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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悠悠小云     家长里短种田忙txt下载     家长里短种田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一一章 狐狸狼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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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舒心里咯噔一下,该死,那忘恩负义的家伙还真想弄死自己!他奶奶的,老子上辈子肯定跟他有仇,无耻小人,别让我逮住机会,否则非得把你剁成碎片,一块一块的喂狗!云舒心里狠狠的骂着,同时也有时后怕,生怕那山贼临时改了主意。~.

    走了几步的山贼头子停下来,看看地上的云舒父女,又看看那畏缩男子,冷哼一声正要说话,旁边一山贼笑嘻嘻道:

    “老大,牛娃子不是说这丫头带几个妇人就把斗败了他一群兄弟?咱们不如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斗上一斗,咱们兄弟也开开眼界、乐呵乐呵,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旁边山贼纷纷附和。

    山贼头子双手环胸想了想,咧嘴一笑道:“给那丫头松绑!”

    “老大!”大家有些惊讶,见山贼头子没改口,片刻后一人提着弯刀上来哗哗割开云舒身上的绳子,然后退到一旁。

    山贼头子一手拍着胳膊道:“牛娃子,你不是想杀她吗?给你个机会,去吧!”

    牛娃子和云舒都是一惊,互望对方一眼,眼里都喷出火来!

    “上啊,牛娃子,连个小丫头都怕,你是不是男人?上啊!”山贼开始起哄。

    众人不停的用言语激他,他居然渐渐凶狠了起来,四下看看,捡起地上一块大石头就向云舒冲来。云舒想躲,却发现方才被踢得太重,身体有点儿不停使唤,直到那衰人冲到面前,云舒费力一滚,险险避过牛娃子的攻击。

    “哈哈哈·牛娃子,不中用,连个小女娃都扑不到,以后怎么扑你媳妇?哈哈哈~·

    山贼的大声嘲笑中不乏污言秽语·牛娃子越听越恼怒、力气越来越大、来势越来越凶猛!云舒拼尽全力勉强在几颗大树间左躲右闪,地上被堵住嘴的老爹急得呜呜发声、滚来滚去,云舒不敢把牛娃子往他那边带,只能往旁边的悬崖移动。

    不知不觉间,云舒脚下离悬崖越来越近!悬崖下方是个山涧,约有两三米宽,没有工具绝不可能越过去!该死·难道老天要亡我?牛娃子看云舒已经被逼到悬崖边,停下来哈哈大笑:“你退啊,你跑啊,你能耐啊!今天老子不杀了你老子不姓牛!”

    云舒脚下不自觉的挪动一步,身后咔嚓一声响,一块石头掉进身后的山涧。不行,不能再退了,她停下来·指着牛娃子大声骂道:“牛娃子,我们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反而有恩于你·你为何如此报复我们?难道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哼,有恩于我?给我几粒谷子、几个烂甘薯就是有恩于我?我呸!要不是你那粮食,我怎会被山贼盯上?要不是你出鬼点子阻了我老大的计划,我一家怎会惨死?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妻儿老娘,我要杀了你为我妻儿老娘报仇!”

    牛娃子大叫一声冲过来,云舒不躲不藏,等他离自己只有一米多的距离,快速侧身一闪,牛娃子冲力太大·一个没稳住,啊啊大叫着掉进山涧里去!

    云舒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她娘的,这神经病,自身胆小懦弱,家人被山贼杀了,他不敢找山贼报仇·就把责任推到自己一家身上,这种懦夫,活该摔成肉酱!云舒趴在地上一边呼哧呼哧喘气一边恨恨的想。

    “啪啪啪啪~~,几声巴掌声传来,云舒回头去看,见那山贼头子正慢的拍着巴掌,带着一伙儿嬉皮笑脸的山贼过来。

    “老大,看,牛娃子当真被这丫头给弄死了!”

    “不算吧,是他自个儿不小心掉下去摔死的!”

    “那这丫头怎么没有不小心掉下去摔死?牛娃子分明就是被这女娃害死的!”

    “不算害死吧?这女娃一直在躲躲藏藏,一次都没还手!”……

    一群山贼就牛娃子是自己不小心死的还是云舒害死的争论开来,云舒对那些并不感兴趣,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山贼头子身上。~这家伙很危险,如果他突然发难,自己怎么才能躲过?自己躲过了老爹怎么办?

    半晌后,山贼头子轻轻抬抬手,议论纷纷的山贼们立刻停下来,一人上前道:“老大,这丫头怎么处置?我看她确实不是普通货色,要不咱们……”

    另一人出来:“老大,这丫头如此聪明伶俐,不如咱们把她掳回去养着,专门给咱们出点子?”

    “不可,养虎为患,当心玩鹰的被鹰啄了眼!这丫头不能留!”

    二人你来我往又争论一番,山贼头子一手抚摸着下巴审视的打量云舒,就像在思考如何处置猎物的猎人!

    半晌后,山贼头子举起一手,两人安静下来。山贼头子一步一步向云舒走来,那眼中的凶光让云舒不寒而栗!不会吧,他真的要动手?这贼头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方才那法子肯定不管用,就算管用了这群山贼肯定把自己砍死,怎么办?怎么办?

    云舒脑袋里狂叫着,身子却像定住了一般完全不能动弹!

    眼看山贼头子一步一步靠近,他的手已经探向了腰间的大刀,突然后面的山贼开始骚动,一人惊慌的大喊:“狼!快看,好多狼!”

    ‘嗷~~~,一阵响亮的狼嚎声从云舒身后传来,前面的山贼头子停住了脚步,抬头略显惊讶的望着云舒背后。

    “老大,好···好多狼,快…快撤吧!”胆小的山贼已经开始双腿发软。

    “老大,不用管那丫头,狼群会吃了她的,快走吧!”山贼中已经有人开始偷偷往后退去。

    “嗷嗷嗷嗷~~~~~~~”群狼齐声嚎叫,响亮的声音直冲云霄!

    山贼头子停下来,手扶腰间的弯刀,扫云舒一眼,然后小心的退后,直到靠近人群再往后几步·才大声道:“撤!”

    一群人紧盯着对面的狼群,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后退,直到退出十几米,山贼们一转身·一窝蜂的向树林里跑去!

    被留在悬崖边的云舒快速转身,只见对面悬崖上一头高大威武的银灰色巨狼站在最前方,伸长脖子仰天长啸,身后跟着的群狼齐齐仰头齐声长啸,有一声震天的狼嚎●舒不惧反喜,高兴的大叫着:“小狼哥哥!”

    带头的灰狼甩甩尾巴后退两步,然后一个跳跃·它巨大的身体就像一道美丽的弧线轻飘飘的飞了过来,落在云舒面前。云舒高兴的扑上去,一把抱住它的大脑袋:“小狼哥哥,太好了,你又救了我一次!”

    “哼!我救你那么多次,也不见你什么时候想起我?”小狼背上突然跳出团儿白乎乎的东西!

    “小狐狸!”云舒高兴的扑上去抓它,小狐狸身子一闪躲开,不满的嚷嚷道:“喂喂·云舒,你干嘛?想把我扑山崖下去啊你?太可恶了!”

    哦,对了·下面是山崖,云舒往树林里退后几步,大狼也跟着往里走。她找个安全平稳的地方坐下,突然觉得身子又累又饿又疼!想起方才自己差点儿丢了小命,她抹抹额上的汗水,真是太惊险了,幸好小狼及时赶到!

    小狼伸出大舌头温柔的舔舔云舒脸上的划伤,那湿嗒嗒的感觉像在捞痒痒,把云舒乐得咯咯直笑。休息半晌后,云舒慢慢恢复精神′她靠坐在大树上,对小狐狸招招手道“小狐狸,过来!”

    小狐狸蹲在小狼头顶上一甩一甩的摇晃这尾部,翘翘鼻子:“我才不干哩,你又想扯我美丽的皮毛!”

    云舒笑笑想起先前小狐狸的多番示警,心里由衷的感激·要不是它,咱们一大家子早就没命了!她坐直身子,对小狐狸郑重道:“小狐狸,谢谢你!”

    小狐狸得意的甩甩尾巴,“那是当然,你早就该谢我了!”

    云舒也不跟它争辩,将它仔细打量一遍,认真道:“小狐狸·上次那事儿,你…没被责罚吧?”

    “责罚?当然不会?我是谁啊,我可是这云雾山的山神,谁敢责罚我啊!”小狐狸得意洋洋的甩着尾巴夸口。

    云舒微微皱眉:“你不是说不能泄露天机吗?你提前告诉我消息,又到我梦里来……”

    “哦,那个啊,我没泄露天机啊!我又没跟你说什么,不过在纸上留了几个脚印,去你梦里走了一趟,就算梦里也什么都没说,所以不算,嘿嘿!”

    云舒轻轻吐口气,这下总算可以放心了,“小狐狸,你既然安然无恙,怎么不来找我了?我在家里后山留了那么多印记,你就一个都没看到?”

    “啊?你有找我吗?我不知道耶!人家去你梦里报信用了不少法力,报完信回来就睡着了,前几天才醒来了!本来想去找你的,一出来就见你在这里转悠!唉,云舒笨蛋,听说你要在这儿盖房子?是不是真的?”

    云舒点头:“是啊,这周围千亩我都买下来了!”

    “真的?太好了!那以后我和小狼就可以经常来找你玩了!太好!”小狐狸高兴的在小狼身上翻个跟斗,小狼也高兴的甩甩尾巴。

    云舒叹口气道:“唉,我原本打算这几天就来开荒盖房子的,可方才遇上一群山贼,还威胁我们要地契!我看咱们这邻居怕是一时半会儿做不成了!”

    “啊?那怎么行?不行不行,笨蛋云舒,那群凡人有什么好怕的,你想个办法对付他们,把他们赶走不就是了?哎,要不···我和小狼去吓唬他们?”

    云舒闻言眼前一两,抬头去看对面山崖,那里空空如也,方才的狼群早就不见了踪影!云舒摸摸小狼的大脑袋,眼珠一转道:“哎,小狼,要不我带你去见我爹吧?就说…就说是你救了我,是条长得像狼的大狼狗,以后就可以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了,好不好?”

    “呜~~~”小狼叫唤几声,狼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些不乐意,云舒疑惑的看向小狐狸。小狐狸乐得嘎嘎直笑:“笨蛋云舒,小狼说他是纯种狼,不是狗,你说它是狼狗它会不高兴的!”

    “哦?是吗?这个······”云舒眼珠转转·摸摸小狼的脑袋:“小狼,我只是你是纯种狼,而且是最威武最勇敢最健壮的狼,但是如果说你是真狼的话我爹娘和同伴们会害怕的·可能还会伤你!这样,我们骗他们说你是狼狗,就像你扑猎物时会趴在旁边一动不动,骗猎物们靠近一样,好不好?”

    “呜呜呜~~~”小狼眨眨眼,明显有些疑惑。

    云舒继续解释道:“就是说,咱们见了人我就骗他们说你是狼狗·这样大家都有好处,你可以随时来这里找我玩,还可以帮我打坏人,好不好?”

    小狼回头呜呜呜的跟小狐狸谈起话来,小狐狸也吱吱的回应,两头谈判半晌,小狼点点头,小狐狸跳上它脑袋尾巴一甩一甩道:“笨蛋云舒·小狼同意了,给我也安排个身份吧,我也想经常来玩·最讨厌躲躲藏藏的了!”

    云舒盯着小狐狸打量一遍,这家伙身体轻巧,全身雪白,最适合做宠物不过了,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不就流行养些猫猫狗狗的宠物吗?直接把它带在身边即可,不过得给他们取个好听点儿的名字。

    “小狐狸、小狼,我帮你们取个名字好不好?”

    小狼高兴的点头,小狐狸翘着尾巴不屑道:“我才不要哩,就你那笨脑袋,能取出什么好名字了?”

    云舒斜小狐狸一眼·目光转到小狼身上,看它全身闪亮闪亮的皮毛,云舒突然想到个好名字,她高兴的一把捏住小狼的耳朵:“小狼,我想到了,叫你灰太狼好不好?”

    “呜呜呜~~~”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名字里有个狼子·小狼闻之特别高兴,伸出大舌头直舔云舒的手心!

    小狐狸不屑的一下子跳到地上:“哼,果然笨,取个名字都这么难听!”

    云舒看看小狐狸,见它通体雪白,就鼻尖一处通红通红的,像山上熟透的野果!云舒扑哧一笑,心想要不叫小狐狸‘红太郎,得了!

    “笨蛋云舒,不许嘲笑我!”小狐狸敏感的跳到云舒肩上,用它毛茸茸的大尾巴向云舒脸上扫来,云舒伸手去抓,它又灵活的跳开,得意道:“笨蛋云舒,抓不到我!”

    云舒站起来指着小狐狸大叫:“我决定了,以后叫你白赤,又名白痴!走,灰太狼,咱们去见我爹!”“笨蛋云舒,不许叫我白痴,你才是白痴,白痴云舒!”小狐狸大叫着一蹦一跳的跟上来,跳到灰太狼头上挥舞前肢强烈抗议。

    云舒当没听见没看见,直到快到老爹的位置,停下来,“嘘,小狐狸,我爹就在前面,你再闹我以后叫你一辈子白痴!”

    “那你重新给我想个好听的名字!”

    云舒抿抿嘴:“那叫你雪团儿如何?”

    “雪团儿?不行,太弱智了,换一个!”

    “仙仙?”

    “我还先人勒!不好听,换一个!”

    “雪儿!”

    “太俗,换一个!”°

    “白痴!”

    “不许叫白痴!”

    “不管了,上面那些选一个,不选就叫白痴!”

    “那···还是叫···叫···都不好听!换一个!”

    “那就叫换一个吧!”

    “混蛋云舒,你欺负我!”

    “混蛋白痴,谁让你挑!”

    “云舒、云舒,是你吗?”前面突然传来老爹的声音。

    云舒立刻快跑过去,见老爹全身依然被绑缚,口中的臭布已经被吐了出来,嘴角还有摩擦的血迹!

    “爹,你别动,我给你解绳子!”

    “别动,云舒!”老爹突然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怎么了,爹,你那里不舒服?”

    “云舒,快跑、快跑!”老爹突然撞开云舒,奋力向她身后扑去。云舒被摔得全身酸痛,在地上趴着静止半晌才缓过起来,她回头去看老爹,见他晕倒在一颗大树旁,小狼正呜呜的围着他打转。

    “小狐狸,我爹怎么了?他方才为什么突然撞我?”

    小狐狸甩甩尾巴:“不知道,他一见咱们就大叫着把你撞开,向咱们扑过来!小狼让旁边躲了躲,他自己撞树上·就成这样了!”

    云舒扶额,老爹肯定是被小狼吓住了!她爬到老爹身边,拉起他的手腕探脉,还好·只是方才撞得厉害晕了过去!正好他身上的绳子自己没办法解开,云舒招来小狼,让小狼用牙齿咬断绳子,退到树后藏起来。

    自己则扶着老爹,让他平躺下来,静坐在一旁等待老爹清醒。直到两刻钟后,老爹幽幽睁开眼·愣愣的盯着上方的树冠发呆。

    “爹,你醒了?”云舒高兴的扑上去,扶着老爹慢慢坐起来,老爹揉揉方才被撞的脑门,皱眉道:“云舒,这是哪儿啊?”

    “这里…咱们的荒地啊!”

    “荒地,啊!对了,山贼·不、狼,好大一头狼!云舒,走·咱们得赶快离开这儿!”老爹哗啦一下站起来,紧张的四下张望,拉着云舒就要离开。

    “等等,爹,别着急,咱们再休息一下!”

    “不行,方才那头狼有半人高,咱们肯定斗不过它,快走吧

    “爹爹别担心,先前我被山贼抓去·差点儿被他们逼下悬崖,幸亏一头大狼狗救了我!爹,那大狼狗可有灵性了,不仅救了我还帮我舔伤口了!我跟它说话他也能听懂,爹,它不会伤害我们的!”

    “狼狗?那不是狼吗?”

    “不会·狼见了人会攻击,狼狗对人却很友善,那头狼狗个头虽大、长得像狼,其实属狗,所以叫狼狗!爹,那狼狗救了我了,你要不要见见它?”

    “见?它会不会…?”

    “不会,爹,它若真要吃我们,我早就下它肚子了,别担心,见见好不好?见见吧?”

    云舒劝说良久,老爹才勉强答应,云舒吹了声口哨,小狼才带着小狐狸缓缓从树后走出来。再见如此威武的大狼,老爹还是心里发麻、全身紧张得僵硬。

    “云…云舒,它…它真的是狗?”

    “是的,爹,你留在这儿,看我跟它打招呼!”老爹还没来得及开口,云舒慢慢走过去,对小狼伸出手道:“你好,灰太狼!”

    小狼呜呜两声,低头舔舔云舒的手,云舒痒得呵呵直笑,回头道:“爹爹,你看,它跟我打招呼了!真的不会伤人!”

    老爹脸色发白,呆呆的张着嘴望着云舒,小狐狸一下子跳到云舒肩膀上,吱吱的低声道:“喂,云舒,看,你爹真傻,被小狼吓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云舒往肩上一拍,骂道:“你才傻了,你个白痴!”

    小狐狸轻飘飘的一纵,落到老爹肩上,用它雪白的大尾巴扫扫老爹的鼻子,然后跳开回到小狼头顶上。老爹鼻子痒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云舒趁机凑上去:“爹爹,你看,小狐狸跟你闹着玩儿了!”

    “小狐狸?”

    “对,它叫雪团儿,跟灰太狼一起来救我的!来,雪团儿,过来!”云舒笑眯眯的对小狐狸的招招手,小狐狸不满的吱吱叫两声,跳到云舒肩上,小声道:“不许叫我雪团儿!”

    云舒仲手摸摸小狐狸的尾巴,笑眯眯的对老爹道:“爹,你看,这小家伙可聪明、可好玩儿了!真的不会伤人哦!”

    云舒费了不少功夫,总算让老爹渐渐接受了小狼和小狐狸,到后面,老爹甚至敢试探着帮小狼顺顺毛发了!

    他们一直休息到半下午,该回去了,得早些回去想个好办法对付山贼才行。云舒怕半路再遇山贼,便让小狼和小狐狸一直将自己送到赵家院子背后的山顶,然后告别回家。

    老爹跟在云舒后面一路走走停停,不时的回头去看,直到下了山站到大道旁等牛车,依然还在云里雾里的模样!

    “爹,你看什么了?”

    “唉,没想到世上真有长得比狼还大的狗!没想到世上还有能听懂人话的狐狸和狗!云舒啊,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不是做梦,爹,等以后咱们把庄子盖好,就能经常见到灰太狼和雪团儿了,灰太郎还答应帮我们对付山贼了!”

    “山贼,对了,云舒,山贼不是要咱们明日午时前送地契去?这…这可怎么办啊?”

    “哼!地契,他休想!爹,别担心,咱们回去商量商量,去县衙报个案,总会有办法的!”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一二章 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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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女俩一身破破烂烂的回家,把等在家里的一大群人吓了一跳,特别是娘亲,看到云舒和老爹身上的划伤擦伤,心疼得直掉眼泪。~

    云舒和老爹先清洗一番,找了伤药让娘和小蝶给上了包扎好,娘亲道:“他爹、云舒,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云舒抢在老爹之前答话:“娘,其实也没什么,不过遇上几个山贼而已!”

    “山贼!他们···他们没把你们怎样吧?”娘亲吓得脸色发白。

    “呵呵,没什么,娘,您别看我身上有些伤口,那都是逃跑时自己摔的,山贼没敢把咱们怎样!”云舒打着哈哈,想把事情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反正娘知道了除了担心就是反对开荒,没什么实际意义。

    李氏转向老爹道:“他爹,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在哪儿遇上山贼的?有多少人?那些山贼当真没为难你们?”

    老爹最不会撒谎,娘亲追问几句,他就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李氏听完垂眉思索片刻:“他爹,要不咱们去官府报案吧?咱们招了那么多工人,地契也拿到了,那荒地不可能空着不开工啊!”

    娘亲能这样说让云舒有些意外,她立刻附和道:“是啊,娘!那么多工人等着挣钱养家了!方才路上时我和爹也商量着去官府找陈叔叔问问,或者咱们可以找杜叔、老窑叔商量商量,他们见多识广,肯定能想出好主意来!还有救我的那头大狼狗也可以帮忙!”

    李氏斜她一眼:“胡说,世上哪有比狼还大的狗?哪有听得懂人话的狐狸?算了,不说这个,走,咱们出去吧,正好你杜叔和老窑叔都在院子里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李氏扶着老爹出去,云舒吐吐舌头,也跟了上去。

    云舒回到院中,发现除了杜氏一家、老窑和孙家兄妹还来了几个衣着寒酸的壮年男人。这几个人云舒见过,他们是爹和杜叔招来的工人,曾经跟自己和爹去那荒地看过地形,还出过不少主意,其中几个靠得住的,云舒打算让他们当小组长,分管几个工人干活儿。

    大家见云舒父女出来除老窑外都齐齐站起来拱手行礼。大家坐下,老爹把今天的状况说了一下,大家都很惊讶,工人之一的韩平道:“东家老爷,那…那咱们还开工不?”

    “怕什么,该开工还得开工,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几个见不得光的贼崽子?”另一满身肌肉的工人梗着脖子道。云舒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个石匠,叫庄大元,性格直爽、爱打抱不平在工人当中有些威望,他家也是老爹和杜叔唯一定下请两个人的人家,他儿子跟他一样也是满身肌肉的石匠。

    “庄大哥,那些山贼都是些不要命的,个个背着人命官司,他们常年在山里打转,对地形极其熟悉,又有武器,就算咱们人再多,也未必斗得过他们啊?”韩平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将自己的担心提了出来。

    “哼,你若害怕不去就是,咱们东家老爷开明,你还了银钱米粮没人说你,反正我老庄不怕。东家老爷、小姐,什么时候进山您给个话儿,我老庄立刻去通知大家!”

    “庄大哥,你这什么话?我何时说过不去了?我说咱们该先想好应对之法,总不能让兄弟们都去白白送死吧?谁要有个万一,他妻儿老小怎么办?东家老爷也不好给人家交待啊!”

    “反正···反正我不怕,东家老爷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庄大元瞪着眼梗着脖子,一副死不认错的表情。

    云舒垂眉想想,“爹,娘,庄叔和韩叔说得都有道理,咱们一百来号儿人,不怕那二三十号山贼;但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得想好应对之法,不能让各位帮忙的叔伯们受伤出事。荒地要开工,大家的安全更重要!”

    “唉,那山贼个个穷凶极恶,官府都应付不了,咱们能有什么好办法?”

    大家纷纷垂眉努力思索,庄大元道:“东家小姐,不如咱们一去就筑道围墙,山贼一来就用石头砸吧?”

    “不妥,一千来亩地,光筑围墙都要十天半个月,太费时间了!那围墙还未必管用,得另想办法!”

    “云舒啊,我看咱们不如让工人白天进山开工,傍晚下山回来休息。那些山贼再胆大,也不敢白日出没,反正荒地里没什么东西,他们来了也损失不了什么!”

    “这个······开始那几天倒还可以,可日子长了,大家本就疲累,再天天上山下山的一来麻烦,二来浪费时间,还有等咱们的水池水沟挖出来,种上树苗,要被山贼破坏了,不就白干了吗?”

    大家纷纷提出各自的主意,其中不乏可取之法,大家正争论得激烈之时,一直不说话的老窑道:“东家,你招的工人不都记录过擅长技能?不如拿出来翻翻,兴许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些办法!”

    云舒一听,还真是那个理儿,于是她追着娘亲把用工契都翻出来一一查看,翻到大半时,云舒突然看到一张纸上:“于山,四十岁,老猎户,擅长挖陷阱、捕猎、制作弓箭,家有一妻一女······”

    云舒大喜,抽出那张纸道:“爹,你看,这个,于山,认识不?”

    “于山?”老爹接过那纸看了看,摇头道:“没印象了!杜兄,你看看,还记得不?”

    “这个······”杜十盯着那纸皱眉思索半晌,摇头道:“我也不记得了!”

    “杜大哥,能不能念来听听?”一旁的韩平伸长脖子,却不认得上面的字!

    杜十看他一眼,询问的望向老爹,老爹点头道:“麻烦杜兄念念吧!”

    等韩平听完记录的内容,他一拍巴掌道:“哦,我知道是谁了!没想到那于大哥居然是个老猎户,平时大家天天见面,也没听他提起过啊!”

    “韩叔,那位于山大叔找到活儿了吗?他还来我们家干活儿吗?”

    “这个···我看他每日提着扁担绳子早早出门有时半夜才回来,看样子应该是在打短工!不过他这两日没怎么出门,反而四处借钱,听说好像是他娘子病了·也不知有没有空来干活儿?”

    “这样啊,韩叔,你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他?”

    “现在?”

    “什么时候都行,最好能早些!”

    韩平抬头看看天色:“我中午出来时正好见他背着他娘子出门,听说她去南门附近找位名医,也不知现在回家了没?”

    现在约摸酉时刚过,时辰不早不晚·正是各家生火做饭的时候,也不知那于山想找什么名医?若现在去他家可能有些晚了,于是几人商定明日一早就由韩平来这里接云舒父女去找那叫于山的猎户.

    娘亲本欲留大家吃饭,大家见云舒父女劳累一天,受伤回来,不便打扰,便自动的各找理由推脱!云舒把最后走的杜家人送到门口,靠着院门愣愣的望着天边的晚霞发呆。

    “小姐·您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x良不知何时来到云舒身边,红着脸怯生生道。

    云舒回头看巧娘一眼·这丫头才来没几天,虽然依然羞涩,换回女儿服饰的她脸色渐渐红润丰满起来,那羞羞怯怯的样子非常惹人怜爱。~云舒玩笑的仲手去掐她脸蛋儿,吓得巧娘更是红着脸连连后退。

    两个女孩子玩闹得正欢,突然后面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请问……”

    云舒停下来回头去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干瘦汉子背着个妇人,旁边站着个十四五岁的瘦弱姑娘。干瘦汉子犹豫一下,沙哑着嗓子问道:“这位姑娘,请问…这里是安大夫家吗?”

    “安大夫?”云舒又将几人打量一番·应该是来求医的。云舒点头道:“是的,不过我师傅去年就出去云游了,一直没回来了!”

    “云游了?!那···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云舒皱眉摇摇头:“不知道,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大伯,你有事吗?”

    干瘦汉子一脸沮丧·旁边的姑娘立刻掉出泪来:“爹,怎么办?娘…娘她挨不住了!”一家人站在阶梯下以泪洗面。云舒看他们衣衫褴褛,破旧的麻布衣上满是补丁,蜡黄蜡黄的皮肤下骨节隐隐若现,可见这家人的生活多么窘困!

    云舒见之不免心软,凑到巧娘耳边嘀咕几句,巧娘快步跑进院子。云舒走下台阶,来到干瘦汉子面前道:“大伯,姐姐,你们别难过,我对医术虽不精通,这些年也跟师傅学了些皮毛,你们不妨跟我说说这位大娘怎么了?或许我能帮上忙了?”

    干瘦汉子抹抹老泪:“罢了罢了,这就是命!彩衣,走,咱们回去,收拾东西回山去,这里不是咱们该来的地方!”

    “爹···不,我不回去,我要娘好起来!”姑娘抹着眼泪哑着嗓子道。

    “彩衣啊,爹也想让你娘好起来,唉!算了,咱们回去吧!”汉子将背上全身蒙住的妇人往上颠了颠,无奈的叹口气,疲惫的转身,摇摇晃晃的向前迈步。

    “不,爹,不回去,不回去!”姑娘站在原地对着汉子的背影大

    “那个···姐姐,你娘生了什么病?可以告诉我吗?”云舒走到那姑娘身边小声问。

    姑娘闻声回头,愣愣的盯着云舒看了半晌,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嘭嘭嘭的往青石板地面上直磕头:“小姐救命、小姐救命,求求您救救我娘!”

    “姐姐,你别这样,别磕了,我尽力、我会尽力的!”云舒扶着姑娘的胳膊往上拉,那姑娘一把抓住云舒的手,满脸泪珠道:“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娘,只要···只要您能治好她,我愿终身为奴,安安分分伺候您一辈子,求求你了,小姐!”

    姑娘说着说着又嘭嘭嘭往地上猛磕几下,云舒没有办法,只能用力的拉着她往上提。

    “彩衣,不许乱说,快给我起来!”方才那汉子闻声转回来·见姑娘依然不听,便小心的把背上的病人靠着院墙放下,过来拎着姑娘的后领往上一提,怒吼道:

    “丫头·你胡说什么?我和你娘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就是养来与人为奴的?以前日子那么辛苦,天天吃黄泥,你娘也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儿委屈,你这样卖了自己,让你娘怎么安得下心?让我和你娘以后靠谁去!你这个不孝的丫头啊~~~”汊子说着说着也老泪纵横起来。

    “云舒,这是怎么了?”娘亲李氏从院里出来·一见这场景,便习惯性的以为云舒惹祸,略带责备的瞪她一眼。

    云舒无奈的摊摊手:“娘,他们来找师傅看病,我说师傅不在家,这位姐姐就跪下求我救她娘,还说要卖身来报答!不关我的事啊!”

    李氏上前一步道:“这位大哥、姑娘,安大夫确实已经出门好些日子了·你们要看病的话不如去附近的医馆药房,有几个医馆的大夫很不错的,要不我让他爹送你们去?”

    “多谢太太·不用了,我们都去过了,人家嫌我们交不出药费,不给看!”

    “这个…”李氏为难起来,若是以往,她心一软,定会施舍他们些银子,可想起最近家里要开荒银钱本就紧张,又有那个忘恩负义的牛娃子在前,李氏不敢再贸然发好心!

    “娘·师傅留下些药材,咱们不如让这位大娘进院子去休息休息,我看能不能配些药给她,不管能不能治好,就当尽了咱们一份儿心力,如何?”

    李氏略一思索·点头道:“好,这位大哥,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请进来坐坐吧!”

    那汉子本有些犹豫,见云舒一家确实友善,自己女儿方才磕头太用力,满头鲜血,必须处理处理,汉子谢过,小心翼翼的背起妇人往院里

    云舒让小蝶给那姑娘上了伤药,然后揭开遮住妇人的麻布查看,这一看倒把云舒吓了一跳。这妇人全身浮肿,脸色发紫,若不是她时而跳动的眼皮和微微蠕动的干涩嘴唇,看上去就像······就像一具尸体一般!

    云舒拍拍胸口,静下心来,一手搭上妇人的手腕静心细听。咦!这…云舒皱皱眉头,再次细听脉搏,直到几次过后,她确认的睁开眼。刚刚上好药的姑娘凑过来:“怎么样?小姐,我娘······我娘能治好吗?”云舒看看那姑娘,又看看那汉子,垂眉斟酌片刻,问道:“姐姐,其他···大夫怎么说?”

    “其他大夫?他们···他们就看了一眼我娘的面相就不肯再看了,说…说我娘这病治不好,除非…除非用金银来堆······”姑娘声音越来越小,说完又细声抽噎起来。

    娘亲道:“云舒,你···能行吗?要是不行······”

    云舒想了想道:“娘,咱家里还有饴糖没?”

    “饴糖?你现在要吃糖?……”

    “娘,您别管,拿些饴糖给我吧!我自有用处!”云舒用饴糖兑成糖开水,让那姑娘帮忙给这全身浮肿的妇人一点儿一点儿喂下去。妇人干裂的嘴唇一碰到糖水就无意识的主动张开,用力的吸吮。

    可云舒并不着急,只是一点儿一点儿的喂,然后慢慢加快、慢慢加多!姑娘看得泪花儿直闪,一边轻声喊着娘一边帮她擦嘴角溢出的糖

    直到糖水喂完,云舒又让小蝶去盛些稀粥过来,让姑娘一点儿一点儿的给妇人喂下。李氏见云舒有了空闲,把她拉到一旁,小声问:“云舒,那位大姐什么病啊?你能看出来吗?可别乱用药啊!要出了问题……不如,咱们请大夫来吧?”

    “娘,不着急,我觉得这位大娘其实没什么病,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又吃了些不消化的东西,所以才会全身浮肿。其他的可能还有些妇科病之类的小毛病,娘,咱们先让她吃点儿东西,看她晚些时候能不能好些,如何?”

    “这个…你有把握吗?别耽误了人家!”

    “放心吧,娘,应该问题不大,咱们等等看吧!”

    云舒守在那妇人旁边观察,趁这机会顺便观察下这家人。这一家人虽然家境贫苦,却是非常团结和睦互爱的一家,云舒看那姑娘喂妇人米粥时,手里搅动勺子,喉咙却在不停的吞口水·一副努力忍耐的样子!

    云舒想了想,偷偷让小蝶端了两大碗粥和一些小菜过来,等姑娘喂完饭,便热情的招呼这对父女吃饭!他们先前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辞·不过在云舒的坚持下,二人还是吃了,而且是不可控制的狼吞虎咽!

    李氏看得心酸,云舒也不好受,可外面这样的人太多了,光靠一人一家之力根本不可能挽回多少,只能看缘分·能救几个算几个,其它的她实在无能为力了。

    云舒这样自我安慰着,等姑娘吃完饭,休息片刻,问起他们的姓名。姑娘称自己叫于彩衣,他爹叫于山,原本是云雾山里的一家猎户,先前日子过得虽然拮据·也能勉强挨过去。可最近这几年,她家附近来了一群山贼,成日来家里抢掠·她娘又常年卧病在床,日子实在没法过了,他爹便带着母女进城来讨生活。

    “等等,姐姐,你说你爹叫于山?”姑娘有些吓到,愣愣的点头。

    “是猎户?擅长挖陷阱、捕猎、制作弓箭?”

    “你…你怎么知道?”

    “呵呵,姐姐、大伯,你们别害怕,于大伯是不是半个月前跟一户姓水的人家签过用工契,还预支了米粮银钱?”

    “这个···你···莫非您就是…东家小姐?”于山和姑娘彩衣都很惊讶。

    云舒点头·“对啊,于大伯,我们正想找您了,没想到您就自己先找上门来了,咱们真有缘分啊!”

    “你···东家小姐找···找我有事吗?那米粮银钱我们···我们···我们全用光了,还……”

    “于大伯别误会·我并没打算让你们还,我是想问问我们家的荒地就要动工了,不知您还来干活儿么?”

    “这个···要来要来!东家小姐开工前通知我一声就是!”于山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那就好,是这样的,于大伯,我们家那荒地遇到点儿问题,听说你是猎户,有些本事,所以想找您商量商量、出出主意!”

    “跟我…商量?”于山明显很惊讶。

    云舒点头,“只要于大伯愿意帮忙,我有八成把握救治这位大娘!”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爹,快答应吧、答应吧!”于彩衣高兴的跳起来,于山也满脸喜色,非常高兴的答应下来。

    接着云舒连夜找来杜十和下午来的那几位工人,让他们选出些手艺好的,由于山带着明日跟老爹一起回乡下竹林屋去,目的就是尽快做出一批小巧的竹弓来,于山的妻女就留在云舒家慢慢调养,当然选出的工人每天的工钱另算。

    次日,云舒送走老爹,自己去了县衙一趟,如她所料,让县衙出兵剿匪显然不可能,现在正是控制物价的关键时刻,县衙本就人手不足,不可能为她的私人请求耽误大事。不过云舒却以此为由哭诉一番,顺利的从成师爷那里要来二十石谷子,当然这谷子是要给钱的,而且是十五文一斤,比市价还贵。

    如此紧张的准备了五六日之后,预定的开工日期到了。工人们辰时初在北城门外集合,一百来人分成十组,每组十人,由事先选出的小组长负责清点人数,然后到老爹和杜叔那里报到,并领取工具、弓箭、任务等,待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列队出发。而娘亲则带着做饭的十来个妇人跟在最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沿着大道进发,很是壮观,引来围观者无数。男人们来到目的地,第一个任务不是立刻砍树开荒,而是在山贼出没的方向按照云舒的指示要求挖了一条长长的陷阱,并按于山的办法在底部插上竹签儿。

    挖陷阱时云舒特地留了一条几米宽的小道儿出来,那正是面向小狼和小狐狸来的那个山涧方向,以方便它们过来。

    如此忙活了一天,除两边的悬崖、从赵家院子后山来的那条通道和特地给小狼留下的通道以及要修建通往山下村子大道的斜坡,其他所有地方全部用陷阱圈起来。然后工人们每人背个小巧的竹弓小箭,以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山贼。

    如此,云舒的庄园计划总算在磕磕碰碰中慢慢走上正道。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一三章 灭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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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荒前几天,云舒让老爹安排工人们早上上山、傍晚下山回城休息。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乡下没地方住得下这么多人,只能暂时这样。如此安排,大家当真没遇上山贼。

    直到第五天,从荒地斜坡下山的路基本整理出来,铺上石块即可通行。而途中被砍伐出来的木料已经被分类整理,有用的大树木材被运送到预定盖房子的地方,不能做木材的也被打成捆堆放在路旁,云舒打算用来当柴禾或烧窑用。

    大家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搭建出两间简易木屋,还是没房顶的,这屋子是按每间十人大小做的,也就是说两间木屋最多只能住下二十人。眼看就要天黑了,老爹和杜叔带着几个工头急匆匆的跑来找云舒,商量今晚是否留人守夜的问题。

    老爹道:“云舒啊,我看这山上不安全,咱们让大家伙儿赶快下山吧?再晚就看不清路了!”

    杜叔道:“水兄弟、小姐,兄弟们干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把路面休整出来,木材搬上山来,这天干物燥的,没个人看守,万一出点儿事情,那可不得了啊!”

    云舒看杜叔的神色不对,问道:“杜叔,咱们设下的陷阱今天检查过了吗?怎样?”

    杜叔点头:“查过了,好几处都有东西掉进去过的痕迹,沟底还有血迹,听在陷阱旁干活儿的兄弟们说,总感觉那附近有人探头探脑,其他书友正常看:!

    小姐。那些山贼怕是早就盯上咱们了!咱们今晚一走,这木屋、木柴肯定保不住,我的意思是让兄弟们都留下来,咱们人多,又有武器,不怕那群贼崽子!”

    “不行不行,我请了大家伙儿来,必须保证大家伙儿的安全。可不能让大家受伤出事,我看还是下山吧!得抓紧时间。”

    “水兄弟,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一辈子,咱们总不能次次都躲,迟早要跟山贼对上,不如趁这几天兄弟们干活儿时间不长,还有些力气劲头儿。跟那群贼崽子干上一场!”

    如此,老爹主张下山,杜叔主张留守,二人各有理由,争论不休!

    云舒看看窗外,那一堆一堆的木材确实费了大家不少功夫。足可以盖上十来间屋子了,就算卖出去也能值个几十两银子,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堆在这里,若是山贼使坏,放一把火来那就完了!

    云舒垂眉思索片刻,“爹,娘他们都回去了吗?咱们山上还有粮食吗?”

    “这个…我们在赵家院子后山咱们家地里搭了两个棚子,你娘她们每日在那里做饭。次日的粮食也存在那里,我方才过去看了,棚子里的粮食可能只够四五十人吃一顿的份儿,我看天色不早,就留了两个兄弟守棚子。让你娘他们下山去了!”

    “这样!杜叔、庄叔、于大伯,麻烦你们挑四十个年轻人出来。咱们赶着点儿,争取赶在天色黑尽之前再搭出两三间木屋!爹。你让其他叔伯把弓箭留下,带他们下山吧!明日早点儿来就是!”

    “啊?云舒,你真想留人守山?你也要留下?”

    “是的,爹,书迷们还喜欢看:。杜叔说得没错,山贼早就盯上咱们了,咱们不能老躲着,忙活这么久,如果庄园盖不起来,咱们的辛苦就白费了!一定得想办法把山贼赶走!”

    “可是……”

    “别担心,爹,我自有办法,时辰不早了,咱们赶快分头行动吧?”

    老爹见云舒态度坚决,知道怎么劝都没用,只好跟杜十等人出去挑人。杜十挑人的时候说得很坦率,今晚留下来的人可能会与山贼对上,一旦对上,肯定会有危险,所以愿不愿意留下看他们自己!

    让云舒欣慰的是除几位老者称自己年迈不好意思给东家添麻烦没主动要求留下来外,其他人都情绪高涨,挥舞着拳头大吼着要跟山贼一斗到底!也难怪,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因为山贼进犯不得不远离家园的,对山贼自然痛恨不已!

    杜十挑好人后,立刻带他们过来盖木屋,老爹则带着剩下的人沿着荆棘林原路返回。云舒看了下,杜十留下的都是三十及以下的年轻人,他们虽然劳累了一天,现在却干劲儿十足。

    大家光着膀子齐声喊着号子,嘿咻嘿咻的将大大的木头一根一根垒起来、捆扎起来,白天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垒起的屋子他们居然半个小时不到就垒起来了!大家忙着垒第四间屋子时,杜十过来道:“对了,小姐,兄弟们的晚饭怎么办啊?”

    “不急,方才我爹走时跟他说了,让他留几个会做饭的在那边把饭菜做好了送过来!等第四间屋子盖好就差不多了吧!”

    “那就好,对了,小姐,趁着现在天没黑,你也快下山去吧!我找两个兄弟送你!”

    “不用,这是我们家的园子,怎能一个不留,全丢给你们了?杜叔别担心,上次那群山贼把我和爹害得那么惨,我还没找他们报仇了!这次一定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待第四间木屋垒好,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离得稍远些就看不清楚了,其他书友正常看:!云舒长长松口气,进屋里去检查一番。尽管这些屋子都只有墙,没来得及加盖儿,看起来却很结实,还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味儿!

    云舒让大家找些干草来沿着屋子两边的木墙铺上厚厚一层,弄成个大通铺的样子,这就是今晚大家的住所了!

    “云舒,出来吃饭了!”外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云舒出门,见汉子们已经围成一圈生起篝火,老爹正笑呵呵的站在门前对自己招手!

    “爹,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下山了吗?”云舒惊讶道。

    “呵呵,斗山贼这活儿怎么也该你爹我来,怎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就算回去你娘也会把我打出来的!”老爹难得开个俏皮的玩笑。云舒抽抽嘴角,其实她真不希望自己家人留下,谁知道今晚会来多少山贼?万一人数超过己方,咱们胜算就不大了!

    “云舒,快出来,方才咱们猎到几只野物,走,吃烤野味去!”老爹笑呵呵的上前牵起云舒往外走。外面男人们分成四组。每组十人,生了四大堆篝火,每堆上面都架起棍子,烤着半只肥兔!那吱吱的油香让人垂涎欲滴!

    “走,咱们前边去!”老爹牵着云舒跟汉子们打着招呼一路向前,直到一堆小篝火边停下,杜十、庄大元和于山正端着饭碗坐在火边。庄大元见了二人立刻站起来热情的招呼:“东家、东家小姐。快来坐,野鸡快好了。闻闻,多香啊!”

    “香是香,就是太少了些,还不够咱们塞牙缝儿了!于大哥,你不是老猎户吗?什么时候教咱们几招。每日多抓些野味来加餐多好啊?”旁边一个开朗的小伙子玩笑道。

    “是啊是啊!要不这样,于大哥,你每日就专门负责给咱们打野味,你的活儿咱们帮你干,有肉吃咱们干活儿也精神啊,大家说是不是?”

    “是,书迷们还喜欢看:!”汉子们呵呵笑着齐声附和。

    “你们这些混小子,咱们东家给那么高工钱,又包吃住。你们还不满足,当心东家一发火儿,撵了你们,看你们上哪儿哭去!”杜十笑着大声斥道。

    “哎呀,杜大哥。我们知道东家心好,要是有野味那就更好了!……”

    汉子们说笑着吃了晚饭。又把那单看挺大、分了还不够塞牙缝儿的兔子、野鸡一人分上一块肉。尽管份量很少,大家都很开心!热闹的气氛就像在开party。

    热闹的晚饭过后自然不能忘了今晚的主题——应对山贼。云舒和老爹、杜十等人商量。决定先把布防的陷阱检查一番;让大家把竹弓竹箭准备好,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五人一班轮流守夜,其他人回木屋睡觉!

    云舒也跟着老爹进了木屋睡大通铺,老爹兴许是太累,倒下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屋里其他汉子们也陆陆续续发出鼾声!云舒透过屋顶上方的墙框愣愣的瞪着满天星宿的天空,却怎么也合不上眼,反而心里有种慌慌的感觉。

    她翻来覆去几次,那心慌的感觉更甚!最后她干脆坐起来,小心翼翼的出了屋,门外空地上的篝火时亮时灭,篝火旁两个背靠而坐的汉子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用于防身的竹弓竹箭丢在一旁。云舒轻轻走到他们身边,二人依然没有丝毫察觉!

    云舒微微皱起眉头,四下看看,守在另外几个方向的伙计只有一个一动不动的站得笔直,其他人状况跟这二人差不多!

    这样不行啊,万一山贼来了,说不定冲进屋子把大家杀光了都不知道!不行,这样危险性太高了!云舒焦急的四下看看,见这屋子背后是几块巨石,再往后是悬崖;前面是准备开垦的荒地;左面右面都是茂密的树林,其中不乏粗壮的参天古树!

    记得右上方正是上次山贼来的方向,而左面的森林直通上次小狼来的山涧。云舒屏息盯着右上方的树林看了半晌,今晚月光微弱,山林里飘飘忽忽的影子让人发毛,其他书友正常看:!

    云舒打个寒战,匆匆跑回屋去把老爹推醒,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几句。老爹顿时清醒,轻轻起来跟她一起去隔壁屋找杜十!

    他们一进屋就看杜十正瞪着眼坐在草堆上,显然他也睡不着!几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一阵,订下应对计策。

    然后杜十和老爹开始小声的将屋里的汉子一一叫醒,让他们拿了武器悄悄从左面的树林往屋后的巨石爬去。其他屋子的人也如法炮制,直到四间屋子几乎成了空屋,到换岗的时间,才出去几人把那打瞌睡的五人唤醒,再让他们悄悄溜向左边树林,剩下几人再找机会在他们的固定位置用两根木头挂上衣服,自己悄悄退出来。

    云舒趴在屋后的巨石上,亲眼看着所有的工人都撤出来才放心。然后她跟杜十耳语几句,自己跟老爹一下滑下巨石。在巨石间的裂缝儿来回穿梭,进入左边树林。片刻后他们身后的巨石缝儿被人用大石头堵住,并盖上干草树枝做掩护,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那里就是入口。

    二人进入树林,老爹小声道:“云舒,兄弟们累了一天,不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没法儿干活儿啊!好好的屋子不睡。为何要睡后面的大石头?”

    “爹,睡石头比睡屋里安全,保命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倒是,云舒,咱们现在上哪儿去?”

    “找灰太狼和雪团儿帮忙!”

    “啊?找那头狼…狗?!”

    “对,咱们这次一定要把山贼吓破胆,让他们再也不敢来捣乱!爹。听我的没错,快来吧!”云舒拉着老爹在树林间快速穿梭,现在已过子时,山贼可能很快就会发动进攻,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把一切安排好!

    云舒凭着记忆在树林中穿行,走了几分钟。总算到达与小狐狸约定的那颗大树下。云舒围着大树左转三圈右转三圈,然后压低声音对着树干道:“小狐狸,我是云舒,现在需要帮忙,快叫小狼来一趟。记住:叫小狼它们千万不要出树林,木屋前面会有很多弓箭,当心不要受伤!若有山贼进树林,不用留情。尽管下口!”

    云舒说完四下看看,树林里一片静寂,没人回应,也没有小狐狸和小狼出现的迹象。老爹道:“云舒,你对着大树嘀咕什么?那条大狼…狗在哪儿?”

    “它们……”云舒正要解释。突听树林那边传来一阵喊打喊杀声!

    “不好,爹。山贼来了,咱们快回去!”云舒立刻拉了老爹往回跑。到那小屋附近时见木屋前火光冲天,无数带着劲风的竹箭像蝗虫般从天而降,向木屋前那些拿着大刀的山贼们狠狠扎去!

    山贼受伤者众,纷纷抱头鼠窜,有的逃进木屋、大多却是四下逃散,其中也有人往这边跑来。云舒赶紧拉着老爹躲到树后,并小心的向木屋背后的巨石移动。

    一逃进树林的山贼低声咒骂:“她娘的,老大明明说这些蠢货都在屋里,只要放把火就解决了!怎么屋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些该死的竹箭又是从哪儿来的?”

    “咝~~~三哥,我看这地方阴森森的,咱们…咱们还是快点儿跑吧!”

    “跑?往哪儿跑?咱们是山贼,是这云雾山的霸王,就算山神遇见咱们也得退让三分,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哈~~~霸王?你们是哪里的霸王?”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空灵的嘲笑声。

    “谁?哪个混蛋?出来!快出来!”几个山贼紧握大刀背靠背紧张的四下张望,并高声喊叫着为自己壮胆!

    小狐狸的声音,其他书友正常看:!云舒大喜,一旁的老爹小声道:“云舒,哪…哪来的声音?”

    “啊?那个…爹,叔伯们正跟山贼斗得厉害,走,咱们快去帮忙吧!”云舒拉着老爹快速向那巨石入口跑去。他们刚刚揭开入口的伪装,突听身后一声惊恐的尖叫,紧接着变成尖声惨叫,持续一会儿,声音消失。

    那声音让云舒毛骨悚然,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要不是她知道怎么回事,肯定会吓得身体僵硬动弹不得。虽然那声音恐怖了些,但对自己却是好事,因为肯定是小狼来了,那几个山贼多半被小狼的同伴们吞下肚腹去了吧!

    云舒拉拉旁边有些僵硬的老爹:“爹,走,咱们快进去帮忙!”

    “啊?哦哦!好!”老爹小心的移开石头,将云舒抱进去,然后自己才缓缓爬过去,又将石头垒上,以免山贼撞进来。

    云舒爬上巨石,见木屋前的空地依然火光熊熊,而木屋和木柴并未损伤,因为那火并不是山贼放的,而是云舒让杜十事先布置好的!只要山贼一来,就让于山射出几支火箭,把那火堆点燃,如此下面的山贼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大家面前,要射要砸就也有了准头儿!此时山贼伤的伤、逃的逃,已经基本出了竹箭的射程范围。

    杜十见二人回来,慢慢凑过来道:“小姐,山贼伤了大半,退到右边的树林里去了。现在怎么办?”

    云舒点点头:“很好,叫大家别再轻易放箭了,节省一些,注意观察山贼动向!对了,杜叔,你去大石头右边看过没?那边能爬上来么?”

    “应该不行,这巨石靠右面树林那块儿几乎是垂直的,上面满是青苔。没有工具应该上不来!”

    云舒想了想,点头道:“那就好,不过杜叔,为防万一,最好派十个人过去守着,一有动静就放箭,绝不能让山贼上来!”

    杜十应诺一声下去安排。云舒继续趴在巨石上观察状况。果然,没过多久,右边就传来男人的痛呼声,守在那边的人正在放箭,看来山贼已经发现这位置了!

    云舒爬过去看了看,果然那边情势跟杜十说的差不多。不借助工具要上来基本不可能!云舒放了心,转到正面继续观察。

    右边射了几轮箭后便安静下来,双方谁也不出声儿,四周只有虫鸣声和风声,大家静静趴在巨石上等待对方的行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趴在巨石上的工人们慢慢开始打起呵欠,有的甚至已经手握弓箭趴在巨石上睡着了!

    一刻钟后,杜十过来找云舒:“小姐。山贼是不是已经退了?怎么没动静儿了?我看兄弟们太累了,要不……?”

    “不行!下面太危险,天亮之前大家都不能离开这里!”云舒一口否决!

    “那…那大家怎么休息啊?”

    “这样吧,杜叔,你还是将大家分成几组。留几人守防,其他人就辛苦一下。请他们留在原位休息!”

    “这个……唉,好吧!”杜十轻手轻脚的在巨石间穿梭布置。云舒则一直爬在正面的巨石正中,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下方。

    一刻钟又一刻钟,直到半个时辰后,云舒突然发现木屋正对面前方的位置有人影晃动!看他们一个个身穿黑衣手拿大刀熟练的摸黑前行的样子,不用说肯定是山贼。山贼们这次聪明多了,他们走的位置正好在竹箭射程范围之外!

    “云舒,你看!”老爹突然紧张起来,因为那群山贼正从前面射程外的位置绕行到左边的树林!而这片巨石丛的入口就在左边树林中!

    云舒自然看清了山贼的动向,但若现在让筋疲力尽的工人们去跟满腔怒火没地儿发、手拿大刀、杀人放火如家常便饭的山贼做对抗,肯定伤亡惨重,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小狼他们了,书迷们还喜欢看:!

    “云舒,山贼要进树林了!咱们要不要去下边守着?”老爹有些着急了!

    “等等,爹,等他们杜进了树林再说!”云舒眼睁睁的看着那群山贼一个一个钻进树林子,看着那排成队的山贼尾巴越来越短,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直到最后一个山贼进入树林,“啊~~~狼~~狼~~~~”树林里突然传来一串一串的惊叫声,痛呼惨叫声接踵而至,其中还夹杂中狼嚎声、嘶吼声!

    趴在巨石上睡觉的工人们被惊醒不少,纷纷一脸恐慌的四下张望!

    老爹拉拉云舒袖子:“云舒,莫非…是灰太狼?”

    “应该是吧!爹,叫大家留在原地,千万别出去,免得被误伤!”

    树林里的厮杀惨叫声一直持续了近一刻钟,才见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冲出林子,痛苦的大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尽管那些人已经冲到木屋前竹箭的射程范围内,趴在巨石上的工人们却呆呆的望着下方,没一个记得去拿弓攻击!

    其后又陆续有人逃出来,却个个满身鲜血,甚至缺胳膊少腿儿!

    再过半个时辰,树林里才安静下来,云舒数了下,逃出树林的山贼一共也才五六人,且个个受伤,相信他们不敢再来捣乱。

    云舒轻轻吐口气,总算解决干净了!可当她让杜十通知大家出了巨石丛,回木屋去休息时,大家均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每次望向左边树林的眼神都充满害怕恐惧!

    别看这些汉子个个身体健壮,干活儿是把好手,今晚这样的情形怕是几辈子都没遇过,害怕恐惧也是正常。云舒无奈,只好让大家继续趴在巨石上休息,等明日天亮再说吧!(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一四章 庄园完工

    "感谢“世净光”和“卡通伶”童鞋的粉红票票!

    早上卯时刚过,云舒被一阵摇晃吵醒,她抬头四望,见天色才刚蒙蒙亮,远处的景物还看不太清,而木屋前已经来了不少人。巨石上的工人们也跟着陆陆续续清醒,个个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明状况。

    此时,下方有人对这边挥手喊道:“兄弟们,没有山贼了,大家快下来吧!”云舒揉眼细看,发现那是昨天带着其他工人下山的韩平!他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云舒、他爹、云舒···…”云舒隐隐听见娘亲的声音,她伸长脖子,果然见娘亲正焦急的在几间木屋间转来转去,另外还有几个做饭的妇人也在四处寻找她们的亲人。

    “娘,我在这里、这里了!”云舒从巨石上站起来,对下面挥挥手,然后顺着巨石往下一滑,进了巨石之间只供一人行走的缝隙。

    大家依次慢慢走向出口,云舒跟着排队的人们一出巨石丛,就兴奋的往外冲去。才跑几步,她的后领被人一拉,被拖了回去。云舒回头,见是杜十,“杜叔,快放开,我娘找我了!”

    “慢点儿,小姐,这树林子昨晚死了那么多人,不干净!咱们大伙儿一起结队出去,别走散!待会儿下山去买些祭品钱纸祭奠祭奠,再做场法事超渡超渡,免得那些冤死的山贼把账记在咱们头上!”

    旁边闻言的汉子们纷纷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昨晚那声音太惨了,我现在还全身发毛了!一定得多烧些纸,别来找我们!”云舒微微皱眉,心想他们全都下了狼群的肚子,就算有灵魂也被群狼给吞了,有什么好怕的?

    杜十见她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拍拍她脑袋语重心长道:“小姐啊,那些山贼生前虽作恶多端·但死者为大,咱们还是得敬畏些!何况老人们有种说法,生前凶恶之人死时若有怨恨,死后更是穷凶极恶·这种脏东西咱们可不能招惹!听杜叔的话没错儿,等咱们把园子开出来,就砌道围墙,把这儿给围起来,别让不知轻重的闯进来了!”

    云舒愣愣的跟着杜十慢慢出了林子,她回头,见林子里跟昨天区别不大·只是树干上多了些斑驳的刀痕、抓痕、血痕,看起来是挺恐怖的!杜十的意思是要把这地方禁了?禁园?!那小狐狸它们······恩,这样也好,以后自己见小狼和小狐狸也方便!

    自那晚过后,山贼就再没出现过,这庄园的开荒进度也顺畅起来。工人们在那木屋旁边连盖了十二三间屋子,放眼望去,好长一串·颇有些壮观。

    有了住的地方,工人们不用起早贪黑,休息的时间也多了·原本荒凉的山顶顿时热闹起来,男人们的号子声、说笑声不断,引来附近不少人围观。

    自从有了住的地方,云舒就给大家重新分配了任务,那二三十个石匠专门负责开凿条石;木匠、工匠等专门负责盖房子;其他的人才是砍树开荒、挖水池水渠。

    如此这般,虽然每样进度相对较慢,但每样都有进展,日子长了就能看到效果了!

    一个月后,山顶的水池基本建好,就等它慢慢蓄水、查漏补缺了!眼看荒地即将整理成一梯一梯的山地·接着就该种树了,老爹这才想起树苗不够的问题,急慌慌的过来的找云舒。

    可云舒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等老爹把话说完了,才笑眯眯道:“爹,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明早我跟灰太狼进山一趟,爹,娘那里你帮我打打掩护好不好?”

    “你要进山?!山里那么多野兽!不行不行!”

    “爹,还记得上次有土匪把我从外婆家后山绑走的事吗?其实那次我就见过灰太狼和小狐狸了,那次也是它们救了我。爹,灰太狼个头那么大,一般野兽都不敢惹它,说不定它就是咱们云雾山的山神了!”

    “山神?!”老爹回头看看背后高耸入云的云雾山顶,一股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是啊,要不它们怎么能听懂我的话?爹,灰太狼是我的好朋友,它不会伤害我的,您放心!我记得上次回来时路过一个小山沟,那里面有好多咱们家那种果子树,这次我先跟灰太狼去探探路,确认确认,等看好了就找几个人一起去挖树苗,咱们家的荒地就能种满了!”

    “这个···云舒啊,真没危险吗?那云雾山里,老猎户都不敢单独去啊!”

    “放心吧,没事儿的,您只要帮我瞒着娘就行,我保证晚饭前回来好不好?”

    云舒说服老爹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干粮、工具、衣服一样都不能少,万一晚上回不来,就得在山里过夜。^^这天儿还有点儿冷,那天晚上在石头上趴着睡了小半夜,让她全身痛了好几天了,可得做好准备。

    于是,第二天天刚亮,云舒就偷偷摸摸进了木屋左边的小树林。经过一个月的净化,上次山贼和狼群留下的痕迹已基本淡去,不可以寻找,完全看不出异样。

    云舒依然来到上次跟小狐狸联系的大树下,左三圈右三圈,然后对着树干说几句话。干完这些,云舒打算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休息,不知道小狐狸和小狼什么时候才能来了?

    可她刚坐下,一团儿白绒绒的东西轻飘飘的从天而降,落在她膝盖上。来着摇晃着洁白蓬松的大尾巴,动动它的红鼻子:“哈哈,笨蛋云舒,算你还有点儿良心,这次记得给我带好吃的了,快拿来、拿来!”

    云舒将包袱往怀里紧了紧:“想得美,这是我一天的干粮,给你吃了我吃什么?”

    “干粮?你要离家出走啊?上哪儿去?告诉我,我跟你一起!”小狐狸兴致满满的跳上树枝,这边窜到那边,很是欢快。

    云舒扁扁嘴:“谁说我要离家出走了?我的大庄园还没盖好了!小狐狸,小狼了?我想去那片果树林看看,我们家庄园就要好了,树苗不够了·想去那里挖些好树苗来!”

    “切~~果然又是来找人家办事的!你们人类不是兴给好处?哎,笨蛋云舒,我救你那么多次,又帮你那么多次忙·你怎么不给我好处啊?”

    “你又不是要什么好处?切~~还山神了!”云舒不屑的嘀咕几句。

    一人一狐斗嘴好一阵,最后云舒不得不把娘亲特地给她带上山的香肠分四分之一给小狐狸,等小狼来了,云舒又将剩下的分成两份,一份儿给小狼,一份儿留给自己。

    小狐狸见之自然抗议·云舒撇撇嘴:“你身子还没我们十分之一大,吃多了消化不了,浪费!想多要就长小狼这么大啊!”

    小狼带着云舒依然从那山涧过,然后在云舒的要求下特地放慢脚步。云舒一边走一边观察地形,因为要挖树苗必须让老爹等人进山,他们只能走路,不能让小狼驮,所以必须找条人能通行的路才行。

    以前速度太快没察觉·现在慢慢走来,云舒发现这山林之间兽道极多,时不时还会窜出头野兔、飞出只野鸡什么的·甚至连野猪、野山羊都有!就是不知有没有老虎?当云舒把这个问题提给小狐狸时,小狐狸不屑的斜云舒一眼却不回答。

    云舒以为自己不小心犯了动物们的忌讳,只好闭嘴,半晌后小狐狸道:“咱们动物都有自己领地!云雾山西面是咱们狼群的地盘,东面才是那些小猫的地盘!哼!”

    云舒惊讶,这山上果然有老虎!还各自占地为王!啧啧,幸好自己运气好,遇上狼奶娘,吃过她的奶,所以狼群不会攻击己·否则自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小狐狸,你不是说自己是云雾山的山神吗?那你为何不去东面、要来西面?”

    “哼!”小狐狸头一甩,气哼哼的不再理云舒,云舒无奈的耸耸肩,这小家伙肯定跟老虎有过节,还从没见它如此蔑视讨厌过某种动

    小狼驮着云舒沿着山脊一路往上过了几个山沟·很快就到了云雾山次峰脚下!小狼停下来呜呜呜几声,小狐狸道:“笨蛋云舒,小狼说下面的路都是密林,人类进去一般找不着方向,也不能让人类记下路径,所以接下来它要加速了!”

    “啊?那…那我爹他们怎么进去?”

    “笨蛋,到时候让你爹蒙了眼睛,你和小狼在前带路不就是了?”

    “这样…行不行啊?”

    “不行拉倒,别以为咱们洞府谁都可以去,那可是咱们云雾山狼族的聚居地,带你进去本就破例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

    云舒犹豫的皱起眉头,不能让外人进去的话,自己一个人怎么挖得了那么多树苗?就算挖出来,自己也运不出来啊!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云舒拍拍小狼的脊背,小狼微微蹲下,一个跳跃便冲进树林,在参天古木中穿梭半刻钟,眼前一亮,便出了树林。

    云舒从小狼背上跳下来,对,是这里,好多果树!现在正是果树开花的季节,整片斜坡上的果树白花繁茂,蜜蜂穿梭其间,空气中满是花香。

    云舒高兴的在树林中穿梭,这颗摸摸、那颗看看,瞧这花开的,多繁密啊,今年一定能得很多果子,要是咱们能进山来摘该多好啊!

    “别做梦了,要谁都能进来,这里早就被别人挖光了!”小狐狸随时不忘泼冷水,云舒耸耸肩,我也没指望真能来这里摘果子,不过随便想想而已。

    “对了,小狐狸,上次你不是答应帮我尝果子吗?那些果子嘴甜最好吃子儿又少?记下了没?”

    “哼!你能耐你自己找呗!”小狐狸一个跳跃上了树枝,上窜下窜眨眼就不见了踪影。云舒气得哇哇大叫,然后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哪些果树好怎么移栽啊?总不能挖回去等它长几年结了果子再想办法

    云舒正在发愁之际,小狼扯扯她的袖子,呜呜叫唤两声,然后走进树林,摇晃着尾巴回头看她。云舒眨眨眼:“小狼,你知道哪些树的果子好吃?”

    小狼点点头,继续往前走,云舒立刻跟上。直到一颗大树前停下·小狼拖着云舒到向阳一面,用爪子指指树干,云舒凑上去看,发现上面居然有几条深深的印记·一看就是狼爪印。

    云舒惊讶的看看小狼:“这个是你做的记号?”

    “呜呜呜~~~”小狼邀功似的晃着尾巴,云舒高兴的一把抱住狼头,“哇!还是小狼哥哥疼我,小狼哥哥真棒!”

    云舒把怀里剩下那半包香肠拿出来往小狼嘴里倒,小狐狸立刻跳出来大叫:“笨蛋云舒,明明是我尝的、我找的,小狼就做个记号而已·我也要、我也要!”

    云舒也不吝啬,将身上的吃食只留下两个干饼子,其他全分给了小狼和小狐狸。她自己则开始找起果树来,每找到满意的就用准备的石灰在树上或旁边做个明显的记号。

    这里的果树小狼做过记号的大多是长了十来年的大树,这种树要挖出来再运出去明显不可能!所以云舒只能找由这棵树的树根或籽儿发出来的树苗。

    今年只能先挖些树苗回去种上,至于大树嘛,口味当真好的,她打算像自家后山那样处理·就是在树干上扎几条口子,然后用肥土包裹,等它们长出足够根须·再将树枝锯下来移栽。这种方法只要移栽成功,一般第二年就能结出果子,很省事儿。

    云舒一整天都在树林里穿梭来去,从早上辰时一直忙到天黑,直到小狼过来扯她袖子提醒她,她才发现太阳快落山了!云舒直起身子抹抹汗水,看看下面的树林,唉!总算清点得差不多了。今天她只是找出可用的树苗并清点数量,居然就花了一天时间!

    整个树林清点下来,能用的树苗只有六七千颗·按一亩地五十颗果树算,一百亩地就要五千颗,这里的树苗最多只能种上两百亩!尽管大半土地的树苗还没着落,云舒却很知足,这种树本身就是个长期持久的活儿,哪能一口吃个大胖子?慢慢来呗!

    云舒赶在晚饭前回到木屋·跟老爹汇报商量一番,其后又偷偷去了几趟野果树林,最后定下办法。由老爹跟云舒进野果树林,将那些树苗一颗一颗挖出来,整理好,然后挑出密林,再让杜十等人接应,一点儿一点儿的把树苗盘回去,当晚就种上。

    这办法速度虽慢,一天只能移栽两三百颗,却比较实用,顾忌到各个方面。比如不能带太多人进去让小狼和小狐狸为难;不让外人知道这个密地;另外荒地那边也不用太赶,一步一步按计划进行即可。

    还有一点,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老爹和小狼小狐狸的关系已经非常好了!小狐狸最喜欢蹲在老爹肩上看他吃饭,因为老爹每次都把好的喂它了,一顿下来,小狐狸的身子能从一根条儿变成一个球儿!而小狼自然也能得不少好处。

    云舒跟老爹去了几天,见它们相处融洽,也就放了心,其后就隔天才去一次,因为老窑的伤势已经大好,瓦窑那边可以开工了!

    更庆幸的是,大家在修下山大道时发现:下山路过那小土坡的土都是非常适合烧窑的粘土!云舒等老窑一好,就请他去看了,确认能用,便立刻去找了那小土坡所属村的村长。她一拿到那整座土坡的地契凭证,就去县衙备案,取了地契。

    接着云舒又让老窑自己在工人里挑了十来个工人,一起去山下挖窑洞准备烧窑。

    他们先挖了个小小的砖窑做试验,云舒每天守在旁边看老窑干活儿,一窍不通的她看着什么都稀奇,免不了东问西问,尽管老窑每次回答都是一脸不耐烦,偶尔还会训上几句,云舒却完全不在意,依然每天守在一旁,偶尔还能出出主意。

    五月底,从开荒之日起整好两个月,那一千来亩的土地总算开垦完毕,水池也已建好,树苗基本种上,早种的已经长出新叶儿,活了!尽管其他很多工程还没完成,但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么多人了!

    云舒跟老爹商量一番,决定给干完活儿的工人们结账发工钱。工人们可以领米粮、可以领银钱,云舒看大家辛苦,跟爹娘商量一下,原本定的四百文一月的工钱涨到了五百文,而有技术活儿的工人则是按六百文算·工人们闻之自然欣喜万分。

    现在麦子已经收了,粮价稳定,还有一两个月就要收谷子了,有了这些米粮工钱·工人们总算可以度过这段最难熬的日子,只要粮食一收,大家的日子大多都能重回轨道,过上以往安静平和的日子。如此一下子放出去五六十工人,剩下的多为石匠、木匠、盖房子的和烧窑

    一切进展顺利,就是银钱似乎越来越少了,娘亲经常为此发愁·生怕这庄园开出来,却没钱打理,支撑不到果树结果的时候!

    云舒却并不怎么担心,因为砖窑那边已经基本上道,虽然现在还没真正出砖,但云舒很有信心,因为她想到一个让砖窑出产率大大大大提高的办法!

    青砖是个好东西,坚硬牢实不宜风化·看现代那些保留下来的有几千年历史的古城墙多是青砖砌成。云舒想要青砖就是想让这东西存得久远些,说不定还能让自己在这陌生世界的历史上留个名了!其实更重要的还是青砖定能卖得个很不错的价钱!

    既然青砖成功率低,不宜烧制·现在咱们家又没那么多资金,那何不先烧制些红砖了?现代那些砖窑基本都只出红砖,成功率几乎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如此咱们先烧出些红砖来试卖,就算跟瓦片一个价钱,一文十匹,一两银子一万匹。只要人家盖房子用砖头,哪家不要个几万匹的?就算薄利多销,赚头也是很大的!

    云舒喜滋滋的想着,蹦蹦跳跳出门,打算去找老窑商量此事。她走到半路·突见几人从顺着大道上来,看见自己远远就恭敬的跟自己打招呼。

    云舒奇怪,上前问明来意,原来他们都是前些日子在这儿干过活儿的工人及其家属,都是外县逃荒来的,逃荒之前只是租种田地的佃户·现在他们即便得了工钱粮食也只能应付一时,找不到活儿干一样过不下去,他们见云舒一家大方和气,便想过来投奔。

    云舒对他们口中的投奔不太理解,不过还是亲自带他们去见了爹娘。爹娘找杜十等人商量一番,来了七家最后只留下四家,并与其欠下卖身契。

    当李氏告诉云舒他们以后就是自家人时,云舒万分惊讶,娘亲的意思是他们以后就是自家的家奴了吗?虽然不明白天天念叨着要节俭、银钱不够的娘亲为何会买下他们,云舒想着这么大的庄园确实需要人照顾,多几个人也好,也就放下了此事,每天专心跟老窑研究砖窑去。

    云舒的庄园彻底完工是在七月底,依山而建的大院子、整齐的田地、偌大的水池、纵横交错的水渠,除了那没种树的地方白晃晃的有些刺眼往外,整体还是非常满意的!

    搬家那天,山顶连放了半个时辰的鞭炮,周围几个村儿的乡邻全都来了,云舒家偌大的院子到处是人!大家东看看西瞅瞅,对这庄园里的新鲜玩意儿新奇不已又羡慕不已,免不得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把山上才种下的树苗踩死不少,还失踪了不少!

    云舒愤愤不已,强烈要求以后再也不办什么喜事了,这些人真是见不得东西!搬家过后山上时常还有些人来打秋风,这让家里的经济状况越来越捉襟见肘,可娘亲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笑着应付!

    直到七月底八月初,各家开始收谷子了,这山顶才算真正安静下来!

    而云舒的砖窑直到十月才真正开始出砖,那时正是农闲,有不少人家准备翻修房子,因此这新出的红砖物美价廉很受欢迎,经常供不应求。云舒家一个月下来就赚了三四十两银子,这总算让开荒过后一直拮据的云舒家松了口气,日子总算可以慢慢走上正轨了!

    云舒站在山顶的水池边一一扫过自己亲手策划建成的大庄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她甚至想仰天大笑几声。

    可她才刚张口,一团白球儿落她脑门儿上,把她梳了半天的发髻踩得软塌塌,“哈哈哈,笨蛋云舒,你又在得意了!日子还长着了,别得意太早!”

    云舒翻眼看看吊在眼前的那条毛绒绒的白色大尾巴,心里的火儿一股一股往上拱:“臭~狐~狸~~~我杀了你!”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一五章 又三年

    感谢“brdswn童鞋的粉红票票!山"

    又是花开的季节,云舒坐在山顶水池边,一手撑着下巴静静的望着眼前的美景发呆。~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个原本满是灌木荆棘的山头被开辟整理出来,一批一批的种上果树,水渠被一点一点的修砌整齐,林间小道也被一条一条的铺砌出来。

    三年过去,之前被开垦得只剩黄土的山头已经被果树的绿叶覆盖,其间点缀的白花散发着醉人的花香。

    “太好了,今年总算可以收果子了!一定要卖个好价钱!”云舒欣慰的吐口气。

    “哈,笨蛋云舒,你那倒霉弟弟又来了!”小狐狸身子一纵跳上大树,几下之后便消失不见。

    “雪团儿、雪团儿别走,等等我啊!”三毛追着小狐狸消失的大树转了几圈,仰着脖子望了半晌,才不甘心的嘟着嘴过来道:“姐姐,娘叫你快回去换衣服!”

    “换衣服做什么?”

    “哼!不告诉你!”三毛一哼哼就往院子方向跑去,云舒抽抽嘴角,不知为什么,这三毛老弟总是跟她过不去,动不动就找自己麻烦。比如说偷了自己的头花儿、剪了自己的裙子、或者抓些稀奇古怪的虫子往自己床上塞等等!

    云舒早就把这欠扁的三毛老弟恨得牙痒痒,可有娘亲护着,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偶尔找机会暗暗修理他一下。可不管她做得多隐秘,娘亲都一口咬定是她做的,为此挨骂挨罚的次数不少!而那当着娘亲哭兮兮的三毛一见自己受罚就做鬼脸,真是气煞人也!

    云舒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坐得太久,地上也没垫个东西,屁股又冷又硬·这看风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云舒一边不雅的揉着屁股一边往自家院子去,还没到院门口,就见巧娘踩着小碎步焦急的迎上来:“小姐,快点儿·太太要发脾气了!”

    巧娘拉起云舒就往院子里跑,云舒进得屋子,见爹娘都换了身儿喜气的新衣服,此时正给三毛换衣服。

    “爹,娘,你们为何穿成这样?谁家要办喜事啊?”

    “你这丫头,昨晚就跟你说了·你堂哥云波今天娶媳妇,咱们得早点儿去帮忙!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换衣服?巧娘,你帮小姐好好打扮打扮!”

    “是!”巧娘规矩的行一蹲礼,催促云舒回她闺房去。

    云舒任凭巧娘在自己身上摆弄,嘴里却不满的嘀咕:“水云波那种人居然也能找着老婆,真是没天理啊!也不知她老婆什么样儿?肯定不是傻子就是瘸子,要么就丑得要死!”

    “小姐,您别这么说·他好歹也是您的亲堂哥,太太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气了!”巧娘一边手巧的帮她挽头发一边善意的劝解。

    云舒扁扁嘴,不屑道:“什么亲堂哥?我还没满月他就差点儿淹死我·小时候还老欺负我,我都给他记着了,哼!我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能说他好?”

    “小姐,那都多久的事儿了,您还记着干嘛?太太知道了肯定又要说你了!”

    云舒眼珠一转,玩笑道:“哎,我说巧娘啊,我怎么一说那混蛋不好,你就帮着说话啊?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要不我跟娘说一声·干脆把你嫁给他得了,免得大伯母花那一堆冤枉钱!”

    “哎呀,小姐,你···你又欺负人家,我跟太太告状去!”巧娘气得满脸通红,真真丢了梳子要出门去!云舒赶紧拉住她·又是说好话又是赔不是才勉强安抚住她。

    自云舒家这山上的庄园走上正轨后,孙家兄妹就被爹娘带到这园子来,巧娘成了云舒的贴身丫鬟,巧娘的哥哥孙小虎成了老窑的助手加弟子,小蝶留在城里照顾上学的二毛。杜氏一家现在在城里帮云舒家打理铺子,虽然双方只签了用工契没签卖身契,但关系一直亲如兄妹,从未为任何事红过脸,爹娘都很相信他们。

    如此,云舒一家除二毛外,全都住在这大庄园里。除上次来投奔的四家外地工人外,于山一家和庄大元一家也来了云舒家,现在这大庄园主要就是由于山和庄大元负责,窑厂那边当然由老窑叔负责。

    云舒梳妆完、换好衣服出门,见爹娘和三毛已经等来门口了,三毛对她做个鬼脸,然后拉着李氏的手摇晃着撒娇:“娘,快点儿、快点儿,我要去跟小霞妹妹玩儿!”

    李氏嗔他一眼:“三毛,好好说话,不许调皮!”

    三毛不满的扁扁嘴,然后瞪云舒一眼。李氏看看巧娘,想了想道:“巧娘,今儿你也一起去吧,好好看着云舒,别让她做什么出格儿的事儿,她要不听话,就来告诉我知道吗?”

    “是,太太!”巧娘乖巧的行一蹲礼,规规矩矩站在云舒身后。//云舒无所谓的耸耸肩,以前走亲戚,娘亲怕人家说自家现在日子好过了,就开始摆谱了,连丫鬟都带上了,所以一般都是不带丫鬟仆从的,现在居然开窍了!有巧娘也好,多个人给自己打掩护,自己更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了,快走吧!时辰不早了!”李氏牵着二毛先出了门,大家坐上小十拉的驴车,晃晃荡荡的下山,围着小山转上整整一圈,才到山背后的大伯家。

    自上次泥石流后,大伯和三叔家移到了老地基左侧面的斜坡上,离老地基只有一百米不到。他们两家的新院子依然紧邻,依然共用一堵墙,院子盖得高大敞亮,在村里也算排得上数儿的了。

    云舒一家到了地方,老爹先跳下车,将驴车牵到老地基附近的竹林栓上,然后李氏给大家整整衣服,直到整齐满意了才向大伯家走去。

    他们刚到院子下方的台阶,就听几个小孩儿欢快的声音:“云舒姐姐、三毛哥哥!二叔、二婶!”

    云舒抬头去看,见两个胖嘟嘟的孩子正冲自己这边招手,三毛见之立刻脱了娘亲的手,四肢并用的往上爬·吓得李氏一边招呼一边跟着

    那两个孩子一个是三叔的大女儿水云霞,一个是小姑的儿子冬冬,对了,刘氏去年年初又给三叔添了个儿子·叫水云天,现在该一岁多了吧?云舒还从没见过他了,不知是不是跟他姐Bk霞一样胖嘟嘟?

    几个孩子凑到一起就高兴得不得了,手拉手这里窜那边跑。李氏没办法,只能叮嘱他们不得调皮,不能跑远了,然后跟老爹一起带着云舒去给大伯送礼道贺。

    云舒一家到大伯家大概辰时末这时来的基本都是帮忙的至亲,如大伯母周氏娘家几舅子及媳妇儿女,还有大伯这边的兄妹及其全家。爹娘去道贺时发现除二姑家外,其他的姑舅叔伯几乎到齐了。

    大伯父一家都换上了喜气的新衣服,大伯父负责在院门口接待客人,大伯母在厨房招呼帮忙的姑子妯娌媳妇们置办酒席,水云波已经去迎亲了,听说同去的还有几位表哥和他舅舅表弟等等。

    爹娘送完礼老爹就主动拎了斧头去劈柴,娘亲去厨房帮忙。云舒今天穿了套样式繁复的百褶裙,走路都不方便又带着巧娘,自然不好往那人多的地方钻。

    她四下观察观察,见大伯正在找收礼记账之人,便主动请缨去当记账先生,巧娘则站在一旁帮忙磨墨打下手。

    云舒做好准备,将账本、笔墨摆好,趁着现在客人不多的机会四下打量,顺便认人。院子里忙碌的都是女人,翘着腿说笑不干活的都是男人,看他们吐着烟圈儿吹牛打屁的舒服样儿云舒不屑的撇撇嘴。

    这时巧娘凑到云舒耳边道:“小姐,您看!”

    云舒顺着巧娘指示的方向看去,见屋檐下梁柱的阴影背后站着两个人,而且是一男一女,看他们说话的亲切样儿,不是情人就是夫妻!

    云舒好奇的仲长脖子是哪家的年轻夫妻耐不住寂寞,这点儿时间都要抓紧了谈情说爱?要被人家瞧见了,不笑死他们才怪!

    可惜云舒这边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和女人露出来的裙角,那男人去拉女人的手,被女人推开,二人拉拉扯扯片刻,女人一把把那男人推出柱子,自己一下子窜进屋里!

    “秋文,你在干什么?”云舒回头,见大伯正黑着脸瞪着那男人!那男人立刻笑呵呵的迎上来道:“岳父大人,我看那便窗纸没贴好,过去整整把它贴牢实了!”

    “哼!”大伯冷哼一声转开头,男子讨好的凑到大伯身边,嘀嘀咕咕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笑眯眯的站到大伯身侧,等待迎接客人。

    巧娘凑到云舒耳边小声道:“小姐,方才进屋的是云秋小姐!”

    云舒听得出巧娘有些惊讶,其实她自己也惊讶不已,不是说云秋的行为太过出格儿,而是这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让堂姐云秋和表姐张秀反目成仇的男人居然是这幅模样!

    当然云舒并不是说这男人长得难看,相反,这男人眉清目秀、面皮白皙、身材匀称,再加上他大度开朗的笑容、得体的谈吐,真正是个风流倜傥的迷人公子哥儿!

    只是这样的公子哥儿怎会看上堂姐云秋了?虽然云秋身材挺好、长相也凑合,但跟那些大家小姐比起来文静不足、礼仪不足、家境不足、配这位公子的外形更不足!奇怪啊奇怪,莫非这位公子只是个外表光鲜、内里糊涂的草包?可他的言行,怎么也不像啊!

    云舒一边观察那男人的言行,一边应付偶尔前来送礼的邻里村人。半晌后,云秋从方才那屋子出来,羞红着脸半低着头往男子这边偷看,男子似乎感应到那视线,回头对云秋挑逗的眨眨眼,云秋更是脸红,快步向厨房方向跑去!

    那男子得意的看着云秋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狼狈逃窜的身影直至消失,然后转回身在正好扫到云舒这边,见云舒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

    那男人稍稍一愣,立刻又摆出个迷人的笑脸,还对云舒挑逗的眨眨眼!云舒被雷了一下,惊讶的微微张嘴,片刻后她心里的怒火直往外冒,这混蛋!居然是这种货色!云舒狠狠瞪那男人一眼,转头对大伯道:“大伯你看我爹劈了那么大一堆柴了,放在院子里碍事,不如找个人搬厨房里去吧?”

    大伯闻声回头看看云舒,又看看老爹身边的柴禾点点头,四下寻人帮忙。云舒又道:“大伯,我看这位哥哥站在这儿也没什么事做,不如让他去帮忙吧?”

    大伯看看云舒指向的那男子,想了想,点头道:“秋文,去帮你二叔搬柴禾去!”

    男子惊讶的愣了一下,他低头看看自己光洁漂亮的长袍,又看看那堆沾着泥和虫子的柴禾,眉头紧皱,张张嘴似乎想拒绝。大伯立刻拉长脸道:“怎么,我把女儿许给你,让你搬搬柴禾都不行了?”

    “啊?哦,不是不是岳父大人莫气,晚辈这就去···这就去!”男子告罪一番磨磨蹭蹭的向那堆柴禾走去,途中还不忘回头多看云舒两眼。

    看着那男子翘着兰花指一根一根捻起柴禾的样子云舒忍不住想笑,同时心里也为云秋悲哀,她怎么就看上这么个只中看不中用的公子哥儿了呢?别的不说,就他方才刚刚跟云秋**完,转背就对自己暗送秋波的行为,云舒敢断定,这厮绝不是只好鸟儿!真为云秋以后的日子担忧啊!

    云舒四下看看,在巧娘耳边嘀咕几句,巧娘便轻手轻脚的向厨房走去。巳时中刻过后,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云舒也跟着忙起来,一边记录一边满脸笑容的跟来客打招呼。

    如此忙了近一个时辰,该来的都来得差不多了,大伯过来看看账本,见上面字迹清晰娟秀、条理分明,每页下方还有个小计。大伯满意的点头拍着云舒的肩膀夸赞一番,塞给她一个红包,让她自己去玩

    云舒捏捏红包里的东西,应该是几十个铜板,恩,算是不小的红包了!云舒将红包小心的收进袖兜里。

    “啧啧,云舒,你们家现在发大财了,还宝贝一个小红包?”

    云舒闻声看去,是水云莲。这丫头比自己大一岁多,好像前些日子就办了及笄礼。

    啧啧,成年的人就是不一样,瞧她头顶那高耸的发髻,比她脸还长!可惜不管发髻挽多高,她的个头儿依然只有那么一点儿!云舒估计自己现在的个头不超过一米六,但在水云莲面前却要低垂脑袋看她,感觉她头顶似乎只到自己肩膀的位置!

    没想到小时候比自己高出一截儿的水云莲长大了会是个袖珍人!袖珍虽袖珍,人家却一点儿不自卑,瞧她那鼻孔朝天、瞧不起人的模样儿,啧啧,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是啊,云舒,干脆把你红包拿来分了吧?”路红梅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笑嘻嘻道。

    “红梅,人家不乐意了,别强人所难了!”云舒一看,居然是水云香!没想到她也会来!这下好了,小时候常在一起练字学习玩闹的四个姑娘居然全到齐了!

    四个姑娘自动凑到一起围成一圈,虽然内部并不怎么和谐,在外人看来却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几个姑娘站在一起一比较,那区别就明显了:最漂亮的是云香、最知书达理的是云舒、最莽撞粗鲁的是路红梅、最矮气势却最高的自然就是水云莲了!

    院子里三五成群的妇人们纷纷对这边指指点,时不时咬着耳朵说说笑笑。

    云舒最不喜欢这种场合,照以往的经验,每每如此之后,必有人来向爹娘打听自己有否定亲?并趁机推荐自己七大姑八大姨的儿子侄子孙子,真是烦都烦死了!

    云舒让另外几人把自己数落一遍,四下看看,然后笑眯眯道:“这里人多口杂,你们真想分红包的话,咱们进屋里去吧!”

    云香环顾一周,不满的嘀咕道:“真是的,就这几间屋子,连个清净点儿的地方都没有!屋里那么多东西,咱们怎能随便乱闯?”

    云舒想了想道:“你们稍等,我去找云秋姐,让她带我们去她闺房!”

    云舒去厨房找了云秋,然后由云秋亲自将几个女孩带去她的闺房,并端出些糖豆子招待大家。路红梅毫不客气的抓了一大把糖果豆子,笑嘻嘻道:“云秋姐,我们见过你相公了,长得真俊!”

    云秋立刻红了脸·嗔她一眼道:“你这妮子,就知道话说八道,这么多豆子还堵不住你那张嘴!”云秋又抓了把豆子塞给红梅,然后放下果盘·招呼两声,便逃也似的出了屋。

    路红梅乐得咯咯直笑,拍着巴掌大喊:“云秋姐别走啊,陪我们坐会儿呗!”

    云香见路红梅那粗鲁得直拍桌子的样子,嫌弃的撇撇嘴转开头,打量起这屋子的布置来。云莲凑过来道:“哎,云舒·听说云秋姐早就跟那白面书生好上了,是不是真的?”

    云舒看她一眼,轻轻笑笑:“我们家搬山上好几年了,不太清楚耶!”

    “怎么会了?你们可以嫡亲的堂姐妹了!云秋姐就没跟你提过?”

    云舒摇摇头:“云秋姐早早去了安乐镇当绣娘,我们一年才见一两次面,就那么一点儿时间,能说些啥?”

    “不会吧?哦,对了·听说你姐夫家以前就是开绣坊的,家里有些家底儿了!”

    云舒但笑不语,路红梅一脸羡慕道:“真的?!云秋姐真有福气·他相公长得那么俊!”

    “哼,长得俊有什么用?见着女人就走不动道儿,这种男人肯定不是好东西!”云香不屑的冷哼一声,的摇晃着手中的团扇。

    “云香,你怎么知道那男人见着女人就走不动道儿?莫非人家对你怎样着了?”水云莲看笑话的盯着云香,云香斜她一眼,“哼,这种男人送给我都不要!”

    云舒静静的听他们议论云秋那个未来相公,看来那人的事早就在村里传开了!作为云秋亲堂妹的云舒,知道的情况自然更多。

    那男人姓潘名秋文·家住安乐镇郊外两里处,家有十来亩田地,只算个普通的平民之家。不过潘秋文他爹脑子灵活,借了些钱在镇上开了个绣坊,开始只有三个绣娘,就是潘秋文他娘、她奶奶和她姑姑。

    开始那几年绣坊经营得还不错·潘家的日子一天一天好起来。作为小儿子的潘秋文自然备受宠爱,要什么得什么,又常与镇上的富家公子厮混,如此便渐渐养成了一副风流公子哥儿的破烂习性。

    四年前,潘家绣坊再次扩容招绣娘,因舅奶奶汤陈氏是潘秋文的亲姑姑,得知这消息,又听闻奶奶这边遭了灾,便让人送信儿来,把云秋和张秀都招了过去。

    二人年纪相仿,虽是做绣娘,却与潘家沾亲带故,潘家自然对二人多有照顾,二人与潘秋文也是表哥表妹的互相称呼。

    云秋和张秀二人极少出门,那时一下子离家那么远,突然有人对她们那么好,而对方又是个俊俏不凡的公子哥儿,自然春心萌动。风流惯了的潘秋文一看两位表妹的神情就知道她们对自己有意,于是他白日出去风流够了,回来便挑逗两位表妹,今天约会这个、明天约会那个,甜言蜜语说了不少,把两个女孩子迷得晕头转向。

    可好景不长,云秋很快便发现了潘秋文不仅对自己好,对张秀也好,便心有不满,于是便有了给奶奶上坟那次意外的巧合。

    张秀离开绣坊后,云秋便安下心来跟潘秋文好。潘秋文父母知道此事,见云秋老实勤快会持家,云秋家家底儿也不错,想着与其让儿子出去鬼混,不如让他找个姑娘收收心,不管成与不成,自家都没什么损失,于是就默认了二人的关系。

    伯母周氏一直忙着帮水云波找媳妇,根本无暇顾及百里之外的云秋,这事拖拖延延就到了去年年底,伯母总算给水云波定下个媳妇,当她想给云秋找婆家时,突然发现女儿都过了十七了!心下着急,四处托媒婆。

    可不管周氏给她找什么样的人家,云秋都死活不同意,而潘家那边又一直没动静,云秋干脆跟伯父伯母挑明此事,二人闻言惊得不行,当下就冲到安乐镇找潘家理论。

    那时潘家的绣坊正好出了问题,说不好随时都能垮掉,若此时闹出事儿来,肯定对其不利。于是潘家立刻备了厚礼来大伯家求亲并定下亲事,双方商定等水云波娶亲之后,就把云秋的婚事给办了!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一六章 大伯的媳妇

    四个女孩一直议论到外面鞭炮声响才止了话题,纷纷好奇的向窗外。

    最爱凑热闹的路红梅跑到窗口伸头往外看了片刻,然后满脸欣喜的欢呼道:“快快,新娘子要进门了!咱们看热闹去!”

    四人虽性格各不相同,好奇心却是没差别的,几人一听新娘子都站起来伸长脖子往外看。路红梅一个箭步冲出去:“快点儿、快点儿,去晚了就捡不到喜糖喜钱了!”

    这里的婚嫁有个习惯,新娘子进门时除了洒红纸,还要洒糖果铜板开路。每每此时,孩子们都会一窝蜂的冲上去哄抢一番,不过这一般是小孩而且是小男孩的爱好,没想到路红梅都快及笄了,依然对此兴趣满满!

    水云莲本已抬腿的脚步顿了顿,停下来撇撇嘴道:“哼!我才不稀罕那几个臭钱!”

    而水云香则是走到窗口边,踮起脚尖往院门口张望。可惜人实在太多,把院门堵得死死的,连已经冲到门口附近的路红梅都被人墙给挡了回来,急得她抓耳捞腮转来转去。

    云舒也到了窗边,虽然她非常好奇新娘子的样貌,但这情形就算出去也看不到什么,要是被人家挤翻了摔倒了自己也倒霉,于是她决定就这么趴在窗口上瞧热闹。

    鞭炮声越来越近,直到院门口停住,喜娘在门口按仪式喊了一通吉利话儿,然后到了洒铜钱洒糖果的环节。只听那铜钱的哗啦声一起,孩子们立刻哦哦的欢呼着冲上去,时而还夹杂着某个孩子的痛呼声,人群也跟着沸腾起来,热闹的说笑声此起彼伏!

    水云莲听得外面热闹,也凑过来挤在二人之间,伸头往外看看,新奇道:“怎样了、怎样了?红梅抢到没有?”

    可惜云舒和云香只顾仲长脖子看门口,根本不搭理她。水云莲有些生气冷哼一声,使劲踱着脚回到位置上,用桌上的茶壶倒水,故意将茶壶茶杯弄得咔咔响。

    门口热闹了好一阵人群总算散开,散垮垮的穿着大红喜服的水云波嘿嘿傻笑着走在前面,手里牵着跟红绸,红绸另一头是被喜娘扶着的新娘子。

    新娘子蒙着红盖头看不清相貌,却能看清形态。云舒上下扫了几遍,咦!看身材这女娃不错啊!个头跟水云波相当,身材苗条均称在喜娘的搀扶下踩着小小的莲步,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莫非大伯母又使了什么手段骗了哪个好人家的女儿?

    云舒一直目送那对新人进了堂屋,那新娘从始至终都很乖顺,没出任何意外,这让云舒更加疑惑,真想早点儿看看新娘子的样貌。按礼仪习惯,新娘子拜完堂后就会被送进洞房,女眷可以去认人新郎则留在院中喝酒,直到傍晚才可入洞房。

    反正等不了多久了,待会儿再去看也不迟。云舒正这样想着云秋笑呵呵的推门进来:“云舒、云莲、云香,你们都在啊?怎么没去看热闹?红梅了?”

    “红梅跟着大家伙儿挤进堂屋去了,云秋姐,厨房那边怎样了?酒席置办好了吗?”

    “这个···呵呵,云舒,你娘叫我来带你去见见嫂子,云莲、云香,你们也一起来吧?”

    水云莲立刻高兴的附和道:“好啊好啊,云秋姐,咱们现在就去吧?”

    云秋往外看看“等等啊,咱们等嫂子进了洞房再去!”

    云舒赞同的点点头,拉着云秋坐下:“云秋姐,来,坐下休息会儿吧!”

    “没事儿!你们几个从小一起玩,现在难得碰一起定有说不完的话吧?”

    云舒、云香和云莲三人互相看看,说得也是,小时候几个丫头一般大小,经常凑在一起,吵架也好、玩阄也好、学习也好,不管做什么,总是那么天真自然。~而现在,大家都大了,反而没什么话说了,就像…没有共同语言?

    三人谁也没搭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云香抿嘴笑笑,俏皮道:“云秋姐,恭喜你找了个又俊又会说话的好相公啊!”

    “哪···哪有啊?他···他就长得好点儿,其他一无是处!”云秋嘴上虽这么说,那满脸通红、羞涩中略带幸福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看得出来她是彻彻底底的爱上了那家伙!云舒扫一圈,见云莲羡慕,云香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

    云舒觉得不爽,笑眯眯道:“云香,听说前些日子县城的洪家大公子找媒婆上你家求亲了,是不是真的?”

    “洪···洪家大公子?”云莲和云秋同时将注意力转到云香身上,云香瞪云舒一眼,尴尬的笑笑:“哪有啊,云舒,倒是你,听说去你们家提亲的人全被你打了出来?你可真厉害,我要那样,我娘非打死我不可!”

    云舒坦然的摊开手,“没办法,谁让她们胡说八道的?我才不信她们那些鬼话!对了,云莲姐,你了?你的亲事定下了吗?”

    话题突然转到水云莲身上,云秋定下个俊俏不已的公子哥儿,上云香和云舒家提亲的都快把她们家门槛踏破了,水云莲自然不甘心说自己无人问津。她骄傲的昂起头:“当然,我爹去年就给我定了门好亲事!”

    “哦?是哪家的公子有这福气娶咱们云莲啊?”云秋玩笑道。

    “云秋姐,没有啦!他算什么公子啊,不过在县城里有些房产店铺而已啦~~~”水云莲羞红了脸拉长调子撒娇,云舒看得一愣,原来女人在提及自己的未来夫君时都是这么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只是水云莲的羞怯样儿实在有些雷人~~

    “云秋、云舒,在不在?快出来!”门外突然传来小姑的声音。

    云秋应了一声咚咚跑向门口,“小姑,什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姑道:“云秋,来,让秀丫头跟你们一起,待会儿可以看新嫂子了我再来叫你们。秀丫头,先进去坐会儿吧!”

    秀丫头?云舒一惊,转头看向门口此时正好一个全身绫罗绸缎、穿金戴银、亮光闪闪的女人哗啦哗啦的跨过门槛进来,旁边还有个身着纱裙搀扶她的丫鬟:“秀奶奶,您仔细些、别摔着了!这乡下地方真是的,连屋里的地都坑坑洼洼的……!”大家惊愕的望着来人没了言语·那女人走到近前,扫视一圈,笑眯眯道:“大家都在啊!云舒,连我这个表姐都不认识了吗?”

    云舒慢慢合拢嘴,果然是张秀,那说话的神情态度跟以前一模一样!这都多少年了,她对自己依然充满敌意·有没有搞错,跟你抢男人的是云秋不是我好不好?

    呃!对了,水云波的亲事一完,云秋就要嫁给潘秋文了,张秀为何选这个时候回来?她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此来为何如此打扮?

    张秀捏起手帕一角遮着小嘴轻轻一笑,“认出来了?云香妹妹,还记得我么?”

    云香站起来笑眯眯的行个见面礼:“当然记得,张秀姐·好久不见,您越来越漂亮了!”

    张秀笑眯眯的摆摆手:“哪里?我素耒知道云香丫头是个美人胚子,没想到长大了能美成这样!啧啧·就算省城里的大家小姐,也找不出个比你好的!来,快让姐姐看看!”

    张秀亲热的握着云香的手坐到她旁边,一边打量一边笑眯眯的问长问短,云香也不羞涩,大方的任她打量,慢条斯理的应对她的话题,仿佛她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而一旁的水云莲则被张秀自动忽略,水云莲自然不高兴,大声道:“云舒·你不是只有一个表姐吗?没听说她嫁人啊!”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张秀旁边的丫头怒喝道:“放肆!哪来的野丫头,敢说咱们秀奶奶的坏话,当心割了你舌头!”

    “你···”水云莲气得跳起来,已经从门口走过来的云秋立刻按住她劝慰一番,张秀抿嘴笑笑摆摆手示意丫鬟退下·然后拨弄着手上的金指环慢道:“我相公家是省城大户,又是有功名的,我的亲事自有我的至亲办理,那些不沾边儿不搭噶的自然不知!”

    水云莲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一拍桌子道:“谁要跟你沾边儿搭噶了?呸!我才不稀罕了!哼,嫁进省城又怎样?谁知道是不是跟人家做姨娘小妾通房丫头什么的?”

    “放肆!”这次是张秀的拍桌怒吼,云舒看她目露凶光的样子,不,更像是恼羞成怒!莫非·…水云莲那随口一说,正中要害?

    云舒再次审视的打量张秀一番,精心打扮后的张秀确有几番姿色,不过那过分的浓妆艳抹却让人觉得有些媚俗!正经人家的少奶奶怎会允许如此打扮?何况还是有功名的大户人家?她一个毫无家底背景的农家女凭什么让人家明媒正娶?

    气氛正在尴尬之际,小姑推门进来笑呵呵道:“好了好了,姑娘们快来,咱们见新娘子去!”

    小姑叫完转身要走,却发现屋里的姑娘没一个有动静的,她奇怪的回头来看,见几人表情不对。~她想了想,笑眯眯的过来道:“大喜的日子,你们拉长一张脸做什么?可别让你们爹娘瞧见,走吧,出去吧!”

    小姑拉拉张秀又拉拉云舒,同时招呼另外几个女孩。云舒顺势站起来,云香、云莲和云秋也跟着站起来往外走。

    “等等!”张秀突然出声儿。

    “怎么了,秀丫头?你不想去?”小姑微微皱眉看着她,语气中些微带点儿警告。

    张秀笑笑:“小姑,我连着赶了两天的路,身子乏得很!想先休息一下,反正这次回来要待上一段时间,晚些时候再去拜见新表嫂也一样!”

    小姑看看她,略一思索点头道:“好吧,那你就在云秋屋里歇着吧!姑娘们,走了!”

    “等等!”张秀又道:“小姑,我离家快四年了,难得回来一次,以前我跟云秋最要好,你就让她留下陪我说说话儿吧?”

    “这个…新娘子那里……”

    “反正表嫂已经进门了,云秋跟她以后想不见都难,何必急于一时了?你说是不是,云秋?”张秀笑眯眯的看着云秋,云秋脸色变了几变,尴尬的笑道:“好啊·正好我也有好多话想跟秀表姐说了!小姑,麻烦你带云舒他们过去吧!”

    小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看二人一再坚持,也就顺了她们的意。云舒非常好奇她们会聊些什么·想留下来偷听,可她一回头,见张秀那丫鬟已经站到了门口,眼神高傲的四下扫视一番不动了!这明显就是望风儿的嘛!算了,既然偷听不能,还不如先去看看那传说中的新娘子。

    大家到新房门口时,新房里已经围了好多人·几乎来做客的妇人们全都围在这里了!云舒几人怎么凑也进不去,只能站在门口观望,顺便听听里面的动静儿。

    里面的喜娘招呼着给看热闹的孩子们发了红包,然后把孩子们劝了出来。围观的妇人们则纷纷跟新娘子说笑,可惜听来听去一直只有妇人们东一句西一句的调笑声,却从未听到新娘子的只言片语!

    久而久之,得不到回应的妇人们似乎失了兴趣,加上外面已经开席·难得吃上大餐的她们自然不能落后。于是,新房里的妇人们开始渐渐散去,云舒等人这才有机会进去。

    几人进得屋里·第一反应就是把目光投向喜床。坐在床沿儿上的新娘子双腿绷紧合拢,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愣愣的望着前方。此女约十六七岁,相貌虽无出彩之处,却也端正,至少配水云波是绰绰有余的了!

    云舒不敢相信的打量几遍,希望能从她身上找出点儿什么来。还别说,几遍之后,还真让她看出点儿问题:这女孩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怪,当然不是说她是瞎子·而是……

    比如说,云舒几人一进门,那女孩便好奇的眨巴着眼睛看向这边,喜娘一咳嗽,她立刻正襟危坐,眼睛木木的直视前方·一动不动,任凭大家怎么跟她说话都没反应!直到喜娘开口让她如何,她才表示性的做个动作,感觉有些敷衍!难怪刚才出去的妇人们表情怪怪的,她不只不答话,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水云莲盯着那女孩看了半晌,凑过去道:“新嫂子好,我叫水云莲,我爷爷是村长,你叫什么名字?”

    新娘子斜一眼水云莲,又立刻转开视线,木木的盯着前方。小姑待妇人们都出门了才进来,她笑眯眯的过去跟喜娘寒暄几句,云舒趁这空挡上前道嫂子,我是你堂妹,叫云舒,今年十四岁,你了?”

    因为云舒站在新娘子正前方,正好挡了她的视线。她愣愣的盯着云舒看了半晌,突然咧嘴一笑,像孩子一样咬着手指道:“我饿!”

    云舒微微惊讶,她这动作…云香回头看看,顺手将桌上装糖果的盘子拿过来,送到新娘子面前,新娘子毫不犹豫的双手抓向果盘,那猴急的模样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云香往后一缩,笑眯眯道:“嫂子,你告诉我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就给你吃!”

    新娘子有些着急:“我…我叫赵……赵小芬,今年六岁!快给我、快给我!”新娘子突然从床上跳起,整个身子扑上去抢了果盘,紧紧抱在怀里,然后缩到床脚,一边抓盘里的东西往嘴里塞,一边警惕的望着众人!

    “小芬,放下!给我回来好生坐着!”这时才发现状况的喜娘怒喝一声,几个箭步冲上去要抢那果盘。新娘子紧紧抱住要往床底下钻,嘴里大叫着:“不、不!我的、我的!”

    几人惊愕的看着新娘子和喜娘抓着果盘进行拉锯战,盘里的糖果早已散得一粒不剩!喜娘又气又急,新娘子却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般又撒泼又打滚,就是不松手。

    小姑赶紧劝道:“马大姐,算了,别吓着小芬,她喜欢就让她拿着吧!松手,别拉了!”

    喜娘总算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她脸上一红,手上一松,新娘子顺着力道往后一倒,嘭一声撞到床柱子上,听起来肯定很疼!果然,新娘子愣愣的在地上坐了片刻,嘴巴一扁,哇一声大哭起来!

    几人惊愕片刻,喜娘焦急的上前劝慰,并顺势捂住新娘子的嘴:“哎哟,我的祖宗你小声点儿,别哭了、别哭了!当心把外面的人招来,你爹听见了又要揍你了知道不?”

    小姑快步上前关了门窗还上了闩,也跟着上前来劝慰云舒四下看看,见桌上的盘子已空,吃的东西都掉地上了,她想了想,拿个盘子,从床上抓了几个花生枣子放里面,送到新娘子面前细声哄道:“嫂子不哭,看,这里有吃的,全是你的,快拿着!”

    新娘子闻言果然睁眼,见了盘中又红又大的枣子非常高兴,一把夺过去,抓起就算嘴里塞那动作虽粗鲁,至少她没再哭闹了。

    小姑和喜娘都松口气站起来,二人对望一眼小心的哄着新娘子,让她坐回床上,那果盘依然让她抱着。

    水云莲凑到云舒身边,小声道:“云舒,你这堂嫂是个傻子,嘻嘻!”

    云舒瞪她一眼转开头不理她,难怪这女孩会被嫁到大伯家来,原来如此,看小姑的样子她应该也是知道的?

    云舒看看云香和云莲,二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虽然自己很不喜欢水云波和伯母周氏,但他们毕竟是自家的至亲,看他们被人如此嘲笑,云舒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小姑,嫂子是不是生病了啊?”

    小姑看看云舒,又看看另两个女孩看笑话的表情她想了想,微微点头道:“是啊,你这表嫂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差点儿连命都没了,后来好不容易救回来。她平时都好好的,但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次会记不得自己在做什么,她现在多半是发病了吧!

    云香、云莲啊,这新媳妇进门最不容易,最经不得人家说三道四,你们都是大姑娘了,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不对?”

    二人愣了一下,水云香立刻笑眯眯道:“是啊,小姑,云香知道,小芬嫂子挺好的,不仅跟我们说笑,还给我们糖果吃了!对不对,小莲姐?”

    水云莲眨眨眼想了想,附和道:“是啊是啊,小芬嫂子挺好的,从没生过病,呵呵!”

    小姑轻轻笑笑,站起来道:“好了,外面都开席了,你们也去吃酒席吧!云舒,你送她们出去吧,顺便去厨房把你大姑叫来!”

    “好!”云舒应诺一声,带着云香和水云莲出门。大伯家这新院子虽大,来客却多,一轮酒席肯定坐不下,除了正在吃酒的,旁边还有些等候的,云舒将二人带到角落坐下,去厨房叫了大姑,回来坐到二人身边。

    水云莲凑过来小声道:“云舒,大家都在议论你堂嫂了!”

    云舒严厉的瞪她一眼,她不满的撇撇嘴道:“我又没说什么,是人家自格儿说你堂嫂不正常,不信你问云香。”

    云香笑眯眯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见!”

    “切~~你就装吧你!”

    云舒不想搭理她们,但作为半主人又不能脸色太难看,于是她笑眯眯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顺便听听周围妇人的说三道四。

    果然妇人们都在议论伯母的新媳妇是个傻子!听说那姑娘小时候挺聪明懂事的,六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烧坏了脑子,平时总是痴痴傻傻的,连一二三都数不清,一出门就能被人家骗了去,谁给她吃的她就跟谁走……

    这些人虽说得夸张,嬉笑着列举了一长串此女以前干过的蠢事。云舒听着虽不舒服,却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好人家的姑娘谁会看得上水云波?这姑娘虽傻,却四肢健全、身体健康,拿来传宗接代没问题。可真的没问题吗?云舒耸耸肩,关我屁事,管它了!

    云舒一直坐到第二轮酒席开席,水云莲和云香都上了桌才算解放。她得空跑去找小姑求证,果然与她预料的一样,这新嫂子确实是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有时犯傻,平时看起来还像个正常人。

    小姑大姑等早就知道此事,劝了伯母多次,可伯母就是不听!这媳妇傻有傻的好处,一来好掌控,二来相貌外形还不错、有面子,三来她家不要聘礼······

    云舒心下唏嘘,大伯母果真是好算计!呵呵,但愿她以后别把自己也算了进去,到时候可没有后悔药吃!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一七章 张秀的目的

    云舒自见了大伯母的新媳妇后就没了先前那些好奇心思,草草吃了几口饭便老老实实待在云秋屋子里发呆。~巧娘直到半下午才得空来找云舒,看她累得走路都打颤的样子,云舒赶紧扶她坐下休息。

    云舒原本是让巧娘去厨房打听潘家近况的,还有云秋何时跟他完婚,谁知一去就被大伯母抓住拉去干活儿,什么脏活儿累活儿都丢给她干,从上午辰时一直忙到现在!

    云舒一边给她揉肩揉手一边心疼得直皱眉,巧娘本就是个柔弱的小女子,在自家都没被这么折腾过,大伯母也真够狠心的!更让云舒郁闷的是她一松手,巧娘肚子就咕咕咕叫起来!

    “巧娘,你还没吃饭?”

    “我…我…喝了汤的!”

    “喝汤管什么用啊?你从辰时一直忙到现在,都三个多时辰了,真是的!等等啊,我去给你盛饭来!”

    “不要,小姐,小姐······”巧娘着急的叫她,云舒不听,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院子里男人们还在喝酒,水云波今天成了上宾,被男人们拉住猛灌,现在他已经摇摇晃晃瘫在桌上,都快成一滩泥了!

    给新娘子送亲的人已经回去了,院子里总算没那么挤了,吃完饭的女人们依然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说笑。云舒进厨房时,见伯母、大姑、小姑、娘亲还有几个请来帮工的媳妇正端着碗围着灶台吃饭。

    云舒惊讶道:“娘,大姑、小姑、婶婶们,你们现在才吃饭啊?”

    小姑放下碗,笑眯眯的招呼:“云舒,中午吃饱了吗?要不再吃点儿?”

    云舒仲头往锅里看看,居然是一大锅清汤寡水没油腥的青菜汤!再看小姑碗里,只有一小团儿饭,其他的就是锅里那种菜汤了!怎么回事,大家忙活一天·大喜的日子怎么吃这东西?

    “小姑,你们就吃这个?没菜了吗?”

    伯母尴尬的环视一圈,抱歉的笑笑:“呵呵,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他们赵家送亲会来那么多人!这个…让大家受委屈了,下次、下次我一定补上!”

    呃,原来如此,难怪先前小姑和云秋对酒席都避而不谈,今天上桌也没什么吃的,全是些碧绿碧绿的蔬菜,难得见点儿肉腥·同桌的妇人们见之都直扁嘴了!

    大伯母也真是的,这几年他家日子虽比不上自家,但也慢慢好起来了,这么重要的日子,至于搞得这么寒碜吗?她也不怕人家笑话。

    既然大伯母都这么说了,大家还能说什么?只能呵呵笑着打个哈哈应付过去。

    娘亲道:“云舒,巧娘了?怎么没见她?叫她过来吃了饭,下午一起帮忙吧!”

    伯母也笑着附和道:“是啊·怎么不见巧娘了?云舒,快叫她来吃饭吧!”

    云舒看她那假惺惺的样子就不舒服,囫囵应付一句·对小姑道:“小姑,帮我盛碗饭吧,再添些菜,我去隔壁跟巧娘一起吃!”

    “哦,行哪!”小姑拿个碗,揭开一旁的蒸笼,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小姑皱起眉头:“大嫂,没饭了!外面那些喝酒的还没吃饭了,得赶紧把新的煮上啊!”

    “恩,已经煮上了·喏!那锅里,快开了,待会儿过了米汤,上了蒸笼,很快就好了,来得及!”

    小姑只好放下碗·拍拍云舒脑袋道:“云舒啊,要不你先等会儿,待会儿饭好了我再教你好不好?”

    旁边一个帮忙的媳妇道:“阿琼妹子啊,你还是先盛碗汤,让那巧娘丫头垫垫肚子吧,我看她跑前跑后忙了大半天,连口水都没喝过,待会儿别饿坏了!”

    “啊?她没吃饭啊?方才大嫂怎么说······”

    “哦,是啊是啊,看我这记性,差点儿忘了!呵呵,小妹,把碗给我吧,我来盛!”

    小姑看她一眼,仲手拿起勺子道:“没关系,我来吧!”小姑在锅里捞了又捞,把里面干的、带肉片的全往碗里装,伯母看得直心疼,一直巴巴的望着,却又不好说什么。~

    云舒谢过小姑,拿了筷子、小心的端着碗过去,见巧娘软塌塌的趴在桌上。一听到声音赶紧转身用袖子擦擦,回头来,笑眯眯道:“小姐,您回来了?”

    云舒看她眼睛红红的,知道她这半天必定受了不少委屈,心下愧疚不已,早知道就不让她去打听什么狗屁消息了,别人家的事,自己又管不着!

    云舒将干干的青菜汤碗推到巧娘面前:“来,巧娘,快吃,新煮的米饭还有一阵才熟,待会儿好了我再去帮你盛!吃了饭你就跟着我,别再到处乱跑了啊!”

    “小姐!”巧娘眼里闪出泪花儿来,云舒掏出手帕一边给她擦拭一边轻声安慰。//

    巧娘吃过菜汤精神都好了些,云舒正准备去还碗,见云秋有气无力的推门进来!云舒看她脸色苍白、一脸颓废的模样,似是受了多大的打击!

    “云秋姐,你怎么了?”云舒和巧娘上前扶着她,云秋回过神来,愣了半晌,勉强的笑道:“云舒啊,你在这里啊?”

    “是啊,云秋姐,你吃饭了吗?张秀了?她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一提张秀,云秋的脸色更不好看,半晌后她吐口气道:“云舒啊,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云香他们在找你,你出去看看吧!”

    云秋这样明显是下逐客令了,既然如此,那就随她吧!云舒和巧娘将她扶上床,帮她盖好被子,把折叠在一旁的屏风拉过来挡在床前,如此即便有人进来也看不到床上的云秋了,这人口嘴杂的时候,要找个清净的地方不容易。

    云舒带着巧娘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去厨房还了碗筷。

    厨房又开始忙起来了,大伯母一见巧娘就要抓她去干活,云舒巧妙-的拦住,拉着巧娘就出了门。周氏显然不高兴,云舒完全不在意,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在李氏那里说几句闲话罢了!

    云舒带着巧娘出了院子,打算去自家老院子地基那里转转。她们下了台阶·一到地基旁的竹林,就见张秀正热情的拉着云香小声的说着话儿。

    眼尖的云舒匆匆一瞥就发现云香的手腕上多了一对金光闪闪的镯子,头上还多了支分量十足的银簪!那明显就是张秀的东西,二人现在的模样比亲还亲真不知她们何时如此投缘的?

    云舒站了会儿,现在转身走不合适,便硬着头皮迎上去。她们看见了就打个招呼,若故作不见,我也没功夫跟她们耍心眼儿!

    云舒带着巧娘往前,还有好几米的距离,云香抬头见了她们立刻挣脱张秀的手,高兴的快步迎上来道:“云舒啊,你可算来了,张秀姐正找你了!你看,这金镯子本是张秀姐打算送你的,既然你来了,我就物归原主吧,来戴上!”

    云香使劲拉着云舒的手,硬是将那对金镯子套到她手腕上!云舒急忙推辞,云香往旁一侧身一边往上方大伯家院子小跑一边喊道:“张秀姐,你不是要找云舒吗?她来了,你们表姐妹说说私房话儿吧,我去找我娘!”

    “哎,云香妹妹,等等啊,云香妹妹!”张秀追了一段,云香却头也不回的跑了!

    张秀站在原地,直到亲眼看着云香进了大伯家院子,才气呼呼的绞着手帕一跺脚她旁边的丫鬟劝道:“秀奶奶,您别生气,那丫头不识好歹是她没那个福气!哼,不就是有几分姿色吗?天底下长得比她好的多了去了!”

    张秀在原地站了会儿,云舒本不想理她,可那对金镯子还在自己手上得还给她去。~于是云舒将金镯子拔下来,走到张秀身边道:“秀表姐,镯子还你!”

    张秀闻声回头,她盯着云舒的相貌瞧了瞧,然后围着她审视的转了一圈。云舒感觉张秀那眼光极其讨厌,就像在评估物品价值似的!她拉起张秀的手,将金手镯往张秀手上一拍:“秀表姐,这个还你!”

    云舒打算抽身走开,自己的手却被一把拉住。

    她回头去看,见张秀面带微笑,上来一步亲热的挽起她胳膊:“云舒表妹,咱们好些年没见了,不如陪表姐走走如何?”

    云舒警惕的看着她,心里奇怪她想干什么?张秀不以为意,笑眯眯的握着她的手,将那金镯子往她手腕上套:“云舒啊,咱们好歹是表亲,干嘛这样看我?这些年我一直在省城,难得回来一次,这个就当表姐给你的见面礼吧!”

    “不用,秀表姐,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云舒极力推辞,可张秀完全不听,硬是把手镯套了上去,然后握住她的双手道:

    “看你说的,哪有女人不喜欢穿金戴银的,表姐给你的就好生收着!唉,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咱们云舒都十四了,再过一年就及笄了,那时就是大姑娘了,到时候可得有几样好首饰!表姐这金镯子虽值不得几个钱,却是咱们省城时兴的样式,又是足金的,好生收着吧,啊!”

    张秀像长辈一样亲热的拍着云舒的手,让云舒感觉异常难受。先前在云秋屋里,张秀见自己时还不屑一顾,隐隐还带些敌意,现在她这幅样子肯定没安好心。云舒也不着急,她倒想听听,张秀到底想说什

    于是,云舒举起手腕,将金镯子凑到眼前仔细看看,伸手摸摸上面的花纹,“果然挺精致的,那我就先谢谢秀表姐!”

    “呵呵,咱们是亲姐妹,谢什么?走,去前边看看!”张秀挽着云舒踩着莲步慢慢向老房子方向走去,一路亲热的东拉西扯,说些闲话。

    她们到云舒家老院子门前停下,张秀松手,在那一大堆坟墓般的土堆前转上两圈,然后停下来摇头叹息道:“唉,可惜了,多漂亮的院子啊!这山里的院子就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老天爷一发威,咱们几代人挣下的田地房子全没了,捡条命回来都算不错的!

    唉!所以啊,我总劝我爹娘,别老盯着乡下那几亩田地,值得了几个钱啊?还不如进城去做个生意买卖什么的,挣钱容易多了!”

    张秀停下来看向云舒,云舒但笑不语,张秀上前拉起云舒的手道:“云舒妹妹啊这山里转来转去就这么点儿大的地方,你在这儿待了十几年,难道就不腻味吗?”

    云舒笑眯眯的摇摇头,张秀眼珠转了转拍拍她的手道:“也是,你们家现在那么大的庄园,占了几个山头,县城里有院子又有铺子的,日子过得好当然不腻味了!

    不过云舒啊,我跟你说,城里的姑娘小姐们过得更好那些漂亮的衣服首饰、稀奇玩意儿,保准你一见就喜欢!哦,对了,你不是喜欢念书吗?城里最大的书斋有好几栋大木楼了,里面藏书按万册计数,好多公子小姐、文人墨客都爱去那里吟诗作对了!······”

    张秀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把城里夸得如天堂一般,那里的年轻男女个个是仙女帅哥孩子个个是金童玉女,连老人们都成了神仙寿星!云舒知道她说话吹嘘夸大,不过对她口里那些关于省城出名的地方、习性、稀奇古怪的事情倒是很感兴趣。

    张秀见云舒听得津津有味以为她信以为真,更是卖劲的一番夸赞!末了,张秀道:“云舒妹妹,想不想跟表姐去省城看看?”

    云舒抬头看她,见她一脸期待的样子,云舒眨眨眼,故作一脸天真道:“不行啊,省城那么远,我爹娘不会同意的!”

    “没关系,我爹娘这次都要跟我去省城了你也可以让你爹或你娘一起去啊,就当去看看稀奇、走走亲戚吧!”

    亲戚?张秀这么一说,云舒倒是想起小时候来外婆家那几位姑奶奶,正好自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去省城考察考察行情,找机会把自家的果子销到省城去!张秀这主意倒是不错,什么时候跟爹娘说说鼓动她们去省城走走亲戚?

    张秀见云舒面带微笑轻轻点头,立刻高兴的拉起她的手道:“云舒啊,我跟你说,省城那边可热闹了!你要去了,表姐一定好好照顾你,带你逛遍整个省城!”

    云舒抬眼目光闪闪的望着她:“表姐,我们一家这么多人,怎么好意思去麻烦您啊?”

    “呵呵,没关系,咱们是亲姐妹嘛,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对了,云舒啊,你今天七月就满十四周岁了吧?”

    “恩,是啊,怎么了,秀表姐?”

    “呵呵,没什么!那个···云舒啊,你···你爹娘可有给你…定下人家?”

    “定···?”云舒微微眯起眼看张秀,片刻后,她羞涩的一低头,绞着手帕道:“秀表姐讨厌,人家…人家…···”

    张秀见她如此小女儿模样,心下大喜,她掐掐云舒脸蛋儿,笑眯眯道:“哎呦!害羞了!咱们云舒如此聪明懂事又文静秀气漂亮的姑娘,哪是这小地方的癞蛤蟆配得上的?

    云舒啊,你想不想以后住在省城,天天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上大家奶奶的好日子?”

    云舒低垂着脑袋冷笑一声,呵,这就是张秀的目的吧!既然要装就装到底,她调整表情,红着脸羞涩的抬头:“秀表姐,我···我一个乡下丫头,怎么攀得上……”

    “哎呀,什么乡下不乡下的?我以前不也跟你一样?你看我现在,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尽管使钱让奴婢们去办,保准半日不到,想吃的想穿的就自动送上门来!你看,光我头上这支金步摇就值几十两银子了,要待这乡下,这些东西一辈子想都不敢想!”

    云舒羡慕的盯着张秀头上叮叮当当的东西猛瞧,看这一头热闹得,也不知她脑袋受不受得住?

    “好看吧?云舒啊,如果你愿意嫁进省城,表姐我保准帮你找个又高又俊、有家底又有功名的,保准你以后的日子比我过得还好!怎样,云舒,想去吗?”

    云舒羞涩的笑笑,“秀表姐就爱说笑,听我外婆说省城里那些大户人家最是势利眼儿,最兴门当户对,像我们这下乡下丫头家没背景没家底儿的,嫁进去也只能做小,明媒正娶都不能!哪能像秀表姐这样,不但找了户好人家,还能光明正大的进门当少奶奶!”

    云舒说这话时紧盯着张秀的脸,果然她表情一凝,脸色微微发白·片刻后她尴尬的笑笑:“云舒啊,那什么明媒正娶不过是个形式,只要男人对你好,愿意给你吃好的、穿好的不就行了?

    照我说啊·那娶不娶、办不办酒没多大关系,关键要看那男人有没有本事、对你好不好!你看云波,他媳妇明媒正娶的吧?可他好吃懒做、自己都养不活,这样的日子怎么过?与其嫁给这样的乡下汉,我宁愿找个有本事又疼我的男人,做大做小有什么关系?你说是不是,云舒妹妹?”

    云舒抿嘴笑笑不置可否·心想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干嘛家人就要找个水云波那样的?

    张秀又嘀嘀咕咕说了一长串证明做大做小无区别,最关键的还是男人对自己好云云!云舒若不是有前世的记忆,肯定早就羞得恨不得挖个地缝儿钻进去了,跟未及笄的姑娘说这些,亏她想得出来!难怪方才云香的表情会那么怪,多半是被她吓到了!

    云舒等她说完,微微笑道:“秀表姐能找个好相公是您的福气·省城我倒是想去,不过我娘说了,她舍不得我·也不想让我进什么高门大户去受那些苦,所以她想让我就在云雾县范围内找个知根知底儿的、老实的、对我好的,有没有家底、有没有功名背景都没关系,我们家多陪嫁些就是了!”

    张秀愣了一下,惊呼道:“那怎么行?云舒啊,说是那么说,你看小姑,杨姑爷对她好吧?她公婆也不错吧,可他们家那么穷,小姑陪嫁那么多·嫁过去这么些年了,日子还不是苦巴巴的?我跟你说啊,穷那个窟窿是填不满的!你娘若真那么做,那是让你往火坑里跳啊!”

    云舒不高兴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娘,有钱就跳?我娘对我好着了!

    张秀看云舒不接话·干笑两声:“云舒妹妹别生气,我是个直肠子,想到什么说什么!唉,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云舒啊,我这次回家可能要住一个月左右,下次跟我一起去省城玩儿好不好?表姐保准你去了就不想回来!”

    云舒行一蹲礼谢过,笑眯眯道:“谢谢秀表姐,再说吧!”

    “哎,云舒,别……”

    “秀表姐,你这金镯子是在马记银庄买的?”

    “啊?哦!是啊,呵呵,那可是咱们省城最大的银庄,每年最新的样式都是从那里出来的了!”

    “那表姐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马俊文,的公子?”

    “马俊文?!”张秀非常惊讶,她愣了半晌:“云舒,你认识那个人?”

    “恩,是啊,他奶奶是我外公的亲妹妹,我们也算是表兄妹吧!外婆早就想去省城看他们了。正好秀表姐提醒了我,我去找外婆,下个月就去省城,秀表姐要不要一起?对了,秀表姐,你家在哪儿啊?告诉我地址,到时候我们去看您?”

    “呵呵,不···不用了!”张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秀表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恩,可能是连着赶了两天路,累着了,无碍的!”

    “这样啊,那···要不你去三叔家休息休息吧,大伯家人多,可能没地儿了!走,我送你去吧!”云舒扶着张秀去三叔家,正好见刘氏在院中喂鸡,几人说明来意,刘氏立刻带他们去了她女儿水云霞的房间,然后便自己忙活去了!

    云舒陪张秀坐了会儿,然后带着巧娘出门,到了院门口,云舒凑到巧娘耳边嘀咕几句,巧娘点头,故意在院门口大声说几句话,然后出去关上院门,云舒则偷偷溜回去蹲在云霞房间的窗户下。

    半晌后,张秀那丫鬟道:“秀奶奶,怎么办,这两个丫头都不行,咱们得重新找人!”

    “哼!没想到那云舒小贱人居然认识马公子!”张秀气哼哼的一捶床。

    “算了,秀奶奶,别生气了!人家马家是高门大户,亲戚多了去了,都隔几辈的亲戚了,认不认她还不知道了!有她求您的时候,到时候您再……”

    “哼,她想得美,到时候别说二少爷的小妾,就算通房丫头也不能!我就不信了,她能走运一辈子?以后别落我手里,否则···不把她弄进窑子我不姓张!”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一八章 战事结束

    门外偷听的云舒不自觉的抖了一下,这张秀,即便从小跟圜不和,即便小时候自己恶整过她一回,可她娘跟自家老爹毕竟是亲姐弟,至于这么狠吗?

    她心里将张秀暗骂一顿,又听了会儿墙角,觉得没什么有用的了,便轻轻退开一段距离,蹑手蹑脚的往门口摸去。她轻轻打开院门,正好见云霞带着三毛和冬冬乐呵呵的冲过来。云舒侧身让开,几个孩子嘻嘻哈哈跟云舒招呼一声便跑了进去。

    “娘,你在干什么了?”云霞大喊一声,云舒回头去看,正好见刘氏慌慌张张的快步走向厨房,而她背对的方向,正是方才自己听墙角的位置。

    不会吧?莫非刚才刘氏就在自己背后?!云舒打个寒战,听里面传来张秀丫鬟的问话声,立刻掩上院门,快步离开。她回到大伯家院子,刚到门口巧娘就从院门旁的柴堆里跳出来:“小姐,您回来了?”

    云舒吓了一跳,拍拍胸口稳稳心神,然后用力戳她额头一下:“死x巧娘,吓死我了你!”旧Mk

    巧娘委屈的揉揉额头:“小姐,是您自己让我在这儿等的!”

    云舒带着巧娘回大伯院子,本想去见见云秋,打听张秀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可云秋一直闭眼躺在床上,云舒唤她几次,每次她眼皮动动就是不睁眼!云舒知道她肯定是醒着的,只是不愿说话而已。

    其实张秀说了什么,稍稍一想就能猜个十之**,无非就是炫耀讽刺云秋一番,可能还说了潘秋文不少坏话。说实话潘秋文那人云舒也瞧不上眼儿,只说他几句坏话还是轻的,不过云秋肯定是听不进去的!

    唉,罢了!张秀不是个好惹的,其实云秋也不是任人捏的,她们爱怎样自己也管不着只要不危及自己和家人即可。云舒小声劝了云秋几句,吃了晚饭,傍晚时分跟爹娘招呼一声,便自己带着巧娘先回山上去了而爹娘和三毛是半夜子时才到家的。

    老爹在大伯家喝得太多,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缓过劲儿来,等他能跟大家一起吃饭时,娘亲把他好一顿念。老爹每每只是嘿嘿笑着点头,不插话也不反抗,以至于一顿饭下来,一边吃饭一边点头傻笑成了他的惯性动作!

    娘亲不满意的踱着筷子:“他爹问你了,笑什么笑?说话啊?”

    “啊?问什么?”

    娘亲嗔他一眼,嘀咕道:“我看你是喝酒喝傻了,听话都听不了,下次不许喝酒啊!”

    “呵呵,好、好!”老爹依然点头应诺。

    娘亲无奈的摇摇头,“唉,你呀!我说下个月十五就是云秋出嫁的日子了咱们送多少银子、随多少礼合适啊?”

    “啊?下个月十五?这么快?”

    “不快了,再等、云秋就过了十八该十九了,大嫂就是想赶在她十八周岁前完婚要不是云波的亲事一直没定下来,云秋的亲事早就该办了!”

    “哦!这样啊,那···云波那里送多少云秋那里就多少吧?”

    “唉,他爹啊,云波这次成亲,我准备了布匹、棉花、被子、粮食,七七八八一大堆,再加上十两银子的礼钱,算下来总共将近十五两银子。可大嫂明显不满意啊!她嘀嘀咕咕念叨了半天,又把巧娘指使得团团转我觉着她多半是嫌我们送少了吧?”

    “这样啊,那···就多添点儿呗!”旧Mk

    “你这人······”娘亲有些生气:“大姐的二儿子家麟成亲、二二儿子张安成亲、还有咱娘家小健成亲,全都是按这个数儿准备的云波那里我本就加了两匹布,要再加,大姐和二姐知道了岂不是不高兴!”

    “啊?这样啊?那就不加,按原来的送!”

    娘亲说了半天,老爹还是那样糊里糊涂,你说这样他说行,你说那样他也说行,最后娘亲气得扶额挥手道:“算了算了,当我没问!你干活儿去吧!”

    “嘿嘿,那好,她娘,我去窑厂看看啊!”老爹如蒙大赦,放了碗就要开溜。~

    “爹,等等!”云舒叫住他,老爹止了脚步,回头道:“云舒啊,你也想去?”

    “不是,爹,来,坐下,我有事儿跟你们商量!”

    老爹果然回来坐下:“什么事儿?”,娘亲也疑惑的看过来。

    云舒想了想道:“爹、娘,咱们家的果树今年开了不少花,肯定能收不少果子哩!”旧Mk

    “呵呵,是啊是啊,好几年没收果子了,冬天都没事做,把我的,这下总算有活儿干了!”

    李氏嗔他一眼,“家里有田有地有果园还有窑厂铺子,你还不够忙活?”

    “嘿嘿!”老爹摸摸脑袋傻笑。

    “爹、娘,咱们城里的铺子改成了饭馆儿,这果子没地儿卖啊,咱们什么时候再去买几个铺面好不好?”

    “几个?!云舒啊,就算咱们家现在日子好过了,也不能随便糟蹋钱啊,咱们家就这么几个人,买那么多铺子谁来打理啊?请人还要付工钱,到时候别卖果子的钱还不够工人工钱的!”

    云舒嘟嘟嘴:“娘,你又来了,当初咱们扩铺子时你也这么说,现在咱们铺子两个门面合一起,改成个小饭馆,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这个……”

    “呵呵,是啊,她娘,咱们家现在能挣下这么大笔家业,全都是云舒的功劳,我现在做梦都能笑醒了!她娘啊,云舒的主意肯定没错,你就听她的吧!”旧MB

    李氏无奈的叹口气,默认了老爹的话。云舒立刻笑眯眯的板指头算起来:“其实了,我打算先去东南西北每个区都看看,门面=需要多大,有没有搭院子也无所谓,只要位置不是太差就行!如果价钱合适咱们就买下来,要是太贵咱们租着也行。

    到时候咱们按各区的购买水平和喜好把果子按大小优劣分出三六九等来,然后分别送到各个铺子里。果子不一样,价格当然也不同了,咱们每天用牛车拉果子进城给各个铺子配货争取让果子看起来最新鲜最诱人那样!

    如此咱们的果子肯定能比以前卖得好,如果顺利的话,除了冬天那几个月卖咱自家的果子,平时还可以按时令卖些其他新鲜水果比如桃子啊、李子啊、梨什么的!对了,爹、娘,咱们还可以弄些山果去卖!”

    “山果?那是小孩子吃的零嘴,谁会要啊?”

    “有啦有啦,师傅说山果比家果好多了,很多都是有药用价值的了,我敢保证山果肯定比种的果子价钱贵还卖得好!”

    老爹赞赏的直点头娘亲却是一脸无奈的直摇头,云舒不满道:“娘,咱们多开铺子多赚钱不好吗?你干嘛老是不支持人家嘛?”

    “唉,你这丫头,那果子好吃是好吃,可它不能填肚子,说白了就是给大家尝鲜的!要是东西少又稀奇,大家可能会抢着买可要是那果子都能开成铺子卖了,而且能卖几个月还年年有,那就不新鲜了到时还有几个人舍得掏钱买这填不饱肚子的东西啊?

    唉,咱们一下子种那么一大片,到时候那么多果子,怎么卖得完哦!”

    提起这个,云舒突然想起省城的事,她眼珠一转,乐呵呵道:“娘,您…还记得几位姑奶奶吗?”

    “姑奶奶?”

    “对了,就是省城那几位,她们不是您的亲姑姑吗?”

    李氏想了一会儿不解道:“不是说卖果子,怎么突然想起几位姑奶奶了?”

    “呵呵,娘啊,您看这几年咱们日子好过了,外婆身体一直不太好,小健已经成亲了小康也长大了,咱们何不趁着现在有空,送外婆去省城看看几位姑奶奶?他们从小感情就好,说不定在一起聊聊天叙叙旧,心情开朗了,身体也跟着好了呢?”

    “这个······”李氏垂眉认真思虑起来,最近这几年外婆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要天气一不好,她的身子就有小半不听使唤,要不是有安夫子的药方,也许外婆现在早已…

    “唉,说的也是,是该让娘出去走走!可是,这里离省城那么远,一路舟车劳顿,就算年轻人都受不住,娘那身体······再说,娘她自己也未必愿意啊!”

    “不会的,娘!要不这样,你先去找大姨二姨和小姨商量商量你们几个先说好了,然后一起去劝外婆,她们要是有空的话,让她们一起去,大不了咱们出路费、食宿费。”

    “这个···你大姨要忙农活儿、二姨要开铺子、小姨······”

    “哎呀,娘,您别自个儿瞎猜啊!她们去不去你直接问她们不是更好?到时候你去了,她们没去成,说不定还会埋怨您了!”

    “不会吧?这个……”

    “娘,别想了!正好明天赶集,咱们全家一起进城吧?一来去看看铺子,二来看看二毛,三来您顺道跟二姨、小姨聚聚,直接问问她们的意思不就行了?”

    “这个…好吧!”

    说服娘亲的云舒乐呵呵的跟老爹一起去窑厂,从山顶下山到窑厂约有几百米距离。为免麻烦,云舒干脆鼓动老爹把下山那面斜坡全买了下来,反正按荒地计算才一百文一亩,这么大一片山林也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已。

    算起来,云舒家所有的田地山林果园等等,加起来可能都快超过两千亩了吧,算是个不小的地主之家了!而这山路两旁,云舒又找来木匠,隔段距离便修个亭子、盖间木屋什么的,搞得像个旅游区似的≡不过这里没有闲杂人等,而是专属自家的旅游区。

    于是,走路下山成了云舒的一大享受,平时没事的时候她也爱本闲书跑这亭子来舒服的泡上一天半天的。

    窑厂那边一切运转正常,现在这里有四个大砖窑,三个烧制红砖,一个烧制青砖。红砖三天能出一窑,一窑一万匹左右,价格开始的时候一文十匹,现在稍稍涨了一点儿,一文八匹,尽管如此,红砖还是非常受欢迎的。

    假设盖一间房子由人力去挖黄泥算上人工费、食宿费至少要五六百文开凿条石要一两多银子,还需要好长一段时间,而红砖运回去就能用,五六百文的红砖就够盖起一间房子硬度效果丝毫不比条石差,如此算来自然是红砖划算。

    因此尽管红砖出产率高,却因物美价廉颇受欢迎,经常是供不应求,大多时候那砖还没出窑,就已经有不少人排队等着了!

    而青砖因为烧制难度太高,出窑率低价格一直是红砖的十倍以上。但青砖的好处优势也非常明显:好看、耐用,因此青砖非常受地主或大户人家的欢迎。所以这青砖虽然一个月才出两三窑,实际上却比红砖还赚钱。

    整个砖窑算下来,除去人工费、成本费等,一个月净赚至少fe三四十两银子。云舒家的庄园前两年的开支基本都依赖于这个窑因此爹娘对它都分外重视,特别是老爹,每天不去转一圈心里踏实。

    也许是经常泡在窑厂的关系,现在窑厂那一系列的工序,老爹都清楚得很从选料、和泥到制作砖胚、上窑等等,他全都能做,甚至比任何一个工人都干得卖力。

    但老爹并不会因此责备工人们不卖力或者克扣工资什么的,相反云舒家窑厂工人的福利待遇却是附近十里八乡最好的。用工契一点儿不苛刻,工资比其他窑厂都高,不用黑工、童工,没有监工,不毒打工人,住的是砖瓦房,每顿荤素搭配米饭任你吃。

    因此,云舒家砖窑的口碑是非常好的,这里生意能这么好,跟这个也有很大关系。当然生意好了自然有人眼红,也曾经有人来这里做过卧底,学会了就回去自己开窑厂为此老窑曾发了好一顿脾气,强烈要求云舒送进窑厂来的工人必须是签过卖身契的。

    现在窑厂负责核心事务的工人基本都是老窑自己选的,并签过卖身契的,外面招的工人一般只负责搬运或打杂。如果有谁不知轻重、问东问西,立马就能被老窑撵出去。

    说起这个,两年前二姨曾来找娘亲,硬要把二姨父塞进窑厂耒可他才来三天不到,就被老窑给打了出来。老窑亲自找了娘亲,哼的放狠话:“你这妇人不知轻重,弄些邻里亲戚进来,想把窑厂垮还是怎么的?要这样早说,还我卖身契,我自个儿走人了!”

    娘亲自知理亏,红着脸道了歉,老窑这才气呼呼的回去,窑厂因此放假大半个月。自那以后娘亲再不敢插手窑厂的事,每日只顾相夫教子,现在窑厂全都由老窑做主。

    今日云舒跟老爹像以往一样直接进了窑厂大门,一路上微笑着跟工人们打招呼。老爹直接进了制砖胚的院子,脱了衣服就要开工,云舒则围在旁边观望。

    半晌后,孙小虎从外面冲进来,高兴的大喊:“好消息、好消息,北方战事结束了,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云舒和老爹愣了片刻,云舒一下子跳起来:“什么?战事结束了?小虎哥,你听谁说的?”

    “进城送砖的兄弟说的!城门口都贴了黄榜,大家都在传了,绝对没错!”

    云舒惊得呆立不动,旁边的汉子们已经高兴得跳起来,个个满脸喜色的相互庆祝。老爹将手上的黄泥往身上一抹,大笑道:“走,云·回去告诉你娘去!”

    当娘亲知道这消息,激动得立刻双手合十,跪地叩拜老天爷,后娘亲让老爹进城买了一整头猪和一大车菜回来,顺便把城里的小蝶、二毛、杜氏一家和帮忙的伙计全接乡下来,大家好好庆祝了一番,整个山头比办喜宴还热闹!

    第二日,爹娘给伙计帮工们放假三天,愿意留守的工钱翻倍,打算让大家回家跟亲人好好庆贺一番。可让他们意外地是,第二天几乎所有的工人伙计都回到了自己岗位上,大家乐呵呵道:“既然战事已经结束,那官府应该不会再加税了,可得抓紧时间多挣些钱,好给爹娘妻儿们置办身儿新衣服,把家里整修整修好好过日子哩!”

    说起好日子,云舒立刻想到城里的铺子、自己的果子。只要日子好过了,城里的铺子院子肯定涨价,自家的果子也肯定好卖,得趁着大家还没从兴奋中缓过劲儿来之前,赶紧去城里把铺子买了!

    于是云舒立刻找了娘亲询问家里还有多少存银?娘亲有些惊讶,不过看云舒认真的表情,还是带着她进了屋,将钱匣子找出来:里面除金银首饰外银票五百两,银锭子加散碎银子约一百两左右。

    云舒皱起眉头:“娘,怎么才这点儿?咱们窑厂一个月都有三四十两的进项,还有城里的饭馆,一个月少说也有四五十两,三年下来,至少得有千来两银子吧!”旧MB

    “你这丫头就知道说大话,你就看着进项,怎么不看出项咱们全家的吃穿用度,那些工人、学徒的吃穿用度,哪样不要钱?这园年年整修、年年请人,不要钱?还有你买甘薯、磨甘薯粉,不要钱?就上次买铺子、合并整修开饭馆都花了两三百两。

    哦,对了你外婆那边我预定了五百石甘薯,除了咱们日常的花销还要留些备用,至少得留出二百两来你能动的就这三百两。

    不过云舒啊,钱庄那五百两银子咱们还没还了,还有陆大哥那里的一年一百两,这些钱我本打算留着还款的!唉!”

    “哦!知道了!放心吧,娘,咱们今年的果子一卖完,保准以前花出去的全收回来。”

    “卖出去?说得那么容易,要是卖不出去我看你怎么办?”

    云舒嘟起嘴不满道:“娘,你说句吉利话不行啊?”

    “唉,好吧!能卖完一下子就卖完了,行了吧?”

    云舒从娘亲那里要来三百两银子收好,半上午时,全家人按预定计划进城去。他们上了进城的大道,见今天的人分外多,大家个个喜气洋洋的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也多与那北方的战事有关。旧MB

    一行人到了城门口,见旁边的城墙上果然贴着黄榜,还有个锣的衙役一边敲锣一边大声念着黄榜的内容:北方边关大捷,皇恩,犒赏三军,凡军功卓著者皆有赏,凡参军入伍者全家免税三年……

    衙役每念一句下方的百姓就欢呼一声。确实,此次出的政令除那些废话套话外,全是于百姓有利的政策,看来皇帝老儿也穷慌了,要抓紧时间让百姓休养生息、充实国库。

    云舒一家在城门口听了一遍完整的,娘亲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战事总算完了!”

    一行人进了城门,先去饭馆看看,这饭馆规模不大不小,跟小姨家饭馆相当。去年云舒见隔壁铺子出售,便说服爹娘将其买了下来,然后将两个铺子合并改装,将大堂扩大了很多,后院缩小一半,依然由杜氏一家打理。

    其实云舒当初很想把这两个铺子给推翻了,合并后改建成一座大酒楼的,但一来娘亲说家里银钱不够了;二来陈军提醒她,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小心树大招风,云舒才歇了那心思。

    想到陈军,云舒立刻跟爹娘说一声,拉着二毛就往县衙去。是成师爷的亲传弟子,县衙的人几乎都知道,因此二人进县衙几乎通无阻。云舒跟二毛嘀咕几句,二人分头行动,二毛去找成师爷,舒去找陈军。

    见了陈军,云舒行个文文静静的蹲礼,然后笑眯眯的问好,陈军摸着下巴上那一戳黑胡须笑呵呵道:“哈哈哈,云舒丫头总算长大了,不会一见着叔叔就要背着抱着了!”

    云舒脸红的笑笑,然后神秘兮兮的把他拉到一边:“陈军叔叔,听说前段时间整治奸商,查封了不少铺子,那些铺子现在怎样了?”

    “铺子?你问哪儿的铺子?”

    “哪儿的都行,那些铺子收来不能一直放着吧?成师爷有没有说过怎么处理?”

    “这个···最近事情多,师爷倒是没提过此事,怎么,小云舒,你看上哪间铺子了?”

    “嘿嘿,陈军叔叔真厉害,不瞒您说,我最近确实想买几间铺子,可要一个一个去找太麻烦,不如陈军叔叔,你帮我个忙,帮我查查东南西北区位置好的被查封的铺子,最好能列个清单给我,我去考察考察,要是这事儿成了,云舒一定重谢陈叔叔!”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一九章 看望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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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这丫头,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财迷!那东西要查不难,只是这查封的铺子要重新售卖、得由县太爷亲自点头才行啊!”

    “这个不必担心,陈叔叔,我已经让二毛去找成师爷了······”云舒调皮的眨眨眼,陈军摇头笑道:“好吧,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文书处查查看!”

    一刻钟后,陈军拿张纸出来递给云舒道:“喏,前段时间查封的铺子都在这里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你自己抽空去验验吧!”

    云舒高兴的点头谢过,见二毛半晌不出来,心想他多半是被成师爷留下考校功课了。~.

    二毛今年六月满十岁,不过他去年就以第一名的成绩过了县试,今年四月中旬就要参加府试。已经没几天了,虽然云舒相信自己的二毛弟弟肯定没问题,不过成师爷却要求极其严格,要他务必拿到府试第一名,否则即便过了府试,三年也不许参加院试。

    云舒想了想,给门房的曹大头留了句话,便揣好纸条兴冲冲的回饭馆找爹娘去。

    云舒回到饭馆时,已是巳时末快到午饭时间了,让她惊讶的是饭馆里已经坐满了人,看他们吃的东西,却是稀粥小菜加凉粉,而门口还有老长两排排队买馒头包子的人!这明明是早饭吃的东西,怎么这个时辰还有这么多人?

    云舒拉了个伙计问问:“伙计,都快午时了,怎么还在卖早饭?”

    “哦,云舒小姐啊!昨日下午多谢东家老爷和太太的款待,咱们今日辰时左右才回城。咱们刚进城门就见老多乡亲排队等着买咱们的包子馒头了,掌柜的赶紧让咱们放了东西开工,从辰时中刻开始售卖到现在,一直都这么多人!小姐啊·我还要去厨房抬蒸笼了,东家老爷和太太也在后院帮忙,您要找他们就去后院吧!”

    伙计说完快步跑向后院,云舒见杜鹃都笑眯眯的端着托盘在人群中穿越·觉得自己也该做点儿什么。于是她跑去后院换套衣服,跟爹娘知会一声,也挽起袖子去前堂帮忙。

    此时在饭馆里吃饭的多是附近乡镇的村里人,也有不少认识云舒的,纷纷乐呵呵的喊着小云舒、云舒大侄女什么的,当其他食客知道这漂亮可爱的姑娘就是这饭馆的东家时,又是惊讶又是赞叹·感叹爹娘有福气。

    当然云舒家的饭馆口碑好、生意好不只是靠熟人夸赞来的。别的不说,这几年粮价一直在八到十文左右徘徊,其他饭馆的包子馒头不仅涨价还大量缩水,平时吃一个可以饱,现在可能要四个才有那分量。

    而云舒家的包子馒头虽然价格也一样涨,但从不偷工减料,原来多大现在还多大。云舒仔细算过,这样即便赚不了多少钱·但绝不至于亏本儿。

    再说早上来吃包子馒头稀粥小菜的多是城里的穷苦人家或偶尔进城赶集的村民,真正能赚钱的是中午或晚上来吃点菜的食客,那些人一般都是有点儿家底的生意人·赚钱当然要在他们身上打主意了。

    云舒跟着大家伙儿忙过午时,发现进来的客人不减反增,有的甚至是早上就来吃过饭的,如此以至于有些吃点菜的老食客都没地方座。云舒让伙计去道了歉并承诺从明日起连续三日内,本饭馆的点菜一律五折,这才劝走了那些略微不满的老食客。

    直到未时中刻,店中储存的面粉终于全部做完卖光,实在没有东西可卖,饭馆里才算渐渐清静下来。云舒一家跟着杜氏一家和伙计们将饭馆打扫了一番,又一起吃了饭·云舒才提起饭馆从明日起连续三日点菜五折的活动。~

    云舒搞活动的理由是北方战事结束,大家能过好日子了,就当庆祝庆祝,爹娘闻言觉得有道理,便欣然同意了。然后云舒跟杜十商量定下了要准备的食材调料菜谱等,另外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多请两个临时工·但必须是知根知底儿的,不能出任何差错。

    等饭馆的事务处理好后,云舒本打算拉老爹去那些被查封的铺子看看,可娘亲坚持要大家先跟她去看看二姨和小姨。二姨家城里的院子就在这附近,就是四年前她借着粮食涨价倒卖粮食赚钱买的,那次她因云舒救她时私自拿了她五十两银子一直耿耿于怀,直到听说二毛拜了成夫子为师,才主动上门来和好。

    可惜自去年二姨父被老窑打出去后,二姨一家就再没来过,就连时常来找二毛的钱兴也绝了踪迹!对了,这次十七岁的钱兴也要跟十岁的二毛一起参加府试,娘亲这时候送上门去,二姨要再提出些非分要求怎么办?到时候肯定又要惹来不少麻烦!所以云舒是非常不乐意的,可惜却拗不过极重亲情的娘亲,只能恹恹的落在最后。^^

    云舒一家到二姨院子门口时,老爹去敲门,开门的是二姨的二儿子——已经十二岁的钱盛。他见了云舒一家,先是一愣,然后热情将大家迎进去,闻声出来的钱兴也热情有礼的招呼了大家。

    一行人落座后,娘亲先问了钱兴的学习情况、饮食起居、考试准备得如何等等。当问起二姨时,钱兴钱盛兄弟有点儿支支吾吾,在李氏的一再追问下,才知道二姨夫妻为了照顾钱兴的饮食起居,保证他全身心投入学习,便舍了家里的田地,这大半年都在城里摆摊卖煎饼、油条什么的,一般要傍晚时分才回来。

    云舒看钱兴瘦得像竹竿儿、总是皱着眉头苦着脸的样子,心下感慨,这小表哥肯定压力极大吧?照云舒对他的了解,他确实聪慧有余,不过多半都用在耍小心眼儿上,简直跟二姨一模一样!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下去,最多考上个秀才顶天了,兴许让这位又高又瘦心眼儿又多的表哥去做生意还会有些前途,可惜二姨肯定不干。

    娘亲将这院子的布局装潢打量一番·跟几年前一模一样,不,是院子更旧了,一次都没整修过!可见二姨家最近肯定很拮据。

    娘亲看得连连摇头叹气·在云舒一再催促下,她总算站起来打算走了。准备出门是她顿了顿,从袖袋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锭子塞给钱兴,说是支持他考试的,让他转交给二姨,钱兴为难的推辞一番,最后还是接下了。

    从二姨院子出来的娘亲一直愁眉苦脸、连连叹气不知她是在感慨二姨夫妻的良苦用心还是在为二姨一家早出晚归的日子难过!云舒看在眼里,却不劝解,反而拉着老爹东来西扯。娘亲最是个心软的,想着现在自己日子好过了,肯定说着说着又要帮扶他们。

    不是云舒小气,而是二姨那人实在太难以让人相信了,她敢保证如果把种果树的方法或窑厂的烧窑方法告诉二姨,她肯定转背就能弄出一大堆事儿来到时候又得自家给她擦屁股。

    在这里待了这么些年,云舒相信:人各有命,一个人一辈子的命运掌握在他自己手中是贫是富都是他的造化,不是外人帮扶多少就能改变的。

    比如舅舅,他生性愚钝又耳根软,偌大的家业被他败得揭不开锅;又比如云香,她是朵天生的交际花,即便一家人什么都不做,凭着她的美貌手段依然能让一家人过着美美的小日子,至少外人眼里是这样;还有唐多智,聪明绝顶却不用在正道儿上,现在他家的财产败得一文不剩靠四处帮人做短工过活,如此的例子举不胜举。

    一家人走走停停往小姨家去,小姨家饭馆这几年生意惨淡,要不是云舒给妫‘出的几个新鲜菜谱撑着,也许那饭馆早就垮了!不过也正是因为生意不好,小姨的日常花销被削减大半再加上外面物价飞涨,小姨的日子一度过得非常拮据。~

    这让小姨很不习惯,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坏。而小姨父认为自己辛辛苦苦挣钱,这种非常时期能把饭馆支撑下去就不错了,对小姨动辄骂他不会赚钱、不会养家、不是个男人等等非常不满,久而久之夫妻俩吵吵阄闹就成了习惯!

    虽然外婆、娘亲等时常劝着小姨,小姨偶尔也会改过一些。可当她努力让自己温柔娴淑的时候,孙武又染上了喝酒闹事的恶习。以至于去年年底,小姨父去酒馆喝酒,微醺之时与酒友一句不合就打了起来。

    对方人多势众,把他一顿海扁扔在街边,还是巡夜的更夫发现他把他送回家的。小姨父那次在家躺了一两个月,身体虽慢慢好了,却落下个瘸腿儿的病根儿,现在走路还需要借助拐杖了!

    云舒一家到了小姨饭馆所在那条街,远远便见那饭馆大门紧闭,也不知家里有人没人?李氏想了想道:“云舒,这样,你把这东西给你干娘送去,我们先去你小姨后院看看,有人就留在那里,待会儿你自己过来;没人的话我们再回来找你。”

    “哦,行哪!”云舒接了娘亲递来的一个红包和老爹送上的布匹。

    娘亲道:“云舒啊,知道怎么说话吧?跟你干娘问个好,叫她多去咱们乡下走走,就当来陪我也好啊!”

    “知道了,娘,你快去吧!”云舒收好东西踩着莲步轻飘飘的来到方氏铺子门前,有节奏的敲几下喊两声、敲几下喊两声。过了好一会儿,后面总算有动静儿,云舒又嘭嘭敲两下,大声喊道:“干娘,我是云舒啊,快开门啊!”

    果然,片刻后,铺子门被开了一条缝儿,一个文弱青年的脑袋凑过来,见了云舒,立刻将门半开,“云舒妹妹,你来了?快进来,我娘正念叨你了!”

    云舒进门,笑眯眯道:“方明哥,有些日子没见了,最近还好吗?”

    “恩,还好!哦,东西给我吧!云舒妹妹,你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我都不好意思了!”唐方明抱着东西,与云舒一边说话一边往后院

    唐方明今年十八岁,已经定亲了,对方是他外婆院子的一个姑娘,双方知根知底儿,也算般配。他十五岁时就舍了学业跟他舅舅跑了几趟省城,别看这小子表面文文弱弱做生意却有一套,这几年赚了些钱,所以干娘方氏的铺子基本没开了,就让唐方明养着。

    “方明哥你不是去省城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让人传个话儿?”

    “呵呵,才回来两天,有些杂事还没处理完,本打算明后天就跟娘去你们家看看的,谁知你今天先来了!对了,云舒妹妹,你爹娘弟弟们了?他们怎么没来?”

    “他们找我小姨去了今天是赶集日子,小姨家饭馆都没开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对了,方明哥,你知道我小姨家的事吗?”

    “这个······我才回来,不太清楚,要不待会儿你问我娘吧!娘,娘快看谁来了!”唐方明高兴的对着厨房大声喊话。方氏应了一声,一边擦手一边往外走:“哎,谁啊?是你舅舅吗?”

    “干娘!”云舒笑眯眯的唤了一声。

    “云舒!你怎么来了?哦不是,来来,快坐下歇着,干娘给你蒸米糕吃啊,等着!”

    “别,干娘,我就是来看看您,待会儿还要去我小姨家了,干娘,来咱们好久没聊天了,坐下聊聊吧,方明哥,你也来,咱们几个好久没聚一起了!”

    方氏想了想,笑眯眯的点头道:“是啊是啊小明,过来,咱们娘仨也来聚聚!对了,云舒啊,你等会儿,我厨房里存了好东西,咱们一起尝尝!”

    方氏兴冲冲的进了厨房,唐方明放了东西也来坐下,笑呵呵道:“云舒妹妹,听娘说你都好久没来看她了,她早想找你说话儿了,就是不知你家在哪儿?”

    “是吗?那干娘明日跟我们一起回乡下好了!我们乡下的院子可大了,景色好、空气也好,不如让干娘跟我们去散散心,顺便认认路,以后她想来了随时都可以来!”

    “这个···呵呵,行那,只要娘愿意,她上哪儿去我都没意见!”

    “你这孩子,才回来几天,就要赶你娘走了?”方氏端个托盘出来嗔唐方明一眼,然后对云舒笑眯眯道:“云舒啊,既然儿子嫌弃我这老娘了,我就干脆跟着女儿好了!明儿我就跟你回乡下去,一辈子不回来了,好不好?”

    “好啊好啊,干女儿一定好好孝敬您,保准你去乡下住上一月就能年轻十岁!”云舒站起来将方氏手中托盘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拿下来放桌上,除了两盘糕、两盘小菜,还有一个白瓷酒瓶,几个小酒杯。

    “干娘,你说的好东西不会是这酒吧?我可不会喝酒啊!”

    “呵呵,对啊,这可是我亲手酿的果酒,不醉人,香着了!你先尝点儿试试!”方氏给云舒斟上半杯,给自己和唐方明斟上满满一杯。唐方明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吃了两口点心,赞道:“恩,好喝,还是娘的手艺好,外面那些酒喝着味道烈却全是掺了水的!”

    云舒看他们二人都喝得津津有味,自己也端起小酒杯研究半晌,试着喝上一点儿。咦!味道挺好啊,浓浓的果香加淡淡的酒香,不但不醉人,感觉更像饮料!有那种·……哦,对了,葡萄酒的味道。

    “干娘,你这果酒是用什么酿的?”

    方氏神秘一笑:“自然是果子酿的!”

    云舒惊讶的看着干娘,难得看到她如此调皮的表情!已经三十五六的她依然美得如天外飞仙一般,不过现在的她感觉多了丝凡尘味儿,一言一行散发着轻松幸福。比起以前那个总是绷紧神经战战兢兢面对外人的冷美人来,现在的干娘真的是美极了!

    “傻丫头,好喝干娘再给你倒就是,流什么口水啊?”方氏笑眯眯的用手帕给云舒擦擦嘴角,云舒尴尬的笑笑,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干娘迷得流口水了吧?

    云舒盯着果酒看了半晌,一会儿闻闻嗅嗅,真喜欢这东西,以前怎么就没见过了?

    “干娘,这东西以前从没见你做过啊?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呵呵,也没什么,前年方明去京城回来,跟我说京城里的稀奇事。听说城西有个西域人开的酒馆,里面卖的酒是甜的,还是果子酿出来的,又香又醉人·我觉得稀奇,便想试试!云舒啊,你别看这才一小瓶儿酒,干娘我可是试了两年多·失败了无数次,才得这么一小壶了!”

    “啊?真的?那么费功夫啊?”

    “是挺费工夫的,以前娘酿的特难喝,每次还非要我尝,这次总算好喝了!”唐方明又斟上一杯一饮而尽。

    方氏嗔他一眼,转到其他话题上,云舒却始终盯着酒杯愣神:果酒、果酒、果酒·······是不是果子都能酿了?葡萄能酿、其他果子为什么不能酿?啊,对了,小时候在姑姑家不就喝过一种柑橘泡的酒?自家果子那么多,是不是……

    云舒喜滋滋的在心里盘算起来,这可是解决自家果子多的最佳办法之一了!对了,杜十家以前不就是世代酿酒的?真是天助我也,只要咱们好好研究研究,把那果酒酿得又香又醇还不醉人·最好能当饮料喝,容易储存还老少皆宜,然后再把它向全国推广·

    啧啧!我的老天爷,那是多么伟大的赚钱计划啊!到时候自家那几百亩果子的销路根本不是问题,再多都能用完!

    咯咯咯······云舒一个人乐得直笑,方氏和唐方明见她笑得诡异,方氏皱眉摸摸她额头:“云舒,你怎么了?是不是喝醉了?”

    “啊?没有没有,干娘,您是我的福星!我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您,让您过上富贵人家太太的日子·好不好?”

    方氏愣了一下,笑呵呵的摸着云舒脑袋道:“好啊,丫头,我等着了!”

    几人一边饮酒一边说笑,唐方明说起自己这几年走南闯北所见奇事,云舒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称奇。直到天色渐暗·云舒才反应过来,着急的站起来道:“遭了,干娘,我娘叫我送了东西就去小姨家找她了,我得去了!”

    “哎,等等、等等,云舒!”方氏拉住她:“别着急,你爹娘都知道你在这里,不如就在这儿吃了晚饭再去吧?”

    “不行啊,干娘,我娘肯定会骂我的!”

    “唉,你这孩子,你跟她说是我硬要留你的不就行了?再说,现在去你小姨家,怕是······”云舒看方氏表情不对,莫非小姨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干娘,我小姨家···最近怎样?今天是赶集日子,官府又出了停战通告,进城的人好多,小姨家饭馆却没开门,他们是不是······”

    “唉,云舒啊,照理说干娘不该背后嚼人舌根,不过你小姨他们家……唉,按惯例,现在正是吵闹得热阄的时候,你一个晚辈过去,当心受了牵连!正好你爹娘都在那里,我看你还是别去了吧!”

    云舒皱起眉头,干娘从来不说人闲话,也没嚼舌根的习惯,既然她都这么说,看来小姨家的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了!那现在还要不要过去了?云舒非常犹豫。

    方氏拉她坐下道:“云舒啊,你年纪不小了,再过一年就及笄了,那些是是非非还是少参合的好,何况他们还是长辈······”

    云舒点头:“谢谢干娘,我知道了!干娘,走,我陪你做饭去吧!”

    云舒虽然记挂小姨家的爹娘,干娘说的没错,自己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弄不好还惹得被人说闲话,最好还是不去。

    干娘一边切菜一边跟云舒闲话,云舒顺便打探起小姨家的状况。腿残后的小姨父孙武脾气越来越暴躁,经常跟小姨吵闹,打架肯定也少不了。

    那饭馆一个月前就完全停业了,掌柜伙计都被遣散了,连跟了他们家几十年的刘安都放走了,现在小姨身边就剩一个丫鬟春芳,那院子里的哭闹声时常不断,两个孩子经常哭哑了嗓子!邻居看着可怜,去劝过几次,可每次还没进门就被砸了出来。

    至于这对夫妻谁输谁赢,还真没有定论,虽然小姨经常有挂彩,嗓门也大,可最终被打出门的总是孙武。被关在门外没地儿去的孙武就习惯了去酒馆蹲上一夜,喝得烂醉被人抬回来,还欠下一堆酒债!小姨见之生气,又会吵闹,于是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便渐渐进入这种恶性循环!

    “不好了、不好了,云舒妹妹,你小姨夫妻打到街上来了!”唐方明突然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二零章 小姨和离

    “不好了、不好了,云舒妹妹,你小姨夫妻打到街上来了lf方明突然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

    “什么?!”云舒已经,立刻扔了柴禾往门外冲去,方氏愣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云舒已经冲进前面的铺子,不见踪影。她扔了菜刀也想追出去,可才跑出两步,锅里一股糊味儿传来,她不得不折返回去灭柴禾。

    云舒从干娘家铺子冲出来,一眼便看见小姨家那个巷口围了一群人,里面时不时传来小姨的骂声和两个孩子的哭闹声。

    云舒拨开人群挤到中间,见孙武和小姨都头发蓬乱、衣冠不整,孙武身上几处长长的血痕,明显是被抓伤的;而小姨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的左边脸颊高高肿起,红得发青,外衣也被扯烂几块!而他们的两个孩子:十来岁的小涛蹲在一旁抱着小姨的腿抹眼泪,五六岁的小妹将脑袋埋在春芳怀里瑟瑟发抖。

    而水志诚和李氏则一人拉住一边不停的劝解,小姨愤怒的挥舞着双手一边尖声大骂一边要挣脱娘亲冲上去狠抓孙武一番,孙武也梗着脖红着双眼对着小姨直挥拳头!而旁边的围观者个个都是副看热闹的表情,时不时交头接耳议论一番。

    这可怎么办,一直在这大街上阄腾也不是回事儿!云舒挪到春芳旁边,小声道:“春芳,你跟我来,咱们去帮你奶奶收拾衣服!”

    春芳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云舒才松口气,春芳有些犹豫,云舒抿抿嘴,凑到娘亲耳边道:“娘,不能让他们一直在这大街上闹腾,我看他们现在都在气头上,不如先让他们分开一阵,冷静冷静再说!你先把小姨带去咱们家·我去帮小姨收拾些东西,一会儿就过来,如何?”

    李氏想了想,微微点头·对旁边的春芳打个眼色,春芳点点头,轻轻的跟着云舒退出人群,往小姨家后院去。云舒直接开了小姨的衣柜,将里面稍好的衣服全都翻出来扔进包袱,顺便把小涛和小妹的衣服也找了出来!

    云舒趁着春芳收拾包袱之际,从梳妆台上取了个大些的首饰盒子·将小姨值钱的金银首饰全装盒子里。

    记得小姨的钱匣子也在梳妆台中,云舒翻找一会儿,总算把那匣子找出来,单独用块包袱布包了,自己好生搂着,带着春芳一起出门。

    她们到后院门口时,老爹正好扛着现在还醉醺醺的孙武摇摇晃晃过来,云舒道:“爹·我先带春芳回去了,你安顿好小姑爷就快回来啊!”

    “哎,好·去吧!”云舒亲眼看着老爹扶着孙武进了门,站了片刻,便带着春芳快步走出巷子,往自家方向走去。

    云舒回到小姨隔壁的院子,老远便听见小姨的哭声,她推门进去,见小姨正拉着娘亲哭诉,一条一条的数落孙武的不是,她的两个孩子泪眼朦胧可怜巴巴的蹲在一旁。

    云舒让春芳把包袱带进客房,并让她留在放在打扫整理一番·自己将小姨的首饰匣子和钱匣子带回自己房间收好才回到院中。

    小姨骂了半晌,直到嗓子都哑了,才慢慢安静下来。娘亲坐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道:“小妹啊·别气了,都过去了,好好的啊!就算孙武再不成器,总是小涛和小妹他爹啊,你看小涛都十二了,再过几年就能娶媳妇了!你这样闹腾,人家会说闲话的

    “说就说,他们平时说得还少吗?照他这样下去,别说给小涛娶媳妇,咱们的铺子、院子、老宅全都能让他化成酒水喝进肚子里去。到时候咱们身无分文,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谁愿意嫁进们来当媳妇?不行,三姐,我要跟他和离,这次一定要和离!”

    小姨突然蹦起来,沙哑着嗓子满脸怒火,一副决绝的样子!娘亲被她这样子吓了一跳,赶紧拉着她劝道:“小妹啊,不急不急,你现在Ng在气头上,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好不好?你看你这脸肿的,来,快坐下,三姐给你敷敷啊!”

    小姨却一把挣开:“三姐,你看他都把我打成这样了,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从他腿瘸了过后,成天正事不做,就知道喝酒喝酒喝酒,每天喝得像堆烂泥一样回来,隔天人家酒馆就拿着一大堆账单来要债!

    你别看我们家现在还有饭馆、院子、老宅,为了给他还债,我连城外那几十亩良田都卖了!咱们家现在就一空壳子,再让他喝下去,我和两个孩子都得饿死冻死!老天爷,我怎么就遇上这么个酒鬼了呢,早知道这样我几年前就该跟他和离了去!呜呜呜~~~”

    李氏听说小姨为了还酒钱连田地都卖了很是惊讶,她原本想劝劝小姨,让她收收脾气、暂时忍忍,等过几年小涛长大了,娶了媳妇就好了!可现在······李氏有些犹豫了,她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一日一日落魄下去?

    “三姐,以前你和娘都劝我改脾气,我不是不改,我努力在改啊!可你们看看孙武,他从两年前开始就时常出去喝酒,整夜不归!一回来就说胡话骂人,我们谁都不敢说他劝他,一搭话他就动拳头要揍人!

    咱们小妹还没出生前那次他差点儿把我打死,那时候好歹还有他奶奶管着,可现在了,谁管得了他?方才他骂我那些话你也听见了,楣MN日里老是些贱人、勾引男人什么的,这些无端的罪名我一个妇道人家么受得起?今天他更猖狂了,还说什么要把我卖进窑子里去,让我一子见不得人!

    三姐,你说我这日子咋过?你别以为孙武那混蛋只是醉酒随便说说,说不定他什么时候被那群狐朋狗友灌了马尿,脑袋一晕,真能签下些乱七八糟的契纸卖了铺子院子,连我和孩子卖了都不一定。

    三姐,这次就算为了孩子,我也一定要和离,一定要和离!”小姨捏紧拳头、目光愤恨而坚定,肿胀得发绿的半边脸让她显得有些狰狞吓

    云舒找了伤药、纱布出来·又让小蝶打来水,轻声劝慰道:“小姨,不管和离不和离,总得把身上的伤治好了·咱们光光鲜鲜的出去,让那些嚼舌根看笑话的人失望去!”

    小姨闻声静片刻,一屁股坐下,气哼哼道:“对,决不能让那群嚼舌根看话的坏胚子们如了意!云舒,给我上药,小心点儿·别伤了我的脸。我要好生养着,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出去!”

    云舒赶紧给小蝶打个眼色,搓了面巾小心的给小姨擦拭,然后一边轻轻的上药,一边念叨注意事项。小姨一听到跟容貌相关的问题,便立刻将注意力转移过来,担心的问东问西,完全没了先前那气恼至极、非要闹着和离的气势。

    娘亲见状也松了口气·悄悄带着小涛和小妹两个孩子去洗漱。老爹是天擦黑的时候才回来的,同回来的还有二毛和小双子;老爹从小姨家过来,二毛从县衙成师爷那里来·小双子去岳安镇给他爹娘上了坟回来。

    一行人似乎都知道了小姨家的情况,都轻手轻脚的进了院子,各自洗脸洗手,等着晚上开饭。娘亲带着小蝶等布置碗筷时,老爹凑过来道:“她娘,我看隔壁院子都没人,孙妹夫一个人躺在屋里,不吃不喝的,行不行啊?”

    李氏小心的看看院中正与云舒说话的小姨,不满的撇撇嘴·小声道:“他灌了一肚子马尿,还吃什么吃?让他自个儿睡着吧,睡死了好!”

    李氏说完用菱踱筷子,转到桌子的另一方去,老爹对娘亲的突然发难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愣愣的在原地站了半晌·娘亲没好气道:“还不快去换了衣服出来吃饭?”

    “啊?哦!好!”老爹恹恹的回屋,依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被突然骂了一顿?

    云舒讲了一长串美容知识,把小姨唬得一愣一愣的,连她的两个儿女都听得津津有味、时时发问。

    让他们忘了先前那些不痛快,正是云舒的目的,其实她心里隐隐还有个目的,就是鼓励小姨自强,不能老指望着男人过活。

    云舒最讨厌孙武这种对女人动粗的男人,不管这女人如何,你一个大男人,在家拳头硬,一出门就当龟孙子,算什么东西?每次遇到这种人,云舒就想吐他两口。

    小姨母子三人的情绪一直都不错,直到吃完饭洗漱后睡觉。云舒依然跟小蝶住原来那间屋,她们小聊了会儿,今年小蝶已经快十九了,云舒拐弯抹角的打探她是否有意中人,想不想嫁人什么的。

    尽管云舒问得委婉,可话一开口,小蝶就意识到了,她抬头目光烁的望着云舒:“小姐,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您和太太想打我走了?”

    “不是不是,小蝶姐,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你的年龄···要再拖下去的话,怕是…”

    “我无所谓,这辈子本就没打算嫁人!”小蝶表情平淡,低头视线落到手中的丝帕上,继续飞针走线。

    “小蝶姐,你要不要再……”

    “小姐,您别说了,只要您不嫌弃我,我一辈子都不会走的!只要我妹妹……”小蝶说到一半又噤了声。

    “对了,小蝶姐,你妹妹怎样了?最近有没有回去看过?”

    小蝶摇头,“我只把我每月的月例银子送去了,相信三舅他们会好好待我妹妹的!”

    云舒惊讶,自从窑厂起来后,娘亲给小蝶的月例一加再加,现在她一个月已经有一两银子了!一般高门大户的丫鬟都拿不到这么高的月例,她居然全送回去了!

    “小蝶姐,你······”

    “小蝶啊,来开一下门!”门外突然传来娘亲的声音,云舒微惊,深更半夜的,娘亲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小姨放下手中的活计,披了衣服穿了鞋子下床去开门。

    只见娘亲衣衫整齐的进来,后面还跟着小姨,娘亲对小姨挥挥手道:“小蝶啊,今晚我和她小姨跟云舒睡,你去客房跟春香一起照顾小妹吧!”

    小蝶疑惑的顿了顿,片刻后轻轻一顿:“是!”然后快速将床铺好,拿了自己的东西,轻手轻脚的出门去了。

    小姨叹道:“唉,三姐·还是你眼光好,找个丫头都这么伶俐!我前前后后用过那么多丫头,就没见过哪个有这小蝶丫头一半的!”

    李氏微笑着点点头,确实她自己对小蝶这丫头也非常满意·小蝶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尊卑礼节方面做得极好,让你觉得很受尊重却从不献媚讨好,感觉就像大家大户里培训过多少年的大丫鬟似的!

    而且这几年她一个人留在城里照顾二毛饮食起居,还搭个寄居的小双子,作为丫鬟的她不仅没有纵容两个孩子,反而将他们教得很好,这点在小双子身上最为明显·现在他们的感情或许比亲姐弟还亲。

    李氏道:“小妹,地上冷,咱们还是上床再说吧!”

    小姨点头,和娘亲一起换了衣服上床来,二人一人坐一边,云舒一娘亲一边,几人大眼瞪小眼半晌,谁都没有开口。云舒等得有些困了·揉揉眼睛道:“娘,小姨,时辰不早了·该睡了吧?”

    “等等!云舒,那个···…”小姨犹豫半晌,一咬牙道:“三姐,我决定了,这次一定要跟孙武和离!云舒,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云舒揉揉眼,小姨说这话她并不惊讶,方才她们进门,云舒隐隐就有感觉。娘亲皱眉道:“小妹·你真的想清楚了?两个孩子怎么办?”

    小姨低头沉默半晌,“想清楚了,我不仅要和离,还要把两个孩子都要过来!”

    “怎么可能?”娘亲惊得张大了嘴,云舒也有些意外。这里的风俗,本来和离就不是好事儿·一旦和离,被谴责的往往都是女方,女方最多只能取回自己的嫁妆,其他所有财产全部归男方所有,这财产也包括孩子!

    小姨这种情况,和离本身就不容易,毕竟孙家之前的家境一直都不错,最近两年才落魄下来。小姨这个时候闹和离本就有嫌贫爱富、只同甘不共苦之嫌,即便官府判了,小姨肯定也要承受很大压力。旧MN

    云舒能想到的就是尽量帮小姨多争取些财产回来,至于两个孩子小涛已经十二岁了,应该有些担当了;小妹是女孩,也许可以通过私调解的方式,从孙武那里要过来。

    “不管怎样,两个孩子我一定要要过来!云舒,你不是点子多吗?帮我想想!”

    “这个······”云舒非常为难,小姨的要求,即便是现代,离婚时有两个孩子的,法院判决一般都是一方一个,要两个全包,怕是要求非常苛刻了!

    李氏看云舒为难,劝道:“小妹啊,那和离本就不易,你如果真想和离,两个孩子就得跟着孙武,这样下去他们更可怜!我看小涛都十二岁了,要不···你再忍几年!咱们再好好劝劝孙妹夫,或许···或许…

    “三姐,我难道没劝过吗?难道没努力过吗?孙武从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你知道吗?还有他以前干的那些破事儿你知道吗?两个孩子长这么大他有关心过半句吗?”

    “这个···你不是说他两年前才开始沾酒?后来饭馆生意差,才喝得越来越多的吗?你说他以前干过些什么…···?”

    一提这个小姨难过的擦擦眼泪,“这事儿我以前谁都没说过,一憋在心里!三姐,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你还记得几年前那个春ˇ

    “春桃?”李氏皱眉想了半晌,“哦,对了,跟春秀一起伺候孙老太太那个?”

    “对,就是她!那丫头自老太太死后,就调到我身边当丫鬟!别看她长得一副娃娃脸,万事不懂的乖巧模样,背地里却跟孙武那混蛋勾勾搭搭,什么时候勾上床了都不知道!要不是后来我生了小妹找不着人,抓了下人来拷问,还不知道这事儿!”

    “怎么会!孙妹夫他····…”娘亲不可思议的捂住嘴。

    “那个畜牲,老娘我辛辛苦苦怀着小妹,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时候,他却背地里跟个丫鬟勾勾搭搭,甚至把那丫鬟的爹娘都接进城来!我觉着我生小妹时差点儿丢了性命就是那对狗男女合伙干的!”

    “不···不会吧!小妹,我···我看孙妹夫挺喜欢小妹的,是不是弄错了?”娘亲想劝解,可她自己都没底气,也许确实是被这几年前的旧案吓到了!云舒静静的听着·没有任何表示。这事儿她当初就知道,虽只是猜测,看事后各人的表现,应该**不离十。

    她本想提醒小姨·但小姨后面的表现,还有她选丫鬟以及对待丫鬟下人们的态度,明显表示她已经知道了此事。

    既然春桃一家全都失踪了,提出来只是揭人伤疤,又于事无补,是她便将那事儿隐下了,没想到多年之后小姨还会提起!

    刚刚得知此事的娘亲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呆呆的坐着,愣愣的望着小姨。小姨一副恨不得喝人血吃人肉的表情让她本就受伤变形的脸更显狰狞。

    “绝对错不了!我已经派人去查过了,孙武不仅偷偷给春桃贱人去了奴籍,还在西区给她买了个院子,她父母就在那里住着,那对狗男女进出都自称夫妻!直到我生了小妹后,那贱人见我活了过来,怕我查出来·便卖了院子,带着两个老东西跑了!”

    娘亲静默良久,犹豫道:“那…那妹夫怎么说?”

    “哼!他还能怎么说?就算所有人都指证他·他也咬牙不承认!这个窝囊男人,敢做不敢当,要不是为了两个孩子,我早就不想跟他过了!云舒,你帮我想想,有没有办法和离了能分到家产,还能要到孩子?”

    云舒低头思虑半晌,“小姨,说实话你主动提出和离,要分家产、要孩子不容易!还有······那个·小姨,我说出来您别多心!”

    小姨看她表情,知道云舒要说她的不好,她垂眼道:“只要能要到两个孩子,说什么都没关系!”

    云舒斟酌片刻,“小姨·那个…你觉得在外人眼里,是你自己不的多些还是小姨父不对多些?”

    小姨抬眼,定定的看着云舒:“外人怎么说我无所谓,云舒,难道你也觉得你小姨是个只知道撒泼阄事的泼妇?”

    “小姨,你先别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在外人眼里多是你的不动,官府过堂时大伙儿都帮孙武说话,那县太爷的判决肯定偏向孙武,到时候别说要家产,怕是…”

    小姨和李氏垂眉,半晌后,李氏点头:“对,小妹,云舒说的对,你想要和离,还要家产孩子,一定要让大家伙儿都站在你这边!”

    小姨皱起眉头:“咱们街上那群八婆平时就与我不和,怎么可能站到我这边?”

    云舒眼珠一转:“小姨,我倒有个主意,只是您可能要受些苦,不知您……”

    “不怕不怕,这事儿只要能办成,让我干什么都行!”

    云舒想了想,凑到小姨耳边嘀嘀咕咕一番,娘亲听完瞪云舒一眼,明显不赞同。小姨却道:“好主意,我这些年被他打的还少吗?大不了这几天把下面几个月的都受了,省得以后麻烦!就这么定了,三姐、●Nl舒,县衙那边就麻烦你们了!”

    于是第二日一早,云舒把春香找来,跟她密谈良久,然后让小姨带着两个孩子和春香回家。

    没一会儿,隔壁就传来小姨夫妻的打闹声,不过多半却是孙武的大声咒骂,小姨只是嘤嘤的哭泣。娘亲在围墙下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催促:“云舒啊,咱们该过去了吧?万一你小姨和表弟表妹被打坏了怎么办?”

    “不急,再等等!”直到一刻钟后,那哭闹声离了院子,上了大街,云舒才带着爹娘等一群人冲出去,在半路上救下被孙武追打的小姨。此时路边围观人众多,小姨满身是伤,孙武衣冠整齐,如此明显的强弱对比,街上围观的男女老少纷纷对着孙武指指点点。

    如此闹腾了四五天后,云舒和老爹一起去县衙走了一趟,除成师爷外,上至县太爷,下至衙役门房,通通打理一番。直到十日之后,又是大虚日子,街上行人众多,小姨突然全身凌乱的从巷子里冲出来,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她哭哭啼啼、跌跌撞撞的在人群中穿梭,而后面追着的孙武手提菜刀、双眼通红、只着单衣,口里大声咒骂着,二人一个跑一个追渐渐往县衙方向去。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二一章 善后

    *****非常感谢“birdsone”和“书友120625033215454”童鞋的票票,其他书友正常看:!本想加更的,但前几日小云查出怀宝宝了,这几日正是难过之时,精力不足!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写第一本书就出这么多状况,但小云保证只要受得住,一定不断更,谢谢大家!*******

    她哭哭啼啼、跌跌撞撞的在人群中穿梭,而后面追着的孙武手提菜刀、双眼通红、只着单衣,口里大声咒骂着,二人一个跑一个追渐渐往县衙方向去。

    等小姨夫妻追追跑跑到了县衙门口附近,早已等在那里的云舒立刻拉着陈军和冯标迎上去。云舒扶住全身是伤的小姨,陈军二人拦住孙武并夺下武器把他绑缚起来。

    云舒搂着小姨轻轻唤几声,发生小姨反应微弱。她低头细看,见小姨脸上、身上满是血痕,脑袋上几个乌青乌青的鸡蛋大的包!

    天啊!这才几天,小姨怎会被折磨成这样?!云舒突然后悔自己当初出的那个馊主意,她从来没想过在小姨面前一向唯唯诺诺的孙武,一旦爆发会是如此可怕!

    原本还在担心该怎么酝酿情绪演好接下来的戏份的云舒悲愤交加。她小心的放下小姨,站起来冲到县衙门口的大鼓前,抽出鼓槌一阵猛击,咚咚咚的鼓声震天,立刻引来行人无数。县衙里跑出两个问话的,见了云舒立刻明白过来,草草问了几句便冲进县衙。

    云舒放了鼓槌,努力让自己冷静冷静。她再回头去扶起小姨,同时对陈军二人眨眨眼。二人会意,将孙武扔给旁边的衙役,两个人分开人群,快步向孙武家方向去。

    很快,县衙里冲出两队衙役,将云舒和小姨还有孙武带进大堂,当她跪到堂上大喊冤枉请县太爷做主时,旁边的成师爷略显惊讶。收过云舒银子的县太爷倒是心知肚明。

    接着开始过堂,早有准备的云舒将证据一一列出,证人一个一个请出,从酒馆伙计到饭馆仆役、从邻居到行人、从亲人到生人,无一不证明孙武作为堂堂大男人,不思进取、不养妻儿,成日只知道吃喝玩乐、打老婆、虐待孩子。跟丫鬟上床。

    今日就是因为小姨撞破他跟丫鬟春芳的好事,就被孙武提着菜刀满大街砍杀,甚至冲到了县衙门口。人证物证甚至连伤害结果都在,样样不缺,众人看得义愤填膺,纷纷指着孙武大骂。而此时的孙武还没完全清醒。依然迷迷糊糊骂着:贱人、把你卖进窑子之类的蠢话……

    结果不言而喻,县太爷顺理成章判了小姨夫妻和离,嫁妆归还,两个孩子和饭馆院子归小姨所有,留给孙武的只有孙家老宅!

    判决下来,亲眼看着小姨夫妻签字画押完,云舒才算松口气。等县太爷宣布退堂时,云舒爹娘立刻冲上来。心疼的给小姨查看伤口,又找来躺椅,小心的将她抬回家去,而那依然还在云里雾里中的孙武却趴在堂上呼呼睡着了!

    云舒对这人着实无语,说他可怜吧。他下手极狠,硬是要把人往死里弄;说他被小姨压得太过吧?他又偷偷摸摸勾搭上了春桃。一个城里还敢跟丫鬟明目张胆对外称夫妻;说他会做生意吧?那饭馆被他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是关了门歇了业!

    这人就是个糊涂又懦弱的龟孙子,自己是小姨的侄女。他把小姨打成那样,自然不能同情他。云舒抿抿嘴,转身要追出门去,却被一个小童子叫住,云舒认得,他是给成师爷跑腿儿的。云舒心里咯噔一下,脑袋里飞转一番,最后还是得老老实实跟着去。

    他们去的是成师爷办公的地方,成师爷低头看着公文,把云舒撂在一旁良久,直到午饭时间,有人来叫才放了笔。云舒立刻笑呵呵的迎上去:“成师爷,您要去吃饭啊?”

    成师爷斜她一眼,冷哼一声,大步往外去,云舒讪讪的摸摸鼻子,快步跟上,成师爷上哪儿,她就跟到哪儿,不仅要注意形象,还要低声的说些讨好的话。

    直到她亲自伺候完成师爷用完午膳,那摆够架子的老头子才擦擦嘴停下来看她一眼,没好气道:“除了我,都送银子了?”

    云舒呵呵干笑两声微微点头,成师爷又道:“一共送了多少?”

    “呵呵,这个……不多,也就一百来两!”

    “一百两不多?!你可知道一百两银子可以买下多少粮食?可以救下多少百姓性命?老夫给你减免赋税、大开方便之门,就是让你拿来行贿的?”

    云舒听成师爷语气严厉,面容冷峻,明显非常生气。她不敢顶嘴,只得老老实实的低头垂首而立,任凭成师爷把火气全发出来。

    成师爷唠唠叨叨训斥了近两刻钟,累得气息都有些不稳了才停下来,云舒赶紧讨好的送上清茶:“师爷,您别生气,来,喝口水、润润嗓子,书迷们还喜欢看:!”

    成师爷夺过茶杯,冷哼一声,大大喝上几口,将茶杯啪一声放桌上。云舒笑呵呵道:“师爷,我弟弟二毛天天回来夸夫子厉害,什么都懂,不仅去过京城,连北方草原、西域荒漠都去过了!师爷,是不是真的啊?”

    “哼!”成师爷偏开头,云舒毫不气馁,又是一番猛夸,然后一脸向往道:“哎,要是我什么时候能去趟京城该多好啊!”

    成师爷看她的表情,略一思索:“丫头,你真想去京城?”

    “是啊,当然想啊!听说京城可繁华了,不像咱们这小城,一会儿就走完了!我要能去京城,一定逛它十天半个月的,把京城大街小巷死胡同全逛个遍!”

    成师爷扶须审视的打量云舒,云舒有点儿不自在,呵呵干笑两声:“师爷,我就开个玩笑。您别当真啊,呵呵!”

    成师爷不为所动,甚至站起来一边抚须打量一边围着云舒转上一圈,看得云舒全身发毛,这眼光怎么像…像媒婆儿?不不,成师爷一个一本正经的老书生,怎会干那事儿?

    “丫头,你今年多大?”

    “啊?!哦。那个…呵呵,师爷,您问这个干什么?”

    “你莫管,今年多大?”

    “十…十四!”

    “可曾定亲?”

    “没…没有!”

    成师爷满意的点点头,坐回椅子,云舒万分不解,凑上去眨眨眼道:“师爷。莫非您……看上去我了?我还没及笄了!”

    “胡说!你个蠢丫头,我…我……我孙女都比你大!”成师爷气得全身发抖。

    云舒抽抽嘴角,要的就是这效果,“师爷,那…那我先回去了!”

    “滚,给我滚!”成师爷气得拍着桌子大吼。云舒得令,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出了县衙。

    留在厅上吹胡子瞪眼的成师爷静坐良久,站起来摇头叹气道:“唉,可惜了!要是能更矜持些、更端庄些、更识大体些就好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小书童笑嘻嘻道:“师爷,莫非您想给云舒小姐保媒?”

    成师爷停下来瞪他一眼,训斥道:“你这小厮,不准妄自揣测!”然后他自己扶着胡须望着门外站立良久。直到有衙役来找他办事才摇头晃脑的回去。

    一溜烟儿出了县衙的云舒跑出老远才停下来拍拍胸口喘口气,她回头看县衙一眼,想起方才成师爷的话,心里明白他肯定是想给自己保媒。如果是别的姑娘,肯定高兴还来不及。不过自己就算了。以后可得少去县衙,云舒这样想着。慢慢向自家院子去。

    云舒回到家中,爹娘已经请了大夫。给小姨把完脉正在开药方,小蝶和娘亲在屋里帮小姨擦拭处理伤口。云舒跟老爹招呼一声,便快步走向客房。

    她一进门便见一个满脸泪痕、脸色苍白、身着单衣、头发凌乱的女孩可怜兮兮的站在门边。她见了云舒,怯生生的上前一步:“云舒小姐!”这丫头正是方才在堂上指证孙武的春芳。

    云舒看看床上的小姨,见小蝶手法熟练,和娘亲配合很好,看来不需要自己帮忙。她想了想,对春芳招招手,便带着她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云舒带着春芳进了自己房间,坐下,静静的望着春芳。春芳有些害怕,缩着肩捏着袖子自个儿踩着自己个儿的脚,她明显很紧张,其他书友正常看:。春芳见云舒半天不说话,颤着嗓子道:“云…云舒小姐,我…我……”

    “春芳,你以前可有跟我小姨父不清不楚?”

    春芳愣了一下,接着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嘭嘭嘭磕上几个响头:“小姐、云舒小姐,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行了,没有就没有,你紧张什么?抬起头来?”

    春芳全身颤抖,小鹿般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云舒。云舒盯着她观察半晌,其实她并不忍心让这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去做那种事,但她有留意过春芳的表现,这丫头绝不像她表面上那样老实,她可不能给小姨留下个祸患。

    所以前几天定下计策时一念之差,才加了她来演这场戏。云舒曾承诺只要春芳愿意跟小姨父假上床,并主动指证小姨父,云舒就还了她卖身契,并给她一笔银钱放她远走高飞,离开云雾县。当然前提是她自愿,并不逼她!

    这春芳丫头开头表现得非常惊恐,打死也不愿意,但在云舒一再保证自己绝对能实现诺言,并亲手给她看了卖身契之后,她沉默了。考虑半天之后她主动来找了云舒,同意演戏,不过只是演戏而已,就是说她只是脱了衣服躺在孙武旁边,并不做什么。

    半晌后,云舒轻声道:“春芳,你离开云雾县后有地方去吗?”春芳明显有些惊讶,她略带疑惑怯生生的偷眼看看云舒,马上低下头。

    “不要害怕,你的回答会让我决定该给你多少盘缠?”

    春芳犹豫半晌,低头小声咕哝道:“我…我想去找我大牛哥!”

    “大牛哥?”

    “小姐别误会,他…他只是我小时候一个玩伴,不知他……”云舒见春芳表情虽低落。眼中却多了一丝期盼,看来她说的应该是实话。

    “那你知道你的大牛哥在哪儿吗?”春芳白了脸,难过的摇摇头。

    “你自己的家了?”春芳依然摇头。

    云舒跟她沟通半晌,春芳记得她小时候的家是在江边,因为她自己差点儿被江水淹死,所以记得特别牢;而且她家附近地势平坦,村民聚族而居,她经常跟大牛一起去村外割草放牛。照这样看来。符合她条件的最近的地方就是省城附近了!

    云舒低头思虑片刻:“春芳,你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我现在就给你二十两银子,不过你必须立刻离开云雾县,决不能被孙家人抓住。即便抓住,也决不能说出你跟孙武和我们的关系,明白吗?”

    春芳瑟缩一下,重重往地上磕几下头:“小姐放心。只要您还我卖身契,我立刻就走、立刻就走!”

    “你先别答应得太快,孙武现在虽只有他一人,可城北孙家老宅附近几条巷子全是姓孙的,他们要知道今日县衙的判决,定会找上门来大闹。还会想方设法抓了你去。你一旦被抓住,定会被严刑拷打,你确定你在将死之时还能守口如瓶?”

    “我…我……”春芳白了脸,面对云舒严厉的眼神,别说严刑拷打,兴许吓她一吓就能竹筒倒豆子,一点儿不剩的说出来。

    “春芳,你还有一条路:你的卖身契暂时留在我这儿。然后跟我回乡下去。我们一家下个月要去省城走亲戚,照你方才的说法,你老家应该在省城附近,我们可以捎带你去,到了省城我就还你卖身契。再给你三十两银子,到时候你爱去哪儿我们一律不管。你觉得如何?”

    春芳犹疑的抬头,她不明白云舒的意思。不知道她为何要提出两种方案,为什么还要帮她找家人?不过看了主子眼色多年的她却是明白云舒就是要她选第二条路。片刻后,她软下身子,叩头到底:“奴婢愿意跟小姐会乡下去!”

    云舒轻轻点点头:“从现在起,你就跟着小蝶吧,没有吩咐不得擅自出门,你可明白?”

    “是,奴婢明白,其他书友正常看:!”

    “好了,你去吧!”

    春芳站起来规规矩矩的低头垂手慢慢退出房间,云舒站起来轻轻叹口气,小声嘀咕:我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呢?罢了罢了,事情已经这样,保住小姨和两个表弟表妹才是要紧。

    小姨直到傍晚才清醒过来,当她听说了县太爷的判决,并亲眼看了县衙发给她的和离书,小姨欣慰的笑了,跟着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娘亲请了几位大夫来给小姨探脉,都说她只是外伤,按时吃药,好生养着,十天半个月就能下地,娘亲这才放了心。

    接下来的日子,小姨只需好生养着就行,为防万一,云舒把自己对孙家的担忧告诉了爹娘。爹娘觉得有理,吩咐小蝶带着小双子每日守住院门,不许放陌生人进来,一旦有人来闹事,立刻去县衙请衙役。

    然后娘亲又托人给外婆和大姨家传了信,二姨就在城里,娘亲亲自去了几趟,也告诉了钱盛兄弟,可二姨一直没来看过小姨!倒是大姨、外婆和舅母次日就匆匆赶来了。

    外婆板着脸进门,一看就是要训斥小姨的模样,可当她看到全身缠着纱布、张嘴都困难的小姨,再也说不出一句责备之言来。她颤巍巍的上前,含着泪轻轻抚摸小姨的脸:“如画,我的乖女儿,你怎么被折磨成这样?孙武那畜牲,我…我……”

    “娘、娘!您别着急,大夫说小妹休息半个月就好了,孙武跟咱们家已经没关系了!”

    外婆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她还是吞了回去,接过娘亲手里的药碗,一勺一勺的给小姨喂药。

    等小姨睡下后,几人轻轻退了出来,外婆留下春香守着小姨,母女几人难得再次聚到一起,她们到院中坐下,外婆环顾一周,对娘亲道:“如书啊,怎么不见如棋啊?她最近都在忙什么?连过年都没回来看看,其他书友正常看:!”

    “她…那个…”外婆突然提到二姨。娘亲有些反应不过来,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云舒笑眯眯道:“外婆,兴表哥马上就要参加府试了,二姨应该忙着让他准备考试吧?”

    “哦!这样!是该以学业为重,我原本想去她那院子看看!算了吧,下次再去!”

    “对了,三妹,你们家二毛这次不也要参加府试?啧啧。二毛才十岁了,比钱兴小了整整七岁,真了不起!”大姨羡慕的啧啧称赞。

    娘亲尴尬的笑笑:“呵呵,是啊,多亏他夫子教得好!”

    “那当然,我看好的夫子还能有差?三妹,这事儿说起来你还真得谢我。要不是我,你怎会知道那成夫子?又如何能让二毛拜那成夫子为师?”

    “呵呵,是啊是啊,是该谢谢大姐!”

    “三妹,你别光嘴上说,我们家媳妇已经怀上了。肯定是个孙子,等以后我孙子上学,你可得让二毛跟成夫子多说几句好话!”

    娘亲尴尬的笑笑,敷衍着应付过去。云舒心里嘀咕,才刚怀上就想着以后拜夫子的事儿了,大姨真是的,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哼,到时候她媳妇要是生个女娃出来。看她怎么办!

    外婆道:“如书啊,二毛在家吗?”

    “不在,快要府试了,他最近天天都在县衙夫子院子里待着了,到晚饭时间才回来!”

    外婆点头:“这样最好。我看这院子里人多口杂的,别影响了他读书!要不这样。等过两天你小妹好些了,我把她和小涛兄妹带回岳安镇去。那里清净、空气又好,咱们又方便照顾!”

    “不用了吧,娘,不是马上就要收麦子种甘薯了?家里忙不过来吧?”

    “没事儿,这两年咱们都是请人干活儿的,也损失不了多少粮食,你们每年买甘薯的钱都够咱们全年请短工的费用了!

    对了,如书啊,现在北方战事结束了,大家日子也安稳了,粮价应该会降下来,你买甘薯你价钱怕是高了些,到时候一定得按市价算,记住了啊!”

    “哎呀,娘,现在三妹家好着了,你看他们家那么大庄园,几个山头都是他们的,还差你那几两银子?对了,三妹,我们家今年也想把旱地全种上甘薯,应该能出个一百来石,你把我那些也包了吧,如何?”大姨目光闪闪道。

    外婆皱眉道:“如琴,你们家一共才几亩旱地,哪能种出一百来石甘薯?”

    “哎呀,娘,咱们村那些人都说甘手多了没用,吃不完又容易烂,我就想着去把那地租过来,就租种甘薯这几个月,七七八八能凑来能有四五十亩地了,怎么就收不了一百来石甘薯了?三妹,怎样?收不收啊?”

    李氏有些犹豫的看向云舒,云舒立刻点头笑道:“可以啊,大姨,不过我们只收洗净的甘薯哦,还有市价要是降了,咱们收甘薯的价格也会降些哦!”

    大姨皱起眉头:“那算多少?”

    “恩,如果粮价恢复到以前的水平,比如说白米五文一斤,咱们就按一百文一石甘薯的收,如果粮价没降,白米十文一斤,我们就按二百文一石甘薯那样收,以此类推。”

    大姨转着眼珠算了半天,一拍巴掌道:“好,小云舒,你可得说话算数啊!”

    “嘻嘻,大姨,我说的算不算你问我娘啊!”

    娘亲点头道:“大姐放心,你别看咱们家好像是我拿着钱匣子钥匙,大主意都是这丫头说了算,其他书友正常看:!”

    “是吗?啧啧!咱们家云舒真有当家奶奶那股劲儿!对了,三妹,云舒都快十四了吧?她的亲事怎样了?你还不上上心啊?”

    云舒见势不妙,赶紧打断,拉着外婆的袖子道:“外婆外婆,你想不想几位姑奶奶啊?咱们什么时候去省城看她们好不好?”

    “姑奶奶?”

    “对啊,就是小时候你过寿时来过那几位啊!她们不都在省城么?”

    外婆偏头想了想,一副怀念的样子:“唉,是啊,又有好些年没见过几位妹子啰,也不知她们过得怎么样?”

    “外婆,咱们等收完麦子,种了甘薯,一起去省城看姑奶奶好不好?”

    “这个……”外婆有些犹豫。

    云舒对大姨道:“大姨,你也去呗,我们包路费、食宿费,自个儿买东西的钱不算啊!”

    大姨目光晶亮,明显有些期待,片刻后又皱眉道:“不行啊,就算种了甘薯,我还得照看我媳妇肚子里的孙子了!”

    “大姨,等你孙子生出来你就更走不开了,何不趁着现在还能清闲,出去好好玩一次?省城勒!听说那里好繁华的!”

    云舒一阵忽悠,大姨渐渐动了心,也开始劝外婆,连舅母都被拉了进来,几人一番劝说下,外婆总算同意了!不过前提是小姨的伤势全好、家里的地种完了、事情安排妥当了才行。

    云舒正有此意,去省城之前要干的活儿多着了,得抓紧时间才行。(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二二章 踩点

    "谢谢“世净光”童鞋的礼物,那黄色的脑袋是鸭子头吗OK∩一∩O~,感谢“xjp18”童鞋的粉红票票!=山

    外婆、大姨和舅母在云舒家待了两三日,等小姨的伤口基本结痂,外婆便让老爹帮忙叫了马车,带着小姨和两个孩子回岳安镇乡下去了。

    而孙家那边一直没动静,云舒去县衙打听过,听说那天孙武在大堂上爬了一个多时辰都没人理他,最后还是县太爷要用公堂了,叫衙役给他泼了几盆凉水,让他清醒些了,直接把他架出去丢在县衙门口,后来应该是他自己跌跌撞撞爬回去的吧。

    至于他回去之后的事情,云舒就没再管了,只要他不来闹事就行。真想不通,什么样的打击能让一个人如此醉生梦死,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唉!

    “云舒,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收拾包袱?”娘亲催促道。

    “啊?娘,现在就要回去啊?二毛不是后天就府试了吗?”

    “我知道,可后日也是云秋出嫁的日子,按理说我们今日就该去送mm礼帮忙了!唉,这下要到后天上午才能完,咱们等送走了云秋再赶进城■来,兴许那时候二毛刚好考完了!小蝶啊,这几天二毛的饮食就拜托■了!”■

    小蝶谦卑的后退一步,“太太放心,小蝶定会安排妥当的!”

    云舒微微惊讶,对了,后天是十五,云秋就是四月十五正式出嫁,自己跟她关系不错,又是血缘最近的姐妹,去给她添妆送嫁理所当然,可云舒却有些犹豫了。

    想起大半个月前水云波娶媳妇那一出,来的宾客个个像看怪物一样盯着自己·还有伯母周氏那刻薄劲儿、张秀那些狠毒的话、烦人的云香等人,云舒不禁打起退堂鼓。

    她磨磨蹭蹭的进了房间,缩到娘亲背后道:“娘啊,那么重要的府试·人家二姨连小姨都不来看,也要守着那么大的钱兴表哥;咱们家二毛小小年纪,一个人去参加考试肯定紧张,总得留个人下来陪着他吧?”

    娘亲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眨眼想了想,然后继续忙活:“有什么关系?上次县试不就是他自己去的?还有成师爷帮忙看着,不会出问题的!”

    “那怎么一样?娘·这次成师爷是考官,肯定不能偏袒二毛了,二毛就是见了成师爷才更紧张!娘啊,您看,我去又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就让我留下吧?还能陪二毛温习温习功课,如何?”■

    李氏回头瞪她一眼:“你跟云秋关系一向不错,这时候不去添添送送她·你不怕她埋怨你?还有你大伯母那里我怎么说?她本来就对咱们不满意,以后定会说你闲话!”

    “娘,你管她那么多·她说咱们家的闲话还少吗?不管咱们怎么做她都要说,她爱说就说去呗,关咱们什么事?

    娘,您就让我留下吧?添妆的话你回去叫巧娘把我梳妆盒里那支金钗、再加支金步摇装上,帮我送给云秋姐就是了!哦,对了,娘,你可别再把巧娘带去了,当心大伯母又把她当牛马使唤,累出病来咱们没法跟她哥交代啊!”

    李氏将包袱包好·看云舒一副怎么也不愿走的样子,无奈的摇头道:“你现在倒是舍得了?那金钗和步摇做好后就见你戴过一次,现在转身就要送人!早知道就别给你做那么好的!你不回去可以,但必须留在书房陪二毛,不许到处乱跑,知道吗?”

    云舒扁扁嘴·“不出去就不出去,哎呀,娘,我知道分寸拉,您快点儿吧!对了,娘,你把春芳也带上,可别让她被孙家人看见了!”

    李氏戳她额头一下:“就知道给我惹祸!”

    这次为了不让春芳被人发现,娘亲破天荒的大方了一把,等送外婆的老爹回来,租了一辆大马车,带上一大堆东西并春芳一起回乡下■去。

    现在院子里就剩云舒、小蝶、二毛和小双子了,二毛在书房温习功课,小双子陪着他,小蝶忙来忙去总有做不完的事,云舒这个闲人自然不甘心闲着。

    二毛那里暂时应该不需要自己,那么就去干自己的‘正事,吧!她等爹娘走了一刻钟左右,便自己改装一番,扮成个清俊小男生,带上那张记着被查封店铺地址的纸条,兴冲冲的出门去。

    自从北方战事结束的消息传开后,城里的街道一天比一天热闹。为防万一,云舒先去干娘家找了唐方明,让他跟自己一起去踩点儿。

    让云舒失望的是,那些铺子基本都不在主干道上,大多位置都比较偏僻。也是,这上面查处的是哄抬物价、扰乱市场、囤积粮食的奸商店铺,这种事儿怎能在主大街上干?

    云舒耐着性子带着唐方明一家一家铺子挨着查看,从半上午忙到傍晚,除西区外,其他各区基本考察完毕。^^幸好,还是有些铺子能用的,今天的功夫也算没白费。

    云舒回家休息一晚,第二日一大早又出门了,这次她没再去找唐方明,而是去北大街饭馆找了杜十。杜十对西区极其熟悉,跟那些曾经在自家干过活儿依然住在西区的工友时有来往。mm

    杜十一见云舒,还不待她说话,就兴冲冲的将她拉到后院,翻出■本厚厚的账册摆到她面前:“云舒小姐,你看,这是咱们这半个月的■支情况!”

    云舒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不解道:“杜叔,你干嘛这么高兴?今天十四,月底才对账了,干嘛这么早给我看账册?”

    “小姐别多问,您先看,看完了再说!”

    云舒奇怪的看看他,再低头看账册,她随手一翻,大概扫了两眼,然后几页几页的往后翻,片刻后她就发现了不同。这才半个月不到,这账册居然记得满满当当,再仔细看·后面这些日子记账的条目明显增多,再看每页下方的小计……

    云舒大喜,没想到短短半个月,这两个铺子合起来的饭馆居然入账一百多两银子·除去食材、人工、福利等各种成本,至少能有五十多两的纯利盈余!这可是以往一个多月的收入!

    “杜叔,这个月怎么这么多?”

    “呵呵,小姐英明,光县衙贴出黄榜后点菜五折那三日咱们从早上辰时开门到半夜亥时打烊,客人就没断过还时时人排队!咱们点菜样样五折,那三天每天还能得将近二十两银子了!唉!我老杜活了几十年,还从没见过一个小饭馆能有这么好的生意!

    哦,不不,说错了、说错了,我是说还是小姐有眼光!”

    云舒呵呵一笑:“杜叔,咱们又不搞文字狱,你着急什么啊?咱们饭馆确实小了些等再多攒些银子,咱们把周围几个铺子收来,推翻了重新盖个大酒楼到时候还得多多仰仗杜叔帮忙打理啊!”

    “为小姐办事,在所不辞!”杜十恭敬的拱手一拜。

    云舒点点头,想了想道:“杜叔,这样吧,这个月伙计们都辛苦了,他们的工钱、福利全发双倍,只要他们好好干,饭馆生意好了,咱们绝不亏待人!”

    杜叔连连点头,“小姐英明我这就告诉大家伙儿去!”

    “不急,杜叔,我找您还有事儿了!”云舒说明来意,杜十立刻站起来:“没问题,小姐,现在西区已经平静下来一点儿都不乱,我■您带路就是!”■

    这次要跟杜十一起,云舒怕他告诉爹娘,没敢穿男装,却故意换了身又脏又破的衣服,头上只编个大辫子,远远看去,就像个初入县城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丫头。

    杜十见状微微惊讶,却没多问,带着云舒一路向西区去。让她意外的是,西区这边被查抄的铺子有两家都是在西大街主干道上的大铺面,其他的位置也不偏僻!而且西区被查抄的店铺最多,还有些根本就是小巷子里废弃的破院子!

    云舒照着纸条上的地址一一查看,能进去的一定进去看看,最后选定西大街上位置稍好、铺面稍小的一个铺子。

    杜十开始并不知云舒为何要去那些地方,可几次过后,他很快就发现云舒纸条上的地址全是被官府查封、哄抬物价的奸商铺子。杜十满腹疑惑,直到云舒勘察完毕,开始往回走时,总算忍不住,犹豫的问:“小姐,您莫非…想做其他生意?”

    云舒呵呵一笑:“杜叔觉得我会做什么生意?”

    杜十摇摇头,不过却拍胸口保证:“不管小姐做什么生意,只要用得着杜十的地方,尽管吩咐!”

    云舒看杜十说得真诚,倒是想起一件事:“杜叔,你···还想重操■旧业吗?”■

    “旧业?小姐您是指······”mm

    “就是酿酒啊!”

    “这个······唉!杜十惭愧,赔了老祖宗手艺,又害了那么多兄弟,这辈子不想再……”

    “杜叔,那是自然灾害,不是你的错,你真打算就这样放弃老祖传的手艺?”

    “这个…小姐,莫非你做酿酒生意?”

    云舒神秘一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杜叔,我要酿的不是普通的酒,而是一种大家从没喝过的,又香又甜还不醉人的酒!”

    “小姐,世上哪有又香又甜还不醉人的酒?您···呵呵,您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开玩笑,杜叔,咱们认识也有几年了,你看这些年我想做的事哪件没做成?哪件事开始时大家不说我异想天开?”

    “这个······倒是,可是小姐,那不醉人的酒根本算不得酒,您…您……”

    云舒偏头想了想,无所谓道:“管它是不是酒,只要咱们弄出来的又香又甜又不醉人,还容易储存,咱们给它取个酒的名字,到底是■是酒任别人去评说!我的目的就是要它一来受欢迎,被普遍大众接受;wm二来能给咱们大家带来实惠就行!

    杜叔,我原本想着您是酿酒老手,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就请您来当我酒坊的大师傅了!既然你不乐意,那就算了吧!”

    云舒随意的挥挥手,大大咧咧的甩着袖子往前去,杜十在原地愣了半晌,嘴里嘀咕着:“不醉人的酒?不醉人的酒?小姐真能做出那种东西?小姐小姐!”

    杜十快跑一阵追上云舒,气喘吁吁道:“小姐,我···我愿意试试!”

    云舒笑着点点头:“那就好,对了杜叔,你以后若要当了我的酿酒大师傅,谁来帮我管酒楼啊?”

    “这个···要不···要不小姐,咱们什么时候找人丫子来,挑几个精明能干的小厮,先观察一段时间,要是老实可靠信得过的咱们就把他培养培养如何?”

    “呵呵,杜叔,你为何不让杜康哥来接班了?”

    “他···小姐,那个···咱们家康儿性格莽撞,让他管偌大个酒楼怕mm是不行,您若真想开酒坊,我就带着康儿一起来,顺便把咱们祖上那■手艺传给他我也算对得起祖宗了!”

    云舒想了想,杜康要真走了,饭馆那边确实需要找个可靠之人一般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他表面看着老实背地使坏就麻烦了。所以去买几个小厮,把他们一起培养,合适的留下提拔,不合适的再说,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云舒点头道:“行,杜叔,等我把铺子那事儿处理好后,就麻烦你跟我一起去挑人吧!”

    “好,没问题我这人随叫随到!”

    二人商量好后,云舒回到饭馆,换了衣服吃了午饭,等到下午未时中刻,便和杜十一起去县衙找陈军。

    陈军一听说云舒是为买查抄铺子而来,立刻把她拉到一旁小声道:“云舒啊,我跟你说个事儿,前两日老爷找我,跟我打听你们家的消息。我只说了个大概,还提了下你们家跟成师爷的关系。

    哦,对了,县太爷还问了查封铺子的事儿,这两天我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县太爷不会有什么打算吧?哎,早知道我就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云舒听说县太爷打听自己家,心里咯噔一下·不过看陈军一脸愧疚的模样,她干笑两声道:“陈叔叔别担心,县太爷想知道的事儿,你■说他还会问别人,没关系的!陈叔叔,那天怎么个情况,县太爷除了■我们家还说了些什么?你跟我详细说说好不好?”

    “这个···”陈军四下看看,“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如何?”

    “行啊!”云舒和杜十跟着陈军往县衙门口去,可他们刚跨出门,里面就有人追出来:“等!陈爷、等等!”

    几人停下,一个身着下人服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呼哧呼哧直喘气,陈军道:“小方子,有事吗?”

    小方子摆摆手,吞吞口水,抬起头来对云舒道:“这···这位就是…就是云舒小姐吧?”

    云舒惊讶,自己虽常来县衙,却从未见过这小厮。云舒轻轻行个蹲礼:“不敢,小女子水云舒,请问这位大哥找我何事?”

    “不···不敢,小的是给县老爷跑腿儿的小厮,老爷听说云舒小姐今日来访,特地让小的来请小姐过去一叙。”

    “一叙?!小方子,你别胡说,县太爷何曾认识云舒。实话告诉你,云舒丫头可是我亲侄女,不是你能哄骗的!”陈军语气严厉的训斥道。

    “不敢不敢,陈爷,当真是老爷让我来请人的,不信···不信的话您可以去问老爷啊!”小厮慌忙为自己辩解,显然他非常害怕威武的陈mm军。■

    云舒看他不像说话,县太爷找自己应该跟陈军方才提及之事有关,既然如此,今天是飞去不可了!那县太爷云舒跟他打过交道,就是个胆■小怕事又懦弱无能的愚昧老书生,要不作为县太爷的他也不至于事事屈于成师爷之下这么多年。

    云舒笑笑:“没关系,陈叔、杜叔,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拜见拜见县老爷!这位小哥,请您带路可好?”

    “好好,云舒小姐请!”小厮恭恭敬敬的半弯着腰在前带路,杜十有些担心的拉住她:“云舒小姐,你…···”

    “没关系,杜叔,你等着就是,兴许是县太爷听说我点子多,想找我出出主意了!”云舒顽皮的眨眨眼,对陈军点点头·然后踩着莲步跟在小厮后面,往县衙深处去。

    小厮带她去的地方是县太爷的私人住所,多年前对付周家那次曾跟小顺子一起来过,云舒见之一番感慨·不知小顺子他们怎样了?

    “云舒小姐,到了,您请稍等!”小厮将云舒留在院中,自己低头匆匆走向书房。

    云舒趁这机会四下查看一遍,见这院中景致跟以往大不相同,原本精致的花花草草被谁撬了,全种上了瓜果蔬菜·腾腾蔓蔓的爬得到处都是,如此也别有一番情趣。

    呵,没想到做梦都想收银子的县太爷居然还有这份儿心思!真是■可思议!这时一个白发苍苍、满身补丁的老太太费力的拎着半桶水过来,将桶子放花坛边,直起腰来一边抹汗一边捶腰,休息半晌便开始舀一水浇菜!

    咦!原来不是县太爷种的?哧~~这家伙不会是像现代那些官员一样怕外面的菜有污染,所以专门雇人种菜,来个特供吧?要雇人也不雇个年轻力壮的·看这老太太,啧啧,这县太爷真不是东西·这点儿钱都要省!

    云舒一边在心里感叹一边上前给老太太帮忙,老太太见了云舒有些惊讶,不过看云舒手脚麻利、动作熟练,也就松了手,让云舒浇水,自己去理菜藤了。

    “娘!娘,你怎么又出来了?”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云舒回头去看,惊得张大了嘴,那个叫娘的中年人居然是县太爷!

    县太爷半弯着腰去扶老太太·老太太不领情道:“干嘛不让我出来?我要看着我的菜,不浇水不施肥这菜藤怎么结得出东西来?没东西咱们吃啥?”

    “娘啊,儿子我现在已经是县太爷了,有饭有菜,不需要种,外面到处都能买!”

    “县太爷又怎样?县太爷还是我儿子!儿啊·你可别忘了咱们以fx那些苦日子啊,你爹当年就是被活活饿死的啊!你可要当个清官啊!······”■

    老太太嘀嘀咕咕念了一长串,县太爷点头哈腰的唯唯应诺,比那听话的小绵羊还乖!这情景实在怪异,眼前的县太爷与自己印象中的县太爷实在差得太多了吧!

    老太太念了一刻多钟才算消停,县太爷让小方子送走老太太,回头见了云舒,干咳两声,端起架子道:“你···”

    “民女拜见老爷!”云舒主动上前一步轻轻行个蹲礼,因为这里不是公堂,没必要又跪又拜的,正好如了云舒的意。

    “咳咳,免礼,跟我进书房来吧!”县太爷在前带路,云舒轻巧的跟在后面。

    她一边走一边留意观察这院子、这房间的布置,直到进了书房,云舒扫了一眼,见那废纸篓里略微发黄的纸团儿,明显是价格相对便宜的中等纸品,没想到这县太爷当真节俭。

    县太爷坐下来,见云舒低头站着不说话,兴许是先前那场景被云舒看见,县太爷有些尴尬,咳嗽两声道:“坐下吧!”

    云舒行个蹲礼,退到侧面半坐,微微抬头,笑眯眯道:“不知老爷请民女来所为何事?”

    “这个…咳咳!”县太爷端起桌上的茶杯低垂眼皮慢慢品上两口,■似乎正在思考该怎么说?

    “你···叫水云舒?听说你很聪明,上次整治奸商大户的主意是你出的?”

    “老爷叫民女云舒即可,民女不敢妄称‘聪明,二字,而是民女幼时偶得拜一高人为师,师傅教过很多东西,比如那应对奸商大户之策就是恩师的主意!”

    “哦?你师傅叫什么名字?现在何处?”

    “师傅姓安,四年前就外出云游,早已不在云雾城中,现在何处民女也不知道!”

    县太爷有些失望,他垂眼敲击桌面半晌,“那个···云舒啊!这个……”

    云舒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更是好奇,她想了想,笑眯眯道:“老爷,民女今日前来本有一事相求,但民女与老爷非亲非故,不好开口,不如…咱们做个交换如何?”

    “交换?如何交换?”

    “就是这样,老爷把您的烦恼告诉民女,民女尽力帮忙·如果能解决,县老爷只需给云舒行个方便,若不能解决,云舒保证守口如瓶,■今日从未见过老爷,您看如何?”■

    县太爷将云舒上下打量一番,犹疑片刻,点头道:“那好!不过你可知道言而无信结果会怎样?”

    “老爷放心,民女从不做言而无信之事!”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二三章 县令夫人

    子,偶尔去前面报个道盖个章即可。但半年前,他遇到一件◆

    在后院陪老母聊天的何德旺突闻衙役来报有个妇人自称是他娘子要见他。何德旺吓了一跳,一想起当年那绝情的女人,他就恨得牙痒痒,甚至想把她碎尸万段,那女人送上门来正好,一定要好好修理她!

    这样想着的何德旺招了妇人进来,那妇人一们就扑上来抱着何德旺大哭。说自己当初被人贩子拐走,吃尽苦头辗转多处,好不容易逃出来,找回家去却不见人影她又一边要饭一边四处打听,每每找到他上一次任职的地方,他就调走。

    妇人一遍一边哭诉自己这些年受的苦,一边不停的重复自己多么想念儿子相公、多么期待团聚云云,这让何德旺糊涂了!老娘不是说媳妇是自己跟货郎跑的吗?怎么成了被人贩子拐走的了?

    看这妇人瘦骨嶙峋、满身虱子的狼狈模样,何德旺起了怜悯之心,如果当初她确实是被人贩子拐走的话,那自己多年的纠结怨恨就可以化解了,儿子那里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给他个交代。

    这时候,何德旺非常希望这女人说的是真的于是,他将女人安排到外面的客栈住下,打算找机会好好问问老娘,当初到底怎么回事?可每次他跟他老娘刚开个头,老太太就激动得大骂,绝不可能接受那女

    何德旺很为难看着女人一日一日恢复容貌,一日比一日温柔体贴,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刚刚新婚的日子。于是,何德旺决定对老娘隐下此事,在城里找了个偏僻的院子给女人居住,自己有空就去坐坐。

    日子过得很平静很顺利,直到一个月前,那女人给何德旺置办了几桌好酒,等他渐入佳境之时,女人提及自己没事干,想找两个铺子做点儿小生意。何德旺也没在意,随口一声就应下了!

    何德旺本人差点儿忘了此事,十天前,成师爷提及是不是该把那些查封的铺子放出去,一来能给县衙增加份儿收入,二来有利于市面及早恢复繁荣。

    何德旺见是成师爷开口,自然不会反对,因成师爷说先把府试顺利办完后再办此事,何德旺便让人把那些铺面清点出来,列了清单、估了价交给自己,然后乐呵呵的去他曾经的娘子那里喝酒。

    酒到酣时何德旺跟娘子提及此事,她娘子立刻来了心事,硬是要了那单子去。过几日,他再去之时,他娘子喜滋滋的拿出一叠银票,何德旺吓了一跳,他一把抓过银票细数,居然有五百两之多!

    何德旺呆坐半晌,立刻追问那女人银票从何而来,女人得意洋洋道:“德旺啊,你前两日不是说县衙要卖铺子吗?我拿那单子出去给人家看了看,就有人愿出大价钱买下,你看,这是定金!”

    “定金?!你这糊涂女人,那是官府查抄的铺子,要卖也得官府来卖,定金应交到官府公帐上,你…你怎可······”

    “德旺啊,你现在是县太爷了,县衙都是你的,铺子当然也是你的,卖自家几个铺子算什么?我跟你说,你卖铺子的时候,把那几个铺子按这个名单登记到公帐上,到时候少收点儿银子就是了,这定金不就是咱们的了?”

    何德旺呆坐良久,不知该作何反应,这…这不是让他贪污受贿吗?他娘子见他脸色不好,又赶紧劝道:

    “德旺啊,现在北方战事已完,老百姓日子都好过了,几百两银子对那些高门大户不算什么!你想想啊,咱们儿子现在还寄居在省城他夫子家,等儿子中了举人,要跑个好点儿的差事没钱怎么行啊?

    还有你,你看你今年都四十有五了,当了这么多年县令,眼看明年就要期满,你不赶紧攒点钱跑跑门路,说不定这次连县令都排不上了!

    再者你别看现在过得舒适安逸,咱们老家就几十亩田地,房子院子全都破烂得不能住人了,连个小地主都赶不上.咱们老太太辛苦大半辈子也没享几年福,你忍心她就这么跟你回乡下种地去?······”

    那女人列出一长串理由,把原本恼怒的何德旺说得一愣一愣的。成师爷来了后,云雾县确实治理得不错,可同时也断了他的财路,他已经好几年没捞着外快了,成日只能靠那点儿微薄的俸禄过活。

    除去省城儿子的花销自己能留下来的已经很少很少了,难怪他老娘非要把花坛拔了来种菜。想起自己的老娘和儿子时常写来要钱的书信,何德旺有些惭愧。

    他娘子见他动了心思,又加把劲儿,硬是劝着他快点儿回县衙把她要的那些个铺子让账房备了案,等过几日正式出公告售卖铺子时交过定金的人一来就过户到他们头上。

    听到这里,云舒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那娘们卖了多少铺子出去能得五百两银子的定金?不会好的铺子都被她卖完了吧?等等,何德旺自己贪污,告诉自己干什么?莫非要自己想办法把这事儿蒙蔽过去?

    讲到这里何德旺停下来看向云舒,有些懊恼道:“唉,自从让账房备案后,我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儿,连睡觉都睡不踏实。昨日成师爷找我谈了,说此次府试过后他就要卸职离任了,到时候会帮我推荐个合适的师爷,另外他已经写信跟老友推荐,并给知府大人去信,将这些年的政绩全记在我头上我…我……唉~~~”

    何德旺一脸懊悔的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就是不知道他是后悔不该听了他娘子的劝,贪污那五百两银子?还是后悔该等成师爷卸任后再贪?或者其他?

    “何老爷,您…跟我说这些,是希望我出哪方面的主意了?”

    何德旺闻言抬起头来,盯着云舒看了半晌“那个···云舒啊,听说你弟弟是成师爷的得意门生,不知成师爷那里你能不能帮忙说几句话!”

    云舒皱眉:“何师爷希望我说什么?帮您掩盖此事直至成师爷卸任还是和盘托出,求得成师爷原谅,继续为您保荐?”

    “这个······”何德旺为难的样子说明他自己也没想好!

    “何老爷,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结果的话,你要我怎么帮您出主意了?”结果、结果······”何德旺念叨几遍,突然抬头道:“能不能让成师爷原谅我,又不追究我妻儿……”

    云舒半眯起眼睛盯着他看了良久:“何老爷,您之所以找我,是不是因为我弟弟是成师爷的得意门生?就以为我兴许能跟他说上话?如果何老爷想贪钱财又想有个好名声还想升官发财,民女实在没那本事!

    何老爷放心,民女保证守口如瓶,从现在起到成师爷卸任绝不私自见他,也不告诉任何人,至于那两年的赋税,该怎样收就怎样收吧,民女回去就把那免税的文书送回来!何老爷,民女告辞!”

    云舒站起来就要出门,这倒让何德旺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好歹是个县官,普通平民见了自己早就吓得跪地求饶,没想到这小丫头如此猖狂!

    “站住!”何德旺本能的喝斥。

    云舒停下来回头道:“怎么?何老爷莫非想杀人灭口?外面还有人等着我了!成师爷也知道我来这里了!”

    何德旺愣了一下:“胡说,我堂堂一县之长,怎会干那等违法勾当?云舒姑娘,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说、慢慢说啊!”

    何德旺态度软了下来,略带请求的要云舒坐下,云舒想了想,坐回去道:“何老爷想好了?是否想要个不同的结果?”

    “不同的?云舒姑娘可否有更好的建议?”

    云舒垂眉思索片刻,“请问何老爷,那五百两银子的定金现在何处?”

    “这个…在我娘子那里。”

    云舒点点头,果然如此,这就好办了。云舒微微一笑:“何老爷保证那女人果真是你娘子?”

    何德旺愣了一下,一下子站起来道:“怎么不是我娘子,我·…我们几十年的夫妻······”说到后面他似乎想起什么,自己都有些底气不足,半晌后又慢慢坐了回去。

    云舒静待一阵·等他回忆得差不多了,又道:“何老爷,你爹娘生你养你那么多年,你宁愿相信一个只相处两三年还抛弃全家老小的女人·也不相信你亲娘?”

    “怎么可能?我没有啊!”

    云舒静静的盯着他,何德旺有些不自在,脸色微微发红,颤抖着嘴唇道:“也许···也许娘看错了,不,娘没亲眼看见,也许是村里人瞎传的了?对·是这样,肯定是这样!”欣喜的何德旺一见云舒嘲笑的眼光马上又尴尬得脸红。

    云舒摇摇头道:“何老爷,您现在是一县之长,可利用的资源很多,要查那个女人的身份经历轻而易举,事实如此,一查便知,何必自己闭门造车、胡乱臆想了?”

    何县令还在犹豫·云舒道:“何老爷,你想得到你要的结果,我的主意只有一个·那就是彻查你娘子的身份,确认她是骗子,那么你自己也是受害者。你可按朝廷律例把那妇人抓获归案、收缴赃物,消去账房备案,如此交过定金的商人没人敢找你麻烦。

    然后你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成师爷,我相信他老人家自有判断,能不能原谅你我不敢保证,但你主动认错绝对比成师爷自己知晓要好得多。

    如此兴许你还有升官的机会,否则到时候不但成师爷不会保你,交了定金的商家未必就安好心·就算你过了此关,以后不管你爬到多高的位置、当多大的官,都要受那**商操控,你甘愿当一辈子的提线木偶儿?

    民女言尽于此,采不采纳任凭何老爷自己做主,民女告退!”

    云舒行一蹲礼·轻轻退出书房,这次何德旺没有再阻止她,而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发呆。她来到院门口,见小方子正与陈军和杜十说话,二人一见云舒,立刻迎了上来。

    小方子也凑过来道:“云舒小姐,我们老爷了?”

    “他在书房想事情,你别去打扰他,我们先走了!”云舒跟着陈军和杜十离开县衙,二人立刻追问云舒方才都说了什么,云舒打个哈哈应付过去,买铺子的事也暂时放下。

    云舒想好了,不管何德旺是否采纳自己的意见,自己坚决不参与这件事,想来先前自己想找门路不过是想打听铺子位置。到时候官府卖铺子肯定是以竞价的方式,只要想办法弄得那几个铺子的底价,自己只要高出一点儿就行!这算商业操作、不算违法吧?没想到今日一来就得知早有人下手!她敢百分之百保证那女人绝对有问题。

    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那就好好准备,凑够银钱,等待竞价吧。她跟杜十分开前,让杜十回去清点账目,让他只留下饭馆十天的周转银子,其他的全部清点出来备好,她要拿来买铺子。杜十虽有些犹豫,却未多问,答应一声便匆匆回去了。

    这日傍晚,云舒才安下心来陪陪二毛,明天一大早就要去县衙考试了,云舒没逼着二毛复习功课,而是把他和小双子拉到院子里,又找来小蝶,几人高高兴兴的踢了一下午的毽子,直到天黑,大家吃了饭回屋倒头就睡。

    次日,云舒把二毛送到县衙门口,好好鼓励他一番,直到亲眼看着他进了考场,便站在门口等待。

    等考到一半之时,云舒总算见到个熟识的衙役冯标,她拉了冯标询问,得知何德旺昨日傍晚果然派了一匹人出去,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像要办一件大案,陈军也在其列。

    冯标感叹为何这种好事没他的份儿时,云舒心下明了,何德旺定是派人去查他那来历不明的娘子了!也就是说他采纳了自己的建议,同时也就等于自家的田地还可以继续免税两年,真是太好了!

    说实话,自家一连买下那么几个山头连带下面的斜坡,就是因为有免税五年的优惠。现在果树才刚开花,能不能结果、结的果子好不好吃、好吃了是否能卖得好、卖得起价钱,这些都是未知数。

    若要交税,按面积算那是笔不小的支出,一旦某一方面出问题,自家财政就立刻捉襟见肘,到时候真不知怎么跟爹娘交待?

    这下可以安心了,就等二毛出来了!云舒面带微笑的望着县衙门口翘首以待。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家长第四二四章 红娘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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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舒一直等到中午,见其他孩子出来大半,二毛才慢慢从县衙门口出来,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表哥钱兴,书迷们还喜欢看:。看二人说说笑笑一脸轻松的样子,云舒也放了心,她迎上去道:“二毛!钱兴表哥,走,上咱们家吃午饭去吧?”

    “不了不了,我爹娘弟弟都在家等我消息了,云舒表妹、二毛,你们先回去吧,明日我跟爹娘一起上门拜访!”

    云舒笑眯眯的点头:“这样也好,我爹娘可能下午才能回城,钱兴表哥,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定要叫你爹娘来哦!”

    钱兴微笑着点点头,双方分道扬镳。云舒带着二毛走出一段距离,问道:“二毛,怎样?今天紧张不?”

    “恩,还好!夫子一直没来看我卷子,我就不紧张了!”

    云舒点点头,安慰的拍拍他脑袋:“没关系,考完了就算,等下午爹娘来了,我跟他们说说,让他们放你一个月大假,咱们一起去省城逛逛,怎样?”

    “真的?!哇,姐姐太好了!”二毛兴奋的拉着云舒的袖子在大街上又蹦又跳。

    姐弟二人说说笑笑的回到院子,小蝶和小双子立刻迎上来,拉着二毛询问考试情况,然后几人毫无顾忌的围成一桌大吃了一顿。

    爹娘直到下午申时过后才来,娘亲还没进门就喊着二毛、二毛的,正在院中踢毽子的几人赶紧收了东西各回各位。娘亲见了二毛拉过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似乎离别多久似的!老爹抱着三毛跟进来。

    一家人亲热一番,云舒问起云秋出嫁的情况。老爹打着哈哈说很好很热闹,娘亲脸色却不怎么好,皱眉摇摇头没答话。

    云舒一再追问,才知道大伯母给云秋置办的嫁妆实在太寒碜,连棉被什么的都是旧东西,实在上不得台面,而娘亲送去的上好布匹、金银首饰什么的多半都被大伯母扣下,其他书友正常看:!幸好云舒的添妆盒子是娘亲单独给她的,应该没被大伯母收走。

    云舒闻言嗔目结舌。这大伯母脑袋被驴踢了吗?云秋是她亲生女儿,她又不是后娘,有必要这样吗?要知道那嫁妆送过去男方亲戚是要来查验比较的,若看到云秋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云秋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吗?

    娘亲说得连连叹息,老爹道:“她娘,没那么严重吧?那棉被新的旧的不一样用?…”

    “你知道什么?当初我嫁进来时陪嫁的全是新棉被、上等布匹。就那样你娘还嫌这嫌那了!云秋这次的嫁妆还不如我当初一半,你当那潘家都是傻的?”

    “这个…我…我……”老爹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答话,娘亲知道他是想宽慰宽慰大家,没什么坏心,便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忙你的去吧!”

    老爹讪讪的摸摸鼻子,四下看看,去厨房拎了斧头,脱了衣服开始劈柴。云舒好笑的咧咧嘴,又跟娘亲打听了些云秋成亲当天的状况。

    听说送亲那天张秀打扮得花枝招展,亲自跟着喜娘一起送盖着红盖头的云秋上轿;听说潘家小哥俊秀无双,引得一众围观媳妇姑娘们满脸羞红;听说潘家用了辆豪华的四**马车来迎亲,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这些听说看似很喜气。云舒却觉得出嫁的云秋肯定很难过、很尴尬,不知她对这门亲事、这段追寻了几年的所谓的爱情是否有半分后悔了?唉!现在这时辰云秋应该已经进洞房了吧?但愿她一切顺利,过得幸福!

    第二日一大早,云舒一家刚吃过早饭,二姨一家就来了。二姨一进门。就熟稔的大声道:“哎呀,三妹。可算见到你了,你可真是个大忙人。难得见你进城一趟!”

    娘亲道:“二姐,您来了?我不忙啊,我经常进城来,哦,对了,小妹那事儿……”

    “唉,都怪小盛没说清楚,我以为小妹只是跟孙武拌拌嘴,我想着他俩平时吵闹惯了,出不了什么大事儿;再加上咱们小兴马上要考试了,我们俩每天早出晚归的,一时腾不出空儿,所以……,三妹啊,小妹她…没生气吧?”

    娘亲笑笑:“没事儿,娘、大嫂和大姐都来看过小妹了。她们接小妹走时,小妹身上的伤还没好了,不知道你没来看她,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多去陪她两天就是了!”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想的,这不,你看,我们一家东西都收拾好了,打算先来你们这儿看看,然后一起回娘家看小妹去!三妹,你家不是没种麦子、甘薯么?反正这两个月没事儿,不如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吧,怎样?”

    “这个……”娘亲面对二姨突来的邀请,有些反应不过来。云舒撇撇嘴,二姨拉着娘亲去,肯定是怕自己被外婆数落,拉娘亲帮她说好话了!

    “二姨,钱兴表哥不也才刚考完府试,你们不等放了榜再去?我娘说咱们一家要留在城里,等看了榜才能走了!”云舒插话道。

    娘亲点头道:“是啊,二姐,要不你也等看了榜再回吧?”

    二姨闻言不满的回头瞪钱兴一眼,钱兴红着脸低下头。这已经是钱兴第四次参加府试了,要是这次再过不了,不知二姨会把他逼成什么样儿?

    娘亲自然明白这对母子表情的怪异,她赶紧接了二姨的包袱道:“二姐,来,把包袱放下,咱们好些日子没见了,好好聊聊吧!”

    “不行啊,我还赶着去看小妹了!”

    “不急,小妹身子应该好多了,不差这几个时辰,就算要走也得吃了饭再走吧!”

    娘亲劝住了二姨,钱兴、钱盛二人则被云舒带往书房,让他们跟二毛待着。或者看看杂书、练练字、下下棋也可以。

    钱盛一进书房,便对里面满架子的书籍来了兴趣,这本摸摸、那本看看,最后找了本游记靠着书架坐下慢慢翻看。钱兴却一声不吭的坐到椅子上,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云舒看他精神不好,便让小蝶泡壶茶端上来。小蝶放茶杯的脆响声引起了钱兴的注意,他抬头去看,此时小蝶正好低头。二人视线对个正着。这突来的意外让二人愣了一下,小蝶大方的抿嘴笑笑,钱兴却顿时红了脸,呆呆的望着她不知所措。

    被人这样直愣愣的盯着,任谁都会不好意思,一向沉稳的小蝶也不例外。她脸颊微红,不好意思道:“表少爷。请用茶!”,小蝶放下茶杯拿了托盘便踩着莲步低着头出门。

    钱兴的目光一直紧跟着小蝶的身影,直到她出了门、拐个弯儿消失不见了,依然愣愣的盯着门口。早就发现二人异状的云舒抿嘴偷笑,没想到咱们小蝶这么有魅力,一下子就把这小心思挺多的表哥迷得晕头转向!

    “表哥。钱兴表哥!”云舒连叫几遍才把他拉回来,“表哥,您看什么了?”

    “啊?什么?哦,没什么没什么,喝茶、喝茶!”钱兴慌张的端起茶杯一仰脖子,像饮酒一般将茶杯喝得底儿朝天,然后又自己拎起茶壶,自斟自饮了好几杯。才慢慢缓过神儿来。

    云舒笑眯眯的盯着他,不言不语也不阻止,等他恢复正常了才道:“钱兴表哥,你娘还没给你定亲么?”

    “定亲?没有没有,真的没有!”钱兴立刻摇头如拨浪鼓。

    “是吗?听说二姨想等你过了府试。帮你相个知书达理、贤惠漂亮的大家小姐啊?”

    “呵~~大家小姐会看上我?”

    “那可不一定,你这次过了府试。明年再过院试,就是有功名的秀才了;然后再苦读三年。考个举人,到时候就可以做官了!兴许表哥你以后就是咱们未来的官老爷了!”

    “算了吧,你少嘲笑我,我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就我儿水平,不管怎么努力,最多不过考个秀才。举人?呵~~算了吧!”钱兴有些丧气的倒上一杯茶,再次一饮而尽,感情他真把这壶茶当酒壶了!

    云舒看钱兴一副郁闷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踩人家痛脚,便想去院中看看娘亲和二姨。可她刚站起来,钱兴叫住她:“云舒表妹,等等!”

    “怎么了?”云舒回头。

    “那个…”钱兴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红着脸犹犹豫豫的样子,云舒稍稍一想,立刻明白过来。她笑眯眯的坐回去,端起茶杯轻轻押上一口:“表哥,你…是不是想问小蝶的事儿?”

    一提小蝶,钱兴更是满脸通红,吱唔一声,又端起茶杯猛灌!云舒好笑的抿抿嘴,伸手按住茶壶道:“表哥,这不是酒,喝多了要如厕的!”

    钱兴尴尬的停下,呵呵干笑两声,云舒也不为难他,想了想道:“小蝶是个苦命的,原本家境不错,家在小镇上有铺子有院子,她爹还是个裁缝了……”

    云舒像回忆一般把小蝶的身世详述了一遍,当然她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觉得钱兴对小蝶一见钟情,如果小蝶能跟他在一起,他定会善待小蝶,这未尝不是件好事!这是二姨那里,怕不太容易过关。

    云舒说完,见钱兴眉头紧皱、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扑上去跟人拼命一般!云舒心里暗暗点头,她想了想道:“钱兴表哥,你今年才十七岁吧?唉,可惜了,小蝶今年年底就十九周岁了!”

    “不不,我早就满十七岁了,现在已经十八岁了!”

    “可是小蝶算起来还是卖身给咱们家的奴婢,表哥不嫌弃么?”

    “怎么会?当然不……”钱兴脱口而出,然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口误,立刻脸红的呆住,不知该作何反应,云舒笑眯眯的捂嘴偷笑。

    “云…云舒表妹,我…我……”

    “你不用解释了,表哥,我知道你看上咱们家小蝶了,不过小蝶可是咱们家的宝贝,我娘才不舍得把她随便许人了。你的事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诚意啰!”云舒说完,捻起袖子笑眯眯的飘了出去。

    钱兴愣愣的望着门口,嘴里默念着:“诚意?”

    “大哥,你方才跟云舒表姐说什么了?啊,你脸怎么那么红?”看书的钱盛凑过来,钱兴一拍他脑袋:“走开,大人的事,小孩子懂什么?”

    钱兴踱着步子在屋里走来走去。眉头紧皱、嘴里嘀嘀咕咕念着什么。云舒在门口站了一阵,才笑眯眯的离开。

    院子里娘和二姨正聊得热闹,老爹和二姨父单独一桌,大清早就开始饮起酒来,厨房里还有热气儿,小蝶肯定在厨房。

    云舒眼珠一转,轻飘飘的向厨房飞去。云舒进门时。小蝶正从灶门前站起来,伸手去揭锅盖。

    “小蝶姐,在做什么?”

    “哦,没什么,给二位老爷温点儿酒!今天天气有点儿凉,大清早的直接喝容易凉了肚子!”

    云舒凑过去往锅里看看。赞道:“小蝶姐真贤惠,谁要是有机会娶了你当娘子,那真是他积了八辈子德!”

    小蝶对云舒经常说的这句话没太大反应,微微笑道:“别说我了,什么人能娶到小姐才是积了八十辈子德了!小姐,让开点儿,当心烫着你,其他书友正常看:!”

    小蝶一个人忙忙碌碌的围着灶台转来转去,坐在一旁的云舒万分感慨。这些事自己以前虽然做过,却总是莽莽撞撞,不是碰了锅盖就是摔了碗,厨房每天都是叮叮当当响,搞得像打仗似的!为什么小蝶做起来就那么顺畅了?

    等小蝶忙得差不多了。云舒跟她一起将温好的酒送到爹和二姨父面前,还特地将方才小蝶的话在二姨父面前大声说了一遍。一旁的娘亲和二姨回头来看,纷纷点头赞扬小蝶一番。二姨父也乐呵呵的直夸赞,说得小蝶都有些脸红,逃也似的回了厨房。

    云舒走到二姨身边,笑眯眯道:“二姨,怎样?咱们家小蝶姐不错吧?进得厨房、上得厅堂,谁家要是能娶了咱们小蝶,那可是积了八辈子德,您说是不是,二姨?”

    “呵呵,是啊是啊,小蝶果然是个好闺女!三妹啊,你是个有福气的,云舒伶俐、二毛会读书、三毛也乖巧,几个儿女个个好样儿的,哪像我们家啊,唉!”

    “二姐别这么说,小兴、小盛不都挺好的吗?记得小兴小时候每得一分钱,就立刻交到你手上,哪像咱们家云舒,得了钱从来只往自己兜里揣,不向我们要钱都不错了!”

    “呵呵,这个倒是,这云舒丫头从来就是个小财迷!”

    一旁的云舒不满的撇撇嘴,说着说着就往自己身上拐,真讨厌,她眼珠一转,拉拉二姨道:“二姨,钱兴表哥定亲了吗?”

    “这个…呵呵,暂时没有!不急不急!”

    “是吗?二姨想找个什么样儿的?漂亮的?贤惠的?知书达理的?会干活儿的?”

    “呵呵,当然是什么都有最好啰!”

    “哇!二姨,你真够贪心的,一般人家能图上一样儿就不错了!”

    “那怎么一样?咱们家小兴可以要走仕途的!哦,呵呵,我是说咱们小兴人才也不错,自然要找个跟他和得上的,不能亏了他才是!”

    “恩,这个倒是,二姐,你有没有四下去看看,要是有不错的姑娘可以去看看,走动走动!”

    二姨为难的摇摇头:“唉,我怎么没看,能看的都去看了,可惜……唉!”

    “怎么,一个合意的都没有?”

    “是啊,不是长得太丑,就是咋咋呼呼,要么家里三姑六婆一大堆,看着就烦;还有的家里穷得叮当响,我可没闲工夫再养一大家子!”

    云舒想了想道:“二姨,人无完人,你不能要人家样样都和你意吧?要是她十有七八能合意,剩下那十之一二是不是可以忽略了?”

    “什么七八、一二了?反正我看着不顺眼就不行!”

    “那万一钱兴表哥看着顺眼了?”

    “那也不行,我怎么可能找个媳妇来给自己罪受?”

    云舒看二姨态度坚决的样子,心下叹息,二姨这么个精明又小心眼儿多的婆婆未必就比自家奶奶汤氏好相处吧?想到这里云舒不禁打起退堂鼓。

    云舒想了想道:“那二姨,你认为表哥的媳妇必须要有的一点是什么?”

    “当然是身份,我不能给小兴找个绊脚石。得在仕途上对他有利的才行!”

    云舒闻言立刻明白过来,二姨的心果然不小,铁了心要找个有钱有势的大家小姐,不管钱兴什么感受,喜欢不喜欢、接受不接受,反正要她觉得好且对钱兴有利才行!这样的婆婆,算了!就算钱兴求着要娶小蝶,也决不能让小蝶进二姨家的门儿。

    想明白的云舒缓缓站起来。没心思再跟二姨探讨这个问题。明白过来的娘亲道:“二姐啊,咱娘小时候常说,多大的碗装多少东西,咱们小兴现在这境况,你…可别耽误了孩子啊!”

    “当然不会,小兴是男子,男子要娶妻还不容易?倒是你们家云舒。三妹啊,前些日子我在街上遇到个妇人,我看着眼熟,就跟她多说了几句,说起来那妇人原来就是咱们家对门那个麻姑了,还记得吗?

    我跟你说啊。她儿子现在可出息了,在洪家老爷面前当差,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那孩子今年二十有五,家中只有个小妾,儿子都还没生,她啊,托我帮她找个知书达理、配得上他儿子的媳妇。我看咱们家云舒就不错,要是他们俩能成了……”

    云舒听二姨那语气,看她那眼神,全身顿时像一锅开水般,热气顺着毛孔直往外冒。她捏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二姨,我今年才十四不到。虽不敢自称家底殷实,却也有庄园几千亩。窑厂、铺子、院子、饭馆,样样不缺,就算洪家大公子来,我都不会看他一眼,哧!一个当下人的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你要愿意你自己嫁吧,哼!”

    云舒一甩袖子气呼呼的向书房去,二姨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哗啦一下站起来,指着云舒背影气恼道:“哎,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好歹是你亲二姨,有你这么打人的吗?一个姑娘家家,说出这种话,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三妹,你也不管管你那女儿……”

    云舒哗啦一下回头:“二姨,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见着有钱有势就想往上贴?我娘不是你!不会卖女儿求荣。

    你拖着钱兴表哥的亲事,不就是想攀个大家小姐吗?你说的那个什么洪家大少爷面前的红人儿,不会是想给他做成媒了,再让他帮你娶个洪家姑娘回来吧?哼,你也不怕钱兴表哥后半辈子抬不起头来,当一辈子窝囊废,其他书友正常看:!”

    “你,你…我……”二姨气得全身颤抖,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云舒,回房去!”娘亲训斥道,然后上前扶住二姨的胳膊。云舒气呼呼的跺着脚踹开书房的门进去,直接坐到钱兴对面,拎起茶壶对着嘴一阵猛灌,然后将茶壶啪一下放桌上,恶狠狠的瞪着对面的钱兴。

    “云…云舒表妹,你…你怎么了?”钱兴不知所措。

    “哼!你娘要给你找个洪家媳妇,以后不许打咱们家小蝶的主意,见都不许见,听见没有?”

    “洪?什么洪家?”

    “问你娘去!”云舒气哼哼的一偏头不理他,哼!原本想做件好事,没想到反被二姨洗刷一顿,真当我嫁不出去吗?真是气死人了,哼!

    钱兴犹犹豫豫坐了一阵,直到二姨拔高声音、拉长调子喊他们兄弟的名字,钱兴跟云舒告辞一番,便匆匆出门去。二姨一家没有留下吃午饭,而是赶在午时之前匆匆走了,娘亲还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二姨却始终板着一张死人脸。

    等二姨一家走了良久,娘亲依然愁眉苦脸的站在门口愣愣的望着巷子,云舒上前拉拉她袖子:“娘,别看了,该做午饭了!”

    娘亲回头看看云舒,叹气道:“唉,你这丫头,年纪越大脾气也越大,你二姨难得来一次,你又把她气成那样,唉~~~”

    “娘,我原本是好心了,没想会这样啊!”

    “什么好心?”

    “我看钱兴表哥挺喜欢咱们家小蝶的,一见她就转不开眼,所以我想探探,看看能不能促成他们,哪知二姨她……哼,当心找个厉害媳妇来治得她翻不了身!”(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二五章 府试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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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钱兴表哥挺喜欢咱们家小蝶的,一见她就转不开眼,所以我想探探,看看能不能促成他们,哪知二姨她……哼,当心找个厉害媳妇来治得她翻不了身!”

    “你这丫头,自己还没着落了,就想着别人了,以后不许再提这事儿!小蝶那里…她要是愿意的话,我来帮她物色!”

    “娘,你可别随便给小蝶定亲事啊,小蝶那么好的女孩子,怎能随便找个人应付?就算要订也得先问问她自己乐意不乐意,哦,对了,还要先问问我啊!”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给我回屋绣花儿去!”娘亲往云舒额头上重重戳了一下,微微提起裙角往厨房去。

    这里的府试一般考完后五日内放榜,因此老爹每天都要去县衙门口转上几圈,云舒偶尔也借机跟着去看看,顺便打探打探售卖铺子的消息。

    直到第四日一大早,父女俩还没到县衙门口就听那边传来一阵敲锣声,周围的人们立刻蜂拥而上,高兴的喊着:“放榜了、放榜了!”

    父女二人愣了一下,老爹把云舒拉到一旁:“云舒,你先回去,跟你娘和弟弟说一声,我去看榜单!”

    “不,我也要去!”

    “不行,你看,那边那么多人,当心挤着你,要不你就在这儿等着,等爹爹看了回来告诉你,别乱跑,书迷们还喜欢看:。听话啊!”老爹像对三岁小孩儿一样千叮呤万嘱咐一番,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县衙大门方向跑去。

    云舒也着急知道府试结果,自然不可能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不过她也没像别人那样一拥而上,伸长脖子、削尖了脑袋往里挤,而是靠着街道两边的商铺缓缓走到县衙门口附近。她四下观察一番,见大家都围在县衙大门右侧的公告墙边,县衙正门跟往常一样,站着两个带刀的威武衙役。

    云舒小心的避过人群。来到门房,请曹大头帮忙找了冯标,再请冯标帮忙去抄份儿府试头二十名的名单出来。此次参加府试的考生有百来名左右,但按名额比例只有前二十名才算过关,因此云舒只对过关的名单感兴趣。

    约一刻钟后,冯标乐呵呵的出来:“云舒侄女儿,恭喜恭喜啊!”

    云舒满脸欢喜:“冯标叔叔。名单了?快给我看看!”

    冯标一摊手,云舒一把就将那纸抢了过来,第一行‘水云峰’三个字印入眼睑,顿时把云舒高兴得蹦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二毛是第一名、第一名了!”

    “哈哈哈,可不是。云舒侄女,恭喜恭喜了,有没有带喜钱啊?”

    “有、有,这个大的给您,谢谢冯标叔叔!”云舒随手掏出个大大的红包塞给冯标,里面包的可是五两银子了,这是娘亲早就准备好的,冯标帮了这么大忙。不给他给谁。

    曹大头见之也立刻笑呵呵的跳出来:“云舒丫头,恭喜恭喜,我的份儿了?”

    云舒也不吝啬,掏个稍小点儿的往曹大头怀里一塞,便兴冲冲的跑开了。曹大头赶紧拆开一看,书迷们还喜欢看:。居然也有一两银子,顿时大喜。对着云舒背影喊:“云舒丫头,下次还来啊!”

    云舒拿了纸也没等老爹。直接兴冲冲的回了家,到家门口时,云舒停下来,掏出纸条再次确认一遍,确实没错,第一行第一名就是‘水云峰’三个字,她随意往下一瞟,见最下方最末端那个名字居然是‘钱兴’!

    云舒愣了一下,然后哑然失笑,也是,钱兴都考了这么多次了,若还考不过,他就完蛋了,这下二姨又可以炫耀一下了!不管她,咱们二毛还第一名了!

    云舒兴冲冲的推门进去,高声的大喊道:“娘、二毛、小蝶、小双子,出来,有好消息了!快出来呀!”

    首先出来的是小蝶:“小姐,什么好消息啊?”

    “府试结果出来了,二毛是第一名,第一名了!”云舒扯开嗓门高兴的大喊,连旁边的邻居都出来探头探脑。话音刚落,娘亲从厨房冲出来:“真的?快给我看看!”

    云舒将那张纸掏出来,娘亲一把抢过去,颤抖着打开,果然第一行第一个名字就是二毛的,娘亲高兴的将白纸贴在胸口上,然后转身冲向书房,抱住闻声出来的二毛啪啪啪一阵猛亲,二毛被莫名其妙的状况吓得不知所措,甚至羞红了脸。

    云舒乐呵呵的看着,难得看到娘亲如此高兴,就让她乐个够吧!直到好一阵过后,娘亲松了手,再次去看那纸,看一下笑一下,捂在胸口上摇晃一下,那动作多重复几遍,感觉怪怪的!

    云舒凑上去:“娘,二毛考了第一,你不奖励奖励他啊?”

    “对、对,是该奖励,二毛,快跟娘说,你想要什么?”

    二毛转着眼珠想了想,“娘,我要去省城,我要跟大家一起去省城!”

    “好好,别说省城,就算京城,娘也陪你去,其他书友正常看:!”

    “真的,娘?”云舒乐得一下子把住娘亲的袖子,娘亲愣了一下,“当然…不是真的!二毛啊,咱们不去京城,那里远,十天半个月都走不到,娘马上给你实惠的,现在就去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要吃狮子头、还要吃……”二毛高兴得直拍巴掌,云舒撇撇嘴,揪揪二毛的耳朵,小声道:“傻小子,真没出息,去京城好吃的多了去了,还差这点儿?”

    “姐姐放心,等我以后中了状元,就把姐姐、还有爹娘弟弟全接京城去,到时候姐姐想吃什么二毛都给您买,保证把您养得白白胖胖的!”

    云舒闻言扑哧一笑,戳戳他额头:“油嘴滑舌!二毛,我可记住了啊。以后你要中不了状元,养不活咱们,看我不狠揍你!”

    这时,进了厨房的娘亲又折回来道:“云舒啊,不对啊,官府的黄榜不是这个样子的吧?你这纸条从哪儿抄来的?”

    “娘放心,这是我专门托冯标叔叔去县衙管科考的书记那儿抄来的,绝对错不了!”

    娘亲皱眉将那纸条又看了几遍。突然又是一喜:“这名单果然没错?”

    “绝对没错,而且是按名次从第一名抄到第二十名了!”

    “那…这二十名的钱兴也算过了府试?”

    “恩,应该是的!”

    “好啊好啊,太好了!钱兴侄子果然也考过了,这下二姐可以放心了!”娘亲双手合十对着天边拜拜,然后道:“云舒啊,快去写封报喜信。让小双子送去北门,请赶车的师傅带给你外婆,你外婆知道了肯定高兴!快去快去!”

    云舒在娘亲的催促下回房写了几封报喜信,分别是给外婆、大姨、二姨和小姨的,尽管她们极有可能就在一起,如此也算对她们每个人的尊重,其他书友正常看:。免得谁又多心。

    而老爹却是接近午时才满头大汗的回来的,他进门见了云舒长长松口气,歇息半晌道:“云舒啊,不是叫你在原地等着吗?你怎么都不说一声,转身就不见人了呢?唉,看把我急得,我把咱云雾城跑了一半,要不是看见送信的小双子。我现在还到处找你了!”

    云舒呵呵干笑两声,赶紧给老爹端茶送水、打扇说好话,总算将他安抚下来。云舒笑眯眯道:“爹,黄榜看清楚了吗?”

    “唉,我去挤了两下。实在挤不进去,就出来找你。可怎么找都不见人影,又听旁人说方才又两个人丫子在那附近转悠。把我吓得……唉!”

    “啊!爹,你从那时候就开始找啊?我一直在县衙门口啊!哦,算了算了,爹,告诉你个好消息,咱们二毛考了府试第一名了,娘说要好好奖励奖励他,正在厨房做好吃的了!”

    “第一名?真的?”

    “是啊,我连名单都抄来了!你看!”

    老爹愣愣的盯着纸条看了半晌,突然高兴的蹦起来:“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咱们水家也要出个举人老爷了!太好了!……”

    老爹确实词穷,连夸赞的话都想不出几句,就是不停的重复太好了!闻声的娘亲出来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摇摇头,没说什么,任他一个人继续后知后觉的在院里欢呼高兴。

    等老爹高兴得差不多了,云舒拉他坐下:“爹,现在才府试了,您就高兴成这样,等以后咱们家二毛中了秀才、举人,甚至状元,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啊?”

    “状…状元?那个…呵呵,还是算了吧,我看二毛考个秀才就行了,你外公不也是秀才?跟你外公一样就行了,呵呵,其他书友正常看:!”云舒抿嘴偷笑,老爹真是个实诚人,娘亲听了肯定又要说他了。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顿午饭,娘亲觉得这是喜事,应该庆祝庆祝,所以想大办一场酒席,请了至亲邻里,好好庆贺一番,不过云舒却坚决反对。

    现在二毛连秀才都不是,大办酒席后人人都夸他奉承他说他好话,要是养成些自高自大的坏毛病,以后说不定秀才都考不上,那人就丢大了!还有现在正是农忙时节,自家亲戚多要下地干活儿,这时候办酒席,对他们来说,明明就是一种变相的炫耀嘛!

    爹娘听了云舒的话确实有些道理,只好歇了心思,不过娘亲却没忘记备下厚礼让老爹带着二毛去拜谢成夫子一番。

    礼物嘛,其实娘亲早就准备好了,人家成夫子作为堂堂师爷,每日要处理那么多正事公务,傍晚那点儿休息时间还得时时抽出来教导二毛,又不收束脩。

    现在二毛短短四年时间就顺利过了县试、府试,所以不管从哪方面说,云舒家都该好好谢谢成夫子,即便二毛这次过不了府试,这礼物照样要送,只是送的时间早晚问题。

    娘亲将东西一件一件清点好,叫老爹找了辆牛车装上,就催促他带着二毛去县衙谢师,这个热闹云舒倒没去凑。只是帮忙挑拣了下礼物而已。

    成师爷是个清高的读书人,阅历丰富,家人子女都在省城,看他平时的花销习惯,定不是需要为一日三餐烦恼之人。所以送的礼物一定要朴实、情真意切,这样才不会引起他的反感,以后二毛还要参加院试、乡试、会试,需要成夫子指点的地方多着了。一定不能得罪了这尊大神。

    等傍晚二毛和老爹回来,看他们满脸喜色的样子,今日的送礼之行肯定很顺利,云舒也算松口气。晚饭时,娘亲开始打算去外婆家探望小姨,顺便帮忙收收麦子、种种甘薯什么的,云舒非常支持。甚至鼓动她尽快去。而云舒自己当然是不能走的了,她还要留下来等着官府出公告售卖铺子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第二天一大早,娘亲带着二毛三毛还有小双子一起去了外婆家;老爹不放心窑厂,回乡下庄园去了;云舒找了一堆理由,总算留了下来,小蝶也跟着一起留下。不过爹娘还是去托了杜十一家,请他们帮忙照看一下云舒二人。现在就等县衙那边的消息了。

    如此一直等到三日后的早上,云舒和小蝶正在院中喝茶聊天,突闻有人嘭嘭的敲院门,仔细听,是陈军的声音:“云舒,云舒啊,快开门。我是陈军啊!”

    二人立刻站起来,一起开了院门,“陈军叔叔,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云舒引陈军进院坐下,亲自为他斟茶。陈军道:“云舒侄女,县衙售卖查抄铺子的公示已经出来了。城门口和大街小巷都有,我见他们出去贴公示。就来告诉你一声!”

    “是吗,谢谢陈军叔叔,那…那些铺子怎么个售卖法儿?是价高者得,还是事先预定啊?”

    “这个我听县太爷和师爷商量过,说是所有想买铺子的百姓都可出价,但那些铺子的原主人或有被查抄记录的奸商除外。

    出价的方式由各买家写好自己要买的铺子编号、名称、位置以及愿意出的价格用信封封好交到县衙,从现在起到三日后的午时三刻结束,然后所有信封会按出价铺子编号分类,午时中刻开始在县衙门口的高台上当众拆开,价高者得!”

    云舒微微点头,这办法确实挺公平的,从报名结束到当众拆开,只有一刻钟的分类整理时间,众目睽睽之下要作弊基本不可能。

    这办法比当初自己让二毛跟成师爷提的完善多了、考虑周全多了,云舒不得不暗暗佩服,可同时自己也没了作弊的机会,要比资金雄厚自己怎么都比不过那些大家族,现在那些铺子怎么办了?云舒发起愁来。

    陈军笑呵呵道:“云舒丫头,听说你们家二毛几日前考了府试第一,恭喜恭喜啊,书迷们还喜欢看:!”

    “谢谢陈军叔叔,同喜同喜!”云舒对旁边的小蝶打个眼色,小蝶会意,悄无声息的退开回房去,云舒笑眯眯道:“陈军叔叔,听说前几日你们被县太爷亲自调遣,派出去查一件大案是不是?怎样,那案子有结果了吗?”

    陈军闻言,笑着摇头道:“你这丫头,还跟我装,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嘿嘿,我当然不知道了,只是好奇,问问结果拉!”云舒对陈军眨眨眼,陈军会意,好笑的摇头道:

    “那对奸夫淫妇听说何老爷在此任县令,打探清楚了,又准备了大半年才来认的人,呵~那妇人胆子够大的,她一边跟何老爷夫妻情深,一边跟那奸夫出双入对!如此居然维持了半年之久,唉~~~何老爷知道了定然饶不了他们,现在二人都被打入死牢,私收的赃款也已追回,备案记录全部撤销!”

    “那…出定金的人查了吗?”

    “查了,全是些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唉!那妇人真能耐,短短几日居然跟那群人攀上了关系!县太爷给每家发了一封斥责书,勒令各家闭门反思,现在城里那些涉嫌的大户们个个心惊胆战,估计这次竞价多半都不会来了吧,云舒丫头,你走运了!”

    云舒呵呵干笑两声,那群人,有好处的地方怎么少得了他们?就算他们不亲自来,大可指示亲戚下人化名前来,要跟他们竞争。云舒真没多少底气!唉,要是能弄到底价就好了,如果竞争实在太大,她也好比对比对,换个铺子买,不一定非那几个不可。

    “怎么,云舒丫头,干嘛愁眉苦脸的?”

    云舒摇摇头:“还好。只是有些担心铺子竞价的事儿,咱们家存银不多,要高价买下铺子怕不容易!”

    “这样啊,不必担心,书迷们还喜欢看:!云舒丫头,我这次来还有件事,县太爷让我问问,你想要的铺子是哪几个?把铺子编号告诉我。我带回去给县太爷!”

    “编号?这个……”云舒一时没反应过来,陈军呵呵笑道:“云舒啊,这可是县太爷在拐弯儿谢你了,你可得抓住机会!”

    “谢我?”云舒转着眼珠想了想,立刻明白了陈军的意思,为了确认。她试探的道:“陈军叔叔,这次拆信封公布出价的人是谁啊?”

    “呵呵,当然是咱们何县令和成师爷了!”

    云舒了然的点头,“陈军叔叔,你有没有带售卖铺子的地址编号来?”

    “当然有了,喏,早就给你准备好了!”陈军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云舒接过。抽出来打开一看,上面详细列着每间铺子、每个院子的编号、地址、名称,原来的经营范围、业主,因何原因被查封等等。

    云舒按照上面的地址一一查看,把自己要的几个铺子做个记号。然后跟陈军商量一下这些铺子的市价。

    虽然前段时间米粮价格暴涨,商铺却基本没涨。总的来说与以前基本持平。一般来说东南北区主干道上的普通铺子价格在六十到一百两之间不等,次街道上铺子也要五十到八十两。稍微偏僻的巷子一般都在六十两以内;而西区的所有铺子、院子价格总体都要低一个档次。

    云舒略微估算了一下,自己选定的东南北区三个铺子位置都不在主干道上,但位置也还凑合,所以她按最高价八十两出;而西区那铺子位置极好,又靠近县城中心,不管是铺面还是后面的院子,基本上比两个铺子还大,所以那铺子价格肯定不便宜,云舒估量了一下,给出了一百五十两的高价。

    云舒把自己标的价格给陈军看,陈军想了想,点头道:“恩,不错,这个价格合适!只是按标准价要全部拿下可能有些困难,云舒侄女,你何必再选几个后备,这几个不行用另几个替代也行啊。那开封报价是所有铺子一起进行,要是没拿下,你再去找别人买那就麻烦了!”

    云舒一听,也是啊,干嘛非要吊死在一颗树上。现在大家日子好过了,市面越来越活跃,她敢保证不到半年这城里的铺子院子价格肯定要翻倍。

    于是云舒听取了陈军的建议,分别在各区另选了几处铺面以作备用,然后也按照它们的位置估了价标在后面。做好这些后,云舒跟陈军解释了几遍,请他一定要按自己的原话转告给何县令,然后她取出文房四宝写了八个投标信封交给陈军。

    陈军走之前,小蝶从屋里出来,偷偷塞了个大红包给云舒。云舒送他到门口时,将红包给了陈军,说是娘亲早就准备好的二毛过府试时发的红包,冯标和曹大头都有,陈军闻言,欣然接受。

    仔细想来,最近陈军帮了自家不少忙,其实他肯如此尽力,多半还是看在她妹妹是大姑的大儿媳妇面上。年前大姑的二儿子顾家麟也娶了媳妇,听说这媳妇有些来头,个性极强,那老实巴交的陈圆圆日子肯定不好过吧?

    既然陈军如此给力,给他再多银钱都不如帮她妹妹多说几句好话实在。不如等这事儿完了去大姑家看看,顺便跟那位陈圆圆嫂子拉拉关系,跟大姑好好夸赞夸赞她?

    云舒打定主意,便安下心来,一为筹备银子,二来等待官府公布铺子归属。

    按照方才她报给陈军的价格,四个铺子至少要四百两才够。上次娘亲只给了自己三百两,饭馆那边生意不错,争取从那里抽出一百两来,要实在不够,自己还有一百两左右的私房钱,先用这个补上也行。

    于是,等待的这几日,云舒天天带着小蝶去饭馆帮忙,每日傍晚又跟杜十一起缩进账房,噼里啪啦一阵计算。到第三天下午,云舒从饭馆拿到了九十两银子,再加上自己的私房钱,现在她身上足足有五百两银子,应该足够了,就等明天午时公布竞价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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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云舒穿越到古代一刚满四十天就出天花的小女孩身上,然后发现: 母亲要强、父亲老实、奶奶泼辣强悍、叔伯们唯利是图、姑姑们见钱眼开、舅舅嗜赌成性、姨们各有盘算,再加上时而添油加醋的极品邻居,这一家子好不热闹! 且看主角如何在这一大堆家常里短中脱颖而出、发家致富! --------------- 另有仙侠类《悠悠欲仙》,也请多多支持!小云拜谢!家长里短种田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长里短种田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长里短种田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