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三一章 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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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纸上有一条款让云舒很不放心,那就是:凡出钱入伙之人,按入伙银钱比例分摊茶楼盈亏!这句话只是众多条款中微不足道的一条,若是普通铺子,这句话理所当然。~但是,如果那茶馆真的有问题,那么这一条极有可能让入伙之人倾家荡产,大伯他……
云舒摇摇头,心里自我平复一番:不会不会,大伯那么精明的人,又做过那么多年的账房,天天跟钱打交道,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自家院子,中午吃饭时精神也恹恹的,李氏夫妻和春秀、二毛说说笑笑、热热闹闹,就她一个人低头不语,只顾吃饭,连菜都少夹。
没一会儿,不知敏感的李氏、聪明的春秀发现了她的异状,就连不怎么动脑筋的水志诚都发觉不对,他伸手摸摸云舒脑袋:“舒舒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云舒微微抬头,皱着小脸摇摇头,继续刨饭。李氏给她夹两筷子菜,“舒舒啊,过年是喜庆的日子,多笑笑才讨人喜欢,知道吗?”
云舒皱皱鼻子咕哝一声,她现在心急如焚,哪里笑得出来?之所以没告诉爹娘自己的怀疑,一是因为自己无凭无据,说出来爹娘未必信;二则就算爹娘信了,他们又能做什么?风风火火去找大伯一家吗?如此这般,整个水家都得惊动,大家都别想过年了!
唉,真是的,一个个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了?云舒长长叹口气,把春秀逗得扑哧一笑,她捏捏云舒脸蛋儿道:“舒舒,你才几岁啊?就如此悲春伤秋了?”
云舒干笑两声,打起精神说笑几句,总算糊弄了过去!
饭后,李氏看云舒兴致不高,本想赶她去午睡的,云舒只躺了一会儿,心下着急实在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端根小凳子跑大伯家门前去坐着!
这一坐就是近两个时辰,云舒靠在大伯家门框上打盹。
“云舒、云舒,醒醒!”
云舒感觉一阵摇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水云秋的大脑袋正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云舒一个激灵颤抖一下,仔细再看,可不就是水云秋,后面不远处还站着大伯、伯母和水云波!她一下子跳起来,高兴的拉起水云秋的袖子:“云秋姐姐,你们总算回来了!”
水云秋不解的笑笑:“什么叫总算?马上就过年了,我们当然要回家了!云舒啊,你怎么在我们家门口睡着了?有事儿吗?”
“事儿?”云舒偏头想想,对了,自己是担心大伯出事,被茶馆给坑了,专门跑到这儿来守候的,现在看他们一家,云舒将几人从头到尾打量一番,心里石头虽落了地,却又一阵窝火!
为什么?看他们这一家子的衣着打扮,全都是崭新的裁剪合宜的上等棉布衣袍。大伯修了头面,周身整齐富贵,看上去一下来年轻了好几岁!伯母周氏穿得更是光鲜,头上还戴了一套金头面,不过看样子应该是镀金的!水云秋和水云波也比以前光鲜亮丽、干净整洁了不少!
云舒抽抽嘴角,自己在这里担心这担心那的,人家却高高兴兴逛大街去了!云舒吸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云秋姐姐,你们这几天上哪儿去了?我想来找你玩儿都不见人!”
水云秋笑道:“我们先去舅舅家吃了团年饭,然后进城去做衣服、买东西,连着逛了两三天,把城里大街小巷都逛了个遍!呵呵,城里真好玩儿,爹,下次我还想去好不好?”水云秋跑过去撒娇的拉起大伯的袖子摇晃两下。
大伯难得表情和蔼的点点头:“行,下次再去就是!”
水云秋满意了,看看云舒,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一对带铃铛的珠花儿:“云舒,给你,这是姐姐送你的礼物!”
云舒看看那珠花儿,粉红色的细纱巾加上白色的珠子,配上几个小巧的铜铃铛,轻轻一摇便叮当作响。云舒想起前世养狗的主人们给狗狗挂脖子上的大铃铛,微微皱眉。
“怎么了?云舒,你不喜欢吗?我看你每次都戴同一副珠花,那花儿虽然好看,可久了总会腻味的,用这个换着戴吧,样式不同,还会叮叮当当的响哦,我专门求娘买给你的!”
云舒看水云秋如此热情,不好再推辞,接了珠花,谢过水云秋,又谢过周氏。周氏昂首挺胸、俏生生的立在大伯身边,微笑着摆摆手:“不谢不谢,不过几百文而已,舒舒啊,可别弄丢了,回去给你娘好生保管着!
他爹,走吧,咱们快进院儿吧,没几个时辰就要过年了,有些东西还得收拾收拾了!”
大伯和伯母先进了院子,水云波一脸傲慢的背着手来到云舒面前,斜眼扫视云舒一番,最后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珠花上,小声嘀咕一句:“哼,不要脸的小贱人!”然后大摇大摆的进院子去。
云舒气得脸色铁青,水云波这头死猪,她又一次后悔上次设计水云波时没扔几块石头下去砸死他!水云秋尴尬的笑笑,拍拍云舒肩膀道:“云舒,别生气,我大哥就那脾气对谁都那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云舒呼哧呼哧喘几口气,想起自己的正事儿,道:“云秋姐姐,大伯这几天没去茶馆上工?这次过年东家发了多少钱?”
“去了啊,爹爹一般下午去,半夜回,这几天咱们都住舅舅家了!呵呵,爹爹这次的东家真大方,年底一下子就发了十两银子的工钱,还有二十两银子的分红了!”
“这么多!那茶馆不是才开张没几天吗?怎么会这么多?”
“这个……听爹说,这几天茶馆生意极好,天天爆满,东家每天都要赚上百两银子了,咱爹这点儿不算什么,要是当初能多交些入伙费,说不定还能分更多了!
对了,云舒,你爹娘为什么死活不愿交入伙费了?我爹费了老大劲儿才帮你们办了十两银子的入伙契纸,你爹娘却非要退了,还把银钱拿了回去!
为这事儿我娘念叨了好久了!你看,你们那名额转个了二姑,二姑交五十两银子这次就能分十两银子了!我娘把银钱都带回来了,打算一开年就让二姑高兴高兴!……”
云舒对云秋那些嘀咕的内容没兴趣,匆匆告别就端着凳子回了自己家。
李氏一见云舒就问:“舒舒,大伯他们回来了吧?”
“恩,回来了!”
“他们这几天有事儿吗?”
“没有,大伯得了十两银子的工钱,二十两银子的分红,逛了几天街,现在才回来!”云舒精神恹恹道。
“啊?一个月就得三十两!”春秀惊讶道。
云舒对这东西不感兴趣,恹恹的恩了一声,便一屁股坐躺椅上装死,不论他们再问什么,都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一番!心里却开始反省起来:
唉!自己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呢?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实际上什么事儿都没有!算了算了,大过年的,想那么多干嘛?还是好好过自己的年吧!
想明白的云舒酝酿一会儿,然后从椅子上爬起来,又恢复了先前嬉皮笑脸模样,一会儿逗逗二毛、一会儿看叠叠给草纸打印,一会儿又围着李氏和春秀转。一家人见她恢复精神,都暗暗松了口气。
过年依然像以往一样热闹,初一去汤氏家拜年时,周氏拉着二姑笑嘻嘻的说话儿,又将那十两银子的分红给了她,还夹枪带棒的讽刺李氏一番。幸好大年初一,谁都不想寻晦气,周氏也只能稍稍提两句便作罢!
今年拜年周氏给汤氏送了不少礼,甚至不比大姑少,汤氏虽没说什么,但对待周氏的态度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甚至胜过姚氏。
云舒意外的发现汤氏今天对姚氏似乎淡淡的,不仅少了以往那股亲热劲儿,还时不时对姚氏多有刁难!而姚氏对此似乎丝毫不绝,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依然忙进忙出的干活儿,只是言语却少了不少!
小姑今天没像以往一样穿梭于厨房之间,而是可以打扮一番,一直坐在汤氏旁边,于是今天的饭菜几乎全由要是一个人准备!
李氏觉着自己待在汤氏面前也不自在,便主动到厨房去帮忙,春秀也跟了去,云舒看周氏和二姑那副嘴脸,心里实在不爽,也跟着跑去了厨房。
有了李氏和春秀的帮忙,姚氏总算能松口气,她停下来擦擦额角的汗水,微笑着跟李氏道谢,云舒适时的送上手帕给她擦擦。
李氏看看门外,见一时没人来,轻轻走到姚氏身边,小声的问道:“三弟妹,你…是不是得罪娘了?”
姚氏摇摇头,“谢谢二嫂关心,我没事儿!”
李氏叹口气道:“唉!咱们都是做媳妇的,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可是弟妹啊,不管咱们做多少事情,把活儿干得多漂亮,婆婆要是不喜欢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的!”
要是脸色微微滞了滞,也跟着叹口气:“以前听说媳妇难为,没想到是真的,呵呵,谢谢你,二嫂!”
李氏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弟妹,你知道娘为什么对你不满吗?”
姚氏尴尬的微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李氏立刻明白过来,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们成亲大半年了,肚子还没消息?”
姚氏皱眉摇摇头,李氏抿嘴想了想:“算了,弟妹,被想那么多,该来的总会来的!”
有了这段对话,李氏和姚氏的关系一下子近了很多,二人忙进忙做的做菜上菜,汤氏看在眼里,对姚氏更加不满。
云舒暗暗担心,娘别好心做了坏事吧?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三二章 凑钱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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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暗暗担心,娘别好心做了坏事吧?
午饭前,李氏把二毛也抱了过来给汤氏请安作揖,汤氏一见二毛就满脸堆笑,说着说着就把二毛抱了过去,李氏在旁边站了好一阵,汤氏就是不还。~半晌后见李氏还在,拉长脸道:“你下去休息吧!”
李氏尴尬的笑笑,退到水志诚身边坐下。二毛在汤氏怀里其实并不老实,一会儿抓一会儿捞的,把汤氏头发扯掉几根,衣服揉得稀乱,汤氏一点儿不起,反而乐呵呵的直夸:“瞧瞧,这娃娃手劲儿多大啊,抓得多稳啊,这就是只抓钱的手,长大了一定会挣钱!”
众人自然不好扫汤氏的兴,云舒趁机去跟汤氏拜年,汤氏从掏出个小荷包,装了一把铜钱进去,递给云舒道:“你是姐姐,以后要好好照顾二毛,知道吗?”
“是,云舒知道,谢谢奶奶!”得了钱的云舒说几句好话也无伤大雅,何况今天是大年初一了!汤氏满意的点点头,一边逗二毛一边嘀咕:“唉,志奇那孩子要是没出意外的话,现在都两岁了吧!”
她这有意无意不大不小的嘀咕,让原本热闹喜气的堂屋顿时一凝,大姑干笑几声站起来道:“娘啊,快到午时了,咱们上桌儿吧?”
汤氏点点头,抱着二毛站起来,走到院中最上方给她准备的位置坐下。李氏过去抱二毛,汤氏板着脸道:“我自己的孙子我会喂,你去吃你的!”
李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是抿嘴低头退开了去!姚氏忙着上菜上汤,大姑见只有她一个人忙活,便站起来道:“三弟妹,你忙活了大半天了,真是辛苦了!来,你坐下,剩下的我来吧!”
“你坐下,不会下蛋、活儿也不会干,我还养她干嘛?”院中气氛又是一凝!
小姑立刻站起来:“娘,大过年的,您说什么了?三嫂,走,我跟你一起忙活去!”
汤氏本还要说话,大姑拉拉她的胳膊,皱眉望着她直眨眼,汤氏这才住了嘴!
李氏看汤氏的脸色,她先前对姚氏明明没这么恶劣,莫非自己连累了三弟妹?李氏越想越不安,筷子都没动就站起来小声通报一句,然后快步往厨房去。~汤氏气鼓鼓的瞪着李氏的背影,嘀嘀咕咕的念叨了几句什么?
云舒皱眉望着汤氏,这老婆子又发什么疯?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又开始翻脸了?最近事情本就够多了,她还来添乱,真是的!
周氏坐在汤氏的左下首,笑眯眯的给汤氏夹菜,小声的说着什么,汤氏微笑着直点头。云舒皱起眉头,莫非是周氏在捣鬼?唉!亏自己前两天还一直担心他们家出事了!现在好了,人家不仅过得好,还好得过头了!
小姑忙了会儿就被汤氏强行命令坐下,任由李氏和姚氏两个人忙活。春秀本要去帮忙的,云舒拉住她,小声告诉她去了只会让汤氏更生气,她才歇了心思!
汤氏对那两个忙里忙外的媳妇一直没给过好脸色,反而不停的刁难。她们稍有一会儿没出厨房,汤氏便大喊着要加汤热菜添饭什么的,搞得院子里紧张兮兮的,连以往每次都要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们都噤了声,只顾低头吃饭。
李氏和姚氏脚不沾地的跑来跑去,连汤都来不及喝一口,水志诚和水志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想帮自己媳妇说话,可今天是大年初一,汤氏又是亲娘,他们几次张嘴叫了汤氏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大姑二姑也发现异状,对个眼色,开始轮番给汤氏夹菜敬酒,直到她有了几分醉意,总算不再乱发脾气乱说话了!连抱着二毛的手都有些松动。春秀赶紧上前把二毛接了过来,大姑和二姑又将汤氏送回屋去,院里气氛才稍微好些,男人们也开始划拳喝酒。
大姑一边吃饭一边嘀咕:“娘今天怎么了?大过年的,怎么突然…”
二姑也不解道:“是啊,要是生二弟妹的气也还说得过去,可三弟妹怎么会?小妹,你给给说说,怎么回事?”
小姑皱眉想了想,“没什么事儿啊?前几天还好好的啊!”
“那这几天了?”
“这个…我没注意”小姑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几天她一直忧心着自己的亲事,天天吃完饭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极少出来走动,说实话,她还真不知道!
大姑看看男人们那桌,走过去找个借口把叔叔水志奇叫去了厨房,云舒借口想喝米汤,也跟着进了厨房。
刚进门,就听大姑道:“三弟,三弟妹,你们怎么回事?娘怎么突然对三弟妹……?”
姚氏低头歉意道:“谢谢大姐关心,我们没事儿,娘那这几天忧心小妹的事,等小妹的事过去了,她自然就好了!”
“真是这样吗?”大姑狐疑的看向水志奇。
水志奇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大姐,那个…我把冬玉她爹娘搬走的事儿告诉了娘,原本只想知会她一声,她当时明明没说什么的,不知道今天为何会……?”
“冬玉爹娘搬走,娘有什么好气的?”
“那个…那个,大姐,昨天听大嫂说……冬玉他爹欠…欠了大哥东家一百两银子,现在没影儿了,那银子怕是…”
“一百两银子!”大姑惊讶的拔高声音,李氏和云舒也很惊讶!姚氏他爹欠了银子自己跑路了!看来这银子多半得由姚氏这个女儿去还了!
姚氏一进门就把嫁妆、私房钱全交给了汤氏,这钱当然就该汤氏去还了!难怪汤氏如此火大,大年初一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折腾姚氏!看来那个什么不下蛋的话题多半也只是个由头了,唉!
姚氏一直低头不语,水志奇一脸祈求的望向大姑。大姑皱眉思忖半晌叹气道:“如果只有十两二十两还好办,一百两确实太多了些!唉!三弟,你……唉!”
大姑连连叹气,也是!就算大姑家算个小地主,可她家一年收入也不过一两百多两银子,这银子要花销、请工人付工钱,一年结余也不过几十两银子,要让她一下来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她也很为难了!
“大姐,求您帮帮忙吧,冬玉她…她完全不知道这事儿,娘她…大姐!”
大姑看水志奇一脸哀求的模样,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小妹的事儿还没完了,这样吧,咱们先凑凑,把这事儿先应付过去再说!”
水志奇高兴之极,一把握住大姑的手:“大姐,谢谢您,您真是太好了!我…我们以后有钱了一定还您!”
“行了行了,唉!真是的,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好生!”大姑嘀嘀咕咕的出门去,叔叔水志奇一直看着大姑出了门,拍拍姚氏的肩膀轻言安慰,姚氏却一直低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李氏过来轻轻拍拍姚氏的肩道:“三弟妹,锅里的汤热着了,你帮忙看着火,我出去看看啊!三弟,你就留在这里陪三弟妹吧!舒舒,走,跟娘出去看看!”李氏牵着云舒出了厨房并将门轻轻带上。
院子里大姑已经将大家召集到一起,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然后道:“三弟妹家出了事,咱们大伙儿都搭把手,凑点银钱先给三弟妹把债还上再说,大家看怎样?”
院子里静默一会儿,大姑道:“那大家是没意见了?好吧,从谁开始?”
“我,大姐,我这些年做绣活儿,还有娘和你们给的银钱加起来有五两银子,全给三嫂吧!”小姑首先站起来发话。
周氏半开玩笑道:“哟,小妹,你可真舍得,上次你大哥遭难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积极?”
小姑皱眉道:“大嫂,三嫂这次需要这么多银两,不多凑点儿,怎么够啊?”
“戚~~你还埋怨官府收你大哥罚银收少了不成?”
“志华媳妇,你哪来那么多话?莫非你还嫌大家给你凑银子凑少了?”
“我又没那么说!”周氏小声嘀咕一句偏开头不说话。
大姑瞪她一眼,又对小姑道:“小妹,你还没及笄,这事儿你不要参合,你那几两银子留着以后做私房钱吧!”
“不用了,大姐,三嫂对我那么好,我有银子不出怎么成?”小姑一再坚持,大姑拗不过,只好应了她。
然后大姑道:“小妹都出了五两,我就出二十两吧!二妹,你了?”
“哦,我这里刚好得了志华给的分红,十两银子就全给三弟妹吧!”
大姑点点头看向水志华,周氏不待水志华说话,抢先道:“大姐,我们家志华这个月才开始恢复上工,年底虽得了些银钱,可这几天家里做衣服、送礼一下子就花了二十几两,现在咱们家就剩二两银子的现银了!”
大姑闻言立刻拉下脸,众人表情都不好看,水志华更是气得差点儿跳起来。周氏赶紧道:“要不这样吧,我把我刚买的那副头面拿去退了,能得五两,那我们就出七两吧!”
大姑吐口气道:“七两就七两吧,二弟,你了?”
水志诚看向李氏,李氏道:“大姐,都是一家人,三弟妹家有难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前些日子我们卖果子得了些银钱,再加上我们这段时间的积蓄,我们就出十两吧!”
“十两!”除云舒家的人外,众人都很惊讶,周氏道:“二弟妹,没想到你们不言不语的,还是个大财主啊!”然后又小声嘀咕一句:哼,给咱们家凑钱连个零头都舍不得!
李氏没理她,直接过去接过二毛。大姑算了算道:“我出二十两、二妹出十两、小妹出五两、志华七两、志诚十两,这样的话一共就有五十二两,还差四十八两!剩下的…”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三三章 送银子
大姑算了算道:“我出二十两、二妹十两、小妹五两、志华七两、志诚十两,这样的话一共就有五十二两了,还差四十八两!剩下的…”
“大姐!”水志奇牵着姚氏从厨房里出来,姚氏眼眶红红的,微微低着头,落在水志奇身后半步,“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小妹,我和冬玉谢谢你们!”水志奇声音有些激动,站在院中拉着姚氏跟众人鞠躬道谢!
大家都站起来,纷纷劝道:“三弟、三弟妹,别这样,咱们是一家人……”
大姑过去拍拍水志奇道:“三弟,你别这样,这钱我们不出就得娘出,娘辛苦一辈子也未必能攒这么多银子,你要真觉得心中有愧的话,有钱了还我们就是。~
还有对娘好些,娘辛苦了一辈子把我们养大不容易,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脾气有时会差些,三弟、三弟妹,你们以后多担待些,特别是你啊,三弟妹!”
“是,大姐,冬玉一定好好照顾娘!”姚氏对大姑行一礼道。
“恩,这样就好,还差的四十八两,我看……”
“大姐,不用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想办法吧!”姚氏道。
“你有办法吗?”
姚氏艰难的笑笑,“总会有办法的!”
周氏道:“三弟妹,你娘家那边就没其他亲戚吗?”
姚氏全身一僵,脸色苍白,低头不语,水志奇道:“大姐,各位哥哥姐姐、嫂嫂姐夫,多谢你们,剩下的我们自己慢慢想办法吧!谢谢大家!”叔叔又鞠一躬!
其后众人又商量一番,吃过饭后各自回家取钱去。二姑因刚从周氏手里得了十两银子,直接就给了叔叔水志奇;周氏说要先去退了头面才能拿到银子,明天再送来。
大姑是傍晚亲自送来的,私下里多给了姚氏十两,还拉着她说了好一阵话。当时云舒也在场,她们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云舒还是听到不少,其间多是大姑在说、姚氏只是低着头,偶尔应诺两句。
其内容多是让姚氏好好伺候汤氏、不要顶撞她、不要跟她置气、她想做什么吃什么都得顺着她云云,几乎是把女德女诫背了几遍。
最后那句话是重点:“唉,要不是因为你是三弟媳妇,三弟又跟娘住一起,说句不好听的,这是你娘家的事儿,本该你娘家想办法的;要是换了其他媳妇,银子我肯定不会出;就算他们来求最多也只给十两。所以啊,三弟妹,你一定得记住我今天的话!”
姚氏依然只是点头应诺,直到最后大姑离开,姚氏一直送到门口,在那里如一座雕像般呆呆的矗立良久,直到李氏过来才回过神来。
李氏跟着姚氏进了院子,跟小姑打声招呼,四下张望一番:“三弟妹,娘了?醒了么?”
“还没了,二嫂坐!”小姑把凳子让出来,端到李氏身后放下。
“不用不用,小妹,你自己坐,我找三弟妹说点儿事儿,你们自己玩去啊!”
小姑呵呵笑道:“二嫂,人家长大了,哪里有玩啊?”
“好好,小妹是大姑娘了,天天都恨忙行了吧?”
几人说笑一番,李氏拉着姚氏到院子一旁坐下,从袖兜里掏出一个荷包,不用说,里面肯定是银子。她将荷包递给姚氏道:“三弟妹,二哥二嫂也只出得起这些了,你再凑凑,把债还了,好好过日子!对了,你爹娘他们上哪儿去了,知道吗?”
一提这个,姚氏脸色就不好,她微微低下头,抱歉道:“对不起,二嫂,我也不知道!”
李氏摇头叹气道:“你爹娘也真是的…唉!”
二人沉默半晌,姚氏将荷包拿在手里揉来揉去,突然,她停下来,打开荷包看看,惊讶道:“二嫂,你怎么…?不行,我不能要,你们家状况也不好!”姚氏将荷包推回去。
李氏又把荷包塞她手里,捏紧她的手不让她再推回来:“三弟妹,别这样,咱俩做了大半年的妯娌,虽然话说得少,但你的人品大家都清楚,我知道你一定在娘面前帮我们说了不少好话,平时有点儿好东西都想着咱们云舒、春秀和二毛,你这份儿心啊,不是几两银子能买来的!
现在你娘家有难,我们家状况还算凑合,能出得起这些自然不能藏着掖着。要早些日子,你就算找我要我还凑不出来了!
拿着吧,别跟我客气,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咱们日子都得过,过了这关再说,啊!”
姚氏望着李氏一脸真诚的眼睛,哆嗦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她的眼睛渐渐模糊,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李氏赶紧抽出手帕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轻言安慰,小姑和云舒见了也赶紧围上去说好话,可越说姚氏眼泪流得越厉害,到后面甚至扑到李氏身上抽噎。
好不容易等姚氏发泄完了,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坐直身子,小声道:“二嫂,你们都是好人,对不起!”
李氏笑道:“三弟妹,别这么说,世上坏人本就不多,只是各有难处,干嘛要说对不起?”
姚氏哆嗦几下嘴唇,最后低下头还是那句:“对不起!”
几人不明所以,又劝解了她一会儿,天快黑的时候李氏才带着云舒回家,云舒问:“娘,你给了三婶多少银子啊?”
“二十两!”
“啊?这么多!”
李氏停下来,蹲下身子摸摸云舒的头道:“舒舒啊,娘把你的嫁妆银子给了三婶应急,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云舒皱皱鼻子:“娘讨厌,人家说了那不是嫁妆银子拉,娘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三婶是好人,给她很好啊!”
李氏欣慰的点点头:“好孩子,娘看你从小爱钱,还以为你会为这事儿大发脾气了!”
云舒惊讶的微张嘴,然后气鼓鼓道:“娘,人家哪有那么小气?人家只是喜欢攒钱而已,有了钱关键时候才能用啊,就像这次帮婶婶一样!”
李氏点点头,叹气道:“对,舒舒明白就好!人啊,谁能一辈子平平顺顺、无病无灾?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该节省的时候就要节省,该花的时候也不能吝啬,关键是咱们每一文钱都要花得值、花得妥当才行!”
云舒点点头,自己的价值观与李氏基本相同,不过似乎自己有时还要更吝啬一些!
二人一回家,春秀就跑过来:“干娘,舒舒,你们回来了,三婶那里怎样了?”
“没事儿,已经凑了不少银子了,三弟妹再想想办法应该问题不大!”
“哦,这样啊!”春秀嘟囔着回答,扭扭捏捏的站在李氏面前,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开口。云舒见她手里紧紧捏着一个荷包,莫非春秀也想给婶婶凑钱?奇怪了,春秀不是不喜欢婶婶吗?
李氏道:“春秀,还有事吗?”
“那个…”
“什么?”
“干娘,那个……”
春秀扭扭捏捏,半天没憋出话来,云舒看得着急,嚷道:“咦!春秀姐姐,这不是你存钱的荷包吗?拿出来干嘛?哦!我知道了,你也想给三婶凑钱吧?”
春秀闻言脸上哗啦一下全红了,“我…我……”
李氏看看她手里的荷包,笑着拍拍她的肩:“呵呵,春秀是个好孩子,不枉你三婶做什么都想着你,去吧,你三婶正在院子里了!”
“不是,干娘,那个……”
“行了行了,晚饭我来做,别担心,快去吧,待会儿回来吃饭就是!”李氏擦擦手往正屋去看二毛,留下欲言又止的春秀站在原地。
“春秀姐姐,你再不去,天就黑了!今天不去,明天我奶奶就醒了哦,我奶奶很凶的哦,你不怕她吗?”
春秀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看看云舒,眨眨眼睛,蹲下身子道:“舒舒,你帮我送去好不好?”
“为什么?春秀姐姐辛苦攒下的银子,为什么不自己送去?”
“我…我……”春秀为难的涨红了脸,云舒看她那模样,不好再逗她:“好吧好吧,春秀姐姐,你有多少银子?”
“没多少,就这里!”春秀将荷包递过来,云舒结果打开口袋看看,里面有几块小碎银,其余的全是铜钱,云舒粗略估计了一下,一共可能有三四两银子!
“春秀姐姐,你把钱全给了三婶,你怎么办?不留点儿么?”
“没事儿,我有空的时候绣些手帕去卖,一样能得钱,现在有吃有穿,留着也无用!”
云舒皱起鼻子,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春秀在小姨家干活儿,孙老太太的银钱多是她保管的,做了三四年才攒下三四两,可见春秀的人品,真的是个顶好的姑娘。
现在姚氏有难,尽管她不知为何并不喜欢姚氏,却在关键时刻舍得将自己的全部积蓄送给她解围。云舒自问,自己能做到吗?除非是爹娘二毛春秀,其他人还真不可能!
“舒舒啊,快去吧,天快黑尽了,再晚就看不清路了!”
“好,马上就去!”云舒拿着荷包一溜烟儿跑出院子。
“舒舒,慢点儿,别跑,小些摔着了!”春秀快走几步跟到院门口,直到亲眼看着云舒消失在大伯院墙外的转角,又站了会儿,才回屋去。
因下午大伯、老爹、叔叔三人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就一起进城去找大伯的东家打听姚氏爹娘欠债的事儿,现在还没回来,汤氏家只有几个女人在,他家的院门已经关上了。
云舒敲了一会儿,姚氏才来开院门,云舒将荷包塞给她,说是春秀给的,然后也不待姚氏说话就自己跑了。
到大伯院门口时,云舒突见大道上有几个男人往这边来,她想肯定是老爹他们回来了,便兴高采烈的往大道上跑去。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三四章 姚氏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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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大伯院门口时,云舒突见大道上有几个男人往这边来,她想肯定是老爹他们回来了,便兴高采烈的往大道上跑去。待跑出几十米,见那些人的衣服样式颜色都不像老爹和伯伯叔叔的,便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张望。
那几人渐渐靠近,云舒总算看清来人相貌,果然不是爹爹他们。来者一共三人,领头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帅气小伙子,身穿月白锦袍,脚蹬黑色皮靴,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玉冠束起,这装扮正是时下最流行的富家公子打扮,不过穿在这人身上又多了几分文气并贵气!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随从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一个浓眉大眼、一个精瘦干练,却不像普通仆从那般唯唯诺诺,反倒身手矫健,大方豪气。云舒想,莫非那两个是保镖?哦,不,这里叫做…护卫?武师?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轻功?会不会飞檐走壁放暗器?
云舒正在胡思乱想,那几人已到了近前。领头的公子看云舒正望着自己发呆,心中满足感顿生。他停下来,摆起架势咳嗽一声,云舒反应过来,身子抖一下,仰着头望着那公子。
“小丫头,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叫月娥的女人?”
月娥?不解的偏头望着他,那人见云舒不答话,皱眉将云舒扫视两遍,似乎是想确认云舒是不是智能低下?云舒被他那讨厌的目光一激,站直身子,双手叉腰,狠狠的瞪着那人:“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那公子先是一愣,然后惊讶的张大嘴,后面两个随从却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起来:“公子,看来你的魅力不够,迷不住小丫头啊!”
年轻公子咳嗽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哼!你们知道什么,小丫头不好意思才这么说!小妹妹,叔叔想找个叫月娥的人,大概十六七岁,五尺高,瓜子脸,皮肤白……”
年轻公子比手画脚说了半天,云舒只是摇头,虽然她说的那些特征村里确实有几个,比如说姚氏就是其中之一,但姚氏明明叫姚冬玉,不叫什么月娥啊!
年轻公子皱眉道:“怎么会没有了?你再仔细想想?我方才问别人,明明有人说这里有一个啊!”
“公子,小姐现在好像不叫月娥了!”浓眉大眼的随从道。
年轻公子闻言一拍手,“哎呀,对了,是不叫月娥,叫…什么来着?”
“公子,好像叫什么玉!”另一随从道。
“玉…哦,对了,叫……冬玉!小妹妹,你们家附近有没有叫冬玉的?”
云舒一听冬玉两个字就惊讶得张大嘴!冬玉!他们真是来找姚氏的!姚氏不是说自家在这里没有亲戚吗?看这几人的衣着打扮,不像普通人啊!至少来自大富大贵之家,可姚氏若真有这么富贵的亲戚,他爹娘怎么会为了一百两银子丢下她跑路了?
云舒满脑子疑问,审视的打量面前这几人!
“喂!小妹妹,知道么?”年轻公子追问一遍。
云舒抿嘴想了想道:“你们是什么人,找她做什么?”
“哦?你知道?太好了!”那公子高兴的一拍手,蹲下身子,扶着云舒的肩膀道:“丫头,快告诉我,冬玉在哪儿?我有急事要找她!”
云舒推开他的手:“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年轻公子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小丫头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我是冬玉的…堂兄,特地来看她的!”
“堂兄?不可能,她说她在本县没有亲人!”
“呵呵,我不是本县的,是从省城来的,专程来找她的!”
省城来的?看这些人的打扮,还真不像本地人,她想了想道:“那你们见到冬玉的爹爹了吗?”
“冬玉的爹?他不是……”
“公子!”那精瘦随从打断他,掏出一个银锭子上前递到云舒面前:“丫头,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银子,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吃的玩的都可以买到,只要你告诉我们她在哪儿,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云舒看看那银子,嗬!真够大的,至少有十两!这些人还真舍得!可是婶婶姚氏待自家不错,恩,不能见钱眼开,还是问清楚了再说,她望向领头的那个年轻公子:“你真的是冬玉的堂兄?为什么冬玉从没跟我们说过?”
“呵呵,小丫头,冬玉跟我们失散多年,我们一直在找她,最近才听说她的消息,你看,我们大过年的赶来,就是想早点儿见到她!”
云舒还在犹豫,那浓眉大眼的随从不耐烦的看看天色道:“公子,快点儿,天都要黑了!这丫头不说,咱们找别人问就是!”说着就要越过云舒往前走。~
“等等!”云舒跳到路中央,拦住几人。
“怎么,小丫头,想说了?”年纪公子呵呵笑道。
云舒嘟嘴瞪他一眼,望着他身后那个精瘦男子,伸出手道:“银子给我!”
几人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年轻公子道:“忠杰,你的银子这次跑不了了吧?哈哈哈,你不是说没人能从你手里拿到银子?没想到你的第一次给了个小丫头!”
另一随从闻言更是笑得欢:“哈哈,第一次,第一次!”
那精瘦随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拿着银子的手想收回来,云舒目光灼灼的望着他,丝毫不退让,让他有些心虚;要是就这么给了,岂不是要被这两个损人笑一辈子?
精瘦随从眼珠转来转去,然后笑嘻嘻道:“小妹妹,这银子拿去没用,不能吃不能玩的,叔叔给你买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
云舒嘟起嘴道:“不好,我不喜欢吃不喜欢玩,就喜欢银子!”
另外两人更是哈哈大笑,精瘦男子脸红的耳根发烧,幸好他皮肤黑,看不出来!他抓耳捞腮的想了半晌道:“那你带我们去见了冬玉再给你好不好?”
“不好,你不给我我就不让你们见冬玉,冬玉是我婶婶,最喜欢我了,我说的话她一定相信!”
年轻公子忍住笑,拍拍精瘦随从的肩膀道:“算了算了,忠杰,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要是对个小丫头都言而无信,岂不是上了咱们大丈夫的脸面?”
浓眉大眼的随从哈哈笑够了,也道:“是啊,忠杰,不就是第一次嘛?反正都要给的,男子汉大丈夫,怕个啥?”
两个男人一唱一和把精瘦男子一顿数落,云舒也不脸红,管他们说什么了,反正自己带路他们要去,不带路他们也能找到,何不把银子收进自己腰包里?不拿白不拿!
最后那精瘦男子是在拗不过,只得恹恹的将那个大大的银锭子交给云舒。云舒拿在手里垫了垫,嗬,真沉!真是个好东西啊,她拿着端详半晌,然后仔细的收紧自己衣服里面的布兜兜里,感觉脖子瞬间都重了不少似的!
云舒带着那几人往汤氏家去,顺便询问几人的名字,年轻公子直说自己名中有个岑字,叫他岑叔叔就好,两个随从,浓密大眼的叫忠豪、精瘦干练那个叫忠杰。
到了汤氏院门口,云舒让几人到院门对面几个大树下等着,自己一个人跑去敲门。等了好一会儿,院中总算有脚步声响起,开门的正是姚氏。
云舒道:“婶婶,小姑和奶奶了?”
“舒舒啊,你怎么来了?娘还没醒了,小妹正照顾她了!”
云舒点点头,“婶婶,你有堂兄吗?”
“堂兄?什么堂兄?舒舒怎么这么问?”
“婶婶,有个自称是你堂兄的人来找你哦!”
要是先是一愣,呆立半晌后,突然一把抓住云舒的肩膀,白着脸急切道:“在哪儿?他在哪儿?”
“喏,就在那里!”云舒指指竹林的方向。因天色已经暗下来,若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对面树下站着几个人。
那身着白衣的年轻公子笑盈盈的走出来,轻声的唤道:“月娥!”
姚氏身子一抖,慢慢站直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来人,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难易形容。
“月娥,总算找到你了!”
姚氏哆嗦着嘴唇,“你是…大哥?”
“是啊,月娥,我是大哥啊!”
姚氏突然上前几步,一下子扑进那人怀里,呜呜痛苦起来。白衣公子眼睛也有些湿润,他一边轻拍姚氏的背,一边细语安慰。
两个随从从竹林里走出来,看着相拥在一起的兄妹二人直摇头,他们见云舒依然站在一旁观望,忠杰走过来道:“小丫头,看见了吧,公子确是你婶婶的大哥了!”
云舒点点头,目前看来确实如此,可这里不是讲究男女有别吗?堂兄妹怎么能随便拥抱了?就像自己和水云波,呃!要去抱他的话,自己宁愿去死!
云舒摇摇头,真是的,想到哪儿去了!忠杰伸出大手道:“丫头,你家在哪儿?天快黑尽了,我送你回去吧?”
云舒看看忠杰,看来人家是不想自己打扰这对兄妹相聚,算了,只要不是坏人,自己带回来也不算错,那就回去吧!
于是,忠杰牵着云舒的手一直将她送到院门口,云舒刚进院门,春秀就出来了:“舒舒,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怎么没让小姑送送你?天黑了,摔着了怎么办?”
“没事儿,有位叔叔送我了!”
“叔叔?什么叔叔?”
云舒回头去看,四周空空如也,果然不见人影!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三五章 姚氏骗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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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回头去看,四周空空如也,果然不见人影!
哇!遇到高手了?她心中又惊又奇!本想跑出院子去寻找一番,却被春秀一把拉住:“舒舒,天都黑了,你还要上哪儿去?小心干娘待会儿打你屁股!”
春秀关了院门,拉着云舒往厨房去,“舒舒,荷包送了么?”
“恩,送了!”
“那个……”
“三婶说谢谢春秀,春秀是个好姑娘!”云舒笑嘻嘻道,春秀闻言脸上一红,“我…那个…没有……”
“舒舒,回来了?怎么去这么久?”李氏站在厨房门口招呼道。
“娘,我回来了!方才见大道上来了几个人,以为是爹爹他们,跑过去看了看,原来是问路的。娘,那人说是婶婶的堂兄哦!”
“啪!”云舒闻声看去,见刚从碗柜里拿出碗的春秀呆立原地、表情呆滞,她脚边那个刚刚打碎的碗正提溜提溜打着转儿!
“春秀,怎么了?伤着手了吗?”李氏凑上去,拉起她的手查看!
云舒凑到春秀身边,见她呆呆的样子觉得异常可疑,为什么春秀一听姚氏的堂兄就这幅样子?她突然想起先前曾经怀疑过姚氏和春秀的关系,不过春秀说自己只记得到小姨家之后的事。
至于那高进康,自上次春秀春桃一起去买胭脂后,云舒又找机会去过几次,一次人家伙计正打包整理东西,不管云舒说什么,人家就是不让见。后来再去那铺子就换了个老板、铺面也换了样子,变成了个成衣铺子!他们对于前任掌柜的底细更是一问三不知。
那之后高进康就消失了,云舒一个小丫头也没法寻人,只能将满腹疑问藏在肚子里,这次春秀……要不让她去见见姚氏堂兄?
“娘,婶婶的堂兄可好看了,穿的衣服好漂亮,后面还跟着两个大大的随从了!比大强叔叔他们还威武了!”云舒比手画脚企图让自己的描述弱智一些但又能让李氏和春秀看明白。
李氏果然一惊,她蹲下身子看着云舒的眼睛:“舒舒,婶婶的堂兄带有随从?那随从穿的什么衣服?”
云舒想了想:“青色的袍子!”
“有带刀么?”
“带刀?”云舒看李氏一脸紧张的表情,她不会以为那两个随从是衙役吧?专程来找姚氏问案的?
云舒心下好笑:“娘,没有啦,那两个叔叔很好,他们称呼婶婶的堂兄为公子哦,还说是专程从省城来寻亲的!”
姚氏这才松了口气,拍拍云舒的脑袋道:“以后不许到处凑热闹,婶婶堂兄来了更好,她爹的债总算有着落了!”然后李氏将春秀拉到一旁坐下,扯了根布条帮春秀包扎手指。
“娘,春秀姐姐,你们不想去看看婶婶的堂兄长什么样子吗?”
李氏戳戳她额头,“鬼丫头,深更半夜的,几个大男人,跟咱们无亲无故的,有什么好看的?以后不许乱说话!”
云舒看看外面的天色,确实已经全黑了。今天是初一,没有星星没有月亮,这种天色去看几个大男人确实不像话。再看春秀,她已经恢复平静,只是脸色依然很差,低着头抿嘴不说话,她这模样,娘肯定不会让她出门,那…只能算了!
老爹是戌时中刻才回来的,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赶了好远的路似的!
李氏上前将他拉到屋外一边给他拍去衣服上的灰尘一边问:“他爹,打听到了吗?怎么这么多灰?你们都上哪儿了?”
水志诚长长的吐口气,“唉!她娘,让我先喝口水吧,累死了!”
春秀赶紧端碗温温的开水过来,老爹抢过去,咕噜咕噜一口气将大碗喝得底朝天!然后放下碗,呼哧呼哧喘几口粗气!
然后春秀又端来盆热水给老爹洗脸洗手,如此一阵忙活,直到老爹坐到桌前连着刨了两碗饭才停下来喘口气。
李氏看得直皱眉,“他爹,你们下午也没找个地方吃饭?”
“找了,今天是初一,城里大街小巷的饭馆都歇业了,哪去找地方吃饭?”
“那怎么不去小妹或者方大嫂家?安夫子家也行啊!”
“唉!时间本来就紧,我们跑了一下午,根本没空歇息!”
“那事情有结果了么?”
水志诚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将事情经过慢慢道来。
他们三个是下午申时初出发的,到城里后先去找了大伯的东家,那茶馆初一歇业,大伯问了守店的伙计东家的住址,寻到东家去,询问姚氏爹娘的状况。
大伯东家姓白,名喜财,家住西区一个小院子。几人到那里时吓了一跳,那院子极其简朴,连小姨的院子都不如,这模样哪像开了那么大家茶馆的东家?
他们找到东家家里时,东家也惊讶万分,客气的将三人招待一番。大伯问起姚氏爹娘的状况,东家便将那张一百两银子的欠条拿出来,他们仔细检查过,欠条没问题,双方都有画押摁手印,还有云雾城西门外一个乡绅做公证。
那债是一年多前就欠下的,欠款原因是姚氏父亲的杂货铺子经营不善,打算重新改装、整修后再进货开张,欠款利息是百分之二十,现在已经过了年,也就是说姚氏他爹应该还白喜财一百四十两银子才对。
至于大伯东家白喜财与姚氏父亲的关系,据白喜财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来云雾城的路上偶然认识的,之后走动了几次也就熟了!
其他的消息,比如姚氏爹娘的去向,姚氏家的亲戚等具体情况,白喜财一问三不知,最后道:“唉!要不是听志华说起,我还不知道那姚老儿居然不还钱就跑路了!听说他好像不只在我这儿借了银子,还跟另外几个熟识的商家赊欠过银子,不知道还没还?”
叔叔当时闻言脸色就极其难看,为此还差点儿跟白喜财大吵一架。他怎么也不相信姚氏爹娘在他们成亲前就欠下巨额债务,现在又把姚氏单独扔下私自逃跑!幸好大伯和老爹死命拉住他,才免去了一场麻烦!
李氏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爹,你说姚老爹还欠别人银子?!欠多少知道吗?”
老爹叹口气道:“三弟怎么也不相信,非要让白喜财把他知道的姚老爹欠钱的商家一一列出来,并要了地址。我们下午就是这样一家一家的跑,要不是看天色实在晚了,三弟一定还想继续跑下去!”
“那……结果了?”
老爹长长的叹口气,点点头!李氏和云舒都倒抽一口气,怎么会这样?
“他爹,你们今天打听到的一共欠了多少两?”
“我们跑了四个地方,都是跟姚老爹有生意往来的商户,他们都拿出了欠条,跟白喜财那欠条一模一样,都是一年多前欠下的!每张欠条少的一百两,多的三百两,现在确认的一共有一千两左右!”
“一千两!莫非还有其他的地方?”
老爹叹口气点点头,“今天太晚了,其他地方咱们没来得及去!”
李氏惊讶得有些呆住,“怎么会这样?!三妹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唉!难怪人品相貌如此出众又还是黄花闺女的三弟妹会看上三弟,这样的话三弟妹岂不是骗……”
“不,不是,绝对不是,三婶是好人,那两个人根本不是她亲生爹娘!”春秀突然站起来,激动的吼道。
全家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春秀,春秀完全不觉,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她转过桌子走到李氏和水志诚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干爹、干娘,三婶真的不是那样的人,求求你们一定要相信她,真的不是!”
春秀哽咽着哀求,一边着急的辩解一边哽咽差点儿让她背过气去。李氏和水志诚吓得有些呆住,待反应过来,二人赶集拉起春秀,可春秀就是不起来,一遍一遍的重复三婶是好人。
李氏和水志诚对望一眼,水志诚松了手,李氏轻轻的将春秀搂在怀里:“春秀乖,干娘相信你,弟妹是好人,一定是好人,不哭了啊,不哭不哭!”
李氏安慰她半晌,春秀才稳住心神慢慢停下来,李氏将她扶起坐到桌旁,轻轻的给她擦眼泪,又给她喂了些水,安抚一阵后道:“春秀啊,不哭了,跟干娘说说,你怎么知道姚老爹夫妻不是弟妹的亲生爹娘了?”
“我…我…”春秀依然有些哽咽。
“没事儿、没事儿,慢慢说,啊!”李氏给她拍拍后背助她缓气。又等了好一会儿,春秀才慢慢道:“干爹、干娘,我…其实我觉得我以前认识三婶,每次看到她又亲切又难过,可是我又想不起来她是谁!我…我这笨脑袋!”春秀一激动抱着自己的头就要往桌沿儿上撞。
李氏赶紧拉住她,将她抱在怀里:“春秀乖,不急不急,慢慢想啊,想不起来也没事儿,你有干爹干娘,还有弟弟妹妹了!”
“干娘,我…我虽然想不起来,但知道三婶一定不是坏人,三婶的爹娘也不是那个欠债丢下她的姚老头,干娘,您一定要相信我!”
“好好,干娘相信你,春秀,起来说好不好,地上凉,大过年的伤了身子怎么办?快起来!”
“干娘,您真的相信?”
“恩,相信!”
“是啊是啊,春秀姐姐,我也相信,三婶一定不是坏人,姚老头儿才是坏蛋,大坏蛋!”云舒也凑上去安慰一番。
李氏对水志诚直眨眼,打眼色让他表示一番,老爹摸摸头,尴尬的抽抽嘴角,“那个…春秀啊,虽然…那个……”
“行了行了,春秀啊,咱们不想那些,先回去休息好不好,休息好了就没事儿了!”李氏像哄小孩子一般将春秀哄回了屋,将她安置在床上,陪着她唱了会儿催眠小曲,直到春秀平静下来、呼吸均匀了才轻轻了出了门回到厨房。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三六章 失踪
第二天是大年初二,按惯例应该是李氏回娘家的日子,以往每年云舒家都是全家一起去外婆家的。但这次情况特殊,水家出了这么多事儿:先是小姑的亲事出问题,然后是姚氏的娘家出问题,现在连姚氏本人都有问题,而这一连串的问题现在一个都没解决,水志诚自然不能心安理得的走亲戚过节日。
云舒自八月舅舅家打谷子时跟赵强打架吃了亏,对外婆家也不是那么喜欢了,何况此去又要见到赵强,想起来就不舒服!她见老爹不想去,便跳出来极力赞同,并主动自荐要跟老爹留下来看院子。
春秀虽认了水志诚和姚氏做干爹干娘,但毕竟身份尴尬,虽然自家人没什么,可别人问起来不管怎么答都别扭,因此春秀也不愿意去,主动留下来做饭打扫屋子。
最后就剩李氏和二毛了,正好李氏生二毛时外婆那边忙,没空来看,这次李氏肯定要去,二毛也要带去认认亲。于是,初二这天只有李氏一个人带着二毛上路。
幸好现在从县城到岳安镇,每天都有牛车来来往往,车费过年期间贵点儿,一人十文,平时只要一人五文,路途安全、来去也方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倒是李氏极不放心,生怕这父女三人不知冷暖、不知吃穿似的,嘀嘀咕咕唠唠叨叨念了半个时辰,把家里的衣服用具银钱一一给三人交代一番,她还想安排三人的饭食时,云舒受不了了,大喊道:“娘啊!你还不走,去了只能吃晚饭了!”
李氏看看天色,果然一不小心就到巳时中刻了。她赶紧收拾好包袱,将二毛挂身上,又一步三回头的开始念叨,最后还是云舒父女仨一起将李氏送到大道边,将她扶上牛车,亲眼看着她走远才算松口气。
云舒站在大道边望着李氏走远的方向,掏掏耳朵,感觉李氏那叽里咕噜的念叨声还在耳边回响!不知道唐僧念的紧箍咒是不是这个样子?
父女三人站了会儿一起回去,云舒想起昨晚遇到的那个帅气的姚氏堂兄和神秘的忠豪忠杰,不知道他们还在汤氏家不?她抬头看看春秀,眼珠一转,拉起春秀道:“春秀姐姐,咱们去看看小姑好不好?”
“阿琼?那个…我还没洗碗了!”
“没事儿、没事儿,回去再洗也一样!爹,我们去奶奶家玩会儿,午时前回去!”
“好嘞!去吧去吧,春秀也去吧,家里没事儿,多玩会儿,啊!”
春秀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跟着云舒往汤氏院子去。~二人喜气洋洋的直接冲进汤氏院子,却突然发现里面气氛不太对劲!
汤氏、小姑和叔叔都在院子里,却不见姚氏身影,更没见昨晚那三个人!汤氏坐在堂屋门前,小姑在院中扫地,叔叔在厨房门口劈材。
当她们冲进院子时,那三人同时看向门口,表情却各不相同:汤氏气鼓鼓的瞪着门口,动动嘴唇,似想骂人?小姑欣喜的转过头喊了声三嫂;叔叔停了斧头一脸期待的看过来!
云舒和春秀被几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云舒嘿嘿笑两声:“奶奶好、叔叔好、小姑好!”
汤氏哼一声低下头,叔叔失望的低头,提起斧头大力的劈下去,啪一声那碗口粗的木材被劈成两半!小姑放下扫帚走过来:“舒舒,春秀,你们来了!快来坐!”
云舒和春秀这么直愣愣的冲进院子,自然不能坐都不坐或什么事儿没有的转身就走!春秀四下看看,过去拿起一把小扫帚道:“阿琼,我帮你扫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是!”
“小姑,我也帮你,你去拿铲子来,咱们一起干!”
小姑拗不过二人,只好找来铲子撮箕,三人一起忙活,没一会儿院子便打扫干净了。云舒和春秀借口跟小姑去倒垃圾,出了院子。他们走出一段距离,直到院子里看不到外面了,小姑停下来:“云舒、春秀,你们没去你外婆家吗?”
“没有啦,爹爹不去,我也不去!小姑啊,怎么不见三婶了?她上哪儿去了?”
“唉!昨天天刚黑的时候,咱们家突然来了几位公子找三嫂。三嫂说那是她多年未见的堂兄,他们在院子里说了会儿话,三嫂堂兄说她伯父伯母想见她,大过年的已停售消息就找过来了,就在县城客栈里等着,让三嫂无论如何一定要去一趟。”
“然后三婶就去了吗?”
“恩,是啊,三嫂走的时候娘还没醒,三哥也没回来,她实在等不及了,跟我交代了几句,然后就跟着那几个人走了!”
“交代?交代什么?”
“恩~~~三嫂说让三哥不用打听她爹娘的消息了,还有她爹娘欠债的事儿也不用管了,她堂兄自会帮她处理!还有让我们不用担心她,她没事儿,只是去见亲人了!”
“还有吗?”
“没有了!就这些!”
春秀道:“阿琼,三婶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小姑摇摇头,春秀失望的皱起眉头,云舒拉拉她的袖子:“姐姐别担心,说不定三婶一会儿就回来了呢?对了,小姑,叔叔怎么没去找三婶了?”
“他…呵呵,娘不让他去!”小姑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样啊……”几人又聊了会儿,云舒与春秀便回家去了。
回到院子,老爹已经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正在打扫屋后的空地,他听云舒他们回来,便匆匆转出来:“舒舒,你叔叔在家吗?”
“在啊,叔叔劈材了!”
“他今天还去不去城里了?”
“去城里干什么?”
“问姚老爹的事儿啊!”
“这个…爹爹,方才小姑说,昨晚婶婶失散多年的堂兄来了,她爹的债务我们不必担心了,婶婶的堂兄会帮忙处理的!”
“哦?弟妹堂兄没来三弟家住两天?”
“小姑说婶婶的伯父伯母也来了,就在县城客栈里,想快些见到婶婶,他们昨晚就走了!”
“这样啊?”水志诚站在院中想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然后叹道:“唉,这样也好!”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两天,原本初一到初六应是几个兄弟姐妹相互拜年走亲戚的日子,但今年事儿太多,姚氏的问题暂时解决了,还有小姑的问题。大家得好好休息几天,打算初五开始再去打听安乐镇李家的状况。
初四这天下午,云舒和春秀正在院中练字,叔叔火急火燎的冲进来,把云舒吓得笔都掉到了地上。
叔叔直向云舒冲过来,一把握住她的肩膀:“云舒,你是不是也见过那几个人?”
“几个人?叔叔,你说谁啊?”云舒一头雾水。
水志奇加重力道,焦急道:“就是初一傍晚,来找你三婶那几个人!”
云舒被捏得痛了,大叫几声,把老爹引了出来。他冲上来一把掀开水志奇,抱起云舒,心疼的一边揉一边哄,然后道:“三弟,大过年的,你发什么疯?舒舒这么小,你别伤着她了!”
“哎呀,二哥,你别打岔,云舒,快说,那几个人长什么样儿?他们上哪儿去了?”
云舒吸吸鼻子,不明所以,可怜巴巴道:“叔叔,我也不知道啊,我带他们见了三婶就回来了,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站在你们院子门口说话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三弟,你别着急,到底怎么回事?坐下来说清楚再说!”
“哎呀,二哥,我现在哪有心情坐啊,冬玉不见了,她不见了啊!不见了、不见了!你知道吗?”叔叔急得直跳脚,不停的大吼不见了!
水志诚也吓了一跳:“三弟,你说清楚,什么不见了?三弟妹不见了?她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不见?她不是去见她伯父伯母了吗?”
“是啊,她去了就一直没回来,我今天将城里大小客栈问了个遍,完全不见她人影儿,也没找到那几个男人!二哥,冬玉她、冬玉她……”叔叔说着说着居然哭起来,那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满脸痛苦的模样让人心酸。
水志诚吓了一跳,赶紧放下云舒,扶着叔叔水志奇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三弟,别着急,先坐下,别着急啊!城里那么大,兴许是你没找着地方了!”
“可是…我把大小客栈全找过了,连青楼妓馆都去找了,真的没有啊!二哥,呜呜~~~二哥啊,我该怎么办啊?二哥~~~!”叔叔扑在老爹肩膀上哇哇大哭,那茫然无措的摸样就像被抛弃的孩子!
“兴许是……兴许……”水志诚笨拙的安慰,可他的安慰丝毫不起作用,反而让三叔越哭越厉害,连云舒都看的心酸!
莫非…姚氏真的就这样走了?可是…原本并无半点儿征兆啊!怎么会这样?姚氏虽然是个看不透的人,但她与叔叔水质奇相处这么久,不可能完全没感情啊!她为什么要走?因为债务?因为她爹?因为汤氏?因为……?
云舒懊恼的晃晃脑袋,不管因为什么,也不至于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吧?
等等,小姑说她走之前有交代,一是姚老爹的债务不用管了;二是她没事,只是见亲人去了!见亲人?春秀说过姚老爹夫妻并不是姚氏的亲生爹娘,莫非她这次说的亲人才是她真正的亲人?!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三七章 被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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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亲人?春秀说过姚老爹夫妻并不是姚氏的亲生爹娘,莫非她这次说的亲人才是她真正的亲人?!
云舒回头看看春秀,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照春秀对姚氏的反应,或许通过她能找到春秀的亲生爹娘也不一定?可姚氏现在上哪儿去了呢?如果姚氏真的跟春秀有关系,她为什么就这么丢下春秀一个人走了呢?
春秀紧皱眉头望着痛哭失声的三叔,脸上又担心又难过,她不停的眨眼睛,希望眼中的泪花儿不要掉下来。~可这一切都是徒劳,没一会儿,她的泪水由滴成线,不停的往外流!云舒适时的送上手帕,又主动去打了温水给春秀擦脸。
这时小姑寻了过来,突见院中这种状况,惊讶道:“三哥!三哥你怎么了?”
云舒赶紧跑过去拉住小姑,示意她噤声。小姑捂着嘴蹲下来,云舒小声的将事情经过告诉她,小姑闻言一下子跳起来:“什么?三嫂不见了?!”说完她又赶紧捂住嘴。
云舒将她拉到自己屋里,春秀也跟了进来,轻轻掩上门,三人坐到床上。静默片刻后,云舒道:“小姑,您再想想,三嫂走的时候到底是怎么个情景?她有收拾东西吗?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小姑皱眉苦思半晌:“初一那天晚上天都黑了,我本在屋中守着娘,听院子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以为三哥他们回来了,便跑出去看,见是几个陌生男人,当时把我吓一跳!
三嫂跟我说那个穿白衣的公子是她堂兄,另外两个是堂兄的朋友,她与堂兄失散多年,这次特地来找她的!然后她带着那几个男人参观了一下院子,那堂兄似乎对咱们院子不太满意,跟三嫂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后来三嫂回屋了一趟,出来就让那几个男人到院外等着,然后跟我说了欠债的事儿,还有她想去县城见见失散多年的亲人,我看三嫂一脸难过的样子,心想她一定很想念她的亲人,就没有阻拦!”
“那他们是什么时辰走的?三嫂走的时候又带什么东西吗?”
“大概酉时三刻,三嫂就换了身衣服,其他什么都没带啊!”
“她的衣服、平常用的东西还有银钱什么的都在家么?”
“都在啊!平时常穿的衣服什么的都叠得整整齐齐,哥哥姐姐们帮她凑的五十二两银子也好好的摆在衣柜里了!”
春秀闻言松了口气:“我就知道她一定不是坏人!兴许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小姑不赞同道:“有苦衷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了?我们都很担心她啊?春秀,云舒,你们说三嫂不会真的就这么不告而别了吧?”
云舒抿嘴不语,春秀低头不说话,她们都没办法给小姑答案,会怎么做恐怕只有姚氏自己才明白!
三叔在云舒家待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擦黑了,老爹和小姑才一起架起他将他送回汤氏院子去。~汤氏见三叔绵软无力、一身狼狈的样子拉长了脸,也没过来帮忙,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瞪着不停忙活的老爹和小姑,待他们将三叔安顿好,汤氏便黑着脸把小姑叫走了!
三叔躺在床上,表情呆滞、双眼空洞的望着帐顶一动不动,那模样甚是可怜!老爹给他压压被子,轻言安慰几句,他依然没有半点儿反应,就像丢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般,看得让人心酸!
老爹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牵着云舒出了房间,轻轻的掩上门。他望着房门呆立半晌,然后长长的叹口气,抱起云舒慢慢回家去。
这天晚上所有人都睡得很不安稳,但明天是初五,老爹已经半个月没去方大嫂和安夫子那里帮忙了,明天一定要去。云舒也盘算着明天进城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姚氏和她堂兄?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云舒硬是顶着晕晕沉沉的身子爬起来跟老爹一起进城。他们先到方大嫂家,云舒等老爹一出门,就拉着小明去逛街,小明见云舒这么粘她自然高兴,自告奋勇的要给云舒带路。
两个小家伙便手拉手开始在城里晃荡,他们首先去的就是东大街,因为云雾城最好的客栈酒楼都集中在那里,姚氏堂兄那副打扮不可能住差的客栈。
他们沿着大街慢慢走,看到客栈就停下来,趁小二不注意就偷偷溜进去,这里看看那里问问,好几次都被伙计抓住给扔了出来!云舒也不气馁,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来硬的,软硬兼施,硬是要把那客栈打听个遍。
即便如此,他们花了半上午的时间把整条东大街上的客栈全逛遍了,依然没发现姚氏及其堂兄的踪影,甚至连见过他们的人都没碰到一个!
莫非姚氏那个堂兄是个人口贩子?或者说姚氏跟他们根本就是一伙儿的?可是一伙儿的不都是干坏事的么?干坏事干嘛的了银两不带走?莫非是姚氏良心发现?!
云舒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东张西望四处闲逛,到东区一条次街转角处,旁边一杂货铺子里有个女人伸出脑袋喊:“小明、小明,这边!”
云舒循声望去,见那妇人正对着小明招手,小明礼貌的跟那人打招呼:“花婶婶好!”
“小明啊,今天都开市了,你不在家帮忙,跑出来瞎逛什么?小心遇上人贩子,把你抓去卖了!”
小明脸上一红,嗫嚅道:“不…不会啦,我带妹妹出来逛逛,一会儿就回去!”
那妇人看看云舒,呵呵笑道:“小明,别傻站着,过来,到花婶这儿来玩玩!”
小明询问的看向云舒,走了这么久,云舒也累了,便点点头,二人手拉手向那杂货铺子走去。
那妇人笑嘻嘻的迎出来:“哎哟,这就是你娘新认的干女儿吧?啧啧,瞧这水灵劲儿,以后肯定能把方妹子给比下去!”
小明不好意思的笑笑,感觉那话就像在夸他自己一样:“花婶婶过奖了!这是我妹妹叫云舒,云舒,这是花婶,小时候跟我娘一起玩儿的了!”
花婶揪揪小明的脸蛋:“你个臭小子,小小年纪装什么小老头儿?呵呵,云舒啊,我娘家跟你干娘的娘家住一个院子,你也叫我花婶吧!”
“花婶好!”
“呵呵,真乖,进来坐,花婶给你们弄好吃的!”
云舒谢过花婶,然后道:“花婶,我喜欢热闹,想看看大街上的新鲜玩意儿,坐门口可以么?”
“这样啊?也行,你们先等着,花婶给你们拿好吃的去啊!”
小明站了会儿觉得没意思,“云舒妹妹,我们也去后院玩儿吧?”
“不想去,小明哥哥你去吧,我帮你婶婶看着店!”
小明想了想:“好吧,那有事要叫我哦!”
“好!”小明咚咚往后院跑去,留云舒一个人坐在门口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懒洋洋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让本来就没怎么睡醒的她有些犯困。
在她正半眯着眼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时,突觉身前光线一暗,黑影闪过,一股刺鼻的气味儿扑面而来,然后脑袋就开始晕晕沉沉。遭了,迷药!云舒凭着本能拼命的挣扎,心里大喊:不要啊,该死的!我不要被拐卖!哪个混蛋?……几息功夫过后,她终究抵不住迷药的药力,渐渐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舒正噩梦连连,梦中自己正拼命奔跑,身后无数闪着绿光、滴着涎水的饿狼正紧追不舍,她紧张得满头是汗,即便累得喘不过气来,双腿不听使唤,依然机械的奔跑逃命。
突然一阵暗香袭来,四周饿狼顿时消失,天上乌云散开,云舒渐渐从睡梦中醒来。
她颤颤眼皮,慢慢睁开眼睛,这是哪儿?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到这里?我方才不是……。云舒一个激灵坐起来,紧张的四望,这是一个房间?典雅而不失奢华的房间!看四周陈设不像客栈,倒像某个富贵人家的客房!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一个身着翠绿棉袍、头梳双丫髻的丫头走进来,手里端着个冒着热气的洗脸盆,见坐起的云舒,笑盈盈道:“云舒小姐,您醒了!”
小姐!叫我吗?莫非又穿越了?云舒低头看看,还是原来那副身体,还是原来那副打扮,什么都没变,就是这地方变了!
丫鬟笑嘻嘻的走过来,“云舒小姐别怕,我是专门伺候您的丫鬟,叫杏儿!小姐,您现在感觉怎样?饿不饿?要不要洗洗脸、吃点儿东西?”
云舒警惕而狐疑的扫视她:“你…认识我吗?这是什么地方?”
“当然!云舒小姐,这里是公子的庄子啊!”
“公子?什么公子?哪里的庄子?”
杏儿笑笑:“小姐,要不先给您端些吃的过来,待会儿公子就会来看您,到时您自己问他好不好?”
杏儿不待云舒回答,就面带微笑踩着小碎步走了出去,轻轻掩上门。那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轻巧舒服,这样的素养显然不是一日两日能成的,定是大家族中训练多年的结果!
云舒从床上跳下来,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这里值钱的东西真不少,别说博物架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古董玉器,就是桌上那副茶具,虽比不得安老头儿那副,却也差不了多少。
真是怪了?我现在到底是穿越了?还是被劫持了?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三八章 再见
真是怪了?我现在到底是穿越了?还是被劫持了?云舒狐疑的站在屋中央东看看西瞅瞅,又跑向门口想出门去逛逛,可她刚将房门开条门缝儿。
“云舒小姐,您下床了?需要什么东西吗?直接跟我说就是!”门边一个丫鬟笑眯眯的走过来。云舒抬头一看,这丫鬟的相貌?咦!她不是端吃食去了吗?怎么还站在门口?哼!原来说给我吃的是骗人的?这家伙明明是来看守我的嘛!
那丫头见云舒不高兴也不慌张,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她轻轻上前一步,隔着门缝儿对云舒行一蹲礼:“云舒小姐稍等,杏儿端吃食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杏儿?你不就是杏儿吗?”
那丫鬟笑着摇摇头:“不是,我叫银儿,是杏儿的姐姐!”云舒狐疑的上下打量她,这人明明跟刚才那丫鬟一模一样,穿着相貌、连神态都一模一样!
“姐姐,怎么了?”杏儿端着托盘走过来。
“杏儿,快点儿,云舒小姐饿了!”
“哦,来了来了!”杏儿快走几步赶过来。银儿推开房门进来,牵起云舒到洗脸盆边,搓了毛巾准备给她擦脸。
“不用,我自己来!”云舒接过毛巾自己擦擦脸,又洗洗手,银儿微笑着递上一条干毛巾。待她擦完后,杏儿将桌旁的椅子拉开:“云舒小姐,快来吃饭吧!”
云舒看看桌上,六菜一汤,还有两盘点心,菜色新鲜、点心精致,一看就知是上品!这水平怕不是普通厨子能做出来的吧!
云舒脑子里虽不停的分析,她的肚子却没那么听话,不自觉的咕噜咕噜叫起来!云舒立刻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再看银儿、杏儿,两人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只是杏儿眼底多了份儿喜气!
云舒吸吸鼻子,肚子确实饿了,管它了,这么多好吃的,不吃浪费!她大摇大摆的爬上桌,拿起筷子就自顾自的开吃起来。银儿不声不响的站到云舒身边,云舒眼睛扫到哪里,只要目光稍稍在那里停留片刻,自己还没动手,银儿就轻轻夹来几片放云舒碗里。
云舒原本有些不习惯,多几次也就不反对了。不管那些大家公子小姐们如何,反正自己是个小孩子,每次吃饭都是爹娘春秀帮忙夹菜的。只是在家里时,她总是大声嚷嚷着要这个那个,爹娘春秀一边笑呵呵的说她一边夹来,而这里就太沉闷了些!
待云舒肚子吃得饱饱的,放了筷子又想伸手去拿点心,银儿轻轻将点心端走:“云舒小姐,您吃太多了,需要消消食,点心待会儿饿了再吃!”
云舒惋惜的望着点心扎巴扎巴嘴,早知道就先吃两块点心了!都怪这饭菜做得太好吃,自己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银儿杏儿轻手轻脚的收拾碗筷,云舒躺在椅子上晒肚皮,待杏儿端着托盘出了房门,云舒从凳子上跳下来,也直直的往房门走去。
“云舒小姐,您上哪儿去?”银儿拦到她身前。
“哼!你既然叫我小姐,就该听我的,我想上哪儿就上哪儿!”银儿略微有点儿惊讶,云舒这句话虽然有些孩子气,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却煞有气势,丝毫不比自己的正经主子们差!她正在犹豫之际。
“哈哈哈,好个大小姐啊,把咱们银儿都镇住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男声,银儿赶紧退到一边,对来人轻轻行一礼:“公子!”
“恩!”来人对银儿挥挥手,银儿又行一礼后踩着小碎步轻轻巧巧的退出去掩上房门。
云舒气鼓鼓的瞪着面前这位身穿白衣锦袍的帅气公子哥儿,恨不得眼睛里能放出无数把眼刀子将这人砍个稀巴烂。
那公子也不介意,上前揉揉云舒的脑袋:“哈哈,小丫头,几天不见,你个子不张,脾气倒长得挺快的啊!”
云舒挥舞着爪子拍掉他的手:“大坏蛋,姓岑的大坏蛋!”
“哈哈哈,我不姓岑,所以不是坏蛋!”那公子嬉皮笑脸道。没错儿,这家伙就是初一傍晚见过的那位白衣公子——姚氏的堂兄!
云舒双手叉腰:“坏蛋,你把我婶婶弄哪儿去了?”
那公子闻言眉头一皱,捏捏云舒鼻子道:“她不是你婶婶,是我妹妹!”
“哼!她嫁给了我叔叔,为什么不是我婶婶?”
那公子垮下脸来,静默一会儿,自己拉根凳子坐下道:“小丫头,这事很复杂,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我告诉你,不管以前怎样,以后她不再是你婶婶了!”
“为什么?!婶婶不回家了吗?”
“她的家在省城的高宅大院,不在你叔叔那个破烂小院子!知道吗?”
云舒停下来想了想,莫非姚氏真的决定要离开了?那叔叔怎么办?她对叔叔就没有一点儿留恋吗?可怜的叔叔!云舒皱起眉头,有些丧气的低下头。
二人静坐片刻,白衣公子道:“丫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云舒想了想道:“是你派人把我抓来的吗?”
“哈哈,不是抓,是请!”云舒抽抽嘴角,把我迷昏了弄来也叫请?
“那你请我来做什么?”
“我妹妹想见你一面!”
“他不是你堂妹吗?为什么又是妹妹了?”
“呵呵,小丫头,这事很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知道多了对你也没好处,知道吗?”
云舒抿嘴想了会儿,“好吧,带我去见你妹妹吧!”
白衣公子笑笑,声音不大不小道:“银儿,进来,带云舒小姐去见大小姐!”
银儿推门进来,对公子行礼道:“是!”,然后牵起云舒往门外去,白衣公子坐在屋中,望着云舒渐渐走远的身影发呆!
云舒跟着银儿先出了院子,然后转几个弯儿,过几条回廊,又穿过一座小花园,最后在花园一角的一座小院子门前站定。
银儿让云舒稍等片刻,自己上前跟守门的丫鬟嘀咕几句,那丫鬟回头看云舒两眼,点点头,进了院子。然后银儿回到云舒身后站定,半低着头垂着眼规规矩矩的立着。
几分钟后,小院院门打开,与方才那看门丫鬟一起出来的还有个十四五岁的小丫鬟,其衣着打扮与银儿极其相似。
那丫鬟不动声色的打量云舒一番,然后笑眯眯的上前,摸摸云舒的头道:“这就是云舒小姐吧?长得真可爱,小姐这几天经常提起你了!
云舒小姐,我叫雨儿,是小姐的大丫鬟,小姐让我出来接你,请跟我来吧!”
雨儿在前带路,云舒走中间,银儿跟在最后,几人穿过回廊,进到后院。
一进院子,便见满院的梅树,树上的梅花已经盛开,举目望去,树上、地上到处都是白白的一片,像刚下过雪般,空气中还夹杂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
她们拐过一个弯儿,雨儿便站定,退到路旁微低下头。云舒抬头望去,前方梅树下几个丫鬟垂手而立,中间一位窈窕美人儿。
那人背门而立,身上一件雪白的皮裘披风价值千金,头上发髻高挽、珠翠环绕。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立于梅树下,像一幅静止的美人图引人遐想。
院中除里很安静,丫鬟们纷纷低头不语,云舒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那美人儿。不知过了多久,那美人儿轻轻伸出一只手挥了挥,周围的丫鬟便齐齐行一蹲礼,然后排成一串悄无声息的退下,关上院门。
院中只剩下她们二人了,云舒试探的叫了声:“婶婶?”
美人身子颤了颤,慢慢转过身来,云舒惊讶的微张嘴。她一直知道姚氏是个美人儿,是个优雅的大美人儿,可没想到居然可以美得如此冷清、如此出尘!现在的姚氏就像来自雪山的神女般,全身雪白,那清冷而优雅的气质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向往之情,却又不敢轻易靠近。
“云舒!”姚氏朱唇轻启。云舒抖抖身子反应过来,自己一个几岁的小丫头居然被个女人迷住了,她不自觉的红了脸。
姚氏轻轻抿嘴一笑,云舒立刻被镇住,来了,又来了!就是这个笑,让人通体舒泰的笑,让人愿意为她赴汤蹈火的笑!天啊!世上怎么可以有这样的人?!云舒在心里呐喊着,同时狠狠的鄙视自己一番: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云舒,他…还好吗?”
他?!哦,姚氏问的应该是叔叔水志奇吧?云舒想起自己那失魂落魄的可怜三叔,皱眉摇摇头道:“婶婶,三叔四处找你,急得都生病了,您回去看看他吧?”
姚氏轻轻仰头望向树顶的梅花,半晌后叹气道:“不去了,我跟他的缘分已尽了!”
缘分已尽?!云舒心中一惊:“婶婶,您要走了么?”
姚氏慢慢低头看向云舒,轻移莲步上前,摸摸云舒的脸道:“舒舒,婶婶请你来是想让你帮个忙好吗?”
“什么忙?”
姚氏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云舒道:“帮我把这个交给你叔叔!”
云舒接过信封,用手捏捏,里面厚厚的,肯定有好几张纸,唉!看来姚氏心意已决,但愿三叔得了这信能想开些!
“好的,婶婶,我一定帮您带到!”云舒将信封小心的塞进怀里,拍了又拍。
姚氏叹口气,轻轻蹲下身子,将云舒搂进怀来:“舒舒啊,婶婶以后就不是你婶婶了!”
云舒也伸手抱抱姚氏:“没关系,那我以后叫您姐姐好了!”
姚氏笑笑,双手扶着云舒的肩正对她道:“舒舒,婶婶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不要怪婶婶好不好?”
“什么事?”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三九章 坦白
“什么事?”
“舒舒啊,婶婶知道你天资聪慧,什么事都能一点就透!其实你一直都怀疑我对吗?”
云舒皱起眉头,自己最先确实怀疑过姚氏如此相貌、如此才情,怎么会看得上娶过妻子又样样普通的农夫叔叔?但相处一段时间后,云舒觉得这位婶婶品行真的很不错,又从没做过坏事,反而在汤氏那里帮着爹娘说了不少好话!便渐渐将这心思放下了!
今天姚氏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云舒不禁狐疑起来!莫非婶婶真的来者不善?那她是为了春秀?还是为了其他?云舒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姚氏苦笑一声,微微点头道:“舒舒,你猜对了,婶婶确实不是好人,嫁给你叔叔是有目的的!”
云舒闻言身子一抖,怀疑是怀疑,可这大半年的相处云舒已经不自觉的喜欢跟姚氏亲近,现在她突然亲口承认,云舒心里像突然压下了一块巨石般,很难受,很不舒服!
姚氏轻轻抚平云舒的额头:“对不起,舒舒,我是被逼的!”
云舒深吸一口气:“婶婶的目的是什么?谁逼你的?能告诉我吗?”
姚氏垂眼想了会儿,“我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春秀!”
“春秀姐姐!婶婶,您真的认识春秀姐姐?”
姚氏轻轻点头,“她是我的亲堂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
“保护?婶婶,有人要害她吗?”
“以前有!……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我大哥会派人保护她!”
“春秀姐姐那么好,为什么要害她?谁要害她?婶婶为什么不认她?”
姚氏苦笑道:“我问过她几次,她似乎完全不记得我了!那时候我认了她也保护不了她!唉!舒舒啊,要害她的人势力很大,知道太多只会对你不利!答应婶婶,不要跟春秀提以前的事,好不好?”
“可是,婶婶,春秀姐姐的爹娘了?她爹娘不来找她吗?”
姚氏抬头看向半空中飞舞的花瓣,“会来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那春秀姐姐不久后也要走了吗?”
姚氏抿嘴笑笑,捏捏云舒的脸颊:“傻丫头,春秀知道你这么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姚氏虽没正面回答,但她的意思很明白:春秀的亲生爹娘不久后也会来接走她!云舒心里一阵发紧,胸口堵得慌,鼻子一酸,泪花儿便不自觉的冲出眼眶!
姚氏掏出手帕轻轻为云舒擦拭,却未出言安慰,云舒更觉难受,哇一声扑进姚氏怀里痛哭起来。~姚氏环住她,轻拍她的后背,眼睛却望向半空中飞舞的花瓣一阵出神。
待云舒发泄得差不多了,她捏起袖子往脸上胡乱抹两把,站直身子望着姚氏。
姚氏牵起嘴角,又用手帕给云舒擦擦眼角,“舒舒啊,婶婶还是第一次见你大哭了,这才是孩子该有的样子啊!”云舒不好意思的笑笑,就当自己是孩子吧!
姚氏给云舒擦拭完又帮她整整衣服,“舒舒,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回去一定要想办法让你大伯不要再去那茶馆上工了,还有那入伙费能拿回来尽量拿回来,即便拿不回来,也要想办法把那入伙的契纸消掉,否则他们家将会有大难,你们全家肯定也会受波及!”
云舒闻言心中一紧,“婶婶,为什么?那契纸有问题吗?”
姚氏点点头:“不仅契纸有问题,茶馆和茶馆的东家都有问题,具体怎么操作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就是一个圈套!”
云舒吓得一激灵,这么严重!那…那……
云舒脑中一片混乱,愤怒的质问脱口而出:“是谁?谁设的局?”
姚氏微微皱眉,她望着云舒的眼睛想了会儿,叹口气道:“唉!原本不打算告诉你的,你这么小,知道了也无用!现在既然你问了,我不久就要离开,那就告诉你吧!
这个人设局其实全是冲你们家而来!”
“我们家?婶婶,您是说我爹娘我和二毛?不包括伯伯叔叔?”
姚氏轻轻点点头,“对方似乎跟你外婆家有仇,但不知为何盯上了你们家,却又不敢直接出手,便拐弯抹角设下这场局!”
李家的仇人?云舒脑中飞快的搜寻,爹娘向来老实,不可能得罪人,舅舅外婆也是好人,按理说即便得罪人,也不可能是如此大势力的人物!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莫非是他?那该死的老头儿大半截都入土了,还来找麻烦!
姚氏看她表情,知道她一定有了头绪,轻拍云舒的肩膀道:“舒舒,这本是上一辈的恩怨,本不该累及你们,但……”
“婶婶,是大发赌坊的东家周家吧?”云舒虽然想到,还是想确认一遍。姚氏听到这周家,显然很不愉快,她皱起眉头,微微点头。
果然是那群混蛋,云舒捏紧拳头,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上次老爹坐牢,差点儿被他们困死在牢中,幸好有贵人相救!常顺明明说过周家不敢再来惹麻烦,原本以为他们真的老实了,没想到他们不敢直接上门,倒是拐弯抹角打起歪主意来!
连姚氏这样的人物都能被他们掌控,可见周家在云雾县的势力不同一般!姚氏大半年前就进了水家门,看来周家已经策划很久了!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云舒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姚氏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一阵淡淡的温暖顺着手心传来。云舒抬头看她,姚氏道:“舒舒啊,不要太担心,周家既然不敢直接对你们出手,只要你们不自乱阵脚,好好利用他们惧怕的东西,一定能化险为夷的!”
云舒闻言垂眉想了想,周家惧怕的不过是常顺背后那股势力,常顺说过有事尽管去顺通钱庄找掌柜的,他会帮我们解决问题。以前的掌柜不知道,但现任的姜掌柜云舒见过,确实是与常顺熟识之人,如此常顺的话一定管用!
想到这里,云舒轻轻松口气,抬头再看姚氏,见她微皱眉头担心的看着自己。云舒心下一阵温暖,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即便大伯是她引进的圈套,但姚氏毕竟留了不少余地,何况她是为了春秀不得已而为之。
云舒咧嘴一笑:“谢谢婶婶,您是个大好人!”
姚氏轻轻摇摇头,二人又聊了会儿,云舒有意无意试探着问了不少问题,从姚氏的回答中弄明白了不少事儿。
姚氏当然不姓姚,本姓林,林家遭逢大难带着春秀来云雾城,路上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二人走散,春秀到了小姨家,姚氏到了周家。
两年前姚氏偶然遇上上街买东西的春秀,了解到不少春秀的事情。后来周家欲对水家出手,不知因何缘故知道了姚氏与春秀的关系,便逼姚氏到安乐镇与姚老爹一家定居。
实际上,姚氏跟姚老爹一家完全是陌生人,即便一起住了一年,依然形同陌路。至于后面的姚氏嫁进水家,已经为大伯介绍差事,都是周家设的局,其实中间周家逼过姚氏很多次,要她害云舒一家,姚氏都没下手……
云舒把事情经过整理一遍,不仅庆幸来自己家的是姚氏而不是他人,如果来的是个狠心的丫头,自己全家说不定早就遭了毒手,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舒长长的吐口气,退后几步,对着姚氏深深鞠一躬:“谢谢婶婶!”
姚氏轻轻拉起云舒:“傻丫头,你不怪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唉!此次回家,不久后我就要进京去,此生能否再见也未可知!舒舒啊,我原名林月娥,他日若有机会进京,记得来寻我!”
“恩,好的,婶婶,不,月娥姐姐,我以后一定去找您!”
姚氏笑笑,牵起云舒慢慢往院外走去,她们出得小院子,门口站了一圈人,除去先前那一群丫鬟,还有姚氏的大哥岑公子和那两个随从忠豪忠杰。
忠豪忠杰对着要是拱手行礼叫了声大小姐,然后忠豪笑呵呵的对云舒道:“小丫头,精神挺好的嘛,看来我那迷药分量轻了点儿!”
迷药!云舒立刻鼓起腮帮子气哼哼的瞪着他,憋了半天指着忠豪大骂:“可恶,坏蛋、大坏蛋!”
“哈哈哈,我不是蛋,自然不会坏!”
“小丫头,你还磨蹭会儿,你爹要急得跳楼了!”忠杰淡淡道。
对了,老爹!云舒一激灵,差点儿忘了这事儿,“婶…月娥姐姐,现在什么时辰了?”
“未时中刻左右吧!”
“啊!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
林月娥点点头,对忠豪忠杰道:“麻烦两位大哥了!”
忠豪立刻红了脸,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嘿嘿,大小姐不必客气,这是咱们该做的!”
忠杰一拍他的后背,小声嘀咕道:“瞧你那傻样儿!”然后来到云舒面前,一把抱起云舒道:“丫头,准备好了吗?我马上送你回去!不过警告你最好先闭上眼!”
“为什么要闭眼?”
“嘿嘿,待会儿就知道了!”
“舒舒,记得我交给你的那封信!”林月娥皱眉望着她,云舒拍胸脯保证:“月娥姐姐放心,一定带到!我以后一定去京城看您!”
林月娥点点头,对忠杰眨眨眼,忠杰一个跳跃,带着云舒飞上半空。云舒感觉身子突然一轻,飞了起来,吓得哇哇大叫!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四零章 转信
云舒感觉身子突然一轻飞了起来,吓得哇哇大叫!
忠杰毫不介意,继续飞檐走壁,云舒看着自己双脚腾空,院墙、房顶从下方飞快的掠过,她更是吓得四肢乱舞,紧闭双眼哇哇大叫。
不知过了多久,云舒感觉身子被往前一抛,这次是真的腾空了!她从先前的哇哇大叫专程惊声尖叫。
下坠了、开始下坠了!要摔着了!啊~~~我的妈呀,我不想死啊,更不想缺胳膊少腿儿啊!她恨不得自己立马晕死过去,可倒霉的她偏偏不晕。
啪~~~咕噜咕噜~~~啪!云舒紧闭双眼一动不动,心里想着:我死了吗?能穿回去吗?我的魂魄要离体了吗?
“舒舒?舒舒!真的是你啊!舒舒,我的宝贝女儿啊!吓死爹爹了,你跑哪儿去了?”云舒感觉自己的身子被扶起然后一起摇晃,耳边同时响起老爹的惊恐又惊喜的声音。
“舒舒,你怎么了?是不是摔着了?怎么不睁眼啊?舒舒,不怕不怕,爹爹马上带你去找安夫子啊!忍着啊,马上就到!”云舒感觉自己的身体被腾空抱起,然后颠簸着飞快前进,没一会儿,一阵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在她耳边响起。
‘爹爹一定很累吧?’云舒这样想着,慢慢睁开眼,一眼便看到老爹长着青胡茬子的尖硬下巴,他的脸颊因剧烈运动微微发红,额上和鼻尖上的细汗慢慢汇聚凝结成小汗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滴。
云舒心痛的伸出手抹抹,小声的唤道:“爹爹!”
水志诚闻声低下头,缓冲好几米才停下来,他快速蹲下身子,将云舒放自己膝盖上,胳膊抬高,扶着云舒坐起来,“舒舒,怎样了?哪里不舒服?疼不疼?摔着没有?”
云舒试着动动胳膊腿儿,一点儿也不痛,方才自己是怎么落地的?她扶着老爹的胳膊滑下地左右看看,又蹦跳两下,恩,很好,除了衣服有些凌乱外一切正常!
“舒舒,别乱动,你刚才从房顶上摔下来,别伤着哪儿了,来,爹爹抱,咱们让安夫子看看去!”
房顶?云舒惊讶的张大嘴,自己是从房顶上掉下来的?该死的忠杰,他一定还惦记着自己初一要了他十两银子,一找着机会就公报私仇!
云舒愤然的环顾四周,对面房顶上一个黑影正笑嘻嘻的对她挥手!仔细一看,那家伙不是忠杰是谁?云舒气恨的指着那家伙大骂:“坏蛋,大坏蛋!”
忠杰嘿嘿一笑,一闪身便消失不见,老爹停下来,顺着云舒的指向望去,什么都没有,他狐疑道:“舒舒,你骂谁了?”云舒尴尬的笑笑,几句话敷衍过去。
“舒舒啊,你方才上哪儿去了?小明说你原本坐在花婶门口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把我吓得围着县城找了大半圈,连你干娘和小姨都去了!哎呀,对了,忘了跟他们说一声了,他们还在四处找你了!”
水志诚抱着云舒转身就往小姨家院子去,走几步又觉得应该先带云舒去看看大夫,他在原地左转右转不知该往哪边走好。
“爹爹,去找小姨和干娘吧,我没事儿!”
于是,老爹先带着云舒去通知了小姨和方大嫂,云舒免不得要被小姨狠狠教训一顿,幸好有老爹和干娘帮着,云舒也算不痛不痒的过了关。
傍晚回家前,云舒撒娇耍赖不要老爹将白天的事告诉娘亲,老爹倒算守信,当天晚上果然什么都没说,可第二天李氏依然把云舒拉去狠狠训斥一顿!云舒一阵懊恼,老爹真没用,一个晚上就挨不过,下次有什么事一定不能告诉他!
下午云舒找个空档溜去找三叔,到汤氏院子时,小姑又在熬药,院子里依然干净,感觉却异常冷清!今天下午太阳不错,以往汤氏总会坐在堂屋门口端着她的针线筛子缝缝补补,今天却不见她的踪影!
小姑听到声音回头看来,见是云舒,扯扯嘴角:“云舒来了?快进来吧!”
“小姑,奶奶生病了吗?”
“没有,她昨天就去大姑家了!”
“那你怎么没去了?”
“三哥病了,我要照顾他!”
云舒看看三叔的房间,门窗紧闭,里面还拉上了窗帘!
院子里炉子上的药罐子扑通扑通作响,一股难闻的药味扑面而来!云舒皱起眉头扇扇,这什么药啊?闻着都觉得苦不堪言,怎么喝得下去啊?
“小姑,这是三叔的药吗?怎么这么苦?”
“里面有苦胆,当然苦!”
“啊?苦胆也能入药?”
“不知道,大夫这么说的!唉~~~三嫂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小姑长长的叹口气,精神恹恹的望着扑腾的罐盖子发呆。
云舒在一旁静坐半晌,院里除了罐盖子的扑腾声,其他的一切几乎全都静止了!压抑!好压抑!云舒深深吸口气站起来:“小姑,我去看看叔叔!”
“去吧,轻点儿,三哥才睡着没多久!”
云舒点点头,轻轻走到三叔房门口,试探着轻轻推门进去,然后掩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向三叔的床边。
她伸长脖子看看,三叔果然闭着眼睛,呼吸匀称,应该睡着了吧?云舒站定,缓缓转头四望,仔细打量房中的陈设物品。~
屋中只有一床一柜一桌两凳,还有张梳妆台,台上整齐的摆放着梳子、头花、木簪等物,就像女主人刚刚梳妆完后整理过一番!梳妆台边放着一个针线筛子,里面还有两张绣了大半的手帕,那穿着绿色丝线的细针还别在手帕上。
临窗下的桌上摆一托盘,里面一个白瓷茶壶,两个瓷杯,都倒扣在托盘中;衣柜柜门紧闭,不知里面如何?
云舒轻手轻脚靠近衣柜,缓缓打开柜门,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式衣服;男式左边,女式右边;衣服有分春夏秋冬分别置放,让人一目了然。
云舒留意了一下右边姚氏的衣物,她平时常穿的几件都在里面,看起来满满当当,并没少一丝一毫!云舒伸手想去翻看一下。
“不许动!”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沙哑干涩僵硬的声音。
云舒举着的手抖一下,停下来,转过身,见叔叔水志奇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正直直的盯着自己,他虽面无表情,那幽幽的目光却让云舒一阵发毛!
云舒呆愣一会儿,“叔……叔叔,您醒了?”三叔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望着她的手,云舒回头看看,见自己的手正搭在衣柜门上,她赶紧将衣柜合好,干笑两声,走到三叔床边坐下:“叔叔,您好点儿了吗?要喝药吗?”
水志奇并不答话,自顾自的躺了下去,双眼直直的望着床顶!云舒试着问了他不少问题,又说了些平时听来很好笑的笑话,可对方依然毫无反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云舒沮丧的叹口气,她伸手摸摸自己怀里那个厚厚的信封,本想立刻给他,可现在叔叔这幅模样,他…看得进去么?会不会一着急又逼着自己追问姚氏的下落?然后跑城里找她去了?
云舒知道,不管叔叔如何找姚氏,她都不会再见叔叔的,因为姚冬玉这个人从来就没存在过!她现在是林月娥,而且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唉,可怜的叔叔!原本平凡普通又有些唯唯诺诺的他摊上的女人怎么个个都这么不让人省心了?
云舒看看三叔,将伸进怀里的手又缩回来,要不…我先偷偷看看信里的内容,如果不会刺激三叔,就立刻给他看,反之,就先藏起来?
云舒心里衡量斗争良久,总算下定决心,叔叔心性脆弱,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自己先看一遍再说,免得他看后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就成千古罪人了!
她站起来,跟三叔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云舒跟小姑招呼一声,便一溜烟的跑回家,跟爹娘春秀谎称想在屋里练会儿字,不让他们打扰,关门上闩,然后掏出信封,仔细查验一番,再小心翼翼的从信封底端开出口子。
一刻钟后,云舒小心翼翼的抽出信纸,一一展开。最上面两张厚厚的黄纸是两张一千两的银票,上面盖着顺通钱庄、全国通兑的大印,云舒一阵嘀咕,果然是有钱人,一出手就这么大方!
中间是一张大红的婚书和水志奇的庚帖八字,这东西怎么也在这里?云舒翻来覆去的查看,总算发现了异处,那婚书上似乎少了什么?她见过李氏和水志诚的婚书,好像各自名字下方都应该有印章或红手印的,右下角还有个不知是官府还村长的大红印章,而这张婚书上只有水志奇一个人的印章!
最下面才是真正的信纸,云舒轻轻打开,一排排清秀飘逸的蝇头小楷跃然纸上,仔细看会发现这字与春秀的字迹有几分相似之处。
云舒拿起信纸一张一张的细看,一共五页,她来回看了几遍,这信从头到尾都只有她进水家的前后缘由,以及对他们以后如何应付周家的建议,这两千两银票是用于应对那些莫名欠条和大伯东家茶楼的损失的;却没有丝毫关于水志奇的一言半语!
云舒拿起信封抖了又抖,里面确实没有其他东西,她又将信纸翻了几遍,连纸张背后都看了几遍,依然没有!唉!果然……世间已经没有姚冬玉这个人了吗?
云舒拿着信封趴在桌上呆愣半晌,这信叔叔看了一定很失望吧?
唉!云舒长长的叹口气坐直身子,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信上提到有人故意设局欲对水家不利,却未明说那敌人究竟也谁,也没说主要针对的是云舒一家,或者说根本就是冲李氏而来。
看来姚氏是特地为自家留下余地的,如果汤氏知道此事前前后后全因李氏而起,一定会想尽办法逼着老爹休了娘亲的!既然信中只有答疑解惑、解决问题的内容,要不…先给爹娘看看?让他们来定夺?
云舒作出决定,立刻将信纸、婚书和银票一一收好,装进信封,然后找来浆糊封了口,塞回自己怀里,等晚上爹娘有空了一起看。
晚饭后,云舒见老爹一放筷子,就叫住他:“爹,娘,舒舒有件事情想跟你们说!”
老爹见云舒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呵呵道:“舒舒什么事?尽管告诉爹爹!”,李氏也停了给二毛喂粥的勺子,给二毛擦擦嘴,看向云舒。
“爹、娘,昨天…昨天我……”
水志诚干笑两声:“呵呵,舒舒,你别怪我,是你娘追着我问到大半夜,不说不让我睡觉,我也没办法!那个…呵呵……”
李氏瞪他一眼,然后对云舒道:“舒舒,昨天的事就算了,下次要再敢乱跑,看我不打你屁股!”李氏拿起勺子,打算继续喂二毛。
“不是的,娘,其实我昨天…见着婶婶了!”
“什么?!”李氏、水志诚、春秀齐声惊呼,春秀立刻放了碗筷,一把握住云舒的胳膊,急切道:“舒舒,婶婶在哪儿?她怎样?还好吗?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去这么久…”
春秀噼里啪啦问了一长串问题,云舒看她那焦急样儿,突然想起姚氏的话,不久后春秀也要离开,她心中一酸,流出泪来!
三人更是吓一大跳,以为姚氏出了什么事,围着她一边哄一边追问。
云舒吸吸鼻子,掏出姚氏的那个信封,“婶婶没事,她说她要回家了,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回家!”李氏一把抽过信封,快速拆开,抽出里面的东西,那两千两的银票让他们又是一惊,李氏和水志诚满头雾水的对望一眼。水志诚道:“她娘,快看信吧!”
李氏放下银票,又抽出婚书看了看,放桌上,总算拿到了信纸。她立刻展开信纸快速浏览一遍,本就惊讶得微张的嘴越张越大!
水志诚着急的拉着李氏胳膊摇晃:“她娘,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怎么回事?”
李氏将信纸递给水志诚,他虽然上了几年学堂,可常年下苦力的他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最后还是春秀接过去一字一句念出来的。
这下除了云舒和二毛,爹娘春秀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屋中沉寂良久后,李氏缓缓道:“云舒,婶婶还跟你说什么了吗?”
云舒想了想道,“娘,她说那坏蛋其实是冲着我们家来的,好像跟外婆家有仇!”
李氏脸色一变,皱眉沉思半晌,抬头看看水志诚。
水志诚道:“她娘,想到是谁了吗?”
“周家!”
“哪个周家?”
“上次害你差点儿出不来那个开赌坊的周家!”
“啊!他们…还没死心!”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水志诚突然哗啦一声站起来:“不行,这事儿本是因我们家而起,断不能连累了大哥大姐二姐和娘他们,我现在就找他们说说去!”
“等等!”
“她娘,这事紧急,不能再等了!”
“我知道,你就这么冲过去大哥他们未必相信,咱们商量好说辞再说!”
水志诚只好复又坐下,一家人商量半晌,李氏将信纸、银票和婚书一一收好,装回信封,把二毛交给春秀,便跟水志诚一起匆匆出门去。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四一章 事发
云舒望着爹娘匆匆出门,背影消失在门口,呆坐半晌,突听二毛依依呀呀的叫嚷。~她转头看去,见二毛在背篓窝里轮番踢着小腿儿,将他身上的被子折腾到一边,小手抓着背篓窝的边缘想要坐起来。
云舒跳下凳子走过去,捏捏二毛的鼻子道:“傻二毛,深更半夜的不许折腾,小心姐姐打你屁股!”云舒挥手吓吓他,可二毛不但不惧,反而挥舞着胳膊想来抓云舒的袖子,嘴里还嘻嘻哈哈大笑着。
云舒跟他玩了会儿,突然想起春秀,她回头望去,见春秀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闪烁的灯芯出神。云舒皱皱眉头,过去轻轻拉拉她的袖子,春秀回过神来,艰难的扯扯嘴角:“舒舒,怎么了?”
“姐姐不要难过,婶婶是大好人,坏的是周家,他们想害咱们家,就算不派婶婶来,也会派其他人来的!”
春秀闻言表情一滞,垂眼想了会儿,突然抿嘴一笑,似是在解释,又似自言自语:“是啊,我就知道她一定不是坏人的!唉~~~就是不知她去哪儿了?”
“姐姐,你很想见婶婶吗?”
“是啊,她的家人为什么现在才来找她了?不知她家是什么样子?”
云舒抿嘴皱眉:“姐姐,你…以后…一定能再见到她的!”
春秀惊讶的回头看看云舒,见她表情不对,笑着揉揉她脑袋道:“算了,她走了也好,能见到亲人一定很高兴,舒舒,你看着二毛,我去烧些热水!”
云舒心中一阵发紧,她跟着春秀走几步:“姐姐,你也很想见你的家人吗?”
春秀蹲在灶前生火,自然的答道:“当然了,真想看看他们的样子!”
云舒一阵失落,静静回到二毛旁边。
没一会儿,李氏夫妻便回来了,云舒立刻站起来跑过去:“爹娘,找到大伯了吗?”
李氏摇摇头道:“你大伯家没人,奶奶家只有三弟和小妹在!”
水志诚皱眉半晌,突然拉住李氏的胳膊:“她娘,要不咱们现在就进城去找大哥?”
李氏摇摇头:“不妥,现在已近子时,城门已经关闭,没得几十两银子疏通肯定进不去!何况周家设局一年多,如果事发,就算咱们现在赶去也未必能起作用!我看咱们还是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才有精神去办正事儿!”
水志诚虽心急如焚,李氏却说得句句在理,他没办法,只好压下心事,回屋休息。~云舒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偶尔还能听到隔壁爹娘细细的低语声。
次日,云舒迷迷糊糊醒来,她习惯性的揉揉眼睛,突然想起昨天的事,猛然坐起。外面已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户星星点点的照进来,这光景肯定已经半上午了!
云舒快速套好衣服冲出门去,二毛躺在背篓窝里晒太阳,闻声看来,见是云舒,高兴得胳膊腿一阵乱晃,依依呀呀的要跟云舒玩;春秀正在猪圈前喂猪,她放下木瓢,转过身来,笑盈盈道:“舒舒,睡醒啦?”
云舒焦急道:“春秀姐姐,爹和娘了?”
“他们进城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
“天没亮就走了!舒舒,饿了吧?锅里蒸着饭了!”云舒哪有心思吃饭,拔腿就向门口冲去。
“舒舒,云舒,上哪儿去?快回来!”春秀紧跑几步追过来,拉住云舒。
“春秀姐姐,人家也要进城嘛!”
“你这丫头,干爹干娘进城有急事,你别去添乱,干娘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今天一天都不许出院子!”
云舒丧气的嘟起嘴,摇晃着身子拉长调子撒娇道:“春秀姐姐~~~”
“撒娇也不行,这事儿非同小可,云舒,听话啊,干爹干娘都很着急,咱们别去添乱了,乖啊!看看,脸都还没洗,眼角还有眼屎了,来,姐姐给你洗脸!”春秀一边嘀咕一边拉着云舒往厨房去。~
云舒无奈,只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陪着二毛玩耍,春秀忙里忙外做家务,时不时跑院子里看看云舒和二毛。
等待的日子是最漫长又最百无聊赖的!云舒一整天都望着院门口发呆,期望爹娘早点儿回来,期望不要发生意外。
下午申时初,门口有人声传来,半眯着眼打盹的云舒立刻来了精神,一下子跳起来,向院门口冲去,春秀听到声音也跑出来。
云舒刚到院门口,见个身材高大的官差正向这边走来,云舒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
“哈哈,丫头,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领头之人对着云舒招呼道。
云舒定睛一看,那不正是三年前就来过自己家的大强几人吗?虽然是老熟人,云舒却并不太乐意见到他们,特别是在自己家里!
云舒抽抽嘴角,调整一下表情,尽量打起精神:“大强叔叔、陈军叔叔、冯标叔叔!”
大强上前,一把抱起云舒,捏捏她的鼻子:“哈哈,你这丫头,上次见着不还满嘴抹蜜?现在怎么不高兴了?”
云舒尴尬的笑笑:“没有啊!很高兴啊,很高兴!大强叔叔,你们来……”
提到正事,大强脸色严肃起来,放下云舒,问道:“丫头,水志华是你什么人?”
云舒心中一惊,这么快?周家果然发难了!
“是我大伯,大强叔叔找他有事吗?”
大强干笑两声,“丫头,是有点儿事找他,你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
“他们…好像进城了!大强叔叔,有事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帮你转告哦!”
大强眼中略有犹豫,回头看向另外两人,三人交换片刻眼色。云舒一看就明白,他们定是怕自己通风报信,让大伯跑了!
“大强叔叔放心,大伯存了不少银子在我们家,她一定会回来取的!”
“银子?”大强眼中精光一闪,又与两外两人互换眼色,片刻后三人达成一致,大强道:“丫头,不请我们进去喝口水?”
云舒回头看看院中,只有春秀、二毛和自己在,大强几人虽算不得好人,也不算太坏吧?只要打开院门就行。
“好吧,叔叔们请进!”
春秀见状主动给几人摆好凳子,又端上茶水,大强几人审视的打量春秀半晌,又询问一番才放了心,陈军和冯标见二毛可爱,忍不住上前逗逗他。
大强将云舒抱着坐到他膝盖上:“丫头啊,你伯伯存了多少钱在你们家?”
“不知道了,我不认识!叔叔,你还没说找大伯做什么了?”
“呵呵,没什么,就是有人告他非法开赌坊、抽老千骗钱、欠债不还、逃税等等!”
“叔叔是不是弄错了?我大伯只是个账房先生,帮别人做工,没有开赌坊啊!”
“呵呵,是啊,确实不是他开的,人家原本告的是茶楼,不过茶楼老板全家都跑了,掌柜也跑了,你们大伯虽是账房,那茶楼也有他的份儿,所以只有找他了!”
云舒皱眉想了会儿,她以前也听说过,这里的赌坊不是想开就能开的,就像青楼一样,官府会划定一块区域固定给他们开赌坊青楼,且每年必须上缴一定比例的税银。借茶馆名义开赌坊这罪说轻也轻、说重也重,关键是看你有没有后台?
至于什么抽老千、逃税之类的也不过是县太爷一句话而已,那债务?就不清楚怎么回事了?总之,这一切都与钱有关。
“大强叔叔,你说的罪都是茶楼老板犯的,跟我大伯没有关系啊!”
“呵呵,丫头,这就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了!县太爷说他有罪就有罪,说他无罪就无罪!”
“那叔叔是来抓大伯的吗?”
大强尴尬的笑笑:“呵呵,这个…也不一定,师爷说这是个银钱官司,只要…你大伯三日内能交上一千两罚银并偿还债务、赔偿损失就可以免了他的罪!”
一千两!还要赔偿损失、还债,看样子没有两千两肯定下不来!周家果然够狠,这乡下人家辛辛苦苦干一年,也不过十来两银子,两千两,那可是乡下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啊!要不是有姚氏留下来的两千两银票,云舒恨不得立刻跑去宰了那老不死的周三!
大强一直留意云舒的表情,见她愤然的表情,心下明了,也没多说。他拍拍云舒的背:“丫头,把我的原话转告你大伯吧,记得:只有三天时间!”
大强几人走后,春秀立刻跑过来:“舒舒,没事儿吧?他们怎么说?”
云舒将大强的话复述一遍,春秀皱眉道:“没办法,咱们只有等干爹干娘回来再说了!”
李氏夫妻是戌时末才回来的,看他们风尘仆仆又精神恹恹的样子,春秀给他们打了水、摆好饭菜,待他们吃完饭。李氏道:“春秀,今天家里怎么样?有事吗?”
春秀看看云舒,云舒道:“娘,大强叔叔他们来过了!”
“哦?怎么回事?”
云舒又将下午的事说了一遍,李氏夫妻并没有太过惊讶的表情,反而很平静。云舒狐疑道:“爹,娘,大伯了?他知道这事吗?”
水志诚叹口气点点头:“我们找到他上工那家茶楼,正好见那茶楼被官府封了!你大伯从后门逃走了,我们找了他一整天也没见人!唉~~不知是不是去了大嫂娘家?”
李氏拍拍老爹的手道:“他爹,别急,既然大强说叫了罚银就可免罪,正好三弟妹留下的这些银票能排上用场!咱们明天就去帮他交了吧?”
“娘,不要!”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四二章 解决
“娘,不要,书迷们还喜欢看:!”
几人闻言均狐疑的看向云舒,水志诚皱眉道:“舒舒啊,现在不是省钱的时候,不交银两你大伯就要去坐牢,咱们不能坐视不理啊!”
李氏倒没出言阻止,反而道:“他爹,别急,先听舒舒怎么说?”
云舒低头思虑片刻道:“爹、娘,三婶给我信的时候说,如果周家来找麻烦,我们不要主动上门去招惹他们,最好找他们怕的人或不敢惹的人去!”
“他们怕的人?云雾县县太爷都跟他周家一个鼻孔出气,他们能怕谁?”老爹气呼呼道。
李氏想了想:“恩,舒舒说得有理,他爹,如果明天我们交了二百两,县太爷觉得咱们这里有利可图,又要我们交三百两、五百两、一千两怎么办?还有那些债务怎么回事,咱们全然不知,其他书友正常看:!就这么突楞楞的去,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啊!”
“那…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被抓去坐牢吧?”
“他爹,你别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老爹没办法,只好丧气的低下头。
一家人低头坐了会儿,李氏道:“我看,咱们还是得先找到大哥,问清楚事情始末,再看何时去交罚银!他爹,你看了?”
水志诚皱眉想了会儿,点头道:“有道理,只是大哥现在不知去向!咱们上哪儿去找啊?她娘,你说…大哥会不会…就这么跑了?不回来了?”
李氏皱眉道:“应该不至于吧?这官司只是个银钱官司,照理说只要交清罚银即可,大哥应该不至于吧!”
一家人又是一阵沉默,云舒看看爹娘。想发言又怕打扰了爹娘的思绪,李氏看她那样子,抿嘴道:“舒舒,你有什么好主意?也说来听听吧!”
“娘,其实…有个人可以对付周家!”
“谁?”老爹立刻来了精神,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爹,娘,上次我去顺通钱庄找姜伯伯。他说咱们有麻烦可以去找他!”
“姜伯伯?你说的是顺通钱庄的姜掌柜?”
云舒点点头,老爹皱眉想了想,丧气道:“唉!人家一个大钱庄的掌柜,怎么会管咱们的事儿?再说钱庄再大也只是钱庄,怎么能管到官府的事儿?”
云舒着急道:“哎呀,爹爹,上次你在牢里的时候。常顺叔叔一去,官府不就把王爷爷和你放出来了吗?常顺叔叔走的时候还说周家若敢再来找麻烦,让我们就去顺通钱庄找掌柜的,他们一定会帮忙的,书迷们还喜欢看:!”
老爹还是有些犹豫:“可这事儿…近千两银子,姜掌柜他…会不会…?”
“不会啦,爹爹。姜伯伯人很好的,一定会帮忙的!”
老爹看向李氏:“她娘,你看了!”
李氏方才一直没说话,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云舒,把云舒看得一阵发毛,她讪笑两声道:“娘,怎么了?”
“舒舒,你一岁多的事情还记得那么清楚?”
啊!这个…云舒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行太过了些。干笑着敷衍道:“呵呵,是啊,娘,王爷爷和常顺叔叔对我特别好,所以一直记得!”
李氏扑哧一笑:“你是记得常顺给你的好处吧?”
云舒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这个…也记得啦!”
老爹和春秀闻言也有了笑意。原本紧张的气氛总算缓和下来!
一家人商定后决定各自回屋睡觉,次日李氏和春秀留在家里带二毛。顺便等着大伯一家和汤氏回来,水志诚带着云舒进城去找姜掌柜。顺便打听大伯的下落。
老爹抱着云舒走走停停,东看看西看看,恨不得每家店铺、每个小巷都进去张望一番,如此一路行来,引得不少埋怨声、咒骂声,老爹却浑然不觉!
他们辰时中刻进的城门,走走停停,顺着北大街到了城中心,再往左拐,沿着东大街往前走几百米就是顺通钱庄,这距离算起来一共也就几里路,他们却是午时初才到达顺通钱庄门口,走了足足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了!
水志诚抱着云舒站在顺通钱庄门口,再次仰望高高的三层楼顶,一阵感慨:真高啊!不怪老爹如此大惊小怪,这个时代有个二层阁楼就已经是很奢侈的事了,这种三层楼房确实少见,何况是如此大规模的三层楼房了!
水志诚站了会儿,才慢慢走向钱庄大门,云舒能感觉到老爹依然很紧张。
他刚跨进门口,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小伙子就笑嘻嘻的快走过来:“呵呵,水家大哥啊,好些日子没见您了!忙啥了?”
老爹尴尬的笑笑:“呵呵,没啥忙的,就家里那些事儿,大兄弟,掌柜的在么?”
“在,在,掌柜的吩咐过,让咱们一见您和另千金,就带去见他!水家大哥,您现在要去见掌柜的么?”
水志诚对伙计的热情有些不适应,不自觉的轻轻退后一步,干笑道:“好啊好啊,就是不知姜掌柜忙不忙,咱们去会不会打扰他?”
“没事儿、没事儿,水家大哥,请跟我来,我替您带路!”那伙计热情的半侧着身子走到前面,一边走一边热络的跟水志诚搭讪,说些不痛不痒的闲话。
直到将他们带到姜掌柜的书房前,那伙计对着书房内禀报一声,没一会儿,姜掌柜便笑盈盈的亲自走出来,对那伙计挥挥手,那伙计低头识趣的退下。
姜掌柜上前拉拉云舒的小手:“哎呀,舒丫头啊,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怎么样?都记不得姜伯伯了吧?”
“姜伯伯好,舒舒记得伯伯,伯伯的干果很好吃!”
“哈哈,原来记得伯伯是因为有好吃的啊,正好我屋里还有些小点心了。想不想吃?”
“想!”
“来,给伯伯抱抱就给吃!”姜掌柜对云舒拍拍手,云舒笑嘻嘻的张开双臂扑过去,姜掌柜顺势接过。水志诚待要阻拦早已来不及,只好干笑两声道:“呵呵,我家丫头太调皮,还请掌柜多多担待!”
“哈哈哈~~~什么担待不担待的,这丫头长得水灵。嘴巴又甜,谁见了都喜欢。水家兄弟啊,你不知道,我家就两个愣头小子,小时候成天调皮捣蛋的,长大了又到处惹是生非,真是愁死我了!我要是有这么个乖巧的女儿就好了!”姜掌柜一边像拉家常般的跟水志诚说话。一边抱着云舒往书房里走,水志诚也不自觉的跟了进去。
进了书房,姜掌柜将云舒放一藤椅上,然后从里间端出小点心给云舒吃。云舒也不客气,早上天没亮就吃饭,老爹带着她东看看西瞅瞅的。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姜掌柜微笑着偷偷云舒的脑袋道:“丫头,慢点儿,别噎着了!”水志诚坐在一旁答不上话,不自在的扭来扭去。
姜掌柜笑道:“水家兄弟,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有事儿吧?”
水志诚脸上一红,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回答。云舒吞下点心,不客气的端起方才姜掌柜亲自端来的茶水咕噜咕噜一阵猛灌,然后擦擦嘴。休息片刻后道:“姜伯伯,我们家遇到坏人了,您能不能帮帮我们啊?”
“哦?坏人?”
“是啊,一个很坏很坏的大坏蛋,他逼我婶婶做坏事。又把大伯拉去开地下赌坊,然后又去告密。现在官府要抓我大伯了,姜伯伯。您能不能帮帮我大伯啊?”
姜掌柜皱眉沉吟片刻,面带难色!云舒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常顺的话不管用?!不会吧?这个问题她可从来没考虑过,万一这边真不管用,大伯就死定了,即便有上千两银票也未必管用!怎么办?云舒不禁焦急起来,她一把拉住姜掌柜的袖子:
“姜伯伯,常顺舒舒说过,让我们有困难来顺通钱庄找掌柜的,您不就是掌柜的吗?”
水志诚见状有些失望,他拉过云舒轻轻训斥道:“舒舒,不许这么对长辈说话,书迷们还喜欢看:!来,到爹爹这儿来!”
云舒依然不死心,拉着姜掌柜的袖子摇晃:“姜伯伯,您不帮忙吗?要是王爷爷在一定会帮忙的!”
姜掌柜为难的笑笑,摸摸云舒脑袋道:“丫头啊,如果是你们家的事,我一定帮忙,只是你大伯…”
大伯怎么了?云舒皱眉一想,对了!大伯曾经是顺通钱庄的账房,因跟随前任掌柜做假账被辞退,还交了十两罚银!莫非姜掌柜是怀疑大伯品行不端,主动犯事儿?
“姜伯伯,我大伯是被骗的,他根本不知道那茶楼是个地下赌坊啊!”
“丫头,我明白,只是你大伯出事,对你们家没多大影响吧?你爹娘弟弟不都好好的吗?”
云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常顺留言是自己家有麻烦可以找他们帮忙,大伯家自然不在‘自己家’范围内。现在云舒来求姜掌柜帮忙,相当于是借姜掌柜的势力给大伯送人情,姜掌柜可能会有被人利用的感觉,难怪他会如此为难!
云舒脑中飞速旋转,将事情分析一遍,又斟酌半晌道:“姜伯伯,大伯虽不是我们家的人,可害他的坏人却是我外婆家的仇人,就是上次害得爹爹关在牢房里出不来的那个赌坊的周家,姜伯伯认识吗?”
“周家?大发赌坊的周家?”
“是啊,姜伯伯,常顺叔叔跟您说过我们家的事么?”
姜掌柜点点头,“如此,那我确实该管上一管!水家兄弟,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来与我听听吧!”
老爹虽不知姜掌柜为何突然转变态度,但见他愿意帮忙,脸上顿时有了喜意,他站起来就要对姜掌柜鞠躬道谢,姜掌柜赶紧拉住他:“水家兄弟,先不说什么谢不谢的,你先告诉我缘由,我再看看能不能帮忙,其他书友正常看:!”
水志诚又是一阵千恩万谢的说一顿废话,才慢慢坐下,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中间的差漏有云舒时不时提醒或补充几句。
一刻钟后,姜掌柜站起来背起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的踱着步子。云舒父女老老实实的坐着,眼睛像钟摆一样跟着姜掌柜的身影摆来摆去。
突然,姜掌柜站定,对门外大喊道:“凡才、凡才,进来!”
“唉!来了、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急匆匆的跑进来,见到云舒父女,对二人笑着点点头,“叔叔。呃,掌故的,有事吗?”
“拿我的印信,去衙门把黄师爷给我找来!”
“现在?”
“就是现在!”
“那个…掌故的,现在是午饭时间,衙门多半没人!”
“没人你不会去他家找啊?”姜掌柜怒气冲冲的大吼,姜凡才张张嘴又闭上。焉巴巴的耷拉着脑袋出门去。
云舒不明白姜掌柜为何如此生气?也惊讶于他一个小小的钱庄掌柜,居然可以将县衙师爷招来唤去!这派头甚至比县太爷还大上几分!同时她心中一阵窃喜,这样的话更好,这事儿解决起来就更容易了!
待姜凡才走远,姜掌柜才消了点儿气,坐到书桌后的大木椅上。拿出砚台开始磨墨。
云舒试探着小声唤道:“姜伯伯!”
姜掌柜猛然清醒,似乎现在才想起旁边还有两个人来,他哈哈干笑两声站起来:“哎呀,水家兄弟,云舒丫头,我一着急居然把你们给忘了,别介意啊,其他书友正常看:!”
水志诚嘿嘿傻笑两声:“没事儿、没事儿!姜掌柜,那个…实在麻烦您了。时辰不早了,我还想去找找大哥,那个……”
“哦!也行,你有事就去忙吧,这事儿我再打听一下。看看具体情况,有结果了派人通知你们!”
“行!那个…姜掌柜。这个…给您!”老爹将一个信封塞过去。
“这是什么?”姜掌柜狐疑的看看,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张,云舒一看就知道,那正是姚氏留下的五百两银票,老爹居然就这么送人了?
“水家兄弟,你这是干什么?我事还没办,你就给我银子?怎么办?丫头,你爹给我这么多银子,你说我要不要了?”姜掌柜玩笑道。
云舒想了想道:“姜伯伯,大伯要免罪得交二百两罚银,还有那茶楼的七七八八的欠债,可能也要三百两左右,这几张银票是我们家所有所有的家底了,姜伯伯收了银子一定要帮我伯伯脱了罪,还要整治整治那群坏蛋哦!”
姜掌柜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这丫头,我就知道你的银子没那么好拿!好吧,姜伯伯就卖你个面子,收下了,你大伯的罚银从这里出,茶楼的欠债也从这里出,多的当我的跑路费,少的就算我运气不好,帮你贴补上去,如何?”
水志诚闻言顿时大喜,甚至要跪下磕头叩谢,云舒赶紧抱住老爹的腿不让他跪,她最受不了这些人动不动就跪地磕头的!这种事儿太伤人尊严了!
姜掌柜也赶紧拉住水志诚一阵劝说,水志诚这才带着云舒千恩万谢的出了顺通钱庄。
姜掌柜打开窗户,从三楼往下看去,小城大半的风景尽收眼底,他背手而立,静静的俯瞰着小城,直到身后响起敲门声,他没有转身,依然望着窗外:“何事?”
“叔叔,我把黄师爷带来了,书迷们还喜欢看:!”
“告诉他我正在忙,把他带到会客厅,好生招待!”
“是!”来人退后几步,转身快步下楼去。
姜掌柜望向县衙的方向,静默良久,然后冷哼一声,啪一声关上窗户,走回书桌旁,提笔疾书。片刻后,一封洋洋洒洒的书信便已完成,他将书信吹干,裹成一根短小的铅笔状,塞进竹筒,然后招来伙计:“加急,发往京城!”
云舒父女离开顺通钱庄后,在云舒的强烈要求下,先去小姨家大吃了一顿,顺便跟小姨说说大伯和姚氏的事儿。
小姨闻言惊讶的大叫起来:“你说什么?那个姚氏是个骗子?”
云舒皱起眉头:“小姨,她不是骗子,她是被逼的!”
“哼,杀人犯杀了人能说自己是被逼的吗?啧啧!平时看她一副清高样儿,原来骨子里早就坏透了顶!……”
云舒无言以对。决定不再说法,让小姨一个人嘀咕去!离开前,水志诚请小姨帮忙寻大伯,一旦找到他就让他快快回家,大家一起想办法!
云舒父女从小姨家出来,又将南区和西区寻了一遍,然后还一路问到了周氏娘家。可他们到达的时候,周氏小舅子说周氏上午就带着孩子们回去了。至于大伯的事,他们明显是知道的,却都不知道大伯的下落!
云舒仔细分析过,大伯的去处有三种情况最可能:一是在城里四处躲藏;二是被周家暗地里抓了去;三是在自家周围躲藏。
这三种情况前两种云舒父女无能为力,但愿不是被周家抓了去,最好是他躲在自家周围,比如说山上某个地方?,书迷们还喜欢看:!
云舒父女一直找到酉时过后天黑尽了才回家。到院门口时,听里面有嘤嘤的哭声,老爹抱着云舒进了院门,直往亮灯的厨房去。
他们站到厨房门口时,见屋中坐着不少人:除了李氏、春秀和二毛外,还有小姑和大伯一家。是的,大伯一家全在这里。
大伯须发凌乱、神色憔悴、一身狼狈,才两天时间,他的下巴就冒出不少黑色的胡茬子!周氏坐在桌旁嘤嘤的哭泣;水云秋紧咬嘴唇眼泪汪汪的垂着眼;水云波一脸稀奇的这个看看那个看看。
正对门坐的李氏见到云舒父女立刻站起来,“他爹,回来了!”
众人闻声回头看来,小姑咚咚跑过来,拉着水志诚的胳膊道:“二哥。二嫂说你今天进城求人帮忙去了,怎样?人家愿意帮忙吗?”
周氏闻言立刻停了哭泣,泪眼汪汪一脸期盼的望着水志诚,大伯也目光灼灼的望过来。水志诚有些尴尬,嘿嘿傻笑两声。点点头。
“真的?!太好了!二哥真棒!”小姑高兴得跳起来。
周氏抹抹眼泪,站起来:“二弟。真的吗?那是什么人?这忙他帮得了吗?”
“这个……”水志诚犹豫的看向李氏,李氏道:“大哥大嫂放心。几年前我们家志诚被抓进牢里,遭人陷害差点儿出不来,就是那位贵人帮忙,志诚才化险为夷的。他既然答应帮忙了,大哥的事儿八成能顺利解决!”
李氏对水志诚眨眨眼,水志诚立刻附和道:“呵呵,是啊是啊,肯定能解决、能解决!”
周氏一喜,转身一把拉住大伯的手:“相公,有救了,咱们家有救了,书迷们还喜欢看:!”
大伯站起来用力拍拍水志诚的肩膀道:“二弟,咱们果然是亲兄弟,大哥多谢你了!”
水志诚嘿嘿笑道:“大哥,人家只答应帮忙,还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了!”
此话一出,原本放松的气氛顿时一凝!李氏看看众人,呵呵笑着打圆场道:“大哥大嫂小妹,别担心,肯定没事儿!我看时辰不早了,你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进城打听休息了!”
李氏好一番劝说才送走了众人,然后李氏详问了见姜掌柜的情况,听完后她长长的叹口气:“唉!这事儿应该没问题了,接下来咱们只能等着了!他爹,你明天也进城打听消息去吧,不管好消息坏消息,咱们都得早些探听清楚了才行!”
水志诚点点头,“她娘,你告诉他们周家赌坊的事吗?”
李氏摇摇头,一脸慎重道:“他爹,如果你不想让他们把这罪名全扣在我和舒舒头上的话,就千万不要说,记住了,一定不能说!”
次日,水志诚一大早继续进城打听消息,听说大伯也去了,叔叔依然卧病在床,醒来就望着床顶发呆;汤氏和大姑忙着小姑的事儿,这事她们暂时还不知道;二姑那里大伯已经去过了,顺便把那张契纸要了回来;周氏有空就往这边跑,每天要问十几遍消息!
如此这般紧张的过了两天,初八下午申时中刻,水志诚就回来了,他还没进门就大喊道:“她娘,她娘,喜事、喜事啊!”
此时,正好李氏、周氏、小姑、春秀、二毛和云舒全都在院子里,大家闻声齐刷刷的站起来,然后一起往院门口冲去,将水志诚围在中间:“怎样了?”
“大哥已经脱罪了,欠的债也还清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四三章 总算退了
抱歉:有朋友对前面银两的计价提出质疑,晚些时候做些纠正,姚氏给云舒的银票按五百两计算,谢谢各位朋友,如文中有差漏的地方,欢迎留言,万分感谢,书迷们还喜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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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已经脱罪了,欠债也还清的!”
“真的!”众人齐声问,水志诚点头,伯母周氏微张着嘴表情凝住,不知她是喜是悲,水云秋最先发现异状,担心的扶住周氏:“娘,您怎么了?娘,说话啊!”
沉浸在喜悦中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看向周氏,见她不只表情呆滞,连带着身体也有些僵硬!
小姑大叫:“遭了,大嫂不会是受了刺激,身体中风了吧?”
“小姑,书迷们还喜欢看:!”水云秋不满的叫道,小姑讪讪的摸摸鼻子:“不会,不会,大嫂年纪轻轻,怎么会…呵呵!”
李氏道:“别东拉西扯了,快想办法,云舒,你跟安夫子学了那么久,知道怎么办吗?”
被点到名的云舒吐吐舌头,她可从来没跟安老头儿学过一天医术,最近倒是拿把没刃儿的小刀划来划去,说是要练习拿刀的姿势手法!不过看周氏这模样,真有可能中风,上次她不就被水云波气得喘不过气来,差点儿憋死吗?
云舒想想道:“娘,小姑,你们掐她人中试试,或者用力拍她的背心!”
二人没有丝毫怀疑。李氏掐人中,小姑用力拍周氏的背,几下之后,周氏身子一软,差点儿倒下去,李氏和小姑一人一边扶住她,周氏弯腰一阵猛咳!
小姑一边给她抚背,一边笑道:“大嫂。事情解决了,你就算高兴也别忘了喘气儿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小心大哥再去娶个小妾,到时候……”
“他敢,咳咳咳~~~~~”
“小妹,别瞎说!”李氏嗔她一眼,似是责备。那眼里却有笑意。
众人休息片刻,李氏道:“大嫂,大哥了?他有进城了吗?”
周氏皱眉道:“是啊,这几天官府虽没派人抓他,但这事儿总是悬着,他在家也呆不住。说进城走动走动!唉~~这下好了,我心里这石头总算落地了!”
大家在院子里休息一会儿,周氏和小姑各自回家去,李氏让春秀端几根凳子出来,一家人在院中围坐晒太阳。
李氏叹道:“唉,这年过得……,他爹,你从年前开始就天天跑。一晚上才睡两三个时辰,这事儿解决了,这两天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家休息吧!”
水志诚眯眼望望天上的太阳:“他娘啊,大哥这事儿完了。小妹那里的事还没完了!小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时候都是我给她喂饭、带她玩耍。她的亲事咱们不能不闻不问啊!”
李氏沉默半晌,水志诚坐起来道:“她娘。小妹是个好姑娘,你…”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不是不要你去,只是小妹那里有娘做主,咱们也帮不了什么忙啊!这样吧,要是小妹那里要人手,你尽管去帮忙,但是娘若没招呼咱们,咱们也不要去瞎掺和,免得你娘一不顺心,迁怒到咱们头上!”
水志诚还想说什么,李氏站起来道:“我去端针线筛子,你们歇着吧!”
水志诚只好讪讪的摸摸鼻子闭嘴,他扭头见云舒正捂嘴偷笑,脸上一红,一把抱过云舒哈她痒痒,直到云舒大叫求饶为止。老爹放下云舒道:“对了,舒舒,上次你怎么见到你婶婶的?你婶婶为什么不回家了?”
云舒想了想:“我跟小明在花婶那里玩,正好遇到婶婶堂兄的随从,他们顺便就带我去见婶婶了!”至于姚氏为什么那么多人不见单单见自己,或许是因为春秀的缘故吧?具体原因只有姚氏自己知道,或者以后去京城见着她了再问问?云舒点点头,将这疑问暂时放在心里。
“那你婶婶有说为什么不回来吗?”
“因为她要回家啊,回她真正的家去!”
“三弟这里不也是她的家吗?”
“那个……爹爹,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
云舒几句敷衍过去,心中也多了些疑问,不过现在姚氏多半已经离开了云雾县城,这些问题,如果以后有机会再见,自有答案,其他书友正常看:。
晚上大伯喜气洋洋的拎着两个酒坛子过来找老爹喝酒,李氏也不阻拦,还亲自切了两盘猪耳朵给他们下酒。
几碗烈酒下肚,大伯就开始多言多语起来,他感叹道:“唉,二弟啊,大哥对不住你,那些跟银钱打交道的人我见多了,明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老子也在阴沟里翻船,最后帮忙的还是只有亲兄弟!二弟,小时候那些糊涂事儿,大哥给你赔罪了!”
“大哥,什么赔罪不赔罪的?你也说了咱们是亲兄弟,亲兄弟还能记仇啊?”
“哈哈哈~~~说的是,我这个大哥小家子气了!”
二人胡言乱语东拉西扯,连小时候老爹捡大伯的开裆裤穿的事儿都抖了出来,直到半夜过后,周氏和水云波才把大伯架回去,姚氏的事就此告一段落。
初九休息一天,初十老爹带着云舒继续进城做工,傍晚回家,还没到院门,就见李氏在门前走来走去。
水志诚抱着云舒笑呵呵的上前:“她娘,来接我们了?”
李氏也不跟他玩笑,拉着他快快进院,关上院门。
老爹不明所以,“她娘,怎么了?”
“他爹,我半下午见娘和大姐大姐夫来了,没一会儿二姐和二姐夫也都回来了!不知道小妹的事儿是不是有着落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是啊?那走吧,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可娘没叫咱们去,大哥家也没动静儿。咱们就这么过去会不会……?”
“没事儿,兴许是大哥不在家了?”
云舒知道李氏的为难,看得出来这些年几家关系缓和过后,小姑这个直肠子也很得李氏喜欢,她显然也很关心小姑的亲事,但汤氏始终对她不满,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汤氏讨厌,云舒道:“爹,书迷们还喜欢看:。娘,让我去看看小姑吧!”
李氏看看云舒,眼前一亮,从水志诚怀里将云舒接过来:“舒舒,去吧,多听多看少说话知道吗?”
“是,娘!”云舒从李氏身上滑下来。一溜烟儿的跑出院门。
汤氏家的院门是紧闭的,幸好没上闩,云舒自己将门开条缝儿,轻轻溜进去,蹑手蹑脚的靠近堂屋。
不出她所料,大家果然都在堂屋!
云舒刚靠着堂屋门口蹲好。“啪!”碗碎的声音,一块破碗碎片擦着门沿儿飞出来,把云舒吓得一个趔趄,坐倒在地,紧接着响起汤氏暴怒的声音:“好个李家,好个李安,居然欺负我老婆子头上来了,他是看咱们水家无人是吧?阿琼。去把你大哥二哥一家全都叫来,咱们立刻上李家去!老娘非要脑它个全家鸡犬不宁!”
汤氏说着就要往外冲,大姑和二姑赶紧拉住:“娘,娘!您别着急,别着急啊!就算要去找李家算账。也得等明天再说啊,您看。外面太阳都快落山了,咱们现在去。赶到安乐镇都是大半夜了!”
“是啊是啊,娘,是她李家对不起咱们,咱们还心急上火的,多不应该啊!休息一下,您先休息一下!”
二人好劝歹劝总算把汤氏拉了回去,云舒偷偷伸头看了看,见小姑垂首坐在正下方,她表情虽有些失落,却并未像以前那样抽噎不停!大姑爷和二姑爷都坐在原位,皱眉望着上方,没有发话。
半晌后,汤氏好不容易消了些气儿,大伯帮汤氏轻抚后背,二姑重新拿了个粗瓷碗,倒了些开水凉着:“娘,这事儿您根本不用着急,那病秧子本来身体就不好,小小年纪又吃虎狼之药,我看他就算还能挺几年,也能被那狠心的老太太给折磨去了,书迷们还喜欢看:!
这样的人家简直就是个大火坑,咱们应该庆幸发现得早,如此,小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退亲了,咱们还能想办法让他李家给些赔偿!”
大姑闻言恍然大悟:“是啊,娘,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一定要帮小妹退了这亲事吗?现在不是正好?他李家就算家有万贯又怎样,哼,有本事赚钱也得有命花才是!李老太太既然要寻咱们晦气,咱们也不跟她客气!一定要他们多赔些损失才行!”
“是啊,娘,他李家不仁,就别怪我们水家不义,咱们今晚商量商量,明天一起去李家,不但要他们给个说法,还得赔礼道歉,贴补银钱才行!定不能轻轻放过!”
大姑二姑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会儿,汤氏的脸色就由先前的愤怒转成了悟,接着是点头赞许!而作为当事人的小姑却一直坐在一旁低头不语,似乎这事儿跟她完全没有关系吧!
直到天快黑时,几人才商量出个大概,汤氏道:“阿琼,你去告诉你大哥、二哥,叫他们准备好,明天给我一起去安乐镇走一趟!”
小姑应诺一声,面无表情的走出堂屋,然后直直的往院门口走去,云舒轻手轻脚的跟在她身后。她出了院门,站在门口,望着天边的夕阳呆立一会儿,然后长长的叹口气:“唉!我何时才能找到两情相悦的人了?”小姑摇摇头,往大伯家方向去。
次日,汤氏和水家五兄妹,除卧病的叔叔外,一起去了安乐镇,其结果可想而知,有了李安小妾的肚子做把柄,李家很爽快的答应退了小姑的亲事,还给了二百两银子做补偿,先前的信物、庚帖什么的全都一并退还销毁。
如此,小姑这拖了四年悬而不决的亲事总算有个还算满意的结果。(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四四章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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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姐姐,姐姐!娘亲叫你回家吃饭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粉粉嫩嫩的小娃娃跑进树林奶声奶气的叫道。
“哎!好嘞,等我把这几个接穗包好了啊!”云舒站在一颗被锯得光秃秃只剩下几根主干枝丫的果树树杈上,嘴里咬着一把银白色锋利小刀,左手紧紧捏住树干上某处,右手拿着根彩色绸布条用力的顺着枝干缠绕。
小娃娃跑到果树下,仰起头,眨巴着那双黑幽幽的大眼睛:“姐姐,你在干什么?”
“我在给果树换果子!”
“为什么要换果子?”
“因为这颗树果子不好吃!”
“为什么不好吃?”
“因为它结出的果子是苦的,品种不对,书迷们还喜欢看:!”
小娃娃还要发问,云舒凶巴巴道:“不许再问为什么!”
小娃娃委屈的嘟起嘴,站了一会儿道:“姐姐,你在缠什么?”
“缠接穗!”
“什么是接穗?”
“就是把好吃果树上的枝条选几根不错的削成小枝条,嫁接到不好吃的果树上,那小枝条就叫接穗!”
“什么叫嫁接?”
“嫁接就是移花接木!不许问什么是移花接木,以后问你夫子去!”
“什么是夫子?”
“夫子就是学堂教你念书的先生!”
“什么是先生?”
云舒将绸布条绕上最后一圈,使劲拉紧,又扯了好几下,确认它确实牢实了。才轻轻吐口气,抹抹额上的汗水,从树杈上一下子跳下去。
“姐姐,什么是先生?”
云舒弹一下娃娃的额头道:“二毛啊,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文为什么的?”
二毛偏头想想:“娘亲说不动就要问!”
云舒皱起眉头,这个倒是没错:“那你为什么总是问我为什么了?你为什么不去问爹娘?”
“因为爹娘没姐姐聪明,其他书友正常看:!”
“谁说爹娘没我聪明?”
“爹爹说的,不懂的全问姐姐!”
云舒一头黑线,这老爹真是的。怎么能这样教孩子了?太不负责了!云舒心里嘀咕!一阵微风吹来,二毛高兴的大叫:“哇,姐姐,你看,好漂亮!”
云舒抬头看去,被她嫁接过的果树上花花绿绿的绸布条随风飞舞、时高时低,像翩翩起舞的蝶群。煞是好看。呵呵,这些碎绸布还是云舒专门跑城里某些铺子里要来的了,能用就成,颜色自然杂了些!
云舒回头看看身后那排被她嫁接过、已经长出新枝丫的原枳壳树,心中成就感顿生,心想:这排果树今年下半年应该就能开花结果了吧?太好了!自己这几年的功夫总算没白费!
是的。这就是云舒研究三年的成果,嫁接这东西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选枝条、削枝条、选取嫁接位置、嫁接方法,包扎材料、包扎松紧度,这些都是需要一一研究的!云舒四岁那年试验的两颗枳壳树就一个芽儿没发,最后连枳壳砧木都干枯死掉了!
不过她丝毫不气馁,以前曾经亲眼见姑爷嫁接果树,操作的细节、注意事项均不清楚。但过程还是记得的。她每次嫁接前都要做很多准备和记录,并将嫁接前后的结果一一对比记录。
李氏看她要水志诚将那些好好的枳壳树一颗一颗砍掉,心疼不已,制止过云舒好多次,可云舒倔劲儿上来了。就是不理,偏偏要继续弄。
“哼!这次娘总没话说了吧?”云舒喜滋滋道。
“姐姐。你说娘坏话!”二毛仰头叫道。
云舒吸吸鼻子,捏捏二毛的脸蛋:“臭小子。敢跟你大姐作对,小心我打你屁股!”
二毛呲牙咧嘴一番,扑扇着大眼睛道:“姐姐,什么是臭小子?你以前不是叫我丫头吗?”
云舒干笑两声,看看他头上那两个羊角辫,那还是自己早上给他扎的了,书迷们还喜欢看:!云舒经常说只喜欢妹妹不喜欢弟弟,二毛就说自己是妹妹,于是云舒就开玩笑叫他丫头,不过只是背着爹娘叫叫,要被李氏知道了,一定会被狠狠训斥一顿。
“二毛啊,姐姐肚子饿了,走,咱们回家吧!”
云舒牵起二毛慢慢往自家走去,一边走一边回答二毛的十万个为什么!
他们出了树林,站在自家地边,抬头往山下望去,那崭新的白墙青瓦、结实稳固的小院就是云舒家新盖的院子了,这院子从准备到竣工花了近半年的时间。
院墙是用条石垒砌的;屋子地基在原来的基础上挖深了不少,全部用条石加固,垫高了一尺,还加盖了两间;房屋是砖木结构,即主结构用粗大的木料支撑构造,墙壁下半部分用条石,上半部分用泥砖,房屋山墙最高的位置有五六米,下方屋檐离地也有三米左右。
这才是真正的高墙大瓦房,住起来又透亮又舒服,很有安全感,不比大伯和汤氏家的差。不过这房子确实也花费了不少银子,尽管很多事情老爹都争取自己做好,不过光屋子的那些粗大立柱就花了近五两银子,再加上材料费、人工费以及其他各项杂费,算下来至少花了三十两左右。
至于银钱问题,三年前姚氏走后,先前为救她爹筹的银子,汤氏做主全部退回,李氏也拿回了自家送去的二十两银子。大伯家的全部银子都赔进了茶楼,还差点儿为此吃官司,连带着二姑也损失了五十两银子。
但汤氏因李家赔偿给小姑有二百两退亲银子,便做主拿出一百两,大伯大姑二姑老爹和叔叔一人分得二十两,剩余的一百两银子留着给小姑做嫁妆。如此大伯家总算可以松口气。二姑也没损失太多,书迷们还喜欢看:!
二毛拉拉云舒的袖子:“姐姐,你看什么了?”
“没什么!”云舒低头忽然发现他身上那件漂亮的小棉袄曾经是三年前自己穿过的,那细密的针线让她想起了做衣服的人——春秀。
云舒蹲下身子,摸摸二毛的脑袋道:“二毛,你还记得另外一个大姐姐么?”
“大姐姐?”二毛偏头想了会儿道:“是春秀姐姐么?”
云舒灿然一笑,“对啊,就是春秀姐姐,小时候都是她带着你。夏天帮你扇扇子,冬天帮你做棉衣,每天给你喂鸡蛋羹、守着你睡觉,还记得吗?”
二毛皱起小眉头想了会儿:“姐姐,春秀姐姐长什么样子?她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们?”
云舒笑笑,眼睛却有些发酸,她现在还记得春秀走的前一晚一直哭一直哭。全家人陪着她坐了一夜,当时的气氛真的很难受、很难受,连带着八个月的二毛也跟着哇哇哭了一晚上,嗓子都哭哑了!
第二天春秀是顶着两个红肿的大眼泡子、被两个丫头扶着上轿的,周围围观的村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直到轿子上了大道。那些人还排着长队伸长脖子看稀奇!
之后连着几个月,都不停的有人来云舒家借钱,不管熟不熟的、认识不认识的都来!甚至连小偷都光顾得勤了些,连跟云舒一起长大的几只老母鸡都被偷去了大半!气得李氏和水志诚直跳脚,水志诚更是直接搬了床睡到院子里,可一样有贼来。
李氏一咬牙一跺脚,将家里的鸡鸭鹅全卖了一个不剩,家里的牲畜就剩小黄和两头大猪。家里的东西每天晚上也全都收进主卧室来,这样云舒家才算清静了些。
不怪乎这些人都以为云舒家有钱了,想想当初来接春秀的那一长串仆人加华丽的轿子马车,那气派比县太爷还大,这可是乡下人们几辈子都没见过的,其他书友正常看:!春秀在云舒家待了那么长时间。村人皆知,自然认为春秀家人送了云舒家不少银子。
实际上。李氏什么都没收,只对春秀说:“春秀啊。不管你以后到哪儿,这里都是你的家,我们永远都是你的亲人,有空了记得回来看看!”
“唉!也不知春秀姐姐现在怎样了?成亲了没?”云舒小声嘀咕道。
“姐姐,什么是成亲?”
“成亲就是女孩子嫁给喜欢的男孩子,这样他们以后就能一辈子在一起了”
“哦!这样啊!姐姐,那我嫁给你吧,以后咱们就一辈子在一起了!”
云舒好笑的敲一下二毛脑袋:“胡说,成亲要一男一女才可以!你不是说你是女孩子吗?我也是女孩子,不可以成亲的!”
“那我要当男孩子!”
“我不喜欢男孩子!”
“那…那……”二毛皱起笑脸,想不明白前后关系。云舒牵起他的小手:“走了,别胡思乱想了,回去不许乱说,娘知道了要打你屁股知道吗?”
“姐姐,为什么……”
云舒牵着二毛继续回答他的十万个为什么,他们到家时,趴在院门口的小黄懒洋洋的睁眼瞅瞅,甩甩尾巴表示欢迎,然后脑袋一埋,继续蜷缩回去睡觉。
“娘,我回来了!”云舒推开结实的院门进去。
“哦!舒舒啊,回来帮娘擦桌子摆筷子,你爹就要回来了!”李氏挺着个大肚子慢慢走回厨房。
“好的,娘!”云舒咚咚跑进厨房,麻利的擦桌摆碗筷,又将锅里蒸着的饭菜一一摆上桌。这些事情春秀在时她从来不碰一下,春秀走后,照顾二毛、做家务扫院子喂牲畜等一大堆活儿全落在了云舒身上,特别是农忙的时候,云舒从先前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到现在已经可以麻利的刷锅洗碗喂猪扫院子了!果然人就是逼出来的!
李氏撑着腰进来道:“舒舒啊,你先给二毛喂点儿饭吧!我去看看你爹回来了没有!”
“哎呀,娘,您这么大的肚子本来就不方便,还是您来喂二毛,我去看看吧!”云舒扶着李氏坐到椅子上。拿个中号碗盛好饭又夹好菜,端到李氏手里,对二毛道:“二毛,不许调皮,老老实实吃饭,否则小心姐姐打你屁股!”
“呜~~知道了,姐姐!”二毛乖乖的端跟小凳子坐到李氏身边,仰头道:“娘。你的肚子为什么这么大?”
李氏笑着摸摸他脑袋:“因为娘肚子里有个小弟弟!”
“哦?小弟弟啊?”二毛凑近李氏肚子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娘,真的是弟弟吗?”
“是啊,二毛喜欢弟弟吗?”
“二毛不喜欢弟弟,二毛喜欢妹妹!”
“哦?为什么?”
“因为姐姐不喜欢弟弟,只喜欢妹妹!”
走到门口的云舒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她扶着门框站起来。转回去虎着脸道:“二毛,只许吃饭,不许瞎说!”
二毛赶紧用他的小胖手捂住嘴,黑黑的眼珠子像小鹿般可怜兮兮的望着云舒,李氏笑道:“舒舒,别对弟弟那么凶。快去看看你爹回来了没有?”
“哦,好,其他书友正常看:!”云舒警告的瞪二毛一眼,才不放心的出了门。她站在门口伸长脖子张望,还未见老爹人影,干脆靠着院门坐下来,望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现在是二月,外面春光明媚、万物复苏,满山都是嫩绿嫩绿的。煞是好看。转眼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就待了七年了吧,七年啊!就像做梦一样,眨眼即过!哎!云舒一阵感叹,回头看看大道的方向,今天老爹是进城卖干枳壳的。也不知今年价钱如何?
云舒第一次卖枳壳,那时候东西少、一共七斤、分开卖。一百五十文一斤,得银一两;第二年后山大部分枳壳树都结了果。结过一年的更是挂满枝头,真正是硕果累累,云舒家摘湿果都摘了近千斤。
当时可把李氏和水志诚好好高兴了一把,可东西多了价格就下来了,那干果子晒干了也有近百斤。于是云舒和老爹一次带十斤去卖,果然所有店家最多只能给一百文一斤,所幸那一百斤全都卖了出去,一共得银九两。
云舒对这个价钱很不满意,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嫁接技术研究出来。李氏夫妻却很高兴,特别是李氏,常常念叨:“哎呀,没想到那几颗野树苗真能结出果子,还能卖钱,比咱们种地还强了!”于是以后云舒一提给果树埋肥,李氏总是第一个赞成!
第三年,尽管云舒试验嫁接弄死了几颗枳壳树,不过剩下的果树依然结得很好,再加上爹娘经常埋肥,那果树长得也快,这次摘了一千五百斤枳壳果子。价钱自然更低了,只卖得八十文一斤,得银十二两。
去年年底,原本五十颗枳壳树被云舒嫁接存活了六颗,死掉四颗,剩下的四十颗果树依然摘了一千多斤果子,比去年少了点儿,李氏为此还嘀咕过好一阵子了!不知今年的价钱会不会比去年好点儿?
云舒正在心里盘算,忽见大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老爹是谁?她欢快的扑上去,首先看他挑的篮子,里面有两块肉,几尺布,看来枳壳果卖完了!
“爹,怎样?多少钱一斤?”
“呵呵,丫头,着急了吧?让你跟我一起去,你不去,非要去弄什么‘移花接木’!”
“哎呀,爹,别卖关子了,多少钱一斤?”
老爹叹口气道:“去年外地的枳壳果收成极好,价格全降了,城里的店家说看在我们是老熟人的份儿上才买我们的,要进外地的更便宜,他们只出五十文一斤!”
“五十文啊!”云舒虽早有心里准备,不禁还是有些失望,不管那些商家说的是真是假,他们多半知道自家种有不少这东西,他们本又用不了多少,所以故意压价,明年能稳住这个价格就不错了!
老爹笑呵呵的摸摸她的头:“舒舒啊,别泄气!看,咱们家的院子多漂亮啊!都是那些果子的功劳。要不是有咱们家舒舒,那些果树可能早就死掉了!所以啊,舒舒是我们家的福星了!”
老爹牵着云舒的手走进院子,放了篮子,洗了手去厨房吃饭。
云舒跟在后面,心里却盘算着这些年果树的收益:枳壳果最多,每年能卖个十两银子左右;其他类别的柑橘橙子三类:
橘子最多。价格最贱,开始能卖三文一个,后面大个儿的一文两个,小个儿的一文四五个都是常事,按一棵树五十斤、一斤四个计算,十五颗橘子树平均下来每年能得银三两左右。
橙子个数最少却最值钱,因为它个头最大、卖相最好看,名字又好听叫黄金果。每年一出来就被那些生意人家或大户人家一抢而空。橙子的价格倒没跌过,一直是五文以上,按一棵树四十斤、一斤两个计算,共十颗橙子树,平均下来每年能得银四五两银子。
剩下的柑子时好时坏,这就要碰运气了。运气好的时候遇上大户人家的少奶奶怀孕,一听说这多子果。花个几两银子一担一担的买回去送人是常事;但不好的时候,也只能一文四五个的卖。一共十五颗柑子树,每年平均能得银三两银子左右。
算下来所有果子每年一共能得银二十两左右,供给云舒全家的花销足够了!看这院子不就是果子的钱盖的?还有云舒家的米,以前每年最多只买五百斤谷子,大部分时候喝稀粥的他们。有了果子这笔收入后,李氏让老爹每年买两千斤谷子回来,还专门做了间密实的屋子存放粮食了!
李氏夫妻对目前的生活很满意,李氏常念叨:“都说先苦后甜,咱们家总算苦尽甘来了,再攒两年,咱们找个机会去置办几亩水田,以后买谷子那笔钱就可以省下来了!这样我也安心多了!”
这里上好的良田至少要七八两银子一亩。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卖,对庄户人家来说,良田是根、土地是本,有的人家是宁愿饿死也不会卖田的!所以想买田不是你有银子就行,得看准机会。
云舒估计李氏那里应该有三十两左右的存银。只能买下三四亩良田。三四亩良田在村里不算什么,不说外婆家一个败落几代的小小地主都有五十亩良田、五十亩旱地。连奶奶汤氏家都有近十亩水田、二十亩旱地了!
所以,还得攒钱。继续攒钱啊,看,娘又要添个弟弟了,家里又多个人吃饭,多了笔花销,不努力赚钱不行啊!
李氏见云舒只顾低头刨饭,夹了点儿菜放进云舒碗里:“舒舒,好好吃饭,别东想西想的!笑笑年纪,成天皱着眉头,像个小老太婆似的!”
二毛好奇道:“娘,小老太婆是什么?”
云舒心不在焉脱口而出:“奶奶那样的就是!”
“啊!奶奶原来是个小老太婆啊?我待会儿问问奶奶去!”
‘噗!’云舒将嘴里的汤喷出来,幸好她及时转头,没祸害到桌上的饭菜,李氏笑道:“对,二毛,待会儿就去告诉奶奶,让你奶奶收拾你姐姐去,书迷们还喜欢看:!”
“娘~~~”云舒不满的叫道,捏起袖子擦擦嘴,揪揪二毛的小脸蛋:“臭小子,你敢去告状,看我不打你屁股!”
二毛嘟起嘴,摸摸自己屁股:“娘,姐姐老爱打人家屁股!”
李氏笑得花枝乱颤:“那你就叫你奶奶打你姐姐屁股!”
二毛犹豫一会儿道:“我不想姐姐被打屁股!”
云舒心下暗喜,脸上也满是笑意,她捏捏二毛的脸蛋:“算你小子有良心,姐姐我没白疼你!”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晚饭,云舒开始收拾碗筷,李氏道:“他爹,马上就是娘和大姐的生辰了,这次他们要摆酒席不?”
“应该不会吧?往年不都是自家人聚聚吗?”
“恩,我知道,那小妹的亲事定下了么?”
“这个…好像没有吧!”
“唉!”李氏叹气道:“我觉得隔壁村那个杨家挺好的啊!娘怎么就不同意了?”
水志诚点头道:“恩,我也见过那小子,人品相貌还凑合,就是瘦了些,家里穷了些!”
李氏道:“咱们家以前不是什么都没有,关键是看小妹怎么想,我看小妹挺乐意的,她在我这儿都哭了几次,可娘就是死活不同意,也不知道娘到底怎么想的?他爹啊,你看这事儿有没有办法?”
水志诚摸摸脑袋嘿嘿傻笑道:“她娘,你知道我脑子笨,最不会出主意了!嘿嘿,舒舒啊,帮你小姑想想办法吧!”(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四五章 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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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志诚摸摸脑袋嘿嘿傻笑道:“她娘,你知道我脑子笨,最不会出主意了!嘿嘿,舒舒啊,帮你小姑想想办法吧!”
云舒手上的动作一停,皱眉道:“爹啊,其他书友正常看:!上次给小姑出主意,被奶奶知道了,拿着棍子追着我满山跑,我现在想见小姑都难,怎么还敢给她出主意啊?”
水志诚尴尬的笑笑:“嘿嘿,不是…不是没追着吗?”
李氏扑哧一笑,云舒气得脸都红了,水志诚赶紧赔罪道:“好了好了,乖女儿,是爹爹不对,下次你奶奶再追着你打的话,你爹爹我帮你受着,保准不伤你一分一毫!”
云舒小嘴翘得老高,一边麻利的收拾桌子,一边嘀咕:“哼!每次都这么说,真到那时候还不是人家想办法!”
水志诚讪讪的摸摸鼻子去逗二毛:“二毛啊,今天学会儿了什么?”
“学会了好多好多东西!”二毛双臂张开,比个大大的手势。
“哦?说给爹听听!”
于是二毛开始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起来,其内容全是方才问云舒那些话,老爹一有空就爱问二毛这些问题,每次听二毛说都惊讶连连:“啊!原来是这样?”、“哦?是这样吗?”
云舒对此见怪不怪,也不知道老爹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逗二毛玩儿?
云舒围在灶前转来转去,他们家的碗都是在大铁锅里洗的,云舒只有一米二十多的身高,够不着,老爹专门给她做了个三十厘米左右的稳固的小凳子。于是她刷锅洗碗都站在凳子上,李氏夫妻和二毛则坐在一旁消食说笑。
李氏的肚子已经快八个月了,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现在她的肚子就已经大得像面鼓,走路行动起来都很不方便。因此今年云舒家也没喂猪,只养了几十只鸡下蛋,如此云舒的活儿也轻了不少。
后山那十来亩地,今年得靠老爹一个人种,其他书友正常看:。平地去年冬天就点上了麦子。云舒也帮了不少忙,现在已经嫩绿嫩绿一片了。
前两年云舒家的甘薯有一半都磨成了甘薯粉,即便家里经常吃,夏天有空了云舒也跟着爹娘进城卖了不少,还给各位姑姑姨姨伯伯舅舅送了不少,现在家里也还有两三百斤存货了,因此李氏夫妻商量。今年那斜坡地就只种一亩甘薯,够自家人吃就行了。
如此算来今年云舒家算是最清闲的一年,爹娘总算不用为生计发愁了。云舒一边洗碗一边听着爹娘的闲聊,看爹娘如此高兴,自己也跟着放松下来。她轻轻吐口气,算了。钱得慢慢赚,不用太着急,只要爹娘二毛高兴,日子过得顺遂就好了。
待云舒将桌子碗筷灶台厨房全收拾干净,老爹站起来:“乖女儿,快来,坐爹爹这儿!”
李氏欣慰的看着云舒:“丫头,累了吧?快来休息会儿吧!”
云舒擦擦手:“娘。不累,又不是多重的活儿,爹爹每天挑那么重的担子才累了,爹爹,您坐吧!”
“呵呵。咱们家舒舒总算长大了,知道心疼爹娘了!”
云舒嘟起嘴:“娘。人家一直很心疼你们啦!”
云舒端根小板凳坐下,二毛立刻扑进云舒怀里。甜甜的叫姐姐,一家人说笑一番。
李氏道:“对了,舒舒,你上次到底给你小姑出了什么主意?让你奶奶那么生气?我昨天去摘菜,在菜地边遇上你奶奶,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理,拉长着脸还数落我一顿!”
提起这事儿,云舒尴尬的笑笑,那主意当然是个馊主意,云舒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小姑果然当真了,不知为何还让奶奶知道了!当时云舒正在后山果树林里查看果树了,老远就听下方吵吵嚷嚷的声音,她当时没介意,继续忙自己的!
可是没想到几分钟后,汤氏气喘吁吁的冲进树林,拄着拐杖怒气冲冲的指着云舒破口大骂:“你个扫把星,害人的扫把星,连自己小姑都敢害,老娘今天…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打死你不可!”汤氏一边骂一边举着拐杖来打云舒。
云舒不明所以,自然也不能站着干等她来打,一边躲来躲去一边大喊:“奶奶,你干嘛啊?我什么时候惹你了?”
“谁是你奶奶?你个扫把星,老娘不是你奶奶,还敢不承认,你小姑收了一大包东西,要不是老娘拦着,她…她就要被你害死了!”汤氏痛心疾首,一屁股地上就开始边哭边骂!
云舒闻言惊讶得不行,确实前几天小姑愁眉苦脸的跟自己讨主意,说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对方也喜欢她,可奶奶不喜欢那小伙子,人家来提亲几次都被奶奶赶了出去,小姑问云舒该怎么办?云舒想也不想道:“那就私奔呗!”
现在看汤氏这情形,莫非小姑收了包袱,真准备…私奔?!云舒被吓得差点儿软倒在地。要知道这地方聘者为妻逃为妾,小姑要真跑了,那小伙子对她好还好说,要是不好的话,自己岂不成了千古罪人了吗?云舒实在佩服小姑的勇气,但也不能害自己啊!
她看汤氏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模样,心里也有些愧疚。这汤老婆子这几年脾气越来越坏,身体也跟着越来越差,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痛的,天天都得靠药物吊着!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为自己小女儿的亲事操心!
云舒低眉顺眼的走过去:“奶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地上凉,您快起来吧!”
“好啊,果然是你这该死的扫把星!老娘…老娘打死你!”汤氏爬起来举起拐杖干劲十足的冲过来,幸好云舒身旁就有颗树,把汤氏的拐杖挂了一下,才让云舒免了一棍子。
云舒婆孙俩就这么在树林里追来追去,汤氏累了就靠着树干休息。顺便嘀嘀咕咕咒骂;云舒躲在树后不停的解释求情,但二人就像约定好了似的,决口不提到底为什么,书迷们还喜欢看:!
云舒怕汤氏糟蹋自己的果树,就顺着后山山间小路一阵跑,还得专门捡平坦顺畅尽量少坡少坎的山路跑,因为怕后面追着的汤氏一不小心摔着了,要真那样、自己不只是千古罪人,还是个不孝的千古罪人。
她们一直绕着后山跑了老大一圈。从作坊院子背后下山,然后又绕回汤氏院子,这一路追追打打让村人看尽笑话!云舒冲进汤氏院子时,小姑正坐在院里发呆,云舒一把拉起她吼道:“小姑,你疯魔了不成?聘者为妻逃为妾,你要真走了。奶奶非打死我不可!”
小姑呆呆的抬头,眼泪汪汪道:“可是…可是我真的……”
“哎呀,行了行了,这事儿你别想了,奶奶正满山追杀我了,先帮我躲过这关。以后一定帮你出主意,只要姓杨的有心,保准让奶奶同意,好不好?”
“真…真的吗?”
“哎呀,我还煮的了,奶奶马上就要追回来了,你一定要拉住她,别来打我了啊。否则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出主意了!”
“哦,好、好!云舒啊,你记得啊,一定要帮我想个好办法!”云舒应诺着冲出汤氏院门又往后山跑去,没一会儿汤氏就气喘吁吁的冲了回来。小姑立刻迎上去,结结实实挨了几拐杖。总算将汤氏拉了回去。
云舒一直在后山躲到天擦黑了,老爹上山来寻才回去。爹娘问事情缘由,云舒打死不说,逼急了道:“我也不知道啊,你们问奶奶、小姑去吧!”
这事儿就发生在去年腊月,正是村人农闲准备过年之时,现在都过了两个多月了,村里人还时常以此为谈资,茶余饭后翻来覆去的说。
云舒想起村里那些三姑六婆一看见自己就一脸八卦好奇样儿的凑上来问东问西,连经常来自己家玩耍的水云香几个都笑嘻嘻的追问不停,就头痛得直皱眉,其他书友正常看:!现在李氏又旧话重提,云舒当然不可能说,李氏要知道自己出了那么个馊主意,肯定也要揍她一顿!
云舒干笑两声:“呵呵,娘啊,你不是说要我给小姑出主意么?”
“哦?你又有什么主意了?可别又来些歪门邪道啊,你奶奶要揍你我和你爹都拦不住!”
“呵呵,不会拉!这主意一点儿不歪,奶奶和大姑不都要过生日了吗?让那个姓杨的多花些心思讨奶奶和大姑喜欢不就行了?最好还能讨得二姑喜欢,如果大姑二姑都愿意帮姓杨的说好话,奶奶那里肯定容易过关得多!”
李氏垂眼想了想,微微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要讨你奶奶喜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进水家这么多年,生了你和二毛,现在又怀一个,你奶奶该不喜欢还是不喜欢,恐怕~~~”
水志诚摸摸鼻子讪笑道:“呵呵,她娘,你别想那么多,娘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又常年生病,脾气倔了些,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李氏摇摇头:“我要往心里去早就气死了!对了,今年该给娘的赡养费还没送去,你明天抽空去一趟吧!”
“好嘞,她娘,今年咱们给多少?”
李氏垂眉估算了一番,汤氏这些年生病天天吃药,凭良心说,那些看病拿药的钱大都是大姑出的,汤氏的衣服布料也多是大姑给置办的。她曾跟小姑侧面打听过,汤氏平时没病吃药将养的钱加起来每个月至少也得四五百文,一年下来也要五六两银子,还不算病情严重的时候。
自从上次姚氏走后,汤氏脾气变得怪怪的,从不跟媳妇接近,吃药也不跟儿子要钱,平时极少出门,去年李氏和周氏都是给的五百文赡养费,今天老爹卖枳壳果得了五两银子,李氏道:“要不…咱们给一两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