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九一章 驱逐舅舅
第二九一章驱逐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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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望着他看了半晌后缓缓道;“我不是你娘!”
舅舅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大哭道;“娘,富贵知错了,求您再原谅富贵一次吧!娘'”舅舅努力忍着背后的伤痛向外婆方向爬去,可惜他只爬出两步不到的距离,就再也支撑不住,砰一声摔倒在地,而他的手却努力的向外婆方向伸展着,似是希望能抓到什么?
几位姨姨紧盯着舅舅的一举一动,见此情形她们纷纷皱起眉头,却未言语,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便轻轻撇开头,来个眼不见为净!姨姨们不发话,姨父们更不敢多言,只得老老实实的巴巴望着。~
云舒心中叹息,这样的舅舅实在狼狈又可怜,可他惹下的那些糊涂事儿,岂能就此轻易放过?还有一旁的小健小康两兄弟,看到自己的父亲如此模样,不知是何感受?
舅舅一边痛苦呻吟,一边哀求认错,外婆自始自终都板着脸,坐得端端正正。半晌后,她重复道;“我不是你娘!”
舅舅的呻吟哀求声顿了一下,泪眼模糊的抬起头望着外婆道;“娘,富贵知错了,您不要不认我啊,我以后会改的,我一定会改的,娘,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大姨恼恨道;“会改会改,你说了多少次会改,改的结果又怎样?”
“不'大妹,真的,这次我一定改·一定······”
二姨斜他一眼,冷哼一声;“哼!改?唐多智那两千两怎么办?要机会你先把那两千两填平了,咱家没那么多金山银山给你败!”
舅舅哆嗦着嘴唇想解释,可那两千两巨债就摆在眼前不是几句话就能了却的!他停顿半晌,突然缩回手撑着地试图慢慢的抬起身子,可他每次抬起又倒下、抬起又倒下,但每次离地面的距离越来越高,摔下时受的伤痛也越来越重!
一旁的李贤健不忍心,几步上前扶着舅舅的胳膊稳住他的身体道;“爹您···想做什么?我帮你!”
“小健,来,把我扶起来,我这就去找唐多智那祸害算账,就算断手断腿,我也一定要跟他了结了那两千两的糊涂账!”
“爹,不行啊,您现在避样不能去啊!”
一旁一直看着的水志诚道;“是啊,大舅哥您现在去不方便啊!”
舅舅依然坚持,非要小健扶他去镇上找唐多智,外婆表面虽像以前那样一动不动,可云舒发现她的眼睛似乎有盈盈波光掠过!
小姨见舅舅和小健拉拉扯扯,撇开头道;“哼!现在去有什么用?人家费尽心机做的帐怎可能几句话就了事?当初赌的时候干嘛去了?”
舅舅停下来,靠在小健身上呼哧呼哧直喘气!他转头望向上方端坐的外婆,张了几次嘴却没发出声音。
外婆的看向门口的方向,沉默半晌道;“如琴、如棋、志诚、如画,你们今天都在这儿,事情始末想必清楚!”
大姨气哼哼的撇开头,二姨抬头目光闪闪的望着外婆道;“娘,我们家刚盖了房子还欠着相邻不少债了实在没有余钱啊,再说大哥这事儿他自己惹出来的自己去填,凭什么要我们来填窟窿?数目少倒也罢了,两千两,就算是族长家也未必一下子凑得齐!”
小姨抿嘴低头半晌道;“娘,二姐说得对,大哥这次惹得事儿太大了,您真要我们凑锒子的话···”小姨抬头四顾·“那我就把这栋房子让出来,其他的没有!”
轮到自家老爹,云舒怕老爹说错话,悄悄拉拉他袖子,然后对外婆道;“外婆,那个···,我们家···尽全力!”
外婆望向大姨道;“如琴,你是四姐妹中的老大,你怎么说?”
大姨气恼道;“老大老大,大哥才是老大,他惹的事儿凭什么要我们来填,我们给他添了一次又一次,谁知道他下次又会干出什么来?我们家没钱,一文没有!”
地上的舅舅闻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慢慢低下头,越来越低,恨不得挖个地缝儿钻进去!
屋内陷入一片沉默,是啊,两千两,哪里能凑到两千两了?外婆家所有家当加起来也到不了这个数儿吧?几个姨家的条件除小姨好点儿,其他都一般,勉强混个温饱而已,要凑出这么大的数目,实在不可能,至少当下是这样!
外婆微微垂头看向地上的李富贵父子,“富贵,你怎么说?”
旁边的李贤健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外婆不停的用力磕头;“奶奶,求求您,救救我爹吧,奶奶,求求您,奶奶~~灬”一旁的康娃用袖子抹抹鼻涕,也跟着跪下,眼泪汪汪的望着外婆。~
外婆叹口气道;“富贵啊,看到了吧,你的两个孩子还没长大,你把咱家的家产败光了,以后小健和小康怎么办?”
舅舅伸手扶住小健的肩膀,泪流满面道;“小健啊,爹···爹对不起你,我···我这就跳河去!”舅舅不知哪儿来的劲儿,居然忍着痛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跑去!
小健小康两兄弟哭着喊着抱着舅舅的双腿,舅舅一个站立不稳,身子直直往下倒去,父子三人就这么滚成一团,异常狼狈。
二姨看着未心软反而吼道;“你这是干什么?死了帐就了了吗?你死了小健小康就得给你背一辈子的债!窝囊废,惹了事儿就想死!死了要能得两千两银子,我也去死!”
大姨道;“娘,那是大哥一个人欠下的债,反正他也没咱们李家的血,干脆把他撵出去得了,从此以后他的生老病死与我等无关,两千两他自己想办法去,要死要活要做苦力随他自己去!”
大姨话毕屋里又静寂下来,几位姨父面面相觑,云舒心中也惊讶不已。虽然她一直觉得舅舅跟几位姨姨没一点儿相似之处不只是身材相貌体态还是脾气秉性习惯,都毫无交集;而李家四姐妹相互之间除脾气相差甚远外,相貌总有几分相似,还有动作、习惯,如果一起走出去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姐妹!
想起自己小时候外婆送娘亲传家宝时说的话,云舒心′然大悟·原来舅舅真的不是外婆亲生的,可这古代最重血脉传承,外公怎会允许舅舅一个跟自己毫无相干的人继承李家家业了?外婆对舅舅和健康两兄弟一直都极好,绝不亚于李家四姐妹何中任何一人······
云舒转头四顾,见外婆表情平静,李家姐妹脸上除愤怒之色外无丝毫惊讶,显然她们都知此事!而最惊讶的莫过于舅舅本人和健康两兄弟吧!
他们微张着嘴呆呆的望着外婆,半晌后舅舅跪着往前爬两步,来到外婆面前·仰着头望着外婆,泪眼汪汪道;“娘,这···这不是真的,对吧?”
外婆轻轻叹口气,慢慢低下头·望着这个自己养育了三十多年、疼爱守护了三十多年的大儿子,她的眼睛微微湿润。她颤抖着伸出枯瘦的手,慢慢落到舅舅头上,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舅舅一把抱住外婆的膝盖大哭起来;“娘,娘~~这不是真的,我是您儿子,就是您儿子!娘~~~”李家姐妹见状微微低下头,姨父们正襟危坐一动不敢动·而小健和小康两兄弟呆立原地。
外婆轻轻抚摸着舅舅的脑袋·嗓音沙哑幽幽的叹息一声;“富贵啊,我的儿啊!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男儿啊·娘一直把你放在心尖上疼,可你怎么就离娘而去了呢?”
舅舅和李家姐妹齐齐抬头看向外婆,见她目光悠远望着远方,像是魂魄分离了一般,小姨有些着急,想上前查看,二姨一把拉住她,给她使个眼色,她只好停下。~
舅舅拉住抚摸自己的外婆的手,将自己脸贴上去道;“娘,富贵没有走,富贵就在这儿了,娘,您看看,富贵在这儿了!”
外婆慢慢低头,盯着舅舅看了半晌,突然啪一声,舅舅脸上立刻出现五个手指印!
“娘,娘!您怎么了?我是富贵啊!您要生气就打我吧,打我吧!”舅舅顶着瞬间肿起的脸颊,继续凑过去,拉着外婆的手往自己脸上拍打,而外婆的手就顺着舅舅自个儿的力道一遍一遍的拍打在他脸上。
直到舅舅两边脸颊都肿得老高,外婆突然收回手,板着脸道;“我不是你娘!”
“不,娘,我是富贵啊,我是您儿子富贵啊!”
外婆摇头;“不,富贵已经死了!我那聪明乖巧的儿子富贵已经死了!”外婆说着说着眼泪哗啦哗啦的往外流!
小姨挣脱二姨,快步走到外婆身边,掏出手帕给她擦拭,然后像哄小孩子似的轻言细语道;“娘,富贵哥在这儿了,您看,他好好的了!”
半晌后,外婆轻轻抬起头,眼神似清明似浑浊,她环视一圈,然后静默片刻,抚开小姨搀扶的手,语气平淡的对地上的舅舅道;“富贵!”
“哎,娘,是我啊,我就是富贵啊!”
外婆轻叹一口气摇摇头道;“富贵,你不是我亲生儿子,我的亲生儿子李富贵两岁那年就去了,你是我在埋了他后回来的路上捡的!”
舅舅惊讶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坐半晌后突然抱着外婆的腿道;“娘,不是这样的,我就是您亲生儿子,您从小就那么疼我宠我,我就是您的亲生儿子啊,娘~娘~~~”
舅舅一声一声的娘叫得撕心裂肺、痛苦不已,像个被抛弃在荒野中的孩子一般!外婆摇头道;“富贵啊,这是真的,你爹从小就不喜欢你就是这个原因,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不喜欢!
富贵啊,你才刚开始学走路、学说话时娘就知道你资质愚笨、心智不坚又倔强难驯,你爹几次想要送走你,重新过继族中孩子,都因我坚决反对而作罢!
好不容易保下你了,想着你年纪渐渐大了,会越来越懂事、越来越听话。我这把老骨头还艄活几年,只要你不惹出大事儿,有我看着,等小健再大些·媳妇过了门·以后你就安安稳稳做你的公公太爷,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我也就能心安的去了!可是你··…··唉!”
舅舅泪流满面,抱着外婆的腿不停的重复;“娘,我错了·娘~~我错了~~”
外婆沉默一会儿,轻轻抚摸着舅舅的脑袋,“富贵啊,咱们李家不能完结在我的手上啊!你把李家败光了,到时候你让我有何脸面去面对李家列祖列宗啊?”
舅舅抬起头,泪眼模糊颤抖着声音的叫娘!外婆继续道;“富贵啊,你长这么大,一直有我宠着护着,明天早上你就走吧~~”
“娘~~~~”
“孩子·放心去#吧,你媳妇和两个儿子我会帮你好好守着,我会亲眼看着他们长大成人、看着他们娶妻生子,所以···富贵啊,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有多远走多远~~~”
“娘,我不要,我不要离开您,娘~~~”
外婆双眼含泪摇摇头,然后微微闭眼将头撇到一边,舅舅依然抱着外婆的腿哭求,大姨和二姨对望一眼,一起上前·一人拉一只胳膊想将舅舅拖开‘可舅舅依然死死的抱着外婆的腿不撒手。
大姨道;“大哥,你虽不是我们的亲大哥·可娘这些年怎么对你的你心中有数,你一次一次的犯错,娘一次一次的帮你善后;我们劝过你多少次你不听,以前爹常说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去尝那个果,娘都答应帮你养媳妇儿子,还替你还债了,你还想怎样?
走吧,走#吧!仁忠、书民、志诚,快过来帮忙!”
三位姨父对望一眼,然后看向外婆,见她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好上前帮忙,合力将舅舅拖出门去,舅舅则一直双眼含泪痈苦的望着外婆的方向。
外婆一直等舅舅被拖出大门才缓缓睁开眼,她将屋里剩下的健康两兄弟和云舒看了一圈,然后对健康两兄弟道;“小健、小康,你们怪不怪奶奶?”
小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呜呜的哭泣却没答话;小康一直跪坐在地上,偏着头呆呆的望着门口!
外婆长叹一声,颤抖着伸手往袖兜瀣一阵摸索,半晌后掏出一个灰扑扑的钱袋,然后慢慢转向云舒对她招手;“云舒,来,过来!”
云舒赶紧走到外婆身边,她将那钱袋轻轻放进云舒手里道;“云舒,去,偷偷给你舅舅,让你爹雇辆牛车把他送进城去!”
云舒犹豫了一下外婆道;“别让你姨姨们看到,只告诉你爹,别告诉别,啊!去吧,快去!”
云舒心中长叹一声,接迂钱袋,快步向门口走去。她一路跑过晾晒场,见几位姨姨正在站在晾晒场边往下张望·而几位姨父已经带着舅舅上了通往岳安镇的青石板大道。
云舒没有理会几位姨姨,借着星光和月光快步追了上去,直到接近镇上才追上老爹和两位姨父。那时舅舅衣衫上的血逐已经凝结干透,紧紧贴在他背上,可他似乎一点儿不觉得痛,就那么低着头机械的走着,就像没有生命的木偶般!
云舒拉拉爹爹让他落后几人一段距离后,掏出钱袋子,偷偷将外婆的吩咐告诉老爹。老爹闻言轻轻松口气道;“唉,这样就好,娘始终还是不忍心,大哥这次虽错得离谱,可他对咱们家一直不错,帮过咱们家不少忙,舒舒啊,要不,我把身上的银子也给他?”
“不要,爹爹!”云舒立刻反对,做好事可以,却得适可而止了!舅舅本就是个糊涂人,受此刺激不知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儿?如果变好了还好说,可他要是破罐子破摔,继续赌下去,发现自己家还能拿到银子,那就麻烦了!
“爹爹,这是娘给咱们买谷子的银钱,舅舅身上有外婆给的就够了,只要他好好找活儿干,一定能养活自己。
等外婆消了气,找到解决唐多智那两千两的办法,说不定还能把舅舅接回来了!咱们给了他钱,他不用干活儿就有饭吃,到时候再赌的话,咱们不是救他而是害他了!
还有舅舅那两千两欠债现在还没着落了·咱们不如把这几十两给外婆凑份子,解了燃眉之急才是真的!”
老爹闻言直点头道;“恩,还是舒舒有道理·好吧,就这么办!”
云舒父女商讨完毕,快步跟了上去,一直追过镇口的小桥,见大姨父和二姨父将舅舅放在桥边,然后站在一旁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他们见云舒父女过来·先是惊讶;“云舒怎么来了?”
老爹牵着云舒快走几步到了他们面前,二姨父道;“三妹夫,怎么办?方才我媳妇直说把大哥送走,没说送哪儿去啊,送这儿行么?”
云舒低头看看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发呆的舅舅,四下张望一番,现在已近子时,街上除乘凉的野猫家狗外,几乎无人·那自然没有牛车了!可让舅舅就这么坐在桥头也不是个事儿,明天天不亮就有人进镇子来,一眼就看到舅舅,见他如此模样,不知会传出何等风言风语?
云舒想了想道;“大姨父、二姨父·你们认识岳安镇上的车夫么?”
“什么车夫?”
“有牛车的车夫!”
二姨父想了想道;“我倒是认识个叶老头儿,就住前面那巷子!云舒,你找车夫干什么?莫非还要送你舅舅进城?”
云舒点头道;“是啊,这里到处是认识舅舅的人,到时候说外婆家闲话外婆更难过,咱们找车夫把他送进城去,城里要招工的地方多!”
二姨父呵呵笑道;“有道理有道理,那个···叶老头儿就在那儿·看·那里茶馆旁边的巷子进去左边第三家,哎呀!我想上厕所了·那个···呵呵,不好意思,大姬夫、三妹夫,你们去吧!我···我先方便方便去!”
二姨父说完便一溜烟儿的跑了,云舒看得直皱眉!不愧是二姨的丈夫,哼,总是关键时刻溜号儿,跑这么快·不就是不想出车钱吗?
大姨父往舅舅身边走一步道;“三妹夫,你去吧,我看着大舅哥!”
老爹看看云舒,云舒无奈的点点头,那两个滑头都不愿意去,都怕花钱,总不能把舅舅一直晾在这儿吧?只要自己跟老爹去!
云舒父女按着二姨父的地址寻了去,果然找到叶老头儿,一番讨价还价后,叶老头儿答应将舅舅送到城西、并保证绝不跟外人提起此事,然后还松了套旧衣服给云舒。
云舒跟老爹回来,先替舅舅换衣服,可他背上的伤不轻,那布料全被血液黏在了伤口上,一时半会儿弄不下来!那边叶老头儿的牛车已经过来了,云舒让老爹直接将衣服套在舅舅身上,并顺道将外婆给的钱袋塞进他衣服里,小声跟他嘀咕几句,准备好后老爹和大姨父一起将舅舅扶上牛车。
云舒和老爹付了车钱,亲眼看着载着舅舅的牛车摇摇晃晃的柱镇子另一方向走去,左拐右拐,直到消失在那小山背后·继续呆立。
希望舅舅进城后能振作起来,好好改过,等这里的事情处理了再进城看他。如果他表现不错的话,云舒倒想想办法暗地里拉他一把,再观察他几年,除非彻底改好,否则坚决不再与他扯上关系!不要怪她绝情绝义,舅舅这脾性,唉!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大姐夫、三妹夫,该回去了吧?已经过了午夜了!”二姨父不知何时回来,站到了他们身后。
几人走成一串回到晾晒场边的房子,进屋时外婆和几位姨姨,还有健康两兄弟正静坐在屋里,小健见他们回来,立刻站起来,一脸期盼的望向几人身后,可惜后面什么都没有,他丧气的垂头,慢慢坐回去。
外婆询问的望向云舒,云舒微微点头,外婆才放心的转开视线。
大姨站起来道;“怎样了?你们将他送哪儿去了?”
大姨父道;“咱们找了辆牛车,让车夫送他去县城西区了!”
大姨闻言低下头,二姨道;“车钱了?”
“三妹夫出的!”
二姨也放心的低下头,小姨转向外婆道;“娘,您真的··…··”
“今日之事你们不可与外人提起!”
“那大哥他··…··”
外婆透过半开的大门望向外面的星空,沉默良久道;“富贵以前是我的儿子!······明天早上请族长过来,说明事情原曲·将富贵从李家族谱中除名!”
“娘!”三姐妹齐齐惊呼,除名?!那意味着什么?
外婆拍拍衣服站起来;“先回去睡吧!”自己慢慢往里间的卧室去!(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九二章 送粮除名
第二九二章送粮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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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拍拍衣服站起来;“先回去睡吧!”然后自己慢慢往里间的卧室走去!
屋内众人望着外婆瘦弱佝偻的背影慢慢挪动,直到消失在右边内室门后。李家几姬妹和几位姨父面面相觑·小健小康两兄弟低头坐在一旁。
大姨道;“二妹、小妹,娘刚才说······我是不是听错了?”
二姨道;“没有,娘说明天请族长迂来,说清事情缘由,把大哥从族谱中除名!”
小姨接话;“那···大哥不是亲生也要说?”
“不,不能说!”
“为什么?”
“小妹,你想想大哥继承的是李家祖业,如果让族人知道大哥不是爹娘亲生,那那些家业一分都保不住,说不定咱娘还要被问罪!”
“凭什么?那是咱爹留下来的,他们有什么资格······”
“小妹,娘方才说了,大哥以前一直是她的儿子,还叮嘱咱们不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
小姨默然半晌,微微点头;“对,二姐说的有理!”然后她抬头看向几位姨父,几人纷纷点头表示不会说出去。
众人散去,云舒跟着老爹拿了张凉席,在晾晒场上找了片空地,打扫干净了摊开席子就在上面睡觉。
记得以往的晾晒场总是热热闹闹的,附近的人家总爱来这里乘凉聊天,孩子们最爱在这里嬉闹游戏,可今晚的晾晒场却异常平静,周围除了青蛙和蛐蛐此起彼伏的鸣叫声外,别无他响!莫非周围的人都知道外婆家出事儿了?
云舒躺在凉席上望着满天的星辰胡思乱想一通,突觉自己的身子微微摇晃,她回过神来,转头看去见老爹正皱眉望着自己。
“爹爹,怎么了?”
“舒舒啊,热不热?蚊子多不多?有没有蚊子咬你?”
“没有,爹爹,一点儿不热!很凉快了!”
“舒舒啊,你说你舅舅现在进城了么?”
云舒抬头看天现在已近丑时,如果是白天的话肯定已经进城了,不过夜路不好走,那就不一定了;还有···对了,城门···不知开没有?那叶老头儿可别把舅舅丢在半路上,舅舅身上还有伤了!
云舒回头看看晾晒场边的房屋,屋内灯光已灭,外婆和几位姨姨应该已经入睡。她又看向县城方向,唉!这深更半夜的就算老爹现在追去,也未必能寻到人,那叶老头儿本是岳安镇之人,二姨父还认识他,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应该不会乱来吧?
“舒舒啊,你说你外婆以后还会让你舅舅回来么?”
云舒回头望向老爹,见他正双手垫在脑后平躺着望着头顶的星空,似是在问云舒的话又似自言自语。
“舒舒啊,你说你娘知道了这事儿会怎么办?”
“舒舒啊······”
云舒静静的听着老爹的嘀嘀咕咕,自己未答一句,老爹依然长吁短叹,迷迷糊糊中自己何时进入了梦乡都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云舒醒来时是在晾晒场边的大屋里她四下张望一番,见爹爹正在不远处洗漱;透迂窗户往外看还能看到漫天的星辰天色已微微发亮,现在应该才寅时末还未到卯时。云舒揉揉眼睛坐起束,清醒片则,也走到老爹身边主动要了汗巾洗脸。
老爹低头看看云舒,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舒舒,起床了?”
“恩,是啊,爹爹早!”
“舒舒早,舒舒啊,我想过了,你舅舅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娘全不知情也不是个事儿,还有待会儿你外婆要请李家族长来,我看我先回去一趟,告诉你娘一声,看她来不来,你先带着二毛留在这里等你娘好不好?”
云舒稍稍一想,老爹说得有理,这几天自己一直在关注舅舅的事儿,没怎么陪二毛玩,一直让他跟几个男孩子疯跑,现在还在李家大院外婆家的祖屋了!
“爹,您现在就要走么?要不要先跟大姨他们说一声?”
“不了,我想快点儿回去,你娘要是想来,也不用顶着大太阳赶路!”
云舒点点头;“好的,爹,您去吧,待会儿我告诉外婆和姨姨他们!”
云舒送走老爹,又等了会儿,外婆和几位姨姨姨父才陆陆续续起来,他们要么带着黑眼圈、要么打着呵欠一脸迷糊样儿!可见没人真正睡好过!
云舒上前跟长辈们问好,又把老爹的意思说了一遍·外婆淡淡的恩了一声,便整整衣服往李家大院方向走去,云舒也跟着姨姨姨父们过去!
一行人走成一串,除了沉默些外,与平时并无二致。
他们到达李家大院入口处的竹林时突然停下来,一直低头走路的云舒一时不察嘭一声撞到她前面的二姨父背上。
她揉着额头退开,突听前面大姨怒斥道;“唐多智,你大清早的想干嘛?”
云舒从二姨父背后伸出脑袋往前张望,见唐多智面带笑手置于背后踱着步子慢慢从竹林里走出来。
他听大姨如此语气也不生气,微笑着先走到外婆面前鞠躬施一礼,然后道;“哎呀,看大姐说的,我不过是早起来散散步而已!二婶,各位姐姐姐夫、小妹,你们早啊?吃饭了吗?”
外婆板着脸淡淡的望着他并不言语,二姨道;“哼,唐多智,你的问安咱们可受不起!省了吧!”
“哎呀,二姐也这样,咱们怎么说也算是未出五服的亲戚啊,招呼都没有一声像什么话?”
小姨上前几步,走到外婆身边,挽起她的胳膊斜瞟唐多智一眼;“既然招呼完了,咱们就要走了,你慢慢散你的步吧!”
她们越过唐多智往前走去,唐多智也不阻拦,笑呵呵的退到一旁,声音不大不小道;“呵呵,也是也是二婶,各位姐姐姐夫,你们早点儿吃完饭,待会儿大熊大虎两兄弟就要来收粮食了,别到时候没空吃饭啊!”
已经走过几步的大姨闻声停下来,呼啦一下转过身道;“唐多智有种你再说一遍!”
“哎呀,大姐,大清早的,你这是干嘛嘛?又不是我要收粮食,咱们是亲戚,我还能帮着外人不成?我不过是怕你们忘了,帮忙提个醒儿!再′富贵哥欠我那么多银子,我都没向你们追过债。如常说,咱们是一家人何必为了几两银子伤了和气了?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还呗!是吧,大姐?”
唐多智嘴上说得周到圆滑、里子面子他全占齐了,可那话听着就是让人难受,大姨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二姨道;“哼!唐多智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两千两银子?谁知道你是怎么造出来的?告诉你做假账可是要做大牢的!”
“哎呀,二姐这么说就不厚道了,我次次为你们着想,你们可不能冤枉我啊!”
“哼!为我们着想?你想法设法算计了咱们家这么些年,不就是为了咱们家这房子田地吗?告诉你,没门儿,就算咱们把那田地房子送别人也绝不会给你一分一厘!呸!娘咱们走跟这类人说话都掉价儿小姨大骂几句,扶着外婆就柱前走。
二姨拉住欲找唐多智麻烦的大姨低声劝说了几句,也快步跟了上去,剩下的两位姨父自然没话说,直接越过唐多智往李家大院方向走去。
唐多智望着外婆一行人左拐右拐进入李家大院,嘴角微翘冷笑一声;“哼!让你们再得意几天,等你们求我的时候······呵~~”唐多智转身,满意的望向远方起伏的小山·嘀咕道;“今天天气真不错!”然后哼着小曲摇头晃脑的往小镇方向去。
云舒跟着外婆一行人回到李家租屋,刚进门,几个小孩子便围了上来,二毛找了一圈,没找着老爹,便高兴的扑进云舒怀里,“姐姐,爹爹了?”
云舒摸摸二毛的脑袋;“二毛,昨天晚上乖不乖?有没有调皮?”
二毛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只有哥哥们调皮,打坏了两个饭碗!”
钱兴和赵强闻言不悦的瞪二毛一眼,吓得二毛直往云舒背后躲,他们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家爹娘时,发现他们并无任何表示,不知是不介意他们犯错还是没听到?轻轻松口气!
舅母和舅母她娘一见众人回来,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早餐;稀饭+咸菜端上桌。云舒留意了一下,见舅母和舅母她娘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像几夜没睡觉的人一样,精神特别不好,看来她们昨晚比外婆和姨姨她们还难过。
这不,舅母一给众人盛好饭,就找了个借口把小健拉进厨房,没一会儿厨房里便传来啪啪的瓷碗落地的声音。大家闻声停顿一下,回头看向厨房方向,然后又看向外婆,见外婆始终稳稳的拿着饭碗,面无表情的慢慢吃饭,众人无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也低头吃饭。
沉闷的早饭过后,外婆坐到堂屋上方开始安排任务,屋里所有的孩子全被派去晾晒场边的屋子守谷子,云舒也跟在几位表哥身后,不过她刚走到竹林就借口方便一下留了下来!
现在回去肯定不行,外婆肯定会把自己赶出来,不知娘亲什么时候来?云舒抬头看看天色,应该快了吧?于是她站在竹林边伸长脖子往来路上张望,等了好一阵,娘亲没等到,倒是遇到了两个意外之人—』李明珠和李淑梅!
云舒站的位置在竹林靠近大道入李家大院的方向,当她正专心往大道上寻找娘亲时,突闻身后一阵冷笑声;“哼!你也好意思回来!”
云舒觉得那声音熟悉,回头去看,见竹林深处似乎有两个人影?好奇心驱使,她往里靠近几步,又听方才那声音道;“哼!那个畜牲羞辱了你,你娘却还给他家送钱来给我爹娘,你有那样的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要是我,不如立刻去死了算了!”
这时云舒已经看清,这说话尖酸刻薄的正是好久不见的李淑梅,他们站立的位置正好是外婆家的牲畜房门口李淑梅双手环胸,一脸不屑的望着对面低头瑟缩的李明珠。
“怎么不说话?你是死人吗?”李淑梅又道。
李明珠继续低头沉默,她的双肩却在微微颤抖!
“哼,哭哭哭',你爹娘那么精明妁人居然生了你这么个蠢蛋,你是该哭哭死最好!”
“呜呜'~我···我又没欺负你,你·,·你为什么老是欺负我?”李明珠总算颤抖着声音回了两句。
“我欺负你?哼!你这种爹娘都不要的下贱货还不配!”
“我怎样?我爹娘疼我,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你了,你爹娘为了个外人连你名节都不要,你这种人早就该死了算了!”
“我···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老是咒我死?我··…··”
“哼!好处?没有好处,不过我就是希望你死,希望你全家死,就算现在不死总有一天也会死在我手上,哼!”李淑梅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李明珠,幽幽的说着那恶毒的诅咒,把她面前的李明珠吓得脸色苍白,连隔着竹林的云舒都瑟缩了下!
“云舒你在那里干什么?”
云舒吓得又是一抖,赶紧回头去看,见自家娘亲正满头大汗的站在竹林边望着自己。云舒自然的叫了声娘,然后转身向李氏方向走去,走之前她回头看了方才的位置一眼,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静悄悄的,就像从来没有人一样!
云舒吓得抖了一下向着李氏方向快跑几步;“娘您来了!”
李氏扶着云舒的肩膀道;“舒舒,你怎么在这儿?二毛了?”
“二毛跟表哥他们去晾晒场边守谷子了!”
“守谷子?现在还守什么谷子?”
“娘是外婆叫他们去的,表哥表弟们都去了,只留了姨姨姨父和舅母!”
李氏稍稍一顿,立刻明白过来道;“那好,你也去吧!”然后匆匆往外婆家祖屋去,云舒立刻快跑几步跟上去;“娘,我不去,我跟你一起,你不知道的可以问我!”
李氏回头看看她,眼中明了,微微叹口气·点头道;“好吧,不过去了以后只准待在我身边,不准乱说话!”
云舒立刻拍胸口保证,小声跟李氏说了下老爹走后的状况·母女二人匆匆走进李家祖屋。
她们刚到门口,立刻感觉里面气氛紧张,云舒偷偷抬头看了看,见外婆坐在堂屋正上方主位上,旁边坐个白胡子老头儿,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就是上次见.的本村的李家族长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云舒跟着李氏轻手轻脚的进屋,悄悄走到小姨身边站定·几位姨姨回头看看李氏,眨眨眼睛当打招呼,然后视线立刻回到上方的外婆和族长身上。
只听外婆道;“族长,事情始末就是这样的,此事是我教子不严,我有大错,但族长应知道富贵生性愚鲁,糊里糊涂欠下两千两,我们定不能以李家祖业抵债,所以······”
族长皱起眉头,慢慢放下茶杯,一脸为难道;“郑大妹子,这事儿···唉,照理说这是你们这一攴的内部事务,我实在不便插手啊!再说欠债一事只要对方有凭有据,那就不是一句生性愚鲁就能抵债的啊,这···就算到了官府······”
“族长,我大哥······”大姨着急道。
“退下!”外婆突然回头、严厉的训斥,吓得大姨一抖,闭嘴退后。
外婆回头笑笑;“不好意思,让族长看笑话了!”
“呵呵,无妨无妨,大侄女向来心直口快·无妨!”族长眼睛眯眯的笑着一条缝儿,似乎没有丝毫介意。
外婆停顿半晌道;“族长,今年天气异常,几个月未下雨,水田全部干枯,不知来年收成如何?咱们李家人得未雨绸缪才是!”
“唉!可不是,咱们李家支脉多人口多,万一有个灾难,要能都像郑大妹子家这样时有余粮就好!”
李家几姐妹面面相觑,本是想找族长来帮忙,外婆请求的话一句还没说就被人家堵得死死的,现在一提可能的天灾他又立刻叫苦,话里明显有让外婆家接济之意!这族长真会打主意,正事儿不办·钱要照拿!唉,看来对他不要有什么指望了!
云舒闻言也心下着急,记得上次族长来时挺帮着舅舅家的啊,这次怎么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莫非唐多智给了他多少好处?
外婆道;“族长,我们家今天收成还凑合,却被富贵那不争气的早早输了出去!”
“唉!是啊·那百来石谷子要在灾荒年代能救多少人性命啊!可惜啊可惜!”
外婆点点头道;“族长,我问过富贵了,他说他当初是以我们家今年的谷物收成做赌注,并没具体报上粮食数目!我想那粮食已经收回来了,与其便宜外人不如分给咱们李家族人,一来可以让咱们李家人多吃几顿大米饭、有个应对天灾的准备;二来就当我替小健小康行善积德、做件好事,望老天保佑两个孩子别再像他们爹那样糊涂!”
“啊?郑大妹子,此话当真?”族长立刻来了兴趣,原本懒懒靠着椅背的身子立刻坐直起来·一脸惊讶的望着外婆;“你把粮食分给族人,那收粮之人会不会对你们家不利啊?”
外婆摇摇头;“族长,今天请你来还有一事!”
“哦?那个···呵呵,如果是那两千两银子的话,老夫就··…··”族长目光闪烁·原本急切的往前探的身子又慢慢缩了回去,摆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云舒抽抽眼角,心里将这老头儿好一顿暗骂,这家伙,说他没收好处谁信?方才一听说外婆要分派粮食就来劲儿,不就是他可以借此不出一分力气的事儿来提高自己的声望并积累名声?但声望和名声怎比得上已经到手或唾手可得的实际利益?
李家几姐妹互相对望,眼中除了不满,还有些许的愤怒!
外婆停顿片刻道;“族长·那两千两银子我们自会想办法!”
族长略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呵呵·是吗?那···有办法就好、有办法就好,呵呵!”
“方才我说的另一事·是希望族长将富贵从李家族谱中除名!”
“什么?”族长再次坐直身子,惊讶的张大嘴。
“娘,要不要··…··”李氏总算忍不住说话了!
外婆回头瞪她一眼,李氏嘴唇动了几次,终究还是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郑大妹子,你···你说要将富贵从族谱中除名?”
“是的!”外婆肯定的点头,脸色丝毫不变!
族长沉默半晌,皱起眉头想了会儿道;“郑大妹子,其实···其实呵呵,不就是两千两吗?你只要想办法凑到银子不就没事儿了?富贵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就算他现在被除名,赶出李家,以前欠下的债务还得你们还啊!小健和小康两兄弟还得··…··”
“我知道!”外婆坚决的打断族长的话。
族长望着外婆看了半晌,希望能从她脸上找到一些开玩笑的蛛丝马迹,可惜他失望了,外婆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坚决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
他心思百转千回,将外婆将舅舅除名的理由想了千遍万遍,可始终想不通,许多人家宁愿倾家荡产、花上千金万两买来的儿子,这郑氏居然就为了两千两把那儿子卖了!唉!真是人心不古啊!
“郑大妹子,你真的想好了?”族长再次不可思议的问。
外婆点点头;“想好了,请族长尽快办理!”
“那···那罪名是什么?”
“不忠不孝,败落李家祖产!”
族长低头思虑半晌,点点头道;“这个罪名···倒是可取,当年你们这一支的老太爷就曾因此将鸿睿四叔从李家族谱中除名,要不是鸿睿当年力保如斯他爹,如斯那一家子现在也不算咱们李家人!”
云舒闻言微微惊讶,李如斯他爹不就是当然被大发赌坊的周三骗去赌博输掉李家偌大家产的那个小妾所生的小儿子?居然是外公帮忙让他们恢复身份的!难怪张婶对外婆那么敬重,可惜那李如斯又是个不成器的!他们那一家子多半是没什么希望的了!
外婆又与族长商量了一番,商定了分派粮食和将舅舅除名的事宜。
当天中午,村长就召集了人手手拿自制武器将晾晒场周围团团围住,禁制除李家之外的任何人靠近,太阳一落山,村长便和外婆一起到了晾晒场,将场中的谷物分发给早就闻讯赶来排起长队的李家人。
当天傍晚,一分完粮食的族长又召集长老商量,当晚就将舅舅从离家族谱中除名。(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九三章 凑钱
外婆带着李家众人亲自将族长和各位长老送出李家大院,并一直目送各位渐渐远去,书迷们还喜欢看:。
云舒一直站在李氏身边,将今日之事的始末看得清清楚楚,外婆一整天表情都淡淡的,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悲无喜。即便是晾晒场上领到粮食的李家人对她千恩万谢、百般祈福,她依然表情冷淡,没有任何表示!
而李家姐妹的表现各不相同,大姨似乎还在气头上,脸上一直鼓鼓的;二姨目光精明闪烁,生怕别人得了她一点儿好处似的,对舅舅的事不置可否;小姨一直跟在外婆身边,对此事也并不太关心;而自家娘亲是最心软的,几次想劝阻,却要么被外婆呵斥、要么被姨姨们阻拦,事已至此,她也无能为力。
云舒理解她的心情,舅舅再不好,毕竟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即便不是亲生,即便有些愚钝,即便……不论他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这些年舅舅确是时时维护她的。无论小时候,还是成家后,云舒现在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舅舅一次又一次顶着烈日严寒来送东西的样子!
唉!可惜…他那不辨是非、不分善恶的个性实在太危险,在内他有让不少人垂涎已久的田地房产,外有李家祖辈的仇人虎视眈眈,如果让他继续留在李家,就算有金山银山也能被败空,兴许还会给小健小康两位表哥莫名欠下一屁股债也未可知。
外婆做出如此决定应该也很痛苦吧?她这么做不只是为了保住李家祖产,更多的却是为小建小康考虑吧!也不知那两位表哥能否理解?想到这里,云舒四下搜寻,总算找到站在舅母身旁的健康两兄弟,他们表情哀伤。其中还暗藏着一丝愤怒与怨恨!
云舒轻轻摇头,这两兄弟,可千万别学舅舅那么不辨是非才好啊!
眼看着天色渐渐黑透,外婆依然站在大院路口望着前方,也不知她到底在看什么?二姨拉拉娘亲和小姨的袖子,示意她们上前劝解。
娘亲和小姨对望一眼,微微点头,一起走向外婆。她们一人扶外婆一支胳膊,凑到外婆耳边小声嘀咕。半晌后外婆总算有了反应,微微点头也不说话,然后在二人的搀扶下蹒跚的往回走去。
余下众人默默跟上,一直回到堂屋。外婆被扶到正上方的主位上坐下,可她一沾椅子,就双眼紧闭全身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李家姐妹吓了一跳,纷纷围上去,焦急的呼唤:“娘,娘!您怎么了?娘~~”
几姐妹连唤多声外婆都无反应,依然像一团肉泥般无力的瘫软着!云舒看得着急,外婆别是事情一过。一放松下来就晕过去了吧?要知道一直精神紧绷的人一旦放松最容易出毛病,甚至再也醒不来都有可能!现在唐多智那两千两还没解决了,家里又少了舅舅这个顶梁柱,要是再少了外婆,舅舅这一大家子就彻底完了!
“怎么办?怎么办?”几姐妹叫不醒外婆都慌了神,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云舒从缝隙中钻进去,伸手探探外婆的脉搏,皱眉想了想道:“娘。掐掐外婆的人中试试!”
六神无主的李家姐妹闻言像找到方向般,纷纷扶起袖子伸手向外婆面部袭去。她们刚要触到外婆的脸,外婆的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见几只手正在向她面部接近!她沙哑着嗓子道:“我还没死了。慌什么慌?”
几姐妹顿时停手,纷纷伸手扶起外婆:“娘。您怎样了?没事吧?”
外婆拨开几姐妹的手,板着脸淡淡道:“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没了谷子就不吃饭了?快去做饭,书迷们还喜欢看:。我饿了!”
“唉,好好,我们马上就去,娘,您等会儿啊,马上就来!”除小姨外的三姐妹纷纷冲向厨房,没一会儿里面又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碗碎声!
云舒回头看看厨房,这次不知又坏了多少只碗?小姨走到外婆身边坐下,轻轻挽起她的手小声道:“娘,事情已经过了,咱们别再想了好不好?家里还有小健小康了,只要他们争气,咱们家一定能重新好起来的!”
外婆静默一会儿,然后长长的叹口气,摆摆手道:“你也别在这儿呆着了,去晾晒场看看你几位姐夫和孩子们吧,叫他们把门关好过来吃饭了!”
“娘,我还是陪着您吧?”
外婆摆摆手:“不用了,有云舒陪我就够了,去吧!”
小姨还要坚持,见外婆疲惫的手扶眉心不想说话,只好住口。她回头看看云舒,走过去小声道:“云舒,好好看着你外婆,有事儿就叫你娘和姨们知道吗?”
云舒用力的点头,小姨不放心的回头看看外婆,磨蹭了好一阵,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大门口走去。待小姨出门半晌后,外婆才慢慢放下抚在眉心上的手,对云舒招招,云舒赶紧跑过去。外婆挪挪位置,将偌大的木椅空出一块儿,对云舒点点下巴示意。
云舒也不推辞,几下子爬了上去坐到外婆身边。外婆伸手理理她头顶的可爱发髻,小声道:“云舒啊,我昨晚让你办的事儿办好了吗?”
就知道她会问这个!云舒立刻点头,小声道:“外婆放心,我们昨晚将舅舅送到镇上,找人要了套衣服给他换上,爹爹把银子藏好了的,还跟他特地说了几遍了!肯定没问题!”
外婆点点头轻轻松口气,她想了会儿,目光闪烁想问什么似乎又问不出口的样子,云舒心下了然,小声道:“外婆放心,我们雇了镇上的牛车车夫叶老头儿,请他务必将舅舅送到县城西区,书迷们还喜欢看:。我们那里有熟人,爹爹现在应该已经进城去了,他会拜托那位熟人帮忙照看舅舅的!”
外婆欣慰的点点头、嘴唇微翘,这是近几天来云舒第一次看到她脸上有了其他的表情!她双肩微垂,彻底放松下来。轻轻的抚摸云舒的脑袋,叹道:“唉!不枉你舅舅疼你这么些年!舒舒啊,你说外婆这么做是不是太绝情了?”
“不会的,外婆,您想好的事儿绝对没错!你那么做不仅为大家好,更为健表哥康表哥好,对舅舅也好!”
外婆点点头,叹气道:“唉!云舒丫头啊。要是小健小康两兄弟能有你十分之一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只怕他们……唉!”
云舒微微皱眉,看来外婆把健康两兄弟的表现早就看在眼里了,何况现在他们还知道了舅舅不是外婆亲生。以后无论怎样,他们与外婆的感情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以前那毫无隔阂的亲密的祖孙关系上去了!
“外婆,别担心,现在健表哥康表哥还没想明白,以后长大了。懂事了,他们一定能明白您的苦心,到时候一定比以前更孝顺您的!”
外婆原本惆怅的脸上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她摸摸云舒脑袋:“傻丫头,他们两个都比你大,还要你来说长大了懂事了如何如何!唉!如书以前受了多少苦。现在有了你们几个伶俐懂事的孩子,她也算苦尽甘来了!云舒啊,你以后记得要好好孝敬你娘知道吗?”
“知道了,外婆,我以后不仅要好好孝敬爹娘,还要二毛三毛还有他们的媳妇也好好孝敬爹娘!”
外婆呵呵笑起来,捏捏云舒脸蛋道:“傻丫头,你自个儿都还没长大了。就惦记着欺负二毛三毛的媳妇了!你这大姐可别太厉害,弄得二毛三毛娶不到媳妇,小心他们埋怨你!”
云舒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做个鬼脸道:“外婆,我是大姐,书迷们还喜欢看:。我不管他们谁管他们啊?我娘常说大姐要有大姐的样子,我不教训他们哪有大姐的样子?”
“呵呵。歪理!”外婆笑呵呵的捏捏云舒鼻子,一阵说笑下来。心情好了不少!而表面在厨房忙活却时不时躲在门口往这边观望的李家三姐妹见状也总算放了心。
二姨推推李氏道:“三妹,还是你们家云舒厉害,看吧,娘连我们靠近都不允许,却能被云舒逗得呵呵直笑,唉!我怎么就没个女儿了?真是的!”二姨揉揉肚子嘀咕道。
大姨斜她一眼道:“你两个儿子够多了,就你们家那点儿家底儿,两个儿子娶媳妇都不够分,再要个女儿小心凑不出嫁妆!”
二姨像被踩到痛脚似的跳起来:“我家底再薄,也比你们家那个好吃懒做、坐吃山空的强!”
大姨闻言脸上一阵潮红,没一会儿又变得微微发白,李氏怕她们吵起来,赶紧站到中间劝解:“大姐、二姐,算了算了,别吵了,娘还在外面了!小心让她听见了!”
大姨更加恼怒,拔高声音道:“听见就听见,当初那亲事我一直不同意,娘就说那男人老实老实,这下好了,我日子难过了,娘家也没得靠了,现在大哥还要我们来凑银子,这日子…这日子甭过来!”
大姨将手中的粗瓷碗啪一声砸在灶台上就气呼呼的冲出后门儿,往后山竹林跑去。
“大姐、大姐!”李氏着急的追了出去,见大姨一阵风的冲进竹林,根本追不上。厨房里的事儿还没完了,外婆还在等饭了,她不好追去,只得转回来,差点儿撞上跟过来的二姨。
“二姐,大姐她…没事儿吧?”
二姨伸长脖子往大姨跑开的方向望了望,抿嘴道:“没事儿,让她出去清净清净,待会儿她自己就回来了!”
“二姐,大姐家出了什么事儿了吗?怎会突然发脾气?”
二姨摇头道:“具体什么事儿我也不清楚,前几天在晾晒场上晒谷子时听她说想从娘这里赊十石谷子去,还要借十两银子!”
“啊?她家不是有水田吗?为何还要赊那么多谷子?还有银子,怎么突然要那么多银子?”
“我问过她,她也没细说,只听她唠叨大姐夫看着老实,骨子里好吃懒做,原本还算不错的家现在越来越不象样儿了,好像大姐夫他娘还怂恿他再娶一个!”
“再娶?!那是为何?大姐跟大姐夫不是好好的吗?大姐夫再娶了大姐怎么办?”
“唉,她婆婆嫌她不能再生呗!我看她借银子多半又是想去买什么名贵药材来补身子、生儿子!还有赵强那小子。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咱娘家也不过才如此光景,她们家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经得住一家人这么折腾?”
“怎么会这样!大姐夫……”
“如棋!”二姨闻声抖了一下,慢慢转回身子,见外婆正在厨房门口,云舒从她后面冒出个脑袋对着二人直眨眼睛。
二姨立刻干笑两声道:“呵呵,娘。您饿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啊,您再稍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李氏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娘,您再等一会儿吧!”
外婆环视一圈,板着脸道:“如琴了?”
“她…她…”
“她方便去了!”二姨冲口而出。
“啊,是啊是啊。娘,您找大姐有事儿么?”
外婆又盯着二人看了会儿,二姨和娘亲脸上笑得异常尴尬心虚,外婆淡淡道:“动作快点儿,女婿和孩子们都要过来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哦,好的好的。娘,您回去坐着吧,我们来就行了!”二人一起将外婆扶回堂屋的椅子做好,李氏借口将云舒带进厨房小声道:“舒舒,你外婆什么时候来的?听见我们说话了么?”
云舒摇摇头,李氏不放心的再问两遍,见云舒肯定的摇头,这才放了心。
其实方才大姨拔高声音说的话云舒就听得清清楚楚。她异常惊讶,回头看向厨房。外婆不知是不是因为年纪大了,听力有所下降,她闻声静默下来,转着往厨房方向看了会儿。又没了动静,便让云舒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云舒到厨房门口时正是李氏转回来碰到二姨的时候。她俩的话云舒是一句不落的听了进去。而外婆见云舒一直趴在厨房门边,却未进去也未回报。心下奇怪,这才跟过来看个究竟。
幸好娘亲和二姨反应快,几句话敷衍了过去,完全不提大姨想赊粮借钱的事儿!要不…唉,这一堆事儿,真是越理越乱,还是先把唐多智那边解决了再说吧!
云舒跟着外婆回堂屋等了一阵,一刻钟后,先前一直待在晾晒场的孩子们和两位姨父并小姨一起回来,众人快手快脚的摆好碗筷,吃饭时大姨也回来了,脸上淡淡的,并无其他表示,云舒这才放了心。
一家人草草吃过晚饭,外婆便自个儿回屋,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让任何人靠近。李家姐妹忙着收拾碗筷桌子,待一切处理完毕已经是戌时末了!
几姐妹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一番,然后小姨又把云舒拉过去问了一下她走后的情况。几人怕外婆一个人待久了想不开,便决定一起去敲门把外婆叫出来,她们来到门口,正在互相推诿着让对方上前时,那房门吱嘎一声打开,几人立刻退到门边规规矩矩的站着,其他书友正常看:。
外婆抱着一个木匣子站在门口,将几姐妹打量一番,心下了然。她跨过门槛,慢慢向堂屋正上方走去,并淡淡道:“你们都过来吧,咱们商量商量那两千两银子的事儿!”
几姐妹对望一眼,该来的总会来,她们或焦急、或担忧、或不情不愿,心思不一,动作却如出一辙的慢慢向堂屋两边下首的椅子走去。
外婆坐到椅子上,将木匣子放腿上,然后让云舒将姨父、舅母和健康两兄弟都叫了过来,另外几个孩子则被各自的母亲拉到身边,云舒带着二毛也坐到了李氏身边。
不知情的几个孩子还有些吵闹,二毛拉拉云舒的袖子,目光闪闪的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姐姐,听说舅舅惹了大祸,欠了人家好多好多好多银子,是不是?”
云舒看看他,又看看上方的外婆,这事儿肯定瞒不住,既然二毛都知道,其他几个孩子肯定也知道!只是他们或者对很多很多很多银子的概念还有些模糊吧!
云舒点点头,戳戳二毛的额头,小声道:“二毛,在外婆面前不要说这个,你看,外婆正生气了。娘知道了也会生气知道么?”
“啊?”二毛惊讶的用自己的小胖手捂住嘴巴,赶紧去看外婆和李氏,幸好幸好,她们都没看这边。他庆幸的松口气,对着云舒点头如捣蒜!
半晌后,屋内安静下来,外婆环视一圈,将自己的木匣子放桌上。掏出一串钥匙慢慢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出。
众人的眼睛跟着那些东西一点儿一点儿的移动,云舒揉揉眼睛,望着桌上那堆红红白白的东西,心中惊讶不已,没想到外婆一个平时穿着朴素,只带木簪的老太太居然有这么多家当。
直到拿出最后一样东西。外婆将木匣放到一边,然后坐下来道:“这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原本打算等我去了后平分给你们兄弟姐妹几人,现在……”
大姨和二姨闻言眼中一亮,片刻后又缩了回去,其他书友正常看:!屋内一阵静默,半晌后外婆道:“刚才我清点过了,这些金银之物全部典当寄卖的话能值五百两左右。上次你们大姑走时留下一千两银票,这里一共便有一千五百两了!剩下的五百两……”
二姨立刻道:“娘,咱家有五十亩水田、五十亩旱地,水田至少能值八两银子一亩,旱地也能值个四五两一亩,凑凑就够了!”
“二姐!”李氏和小姨同时出声,二人对望一眼,李氏道:“二姐。那田地是咱们李家的祖产,怎能随便售卖?”
“是啊,方才族长还说祖产要售卖只能卖给自家人,自家人能出得起价的没几个,莫非你真要咱们把那土地送给姓唐的不成?”小姨附和道。
二姨尴尬的笑笑:“呵呵。这个…我也知道,只是…三妹、小妹。我们家不如你们,三妹家有了大院子。还在城里置了铺子,小妹家家里厚实,可我们家自分家以后,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能混个温饱就很不容易了,要凑出五百两银子来谈何容易啊?是吧,大姐?”
二姨转向大姨,大姨板着脸一扭头,语气僵硬道:“我不知道,反正我没钱给大哥填窟窿,他自己惹的事儿自己填去!”
李氏有些尴尬,却又不知怎么说好,只好转头看向上方的外婆。这时舅母从袖子掏出一个木匣子站起来走到外婆面前跪下,将盒子举到外婆面前道:“娘,都是我的错,我要能多看着他、提点他,兴许他也不会犯错这等大错!娘,这是我和我娘的体己银子,虽然不多,请娘不要嫌弃!”
外婆望着舅母的头顶看了会儿,伸手接过匣子,伸手扶了扶她道:“媳妇,回去坐吧!”
外婆将那匣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了桌上,那哗啦哗啦的铜钱和偶尔夹杂的一块碎银子噼里啪啦一阵响,对对叠叠没一会儿就在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书迷们还喜欢看:!可惜这对小山看起来不小,换算成银子最多也不过一二十两!离那五百两还差得远了!
外婆环视一圈,轻轻叹口气道:“你们几个,可出可不出,我不强求!”
于是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到了大姨身上,按理说这事儿应该由她开始,大姨啪一声扭开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明显就是一文不出的模样!大姨不出,二姨这个爱钱如命更不可能打头阵,李氏左右为难,自己虽带了些银两来,可要是越过了大姐二姐,以后见面多尴尬啊!屋内又陷入一阵沉寂之中。
“我出一百两!”小姨突然站出来,走到上面的桌前,从身上掏出几个银锭子,又把自己身上的金银首饰一样一样卸下来堆到桌上:“娘,这次回来没带多少银钱,这里估摸能值个五十两左右,差的五十两我一会去就让刘安给送来!”
外婆微微点头,眼中有些湿润,却未说话。
待小姨退下来,李氏也上前,将早就准备好的银锭子掏出来放桌上:“娘,我这儿有四十两!”她想了想,又将头上那两个银簪拔下来放进去道:“这个应该也能凑个几两!”
娘亲刚放下东西,二姨就快步走上来道:“哎呀,三妹、小妹,要来也该我们做姐姐的先来才是!”
她边走边取下耳上的银耳环,“娘,我们家条件您也知道,我这幅银耳环还是您送给我的陪嫁嫁妆,应该能值个二两银子,其他的,我这里……”
她往身上一阵摸索,总算摸出个钱袋,犹犹豫豫道:“娘,我身上就只有三百文了!您…别嫌少啊!”她一边看外婆脸色一边小心的将钱袋放桌上,见外婆表情不变,便快速退了回去,剩下的大姨依然偏着头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凑钱之意。
外婆轻轻叹口气道:“如书、如画留下清点数目,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九四章 五日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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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轻轻叹口气道:“如书、如画留下清点数目,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
待众人散去后,云舒跟着娘亲和小姨留下来清点桌上的物件:银票、铜板、现银一共一千一百一十两左右;剩下的金银首饰一大堆,若按买来时的价值算应该能有个七八百两,不过这些东西样式老旧、成色参差不齐,现在能换个五百两就算不错的了!
因此目前怎么算都只有一千六百两左右,剩下的四百两怎么办?在场几人纷纷皱起眉头,小姨道:“娘,差的那四百两…真要卖地么?”
李氏立刻反对道:“不能卖地,其他书友正常看:!娘,族长先前说了几次,咱们家的田地房子只能卖给自家人,姓唐的就等着收咱们的田地房子了,咱们绝不能让他得逞!”
小姨皱眉点点头:“娘,这事儿我怎么觉着有些蹊跷啊,族长他…他莫不是收了姓唐的好处?”
外婆沉吟半晌:“如画,无凭无据,这话以后不要再说!我先四下去借借凑凑,能借到最好,借不到的话,那五十亩旱地能得二百多两银子,剩下的最多再卖二十亩水田就够了,还能留下三十亩水田,唉!”
娘亲和小姨对望一眼,无奈的垂下头。云舒在心里默算一下,外婆家值钱的东西基本都拿出来了,往年这个季节的粮食还能得点儿银子,今年那粮食一粒不剩也一文不得!不知她们家的存粮还够不够明年吃的?
而自家刚刚买了城里的铺子,花了不少银子,剩下那几十两本是明年的口粮钱。现在全给了外婆救急,幸好城里的铺子还能有点儿收入,口粮钱还是有的,但要再给外婆凑银子,基本没什么可能了!
小姨家嘛,孙武的饭馆近几年生意很不错,她方才一下子就出了百两银子,让她再添个几十两应该也不成问题。可要再添四百两,恐怕孙武那里……
而大姨家,她自己还想从外婆家借银子了;二姨的银子向来只有进没有出,即便出了,她总能想方设法翻倍的弄回去,所以她们俩基本不用指望了!
唉,这事儿……云舒心中不禁又对舅舅恼怒、对唐多智愤恨起来!舅舅那榆木疙瘩怎么就那么笨了。所有人都知道唐多智不是个好东西,所有人对他都一劝再劝,可他偏偏就是不听,就是要去混!哼!活该被撵出去,讨一辈子饭才好!云舒恨恨的想。
“娘,要不……我把我那铺子卖了还能得点儿银子!”李氏突然道。
云舒吓得一个趔趄,书迷们还喜欢看:。她赶紧扶着椅子爬起来,大声道:“不行!”
李氏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云舒,见她皱巴巴的小脸上一副坚决的护食样儿,李氏皱眉摇摇头道:“舒舒,你外婆和舅舅从小疼你,又帮了咱们家那么多忙,忘了么?你还是在那间客房出生的了。现在有坏人要抢这房子和他们的田地,难道你就不想帮帮你外婆和舅舅吗?”
“不是啊,娘,我也想帮啊!可是,您已经把咱们家明年的口粮钱全拿出来帮舅舅了啊!城里那铺子咱们才买来。上个月就赚不少银子,咱们家明年的口粮就靠它了。您要是把铺子卖了,咱们家就没饭吃了啊!不只爹娘和舒舒、二毛和三毛都要饿肚子了呢!”
李氏闻言停了下来。眉头紧皱,面露犹豫之色,小姨道:“算了,三姐,你那铺子就算卖了也得不了百两银子,剩下三百两又咋办?你还能把你自家的地也卖了不成?”
李氏略显尴尬,“那个…我只想着凑点儿算点儿!”
“行了!”外婆打断他们的话道:“如书,娘知道你孝顺,但孝顺也得你自己日子过得去才行,你要什么都卖了,大人孩子全饿着肚子住草棚,就算你没怨言,志诚和云舒几个孩子了?莫非你还要志诚和几个孩子埋怨我一辈子不成?”
“不是的,娘!我只是…”李氏着急的解释。
“不用说,我知道,就算你们全家都心甘情愿的给,我也不会收的!以后不要再提什么卖铺子田地的事儿,要卖也是从我这里出,世上哪有娘家出事拿女儿家的田地房产来充数的理儿!”
“娘!”李氏歉疚,外婆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能有这个心我就很高兴了,这事儿你们都别掺和了,我来想办法!”
“娘,您…有办法了?”
外婆缓缓摇头,垂眉想了会儿道;“我明天给你们省城几位姑姑写封信看看,兴许她们能帮上一帮,其他书友正常看:!”
“哎呀,对啊,娘!怎么忘了姑姑们了!大姑家家底那么厚,上次一下子就送您那么多银子,区区几百两肯定没问题!”小姨高兴的拍手叫好。
“是啊,娘,要不…您现在就写吧?”李氏也喜形于色的附和道。
外婆一点头,李氏就兴冲冲的跑去取文房四宝,几人斟酌一番字句,外婆连写三封信。封好后,小姨又找来两位姨父,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一定要找个妥当之人把那信送到县城给刘安。
办完了这事儿,几人都长长的松口气,她们又找来两个木匣子,将桌上的银钱首饰再次清点核对一遍,分类装箱上锁,然后一起送到外婆的卧室中收好。
那时已近子时,李氏带着云舒和小姨一起回到对面的客房睡觉,大姨和二姨方才散会之时就去了晾晒场边的房子休息,这边祖屋里剩下的人不多!
李氏带着云舒睡一张床,小姨带着她的小女儿睡临近的床。云舒一爬上床,就舒服的翻滚几圈,然后找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装死。李氏换了衣服上床来,伸手往她屁股上捏了一把,把她痛得一下子坐起来。咝咝直抽冷气:
“娘,您干吗啊?好疼啊!”云舒揉着屁股嘟着嘴抗议道。
李氏瞪着她道:“叫你没大没小,方才我跟你外婆说话,你插什么嘴?”
云舒抽抽眼角,原来是为这事儿!其他什么事都可以装傻,可这事儿不行,要救人得自己有命才行啊!舅舅再好,再帮过忙。可那都是在他自己丰衣足食有足够余力的前提下。如果用金银来算,物质的东西早就还清了,还倒贴了几倍;为了报恩要让自己全家再回到以前那住草棚吃糠壳的岁月,她是怎么都不愿意的!
李氏见云舒嘟着嘴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伸手又要往她脸颊上掐去,云舒就势一滚,轻巧躲过。抗议道:“娘,你把人家弄疼了!待会儿我要是疼得厉害了,叫嚷起来,引来了外婆,可别怪我啊!”
李氏这才停了手,隔壁床上的小姨道:“三姐。算了,云舒没说错什么,要是为了给娘和大哥凑银子,把自家的铺子田地全卖了,你们还怎么过日子?你真要让云舒和二毛三毛跟着你们住茅草棚、吃米糠野菜?”
李氏摇头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看娘担心的模样,想着家里还有个铺子,就……”
“三姐。你从小就这样,别人对你好一分,你就对别人好十分,恨不得把心都掏出去给人家,可这好也得有个度吧!要像你那么说。我家还有铺子了,除了饭馆。还有个出租的铺子,我可从没想过要卖了铺子去给大哥填窟窿!何况…大哥又不是娘亲生的!”最后这句小姨只是轻声咕哝了一声。
“小妹。别这么说!娘…不让我们提这事儿,再说大哥这些年对咱们都不错……”
“哎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他要不是对咱们不错,我一文钱都不会出!反正啊,你以后别再提什么要卖自家铺子、田地什么的!那东西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是三姐夫、云舒、二毛、三毛的,就算他们没意见,你那婆婆姑子、大伯小叔能没意见?”
李氏无言反驳,静静的躺在床上,睁大眼睛望着房顶出神,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云舒轻手轻脚的爬到她身边,靠着她躺下,凑过去小声道:“娘,别担心,外婆不是给姑奶奶们送过信儿了吗?姑奶奶们家家底丰厚,借几百两银子肯定没问题!”
李氏转头看看云舒,伸手摸摸她脑袋,想说什么,看着她明亮清澈的眼睛,一时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她长叹一声,闭上眼睛,喃喃道:“时辰不早了,快睡吧!”
第二天,云舒如往常般早早起床,跟着李氏做早饭,摆碗筷,吃早饭,虽然银子已经凑到了大半,差的银子也算有了个大致的方向,但屋里的气氛依然尴尬沉闷,其他书友正常看:。
其原因除舅舅之事外,多半还与昨晚凑钱之事有关。虽然并未规定谁多出谁少出,可昨晚那尴尬的气氛,云舒现在还记忆犹新,特别是大姨一家。
大姨昨晚一文未出,今早天刚亮又带着全家悄悄离去,连招呼都没有一声,要不是同住晾晒场边的二姨儿子钱兴早上起床上厕所正好看到大姨一家往大道自家方向走去,兴许现在大家还在四处寻大姨一家了!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原本和和乐乐的一家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俗话说患难见真情,可谁都有个家,谁都有自己的苦衷、自己的想法,不出钱就没有真情?真情真的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吗?
云舒一边吃饭,一边胡思乱想。这是一阵让人厌恶的声音又来了:“哎呀,二婶、各位,才吃早饭了?”
众人闻声纷纷停下碗筷,看向门口方向,见唐多智正拿着把扇子摇摇晃晃的走来,脸上笑嘻嘻的表情让人异常生厌!
“姓唐的,你来干什么?咱们家不欢迎你!”小姨斜他一眼,冷冷道。
“咦,今天怎么不见如琴大姐了呢?啧啧,大家都在,就差她一个,真可惜啊!”唐多智阴阳怪气道。
“姓唐的,这是我们家的事,关你屁事!”李氏转头愤怒的瞪着他。
唐多智受了冷遇,没有丝毫不自在,无所谓的继续笑呵呵的走到外婆面前。先鞠躬行礼问安,然后道:“二婶,我要替大伙儿多谢您的大恩大德啊,您分给大家的粮食够大家吃上好一段日子了!大家对您赞不绝口,都说您是活菩萨在世了!”
外婆并不接话,斜眼看他,等待他的下言。
“唉,可惜…二婶啊。这话我本不该说,可…我憋在心里难受啊,其他书友正常看:!”唐多智停顿一会儿,先观察一遍周围人的反应,见大家虽然好奇却无人问话,略微有些失望。不过片刻后,他又摆出一脸委屈的样子:“二婶啊,您不知道我为了您。茶楼损失惨重啊!”
“姓唐的,你别胡说八道,你那茶楼尽干些伤天害喇事,迟早会遭报应的!别跟咱娘扯上关系!”
“哎呀,小妹,你这么说就冤枉死我了!我老老实实一个生意人。打开门做生意,又有官府文谍凭证,何时做过伤天害喇事啊?”
小姨还要说话,外婆瞪她一眼,她立刻收声,外婆转向唐多智道:“到底何事?”
唐多智总算等到外婆发话了,立刻苦着脸往前凑了两步:“二婶啊,富贵哥上次在咱们茶楼把今年的谷物收成全输给了大虎大熊两兄弟。可昨天他们去收谷子,却被看守的人打了回去,还说你们家今年一粒谷子没收着,那晾晒的都是公家的谷子!
大虎大熊两兄弟没收着粮食,就跑来茶楼。非要拉我去作证,可我毕竟是李家人啊。不管他们是多么重要的常客熟人,都不是咱们李家人。我怎能帮着外姓人来拆自家人的台了?所以我当时就一口回绝了!
他们兄弟俩一时恼怒,走时放了几句狠话,我原本想着他们只是随便说说,可谁知昨天下午那两兄弟真的带了几个汉子把我铺子一阵砸,东西坏了无数,我那茶楼一时半会儿都没办法做生意了!唉!二婶,您说我冤不冤?”
李家姐妹对望一眼,脸上略带喜意!云舒却皱起眉头,谷子之事早就板上钉钉,大虎大熊再能,也不敢跟整个村儿的李家人作对。那兄弟俩明明就是唐多智一伙儿的,唐多智在这事上没占到便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知今天又会想出什么招儿来?
外婆听完,慢慢端起桌上的粥碗喝了两口,又拿起筷子夹桌上的咸菜,就像完全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唐多智目光闪了闪,又重复一遍:“二婶,您看我多冤啊!”
小姨嗤笑一声:“活该,其他书友正常看:!”
唐多智又等了会儿,见外婆依然只顾吃饭,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他干咳两声:“咳咳~~二婶啊,其实我今天来,还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果然…正题来了,本已拿起筷子的云舒立刻停下,认真的望着上方,想看看姓唐的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唉,咱们家的田地本就不多,全靠镇上那茶楼度日!现在茶楼被砸了,生意也做不成了,重新整修开张没个几百两银子下不来,二婶啊,富贵哥欠的…那个帐…什么时候……”唐多智摆出一副犹豫为难、欲言又止的样子。
“喂,姓唐的,欠钱的是我大哥,我大哥昨晚就被族长除名了,要钱找我大哥去,关我娘什么事?”
“哎呀,二姐、三妹、小妹,你们这么说就不对了!富贵哥就算被族长除名,他欠钱的时候还是李家人啊,他媳妇儿子不都还在这里吗?族长把富贵哥除名,没把他两个儿子除名啊;何况就富贵哥现在这境况,我再去找他,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唐多智表情丰富的肢体语言让人觉得他不像要债的,倒像是个欠债求饶的!虽然那模样让人生厌,可他的话却也有些道理,李家几姐妹只得气呼呼的干瞪眼。外婆将碗里的粥全部喝完,放下碗筷,轻轻擦擦嘴角,淡淡道:“什么时候要?”
唐多智闻言愣了一下,片刻后便搓着手满脸堆笑道:“呵呵,其实…二婶,我其实…”
“什么时候要?”外婆重复一遍。
“呵呵,那个…当然是…越快越好了,我们茶楼等着那笔银子整修开张了!如果二婶方便的话,呵呵,最好三日之内。”
“三日?!姓唐的。人家外面放印子钱的还能有个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了,两千两银子,你三日就想要,你…”
“哎呀,妹子们,我这不是着急嘛,书迷们还喜欢看:!
二婶啊,说句实话您不要往心里去啊!人家外面欠债的,每天都有几分的利钱了!富贵哥欠的那些个银两。要按外面的利钱算,怕是都翻了几倍了!
我嘛,自然不好意思收什么利钱了,咱们两家什么关系?只是…咱们茶楼欠债的多了,要是个个都只欠不还还无利钱的话……”
“姓唐的,什么利钱不利钱的?你不要太贪心啊,我告诉你。你想要银子?好啊,把你账本带上,咱们上县衙找县太爷去,一笔一笔的核对清楚了,你要敢有半句造假的,定要你不得好死!”
唐多智脸上笑容一僵。站直身子板起脸道:“二姐,您这话太伤人了!您真要这么说的话,我立刻就去取账本,我的每一笔每一文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富贵哥的手印,到哪儿都不能理亏了去!”
“你……”李家几姐妹都站了起来,与唐多智正面对峙。
“五天!”外婆望着大门方向淡淡道。
众人愣了一下,唐多智立刻高兴的搓着手道:“还是二婶明理。不愧大家都夸赞您是活菩萨!五天就五天,大不了我少做几天生意!
不过二婶啊,我那茶楼确实急需银两周转,少开一天就多一笔损失,我一家几口人还有茶楼那么多伙计就等着靠它吃饭了!所以啊。二婶,要是超出五天的话。我就要按一般客人的惯例收两分的利钱了哦!”
“姓唐的,你别太过分!……”
“呵呵。二婶,就这样了,等您好消息啊!”唐多智丝毫不介意李家姐妹的愤怒,笑呵呵的打几句哈哈,又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出门去了。
李氏着急道:“娘,五天哪里够啊?您的信最快也要两天才能到省城,能不能及时送到几位姑姑手里还是问题了,姑姑答不答应借银子也不一定,那差的四百两怎么办啊?”
“是啊,娘,您方才就不该理那混蛋,咱们就不给他,看他敢收利息,再说他那茶楼就算重盖一栋也不过一二百两银子,哪里一下子就需要两千两银子了?”
李家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示不该答应唐多智还债的具体时间,他们或担忧、或埋怨、或咒骂,屋子里一时热闹起来,唯独外婆静静的坐在上方望着门外似是发呆?半晌后,外婆站起来道:“你们都回家去吧,这事我来处理,书迷们还喜欢看:!”然后踱着步子慢慢回房去。
云舒跟着娘亲一直待到傍晚天气凉爽了,才跟小姨一起坐了同一辆牛车往县城方向去。到云舒家附近时,天色已近黄昏,李氏见只有小姨母女,小姨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生怕路上出点儿什么事儿,硬是把她拉回自己家去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他们到家时,老爹正抱着三毛坐在院门口张望,已经李氏一行人立刻高兴的抱着三毛站起来,紧跑几步迎上来:“她娘,回来了?”
“爹,弟弟!”二毛冲过去撒娇,三毛则对着李氏的方向扭着身子张开手臂叫着抱抱。一家人一副久别重逢的模样,把一旁的小姨羡慕得紧。
晚上,李氏将外婆那边的情况跟水志诚一一说起,然后又问起他舅舅的情况。
水志诚皱眉摇头道:“她娘,那天早上我赶回来跟你说了情况,一送走你就带着三毛进城去,然后去城西找大哥,可我找了整整一天,还请刘安大哥帮忙,几乎把城里翻了个遍,也没见着大哥的影子!”
“什么?没找着?!”李氏拔高声音惊讶道,云舒也跟着心惊,这么短的距离原本以为不会出什么问题,那叶老头儿又是熟人,怎么会不见人了?舅舅上哪儿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九五章 送信失败
“什么?没找着?,其他书友正常看:!”李氏拔高声音惊讶道,云舒也跟着心惊,这么短的距离原本以为不会出什么问题,那叶老头儿又是熟人,怎么会不见人了?舅舅上哪儿去了?
“三姐,什么没找着?你们要找谁?”小姨狐疑的问。
李氏摇头没回答小姨,反而追问水志诚:“他爹,你们托人的时候把他送哪儿的?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是不是没找到地方?城里那么大,什么地方藏一个人很难找的,其他书友正常看:!”
老爹皱眉想了会儿道:“没有啊,那天晚上我们跟赶车的叶老头儿说了几遍,请他一定要将大哥送到城西的惠众书斋附近的!当时大姐夫和舒舒都在场,是吧,舒舒?”
云舒立刻点头应承:“是的,娘,没错,爹爹跟赶车的老爷爷说了几遍了!那位老爷爷答应得好好的,他还收了咱们一两银子了!”
“什么,三姐夫,你们把大哥送进城了?怎么不送到我家去?”小姨惊讶道。
“小妹,这事儿待会儿再说,听说大哥走的那天晚上背上伤势严重,这大热的天不好好处理的话,化脓生疮了可怎么办?咱们得快点儿找到他才行!”
云舒想了想道:“爹,你有没有问过卫明叔叔啊,他怎么说?”
“问过了,他说没人去找过他,也没见过受伤的人上门!”
云舒皱起眉头,当天晚上她是亲眼看着舅舅上的牛车,又看着那车慢慢驶出小镇,往县城方向去!如果舅舅真出了事儿,那叶老头儿肯定跑不掉,就算他跑了。他家人还在岳安镇上了,因此叶老头儿使坏的可能性极小!
那么,舅舅应该是进城了的,但他却没进惠众书斋,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自己不愿意去;二是他想去去不了!
唉!但愿是第一种,他若是心中有愧,无颜见人,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清静清静。这也说得过去。但要是想去去不了那就麻烦大了!
几人静坐半晌,小姨总算忍不住又问了:“三姐、三姐夫,你们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们把大哥送去哪儿了?”
水志诚询问的望向李氏,李氏环视一圈,脸上略显疲惫,她叹口气道:“还是让舒舒跟你说吧!”
云舒得令,便将送走舅舅那天晚上的经过一一说了一遍。但却未提此事是由外婆授意,只说老爹担心他出去身无一物,多有不便,便送了他几两银子傍身。
小姨听完,皱眉想了会儿,点头道:“还是三姐夫考虑周全。我们当时都在气头上,竟忘了给大哥找个安僧所,他再怎么错,总是咱们多年的大哥,怎能真不管他的死活了?!”
“唉!也不知大哥现在在哪儿,身上伤势如何了?”李氏皱眉忧心道。
几人又是一番商量,决定第二天早早进城,再去城里四下打听一番。
次日天刚亮。水志诚就带着云舒送小姨母女进城,然后再去打听一下舅舅的消息。
他们一直将小姨送到饭馆门口,刘安一见着他们,立刻笑盈盈的迎上来问安。小姨摆摆手道:“刘安,找着我大哥了吗?”
刘安摇头道:“回少奶奶。我这几天一休息就出去打听,把城西翻了几遍也没见着大舅哥啊!三姑爷。大舅哥真进城来了么?”
这个问题老爹被问了好多遍,开始的时候他还能非常的肯定的回答是。现在他却有些犹豫了!云舒想了想道:“爹,送舅舅的叶老爷爷不是每天都在县城和岳安镇之间赶牛车么?要不咱们去城门口等着,见着他好好问问不就行了?”
水志诚闻言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了!好好,那咱们现在就去城门口!”
小姨点头道;“三姐夫,见着了不管有事儿没事儿都给我来个信儿啊!”
“行,小妹,刘大哥,那我们就先走了!”
小姨点点头,对刘安道:“刘安,反正这些天也没多少生意,你也跟去帮忙吧,其他书友正常看:!”
刘安点头应诺,就要跟着云舒父女一起去,他们才走出几步,小姨道:“刘安,等等!”
“少奶奶,您还有什么吩咐?”
“刘安,我前天让人送来的三封信,你有没有给我转去省城?转信的人可靠否?”
“信?什么信?”
原本想了快点儿找到舅舅的云舒闻言脚下一个趔趄,她扶着老爹站稳了,快速转身跑去拉着刘安的袖子:“刘安叔叔,您没收到信?”
刘安一头雾水:“没有啊,这些天都没人给我信啊!哦,昨天隔壁的王大婶让我转告少奶奶,请少奶奶回来了去她那里坐坐!”
“不是这个,您再想想,还有其他的么?信啊,纸质的书信啊,有没有收到?”
刘安皱眉做努力思考状,小姨也严肃起来,几步过来大声道:“刘安,你给好好想,真没收到信?那是我娘的亲笔信,要送给省城几位姑姑的!”
刘安被小姨的语气吓得后退两步,连连告罪:“少奶奶息怒,我…我……”
“哎呀,我什么我?到底收到没有,快说!”
“我…我真没收到啊!”
云舒惊讶的微张嘴,脑袋里嗡嗡作响,那几封信非同小可,五天时间已经过去两天,天啊!四百两银子,大家基本上已经把宝全押在了省城几位姑奶奶身上,根本没想过其他退路,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怎么会没收到了?我明明跟两位姐夫说了多少次,让他们一定要找个可靠的人送到这里,让你尽快想办法去官府找熟人送往省城的啊,书迷们还喜欢看:!怎么会没收到?怎么会?!”小姨的质问语气一次比一次强烈愤怒,到最后几乎有冲上去暴揍刘安一顿的冲动。
老爹赶紧上前拦在二人之前,劝道:“小妹,有话慢慢说、慢慢说啊!”
刘安也连连赔罪道:“是啊,少奶奶。我真的没有收到啊!”
小姨怒气冲冲的样子把她怀里的小女儿海妹吓得哇哇大哭,云舒反应过来,跑过去拉住小姨的袖子:“小姨,现在着急也没用啊,咱们要不要回去找外婆再写一封?或者咱们再写封信快快送往省城,兴许现在还来得及了!”
“是啊,小妹,快去写信吧。兴许还来得及了!”老爹也附和道。
小姨慢慢停下来,静默片刻,然后板着脸对刘安道:“刘安,你现在就去县衙打听打听,看看今天是否有官差往省城送文件书信的,不管有没有今天你都得给我想办法把书信送到省城去,要是找不到。你就自己去吧,哼!”
“是…是,少奶奶!”刘安抹抹额角的冷汗,唯唯诺诺着后退几步,然后转身匆匆往县衙方向跑去,云舒父女则跟着小姨快步向后院走去。
现在再让外婆写信肯定来不及了。当初信件的内容云舒和小姨都有在场,她们咬文嚼字的探讨了半天才写出来,这次二人便一边回忆一边写,按照原来的内容重写一遍。当小姨开始装信封时,云舒突然想起个问题;几位姑奶奶认得外婆的字迹么?
她见小姨已经拿了信匆匆往房门口走去,她看看桌上的纸墨笔砚,稍稍一想,拿起笔快速写下几行字。然后找个信封。在上面端端正正的写下“马俊文亲启”几个字。她吹吹信纸上的墨迹,将其折好,塞进信封,然后拿着信件飞快的往外跑去!
云舒跑到小姨家的后院小巷口时,见老爹和小姨正站在一起说着什么,书迷们还喜欢看:。还未见刘安身影,应该还没回来。
云舒几步跑过去。听老爹道:“小妹,要不咱们一起去县衙门口等着吧。免得刘大哥找到人了还要来找我们!”
小姨摇头道:“不行,县衙往省城去的送信官差一般三天才走一趟,今天未必会有,咱们等等看,万一刘安没找到送信官差,找了行脚商人的话,到时候找不到我们更麻烦!”
老爹皱眉想想,点头道:“小妹说得有理!”
“小姨,我也给俊文表哥写了封信,能不能帮我一起送过去?”
“俊文?”小姨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的表情,“好啊好啊,给我吧,我让他们一起送!”
几人一直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直到辰时末,太阳渐烈,刘安才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少奶奶、快快,东门口…有个老熟人…要去省城,正要出发,他…他答应帮忙送信,快…快……”
老爹上前扶住刘安,给他抚背顺气,他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小姨着急道:“那快把信送去啊!”
“我…我……”刘安还没喘过气来,说话都说不完整。小姨着急四顾,见前面有辆马车经过,大喊道:“马车、马车停下!”
云舒回头看去,见那马车装饰华丽、骏马矫健、毛发黑亮,那自然不可能是外面载客出租的普通马车,肯定是官宦人家或什么大富大贵之家的马车,人家怎么可能停了?
果然那马车缓缓往前驶去,可才走出十来米远,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小姨大喜,快步往那马车跑去,云舒也跟了过去,老爹继续扶着刘安在原地休息。
小姨冲过去就往马车上爬,对那赶车的伙计道:“伙计,快,去东城门!”
伙计看她一眼,脸上明显不悦,这时云舒也跟着爬了上去,直接坐到车辕上,对伙计道:“哥哥,求您了,我们去东城门有急事,其他书友正常看:!”
伙计看看马车里,声音不大不小的询问:“少爷?”
车内并未回话,只是门帘微微动了动,车夫便诺诺应是,然后赶着马车往东城门去。云舒好奇的往门帘内张望,只能看见里面是位白衣公子,看上去有些年轻。
小姨毫不客气的掀开车帘进去,见了那人先是一呆,然后惊讶道:“哎呀,原来是卫公子!真是太巧了!你要回桃园?”
卫公子?云舒也掀帘进去,果然是卫禹,只见他一身白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黑黑的眼睛正幽幽的望着自己,云舒心下漏跳了一拍,脸色微微发红。
突然,卫禹嘴角微翘,脸上严俊的线条随之柔和下来,小姨道:“呵呵,卫公子小小年纪就一表人才,不知什么样人家的女儿才配得上您这样的公子!……”
云舒闻言心中略微有些不舒服。她不自然的扭头去看窗外,见那马车正在大道上缓缓而行,突然想起自己此去的目的,不是要赶去城东请人送人吗?人家正在城门口等着了!于是她催促道:“卫禹,能不能让马车快点儿,我们有急事要去东城门!”
正在言语的小姨一顿,衣服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对。卫公子,咱们有急事,麻烦快点儿啊!”
卫禹打量云舒一番,然后伸手击掌两下,那马车速度立刻快了起来,窗外的景物飞快往后掠去。原本要一刻钟才能到的东城门,五分钟不到就到了眼前。
云舒趴在车窗上往城门口方向张望、仔细搜寻,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一位身着青衣商人打扮的中年人身上。于是马车还没停稳,她就快速爬出车厢,哧溜一下滑下马车,快速向那商人跑去。
云舒简单问了几句,果然没错,就是他,书迷们还喜欢看:!她高兴的对身后的小姨直招手:“小姨。这边这边!”
小姨过来,先问了几句话,确认是此人后才将那几封信慎重的交给中年人,又千叮咛万嘱咐说了几遍,请他务必尽快送到。直到她们亲眼目送那人出了城门。慢慢走远,云舒才轻轻松口气。现在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外面的日头渐高。云舒跟着小姨打算往回走时,突然发现卫禹的马车还停在城门下的阴凉处!刚才多亏他帮忙,他没走的话自然要去谢谢人家。
于是,云舒找了个说辞跟小姨分开走,等小姨走出一段距离,才跑向卫禹的马车。那车夫见了云舒,立刻满脸堆笑的跳下马车,将一条小凳子端下来放在马车旁边道:“云舒小姐请!”
云舒点点头,踩着凳子上了马车,掀帘进去,见卫禹居然在车中摆了张小桌,桌上一茶壶,手中一茶杯,正慢慢品茶了!云舒自顾自的走到卫禹对面坐下,拿起茶壶自己倒了杯茶做品尝状,暗中观察卫禹的表情举动。
“你的事办完了?”卫禹慢慢放下茶杯道。
“是啊,你也会坐马车?”云舒也笑眯眯的放下茶杯。
“呵呵!”
“你的白马了?这么热的天,骑马多凉快啊?”
卫禹笑而不答,又慢慢端起茶杯品茶,云舒一头黑线,大热的天,跑到马车这么一个小小的车厢里来品茶?她没了耐心,想起还要找舅舅,便放下茶杯道:“卫禹,今天谢谢你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啊!”
云舒站起来,拍拍衣服,卫禹慢慢放下茶杯道:“听说…你的铺子是大锤帮忙看的?他是伙计?”
“是啊,算是吧,其他书友正常看:!”
卫禹双手环胸,抿嘴看向窗外,云舒等了会儿,见他不说话,便准备下车,卫禹却突然道:“辞了大锤。”
“啊?!你说什么?”
“辞了大锤,让卫东去给你当伙计!”
云舒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要大锤、要卫东?为什么?大锤嘴笨却老实可靠,卫东能言善道又圆滑无比,做生意肯定是把好手,可他明明是卫禹的伙计,干嘛要来给自己做伙计?莫非卫东犯了什么事儿?惹卫禹不高兴了?
“明天就去!”
“啊?你…你真要卫东来?可…可我铺子工钱很低哦!”
“不用工钱!”
云舒不可思议的张大嘴,重复道:“不用工钱?”
卫禹没有答话,可他眼里明明都是肯定。
云舒脑袋里一团云雾,等她清醒过来,卫禹的马车已经大摇大摆的出了东城门。她摸摸脑袋望着那辆华丽的大马车喃喃道:“方才他说什么来着?”
云舒回到小姨家时已经巳时末了,小姨一家都在,却不见老爹的踪影,听小姨说他出去找舅舅了!云舒眯着眼看看外面白晃晃的太阳,今天又是一个大热天。舅舅真会折腾,他前面惹下的祸事还没解决了,现在还要大家四下找他,真是的!
云舒心中抱怨不停,可外面日头实在太烈,她怕自己出去反而帮倒忙,只能待在屋里等待消息,脑中将近几天的事翻来覆去的仔细回想。
老爹是在太阳落山过后才回来的。看老爹垂头丧气没精打采的模样就知道今天肯定又没戏!唉!云舒心中长叹一声,调整下表情,笑嘻嘻的跑出去抱着老爹一阵撒娇。
父女俩回去时正好从自家铺子经过,店里却只有二锤一个人,云舒看看天色,离关铺子时间也不远了,她摇摇头。心想大锤那家伙可能又去帮哪个他认为的‘可怜人’了!这大锤真是的,什么都好,就是太实诚!
恩,要是卫东能来,自己铺子的生意肯定红火!可是卫禹说让大锤走、卫东来顶替他的位置,为什么要赶走大锤了?卫禹不是跟大锤挺好的么?上次去桃园还专门给他发了帖子!
云舒皱眉想半天想不明白。最后摇摇头心道:“算了,反正卫禹说卫东来做伙计不要工钱,有这么好的免费劳动力,为何不用?大锤嘛,自有他的用处,让他们两个都帮自己看店,岂不是更好?嘿嘿!”
打定主意的云舒正在暗暗窃喜,“舒舒啊。你说你舅舅到底上哪儿去了啊?我们连找了几天,大街小巷全找遍了都没寻着你舅舅,他身上还带着上了,唉!”
云舒想了想道:“爹,你去城门口找赶车的叶老头儿了吗?他怎么说?”
“恩。找到了,他说他当天晚上就把舅舅送到城门口。当时还没开城门,他原本打算等到开了城门再进去。谁知舅舅自己下了牛车,说自己进城即可,非要赶叶大伯回去!叶大伯拗不过,给他留了点儿干粮就回去了!之后就没再见了!”
“城门口?不是说好送到城西惠众书斋门口吗?爹,那老头儿这么不讲信用,你怎么不问他要银子?”
“这个…呵呵,舒舒啊,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是你舅舅想下车,人家……”云舒撇撇嘴,躬道那老头儿有没有撒谎,万一是他嫌进城麻烦,故意把舅舅丢在城门口的了?
算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至少知道舅舅确实到了城门口,有没有进城等明天想办法去跟守门的门卫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于是她暂时放下此事,开始整理往省城送信之事,也不知那带信的商人可靠不可靠?卫禹那小子真是的,大冬天的那么冷还成天骑着高头大马四处招摇,现在这么热的天,却把自己关在小小的闷热车厢里喝茶,书迷们还喜欢看:!他的身体跟正常是反的不成?
咦,怎么又想到卫禹身上了?哦,那信?唉,也不知几位姑奶奶能不能收到信?那高门大宅里的要传个信不是容易的事!还有啊,就算姑奶奶们收到信,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借银子?同意借银子了,又怎么送来了?时间赶得及不?
云舒一路愁眉苦脸的回去,娘亲带着二毛三毛在门口迎接,晚饭时大家又把今天的状况一一道来,李氏听说那信件没有送出,惊讶得哗啦一声站起来,即便听说已找人重新传信,依然不安的握着手走来走去。
老爹望着李氏转来转去的身影,突然眼前一亮:“对了,她娘,云舒的印信不是还能从钱庄里借出四百两银子吗?”
“什么?”李氏立刻停下来,惊讶的望着云舒和老爹。
被老爹一提,云舒有点儿恹恹的,其实她早就想起自己可以从顺通钱庄借出四百两银子的事儿,可那银子一不是自己的,借了要还有利息;二那是自己的救命银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的,这下完了!
老爹真是的,明明答应的好好的不说不说,现在又说了出来!云舒不满的瞪着老爹,老爹讪讪的摸摸鼻子:“嘿嘿,舒舒啊,我…我一不小心…就…想起来了!”
李氏连连追问,这事儿已经露馅,自然瞒不过,云舒只得老实交代,李氏得知此事欣喜若狂:“太好了、太好了!舒舒,你真是咱们家的大功臣!”
李氏高兴的抱着云舒一阵猛亲,然后立刻冲回房间收拾包袱,打算明天一早就带着云舒进城去取了银子给外婆送去!留下讪笑的老爹和嘟嘴恨恨的云舒面面相觑!(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九六章 大东家
次日,云舒跟着李氏去顺通钱庄走了一趟,姜掌柜见这次来的不是水志诚而是李氏,且听云舒说一下子要把剩下的四百两银子全部取出,惊讶万分,一再追问原因,其他书友正常看:。
李氏兴许是想着家丑不可外扬,敷衍了几句不想多说,云舒与这位姜掌柜打交道多次,且五年前姚氏那事儿也多亏这位姜掌柜帮忙,因此云舒对其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于是,云舒趁着姜掌柜进去查账之际跟了进去,留娘亲一个人在外面等。姜掌柜见云舒跟进来也不多问,只是笑呵呵的望着她,等她给个说法。云舒也不隐瞒,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姜掌柜沉吟半晌,“丫头,照你的说话,那个姓唐的不是你舅舅未出五服的表亲?那他为何还要花这么多心思想方设法陷害你舅舅?他真是你家表亲?”
这个…云舒抽抽眼角,尴尬的笑笑:“姜伯伯,那…是上一辈的事,我也不清楚,反正姓唐的就是看我外婆家不顺眼,想方设法害人呗!何况他害的何止我舅舅一个人,岳安镇上那么多乞丐、那么多人家破人亡,不都是他的功劳?唉!姜伯伯,您说世上怎么总是有这么多坏人了?”
姜掌柜眼中满是笑意,他伸手摸摸云舒脑袋:“丫头,世上的人不只分好人坏人,更多的却既是好人又是坏人!”
云舒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方才的感慨,不禁哑然失笑,是啊,好人和坏人根本就没有绝对的界限。比如说慈善家背地里可能是黑社会、杀人犯原本可能是大家公认的孝子,那唐多智又是哪种了?
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他愿意,他能让你觉得他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人,可他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儿……唉,怎么想都觉得这家伙绝对不是个好东西!有时云舒甚至有想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
“呵呵,丫头。你发什么狠了?想教训谁?告诉伯伯,伯伯替你出气,书迷们还喜欢看:!”姜掌柜笑呵呵的玩笑道。
“唐多智!姜伯伯,那人最讨厌了,真想狠狠揍他一顿!”云舒愤愤道。
姜掌柜目光微闪,笑道:“丫头,揍他一顿就够了?”
“当然不够,最好能让他倾家荡产。当一辈子乞丐去!”
姜掌柜摇头道:“丫头,那姓唐的为人狡猾,你要害了他,就不怕他以后想方设法报复你?”
“啊?”云舒清醒过来,方才自己在说什么?她讪讪的摸摸鼻子:“呵呵,姜伯伯。我就随便说说,当不得真的!”姜掌柜笑而不语。
辰时中刻,云舒母女带着从姜掌柜那里取来的四百两银票出了顺通钱庄大门,李氏将银票好生收起,她们路过自家店铺时发现铺子还没开门,云舒皱眉看看天色,太阳都快上半空了,大锤他们在干什么了?
她本想去铺子里看看的。娘亲赶时间,硬是拉着她快步赶往北城门坐车去外婆家。
母女俩顶着烈日走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到了李家大院的外婆家,却听说外婆不在家,天刚亮就出去了,表哥小健是跟着一起去的。究其原因。自然是四处借钱了!
李氏皱眉看看外面的日头,“大嫂。娘这几天天天都出去借钱么?她都去了哪些地方?借到了么?”
舅母愁眉苦脸的沙哑着嗓子道:“能去的地方都去了,附近几个村有来往的人家我们都挨家挨户走了一遍。凑起来一共只有二两银子不到!唉,想当初,他们来借钱的时候,娘总是二话不说,要多少给多少,从没提过利钱之类的,可这次……唉~~~”
李氏惊讶道:“那么多人家才二两银子?还要利钱?这些人真是…真是……”李氏气得呼呼直喘气。云舒仔细看看舅母,短短几天时间,她原本圆润健壮的身子像坏掉的气球般一下子焉下来很多,头上也多了不少白发,让她看起来与其实际年龄相去甚远,书迷们还喜欢看:!
舅母恹恹的低头不语,李氏叽里咕噜将那群没良心的骂了一阵,半晌后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对了,大嫂,娘现在在哪里?快把她找回来,我们筹到那四百两银子了!”
舅母一听,立刻抬起头,一把抓住李氏的手颤抖道:“真…真的!”
李氏用力点头道:“真的、真的,咱们去找娘回来吧!”
舅母停下动作,开始为难起来,李氏吓一跳:“大嫂,怎么了?娘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那个…娘在周围村子借不到银子,打算回娘家看看!”
“娘回娘家?!什么时候走的?走的哪边?”李氏紧张的抓住舅母的手追问。
“那个…娘说前些日子看大妹好像不太对劲,不知是不是赵家欺负了她,所以她带着小健从大妹那边走,一来路近,二来看看大妹!按脚程算她现在应该到大妹家吧?”
“好,那我这就找她去!”李氏匆匆往外走,走出几步又停下来,略微一想便将那四百两银票掏出去塞进云舒怀里,一直嘱咐她一定要好生保管!然后不待舅母说话,就一个人顶着烈日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
不怪乎李氏会如此着急,外婆的娘家跟外婆极少走动,但云舒却知道外婆娘家就在隔壁的大宁县,上次李芳夫妻去她们二姐家时路遇土匪,娘亲一定是担心外婆也遇上土匪吧!唉,但愿娘亲能快点儿追上外婆!
李氏走后,剩下的云舒跟舅母、小康几人大眼瞪小眼,云舒趁此问起唐多智最近的状况,听说那家伙几乎每天早上晚上都要来外婆家拜访一圈,表面上礼节周到、言语得体、毕恭毕敬,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把人气得要死。
云舒愤然,唐多智这家伙绝对是个坏人,大大的坏人,要是有机会一定想办法让他倾家荡产,尝尝乞丐的滋味儿!想到这里云舒突然想起那笑眯眯的姜掌柜,现在想来总觉得他似乎在提示自己什么?云舒心中窃喜,既然如此,为何不试上一试了?
原本以为最早傍晚才能回来的李氏居然两刻钟后就扶着外婆回来了,她们累得满头大汗、脸颊通红,表情极其不好,让人觉得周围的气压都沉闷了几分!
这是怎么了?云舒眼珠一转,恩,此事多半与大姨有关!真是的,怎么什么事儿都凑到一起了?
李氏扶着外婆慢慢走到堂屋正上方,给她端茶送水,又抚顺后背,轻言说着安慰的话,直到她们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李氏才将云舒叫过去,要了银票双手给外婆奉上。
外婆见之脸上淡淡的惊喜一闪而过,片刻后又恢复如初!李氏劝道:“娘,咱们银子已经凑齐了,什么时候让姓唐的来清点对账?”
外婆想了想,“哼,他自己定下的五日之期,自然是五日后再给!咱们还要把附近的族人村人请来,让族长当着大伙儿的面将那账本一一清点,还要大声报给在场每个人听,让大家都看看那唐多智是如何陷害他的堂表兄、如此算计我这个二婶的!”
在场几人纷纷点头,既然那两千两的巨债无法避免,那就暂时让他高兴高兴,哼!有他哭的时候!
然后外婆又嘱咐大家在外人面前不能有丝毫放松的模样,一定不能让姓唐的提前知道此事!当天傍晚,李氏就带着云舒回家,并负责给几位姐妹传递消息!而外婆村子和附近的人自然由小健和小康负责送信儿。
岳安镇上茶楼里的唐多智翘着二郎腿儿,无比享受的哼着小曲儿,这时,一个青衣小厮匆匆从外面跑进来:“东家、东家,快,大东家来了!“
唐多智手中的茶杯一颤,茶水全洒在了他自己身上,他手忙脚乱的用袖子拂去身上的茶水,骂道:“死小子,跑什么跑?赶着投胎啊?”
“哎呀,东家,别忙活了,大东家来了,书迷们还喜欢看:!”
唐多智闻声手上的动作反而慢了下来,他一边拂去身上的茶水一边道:“急什么急?没看我正忙活吗?”
他收拾完毕,整整衣衫,拍拍两颊,笑呵呵的走向门口,一出门立刻摆出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点头哈腰的迎上去:“哎呀,大东家,您怎么有空来啊?……”
时间转眼到了两天后,李氏夫妻早早起床将屋里收拾整理干净,赶在辰时前就全家出发,一起到官道边等待。
他们等了一刻钟不到,便有两三辆牛车经过,几人并未上车,继续等待,直到小姨一家来了,才同乘一辆牛车慢悠悠的往岳安镇方向摇去。
车上,云舒见到了好久未见的小姨父孙武,他对云舒一家还算殷勤,只是脸上多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连连打着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小姨家饭馆生意这么好?深更半夜不睡觉?孙武见云舒盯着自己看,赶紧放下捂嘴的手,笑呵呵的跟云舒说话。
云舒敷衍几句,便撇开头听李氏和小姨小声嘀咕。现在还是外婆的事情重要,等那两千两问题解决后,再慢慢研究他们的问题吧。
云舒一行到达外婆家,一边忙着收拾屋子,一边等待,二姨一家就比云舒家晚到一会儿;而大姨一家,直到傍晚村里的族长和长老都来了,依然不见他们的身影!
酉时中刻,太阳阴下来,李家大院里人声鼎沸,众人自带板凳扇子,围坐在晒坝前或说笑或议论,好不热闹。现在就差此事的另一主角——唐多智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九七章 姗姗来迟
"万事开头难,总算体会到了,好久不写,要接上实在很难昨天没有及时更新,万分抱歉,差的这两天不上!感谢这些天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最最感谢‘蜀椒,的鼓励,我会尽量赶上大家的步伐的!也感谢“团扇子”给的粉红票票,还有“炼狱凤王”和“65mz的评价票票!"
直到酉时末,唐多智一行才从镇上的茶馆姗姗出发。
其实那茶馆门口刚停下两台小轿时,就有好事者奔走相告:“来了来了,唐姑爷来了!”
于是在他未进李家大院前,从李家大院外婆家的屋门口到大院入口的竹林一直往岳安镇方向延伸的青石板大道两边,就围满了伸长脖子踮起脚尖观望的人们!那人山人海的架势,比起城里最热闹的大虚日子时那寸步难行的农人广场丝毫不逞多让!
云舒跟着爹娘留在外婆家的堂屋里,低眉顺眼规规矩矩的站在李氏身后。而李氏自己也跟着李家姐妹和舅母规规矩矩的站在外婆下首,堂上有资格坐着的只有那些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他们自然就是本村的族长及长老!
云舒听堂屋外众人的议论声由开始杂乱无章的嗡嗡声慢慢变成此起彼伏的喧哗声,其中不时还夹杂着唐多智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唐多智那混蛋就要到了。
于是她偷偷偏头想往门口方向张望,还没探出个子丑寅卯来,突觉胳膊上一疼,她咝咝抽口冷气,有些气恼的回头想找罪魁祸首,却见自己娘亲正斜眼警告的瞪着自己。
云舒一个激灵,赶紧收手垂头,低眉顺眼的站好。要知道自己先前费了老多口舌才说服外婆和娘亲让自己留下参加今天这堂会的,其他孩子除健康两兄弟外·全被赶到晾晒场边小姨的房子里去了!
随着屋外的声音起伏,一直沉闷的堂屋内也有了些变化,不管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纷纷不自觉的将视线和注意力转到了那几尺见方的堂屋大门口·或好奇、或不耐、或愤恨、或兴味、或期待的紧盯着那个平时看来高大无比、现在却显得异常窄小的小方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边的太阳一点儿一点儿往下落,可那被等待的人依然没有出现。堂上的老头子们有些不耐烦了,纷纷交头接耳,并时不时询问的望向上方的族长!
族长皱眉透过大门口望向天边已落过山头的太阳,总算有些坐不住了,他干咳两声·对立于身旁的年轻人道:“虎子,去看看······”
“来了来了!”屋外的喧哗声突然大了起来,原本围在门前的人们纷纷往下院的竹林冲去。几个大汉粗哑的声音由远及近:“让开让开,轿子过不了了,让开!”
待那声音到达门前已是一刻钟以后的事了,李家姐妹的脸色个个黑如锅底,特别是自家娘亲,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咬断对方的脖子!小姨气恼的小声嘀咕道:“哼·平时走路跑得飞快,这时候坐什么轿子?我呸,摆什么谱儿?老娘…···”
“咳咳~~,外婆轻轻咳嗽两声斜她一眼·小姨这才撇撇嘴、哼哼唧唧的住了口!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晚辈来晚了!”唐多智人未到声先到,他穿过众人主动让出来的一人宽的通道,提起衣衫跨过门槛,快步向堂屋正上方的族长和长老们走来,脸上笑容满面,嘴里不停的道歉告罪。
唐多智到了近前,按座位尊卑给堂上的族长长老们一一行礼告罪,那诚恳的模样加谦卑的态度及完美的礼节简直是无懈可击、无从挑剔。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唐多智一圈下来·原本对其极其不满的都渐渐缓和了下来。
族长点点头道:“恩,大侄子既然来了就坐吧,我们不过是郑大妹子请来做个见证的,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哎呀,族长,看您说的·咱们都是李家人,不管大事儿小事儿,自然都该您说了算,晚辈辈分小,在您老人家面前哪有坐的道理啊?”唐多智笑容满满的推辞着。
族长嘴角微翘,眼中满是赞赏的笑意,显然他对唐多智这套马屁非常受用。他慢慢抚着胡须道:“贤侄不必多礼,虎子,去,端把椅子过来!”
“唉,好嘞!”族长身旁的年轻小伙子应诺一声就去办事,唐多智拱手推辞加道谢一番,然后道:“族长、各位叔伯,那个···晚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有话就说吧,这里没外人!”族长道。
唐多智呵呵干笑两声道:“族长,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富贵哥赊欠了我那茶楼几两银子而已,今天却惊动族长和各位叔伯特地前来,晚辈实在惭愧!
唉!二婶前两天说让我今天傍晚来清帐,晚辈想着来早了天气热、兴许二婶家还没吃饭了,所以特地晚些时候过来。哪知族长您老人家和各位叔伯都来了,二婶请了各位长辈也没说一声,要早知道啊,晚辈一定早早就来等着,惭愧啊惭愧!”
这该死的东西,附近几个村的人早就一群一群的往李家大院赶,人人都在谈论此事,鬼相信他不知道!云舒气得小胸脯一上一下的,捏紧拳头狠狠的瞪着姓唐的家
“你···”小姨气恼的指着唐多智,差点儿破口大骂,幸好娘亲和二姨手脚快,一人捂嘴一人拉她胳膊,把她拖进了身后的厢房。堂上众人纷纷望向那扇被砰一声关上的厢房门,老头子们眉头紧皱、屋外好事者伸长脖子张望,唐多智则嘴角微翘明显的幸灾乐祸!
外婆轻轻咳嗽两声道:“唐多智,你是怪我请了族长没事先通知你?”
“没有没有,二婶啊,您是长辈,晚辈哪敢怪您啊!晚辈尊敬您还来不及了,绝不敢有半点儿怪您的意思啊!”唐多智一脸委屈加无奈的道歉。
族长皱眉看看外婆,然后对唐多智道:“算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儿了!贤侄,你坐下,谈正事吧!”
唐多智拜了拜,一脸为难道:“族长、各位叔伯·二婶,那个…按理说富贵哥是我隔房的大舅哥,咱们都是李家人,几两银子的事儿,实不该阄到如此地步!晚辈原想着要是二婶家有困难的话······”
唐多智停下来望向外婆方向,外婆板着脸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唐多智干笑两声:“唉·罢了罢了!二婶啊,这事儿您真不鼹怪我,如果那茶楼真是我的,富贵哥就算在那儿白吃白喝一辈子,我也分文不取!”
“什么?唐贤侄,那茶楼不是你的?”族长下首一花白胡子的老头儿惊讶道。
“也不是,炳叔,您也知道我家以前那状况·那么大的茶楼我一个人哪敢开啊!那是我跟人家合伙儿开的,我只占小份儿,大东家另有其人·算起来我也不过是个掌柜的而已!富贵哥这事儿,大东家有话,所以我…我···唉~~”唐多智长叹一声,满脸无奈的低下头。
堂上静默片刻,族长抚着胡须道:“原来如此!我想唐贤侄也不是那种人,哪有自家人逼着自家人卖房卖地的理儿!”
族长的目光扫向在座各位长老,几个老头儿纷纷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咱们李家人怎么可能干出那种缺德事儿?”
片刻后堂屋外议论纷纷,相信方才那话不出片刻就能传得人尽皆知,而人群中也多了不少为唐多智辩白之人!
云舒心惊,这才过几分钟啊?姓唐的短短几句话就把原本同情外婆家的舆论导向了于他有利的方向·不知这家伙还有什么后招儿?可别让外婆家赔了银子又赔名声!她有些焦急的望向外婆,果然见外婆脸色不太好,娘亲和姨们怎么还不出来?
云舒四下看看,见族长等人还在跟唐多智说话,自己便轻手轻脚的溜到厢房门口,试探着推推房门·幸好门没锁死。她往堂屋内扫视一圈,见没人注意,便快速的溜了进去。
厢房内正坐在桌前说话的李家三姐妹闻声望来,见是云舒都松了口气,李氏道:“舒舒,你怎么进来了?是你外婆叫我们吗?”
“不是的,娘,姓唐的说那茶馆不是他开的,东家另有其人!”
“什么?”李家三姐妹都惊得站了起来,片刻后相互对望一眼,然后皱起眉头一言不发的一起向门口走去。
云舒跟着三人出了房门,轻轻站到外婆身边。二姨挨着舅母站定,她轻轻凑到舅母耳边小声询问,眉头越黢越紧,并警惕的望向对面的唐多智。
李氏k妹刚弄清楚状况,突见唐多智笑眯眯道:“那···族长、各位叔伯、二婶,我这就去请大东家进来?”
族长点头道:“恩,去吧!人家是当事人,既然来了,咱们不能失礼!”
唐多智应诺一声,拱手行礼后向堂屋门口走去。
大东家?茶楼的大东家?那是什么人?跟外婆家有什么恩怨,居然跟唐多智串通设计了四五年来掏空外婆家!或者那所谓的大东家完全只是被唐多智利用而已?云舒伸长脖子紧张的望向大门口!
片刻后,一阵轻浮夸张的男子声音响起:“哈哈哈,唐大哥,你们李家大院真热闹啊!不错不错,姑娘媳妇个个跟水葱似的!啧啧,瞧这房子,屋檐儿真高,快赶上你那两层茶楼了······”
门口骚动片刻后,一阵香气袭来,两位身着粉红透明纱裙、手执绸扇花篮的美丽女子踩着轻盈的步子跨过门槛轻飘飘的飞过来,其后一个身着白色上等绸布衫的男子自认风流潇洒的摇晃着纸扇嘻嘻哈哈的进来,旁边跟着半弓着腰、笑眯眯的低声说着话的唐多智,后面还有两位身着粉红纱裙的女子!
不用问,那白衣男子肯定就是唐多智口中的大东家了!云舒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大东家如此年轻、如此轻浮,这哪是做生意的料?明明就是个纨绔子弟嘛!
那年轻人走到堂屋上方,唐多智介绍道:“顺发兄弟,这是我们李家的族长和长老!”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九八章 看上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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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人走到堂屋上方,唐多智介绍道:“顺发兄弟,这是我们李家的族长和长老!”
年轻人继续摇晃着手中的折扇,吊儿郎当的将堂上一群老头子扫视一圈,然后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果然都是些老头子!”
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只有那年轻人狂妄的笑声响彻屋顶!族长和长老个个脸色铁青,身板坐得笔直,恼怒的瞪着下方的年轻人。特别是族长,兴许自他当上族长以来几乎没人这样跟他说过话,若对方是位地位高贵者或朝廷命官也就罢了,可…···
族长冷哼一声,“哼,何方小儿,此乃李家大堂,岂容你放肆,虎子……”
“别别别···族长,各位叔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顺发兄弟做事向来不拘一格,他对谁说话都这样,就连县城的师爷······”
唐多智故意拉长调子停下来,族长听‘师爷,二字愣了一下,然后皱眉又将那年轻人打量一番。先不说此人相貌如何,就看他腰间那块晶莹剔透、雕刻精致的玉佩,定然价值不菲!还有那几个侍女,个个如天仙一般,此人定是大家公子无疑!
族长垂下眼睑端起茶杯慢慢拨弄杯中漂裨的茶叶,似是在调整心情?
云舒从那年轻人进屋开始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观望,她总觉得此人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她皱眉细想,富家公子?自己最熟悉的就是卫禹了,其他的···对了,品桃会上也见过不少,可这年轻人看相貌至少二十以上,早就成年了,应该没参加品桃会·那他是……?
年轻人环视一圈,不满道:“喂,老头儿,你们李家就是这样待客的?连个座儿都没有!”
正喝茶的族长被呛了一下·赶紧放下茶杯,扶着胸口大声咳嗽,他旁边的虎子立刻上前为他抚背顺气,并有些恼怒的瞪那年轻人一眼。唐多智跟年轻人说了句话后,也赶紧上前关切的为族长顺气儿,似乎还悄声在族长耳边说着什么。
半晌后,族长总算安静下来·他再次看向那年轻人时,眼中已经没了先前的愤怒,脸上反而多了些讨好的笑意!
“这位···小兄弟,请坐,来者皆是客,若有怠慢之处还请见谅!”族长说着对立于他身旁的虎子使个眼色,虎子立刻去端了把大而笨重的实木椅来放在年轻人身边。
年轻人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坐下·彝着扇子道:“这还差不多!”
那年轻人的位置在众长老下方,与唐多智的位置相邻,唐多智走到那年轻人身边·对堂上众人拱手行一礼道:“族长、给位叔伯,这位就是我们茶楼的大东家,周家大少爷顺发兄弟!”
周顺发?云舒眨眨眼,这名字好熟悉啊!她正在冥思苦想之际,突听‘啪,一声脆响。云舒循声望去,见外婆脚下几块白净的碎瓷片正提溜提溜打着转儿!
“娘~,李家三姐妹愣了一下,然后齐呼一声围了上去。云舒见之也赶紧上前查看,幸好外婆没事,只是她的面色非常不好!脸色苍白、额头直冒冷汗!这是怎么了?
“娘,您怎么了?还好吗?要不要先回屋休息一下?”李氏皱眉道。
二姨一边给外婆抚背顺气·一边道:“娘,要不找个大夫来看看?”
“是啊,娘,找大夫看看再说吧?”三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焦急的问长问短。
外婆闭眼歇息一会儿,待脸色渐渐平复下来才慢慢睁开眼·她环视一周,见堂上堂下老的少的个个都瞪大眼望着她,那眼神中的意味让人浑身不自在。她又闭眼片刻,再次睁开时,眼底一片清明、眼神坚定。
外婆整整衣衫坐好,推开扶着她的李家姐妹的手道:“无妨,你们且退下!”
李家姐妹看外婆已基本恢复,且当下这状况,实在少不了外婆,只好纷纷皱眉退开。突然,那外来的年轻人呵呵笑道:“郑婆婆,您哪儿不舒服了?来之前,我爷爷还特地让我向您问好了!还说您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去找他!”
族长和长老们个个面面相觑,好奇的目光在外婆和年轻人之间扫来扫去,族长沉吟片刻道:“这位…小兄弟,你认识郑大妹子?你爷爷是……?”
“哈哈,认识、认识,我爷爷跟郑奶奶是老熟人了!从小就听他老人家嘀嘀咕咕的念叨,烦都烦死了,我还以为是个多漂亮的大美人儿了,原来只是个皱巴巴的老太婆!”他最后那几句话虽压低了声音,却跟正常人音调差不多了多少,堂上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小姨闻言立刻来了火气,她袖子一挽,跳出来指着年轻人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哪来的乌龟王八蛋,你妈才是皱巴巴的老太婆了,你奶奶是,你祖宗八代是,你全家都是老太婆,一辈子皱皱巴巴···
小姨的声音又高又尖,骂起人来干脆利落,堂屋外听到声音的人们纷纷往大门口挤,并一层叠一层的往上爬,拼命的垫脚尖伸脖子想看里面的状况。
而堂屋里,娘亲和二姨还没等她骂完就冲上去拉住她,老头子们纷纷皱眉不认同的望着小姨摇头。而被骂的周顺发似乎惊呆了一般站在原地不动,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小姨,那眼神由先前的惊讶慢慢变得兴味、然后是兴奋?
兴奋?云舒就扫了一眼,心想这家伙脑子没毛病吧?或者是个精神病?被骂了还这兴奋!
族长道:“郑大妹子,你这女儿…虽嫁了人,可毕竟是咱们李家出去的,何况鸿睿当年还是有功名的秀才,得多多注意言行,可别给咱们李家丢脸…”
“多谢族长指点,我会好好教导她的!”外婆对族长歉疚的施礼,小姨不服的还要说什么,都被李氏和二姨拦住·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而那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周顺发总算反应回来,他从椅子上坐起,对着小姨轻佻的眨眼放电,手中自认风流的继续晃动着他那把大纸扇·笑呵呵道:“没事儿、没事儿,族长,让她骂、让她骂,我喜欢被骂,哈哈哈!”小姨见那周顺发频频对自己抽筋似的眨眼,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噌噌往上冒,身子往前一跳又要上前开战·这次娘亲和二姨早有准备,又有舅母帮忙,几人合力拉住她,硬是不让她有丝毫动弹的机会!
周顺发更是得意,对小姨继续眨眼挑逗,外婆咳嗽两声,瞪小姨一眼,然后转头看看周顺发和唐多智·冷笑一声:“唐多智,你的大东家就是我李家的世仇周家?”
“周家?!”不只堂上的老头子们惊讶,连李家姐妹都惊讶的捂住嘴!
云舒恍然大悟·原来是他!难怪先前觉得这么熟悉了!自己跟这家伙有过几面之缘,县城周家的赌坊不就叫大发赌坊吗?他爹叫周大发,他叫周顺发,哼!一群缺德鬼,不管名字多么发,做多了缺德事儿,肯定没好下场!
等等,唐多智茶楼的大东家是县城的周家!那······!突然,云舒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周家对外婆家的野心从来就没停止过·他们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不把外婆家搞得家破人亡是不会甘心的!
云舒捏紧拳头,手心直冒冷汗!这次外婆这边虽凑够了两千两银子,可他们准备这么久,不可能没有后招儿!万一再次发难,咱们几家人都要倾家荡产了!
唐多智一脸茫然道:“二婶·我们茶楼的大东家正是这位顺发兄弟,他确实姓周,可···可这…何时来的世仇啊?”
族长愣了半晌,不敢置信道:“小兄弟,你···真是云雾城周家的人?”
周顺发哈哈一笑:“当然,除了我们家,还有谁敢自称周家?大发赌坊知道吧?那就是我爷爷用我爹的名字取的!”
众人表情一滞,族长皱眉瞪唐多智一眼,然后为难的看向外婆;堂上的老头子们也纷纷交头接耳,门口尖耳的好事者自然不会错过如此大的新闻,一时间这堂屋里里外外就像充满了数万只苍蝇一般嗡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半晌后,族长拍着桌子喊:“安静、安静!”,他连喊了四五次堂屋内才渐渐安静下来。然后他板着脸转向唐多智道:“唐多智,你不知道云雾城周家就是夺你祖上家产之人?你不知道你外祖爷爷留下过祖训?咱们李家世代不与周家来往?”
唐多智一脸无辜道:“这个…我真不知道啊!”众人不可置信的鄙视的瞪着他。
突然,唐多智几步走到堂屋正中,噗通一声跪下:“族长,二婶,这事儿我只听如香提起过,可…可天下姓周之人何其多,我以为顺发兄弟只是…只是其他的周家…”
“唐多智,你休要狡辩,你那茶楼表面卖的是茶,可谁不知道那里面跟赌坊一模一样?这些年那茶楼害得镇上多少人家破人亡,你就不怕人家来找你索命?”李氏厉声道。
“三妹,我真的不知道啊!那茶楼真不是我的,我不过是个大掌柜,里面怎么办得大东家说了算啊!族长、二婶,你们要相信我啊!”唐多智满脸委屈、双眼含泪的对着堂上直磕头。
“你少来,唐多智,你跟周家合伙算计我大哥,你就是我们李家的罪人!”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堂上一片混乱,唐多智一边磕头一边解释,没一会儿,额上就流出血来。
云舒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看唐多智那狼狈的样子真的很解气!甚至连自己都恨不得加入娘亲和姨姨们的战团将唐多智一顿臭骂,好好出口恶气!
可惜她还没高兴多久,猛然发现除自家人外,其他众人对唐多智的态度似乎慢慢有了些变化,就像先前一边倒的舆论不知不觉中慢慢转向唐多智那边一样!
她脑中警铃大作,不行,不能再这么吵闹下去,即便现在把唐多智羞辱得一文不值,依然解决不了问题·而唐多智表象越惨,自家的舆论支持就越少!
她回头看看正骂得起劲的李家姐妹,又看看地上卑躬屈膝的唐多智,以及堂上表情不一的老头子们·还有屋外那些满脸八卦的好事者们!对了,那周顺发怎么一声不吱?
仔细看,他正懒散的靠坐在椅子上,手扶下巴,一脸兴味的紧盯着一个方向,循之望去,小姨!云舒一个激灵·不会吧,他看上小姨了!这混蛋,当年梁小凤就是被他逼得家破人亡、寄人篱下的!小姨这
云舒甩甩头,先把当下的问题解决了再说,小姨的事以后再想办
她四下看看,现在娘亲和二姨小姨都在气头上,现在要劝她们不容易,得找能劝住她们的人!
对了·外婆!只见外婆板着脸坐在椅子上,眼睛紧盯着唐多智,胸口起伏得厉害!云舒凑过去·给外婆婆抚抚胸口,安慰几句,然后道:“外婆,咱们那两千两的事儿还没解决了!”
外婆顿了一下,回头看向云舒,云舒看看对面那悠闲的周顺发,然后抿嘴对外婆点点头!外婆反应过来,四下看看,立刻明白过来。
她沉声呼喝一声:“住嘴,都给我退下!”
李家姐妹被这么一吼·兴许是多年的习惯,立刻住嘴站好,望向外婆方向,见外婆脸色严肃,虽不情愿,还是慢慢退了回去。
而那惨兮兮的唐多智依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额上流出的血水顺着脸颊流成几行,混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一身,样子确实狼狈之极!不过据云舒观察,他额上其实就蹭破些皮而已,上点儿药,保准几天就好!嗬,这家伙果然脑子好,连演戏都这么逼真!
外婆看看地上的唐多智,深吸一口气后转向族长道:“族长,唐多智违了祖训,也算犯了族规,就交由您来处理吧!”
族长犹豫一下,正要说话,外婆又道:“今天本是请您来给咱们做个见证,既然茶楼大东家已经来了,咱们就先把富贵欠下的那些个茶水银子清帐了再说吧!”
族长想了想,点头道:“恩,甚是、甚是!这位···周公子,你说富贵在岳安镇茶楼欠下两千两银子,可有凭证?”
听闻此言,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周顺发,可那白痴却依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小姨,对族长的话充耳不闻!
他那花痴的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族长看看小姨,不高兴的皱起眉头,对周顺发又重复了几遍刚才的问话,周顺发的发痴状态一直持续到他身后的侍女轻轻推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
周顺发看看四周,见众人眼光怪异中带着蔑视,不自觉有些脸红。他突然站起来,对身后一侍女啪一巴掌甩过去,把那侍女打得跌倒在地,嘴角流出一股鲜血!
他揉揉手,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爷的贵体是你想碰就能碰的吗?”
他伸出一手,另一侍女立刻小心翼翼的送上一条白色丝帕,在离他手还有几分距离时松手,生怕碰到他的手,哪知周顺发反手又是一巴掌:“蠢货,你残了啊你?连条手绢都拿不稳,爷养你有什么用?”
那侍女被打得扑到旁边唐多智那把椅子上,脑门正好磕在椅背上,身子搁在扶手上,她一爬上去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软了下去,瘫倒在椅子上!
短短一分钟不到,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丽少女就被折磨成这等模样!这突来的变故让众人都反应不过来,片刻后堂屋里里外外再次响起嗡嗡嗡嗡的哄闹声,外面甚至有人故意大声对着周顺发叫骂。
周顺发丝毫不介意,拿起方才的丝帕擦擦手,然后嫌弃的扔在地上,慢慢坐回椅子,笑呵呵道:“族长,刚才说什么来着?”
族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堂屋好歹是咱李家的地盘儿,这姓周的居然敢在这里一再放肆,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要是以往,他早就叫人捆了,翻出族规将其一阵暴打!可这周顺发一不是李家人,二则他打的是自家的丫头,族长实在无权处置,此时的他心里像猫爪一般·难受得想暴起!
族表平息片刻,才机械的重复道:“周公子,你说李富贵在茶楼赊欠了两千两银子,可有证据?”
周顺发手扶下巴故作思考状·那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小姨方向,半天给不出答案。
他这模样让大家越看越生气,不只小姨生气、外婆生气、云舒生气,大家都生气。外婆沉声道:“如画,你,回房去,没有人叫你不许出来!”
“凭什么?我···”小姨不满的跺脚·娘亲和二姨赶紧拦住她,劝说她几句,将她拉回了厢房,而周顺发依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紧随这小姨的身影,直到那厢房门再次啪一声关上!即便如此,他依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扇门发呆。
片刻后,娘亲和二姨出来,将门关得死死的·回到外婆身边。
周顺发总算转回视线,待族长再次问起证据,他想了想·摊摊手道:“我不知道啊!这个你们得问茶楼掌柜!”
掌柜?那就是唐多智?除外婆一家外的其他人不禁期待的望向唐多智,既然姓周的不管帐,那账册就归唐多智管了,他好歹也是李家人,只要他一句话,这债务不就结了吗?
族长跟几位长老交流一下目光,然后默契的点点头,族长道:“唐多智,茶楼的账册可在你哪儿?富贵应该没有赊欠那么多银两,对吗?”
族长眼中明显的满满都是暗示·对他来说,不管怎样,自己毕竟是李家人,作为族长维护自家人的利益责无旁贷。可惜唐多智不知是不是受伤太过严重,一直摇摇晃晃的趴在地上,就是不抬头·完全接受不到他的秋波!
族长皱起眉头想了想道:“唐多智,你再仔细想想,富贵赊欠的是不是两百两银子?你是不是看错了?”
听到这里,云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李家姐妹更是如此,尽管她并不相信唐多智会良心发现,可这最后一根稻草要是抓住的话,那…那…···
在她正纠结于希望于失望之间时,唐多智总算发话了:“账房是大东家的人,账本在他那里,我也不清楚!”
云舒泄气的软了下来,身后噗通一声,云舒回头看去,见舅母软绵绵的晕倒在地!娘亲和二姨赶紧上前查看,周围也是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外婆稳坐在椅子上,对周顺发淡淡道:“周公子,你说我们家富贵欠你银子,请给出证据,如果没有,那这笔账就这么清了!”
“清了?呵呵,郑奶奶,你真会开玩笑,你一文没给,怎么清得了?来人啊,把账房先生叫来!”他身后还立着的两个粉红侍女之一轻轻行一礼后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请账房需要些时间,大家都静静的等待,族长和长老们纷纷端起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拨动着,唐多智坐在椅子左摇右晃,那目光时不时的投向小姨进去的房间。
“郑奶奶,您这些年过得可好?”周顺发似乎觉得无趣了,主动跟外婆说话。
外婆瞪她一眼端起茶杯饮茶不说话,周顺发啧啧两声:“果然是个有性格的,难怪我爷爷一直念念不忘,哈哈…!”
突然,‘啪,一声,周顺发的哈突然中止,仔细一看,见原本在外婆手中的茶杯盖居然到了周顺发嘴里,他的门牙牙龈渐渐沁出血来!
云舒见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窃笑,屋外围观之人则哈哈大笑。周顺发恼怒的将茶杯盖子拔出来扔在地上,然后啪啪吐两口口水,抿抿牙龈!又擦了擦嘴,然后跳起来指着外婆大骂:“你个死老太婆,……”
族长突然将茶杯往桌上一拍,厉声道:“放肆,这是我李家堂屋,周公子,你欺我李家无人是不是?”
“是啊,欺负到咱们李家地盘儿上来了!”门口立刻有小伙子附和,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群情激昂声。
周顺发被那气势吓了一跳,他四下看看,片刻后挂起笑脸道:“族长伯伯,您···您误会了,我·…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哈哈,玩笑而已!”
“哼!”族长冷哼一声转开头去,周顺发打着哈哈坐了回去,不敢再胡言乱语,眼睛则紧盯着堂屋大门口。
几分钟后,门口有些微微骚动,没一会儿,方才出去的那位粉红侍女轻飘飘的进来,后面跟着两个拿着算盘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侍女走到周顺发面前,轻轻行一礼道:“公子,账房先生到了!”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九九章 谈判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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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走到周顺发面前,轻轻行一礼道:“公子,账房先生到了!”
那两个账房都是四十来岁的样子,一个留着山羊胡子、一个是酒糟鼻!周顺发靠坐在椅子上,挥挥手示意侍女退下,然后对两位账房先生道:“账本可都带来了?”
“是的,少爷,唐记茶楼这五年的账本全在这儿了,请少爷查看!”两位先生从身上个包袱,一层一层的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厚厚的一叠账册,他们将账册捧在手上,恭敬的送到周顺发面前。
周顺发随手翻了翻,摆摆手道:“我要李富贵这些年在茶楼的赊欠账目,你们给我
一条一条的给我列出来!”
“是,少爷!”山羊胡子不紧不慢的接过账册放回包袱包好,然后从怀里另外掏出一本厚册子奉上:“少爷,李富贵的赊欠账目我们已经摘录出来整理完毕,您请过目!”
周顺发接过账册翻看几页,满意的点点头:“恩,这差事你们做得不错!这样吧,这事儿完了后,你们跟我回县城,我跟马叔说说,让他们重用你等!”
“多谢少爷!”二人欣喜的匍匐于地拜谢,周顺发随意的挥挥手,二人站立刻起来退到一旁。
周顺发笑呵呵的晃晃手中的账册道:“族长、郑老太太,这就是李富贵在唐记茶楼的赊欠账目,条条清楚,一共欠了······我看看啊,一共是两千零一十五两四百三十文!你们要不要看看?”
“当然要看!不仅要看,我们还要对账,那账目岂能你说多少就多少?”二姨道。
“哈哈哈,你们想怎么对就怎么对,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周顺发信心满满道然后对一旁的两位账房招招手:“你们俩跟着李家姐姐们一起去对账,要有不明白的你们给好好解释,不可对李家姐姐们不敬,知道吗?”
“是!”二人恭敬的拱手行礼后拿起那本账册,并背起先前的账册包袱向李家姐妹走来。
到了近前,他们面无表情的行一礼,然后道:“各位,账册底本在此,摘录本在此,如果有哪条账目不清或有疑问请尽管提出,我们定会给出解释并找人证明!”
李家姐妹看看那账册,互相对望一眼,拿不定主意,只好转向上方的外婆。外婆沉吟片刻道:“族长,听说您身边有几位得力的账房先生,此事非同小可,老身就厚着老脸请族长卖我老婆子个面子请两位账房先生与这两位先生和我闺女一起查账,可好?”
其实李家姐妹中二姨和娘亲算账厉害是在做姑娘时就出了名的,她们算账的速度和准确度丝毫不比一般的账房先生差。现在外婆如此谦卑的对族长请求一是给族长面子,二是以防账目出现争议时双方各执一词,有个中间人也好有个公断!
族长抚着胡须谦虚道:“哪里哪里,如棋和如书就会做账,何需我的账房先生……”
“族长,咱们都是李家人,您就帮个忙吧!”
族长表面谦虚的推诿一番,其实看他嘴角眼底那得意的笑意,很明显他早就同意了!果然,族长一松口传出话不到三分钟,要请的两位账房先生就来了!这两位账房云舒也见过,分别是岳安镇上布庄和酒馆的账房!真没想到那布庄和酒馆是这位族长家开的!
然后,几个年轻小伙子搬来木桌,将桌凳摆在堂屋中央,账册一本一本的放上桌一切准备妥当后对账开始。
这对账一共分了两组:李氏和二姨一组,云舒打下手;族长的两位账房先生一组。因为账册底本有多本,但摘录本只有一本,于是他们将摘录本分成两半,一组拿一半与底本核对计算,核对完后两组互换账册后继续核对,如此就能分别将账册核对两遍。
云舒这组由李氏翻看茶馆账册底本,将跟舅舅相关的账目一条一条挑出来念一遍,云舒做记录,二姨核对周顺发的账房先生挑出来的账目记录,并用算盘做加法。当然要是遇到有疑问的账目,就要立刻提
族长的两位账房先生也是如此操作,只是他们不需将记录重抄一遍,只需核对周顺发账房先生挑出来的记录是否正确,并用算盘做加法计算!
而周顺发的两位账房先生则恭恭敬敬的垂首立于一旁,随时等候云舒等人的提问。云舒看他们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一股气直往脑门儿上冲,这时真不知到底该骂舅舅太蠢还是该骂唐多智和周家太精明?
李氏拍拍云舒脑袋,小声道:“舒舒,不要走神,好好准备,每笔帐都要记清楚!”
云舒收起心思,拿起毛笔,沾了墨汁,等待李氏念出的条目。
“鸿泰七年九月二十一:清茶一壶,五文;蚕豆一盘,一文;小菜两碟,三文。该日共九文。
鸿泰七年九月二十五:清茶一壶,五文;蚕豆两盘,二文;黄酒三碗,三文。该日共十文······”这记录一条一条下来,开始都是些便宜的,三五天一趟,农闲时多农忙时少,算起来也算正常。
可自从有了骨牌输赢记录后,那赊欠的数额一天比一天高,几乎成倍的增长!而那记录的日期也越来越接近,笔数越来越多,最多的甚至有一天输赢近百笔的记录!而每笔输赢的数额也逐渐增多!
云舒听着李氏念出的一串一串账目,表面平静的快速书写记录,心中却波涛汹涌,这一笔虽只输赢几十文,但所谓的运气不好时,一天也能输个几十两银子!如此算来,舅舅五年才只欠下两千两算不算是幸运了?
而这屋里屋外众人先前一边听了账目报数,一边聊天喝茶,气氛还算可以。可听到后面报出的数字一条比一条高,一天比一天多周围不知何时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屏气凝神、尖着耳朵听屋中报账算账的声音,那气氛不由的越来越紧张,人们的表情也越来越惊讶,有的人不知不觉的从微微张嘴到嘴巴越长越大却丝毫不觉!
云舒握笔的手心开始微微冒汗她举手要求暂停,揉揉手指,抬头见娘亲和二姨原本光洁的额头上何时纠结的皱到了一起,几乎能夹死只蚊子!再看外婆,还好,她端着茶杯慢慢的拨弄着茶水,脸上平淡与先前无丝毫变化!
至于其他人,云舒懒得去管,得先把这账目对好了才行!云舒低头看看那纸上的条目,往前翻了翻,并在脑中仔细回想。
突然,她看到一页条目:“鸿泰十年冬月十八,骨牌第一盘输张大成五十文;第二盘输张大成三十文;第三盘······,”一直到第五十八盘共输银三十五两八十文!
云舒心下暗喜,立刻拉着李氏的手道:“娘,您看这个这个
“怎么了?”李氏低头看向那一页,一旁的山羊胡子账房也凑过来
云舒指着那页道:“娘,您看,这个有问题?”
李氏拿起那张纸看了半晌,翻了底本与其对比,然后又翻了摘录出来的副本对比,看了几遍都没找出问题,一旁的二姨也将账本和摘录本拿去对比看了半天,最后仍然是皱眉摇头。
一旁的山羊胡子账房冷笑一声:“小姐,我等十五岁就开始自己做账如今已有三十载,这账本上每一笔没一文我们都核算得清清楚楚,绝对没错!”
云舒也不生气,笑嘻嘻道:“先生的账目当然没错,不过是随笔写几个数字,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当然不会错!”
山羊胡子满意的摇头晃脑道:“那是当然······什么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你不要血口喷人!”反应过来的山羊胡子突然大怒!
李家众人闻言纷纷望向这边,李氏将云舒搂进怀来,拦到山羊胡子面前,轻蔑的斜他一眼道:“先生着什么急?如果你真没做假,何必如此动怒?舒舒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而已!”
二姨冷哼一声:“哼,我就觉得奇怪,大哥怎么可能一天到晚都是输?一天就输几十两银子?原来是做假!要做假谁不会,你想要的话我马上就能弄个大账本出来,让你一天欠我几十万两都没问题!”
“你···你胡说,我···我何时做假?”山羊胡子气得胡须一翘一翘的!
“这不就是,这些账本全是你们做的假账,待我们告到县太爷那儿,让你吃一辈子牢饭去,你那周家也得不了好!”
“胡说胡说……”
没一会儿,二姨和娘亲就与那山羊胡子账房吵得不可开交。~
外婆道:“如棋、如书,怎么回事?”
“娘,舒舒说这账本有问题!”李氏将账本递了过去。
外婆接过几本账册比较一番,疑惑的看向云舒,云舒立刻信心满满的直点头。她垂眼想了想,然后用力的将账册往桌上一摔,厉声道:“姓周的,你欺我李家无人是不是?拿本随便捏造的账册就想来收我李家房产田地,你有何居心?今天不说个清楚,就算倾家荡产,去省城、进京告御状,我都不会善罢甘休!”
原本正享受着侍女伺候、晕晕欲睡的周顺发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从椅子上弹起来,惊恐道:“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着火了?”
那酒糟鼻的账房先生立刻上前,凑到周顺发耳边嘀嘀咕咕,应该是在说方才之事。半晌后,周顺发平静下来,他打个呵欠,伸个懒腰道:“哦,这样啊!郑老太太,你凭什么说我这账册有假?我这上面的日期、条目可是清清楚楚,你说那条不清楚,我们立刻找证人!”
外婆看看云舒,然后板着脸道:“哼,那你就把鸿泰十年冬月十八这天跟富贵骨牌的人给我找来,我倒要看个清楚,你们要怎么个串通法儿?”
周顺发见外婆眼神坚定、表情严肃,微微垂眉,片刻后他对酒糟鼻账房使个眼色,那账房立刻跑过去拿起账本,双手有些颤抖的开始翻阅。
过了好一阵才找到鸿泰十年冬月十八的账目记录他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两遍,没有发现错误,然后将账册送到周顺发面前:“少爷,您看是这个!”
“恩,张大成……”周顺发想了会儿,转头看向一旁好久没言语的唐多智:“呵呵,唐兄,这张大成是谁啊?我不认识,李家姐姐们说这天的账目有问题,你就找张大成来跟他们对质吧?”
唐多智虽然依然狼狈但脸上血水已干,精神状态也还不错,他闻言赶紧上前细看那天的记录,连看了几遍也没看出问题。
他想了想道:“张大成是我们茶楼的常客,以前经常与富贵哥玩骨牌,他应该就在外面!”
周顺发点点头道:“去把张大成找来!”酒糟鼻账房立刻应声出
堂屋内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在等待,族长几次张口欲言都没说出来这次总算逮着机会,立刻道:“郑大妹子,这账册是假造的?”
外婆看看族长道:“族长我们先与张大成对质如何?”
周顺发拿着那账册看似悠闲的翻来翻去,可他眼底精光微闪,眼珠正随着账册上的条目快速移动!哼!这家伙,原本以为他只是个万事不懂、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没想到是低估了他!此人肯定比他表面看起来的要厉害得多!
“呵呵,郑老太太,我们这账册可是按官府标准一笔一UU小说来的,每笔都有底单,上面还有李富贵自己摁下的手印,虽说那假造账册是大罪可那污蔑诽谤罪名也不小啊!
呵呵,您要是觉得两千两太多,一时付不出来,直说便是!放心,您跟我爷爷也算老熟人了,一时还不出来我们也不可能逼得太紧您爱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只是咱们是生意人,那利钱可得照算啊!”
外婆抿嘴不答,二姨和娘亲想回话也被外婆用眼神制止了!现在只等周顺发所谓的证人前来!
看看外面,天色已全黑,圆月高挂,李家大院里东一圈西一圈,依然坐满了人,而外婆家堂屋内的墙上已经插上了火把,将整个堂屋照得亮堂堂、红星星的!
约半刻钟后,酒糟鼻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身后跟着个黑瘦的男子!
“少爷,张大成来了!”
周顺发坐回到椅子上,淡淡的点头道:“带去给唐兄看看,这是你们的事儿,跟我无关!”
酒糟鼻子抹抹额角的汗水,走到唐多智身边,有些紧张道:“唐…掌柜的,您看这…”
唐多智摸摸额头道:“我是李家人,怎么可能做坑自己人的事儿?账目是你们自己记的,我从来没管过,你们自己解决吧!”
酒糟鼻子为难的左右看看,见唐多智和周顺发都一副事不关己不愿多管的样子,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那山羊胡子的账房。
二人嘀嘀咕咕一番,然后同时走到外婆面前,先恭敬的施礼,然后道:“郑老太太,我们这账册确实是按实际记录的,且每张都有李富贵摁下的手印,如果有疏漏之处,还请郑老太太多多指点!”
外婆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对云舒招招手,云舒立刻跑到外婆面前,爬上她的大木椅,抱着外婆的胳膊靠坐在她身边,然后偏着头对那两个账房道:“两位叔叔,你们还记得鸿泰十年冬月十八的事儿么?”
二人对望一眼,一人摇头一人点头,然后又一人点头一人摇头,二人觉得不对,又对望一眼,达减一致后道:“小姐,说实话,两年前的事情,我们真记不清楚了!”
“那你们账上的详细数字是如何得来的了?”
“这个···我们做账只管伙计交上来的清单,只要清单上有本人的签名或手印就记录在案,然后再请本人核对一番,摁下手印!”
“你确定那手印是我舅舅的?”
“当然,这个我们怎敢做假,小姐若是不信,可以找人验证,或者直接去官府也行!”
云舒见二人说话坚定,丝毫没有怯意,那么那手印确实没问题了!想到这里,她又要狠骂那糊涂舅舅一番,手印这东西是能随便按的吗?照他这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在砍头书上摁了手印都不知道了!
云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道:“二位叔叔,手印可以想办法补上·但那账目未必存在,我敢肯定你们做了假账,趁我舅舅醉酒糊涂之时补上手印!”
两位账房先是一呆,眼中明显有些慌乱,突然,一直没声儿的唐多智扶着胸口一阵吭哧吭哧的剧烈咳嗽!众人纷纷望向唐多智,甚至有几个人上前关切的问他情况·但他拒绝了好意,坚持要留下来,大家只好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待平静下来,再看那两位账房,他们面色平静、眼中无丝毫波澜,一副大义凌然、无愧天地的模样!云舒皱眉看看唐多智,心中火气噌噌往上冒,现在她可以肯定·唐多智绝对绝对不是无辜的,说不定这场灾难还是他主动联系周家,自己策划的了!
山羊胡子账房道:“小姐·请您收回我们做假账那句话,我们二人做了三十年的账房,从没做过假账。
不管您有什么理由,这账目我们只按伙计报上来的清单记录,上面有李富贵本人的手印,记录过后他也在账册上摁下了手印。
所以,我们的记录绝对是真实的,不管到哪儿,这账册都不会有问题,就算您想上官府·我们也照样奉陪!”
如果云舒发现的问题只是个事实而非的问题,看到他们如此肯定的宣言,肯定会打退堂鼓,但是她有绝对的证据。
云舒冷哼一声,“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就上官府找县太爷说吧!”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云舒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与对面两个大男人对峙,周围众人也惊讶的望着这几人。李氏脸色发白、紧张的握紧拳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云舒,二姨轻轻拉拉她,小声道:“别担心,云舒肯定能行!”
五分钟后,云舒依然一脸坚定,而对面的两个大男人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哈哈哈,何必搞得这么紧张嘛!别急、别急啊!”周顺发不知何时摇晃着扇子走到了两位账房身边,他拍拍账房的肩膀道:“不是叫你们对李家···这位小姐恭敬些吗?你们这幅鬼样子别吓到人家小姑娘!哈哈,小丫头,别怕、别怕啊,叔叔帮你教训他们!”
云舒嘴唇微翘:“叔叔,那两位叔叔做假账,既然账本是假的,那我舅舅就没欠你们银子?”
“呵呵,这个嘛!小丫头啊,这账本上白纸黑字儿,又有你舅舅的手印,何况我这茶楼为你舅舅付给别人那么多银子,我们是生意人,要用账目说话,几千两银子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了事儿的哦
云舒拉下脸来,哼!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她想了想道:“不管账册上有没有手印,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在他醉酒之后用他的手摁上去,做不得准!如果我有足够证据证明你账册上的记录有假,到了官府,一旦官府确认,那这本账册就会全部被认定为假账!”
云舒停顿下来,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直到看到周顺发眼底的犹豫,她才慢慢道:“叔叔,我们来做个生意怎么样?”
“生意?你?”
“是啊,就拿这账本做生意!”
周顺发手抚下巴想了想道:“说来听听!”
“这样,现在是我舅舅欠你们巨债,但你们的账目明显有问题,如果我能找到一处错误,那么就从欠债总额里扣除出错那天债务额的十倍,直到把所有债务扣除为止。
比如说,我舅舅现在欠你们两千两,如果我找到某日账目有问题,那日的债务额是三十两,那么就我舅舅欠的总债就是从两千两里面减去三十两的十倍即三百两,于是他就只欠一千七百两了!怎么样?”
周顺发停下纸扇,抬起眼脸,认真的将云舒打量一番,然后哈哈大笑:“小丫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想莫名其妙-把几千两的债务一笔勾销,恐怕天底下没那么好的事儿吧?”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零零章 清帐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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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顺发停下纸扇,抬起眼脸,认真的将云舒打量一番,然后哈哈大笑:“小丫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想莫名其妙-把几千两的债务一笔勾销,恐怕天底下没那么好的事儿吧?”
云舒也不着急,她扬扬手中的账册道:“这本是鸿泰十年下半年唐记茶楼的全部账目,这上面我舅舅的欠债额一共约有四百两,我有绝对的证据证明这上面鸿泰十年冬月十八我舅舅欠下的三十余两银子的记账全部是假账。~
到了官府,我只要拿出我的证据,这账册肯定作废。
别的不说,这上面的债务你一文别想收到,另外你其他账本上的债务,县太爷也未必相信。
到时候我减免的最少最少也有四百两!而你了,不仅你的两位账房先生要吃一辈子牢饭,就凭你们周家这些年利用唐记茶楼在岳安镇干的那些缺德事儿,也别想讨到一分好处!”
周顺发停下狂妄的大笑,不可置信的望着云舒,云舒则一直面带微笑,乖乖巧巧的回望他!四周依然寂静,这偌大的堂屋,偌大的李家大院,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决斗厮杀一般!
二人你来我往不知过招多少回,周顺发呵呵一笑,用力拍拍两位账房先生的背道:“丫头,你有胆,好吧!看在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魄力的份儿上,我应了!”他身旁的两位账房先生闻言明显松了口气。
“普等,我还有个附加条件!”云舒道。
周顺发慢慢回头,眼睛危险的微微眯起,站着的他居高临下蔑视的望着云舒,像是看个死物般。云舒觉得自己心跳加快,全身紧张,有种被人捏紧脖子的感觉!这是什么?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想到这里·她身子抖了一下。不行,不能在这时候认输,她用力捏紧拳头,让指甲掐进肉里·让那种疼痛感让自己镇定清醒。她抬起头,瞪大眼睛与之对峙,丝毫不允许自己后退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在云舒觉得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时,周顺发嘴唇一抿:“说吧!”
云舒全身僵硬,想说话却发现嘴唇根本无法蠕动!此时,她突觉手上一阵某和的温暖·那温暖让她全身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云舒转头看去,见外婆正眼神慈爱的对自己眨眨眼,同时手上的温暖微微紧了紧,原来是外婆在安慰自己了!
云舒心中稍安,她轻轻吸口气,然后抬头正对周顺发道:“我的附加条件就是:我舅舅欠你们的债务,除现在这些账本上的记录外,你们不得以任何理由另外添加其他条目·更不得追加利息!总之,我们只还账册上的欠债额总和,并去掉刚才说好的:如发现假账·减去当日欠债额的十倍的结果!不知周少爷听懂了没有?”
周顺发眯着眼瞪云舒一眼,然后又回头警告的扫两位账房一眼,两位账房立刻吓得全杀打哆嗦!
“怎么?姓周的,你家不是云雾城四大家族之一吗?堂堂周家大少爷,居然不如我们李家一个黄毛丫头?哈~看来周家也没几天好日子!”二姨双手环胸,故意讥讽道。
周顺发顿了一下,手上一晃,那纸扇哗啦一声打开。他摇摇摆摆的晃回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又恢复先前的吊儿郎当模样:“有什么不敢的?老子是周家大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好,就按那黄毛丫头说的办!”
“少爷!”酒糟鼻子和山羊胡子同时惊呼。周顺发随意的摆摆手,无所谓道:“就按他们说的办吧!”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云舒从外婆身边的椅子滑下来,跑到查账的书桌边。
李丘道:“对,正好咱们族长长老都在·请各位给做个见证!”
几个老头子嘀嘀咕咕商量几句,族长点头道:“好,我们作证,立字据吧!”
一个老头子主动接过文房四宝,刷刷几笔就写出一份漂亮的标准的字据。外婆首先摁下了指印,接着是周顺发,他表面虽表现得万事不在意,可仔细看,会发现他眼底有股隐隐的杀气!
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必须先把两千两的事儿彻底解决了,不能再留下丝毫牵扯。云舒相信,就算周顺发怀恨在心想使坏也不敢明着来!至于阴的嘛,它周家从来就没少干过,反正早就得罪了,这次就把它得罪个彻底吧,以后自己小心一些就是。
立好字据后,李家人这边明显士气高涨,尽管已近子时,大家的精神头儿却依然十足。墙上的火把已经换了好几拨,堂屋外依然围坐着大群大群的人们,他们一边关注堂屋内的状况,一边小声地磨牙聊天,气氛明显比先前要轻松很多。
云舒几人回到先前的账册桌前,准备继续清点先前的账目。
“等等!”周顺发突然出声打断。
“姓周的,你还想怎样?”娘亲没好气道。
“丫头,你一直说我那账册做假账,现在你要的条件我全都答应了,还立下了字据,该说说你的证据了吧?不过丫头,说之前可要想清楚,你要是敢骗我,哼!”周顺发前面说着还笑容满面,到后半句就突然变得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
云舒抿嘴一笑,就知道他要问,云舒拿起账册,指着上面的账目道:“你们记下的账目一点儿没错,条条清晰,还有我舅舅的手印,所以账房先生没记错!”酒糟鼻和山羊胡子闻言同时松口气。
“哼,那你是诈我?”周顺发慢慢坐直身子,眼睛危险的半眯起来!
“那倒不至于,账房先生没记错,手印没错,但这记录本身是错的!”
周顺发皱眉瞪着云舒看了会儿道:“何解?”
“因为冬月十八是我爹的生日,鸿泰十年的冬月十八早上,我舅舅就来了我们家,然后一直跟我爹喝酒聊天结果喝个烂醉,吐得到处都是,我连着帮他打了四五趟热水,所以记得特别清楚!当天晚上舅舅根本没回家。
舅舅不在岳安镇上怎么可能来茶馆?更不可能跟什么张什么的玩骨牌输银子了!你那账目不是假账能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在云舒觉得自己就要喘不过气来时,周顺发嘴唇一抿:“说吧!”
云舒全身僵硬,想说话却发现嘴唇根本无法蠕动!此时,她突觉手上一阵柔和的温暖,那温暖让她全身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云舒转头看去,见外婆正眼神慈爱的对自己眨眨眼同时手上的温暖微微紧了紧,原来是外婆在安慰自己了!
云舒心中稍安,她轻轻吸口气,然后抬头正对周顺发道:“我的附加条件就是:我舅舅欠你们的债务,除现在这些账本上的记录外,你们不得以任何理由另外添加其他条目,更不得追加利息!总之,我们只还账册上的欠债额总和并去掉刚才说好的:如发现假账,减去当日欠债额的十倍的结果!不知周少爷听懂了没有?”
周顺发眯着眼瞪云舒一眼,然后又回头警告的扫两位账房一眼两位账房立刻吓得全杀打哆嗦!
“怎么?姓周的,你家不是云雾城四大家族之一吗?堂堂周家大少爷,居然不如我们李家一个黄毛丫头?哈~看来周家也没几天好日子!”二姨双手环胸,故意讥讽道。
周顺发顿了一下,手上一晃,那纸扇哗啦一声打开。他摇摇摆摆的晃回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又恢复先前的吊儿郎当模样:“有什么不敢的?老子是周家大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好,就按那黄毛丫头说的办!”
“少爷!”酒糟鼻子和山羊胡子同时惊呼。周顺发随意的摆摆手无所谓道:“就按他们说的办吧!”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云舒从外婆身边的椅子滑下来,跑到查账的书桌边。
李氏道:“对,正好咱们族长长老都在,请各位给做个见证!”
几个老头子嘀嘀咕咕商量几句,族长点头道:“好我们作证,立字据吧!”
一个老头子主动接过文房四宝,刷刷几笔就写出一份漂亮的标准的字据。外婆首先摁下了指印,接着是周顺发,他表面虽表现得万事不在意,可仔细看,会发现他眼底有股隐隐的杀气!
但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必须先把两千两的事儿彻底解决了,不能再留下丝毫牵扯。
云舒相信,就算周顺发怀恨在心想使坏也不敢明着来!至于阴的嘛,它周家从来就没少干过,反正早就得罪了,这次就把它得罪个彻底吧,以后自己小心一些就是。
立好字据后,李家人这边明显士气高涨,尽管已近子时,大家的精神头儿却依然十足。墙上的火把已经换了好几拨,堂屋外依然围坐着大群大群的人们,他们一边关注堂屋内妁状况,一边小声地磨牙聊天,气氛明显比先前要轻松很多。
云舒几人回到先前的账册桌前,准备继续清点先前的账目。
“等等!”周顺发突然出声打断。
“姓周的,你还想怎样?”娘亲没好气道。
“丫头,你一直说我那账册做假账,现在你要的条件我全都答应了,还立下了字据,该说说你的证据了吧?不过丫头,说之前可要想清楚,你要是敢骗我,哼!”周顺发前面说着还笑容满面,到后半句就突然变得杀气腾腾,让人不寒而栗!
云舒抿嘴一笑,就知道他要问,云舒拿起账册,指着上面的账目道:“你们记下的账目一点儿没错,条条清晰,还有我舅舅的手印,所以账房先生没记错!”酒糟鼻和山羊胡子闻言同时松口气。
“哼,那你是诈我?”周顺发慢慢坐直身子,眼睛危险的半眯起来!
“那倒不至于,账房先生没记错,手印没错,但这记录本身是错的!”
周顺发皱眉瞪着云舒看了会儿道:“何解?”
“因为冬月十八是我爹的生日,鸿泰十年的冬月十八早上,我舅舅就来了我们家,然后一直跟我爹喝酒聊天,结果喝个烂醉,吐得到处都是,我连着帮他打了四五趟热水,所以记得特别清楚!当天晚上舅舅根本没回家。
舅舅根本不在岳安镇上,怎么可能来茶馆?跟不可能跟什么张什么的玩骨牌输银子了!你那账目不是假账能是什么?”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零一章 被绑架
待一切完毕后,大家都疲累不堪,各自回去休息。尽管外面艳阳高照、天气炎热,云舒全身汗流浃背,可她却丝毫不觉,依然美美的呼呼大睡,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几遍,她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
云舒揉揉眼睛,透过窗户想往外看,正好几柱微热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晃花了她的眼!她赶紧别开头,眯眼想了会儿,突然身子一弹坐了起来。
天啊,太阳都快落山了?难怪肚子会这么饿!她哧溜一下滑下床套好鞋子,整整衣裳便急急的跑向门口。这房间是先前小姨待的那间厢房,门一开,一阵欢声笑语扑面而来,她环顾一周,眼前的场景让她惊讶得张大了嘴。
只见堂屋中央人来人往,人们各自忙碌;靠墙及门外屋檐下则三五成群坐满了拿着扇子说笑聊天的人们,这情景就跟以前外婆家办酒席时一样!怎么回事?外婆家要办酒席么?不是昨天才被周家掠走一千多两?哪有银子办酒席?或者那根本就是一场梦?
云舒正偏着脑袋冥思苦想,“姐姐、姐姐,你总算醒了!”
云舒循声外望去,见二毛正带着粉嫩的小奶娃三毛咚咚的朝自己方向跑来。二毛几步到了云舒面前,亲昵的拉起她胳膊,仰起头道:“姐姐,我们去玩儿吧?”
“哥哥,等···等我!”三毛迈着小短腿气喘吁吁的跟上来,额上汗水直冒、脸上红彤彤的像个大苹果。云舒掏出手帕给他擦擦汗,对二毛板着脸训斥道:“二毛,你要好好看着三毛,你是哥哥,三毛是弟弟,哥哥必须好好照顾弟弟知道吗?”
二毛有些委屈的嘟起嘴:“我有照顾弟弟啊,是他自己跑得慢!”
“三毛这么小,腿比你短当然跑得慢以后你不管上哪儿,都必须牵着三毛知道吗?”
二毛不情不愿的扭着手指,云舒故作生气的掐掐他粉嫩的小脸蛋:“这么快就不听姐姐话了?小心姐姐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姐姐坏坏,欺负哥哥告诉娘亲!打屁屁”喘过气来的三毛跑过来拉着二毛的衣角,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对云舒气鼓鼓道。
云舒噎了一下,这臭小子,明明帮他说话来着,真是狗咬吕洞宾,真想揍他一顿。她的鞲法还没来得及实践,就听娘亲唤道:“舒舒快过来帮忙!”
云舒四下看看,见李氏正站在厨房门边对自己招手,她几步跑过去跟着进了厨房,舅母和几位姨姨都在这里,还有几位帮忙的媳妇。
“娘,这是干什么?要办酒席么?”
“你外婆说咱们家这次有惊无险,就当舍财免灾了,今晚摆上几桌薄酒请前些日子帮过忙出过力的大家伙儿吃个饭!”
帮忙出力?!切~~这次外婆家出事儿出去借钱,银钱没借到几文,利息倒是一文不少除了自家人,有谁真正帮过忙出过力?
“发什么呆,还不去干活儿?”李氏拍拍云舒脑袋,云舒嘟嘟嘴,做个鬼脸,不情不愿的过去跟二姨一起摘菜。
这次的饭菜果然简单,至少比以往的酒席差远了,只是些家常的小菜,荤菜极少,没有酒。而来的除族长和长老们外还有李家大院的邻居,另外有些人不认识,据说是先前借给外婆银钱的人家!
没有酒的酒席自然散得快,两刻钟不到大家就吃得差不多了。在众人散去之前,娘亲和二姨取了账本,按上面的记录将先前借过的银钱一一还给人家并按一定比例付了利息。而族长和长老那里,云舒则按外婆的交代给他们一一送上红包。
待送走所有客人已是酉时末了,大家纷纷松口气,稍作歇息后又分工合作,没一会儿就将堂屋打扫了出来。
外婆蹒跚着步子慢慢走到正上方坐下,懒散的靠到椅背上,闭上眼睛慢慢转动脖子。现在的她就是个疲惫之极的普通老太太,完全没有昨天那沉稳冷静、独当一面的气势。
大家见状也不打扰她,各自不声不响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小姨更是一屁股坐下就开始又揉手又敲腿,嘴里还嘀咕着:“哎呀,累死了累死了!早知道把那两个丫头也带来!”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坐下就开始揉肩甩手、放松歇息。直到一刻钟后,外婆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扫了一圈,大家立刻停下来,等待她发话。
外婆撑着扶手坐起来,端起茶杯押上几口,然后缓缓放下道:“这难关总算过了,大家都辛苦了!”
“娘,这是咱们自家的事儿,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二姨道。
“是啊,娘,您别这么说●·也不辛苦!”李氏道。
“娘,您别老想着我们,听大嫂说您这些天就没睡过安稳觉,这事儿完了您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是啊是啊,娘,您要注意身体啊,别在操劳了!”
李家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外婆摆摆手道:“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你们姐妹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停顿片刻又道:“这次咱们一共凑了两千两银子,只用了一千二百五十两,你们先前凑来的银子都各自领缅去吧!如棋、如书,你们一起去,把我抽屉那个钱匣子拿来!”
二人取来钱匣,外婆将东西一样一样摆在桌上,让大家各自把自己的东西取回去。李家姐妹也不客气,既然现在外婆家的灾难已过,各家都不宽裕,日子还得过,拿回银子是理所当然的,云舒的那四百两银子自然也取了回来。
待大家东西都领得差不多时,外婆看看桌上那对银钱物事,皱皱眉头,对舅母道:“媳妇,你的也拿回去吧!”
舅母红着脸低下头,嗫嚅半天:“娘,富贵、富贵他······”
外婆抿紧嘴唇,沉默半晌,然后长叹一声道:“拿回去吧,留着给小健小康娶媳妇添妆也好!”
舅母还要说话,外婆挥挥手打断道:“就这样吧,如棋、如书、如画,你们家里要是不忙,就留下来多住几天吧!”
几姐妹见事情已解决,纷纷想着家里的田地庄稼牲畜什么的,哪里呆得住?正好外面天色还没全黑,这天气白天极热,傍晚赶路最好,而从岳安镇到县城的牛车,天黑了都还有好几趟了,于是李氏决定告辞回家。
云舒出得们来,见外面凉风习习,天边一片血红,离完全天黑应该还有两刻钟。她一时兴起,建议爹娘不要从镇上走,干脆从李家大院背后的大土坡回家岂不更好?
李氏犹豫了一下,想起去镇上还要遇到唐多智,心里就很不舒服,好久没走后面的大土坡了,那可是她儿时时常玩乐之地,于是她欣然同意。
一家人别了外婆和舅母,高高兴兴的出发,云舒睡了一天、精神极好,晚上又吃得饱饱的,现在正在兴头上,于是她一出李家大院背后的竹林,便一码当先冲在前面,二毛则兴奋的大叫着跟着疯跑,被老爹抱着的三毛见之便踢着腿,吵闹着要下地来。
云舒一鼓作气往上冲,直到冲上大土坡顶端,自己已累得满头大汗,全身几乎要虚脱了!她停下来撑着膝盖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等好些了找块路边的草坪,随意往上一躺,一边歇气等待一边望着天边渐渐淡去的红霞发呆。
“姐姐···姐姐,等等我!”二毛的声音依然还在半山腰上。云舒心中偷笑,她将手高高举起,向空中抓抓,然后举到自己眼前,太好了,自己这副身体就要到十岁了,健健康康的,真好!
她又将自己的手仲向空中,黑的?!刚才不是灰色带晚霞的天空吗?怎么一下子变黑了?她顺着那片黑色慢慢往上看,只见两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身着黑衣的大汉正站在自己旁边,压低身子看着自己,而他们身上那片黑衣正好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这是…什么状况?!云舒脑中一片空白。
“你是李如书的女儿?”其中一脸颊带疤的大汉瓮声瓮气道。
云舒总算反应过来,她眼睛快速的将两个大汉扫了一遍,脑中飞快旋转,这两个大汉一个光头、一个刀疤脸,一看就不是好人,莫非是土匪?不会吧!我还年轻,不要当压寨夫人啊!
那光头大汉不耐烦道:“跟她嗦个什么劲儿?管她是不是,先绑回去再说,是就送去交差,不是直接卖窑子一样赚钱!”
交差?窑子!云舒脑袋再次当机,这…这···是绑架?!
“啊~”她刚发出个单音节,就觉头顶一疼,然后脑袋晕晕沉沉、身子不听使唤的慢慢瘫软下去。
“喂,大哥,你别把她打死了吧?人家只要活的!”
一只手伸到她鼻前探了探道:“没事儿,就是晕了!快干活儿,有人来了!”
接着什么东西罩住了她?然后身子腾空而起······
她想睁开眼、想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完全无能为力!在她彻底晕过去前,心里狠狠骂道:“混蛋,绑架我的混蛋,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我绝对要你不得好死,要你全家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零二章 山神
不知过了多久,云舒在一阵颠簸中慢慢清醒过来。~她本能的想动动疼痛的四肢,却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气,她想张嘴呼救,嘴也被堵得死死的!
这是怎么了?云舒皱眉苦思,片刻后便回想起晕倒前的场景。她一个激灵,身子随之抖动了一下,此时,先前的颠簸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是一片安静!不,仔细听,周围的虫鸣声、蛙叫声一浪一浪由远及近扑面而来,这明显就是夏夜的某处田野之中!
如果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夏夜,兴许她会兴致满满的带着二毛踩着月光跑出去捉萤火虫、抓青蛙,可现在……她闭紧双眼,仔细凝听周围的动静。
半晌后,突听前方一粗噶的嗓子故意压低声音道:“二弟,你干嘛了?还不快走?”
“大哥,那···那个···麻袋方才好像动…动了一下,小丫头是不是醒了?”
云舒闻言全身寒毛直竖,不为其他,只因那所谓的‘二弟,就在自己下方,不,准确的说,就是扛着装自己的麻袋的人!
沙沙沙,一阵布料的摩擦声快速靠近,很快到了近前。
“大哥,您看……”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云舒全身紧绷、一动不敢动,她皱紧眉头紧闭双眼,心中不停的祈祷:“别发现、别发现、别发现······”
突然,她腿上像被老鼠夹子夹住一样钻心的疼痛,她本能的踢腿挣脱,牙齿却紧紧咬住下唇,绝不允许自己发出哀嚎痛呼声!
幸好那夹子只维持了几秒钟就自动放开,然后那粗噶的声音再次响起:“小丫头,不管你醒没醒,给我记好:杀人放火的事儿,咱们兄弟干多了,你要是敢乱喊乱叫惹给我麻烦·我立马就让你见阎王去,哼!
二弟,走!”
“啊?哦,好嘞!”云舒感觉自己的身子被往上垫了垫·然后又开始像先前那样颠簸前进。~这次她不敢再轻易乱动,努力放松身体,使之与先前无异。
待他们走出一段距离,云舒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如意料般一片漆黑,面前那块粗糙膈人又酸臭难当的布料不时的在自己脸上摩来擦去,非常难受;嘴被一块破布塞得满满的,口舌完全不能动弹;手脚被几根粗绳绑得结结实实·外面还罩了层麻袋。
再加她势单力薄、年幼力小,目前这种状况想自己逃脱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是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吗?不能,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坐以待毙,这个词!等待,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或者叫做养精蓄锐,一旦机会出现,定能逃出生天!她轻轻吸口气,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时间在颠簸中一点儿一点儿过去·麻袋中的云舒尖着耳朵努力听外面的状况。可一路行来,除虫鸣声、蛙叫声、走路时衣服的摩擦声、绑匪的呼吸声,便再无其他声音!不说人、连狗叫声都没有!
这两个绑匪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去?交给雇主吗?对了·雇主是谁?
先前绑匪打晕自己前特别问了自己是不是李如书的女儿,娘亲就自己一个女儿,看来他们要绑的确实是自己!可自己如此年幼,除昨天在外婆家表现有些不寻常外,平时大都规规矩矩,并无出格之事,更未得罪过人,什么人如此痛恨自己?
她想来想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周家人,对·肯定是周顺发那混蛋!他恼怒自己在查账时找到漏洞并威胁他,定是他找人来教训自己!该死的,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本小姐一定要你全家不得好死!
“大哥,要不咱们今天晚上就把这丫头送去交差?”
“不行,现在城门已关·要进去不容易,万一被查出来,咱俩都别想活着回来!”
“可是大哥,买家不是说抓到这丫头就立刻送去吗?咱们这么快就把事儿办好了,说不定人家一高兴,还能多给咱们些银子了!”
“放屁!老二,跟你说过多少次,干咱们这行的,保命最重要。银子再好也带不进棺材去,命都没了,拿什么去花?”
“是,是,大哥!那…那咱们回去?”
“当然,深更半夜的,你还想在外面睡觉不成?”
“不了不了,外面睡了好些天,还是我那洞府最舒服!”
“那还不快走!”
“哦,好嘞!”云舒又被往上垫了垫,外面行进的速度似乎快了些,绑匪又安静了下来。
外面依然只有蛙叫声和虫鸣声,云舒被颠得久了都有些犯困了,心里不禁嘀咕:这两个绑匪的匪窝在哪儿啊?什么时候才能到啊!照他们这速度,恐怕从岳安镇步行去县城都快到了吧?
她百无聊奈的数着扛麻袋之人的呼吸声,没一会儿,她发现一个问题,好像绑匪们速度慢了?呼吸也沉重了?他们在···爬坡?!
对了肯定是了,土匪不都住山上吗?要不哪有占山为王之说?看到匪窝了!
云舒先是一阵高兴,没一会儿又泄气的想哭!她高兴是因为到地方了,自己就会被放下来,那就有机会逃跑了。但自已一个小丫头,就算去了身上的绳子束缚,想要一个人从满是陷阱、猛兽出没的深山老林里逃跑谈何容易?
“大哥···(呼呼~~)···不行了,实在太累了(呼呼~~),找个地方歇歇吧?”
“好吧,前面有个山神庙,咱们去那里休息休息!”
“山神庙?大…大哥,听…听说那里有···有······”
“怕什么?咱们活人都敢杀,还怕什么牛鬼蛇神?”
“可…可…可……”
“随便你,害怕就给我一直扛回家再休息!”
没≡`儿,云舒被咚一声扔在地上,紧接着一颗肉弹压下来,差点儿把她压扁了!
“(呼呼~~)累···累死了!大哥,给我喝口水吧!”
一阵咕咚咕咚的喝水声响起,听到声音的云舒突觉自己也口渴得很,嗓子几乎能冒出烟儿来。
听绑匪先前的对话,他们暂时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于是她扭动身子,呜呜的发出几声声音。
果然,没一会儿,感觉装自己的麻袋被翻了个面,然后头顶的绳子被解开,嘴上的臭布被拔了去。
“小丫头,醒了?”这是老大的声音。
云舒睁开眼,依然什么都看不见,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蒙了眼睛!现在口渴得厉害,计较这些也没意义,于是她可怜兮兮的小声祈求道:“叔叔,我渴,想喝水!”
“小丫头,张嘴吧,我喂你!”这是老二的声音。
云舒依然张嘴,一个竹筒一样的东西凑到自己嘴边,她伸出舌头舔舔,果然是水,还是略带甜味儿的山泉,她立刻咬住竹筒咕咚咕咚一阵牛饮。
喝完后,她找个有靠的地方老老实实的坐着,不哭不叫,也不问任何问题。
周围一片寂静,不知是不是在屋内的缘故,云舒觉得周围连虫鸣声都绝迹了,这里安静得有些…可怕!幸好自己一直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除了觉得周围的空气冷点儿,对周围的状况完全不了解。
“大···大哥,我觉得···好像有…有点儿冷!”
“生火!”
“我…我没带火折子!”
“忍着!”
片刻后,老二又声音颤抖道:“大…大哥,听···听说这里的山神…很…很灵!”
“哧~~~愚蠢!世间要真有鬼神,咱们干了那么多坏事儿,早就死了十遍八遍了!看,咱们现在不都活得好好的?”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突然横空里插入一个陌生的声音,低沉的拉长调子念道。那声音看似低沉轻微,却像凑在你耳边说话一般,直入脑际,久久回荡!
“谁!谁?谁在说话?”两个绑匪弹跳起来,哗啦一声掏出随身的短刀,紧张的四下张望。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陌生的声音慢慢低吟,像寺庙的梵音充满整个房间,并带着阵阵回音!
“谁在说话?快给我出来!”老大声音也有些颤抖。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声音继续重复。
“大哥,你看上面!山·…山神!”老二大声惊呼。
‘啪啪,刀掉地上,然后噗通一声,“山神爷爷,山神爷爷饶命,小的有罪,小的知错,山神爷爷饶命!”两个绑匪拼命磕头求饶,云舒尖着耳朵细听。
"“ss山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时间原因,半小时后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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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零三章 又见小狐狸
“嗷~~~嗷~~~~~~”几声狼叫声后便是啊啊的凄惨叫声!片刻后,一阵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啪,有什么东西落到了云舒脸上,顺着脸颊快速往下滑落,那温热的感觉让她恶心得作呕。
她努力保持镇静,拼命扭动身子往后退去,脑中飞快的回忆分析:狼?山神是狼?!
活过几十年的她从没遇到过如此境况,死亡随时可能到来。危机重重中的她,不仅手脚被缚,眼睛也被蒙上,她不知道敌人是谁,在哪里,将从何方攻击?自己有没有生机?该从何处逃脱?
越是不知,越是恐惧!方才还让她庆幸的蒙眼布现在反而成了她的绊脚石!不行,必须想办法弄掉蒙眼布,可是怎么才能做到?
周围的血腥味儿越来越重,那痛苦的惨叫声越来越低。不管云舒多么努力控制自己,她的身体依然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手脚僵硬得完全不听使唤,即便她脑子里有千万个主意,现在却完全无法实施!天啊,难道我真要葬生狼嘴吗?
“不要、不要!······”她不自觉大声尖叫。
但是,神明并未听到她的呼喊,剧烈的血腥味儿越来越近,周围那轻微的沙沙声让她心里很清楚:‘敌人,正在靠近,越来越近!五尺、四尺、三尺······
“站住,你不该吃我!”云舒仰着脖子大叫。
她本是胡乱一吼,周围那沙沙声却慢慢停了下来,就在离她约两尺的地方!云舒能感觉到那呼哧呼哧带着浓重血腥味儿的热气就在自己脑袋前方,自己额前的乱发偶尔还会随着那热气轻轻浮动。
云舒以为自己的话有用了,于是她颤抖着嘴唇哆嗦道:“不…不要吃我,我···我是好人,我·…我不好吃,我…···”
突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一条湿湿的东西落在她脸上。~
“啊~~~”云舒惊声尖叫·那惊恐而高亢的声音穿过屋顶直冲云霄!她的声音一直持续,直到完全发不出声音才停下来呼哧呼哧直喘气!稍微有些清醒的心神开始仔细感觉自己的面部:有没有缺鼻子少耳朵?有没有破相?
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后脑上先是一紧,然后一松·然后那力道离去。片刻后,她眼睛上的黑布翩翩落下!云舒一阵心惊,蒙眼布掉了?有人帮我?这里还有其他人?对了,好一阵没狼的声音了,莫非那些狼被人解决了?
她立刻睁开眼,期盼能看到一个人类,可是······数道绿光将她团团包围·狼!果然是狼!全是狼!它们体格健壮彪悍,森森的牙齿在篝火的照耀下闪着红光,嘴角还沾着些许鲜血!
“啊~~,云舒再次惊声尖叫,她后悔了,后悔方才想摘掉蒙眼布了!天啊,晕吧,让我快晕过去吧!为什么还不晕?······
不知过了多久,云舒叫得再也叫不动了·只好紧闭双眼蜷成一团儿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祈祷这些大狼们吃饱了就快快离去,别再吃自己了!
‘呼哧呼哧~~,那熟悉的气味再次靠近·然后那湿湿的东西一下一下的滑过自己的头发,时不时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先前云舒觉得惊恐害怕,担心上方那主儿一不高兴就咬上自己一
可是那位恐怖的主儿却一直没下口,渐渐的、她发觉有些不对劲,这方式、这声音……,怎么跟小黄那么像?它在向自己示好?
示好!她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的想法,狼对自己示好!还是刚刚吃过两个大男人的硕狼!怎么可能?她将脑袋往自己怀里埋了埋,像缩头乌龟一样,期望如此能安全一些!
“别藏了,出来吧!”一声音不耐烦道。~
云舒一个激灵·立刻抬头睁眼,正好对上面前那颗大大的狼头!她张嘴又要尖叫。
“别叫了,你要吓死我们啊?”又是方才那个声音!
云舒张大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是呆呆的望着面前那硕大的狼头,它…它在说话?!那声音···语调不同,却更方才‘山神,的声音一模一样!它…就是山神?!
一人一狼对望半晌·那大狼突然伸出大舌头,扫过云舒的脸颊,然后呜呜的叫几声,感觉有些开心!开心?大狼开心?!
大狼见云舒依然无反应,又伸出舌头舔舔,然后用毛茸茸的大脑袋亲昵的磨蹭磨蹭,那模样跟家养的小狗撒娇无异!云舒更是惊讶,嘴巴越长越大!
“喂,云舒,几年不见,你越长越傻了吗?”
云舒闻言一下子弹坐起来,把面前的狼头撞得往后一退。大狼呜呜的叫着,可怜巴巴的望着云舒,先前那让人恐惧的幽幽绿眼现在却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你···你是谁?”云舒望着大狼结巴道。
“哈哈,就知道你不记得我们了!”一道白影闪过,大狼头上突然量团白绒绒的东西。那小东西全身雪白、嘴巴尖尖,一条大大的尾巴在身后慢的摇来晃去,乌溜溜的黑眼珠得意的望着自己!
云舒再次惊讶的张大嘴,这家伙…这家伙一.
“怎么,笨蛋,还没认出来吗?”
云舒嘴唇哆嗦一下,想出声却发觉嗓子疼痛,她吞吞口水,然后沙哑着嗓子询问道:“小狐狸?”
“哈哈,当然是我!看看,看看,才过十年,我都会说话,你却越来越笨,哈哈哈,果然还是我更聪明!”小狐狸得意的摔着自己雪白的大尾巴,一脸骄傲道。
云舒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看看四周,方才围了一圈的健硕狼群不知何时散去?面前就只剩一头狼和一只小狐狸,仔细看,那头狼跟九年前自己的狼奶娘长得一模一样!
云舒心下激动,早就想去看它们,却一直苦无机会,没想到今天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她颤抖的想伸手去摸那毛茸茸的狼脸,却发现双手被缚,完全无法动弹。
大狼见之立刻绕到她背后,对着她手脚上的绳子咔咔几下·云舒立刻感觉自己的手脚一松,一阵疼痛感直冲脑际。她疼得趴在地上静止半晌才缓过劲儿来,轻轻揉着手腕坐起来,高兴的对硕狼道:“奶娘·总算见到您了,这些年您过得好吗?”
大狼摇摇脑袋,难过的低声哀鸣!云舒疑惑的眨眨眼,“怎么了?”
小狐狸坐直身子,停下晃动的尾巴,脑袋微垂,严肃道:“云舒·这不是娘,是小狼!”
“啊?小狼?!”云舒町着面前的硕狼来来回回仔细查看,外形确实与多年前的狼奶娘一模一样,只是它看自己的眼神。以前的狼奶娘看自己时总是慈爱宠溺的,而小狼眼中却多是见到同伴的惊喜和淡淡的哀伤。
云舒皱起眉头,对小狐狸道:“怎么回事?奶娘了?它怎么了?”
“它···它···呜呜~~~”小狐狸像小孩一样一边抹眼角一边低声哭泣,小狼也跟着低声的呜呜哀鸣。云舒心下咯噔一下,对了·它们是狼,生活在野外,捕猎的同时还会被猎人追捕!尽管狼族凶悍·可比起有武器有智慧的人类来,它们永远都是弱势的,那么狼奶娘的逝去或许也是一种必然!
她难过的转开头去,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果然是间山神庙,上方几尊不大不小的山神雕像。屋子正中一堆火势渐弱的篝火,地上满是鲜红的血迹,时而夹杂着破译碎肉!云舒见之立刻没了故人想见的欣喜,胸口一阵一阵的酸水儿直往外冒。
小狐狸见之灵活的转头看看,然后伸出前爪捻捻自己嘴角的胡须,眼珠一转道:“云舒·想会我们的山洞去看看吗?”
云舒忍住恶心、捂嘴低头想了会儿、点点头。
小狼立刻高兴的嗷嗷叫几声,然后咬住她的衣襟扯扯,大头往后转转,似乎在示意云舒骑到它背上?
云舒也不推辞,忍痛走了几步,爬上小狼的背·抱紧它的脖子。小狐狸道:“云舒,准备好了没,咱们要走了!”
“好了,走吧!”
她话音刚落,便觉自己的身子像趴在箭头上一般,哗一声便射了出去,耳边呼呼的风声越来越响,旁边的灌木丛快速往后飞去!
云舒紧闭双眼静静等待,约两刻钟后,风声渐渐放缓,小狼又是几个跳跃停了下来。
“云舒,到了,睁眼了!”小狐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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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零四章 特异功能
小狐狸用爪子擦擦眼睛道:“三年前,娘带我们去捕猎,不小心掉进陷阱里。~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路上又遇到猎人,娘为了保护我们,与我们分开逃跑。
我和小狼哥都顺利逃了回来,娘到半夜才回,身上插了两支末根而入的长箭!后来没几天它就…就…呜呜呜~~~”小狐狸难过的呜呜哭起来,小狼也跟着小声的低声哀呜。
果然如此,云舒难过的低下头,虽然她很狼奶娘的逝去,但她不能将此罪加到猎人身上,因为这只是猎人们生存的工具而已,可这并不能阻止她讨厌猎人,
“哼!那些猎人都该死,我们要为娘报仇!”
云舒闻言一惊,她想起方才山神庙的事,不禁皱起眉头,猎人并非都是坏人,这样伤及无辜,恐怕……。可是看小狐狸和小狼那愤愤的模样,现在恐怕说什么它们都听不进去!云舒心下长叹一声,想了想道:“小狐狸,你为什么会说话?什么时候学会的?”
小狐狸吸吸鼻子,抹把眼泪跳起来道:“我当然会,小时候不能说也能听懂,我不仅能听懂人类说话,还能听懂其他动物说话了!要不娘也不会收留我了!”
云舒疑惑的眨眨眼,将小狐狸上下打量一番,心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狐狸精,天生有慧根?那小狐狸要是继续修炼,是不是以后也能化形成人?不知这家伙变成人类会是什么样子?美女还是帅哥?
“喂喂,你不要胡思乱想啊,我才不是狐狸精了!我是山神,山神知道吗?”小狐狸在小狼头上蹦跳着抗议,那大大的雪白雪白的尾巴跟着一晃一晃的,尖尖的小嘴一张一合,模样甚是可爱!
云舒一时兴起,仲手一把捏住它尖尖的嘴巴,玩笑道:“山神·你显显灵试试,让我变成个大帅哥吧?”
“呜呜~~放···放开,好疼好疼~~~”小狐狸努力晃动脑袋,本能的伸出两只前爪袭来。~云舒的手快速一缩·险险避过,别看小狐狸身子只有兔子那么点儿,它那对爪子却是极其锋利的,估计不会比自己专门用来嫁接的那几把小刀差。
云舒后怕的摸摸自己的手道:“小狐狸、小狼哥哥,你们以后不要去扮山神袭击路人了,好不好?”
“不好,云舒·娘以前对你那么好,你就不想为它报仇吗?要不是你以前吃过娘的奶,今天早被其他狼吃掉了!”
“奶娘的奶?”云舒惊讶。
“对啊,难道这么多年你都没发现?凡是稍有灵性的动物对你都比较亲近,那就是因为你身上有娘和我的味道!”
云舒惊讶的捂住嘴,回想自己这些年跟动物打交道的经历,除了小时候跟自己抢饭那几只小鸡外,其他动物确实跟自己很容易亲近′似乎自己说什么它们都能听懂一般,比如说自家的小黄、拉磨的小黑、以前那只领头鹅等等等等!
她以前也曾疑惑过,苦思过各种可能性·最后得出结论:自己是穿越来的,说不定是老天爷一时高兴给自己个小恩惠,送自己点儿特异功能?久而久之,她习以为常也就不再大惊小怪了!完全没想到这居然是狼奶娘和小狐狸的缘故!
云舒惭愧的低下头,与之只有几面之缘的狼奶娘和小狐狸,原本只当它们是异类的同伴好友,有空的时候多与它们亲近亲近即可,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些年一直在享受它们给自己带来的特惠而不自知!
沉默片刻后,小狐狸道:“云舒,我们并没你想象中那么坏·方才那两个坏蛋我们早就认识,他们就住在山神庙背后那山头上。
这两个坏蛋不只经常抢劫猎户樵夫、下山干坏事,还经常进山打猎,我们很多同伴都死在他们手上!我们早就在等机会收拾他们了,今天他们自个儿送来,就算我和小狼不出手·守在附近的群狼也不会放过他们!”
云舒闻言心中一松,仲手摸摸小狐狸脑袋道:“小狐狸,我相信你们不会滥杀无辜的,你们不会那么干的,对不对?”
小狐狸眼珠一转,动动鼻头道:“云舒,我这几年都有下山去看你哦,你都没想起我们来,太让我们伤心了!”
“啊?你来看过我?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我还在你那屋子的房顶做了个窝了!”
云舒不可思议的捂住嘴,房顶做窝?!那自己的一举一动不都被这家伙看了去?包括换衣服!一想到这里她就满脸通红、双眼冒火的瞪着小狐狸!
小狐狸吓得往旁一跃,跳到石壁一突出岩石上,黑黑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直打转:“喂喂,你干什么?娘和小狼天天念叨你,你不来看我们,我只好去看你了!”嗷呜~·旁边的小狼低呜着舔舔她的手,似是在证明小狐狸的话,然后有些埋怨的扯扯她的袖子!
云舒无奈,仲手摸摸小狼的脑袋道:“小狼哥哥,我一直都记得你们,从没忘记过哦!只是我们人类比较复杂,我不能随便离开爹娘独自来找你们,但我一直都挂念着你们了,不要生气好不好?”
“呜呜~~~呜呜呜~~~~”小狼蹲坐在地上,一本正经的对着云舒长着狼嘴似是说话。
云舒抬头询问的看向小狐狸,小狐狸立刻得意的摇晃起自己的纯白色大尾巴:“嘿嘿,听不懂了吧?真笨!小狼说以后你一定要经常来看我们。”
这个······要经常来还真不可能,不过尽量找机会到对面山顶去倒是可以的!为了不让小狼失望,他们便约定每月月圆之夜的次日在对面山顶的树林边聚一次。
其后,一人一狼一狐狸并排坐在洞口,抬头仰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吹着清爽的凉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实际上,说话的多是云舒和小狐狸,小狼只是时不时嗷嗷的叫几声凑凑热闹!
一阵凉爽的轻风吹来,云舒惬意的伸个懒腰,目光随意的往山下扫去!山脚一排一排的梯田弯弯扭扭环绕延伸,如少女裙角的皱褶,异常美丽!往上是或零星、或成排、或组合的村民院落,像一个个点缀裙子的图案,再往上就是成片成片的山林。
云舒的目光一点儿一点儿往上移动,待到了山洞正下方,成片的树林黑漆漆的一片,完全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喂,云舒,你看什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下面好像有什么,我一时又想不起来!”
“哪里哪里?我帮你看,这山上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小狐狸顺着云舒指示的方向看去,乌黑的眼珠转了转:“那里…没什么啊,就是一大片果林啊!啊,对了,我见过你们家也有那种果子啊!”
云舒恍然大悟,难怪自己方才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找来找去原来是它!记得九千年,自己被狼奶娘带来时就看重了那片果树林,当时还想着一定要找机会来看看,就是不知道这片树林里果子的味道如何?
“喂,云舒,你们家怎么会有那么多果子了?没见你来摘过啊
云舒想了想道:“小狐狸,你吃过山下那些果子吗?”
“果子啊,嘿嘿,当然吃过,我不仅吃过这里的,还吃过你家的了!”
“哦?真的?味道怎么样?哪里的更好吃些?”云舒一激动,不自觉的伸手一把抓住小狐狸的尾巴,将它拎了起来。
“啊!死云舒、坏云舒,松手、快松手!”小狐狸使劲晃动身子,不满的哇哇大叫。
云舒一松手,它尾巴一扇转身飞转回来,‘哗啦,一声,云舒的袖子被它锋利的爪子拉成几根布条!
云舒看看自己的袖子,又摸摸胳膊,幸好只是袖子破了,倒没伤到胳膊,她抬头凶巴巴的瞪着小狐狸。小狐狸一脸委屈道:“明明是你自己先惹人家的嘛!人家最讨厌被抓尾巴了,人家的尾巴这么漂亮,这么柔顺,怎么能随便抓了……”
“行了行了,咱们扯平了,快说说这里的果子和我家的果子哪个味道更好?”
“哦,我想想啊······这里的果子有的很甜很好吃,有的又酸又涩,你们家的果子···有的甜、有的酸、有的还很苦很苦!啊,云舒,你们家收那么苦的果子来干什么?吃得下去吗?我就咬了一口就再也不想吃了!”
“喂,小狐狸,我问的是哪个更好吃?”
“这个···甜的还是这里的更甜,酸的也是这里的更酸,苦的嘛……”
“你说甜的更甜?你知道那棵树上的嘴甜吗?”
“哈哈,这个问题问得好,这片树林的果子我都吃过,要问哪颗最甜哪颗最酸,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
云舒闻言高兴异常,又要伸手去抱小狐狸,小狐狸警惕的往旁一闪,躲了过去:“喂喂,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啊!”
云舒也不介意,笑眯眯道:“小狐狸,你要不知道的话可不要逞强哦!”
“我没有逞强,靠东面悬崖脚下最大最高那颗的果子最甜……”
“恩,很好,那你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啊?你要去看?现在?”
云舒看看山下,对了,现在真是深夜,什么都看不见,自己是高兴糊涂了!
“不,不是现在,明天吧,等天一亮咱们就去!”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零五章 新财源
今天一天的经历实在意外连连,先是被绑架,装了几个时辰的麻袋。~然后遇上‘山神,,亲耳听到两个活生生的人惨死在自己的身边,幸好自己不是真的只有九岁,否则非被折磨疯了不可。
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又意外的遇上多年不见的小狐狸和小狼。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发现自己一直想见的狼奶娘已经逝去多年!然后又得知自己有与动物亲近的特能,全是因狼奶娘和小狐狸的关系,现在又发现了可能改变自家果树的品种源!
这一串串的意外让她的心时而惊恐、时而绝望、时而兴奋、时而悲伤,不过总的来说最后的结果还是兴奋中略带忧伤,也算不错了!
想到这里,她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坐在洞口跟小狐狸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样一放松,她很快便觉困顿,不知不觉靠在旁边小狼身上睡了过去。
云舒是被太阳刺眼的光芒照醒的,她动动身子睁开眼,见太阳已经爬上山头,山下万物正沐浴在微热的晨光之中。而自己则蜷缩在小狼肚腹边上,双手紧紧抱着小狼的前腿;小狐狸也蜷缩成一团窝在自己和小狼之间。
云舒轻轻坐起来,小狐狸便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它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爬起来,张大那尖尖的小嘴打着呵欠道:“云舒讨厌,人家睡得正香了!”
“别睡了,起来,小狼、小狼,快起来,天都大亮了!”云舒把一大一小两个家伙拉了起来,硬是逼着它们带自己去山崖下的果树林看看
小狐狸往下看了看道:“云舒,现在的果子才松子儿那么大,青的了,看了也不能尝不如等果子熟了再去吧?”
“你不是说哪颗树的谷子好吃、哪颗不好吃,你都一清二楚吗?莫非你不知道?”
“怎···怎么可能,我···我当然知道了,看就看呗!小狼····…”小狐狸对着小狼叽叽咕咕几句小狼站起来,伸长脖子往山下看了看,然后走到云舒身边,扯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坐上去。
小狐狸轻轻一蹦,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小狼头顶上,然后得意的摇晃着自己漂亮的纯白大尾巴道:“不是要去看果树林吗?还不快点儿!”
云舒立刻爬上小狼的背紧紧抱住它的脖子,然后紧闭双眼道:“好了,走吧!”
小狼站起来,颤的走上几步,然后速度越来越快,突然它后退一蹬,便像飞起来般跳跃起来,刚着地只是稍稍一顿又弹跳起来
云舒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紧张心都要跳出来了!别跟她说什么飞的感觉很好,她上辈子可是有严重恐高症的自己没被吓晕过去已经是相当勇敢的了!
几分钟后,小狼总算停下来,小狐狸道:“喂,胆小鬼云舒,快过来,到了到了!”
云舒慢慢睁眼,眼前正对的是一面直耸入天的悬崖,上面怪石峋、凹凹凸凸,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她抖了一下,转头看去旁边果然是一颗又高又大、绿叶繁茂的果树,上面稀稀拉拉挂了几颗拇指大小的青色果子。
云舒从小狼背上滑下来,慢慢走到树下,仰头看去,星星点点的阳光透过树叶儿照下来,刺得她不自觉的用手捂住眼睛。
据她对果树的了解这颗足有成人合抱大小的果树至少活了五十年以上。~让她惊讶的是这柑橘类果树若无人打理,能活上二十年已是奇迹,因为这类果树的树干中很容易长一种白色的胖胖的虫子,它们会一点儿一点儿的掏空树干,直到树木完全死去为止。
而这颗果树不仅活了下来,树干健壮、树枝交叉横错、树叶墨绿茂密,没有一点儿被虫蛀过的痕迹!它是如何办到的?
她伸手摸摸树干,抬头观察,看有没有能供自己借力的地方,方便自己爬上去看看。呼啦一声,小狐狸不知从何处跳到最低的树干上,得意道:“哈哈,上不来吧,笨蛋云舒!”
云舒撇撇嘴道:“小狐狸,你真厉害,帮我摘些果子和下来怎么样?”
小狐狸得意的尾巴一甩:“嘿嘿,看在咱俩还算熟的份上,帮你摘吧!”它顺着树干哧溜哧溜几下就上到了半树位置,顺着一根斜向外伸的树枝跑过去,用嘴叼下一个果子、几片树叶,然后就那么往下一跳,居然从十几米高的位置扑了下来!
“啊~~,云舒尖叫着捂住眼睛,遭了遭了,小狐狸要摔死了!
突然,自己脑袋上一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往自己脸上一扫:“喂,叫什么叫,不是要树叶果子吗给你!”
云舒快速放开手,见一条大尾巴正慢的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她白着脸仲出手,一个二指大小的青青果子和几张树叶便落到了她的手
云舒得了果子,用另一手往头上一抓,然后往外一扔,将小狐狸甩了出去。小狐狸四肢一张,尾巴一甩,居然像吊着降落伞一般慢的往下降落!
“喂,云舒,你太过分了,人家帮你干活儿了!”
云舒斜它一眼,不再理它,将注意力转到了手上的果子身上。这果子虽青,可个头却比同期的大了至少两倍,树叶大而圆、墨绿色偏淡、经脉清晰稀疏,再加上它树干树枝的纹路、生长状态,这定是颗橙子树无疑!
橙子的味道本就比橘子、柑子之类的要好,个头儿也大,难怪小狐狸说这个好吃,就是不知比起自家的橙子如何?可惜现在尝不了味道,不过有一点云舒可以肯定:这树结出的果子个头儿肯定比自家的橙子个头儿大,那么只要这棵树的果子味道不比自家的差,那就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枝条源,采集回去嫁接上,过两年就能大丰收了!
太好了,这一趟总算没白走!云舒心下高兴,嘴角微微翘起,她转身往下方望去,那斜坡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柑橘类果树,里面肯定有品种好的、可以作为枝条源的,等它们成熟了一定要来一颗一颗的尝,找到好的就采回去嫁接。
云舒一边乐呵呵的打着算盘,一边兴致勃勃的在那果树林间穿梭来去;小狼则老老实实的跟在她身后,云舒上哪儿它就跟到哪儿。贪玩的小狐狸不满的打滚儿抗议,可惜云舒完全不理它,无聊的它只得无聊的坐在小狼头上发呆,最后干脆缩成一团儿睡觉去。
云舒一直忙活,直到自己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才停下来,小狼立刻上前,对着她呜呜几句,并抬头望望悬赓上方山洞的方向。云舒想了想,小狼应该是叫自己跟它回去吃饭!
呃,狼族们的饭食不用说肯定都是些鲜血淋淋的动物肉,她肯定吃不下,这里又没有生火的工具,算了,还是忍着吧!
她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估计现在应该是下午申时左右吧,自己居然没有发现!可能是因为果树林枝叶太茂密,林间太阴凉舒适的缘故。
想起自己昨天被绑时约酉时末左右,到现在已经快十个时辰了,爹娘肯定着急得不得了,还是快快回去的好,反正以后每个月都能见着小狼和小狐狸。
于是,她几下揪醒小狐狸,把自己的意思让小狐狸告诉小狼,小狐闻言很是不舍,小狼也是如此,云舒心里也难过,毕竟分别这么多年难得相聚一次,何况它们还救了自己,才待这么一会儿就要走她实在有些舍不得,唉!要是能把他们带在身边就好了!
几只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最后云舒总算舒服了小狼,让它带着自己回到自家对面山顶的地边。
云舒别了小狼和小狐狸,一步三回头的往自家走去,直到下山的位置才认真走路,此时她脑袋里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刚才回来的路上,她提着胆儿偷偷睁眼看了看一路来的地形,其中在云雾山次峰和自己对面小山之间有一大片比较平坦、树木稀疏的草坪,记得以前村长说过那一片也是本村的地皮,一共有好几百亩地,可以开荒。
如果自家能把那片地全圈下来种上果树的话,一来离云雾山近,要进山看小狐狸小狼方便,去山里那片野生果树林也方便。二来五百亩果树林收益一定不错,自己现在所有果树加起来也不过才占一亩多地,每年就能得二三十两银子。
当然,大规模种植,收益肯定没那么多,但一亩十两总有吧?那五百亩的话,一年至少就能收益五百两银子!
天啊!五百两银子,这可是一大财源了!云舒一想就激动,连带着脚下的步子也轻快起来,到了平路甚至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的往家去,路上遇到熟人还熟稔热情的打招呼。
但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人们跟她招呼完,都呆呆的站着、看着她的小背影一蹦一跳的走远,良久后又呆呆的问旁人道:“不是说那云舒丫头走丢了吗?怎么穿身破布条儿从山里跑出来?”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