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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悠悠小云     家长里短种田忙txt下载     家长里短种田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七六章 母女斗法

    ****感谢“忘尘莫及”的评价票票,书迷们还喜欢看:!感谢“441640659”童鞋的打赏!****

    转眼又是五月底,三毛已满一周岁,不再需要李氏成天抱着不离手,李氏忙的时候就由云舒和二毛看护。不知为什么,云舒并不太喜欢这个三毛老弟,至少比起二毛来,她更心疼二毛些。

    而三毛了,对云舒一向也不亲近,每次云舒抱他,他不是扯头发就是揪脸,或者撒尿在云舒身上!云舒觉得这臭小子是不是还在记恨自己八个月时偷掐他屁股几下了?

    这天,李氏夫妻忙着去后山翻地种甘薯,云舒留在家里做家务并照顾二毛和三毛。二毛毕竟正是好玩的年纪,在院中待一会儿就自个儿跑出去玩了,于是看护三毛的责任就完全落在了云舒身上。

    云舒忙里忙外收拾屋子院子,将三毛放在院中的摇篮里,让老狗小黄守着他,偶尔去院中看看。直到云舒做完家务,三毛都老老实实的躺在摇篮睡睡醒醒、醒醒睡睡、不吵不闹的甚是乖巧。

    云舒到摇篮边轻轻捏捏三毛肉嘟嘟的小脸,小声嘀咕道:“死小子,总算乖了一回,看在你表现好的份儿上,你大姐我就不欺负你了吧!”

    然后云舒将自己的书桌和文房四宝搬出来摆在屋檐下,将三毛的摇篮挪到桌边便开始练字。前段时间老是走亲戚,这家玩几天,那家玩几天,有些日子没练字了,今天得好好练习练习。

    这样想着的云舒练着练着就进入了状态,将身外之事完全置之脑后。连桌下摇篮里的三毛醒来依依呀呀的叫了几声都没听到。半上午时,李氏回来拿东西,一进院门,看到的情景让她又惊又怒!

    只见云舒坐在桌边埋头认真写字,旁边摇篮里的三毛满身是屎,并一手抓着秽物往自己身上涂抹还乐得咯咯直笑!三毛听到声音回头看向院门口,见到李氏,立刻高兴的举着满是秽物的手对着李氏啊啊直叫!

    李氏见之大怒。吼道:“云舒,你怎么看的人?看三毛都弄成什么样儿了!”

    正处于忘我状态的云舒吓得一哆嗦,手上的毛笔哗啦一下在纸上画出一条长长的墨迹,将好好地一张白纸毁得面目全非!

    云舒抬头见李氏正怒气冲冲的冲过来,并顺手捡起一根小树枝,云舒心知不妙,立刻丢了东西缩到桌后。李氏拿着树枝冲到桌前。用力敲敲桌子,怒道:“你自己看看,三毛都成什么样子了?叫你看着他、看着他,你就是这样看的?你这姐姐怎么当的?”

    云舒低头看看三毛,立刻捂住口鼻,恶心得后退几步!李氏见之更是火大。手中的树枝又在桌上敲了几下,打得砚台中的墨汁四处飞溅,大部分还落到了三毛身上,三毛不知其为何为?好奇的举起小手查看手上的墨汁,然后又用另一手摸摸,见之可以流动更是高兴!举起小手就要往嘴里塞!

    云舒见李氏还在一边气恼的骂人一边用树枝敲着桌子,指着三毛大喊:“娘,快。拦住他,墨汁有毒!”

    李氏吓一跳,立刻扔了树枝去抱三毛!云舒识相的赶紧冲进厨房,用木盆舀出一大盆水来,用找来三毛洗澡专用的布巾。李氏皱起眉头挽起袖子,只用手指给三毛脱衣服。三毛以为李氏跟他玩游戏,一边挥舞四肢一边咯咯直笑!

    李氏心疼道:“哎呦。三毛别闹,身上脏,娘给你洗洗啊,待会儿再找你那狠心的姐姐算账!”

    李氏费了老大劲儿,才把三毛脱个精光,把他丢进木盆里,好一阵洗刷,嘴里自然免不了要把云舒好一顿数落臭骂,书迷们还喜欢看:!云舒委委屈屈的嘟着嘴站在一旁,心想:谁让你生那么多?人家又不是故意忘了三毛的,他自己往身上抹的秽物,又不是我帮着抹上去的……

    这样想的云舒被李氏骂急了自然免不了顶上几句,然后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心里话也给漏了出来。李氏闻言大怒,放了三毛捡起树枝就要来揍云舒,云舒见势不妙,一溜烟儿的跑出了院子,还不忘大吼两句:“本来就不是我的错,是他自己弄的!”

    “你个死妮子,越大越不听话,三毛才多大?你又多大了?你见过谁家看孩子的把孩子丢屎尿堆里不管了?……”云舒为防万一,往大道方向跑出老远才停下,任凭李氏在后扯着嗓子臭骂。

    她停下来休息片刻,待喘过气来,对着自家方向做个鬼脸,气呼呼的往路旁草丛踢几脚,然后漫无目的的沿着溪边小路游走,心下气恼的嘀咕:

    “哼!娘亲果然是有了儿子就忘了女儿,想当初那么疼爱自己,有了二毛对自己就淡了许多,现在有了三毛不疼自己还要打,娘亲讨厌、讨厌、真讨厌!”

    云舒越想越委屈,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哈哈,活该,死丫头,你也有哭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嘲笑之声,云舒扭头看去,见挽着裤腿站在小溪里的水云波正幸灾乐祸的羞臊自己。

    云舒抿嘴瞪他一眼,水云波这灾星都满十五周岁了,书念不好,活儿不会干,成天跟个四五岁小孩似的东游西晃,生生一个好吃懒做的无赖汉!而且这家伙从来只会欺软怕硬,别人一拿棍子就吓得四处乱窜,连做痞子的资格都没有,以后肯定跟作坊院子的水志副一样,娶不着媳妇,打一辈子光棍,那才是活该了!

    她心下一阵嘀咕,懒得跟他计较,然后转身就走。到了能看见自家院子的位置,她躲到树后观望,见院门微开,却不闻李氏的声音,还在委屈中的云舒自然不愿就这么回去,说不得一不小心顶上几句,又要挨揍!

    她四下看看,见半山腰上老爹正从自家地里走出来。扛着锄头下山。于是,云舒等老爹进了自家院子,便往后山跑去,一直跑到果树林边用于看守果子的草棚子,脱了鞋子爬上去。

    幸好这草棚里现在虽未用,但爹娘干活累了常在这儿休息,于是棚子里时时都备有干粮和水。云舒就着冷开水吃了个干饼子,然后扯过薄被盖在身上。便开始呼呼睡起大觉来。

    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云舒梦见自己回到现世,找了个英俊帅气对自己极好的老公,搬出了老家那个小城,跟老公和和美美的过着小日子!

    这美梦让她流连忘返、满心甜蜜、迟迟不醒,直到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看看外面。天已全黑,今天已是月底,月亮一般要后半夜才出来,不过那满天的星星已足够她看清地上万物。

    山下沿着山脚一路过去,小小的房子里露出点点灯光。现在应该是合家热热闹闹吃晚饭的时候了吧?自己却一个人窝在山上草棚子喝风饮露,实在可怜!

    云舒抱着双膝。下巴搁膝盖上,望着山下的景色发呆。现在冷静下来,下午的委屈消失不见,心也跟着慢慢沉淀下来,突然觉得先前的自己有些幼稚可笑,在这里生活了近九年,自己的身心全部都变成了九岁的孩子吗?

    半晌后她抿嘴一笑,这样也未尝不可。不正是证明自己真真正正在此活过吗?这里有爹娘弟弟、有亲戚朋友,会遇到麻烦,会生气,喜怒哀乐时常有之,这才是生活不是?

    想明白的云舒抿嘴笑笑站起来。决定立刻回家去,三毛的事确是自己不对。回去给娘认个错,应该不会再挨揍吧?一想到挨揍。她就瑟缩一下,摸摸自己屁股!想想自己几十岁的人来,还要被竹条子打屁股,实在……

    “舒舒啊舒舒,舒舒啊~~~舒舒~~~”云舒隐隐听到老爹的喊声,伸头往外看去,见老爹正举着火把沿着树林寻找,红红的火光映在他刚硬成熟的脸上,加上他一脸焦急的表情,云舒心下一阵感动,赶紧套上鞋子应两声,然后摸索着走到树林入口处,书迷们还喜欢看:。

    果然,老爹没一会儿就过来了,一见云舒就拉着她关切的问长问短,见她全身无碍才牵着她慢慢往回走,嘀咕着待会儿回家一定要给娘认错!

    云舒回到家时,李氏正抱着三毛哄睡觉,见云舒回来瞪她一眼没说话。老爹则将云舒拉到饭桌边,主动盛了碗饭递给云舒,二毛也拿起筷子给她夹菜,云舒确实饿了,接过碗筷开始慢慢吃起来,心里盘算这待会儿怎么开口给娘亲认错?

    “吃完了给我跪到门口去,不到子时不准起来!”李氏板着脸丢下一句话就抱着三毛回屋去了,云舒闻言心下一股气火燎火燎的,那气焰立刻压过了先前打算认错的想法。

    水志诚等李氏出了门,摸摸云舒的脑袋道:“舒舒啊,你娘这次真生气了,爹…帮你拿个软乎乎的垫子怎样?”

    云舒闻言小嘴嘟得老高,怨念的望着老爹,哼!老爹也帮娘来罚自己!水志诚讪讪的摸摸鼻子溜了出去,只剩二毛留在厨房陪云舒吃饭。

    饭后,老爹果然拿了个软垫子给她,云舒气鼓鼓的拎着垫子到了院门口,一屁股坐下。哼!我才不跪了,几十岁的人了,要让别人知道自己为这么点儿小事跪一晚上,不被人家笑掉大牙才怪!要把我逼急了,我就取了银钱一个人跑出去过逍遥日子去!

    云舒发泄式的胡思乱想,脑袋里乱七八糟,想着想着居然又开始犯困,没一会儿就靠着门框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云舒发现自己是躺在软乎乎的被窝里的!她揉揉眼睛抬头四顾,这是自己的房间,昨晚……呃,应该是老爹抱自己回来的吧?恩,还是老爹最好!

    云舒起床照常洗漱,见李氏正在收拾厨房,想起昨晚让自己跪门口的事儿,云舒心里堵得慌,不情不愿的叫了声娘,李氏瞪她一眼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云舒吸吸鼻子,上前搭把手,算了,认输吧,谁叫她是自己老娘了?!

    其后几天。李氏一再叮嘱云舒一定要看好三毛,千万别再出岔子。于是云舒便将二毛关在院子里,坚决不让他出去乱跑,如此有个人帮忙看着,有事儿招呼一声好多了!

    当然已经五岁的二毛不可能乖乖听话,云舒答应给他些甜头,就是等爹娘空闲下来,天气再热些。就带他去作坊院子后山竹林抓笋子虫。

    到了六月,爹娘总算闲下来,云舒和二毛总算解放了,照顾孩子这事儿实在琐碎,云舒早就不想干了。于是她一闲下来,就带着二毛满上找野果子。

    这时节,山上有种叫野地瓜的果子非常好吃。是村里孩子们的最爱。此果是藤蔓植物,最喜生长在向阳潮湿的斜坡上,果子一般指甲大小,外面红色、里面是淡红色的小颗粒,吃起来又香又甜,云舒吃了一次后。每年都要跑上山去找来吃。

    去年云舒一时兴起,带了些给安夫子,那老头儿见之立刻来了兴趣,拿着野地瓜研究半晌,说那东西叫满地香,吃了可以治不少病。安夫子年纪大了,关节经常疼痛,这果子其中一疗效就是治疗风湿关节疼痛。所以云舒想着今年多找些给安夫子送去!

    于是云舒每天早上干完活儿,就拎着个小竹篮上山找野地瓜去。据云舒多年找野地瓜的经验,竹林边的野地瓜最干净最甜最好翻找,也许是竹林挡住阳光的缘故,附近的野地瓜叶子都很稀疏。有没有果子一眼就能看清。

    云舒知道一个地方的野地瓜很好,每年都去。就是作坊院子后面半山腰上的竹林。那附近野地瓜多、里面笋子虫也多,正是她的最佳去处之一;但那里也有个缺点。就是里面乱石太多,一不小心就容易摔跤!

    这天云舒照例带着二毛偷溜出门,李氏昨晚还念叨云舒是个大姑娘了,满山乱跑不像话,要她今天留下来跟着学针线了,书迷们还喜欢看:!云舒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只要李氏一转背,自己就一溜烟儿的跑了,不到午时过后,肚子饿得不行的话坚决不回去!

    她们一出院门,就一溜烟儿的往后山果树林的棚子跑去,因为他们的工具篮子什么的全都存在棚子下面了!

    二人取了工具,便顺着后山林间的山路沿着半山腰往作坊院子方向走去,那地方就在自家与作坊院子之间的半山腰上,离果树林不算太远。

    云舒想着明天就是赶集日子了,得多找些野地瓜给安夫子带去,让他好好高兴高兴,说不定还能得些好处了!二毛闲不住,在云舒旁边待了一会儿,眼睛一直在林中的竹笋上打转。

    “呀!姐姐,你看,那儿有只笋子虫在飞了!”

    云舒头也不抬道:“二毛等会儿啊,等姐姐把这片野地瓜藤翻完了就帮你捉啊!”

    二毛不舍的望着笋子虫悠闲的飞上飞下,心都跟着飞了出去,他等了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便对云舒道:“姐姐,我自己去捉好不好?”

    云舒正在忙活,没注意二毛的话,只是随意的嗯啊了一声。二毛见云舒同意顿时高兴了,挽起裤腿袖子就跟着那只暗红色的小虫子追去。

    半晌后,二毛突然‘哎呦’一声,停了片刻,然后哇哇大哭起来。闻声的云舒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丢下篮子跑去查看,见二毛正躺倒在乱石堆中,还是后脑勺着地!

    云舒大惊,立刻冲上去,一边安慰二毛,一边轻轻将他扶起,然后仔细检查他全身上下。幸好,只有膝盖擦破一块皮,后脑勺上撞出个大包!

    云舒心疼又自责的一边给他揉揉,一边轻言细语安慰,又用自己的袖子沾了水来给二毛擦拭伤口,直到一刻钟后才处理完毕。

    因为担心二毛受伤严重,先前一直不敢挪动太多,待他休息够了,自己觉得不再疼了,才慢慢扶起他,让他试着走动走动。

    为了安慰补偿摔伤的二毛,云舒让二毛坐着吃地瓜,自己一个人在竹林间穿梭,一连抓了十几只笋子虫,去了利爪,用棕树叶绑上,给二毛玩耍!

    二毛一下子得了这么多笋子虫,又吃了这么多甜美可口的地瓜,很快就把方才的摔伤抛之脑后。云舒放下心来,中午带着二毛回家吃饭,李氏见了那笋子虫和半篮子野地瓜。自然少不了一顿数落。

    午饭后,云舒趁着李氏夫妻睡午觉的机会,又溜出去翻地瓜。上午翻的那些被二毛吃了不少,李氏还洗了些喂三毛,剩下的不多了,这点儿送师傅实在不好看。

    幸好那片野地瓜今天长势不错,傍晚云舒乐呵呵的满载而归,一进院子却发觉气压有些低。二毛规规矩矩坐在小板凳上,脑袋上缠了一圈白布,云舒吓一跳,惊叫道:“二毛,谁欺负你了?快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教训他去!”

    二毛委委屈屈的咬着手指对她直眨眼,云舒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突然响起李氏冷冰冰的声音:“就是你这姐姐干的好事儿!”

    云舒觉得脊背一阵发冷,回头去看,见李氏正拿着跟小竹条子站在身后,虎着脸瞪着自己!云舒讪笑两声:“呵呵,娘啊,您…您吃过饭了吗?”

    李氏晃晃手中的竹条子道:“手伸出来!”

    云舒一看那东西就全身发疼。反射性的将手背到身后,李氏板着脸道:“不想打手心就跪一晚上,自己选!”

    云舒抽抽嘴角,干笑道:“娘,您为什么打我啊?我没干什么坏事啊!”

    “没干坏事,二毛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呃,这个!云舒脑子里飞快旋转,片刻后赔笑道:“娘。我有好好看着二毛的,他不小心摔了一觉,真的,不信你问二毛!二毛,是不是这样?”

    二毛闻言直点头。李氏脸上怒气更甚,一手叉腰。一手挥着竹条子道:“你还要耍赖,上次三毛弄成那样你不认错。这次二毛耳后划了那么大条口子,血把头发都凝住了,你还不承认!看来我们以前太放纵你了!

    大姑娘家家的,不好好在家呆着学缝衣做饭,成天只知道满山乱跑,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不可!”话音刚落,那竹条子便带着呼呼的风声打下来!

    云舒往后一推,竹条子落了空。她转身就往院门口跑,却发现院门何时被抵死了,一时半会儿开不了,被老娘逮住了肯定要挨揍,于是母女二人一个跑一个追,开始在院子里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九岁的云舒精力旺盛,二十多岁的李氏年轻气盛,母女俩都是不服输的个性,如此追追跑跑,累了休息,然后继续追追跑跑。云舒一边跑一边解释,自己确实不是故意的,李氏当然听不进去,觉得云舒犯了错还死不认账,这样子长大了还了得,一定要教训。

    云舒无奈,只有期望老爹快点儿回来,母女二人追追打打,时间长了,云舒渐渐落了下风。眼看就要被逮住,她趁机往地上一滚,躲到二毛和三毛身后,又跟李氏玩起躲猫猫的游戏来!

    李氏气得直跳脚,围着摇篮转了几圈,头晕了停下来休息。云舒四下张望,见院墙边那颗梨树已经有四五米高了,要是能爬上去就能看到外面,搬救兵找老爹帮忙了!

    想到这里云舒一溜烟儿的往梨树跑去,几下子就爬上树顶,直到树枝摇摇晃晃,再往上就会因无法承重断掉为止。云舒抱着树干往外张望,李氏看着她的行为愣了半晌,待反应过来,云舒已上了树顶,书迷们还喜欢看:!

    李氏挥舞着竹条子大喊:“下来!”

    “不下!”

    “下来!”

    “不下!”

    母女俩重复此对话十来遍,李氏气急,冲到院墙边,捡起根长竹竿就往上捅,云舒啊啊大叫:“娘啊,你别打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那就下来给我挨板子!”

    “不要,我不要挨板子!”

    李氏拿着竹竿继续桶,云舒抱着树尖尖左转右转,挨上几下在所难免,幸好李氏没太用力,也不算很疼!

    母女二人僵持一刻,院门嘎吱一声打开,水志诚扛着锄头进门,忽见院中如此情形,惊讶道:“舒舒,她娘,你们干什么了?”

    李氏气呼呼道:“都是你,好好的女儿被你宠成这样!”

    水志诚一头雾水,摸摸脑袋左右看看,见院子里一片狼藉,更是惊讶!李氏气呼呼的挥着竹竿又往树上的云舒身上敲去,云舒挨了一记,疼得吃牙咧嘴,大喊道:“娘啊,我是你亲生女儿,不是仇人,你再打我就跳下去啰!”

    “使不得使不得,她娘,放下,快放下!”水志诚立刻扔了锄头冲上去抢过李氏的竹竿,然后一阵拉扯好不容易劝住李氏,把云舒从树上弄下来!

    李氏气急,晚饭都没吃,就抱着三毛回了主屋,啪一声关上房门。老爹、云舒、二毛三人从高到低站成一排呆立良久,然后面面相觑。

    遭了,娘亲生气了,不让爹回屋睡觉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七七章 养成计划

    当晚,被李氏关在门外的水志诚在门前低声好一阵赔罪,可李氏依然没有开门,无奈之下,水志诚只好跟二毛睡一起,云舒吐吐舌头耸耸肩,溜回自己屋子睡觉去!

    第二天天没亮,云舒就早早爬起来,打算好好表现一番讨好李氏。可她到厨房的时候,李氏已经在了,灶台上的饭锅冒着白烟,锅盖扑通扑通跳得欢快,李氏站在灶台边切菜,三毛四仰八叉的躺在一旁的摇篮里呼呼大睡!

    云舒讪笑着上前;“娘,我来帮忙吧!”

    李氏瞪她一眼不说话,继续忙自己的,云舒则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她干什么自己就主动冲上去帮忙。直到外面天色微亮的时候,老爹起床进到厨房,见这对母女相处还算融洽,也就放了心。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云舒要跟着进城去,李氏把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放进篮子,并嘱咐老爹哪些东西该怎么处理,比如鸡蛋给安夫子,青菜瓜果给小姨和方氏,回家的时候买些什么颜色的丝线等等。

    临出发前,李氏总算对云舒开口了;“舒舒,进城不许胡闹,不许惹是生非,不许凑热闹、不许没大没小,不许··…··”

    原本高兴的云舒听到自家老娘一长串的不许不许,慢慢焉了下来,耷拉着脑袋象征性的应诺几句。老爹一开院门,她就拎着野地瓜篮子第一个冲了出去,嘴上喊着;“爹,娘,我走前面探探路啊,你们快点儿啊!”

    蹦的背影直摇头,叹道;“他爹啊,你看她、你看她,都快十岁的大姑娘了!还是这幅样子,以后···以后·····

    水志诚拍拍李氏的肩道;“呵呵·她娘,放心,舒舒还小了,大了就好了!”

    “还小!你看李芳家的云香,人家出门从来规规矩矩、文文静静,那绣活儿十里八乡都夸赞··…··”李氏又是一阵数落·水志诚干笑着点头应诺,直到天色实在不早了,水志诚才挑着担子快步离家追了上去。

    几分钟后,他刚上大道,一眼就看到蹲在路边发呆的云舒。水志诚呵呵笑着上前道;“舒舒啊,你走了那么久才走到这儿?”

    云舒呆呆的回头,嘟着嘴道;“爹啊,你走了那么久不也才到这儿?”

    水志诚乐道;“舒舒啊,你娘要拉着你爹数落你啊!”

    云舒双眼一翻;“爹啊‘娘怎么越来越爱数落人了啊?”

    水志诚哈哈大笑;“行了行了,舒舒,快走了,时辰不早了!”父女俩一唱一和的上路往县城方向去。

    他们刚到城门口,一眼便看到那个熟悉的黑壮少年·这小子自然就是小铁匠大锤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云舒每次进城都能看到他等在城门口,然后就跟着自己和老爹去帮忙。

    其实云舒家的条件现在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方氏和安夫子那里的工钱并不是非要不可,但两家都是老熟人,又是在自家最困难的时候帮过忙的贵人,自然不能敷衍了事。只要家里没有实在脱不开身的事,老爹都会赶去干活。

    他们也曾想过找个人顶差事·但方氏家情况特殊·安夫子脾气古怪,一般人未必适应得了·随便换个人云舒一家也不放

    现在有了大锤,经云舒几个月的观察鉴定,这小子绝对是个实诚的,或许他更像老爹的儿子才对;而在外人眼中,兴许云舒则更像大锤那个精明的铁匠老爹!于是云舒有意让他顶替老爹的活儿,工钱他拿就是。

    比如前几次老爹走亲戚,还有最近的农忙,都是大锤去帮的忙。如此一来二去,不仅云舒跟大锤很熟悉,连带着云舒家跟大锤一家都非常熟识了,每次家里新出点儿什么玩意儿,李氏准备人情礼时经常也会给大锤家备上一份儿。

    大锤一看到云舒父女,就高兴的跑过来;“云舒妹妹,水大叔!我来帮您挑吧!”大锤上前就要接老爹肩上的担子。

    “不用不用,大锤快放手,小心把鸡蛋打坏了!”老爹侧身避过,大锤这才松了手,讪讪道;“呵呵,水大叔,对不起啊,鸡蛋没坏吧?”

    “没事儿没事儿,大锤啊,你爹铺子里忙吗?出来跟你爹说一声没?”

    “不忙,说了,呵呵!”

    “恩,那就好!”然后老爹挑着担子在前,云舒和大锤并排在后,说说笑笑的进了城。几人先到了方氏家,将李氏准备的新鲜青菜给方氏,方氏笑呵呵的客套一番·然后掏出铜钱递给老爹,老爹也客套几句收下。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收钱的话,方氏肯定不要。

    从这点来看,方氏确是个好女子,像她这等相貌,想要再嫁个殷实人家并不难,可她一直坚持着,在妇人的闲言碎语和无赖的调戏骚扰中,硬是带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过了这么些年!一个女人要在如此艰难的环堍中撑起门户带大孩子并独善其身实在不容易,云舒打心底里佩服,因此对方氏也格外亲近。

    方氏将青菜带到后院,云舒也跟了迂去,将自己早就分好的野地瓜拿出一份给方氏存着,等小明回来吃。方氏照例端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糕点招呼云舒,只是云舒想趁着野地瓜还算新鲜,先给小姨和安夫子送去,于是跟李氏说了一声,便拎着篮子匆匆跑了。

    云舒出方氏铺子时,见小铁匠大锤正站在门口,老爹却不见踪影。

    “大锤,我爹了?你没跟他一起去?”

    小铁匠呵呵傻笑两声道;“水大叔说你待会儿要去安夫子家,让我跟你一起去!”

    “哦!这样,那好吧,走吧,们先去小姨家!”

    云舒拎着篮子、大锤拎着鲜嫩的青菜去看小姨,小姨的小女儿孙海妹也快一岁了。这女孩长得异常可爱还特别聪明,一见云舒就奶声奶气的叫;“姬姐!”,那黑葡萄般的眼珠子纯洁无暇,长而翘的睫毛像小扇子般一眨一眨,甚是迷人!

    其实云舒最爱的还是她粉嫩粉嫩的皮肤,摸起来像丝绸一般·好舒服!于是她每次一见小表妹就要抱过来逗弄半天!众人见之均说二人像亲姐妹一般,小姨闻言也很高兴,因为云舒从小就聪明伶俐,村里县里都是出了的,如果小妹能像云舒那样她当然高兴!

    小姨身边的丫头现在换成了两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跟云舒年纪相仿一个叫春芳,一个叫春香,二人相貌普通,又不太爱说话,小姨叫她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余时间则像木头一样安安静静的立在一旁!

    云舒心下奇怪,小姨不是一向喜欢聪明伶俐又有几分姿色的丫头吗?这次选的怎么差避么多?想想之前的春桃春秀和小凤,个个都是出挑的!不过现在她们······

    算了,这是小姨的家务事她这么做应该有她的道理吧?云舒没再多问,不过小姨却遣走了丫鬟,只留下云舒一人,然后神秘兮兮的上下打量云舒一番,将云舒招到近前小声道;“哎云舒,那黑小子怎么回事儿?”云舒一愣,黑小子?

    “小姨,您说大锤吗?他就是跟着爹帮忙干活而已啊!”

    “哼哼!小丫头,这种事连你小姨都瞒?”小姨暧昧一笑,云舒看她表情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顿时尴尬得满脸通红,抗议道;“小姨你说什么了?我才九岁不到了!”

    小姨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我没说什么啊!不过云舒啊,你也不小了城里大富人家的女儿像你避个年纪正是定亲的好时机,小姨知道你从小聪慧,肯定能明白小姨的意思·你在城里转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有喜欢的就告诉小姨·小姨跟你娘说去!”

    云舒气得直跳脚,说什么说?那黑小子又憨又傻,鬼才看得上他了,何况自己才九岁不到,小学都没毕业了!这也太早了吧?

    不过云舒越抗议,小姨越高兴,最后云舒无奈的泄气道;“小姨,算我求你了,我还小了,不想避么早定亲!”

    “为什么不?你看看我,挑来挑去,最后选了这么个窝囊废!云舒啊,小姨是为你好,听我的,早订早好,可挑的人也多,人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都兴早定亲,晚了哪还有你的?

    不过,云舒啊,那黑小子一定不行,他就跟你爹一样,傻乎乎的,除了有把力气,什么都没有,别到时候再跟你娘一样,成天三餐都吃不饱,还要拖家带口的下地干活···”

    小姨嘀嘀咕咕开始唠唠叨叨,云舒的脑子也跟着转起来o若是现代,九岁的年龄绝对是早恋,什么都不懂;不过这里不一样,很多男孩女孩都是十岁前就定亲,十三四岁定亲的都算晚了,若及笄后还没定亲的要么是家里穷得叮当响,像杨海文家那样;要么就是痞子癞子瘸子跛子之类不入流的;当然还有可能是条件太好了,一时找不到如意的!

    云舒本想及笄后再考虑此事,可是想想及笄后定亲的可能情况;第一种家里穷的,只要他家人不错,别像杨海文几个姐姐那样还可以忍受,自己想办法慢慢赚钱就是;第二种不入流那一类完全不作考虑;

    第三种条件太好的;云舒看看自己,虽然长得还凑合,可漂亮姑娘多的是,远的不说,就说大杂院的水云香,就比自己颜色好得多。~而家庭条件嘛,自家这些年日子虽好过了些,却只算是中等农户之家,连水田都还没挣下,也算不得什么;恐怕稍好一点儿的如大姑那样的小地主家庭都未必看得上自己!

    这样想来,云舒的危机感顿生,虽然小姨的话有些难听,不过有一点是对的;与其等到以后事到临头才手忙脚乱四处找合适的,还不如早早做好准备,遇到合适的仔细考察,如果满意就好好调教,相信用自己活了几十年的阅历不难对付一个小虾米!

    想到这里云舒眼前豁然开朗,突觉前途一片光明,同时心中斗志昂扬,心想一定要多找几个备选对象,好好考察,择优录取,然后调教成自己心目中的标准老公。

    小姨见云舒豁然开朗的表情,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高兴道;“云舒想明白了吧?听小姨的没错,保准给你找个又英俊又能干的大家公子做相公!”

    云舒不想跟她争辩,打着哈哈应付迂去,找个借口想开溜。临走前,小姨拉住她道;

    “云舒啊,我昨天听隔壁豆腐坊东家娘子说六月十六下午,城东的桃园要办个‘品桃会,,听说主办之人是城有名的大户人家,邀请的都是城里有些身份地位人家的公子小姐,小姨我一听这事儿就留意上了,专门给你弄了个名额来,记住了啊,六月十六就到小姨这里来,到时候小姨带你一起去!”

    “啊?品桃会?!小姨啊六月十五是二毛的生辰了,我怕来不了啊!”

    “什么来不了?二毛生辰我也会去,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回来,今天晚上你先跟你娘说一声,准备准备给我好好打扮打扮·可别给你爹娘丢脸!”

    云舒还想说什么,看小姨的样子,多半是听不进去的,只好作罢!她回到小花园时,不见大锤踪影,便四下寻找一番,却见他正在饭馆后院帮着扛麻袋!而饭馆本来的伙计却站在一旁脂手画脚感情把那黑小子当苦力使了!

    云舒看他忙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又在爱心大放送了!云舒站到院门的门槛上,双手叉腰,大喊道;“大锤,你干什么了?”

    扛着麻袋的大锤站定,回头看看,嘿嘿笑道;“我扛麻袋了,一会儿就好!”然后扛着麻袋咚咚往前跑,而一旁的伙计见了云舒,立刻冲过去抢过大锤的麻袋道;“不要你帮忙,我自己扛!”

    大锤对一时的变故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左看看右看看。

    云舒气呼呼道;“大锤,你是这饭馆的伙计,还是他们雇佣的短工啊?”

    大锤摸摸脑袋;“都不是啊!”

    “不是你去扛什么麻袋?”

    “那个···我看那位大哥扛着费劲儿!”

    “他扛着费劲儿你扛着就不费劲儿了?”

    大锤呵呵笑着拍拍自己胸口道;“没事,我力气大,我爹说要经常扛麻袋,身体才好!”

    云舒抽抽眼角,大锤他爹脑袋被驴踢了么?叫自己儿子有事没事去扛麻袋?还是只出力不拿钱那种!大锤是他亲生的么?

    云舒呆立一会儿,然后气呼呼道‘野地瓜篮子和鸡蛋篮子都你拎,不许打坏了啊,坏赔十个!”

    “哎,好嘞!”大锤高兴的搓着手像那两个篮子跑去,好像那正是他期待已久的宝贝似的!云舒亢奈的叹口气,天啊!枉自己先前还想过要不要把他作为自己未来夫婿候选人之一了!这个样子······云舒纠结着跟在大锤身后往安夫子家去。

    现在已入夏天,早上和傍晚最凉快,安夫子习惯大清早起来在院子里活动活动,然后悠闲的喝茶!今天也不例外,云舒还没进院子,就闻到那独特的茶香。她大叫一声师傅,推门进去,安夫子半闭的眼睛抬了抬,继续享受他的好茶。

    “师傅,快来,我给你带野地瓜了·可好吃了!”

    安夫子这才睁开眼,伸个懒腰站起来,踱着步子过来看野地瓜。云舒献宝一样奉上;“师傅,看,这是人家专门为您准备的,为这个,昨晚娘亲还揍我了!”

    安夫子闻言眼睛一亮,上下扫视云舒一番,似乎在找那被揍过的痕迹,云舒立刻黑下脸来,“师傅,你不吃算了,我拿去分给小涛和小明!”

    “哎,别,别啊!我没说不吃啊!徒儿的孝敬,为师怎能推辞,拿来我看看!”安夫子一把夺过篮子·挑几颗看看,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招来哑娘拿去洗,大锤也主动去帮忙。

    云舒跟着夫子坐下,喝了两杯茶,突然想起品桃会的事儿,问道;“师傅,桃园在哪儿?你听说过品桃会么?那是什么东西?”

    “品桃会?”安夫子摸着胡须上下打量云舒一番,然后呵呵一笑;“恩,丫头已经长大了,开始思春了!”

    云舒立刻垮下脸来,思春!明明是复天,热得要死,思个屁春,她嘴角一翘,故意道;“师傅·您也不知道吧?啧啧,您在城里都住了六七年了,唉······”

    “哧'我怎么不知道,那不就是有钱人家搞的什么相亲会吗?”

    “相亲会?!”

    “嘿嘿,你以为是仟么?”

    云舒抽抽眼角,说来也是·小姨都那么说了,多半就是了,不过**岁就参加相亲会会不会太早了些?

    安夫子突然坐起,嘿嘿笑道;“丫头,去看看也好,看看那些臭小子都是怎么招女孩子喜欢的,你也给学几招,多勾几个臭小子回来

    云舒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冷哼一声扭开头·这个老不羞,真是···无语了!

    云舒在安夫子家待了一会儿,想起方氏的糕点,便去辞了回方氏铺子去。到方氏铺子门口时,突闻一阵熟悉的声音;“云舒小姐·大锤兄弟!”

    云舒停下闻声看去,见一个相貌普通的精瘦少年满脸堆笑的跑过来,正是以前帮过不少忙的卫东。

    “卫大哥,有事吗?”

    “云舒小姐,这个给你的,大锤兄弟,这个给你的!”卫东掏出两张粉红色的帖子递给二人,一人一份儿。

    云舒顺手接过展开来看;“这是什么?”

    “呵呵·我们家少爷叫我送来的·请你们到时务必前往!”

    “少爷?卫禹吗?他最近可好?好些日子没见他了!”

    “呵呵,还好还好·前段时间回了趟省城,这几天才回来的!”

    “啊?他去省城了?怎么都没听说?”

    “那个···呵呵!”卫东敷衍两句,没有接话,云舒皱眉想了想,难怪最近都不见那小子,前段时间本想找他帮忙打听打听省城的行情,看有没有机会将果子卖到省城去的,恩,这次一定要找他帮忙问问!

    云舒低头将帖子扫视一遍,惊讶的嘀咕;怎么这么巧?

    “什么巧?”

    “哦,没什么,呵呵,我方才听我小姨也说过。卫东,这品桃会上有桃子吃么?”

    “有啊,当然有,好多了,不禁有,还有很多,而且都是鲜桃,看中哪个就摘哪个!”卫东笑呵呵的解释道。

    云舒笑道;“卫东,那桃园不会是你们少爷的吧?”

    卫东呵呵笑着摸摸脑袋;“算是也不是,呵呵,这个很复杂,云舒小姐,大锤兄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到时候一定记得来啊!”

    云舒和大锤送走卫东,将帖子翻来覆去的查看,问道;“大锤,你要去么?”

    大锤想了想道;“你去我就去

    呃,这个,感觉这话有些······,云舒干笑两声;“那好吧,去之前,你来我小姨家找我如何?”

    “哦,好啊!云舒妹妹,我听你的!”

    傍晚,云舒跟着老爹回家,脑子里将今天的事过了一遍,想起早先的养成计划,抿嘴偷笑,心中将自己认识的适龄的男孩子都过了一遍。

    首先,村里的男孩子一个都不行,不止因为同姓,血缘近;还因同村这么久,是是非非看多了,谁家的腌■事都知道些,一点儿神秘感没有,还很别扭。更重要的是村里的男孩一个比一个邋遢,一个比一个长得丑!

    其次自己的近亲全部排除,什么这表哥那表哥的肯定不会,近亲结婚生的孩子可是畸形儿!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三岁时来外婆家的大姑奶奶家的马俊文,那小子长得倒是不错,人又斯文,走时还送了自己一块传家宝玉佩了!

    那小子说等他十年,现在过了都快六年了,也不知他怎样了?刚走那两年他还常托人带礼物过来,后来就没有音信了!唉!这些富家公子都是图新鲜,或许人家早就定了亲,把自己个小娃娃忘个干净了呢!

    当然,云舒并不是多喜欢他,是每次想到怎么把果子卖到省城去时,那落脚之处就选马俊文家了!

    然后就是周围这些认识的小男孩了,想想自己认识的与自己年龄相当的男孩还真没几个!小铁匠大锤是一个,就是太憨了!方氏儿子唐方明算一个,可惜太秀气了!还有···对了,卫禹也算一个,可惜太冷了!

    想来想去,云舒突然发现,自己认识的人怎么这么少?那自己的养成计划拿谁做试验了?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七八章 二毛生辰

    六月十五,是二毛五周岁的生日,小孩子的散生生辰一般不摆酒席,不过自家的亲戚走动走动却是应该的。~

    外婆、舅舅和几位姨姨都来了;大姑没来,不过他大儿子顾家麒夫妻却来了;小姑夫妻先去拜见了奶奶汤氏,然后跟汤氏一起过来的;二姑一家却一个没来;大伯和叔叔家邻近,吃饭时去叫一声就过来。

    客人来后,妇人们要么在厨房帮忙,要么坐在厨房门口说笑;男人们则在院中比邻而坐,相互打着哈哈吹牛皮!外婆郑氏抱着三毛,陪着奶奶汤氏坐在屋檐下乘凉聊天。

    已经快九岁的云舒作为主人,自然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不管不顾、四处蹦跶,只得老老实实待在厨房里帮忙。她的任务是添柴看火,这活儿还算轻松,又有水云秋在旁帮忙,如此除了热点儿,其他还好,顺便还能听些八卦闲话。

    先前一直陪在汤氏身边的小姑,坐了会儿便想过来帮忙,汤氏板着脸训斥道:“都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干啥?坐下,好好待着!”

    外婆闻言笑呵呵道:“亲家,恭喜啊,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又要添外孙了!”

    汤氏得意的翘起嘴角道:“不止外孙,还有曾外孙了!”

    “哦?哪个媳妇又有喜了?”

    汤氏指指小姑身旁的顾家麒媳妇陈氏道:“喏,圆圆跟阿琼日子差不多!还有阿英的大儿媳妇也有喜了!”

    众人闻言纷纷给小姑夫妻和顾家麒夫妻道喜,陈氏红着脸羞涩的低头扭着手帕,小姑则大方的轻抚肚子笑道:“各位姐姐、嫂嫂别笑话我了,我要能生个云舒那么乖巧可爱的丫头就知足了!”

    汤氏板着脸咳嗽两声,“说什么胡话?十个乖巧丫头抵不过一个瘸腿儿子!”

    “娘~~~”小姑拉长声音抗议,汤氏板着脸头一偏不搭话,院子里冷场下来,郑氏笑呵呵道:“阿琼是个有福气的,以后定能儿孙满堂!”

    “是啊是啊,阿琼妹子年轻着了,以后生个十个八个的,汤大娘,到时候怕你忙都忙不过来了!”二姨笑呵呵的打趣道。

    这话汤氏爱听,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她将二毛招到身边宠溺的问长问短,偶尔还跟外婆搭上几句,气氛渐渐恢复如初。

    午时过后,该来的客人都来了,另外还来了几位意外的客人:水云香一家和水志飞一家。水志飞家跟云舒家关系向来极好,平时有事无事就经常互相帮忙走动;而水云香家与云舒家这几年却来往甚少,她们家刚盖完房子,跟水云莲家走得近,今天怎么突然有空来这里了?

    水云香和她娘李芳都是会来事儿的人,尽管院中很多人并不熟悉,不过一刻钟不到,她们就跟大家混得如自家亲兄妹一般,丝毫不会拘束;比起水志飞媳妇邓氏和女儿水云静来,就要上得了台面多了!

    水云香跟院子里众多叔叔伯伯婶婶姨姨的一阵招呼,然后到厨房来找云舒,见云舒正在灶门前看火,便主动挽起袖子插到云舒和云秋之间,帮忙干起活儿来。

    云舒奇怪道:“云香,你怎么来了?”

    “云舒,咱们好久不见,我来不好吗?”

    “没有啊,随时欢迎你来啊,对了,怎么只见你弟弟,你两个妹妹上哪儿去了?”

    一提这水云香就垂下眼来,明显不愿提这话题,云舒见状不好再问,找个话题岔开。水云香一缓过劲儿来,就追问云舒最近城里有何新鲜事?

    说到这个,云舒想起明天的‘品桃会’,于是随口提了提。~

    “品桃会?那是什么?云舒,你要去么?”

    坐在门口的小姨一听品桃会,立刻笑嘻嘻的插话道:“丫头们,那可是个好东西了,听说那城东的桃园依山而建,足有上百亩大小,漫山遍野种满桃树,每年照顾桃树的园丁都要上百人了!每到桃子成熟的季节,主人就会开放桃园,邀请城里的富贵人家进园赏桃儿!”

    “真的?可以吃么?”小姑惊讶道。

    “呵呵,那是当然,树上那么多桃子,你想吃哪个摘哪个,所以才叫品桃会嘛!其实这都是其次,听说城里很多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定亲都是在这品桃会上相中的!哎,三姐,云舒回来跟你说了没有?”

    李氏一头雾水道:“啊?说什么?”

    “哎呀,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知道?我好不容易弄了张请柬来,打算明天带云舒一起去看看了,云舒不小了,要是能在那里被富贵人家的当家奶奶相中,以后她一辈子就吃穿不愁了!”

    云舒闻言皱起眉头,这小姨真是的,说得自己就想任人挑选的货品似的!她想反驳,见周围这么多亲友都在,还有外婆奶奶两个最高的长辈在,没自己说话的份儿,只能忍了,气呼呼的往灶膛里塞柴禾。

    一旁的水云香闻言高兴的拉起云舒的胳膊道:“云舒,你也要去?真的吗?”

    云舒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云香拉着她胳膊摇晃道:“云舒,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也想去,带我去嘛,求求你了!”

    小姨不高兴的抿嘴,想要说什么,不知何时过来的周氏凑过来道:“哎呀,妹子,那品桃会上姑娘小子都有吧?我们家云波和云秋能不能麻烦你也帮忙带上?”

    小姨抽抽眼角,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那种地方岂是普通人想去就能去的?要谁都能去了,那桃园不早就被人踏平了?”

    尽管小姨话语中明显带有鄙视嘲弄,周氏却完全不觉,依然凑上去拉着小姨的胳膊说了一长串好话;一旁的李芳闻言也凑过来将小姨恭维夸赞一番,请小姨帮忙,可小姨始终板着脸咬牙不松口。

    旁边的汤氏见状脸一拉,没好气的对外婆郑氏道:“哼!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帮个忙能死了人不成?”

    外婆被莫名数落几句,心下肯定不爽,于是她拉长脸道:“如画,既然你有请柬,多带两个又怎样?”

    小姨本想反驳,见外婆脸色不好,方才汤氏的话她也听到了,这样生生顶回去就是落外婆面子,她不高兴的抿紧嘴唇,半晌后突然灿然一笑:“带两个去倒是可以!不过…”

    周氏和李芳闻言顿时一喜,“不过什么?妹子,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来!”

    小姨笑道:“呵呵,我收了请柬就给主家回了帖子,说了只带一个女儿去,人家大户人家规矩多,带多了去人家没安排那么多地方,到时候不止我没面子,姑娘们也被人瞧不起!所以男娃肯定是带不了呢,你看我大哥大姐二姐的儿子一个都没带!”

    周氏略有些失望,低头静默一会儿道:“那…云波不去就是,妹子,咱们家云秋,你可一定得想办法帮帮忙!”

    李芳附和道:“是啊,还有我们家云香!妹子,咱们都姓李,我娘家也在岳安镇了,我们家云香从小就跟云舒要好,那品桃会人多,有个伴儿总是好的啊,你说是不是?”

    小姨笑道:“这个倒是,多带两个丫头也可以,不过…说出来二位姐姐可别多心!”

    “不会不会,只要妹子愿意帮忙,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呵呵,那倒不用,她们俩我可以带去,不过名份嘛,就是云舒的丫鬟了,二位姐姐觉得如何?”

    “丫鬟!那怎么行?”周氏立刻反对!

    小姨无所谓的摊摊手:“呵呵,那就没办法了!”

    李氏为难的看向云香,云香纠结的皱起小眉头,眼珠子转了几转道:“娘,我要去!”

    李芳赞同的点头,对小姨道:“妹子,那就麻烦你了,去品桃会要准备些什么不?”

    小姨愣了一下,说让他们当丫鬟本是推辞之词,没想到她们真能同意!小姨干笑两声随口说了几句敷衍之词,最后约定明日下午之前到小姨家饭馆门口集合,然后一起去参加品桃会。~

    今天在场的适龄女孩除云舒、云秋和云香外,还有水志飞家的水云静,反正两个都带了,再多带一个也无所谓。邓氏得知自己女儿也有机会参加这种富贵人家公子小姐的聚会,自然高兴,对小姨一阵千恩万谢!

    午饭时,汤氏和郑氏坐堂屋内正上方的主位,另外作为小寿星的二毛也上了那桌,三毛一直被外婆抱着,自然也是那桌;其次就是怀孕的小姑和顾家麒的媳妇陈氏,这些都是今天的重点保护动物,全上了主桌!

    小姨方才因一时趁口舌之快,给自己莫名惹来些麻烦事儿,心中郁闷,午饭时随便喝了点儿汤就借口困顿,午睡去了!

    云舒忙活完回堂屋吃饭时,发现除汤氏那桌,其他每桌都是满的,无奈之下只得上汤氏那桌。忙活了半天的云舒总算可以静下来安安心心吃口饭了,她抬头看看正上方的并排而坐的奶奶汤氏和外婆郑氏,心下一惊。

    以前没注意,今天两位老人坐到一起,云舒突然发现二位年龄相当的老人比起来,汤氏面相明显要老很多!她全身上下皱巴巴、皮肤蜡黄,还瘦成个皮包骨!说话时有气无力、脸上毫无血色、举手投足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难怪方才听她发火时说的话都有些绵软、少了以前的凌冽气势!汤氏何时病成了这样?

    云舒一边吃饭一边留意观察汤氏的动作,见旁边的小姑时不时给汤氏夹菜添汤,就差像小孩一样喂她了!汤氏没吃多少便擦擦嘴,借口不舒服下了桌,在小姑的搀扶下慢慢回自家院子去了!

    汤氏一走,二姨便撞撞一旁的周氏道:“哎,周大嫂,你婆婆怎么了?她好像很不舒服啊!”

    周氏无所谓道:“没什么,老人家生病是常事,吃两幅药就好了!”二姨再问刘氏,刘氏只顾低头喂自己女儿,嗯嗯啊啊敷衍两句,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水志诚那边,叔叔水志奇道:“娘过完年后一直这样,时好时坏,大姐请不少大夫看过,大夫都说娘是以前坐月子时落下的病根,发病时全身绵软无力、没有精神,还可能伴随全身浮肿。这病无法根治,只能慢慢调养!二哥,放心吧,娘应该没事,回去吃副药就好了!”

    院子里不知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因为汤氏的病情?大家兴致都不高,女人们偶尔说笑几句,吃完饭便去屋后乘凉,男人们也没怎么喝酒,吃完要么回家、要么午睡、要么聚在一起吹牛。

    李氏将众人安排妥当,便回主屋去看正在午睡的三毛,她前脚刚进屋,李芳后脚就跟了进来。李氏狐疑的打量她一番,笑道:“芳妹子,有事吗?”

    李芳尴尬的笑笑,结结巴巴道:“那…那个,如书姐,我…我想……”

    李氏笑笑:“芳妹子,怎么了?有事不妨直说!”

    李芳低头想了会儿,然后一咬牙道:“如书姐,我想借钱!”

    “借钱?你…盖房子不够么?要借多少?”

    李芳讪笑两声,“不是,那个……十…十两可以么?”

    李氏一惊,十两可不是小数目,省着点儿盖大瓦房都够了!李芳见李氏不答话,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如书姐,算我求您了,求您一定要救救我那两个苦命的孩子!”

    “孩子?芳妹子,起来,起来再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李氏赶紧扶着李芳的胳膊往上拉,李芳却怎么也不愿起来,就那么跪着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李氏无赖,只好跟着跪坐到地上,扶着李芳道:“芳妹子,别这样,你有什么事儿好好说啊,别哭了,咱慢慢说好不好?”

    李氏好一阵安慰,才将李芳扶起。李芳擦擦眼泪,吸吸鼻子,小声道:“如书姐,我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这样求您!可是…可是……”

    李氏见她又有大哭的征兆,立刻掏出帕子给她擦拭并轻言安慰。突然,李芳抬起头来,眼泪汪汪道:“如书姐,你信不信我?”

    李氏一愣,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可看她那眼泪汪汪的可怜样子,只得胡乱点头:“信,我信,芳妹子,别哭了!有事咱们慢慢想办法,别哭,啊!”

    李芳一把拉住李氏的手道:“如书姐,求您了,先把银子借我好不好?我晚上一定来给你个解释!”

    李氏皱起眉头,万分犹豫,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如此说借就借……。李氏想了想,轻轻安抚李芳道:“芳妹子,别急,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多银子,跟我说说好吗?”

    李芳着急道:“如书姐,我…外面……”

    李氏看看窗外,今天家里有不少客人,对云舒一家来说虽是至亲,但对李芳来说却是外人,她是怕自己的事儿被人听去,还是怕其他?

    “如书姐,您放心,我愿意立刻写下字据,绝不赖账,就算付上几分利也愿意!”

    李氏听她这么说,心中惊讶,看来李芳家确实出了大事!这银两该不该借了?她心下犹豫起来!李芳拉着她的胳膊道:“如书姐,求您了,要不,现在就把云舒和云香叫来,她们识字,我们马上写字据,求您了,如书姐!”

    李氏抵不过李芳的哀求,最后总算松口答应。当云舒被李氏神秘兮兮的叫进主屋时,心下好奇,当她听说要立字据时更是万分惊讶!她狐疑的看向水云香,见她也是一头雾水,显然对此事一无所知,那李芳要这么银子干什么?为何还如此急切?!

    不过看娘亲和李芳的样子,现在多半是问不出什么,她只好照娘亲的指示,将自己的文房四宝拿过来,摊开纸张,立下借据。李芳本说归还时按两分利计算,李氏却推辞了,没让加那句话。

    字据立下过后,李氏取了银子递给李芳,李芳一阵千恩万谢,并保证今天晚上一定来给李氏一个交代,然后将水云香和她弟弟水云华留下,自己跟丈夫水志海匆匆离去。

    云舒跟云香站在院门口送走水志海夫妻,回头看看院内,李氏跟外婆和李家姐妹在屋里轻声的说着话,男人们在屋后吹牛聊天,孩子们也围在屋后清凉的水池边嬉戏,看来院内没有适合谈话的地方了。

    云舒看看水云香,笑道:“云香,后山我们家地边也有个小水池,里面的水特别凉快,要不要去看看?”

    水云香呆呆的望着父母离去的方向没有回答,直到云舒问了三遍后,水云香才反应过来,艰难的牵起一个笑:“啊?哪里?好啊,去吧去吧!”

    然后云舒牵着水云香的手,静静的带着她往后山去。直到爬上半山腰,刚能看到那清澈的池水,就能感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袭来!云舒高兴的紧跑几步,脱了鞋子,坐到水池边的青石上,将纤纤玉足置于清澈透明的凉水中,那凉意顿时透过皮肤侵入体内!

    云舒舒服得倒抽一口气,享受的闭上眼睛,半晌后回头,见水云香依然站在池边发呆。云舒对她招招手:“云香,来,过来坐下,很凉快、很舒服的!”

    云舒招呼她几遍见她没反应,便亲自上亲将她拉过来,给她脱了鞋子,将她的脚放进凉水中。云香被凉水一激,清醒过来,她慢慢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云舒。

    云舒吓一跳,赶紧掏出手帕给她擦拭:“云香,怎么了?别哭别哭,有事儿咱们想办法解决,别哭啊!”

    话音刚落,水云香突然‘哇’一声扑进云舒怀里大哭起来!云舒吓无措的举起双手,半晌后才将手慢慢放到云香背上,像安慰孩子一般轻轻抚摸安慰!

    水云香是个聪明又敏感的孩子,云舒感觉云香一定知道她父母借银子的原因,兴许就是因为这个才让她如此难过!虽然云舒非常好奇他们家发生了什么事,但往别人伤口上撒盐这种事她也做不出来,只得叹口气轻轻的安慰,丝毫不提云舒父母的事。

    兴许是憋得太久了,水云香哭了近两刻钟才抽抽搭搭的停下!她一边用手帕擦着眼睛一边慢慢坐起,云舒拿过手帕,在池水中搓揉一番,拧干了递给她。

    云香接过手帕擦脸擦眼,沙哑着嗓子轻轻道谢!二人静坐半晌:“云舒,我可以跟你说说话吗?”

    “恩,当然可以啊!”

    “你能保证绝不跟第二个人说么?”

    “恩,我保证!”

    “你能发誓绝对绝对不跟第二个人说么?”

    云舒有些犹豫,不过看她眼泪汪汪又要哭出来的样子,还是心软了,果然发誓绝不说出去。云香这才放了心,呆呆的望着池水,将自家最近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原来去年年底,云香一家在村长的帮助下总算搬出了大杂院,准备重新盖房子,一家人都为可以离开那个成天吵闹不停的嘈杂院子兴奋不已,对帮忙说好话的水志刚一家更是感激不尽,奉若上宾!

    云香一家人合计盖房时,家里只有二三两银子,于是李芳夫妻打算先盖三间普通的土墙草房凑合着,反正地基是自家的,以后有钱了翻盖成大瓦房就是,就像云舒家一样!

    但是,盖房前夕,水志刚主动来云香家帮忙,听说他们只盖房子、不铸院墙,房子还是土墙草房,便建议道:“志海兄弟,既然要盖干嘛不一次到位?不要院墙的话,可以先盖两间大瓦房啊,以后有钱了直接在两侧加盖即可,不用拆了重来,能省不少功夫了!”

    水志海叹道:“我们也想过,可是要盖大瓦房没个十两八两肯定下不来!我们没那么多银子啊!”

    “唉,你也真是的,银子那东西花了还要来,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等你攒够了钱再盖,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呢!你看看你这几个孩子,天天挤茅草屋,多难过啊!听老哥的没错,就盖大瓦房吧,缺钱的话老哥借你就是!”

    如此,水志刚又是夸海口又是打包票,果然说服了李芳夫妻,从水志刚那里借了十两银子,并立下字据,然后云香一家便开始忙活起来!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七九章 云香家难

    本来一切进展都很顺利,云香一家看着自家的大瓦房一天一天立起来,心里异常高兴(家长里短种田忙第二七九章云香家难内容)。可在即将封顶的前几天晚上,水志刚突然找来,说要收回那十两银子。

    李芳夫妻刚用那十两银子盖了瓦房,哪里还得出钱来?只好对水志刚一再恳求。

    水志刚摸出那份借据道:“唉,志海兄弟,我跟你实话实说吧,这钱其实不是我的。我看你们家着急用钱,就去城里找了放贷的东家借出钱来给你们应应急,你看,这借据上的借方也是东家的名字,不是我的名字了!”

    “什么?你…你说那银子是放贷的印子钱?”

    “哎呀,什么印子钱不印子钱的,说得多难听啊,人家东家只收你两分利,哪能算印子钱了?志海兄弟,志海媳妇,这借据可是在衙门备过案的,要是还不出来可是要抄家坐牢的(家长里短种田忙第二七九章云香家难内容)!”

    水志海夫妻吓得呆愣良久,水志海一时恼怒,操起凳子就要去砸水志刚。奈何水志刚身高体壮,稍稍用力,就将水志海推倒在地!要不是李芳和水云香拦着,水志海肯定还要被狠揍一顿!

    水志刚见拦在水志海身前长得如花似玉的水云香,眼珠一转,假惺惺的笑道:“志海兄弟,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若还不出钱来,看在咱们同村同姓的份儿上,我也不为难你!还可以帮你想个法子免了你家的债!

    你看,你们家有三个女儿,只要你愿意送两个女儿去东家那里做丫鬟,以后你们不仅不用还银子,每个月还能得些月钱。怎样,这个办法好吧?”

    水志海挣扎着跳起来:“谁要你假惺惺!无耻之徒,我马上找村长说理去!”

    水志刚不待他出门,又一把将他摁倒在地,掐着他脖子威胁道:“你要敢将这事儿说出去半句,我就强了你娘子、奸了你女儿,然后把她们卖到妓院去,任她们做一辈子千人压万人骑的下贱货!”

    水志海拼命挣扎。却无可奈何,而李芳只能哭天抹泪苦苦哀求,水志刚嘿嘿一笑,一把将李芳拉进怀里轻薄一番,把水志海当场气昏过去。而这一幕正好被放牛回家的水志海他爹撞见,老人家一把抄起门闩一阵追打,直到把水志刚那畜牲打出门去。

    听到这里云舒惊讶万分。“什么?你…你说水志刚那坏蛋轻薄……?”

    水云香立刻扑上来捂住云舒的嘴,紧张的四下查看一番,确认无人后才慢慢松开手道:“云舒,求你了!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要不我娘可就真活不成了!”

    云舒表面沉默,心中却波涛汹涌!天啊,水志刚那厮居然如此混账。早就听说过那家伙是个不务正业的,没想到居然能荒唐大胆到如此地步(家长里短种田忙279章节全文字)!枉他还是村长的儿子了!

    不,或许说就是因为他是村长的儿子,有了那层保护伞,才敢如此大胆妄为!唉!李芳夫妻本就是对聪明人,他们不算计别人就不错了,没想到这次玩鹰的却被鹰啄瞎了眼!幸好自家从未跟水志刚打过交道,即便以前水云莲时常来自己家里学习练字。水云莲她娘肖氏也时常来串门子,两家关系始终亲密不起来,总是处于不咸不淡的状态!

    云舒心中一阵唏嘘,半晌后道:“云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云香垂下脑袋:“正月底借的银子。上个月月初那家伙就开始来要银子了!”

    这样算来,银子借了四五个多月了?不知那利息又是怎么算的?水志刚来要了一个多月的钱。为何李芳夫妻今天才来求助?为何他们不去找村长试试?

    云舒心有疑问,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云香。然后了,你爷爷知道了么?你们无找村长了么?”

    云香擦擦眼睛:“爷爷亲眼看到那情形,以为我娘偷…,拿着门闩就追着我娘打!后来…后来还是我跟弟弟一人抱一条腿才把爷爷拦住。

    娘气不过,哭着冲回屋子就关了门!我们怎么敲门她都不应声儿,爷爷又只顾着地上的爹,后来我听到屋里有什么翻倒的声音,拼命拍醒我爹,撞开房门,见我娘…我娘…哇~~~”云香又一次大哭起来!

    云舒将她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小声安慰:“云香不哭,没事儿,你娘好好的,一点儿事没有!不哭啊!”那情景云香不说也想象得到,李芳定是气不过,想上吊自杀!幸好救得及时,要不云香家四个孩子,没了娘可咋办啊?

    云香哭了半晌,抽抽嗒嗒的抬起头道:“云舒,我娘不会有事吧?”

    “不会不会,你娘好好的了,方才你娘不是从我娘那里借了银子吗?待那银子一还上就好了,没事儿,啊(家长里短种田忙279章节全文字)!”

    云香抽抽鼻子皱起眉头道:“不,我不相信,水志刚那混蛋骗了我两个妹妹去,依然还来要银子!这次爹娘给了他银子,他也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什么?你娘真把你两个妹妹送出去了?你四妹不是才两岁不到么?”

    水云香难过的低下头,额前的刘海儿遮住了她的表情!云舒心中再次惊讶,没想到李芳夫妻真舍得将自己两个女儿送出去!或者是非送不可?否则全家都完蛋!

    唉!可怜那两个小女孩一个三岁多、一个才一岁多。云舒见过那两个孩子,虽然她们眉眼还没长开,不过从其五官可以看出,这两个女孩相貌普通,长大了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比之漂亮聪明的水云香就差得太远了!

    兴许李芳夫妻送出两个小女儿就是为了保住水云香,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水云香的价值都明显高于两个什么都不能干、前途未卜的小女孩!这样说或许太残酷了些,可事实就是如此,不知那两个小女孩长大后,知道了此事会如何埋怨李芳夫妻?

    云舒轻轻叹口气。伸手拍拍云香的背。水云香突然抬头,目光幽深的望着云舒:“云舒,明天我要跟你一起去品桃会!”

    云舒对她突来的话题转移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不还在说她们家的事儿吗?怎么突然又转到品桃会上了?还有啊,云香家现在这情况,她还有心思去参加品桃会?

    “云舒,明天我要跟你一起去品桃会!”云香重复一遍。

    “好啊,我小姨都答应带你了。咱们一起去就是!”

    “云舒,我要借你最漂亮的衣服首饰!”云香斩钉截铁道。

    云舒一愣,看着云香一脸坚定的表情,眨眼想了想,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只是那品桃会上的公子小姐未必就……唉(家长里短种田忙第二七九章云香家难内容)!算了,就如了她的意吧!

    于是。云舒点头道:“好吧,借你就是!今晚你别回去了,就住我们家吧,我让娘把衣服首饰都找出来,你喜欢哪套就穿哪套,明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一定能把那些庸脂俗粉给比下去!”

    水云香闻言轻轻松口气,脸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她转头看向眼前清澈的池水呆愣半晌,然后似是下决心的自言自语道:“我一定能找到个有权有势的人家做靠山!”

    云舒转头看向她,沉默片刻,心下叹息,不做置评。

    他们一直在后山待到傍晚才回去,到家时舅舅和几位姨姨都回家了。周氏和刘氏等早就回了自己院子,小姑留下来照顾汤氏。李氏一见云舒,就招呼她过去帮忙做晚饭,云香也跟上来挽起袖子开始帮忙。

    别看水云香表面娇娇弱弱、文文静静的样子,做起家务来丝毫不比云舒差!没办法。在农家长得漂亮有什么用?漂亮能当饭吃吗?别人的夸赞能当饭吃吗?云香家现在的条件不如云舒家,上有一年迈的爷爷。下有弟弟妹妹,她作为老大不得不干活。就像当初春秀刚走时的云舒一样,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李氏见云香如此麻利的干活,一直微笑着连连称赞,顺便又将云舒一通数落!云舒无奈的耸耸肩,没办法,自己的厨艺怎么练都是一般,要知道,在现代活了近三十年的云舒除了炒青菜,其他一样都不会的!能有现在这水平,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晚饭后,老爹和外婆和娘亲带着二毛三毛还有云香的弟弟水云华在院子里乘凉,云舒则带着云香进了自己房间,将自己所有的夏装全翻出来摆床上,又把首饰盒子也端了出来,一一摊开,以供挑选。

    云舒天生偏爱冷色系,而且夏天穿冷色系的衣服感觉都要凉快些,于是云舒的夏装几乎是清一色的冷色系,且多为蓝色和绿色(家长里短种田忙第二七九章云香家难内容)。云香将摊在床上的衣服一一翻看,每件衣服都要先摸摸衣服布料质量,感觉不错的才拎起来往自己身上比划一番,若觉得满意的还要穿上试试。

    云舒的夏装一共只有五六套,云香首先试的就是那条天蓝色的绸布裙。云舒与云香身量胖瘦相差无几,云香穿上衣服转来转去,云舒觉得挺不错,云香却皱眉摇头道:“不要,太冷清了,别人会以为我清高、不可接近的!”

    然后她又试了另外两套不了稍好的衣裙,结果都不太满意。云香放下衣裙,皱眉道:“云舒,你的衣服怎么件件都这么冷?就没有喜气点儿的颜色么?”

    喜气点儿的颜色?云舒看看云香的打扮,突然发现这丫头从小到大一直都爱穿粉红色或桃红色的衣裙,这颜色于她非常合适,把她皮肤衬得粉嫩粉嫩的,果然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了!

    云舒想了会儿,突然想起去年自己过生的时候,小姨送给自己一套白色的绸布衣裙。她嫌那衣服样式繁琐穿着碍事儿,一直压在箱底了!就是不知今年穿会不会小?于是她将那衣裙翻出来,云香一见就高兴的抢过去,爱不释手的抚摸。

    云舒道:“云香,喜欢的话就换上试试吧,这衣裙是我小姨送来,还从没上过身了!”

    云香更是高兴,立刻脱了衣服换上,幸好这样式本就宽松,云香穿上后。除裙角稍短一点儿外,一切都好!

    云香拎着裙子皱眉望着裙角,嘀咕道:“怎么就差一截儿了?”

    云舒四下看看,突然有了主意:“云香,没事儿,咱们往裙角上镶一圈花边儿不就够了?说不定比现在还好看了!”

    二人干就干,云舒端来娘亲的针线筛子,找了碎布递给云香。让她自己动手。没办法,云舒除厨艺不好往外,针线也是她的一大缺点,缝个衣服总是歪歪扭扭、难看之极!

    云舒坐在旁边看云香熟练的飞针走线,心下佩服不已,幸好她娘没把她送出去,要不这么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家长里短种田忙279章节全文字)。实在可惜了!

    想起云香家的事儿,云舒又迷惑起来,她看看窗外,凑过去小声道:“云香,你爹娘为什么不去找村长了?”

    云香手中的针线微微一颤,停了下来。片刻后她睫毛上又有泪珠盈出!云舒正要安慰,她突然开口:“那坏蛋第二天就抓走了我弟弟,威胁我爹娘,要是他们告诉村长,弟弟就没命了!”

    云舒惊讶的捂住嘴,天啊!那水志刚莫非是土匪出身,居然干起劫掠小孩的事来!她沉默片刻,小声道:“所以你爹娘才用两个妹妹换了你弟弟?”

    云香微微点头。捏着衣裙的手慢慢收紧,然后咬牙切齿、目露凶光道:“我一定要让那坏蛋一家不~得~好~死~”

    二人在屋中挑选衣裙首饰,特别是云香,几乎将云舒所有的首饰都佩戴了一番,还换了无数个发型!二人在屋中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算选定。云香将自己选好的衣服首饰小心的包裹起来。一会儿放床头一会儿放桌上,生怕那包袱一不小心就飞走了似的!

    云舒好笑的接过包袱放桌上。“放这儿就好了,没人拿!”

    云香微微脸红。捏着袖子缴来缴去,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什么?云香?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谢谢!”

    “呵呵,没事,不过借件衣服穿穿而已!”

    云香头垂得更低,半晌后抬起头来,两眼闪闪发亮:“云舒,以后我若有出头之日,一定不会忘记今日之恩的!”

    云舒见她说得慎重,干笑两声道:“真没什么,云香,咱们不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么?这点儿小忙不算什么?别多想了,咱们出去乘凉吧?屋里挺闷的(家长里短种田忙第二七九章云香家难内容)!”

    云舒拉起云香的手往屋外去,没有注意到、云香那呆呆望着二人牵在一起的双手的眼睛里、泛起的盈盈泪光!

    二人回到院中时,外面月亮已上半空,月光皎洁的照在地面上,给下方灰蒙蒙的大地洒上一层盈盈柔光,而爹娘和外婆正围成一圈坐在躺椅上小声的说着话。

    云舒正好听到借钱二字,娘亲说的多半就是李芳的事,云舒怕云香难过,故意大声的一一称呼。李氏闻声回头,见二人出来,立刻站起来道:“云舒啊,你们缩在屋里干嘛了?里面不热啊?云香,过来,快到婶婶这里来,婶婶给你扇扇!”

    云香面带微笑,乖巧的走到李氏身边道谢,然后拿起一旁的扇子,给正躺在凉席上熟睡的弟弟水云华打扇。李氏见之一阵夸赞,并数落云舒道:“舒舒,看看,人家云香比你还小了,就这么会照顾弟弟妹妹了,哪像你,成天只顾着自己玩……”

    李氏唠唠叨叨念叨开来,云舒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跑到外婆身边撒娇,有了外婆做靠山,李氏就算有一肚子词儿,也没地方使了!

    “云香,你们家出了什么事儿吗?为什么突然要那么多银子?”老爹突然道。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云舒打扇的手也停下来,气氛有些尴尬。半晌后,李氏咳嗽两声,“他爹,你不是要喝开水吗?厨房炉子上的水应该开了,你快去看看!”

    “啊?不是刚刚才加了凉水?”

    “哎呀,叫你去你就去,快去快去,小心别烧干了!”

    老爹嘀嘀咕咕的站起来,果然进了厨房。李氏摸摸云香的脑袋道:“云香,别理你诚叔,他就是个说话不经脑子的,你一个小孩子家家,能知道什么?这几天你就跟云华留在咱们家玩儿(家长里短种田忙279章节全文字)。啊!你爹娘有事忙着了,空了就来接你们!”

    云香低头嗯啊的应对几声便不再说话,在院中乘凉的云舒时不时望向院门口,不知李芳那里怎样了?给了银子,那两个女儿取回来了么?李芳说过今天晚上一定回来给李氏一个说法的,怎么还不来?旁边的水云香也时时看向院门口。

    直到子时过后,李氏赶孩子们去睡觉时,李芳夫妻依然没来。云香有些失望,呆坐在院中不愿回屋,云舒想了想,上前劝道:“云香,还是早点儿睡吧,你明天不是要去品桃会么?要是没睡好,脸上会很干哦!而且没精神。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云香闻言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回房睡觉!

    云舒睡到半夜,迷迷糊糊间听隔壁似乎有声音?她揉揉眼睛慢慢睁开,看外面月光照进窗子的方向,现在应该是后半夜了!

    她看看一旁的云香,见她睡得正熟,便轻手轻脚的起身。小心的出了房门。云舒先去上趟厕所,回来时见主屋的灯亮着,便凑上去看看,一到门前就听里面有低低的说话声,仔细辨别,发现那不正是云香她娘李芳的声音?

    云舒看看月色,现在大约丑时末,正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李芳夫妻怎么会这个时候来?云舒凑到门前,通过门缝儿往里张望,见李氏夫妻、外婆和李芳夫妻几人围坐在桌边,李芳和水志海怀里一人抱个孩子,正是云香的两个妹妹。

    太好了。孩子救回来了就好!

    李芳小声道:“志诚哥,如书姐。郑大娘,我们家现在已经成这样了。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今天送去十两银子,那混蛋虽把孩子还给了我们,却没还借据!我想那混蛋过几天还会找上门来!”

    李氏皱眉道:“志海兄弟,芳妹子,他捏着借据,你们多少银子都填不完那个坑啊!我觉得你们还是该想想办法,要么去找村长,村长不管就去县衙告状(家长里短种田忙第二七九章云香家难内容)!”

    李芳吸吸鼻子,红着眼道:“如书姐,您有所不知,那放印子钱的东家在城里势力大得很,除了县太爷,没几个人奈何得了他!我们带着几个孩子,就算拼了命也未必斗得过他们!

    我想…把几个孩子都送出去,家里就留咱们几个大人,他要怎样就怎样吧,大不了一死,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拖那混蛋陪葬!”李芳说话时目光决绝,那表情更方才在山上下决心的水云香如出一辙,果然是母女了!

    外婆皱眉道:“芳姐儿啊,没爹娘的孩子可怜得很啊,你别老想着死不死的,问题总有解决的一天!孩子能送走最好,不过记得要找可信的人家托付,免得以后孩子受苦,知道吗?”

    李芳闻言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哽咽道:“谢谢郑大娘,我知道,哪怕还有一丁点儿希望,我们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如书姐,志诚哥,郑大娘,我跟他爹商量好了,老三和老四还小,离家太近很危险,我们打算连夜启程,把她们送到隔壁县我二姐家去!家里现在只有爹一个人在,我们实在不放心让云香和云华回去,所以…能不能……?”

    李氏点头道:“行,放心吧,云香和云华就让他们留在我们家,水志刚就算再大胆,想他也不敢直接闯进我们家来要人。村里那么多人看着了,他要来了,我就找村长去,他奈何不了我们的!”

    几人商量一番,临走前,李氏有给了李芳夫妻几百个铜钱,亲自将他们送到院门口,李芳夫妻则一人抱一个孩子,踏着月光匆匆往大道上去。

    李氏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叹道:“唉,水志刚怎么就那么心黑了!帮着外面的人放贷不说,还放到咱们村儿来了!想当初他们两家关系那么好!如此缺德背祖的事,唉~~~可怜了那几个苦命的孩子!”

    外婆也道:“唉!各人有各命,算了,如书、志诚,快回去睡觉吧!”(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八零章 准备工作

    六月十六早上,云舒还在迷迷糊糊中,便听耳边有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她捂着耳朵翻个身,可那讨厌的呼唤声依然如影随形,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跟着不停的摇晃。云舒咕哝几句,慢慢睁开眼,见一张白嫩漂亮的瓜子脸正凑到自己眼前,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般一扇一扇,嫩红的樱桃小嘴不停的张口呼唤!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看看外面的天色,天边才微微发亮,夏天天色亮得早,估计现在最多不过卯时刚过!

    云舒不满的嘟囔道:“云香,这么早叫我干啥?我还没睡醒了!”

    “哎呀,别睡了,你看,天都亮了,咱们不是要去参加品桃会吗?不早点儿起来梳妆打扮怎么行?起来快起来,云舒,我琢磨出一个好发式,现在就来试试如何?”

    云舒噗通一声倒回床上一动不动的装死,云香又去拉她,她闭着眼道:“云香啊,品桃会申时中刻才正式开始了,离现在还有五个时辰了!你就让我再睡会儿吧!”

    “不行不行,别以为时间多,咱们还要吃饭、准备东西,到时候忙完就没时间打扮了!快来啊,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云香硬是将云舒从床上挖起来,逼着她试验各种发式,一直折腾到辰时,李氏叫吃早饭,她们仍然还未决定到底用什么发式。

    照云舒的想法,直接梳个双丫髻得了,再扎两朵漂亮的珠花,看起来又活泼又可爱又与自己年轻相符。云香却不屑的撇撇嘴:“什么双丫髻?听那名字就知道是丫鬟梳的,品桃会上那么多公子小姐,肯定都带了丫鬟的,到时候把咱们全当丫鬟使唤怎么办?”

    一说这个,云舒想起小姨答应带她们是有条件的,就是他们必须以云舒的丫鬟身份进园,看来云香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云舒看她正在兴头上,她家有遇上如此大难,也不好泼她冷水,由着她去了。

    反正云舒自己也有请柬,就算小姨不带,她自己也能带着几个姐妹进去;而且云舒坚决不相信小姨完全是为了自己,她大儿子小涛就比自己小两岁,兴许她主要是想带小涛去;自己这个侄女嘛,在城里也算有点儿小名气,带去充充面子罢了!

    云舒吃过早饭,又被云香拉回房去继续折腾,云香不能给自己梳头,便对着镜子先在云舒头上试验,选定发式后让云舒帮她梳上。可她始终不满意云舒的手艺,硬是返工了十来遍才算搞定!要不是看在她家出事的份上,云舒早就甩脸走人了!

    云香的头发一完工,便自个儿对着镜子打理刘海儿,恨不得把额前的每根头发都数几遍,完全忘了云舒还没梳头!

    云舒无奈,自己拿了梳子熟练的绑了两个双丫髻,然后戴好头花、打理好刘海儿,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刻钟就搞定。待她处理好后再看云香,见她依然皱着眉头这边照照、那边照照,手也跟着这里摸摸、那里抚抚!

    云舒轻轻叹口气,看看窗外,居然已近午时了,难怪觉得有些热了!她匆匆出了房门,去厨房帮李氏做午饭。李氏看她一眼、没说什么,直到吃午饭时,云舒遵李氏之命,跑门口叫了云香几遍,她答应得好好的,可到大家都上桌了还不肯出来。

    李氏自然要怪云舒办事不利了,云舒无奈的又跑了一遍,进屋时见云香已经打扮完毕,头发梳好、首饰戴好、衣服穿好!

    云舒看来看去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她扫视好几遍,总算发现云香的腰怎么那么细!本就只有九岁又身材纤细的她居然用了条宽大的要带紧紧束在腰间,勒出一个盈盈不足一握的小蛮腰了!

    云舒汗颜,有这必要吗?小姐,你才九岁啊!

    云香拿起一把圆扇柔弱优雅的扇着,轻轻回头看看门口,小声道:“云舒,你看,我这样子好看么?像大家小姐么?”

    云舒扑哧一声笑出来,如果她现在有个十七八岁,还真有些林妹妹的样儿,不,比林妹妹还多了些妩媚。只是,云香这么小的人儿,做出这幅样子,会不会让人觉得太…

    云舒走过去劝解道:“云香啊,你这样勒着腰不难受吗?”

    云香放下扇子,慢慢的细声细气道:“恩,还好吧!刚开始难受,多一会儿习惯就好了!”云舒说完立刻停下来喘几口气!

    “云香啊,咱们年纪还小,没必要束得这么紧吧?”

    “有必要,我三姨说女孩子就是要从小束腰,以后长大了腰才细,男人才喜欢,要大了再束就没效果了!”

    呃,这个,即便如此,也没必要束这么紧吧?!再说,男人喜欢这东西……

    “那你先把要带取了,咱们吃完午饭再束好不好?”

    “不不,我好不容易束上,待会儿吃饱了就束不上了,肚子鼓鼓的好难看!云舒,麻烦你跟二叔二娘说一声,就说我早上吃多了、不饿,想午睡一阵,不想吃午饭了,好不好?”

    呃!这样…行不行啊?她想了半天,总算找到个合适的理由:“云香啊,那品桃会上的大家小姐们吃饭须得数,桃子多半也只是看看而已,没东西吃的!你若中午不吃饭,恐怕还没进桃园就饿晕了,到时候一个人都见不着,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啊?会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反正离品桃会还有两个时辰,咱们先吃得饱饱的,精神养得足足的,从我小姨家到桃园还有段距离了,咱们在去之前束上不就行了?”

    云舒好一番劝说,才说服了水云香,让她好好吃了顿饭,又睡了会儿午觉,直到未时过后,水云秋和水云静才陆续前来。

    云秋一身淡绿色绸布连衣裙,头梳繁复发式,插两根金簪加几根银簪,画眉扑粉,鼻尖的小雀斑已被隐去,整体还算不错,只是她习惯性的粗手粗脚还有待改良!看云秋这幅打扮,周氏肯定下了血本,期望她这次品桃会上能被大户人家相中吧?

    恩,这也难怪,再过半年,云秋就满十四周岁了,是该找人家的时候了!其实早就有媒婆上门向云秋提亲,可惜周氏不是嫌这就是嫌那,硬是没一个看得上眼儿的!其实云舒觉得她最主要的还是嫌人家没钱没权没势吧?

    云秋来时是由周氏亲自送来的,对送四个姑娘进城的老爹千叮咛万嘱咐,然后又拉着云秋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话儿,把她说得满脸通红,而一旁的云香看得着急上火,肯不得立刻飞进城去!

    而水云静是由她爹水志飞亲自送来的,水志飞也要跟着护送几个小姑娘进城。云静刚来时一直躲在她爹身后不露脸,众人叫她几次她都一直抱着她爹的腿不肯出来,众人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大红色衣裙。

    云舒一看那颜色就直抽眼角,这丫头,这么大热的天儿,居然穿件大红色的衣裙出门!热不热啊!还有啊,大红色的衣服是不能什么时候都能穿的。

    在村里,大家都是农人,没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无所谓冲撞不冲撞,自己觉得好看、买得起穿得起,你爱穿咋穿!没人管你。可一旦进了城,那里当官的、夫人太太什么的,总是自认为高人一等,见着谁不顺眼肯定找你麻烦!今天这品桃会,正是这种人聚集之地,云静穿这颜色肯定要挨数落!

    李氏见之也直皱眉,她上前硬是把云静拉了出来,众人见之均是噗嗤一声笑出来,不为其他,只看水云静的脸。~她整张脸先用什么粉抹得卡白卡白,然后两腮涂红,正中两团圆圆的鲜红胭脂团儿,嘴上被涂成张血盆大口!再加上那套全身大红的衣衫,那模样…比唱戏的还热闹!

    李氏蹲下身子,笑着摸摸水云静的脸,“小静啊,你怎么打扮成这幅样子?”

    水云静满脸通红的低着头,不知到底是她脸红还是胭脂本来就红?她扭扭捏捏半天才道:“是娘给我画的,说这样好看!”

    周氏捂着嘴咯咯咯笑起来:“是啊,好看,小静,就这么去,很好看了!”她嘴里虽不停的称赞,那话里话外的幸灾乐祸外加讽刺,是人就能听出来。

    水志飞呵呵笑道:“二嫂,我早就跟她娘说这样不行,可咱们大院的婶子嫂子们都说这样好看,她娘就当真了!唉~这个…那个……”

    李氏笑着摆摆手道:“无妨无妨,小静年纪虽比云舒小,身子却长得好,我找两件云舒的衣服给她换上试试,要行的话洗洗脸重新装扮一下就可以了!”

    “太好了,那就多谢二嫂了!小静,去,快去让你二娘帮你重新整一下,弄得跟你云舒姐姐一样漂亮!”

    水云静立刻点头如捣蒜,看来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装扮是何等的奇怪,便乖乖的跟着李氏去洗脸换衣梳头了!

    众人等水云静打理好已是未时末了,这可急坏了云香,站在旁边的云舒,能感觉到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保持微笑,眼色略带焦急的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老爹和水志飞一前一后,几个如花似玉装扮一新的小姑娘打着纸伞走在中间。因太阳较烈,一行人尽量借着路边的树荫行进,如此便前后拉成一串,甚是惹眼,让附近的住户和来往行人纷纷侧目,伸长脖子打量询问。

    他们走走停停,申时二刻到达云雾城北门。云舒看着几百米的城门轻轻吐口气,大热天赶路真不是滋味儿,早知道就今天早上趁着太阳没出来之前先进城去小姨家了,待到申时过后直接出发即可!

    其实她还算幸运的,穿着打扮跟平时没什么区别,脸上也未涂脂抹粉,热了脸上出汗了用手帕一抹就了事;水云静因李氏重新给她梳洗过,去了脂粉,现在也还好办。

    云秋和云香就不一样了,她们俩脸上的粉都不薄,一出汗,脸上就被冲出一条一条的小水沟,像被蚯蚓爬过一般,与她们想要的效果相差太远!她们走走擦擦,到城门口时,脸上的脂粉已经去了十之**!

    其实,云舒觉得,大家都是不到十五岁的未成年小丫头,皮肤正是粉嫩细腻的时候,根本没必要涂这抹那的,堵了毛孔还要长痘痘了!于是,即便她看到云秋和云香掉了脂粉,也丝毫未提及,还将自己的手帕借给她们擦拭。

    几人在离城门不远处的树荫下整休半晌后继续出发,才走几步便听人喊:“云舒姐姐,云舒姐姐!”

    云舒停下来闻声望去,见路旁树荫下站着一黑壮少年和一粉嫩孩童,她快走几步上前招呼道:“大锤,二锤,你们怎么在这儿?”

    “云舒姐姐,我们专门来等你了!”二锤仰着头笑嘻嘻道。

    “哦?是吗?等多久了?”

    “嘿嘿,没…没多久,刚到…刚到!”大锤摸摸脑袋傻笑道。

    “大锤,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老爹笑呵呵的过来,上前用力拍拍大锤的肩。

    “谁大叔好!”大锤二锤齐声招呼。

    水云秋几人也跟了过来站到树荫下,云香好奇的将大锤上下打量一番,等云舒跟他们说完话,便神秘兮兮的将她拉到一边,暧昧的小声笑道:“好啊,云舒,你有了相好的都不告诉我!”

    云舒一把捂住她的嘴,皱眉道:“云香,这话不要乱说!”

    云香呜呜两声,云舒等到她点头才松了手,老爹道:“云舒,你们干嘛了?”

    “呵呵,没什么,爹,我们说悄悄话了!”

    待云香缓过气来,站直身子,小声道:“云舒,你太过分了,差点儿憋死我!”

    云舒板着脸道:“云香,以后这话不要乱说,特别是今天那品桃会,认识的知道我们是在开玩笑,不认识的还以为我们不检点,没家教了!到时候……”

    云香闻言脸上一僵,点头道:“哦,明白了!”

    待云舒交代好,再回头,见云静正围着大锤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得欢!云舒皱起眉头,心下冷哼:这哥哥当得还真快!

    大锤一见云舒看过来,就丢了水云静几大步走过来,站到她身边,嘿嘿傻笑道:“呵呵,云舒,怎么现在才来!”

    云舒民主瞪他一眼道:“我先问你,你怎么到城门口来了?不是说好在小姨家门口集合的么?二锤怎么也来了?你要带她一起去?”

    “要去要去,云舒姐姐,我想吃桃,我要去要去嘛!”二锤一听这就蹦过来吊在云舒胳膊上摇来晃去,差点儿把她拉到地上去!

    大锤轻轻一拎,便将二锤拎了起来,点着他鼻子道:“二锤,你调皮,就不去!”

    二锤赶紧用小手捂住嘴,做出一副惊恐状,云秋围过来道:“这小弟弟真可爱,云舒,他们是谁?不跟我们介绍一下么?”

    经云秋提醒,云舒才想起他们相互之间还不认识了,于是便给几人相互介绍一番。

    原来,大锤以为云舒上午就会去小姨家,他在门口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去饭馆里问了好多次,人家不耐烦把他轰了出来,再问都不回答!他怕跟云舒错开,便专门跑到城门口等候。

    据大锤自己说,他是吃过午饭来的,那么这小子就是在这儿等了两个时辰了!幸好他还没傻到直接站在太阳底下等!云舒心下一阵感动,这样的朋友兴许一辈子也遇不上几个吧?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申时三刻一起走向城门口。她们刚入城门,又被人叫住!云舒闻声看去,竟然是卫东。

    卫东笑盈盈的过来问好,然后指着一旁阴凉处的两顶小娇道:“云舒小姐,大锤兄弟,我们少爷叫我来接你们的,请上轿吧!”

    大锤见之直摆手:“不不,我不坐轿,走路就行了!”

    云舒走累了,倒是想坐轿,可是跟自己来了这么大一群人,一抬小娇怎么够?!她为难的皱起眉头,想了想道:“卫东,我还要去我小姨家看看,然后跟她一起去了!”

    “不用不用,我会派人去通知你小姨的,云舒小姐,我们送你去就是!”

    “可是…我还有几个姐妹,还有我爹我叔叔……”云舒指着身后一行人。

    卫东回头一看,先是一愣,然后热情的上前跟老爹打招呼。没一会儿,卫东便叫来两辆大马车,老爹和水志飞本要跟去,卫东却说那里挺远,步行太热,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保证天黑前把云舒和几个姑娘送回去。

    于是,老爹和水志飞便一起去了小姨家,在那里休息等待并通知小姨一声。云舒带着二锤和水云香坐一辆,云秋和云静一辆,大锤坐着马车外面的车辕上,一行人慢慢往县城东门方向去。

    进了马车的云香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又是一阵东张西望,那模样比起只有四五岁的二锤差不了多少!云香高兴的拉着云舒道:“云舒,看,这是马车!”

    “恩!”

    “这真的是马车耶!我们坐马车了!”

    “恩!”

    “太好了,我们真的坐上马车了!真舒服!”云香轻轻往下一趟,倒在车内铺地的草席上,舒服的滚两圈!

    云舒皱眉道:“云香,小心头发衣服乱了!”云香立刻爬起来,这里摸摸那里抚抚,又开始整理起来。马车出了县城东门,又往前行进了一刻钟后停下!外面传来卫东的声音:“云舒小姐,到了!”

    云舒看看云香道:“准备好了吗?”

    “等等,我再看看啊!”

    这句话重复了三遍后,云舒掀开车帘走了出去!站在车下的大锤笑呵呵的伸出手,云舒也不客气,扶着他的手踩着凳子慢慢走下去。

    她抬头一看,顿时一愣。面前是块不小的广场,左边大门门口已站了不少莺莺燕燕,她们个个衣着华贵,手捏丝帕,半遮脸面,羞羞怯怯躲躲闪闪,那眉目却不时的左右流转四处打量,而她们身后的丫鬟则满头大汗的举着大伞!

    当然,其中也不乏自命风流的俊俏少年,他们个个身着白衣,手拿纸扇,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看似潇洒的谈笑风生,那驴唇不对马嘴的诗词却让人捧腹不已!而对面不明究里的小姐们、却时常因某小白脸突然高声吟出的词句双颊发红、芳心暗许!

    云舒好笑的直抽嘴角,这群人真是吃多了没事干!小姨说的集体相亲就是这样相?呵,这里的古人一点儿不古嘛!这种集体相亲可比现代那些如菜市场般的万人相亲会好多了!

    突然,左边院子的高大院门嘎吱嘎吱从里打开,院内整齐的走出两排青衣仆从,最后一个白衣少年笑吟吟的走出来,站在门槛上,对着众人拱手一礼道:“各位,本人姓卫名禹,奉家父之命支持本次品桃会!因本人第一次接手此时,准备时多花了些时间,让各种久等了,见谅见谅!”

    “哪里那里……”众客与之寒暄。

    云香凑到云舒耳边小声道:“云舒,你看,迎客那个长得真好看!还是这桃园的主人了!能请来这么多贵客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云舒尴尬的笑笑,心想:确实不是普通人,只是这家伙喜怒不定,就像随时戴着面具一般,很难摸透他的心思,想要拿下他…就算是云香,也未必有胜算吧?呵呵,不知卫禹这臭小子为情所困会是什么样子?

    云舒突然来了兴趣,笑道:“是啊,云香,你要是能想办法跟他拉上关系,只要他开口,云雾县就没有他办不了的事儿!”

    “真的?”

    “真的!”

    云香转向大门口卫禹的方向,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那眼中的热度越来越高,让云舒心中一颤,有些心虚的想撇开眼,却正好见卫禹嘴角微微翘起望向自己的方向!

    云舒心下一咯噔,快速转开头,乐呵呵的跟旁边的大锤说笑,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又似乎是想回避某人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

    卫禹说完后回到桃园里,客人们拿着请柬依次进入,云舒则站在一旁跟大锤等人闲聊,静待他人全部进入后再去不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八一章 入桃园

    卫禹说完后回到桃园里,客人们拿着请柬依次进入,云舒则站在一旁跟大锤等人闲聊,静待他人全部进入后再去不迟。~

    桃园门口接待客人的人是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看其穿着打扮、谈吐言辞应该是管家一类的人物。

    此次来的人非富即贵,城中数一数二的人家几乎都来了,听说连县太爷的夫人小姐都来了呢!卫禹那小子作为主人,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自己溜了,留个小老头儿在此打哈哈,连招呼一下都不肯!哼,真会摆架子,不知他家是干什么的?

    云舒正望着门口胡思乱想,突觉胳膊被谁拉了拉,她回过神来,询问的看向拉自己的人:“怎么了?大锤?”

    大锤指着县城来的方向,“小姨!”

    云舒回头看去,见打扮得花枝招展、妩媚风情的小姨已经下了马车,怀里抱着还不到一岁的孙海妹,旁边跟着七岁的孙海涛,后面还跟了两个呆头呆脑的小丫鬟。

    小姨将小妹交给丫鬟,然后抽出手帕,摇摇摆摆的走过来,大声道:“云舒,听说桃园主人亲自派人用马车把你们接来的?唉,你这丫头,真是的,也不让那马车转个弯儿,把你小姨带上,害得我差点儿迟到,咯咯咯~~~”

    还没进门的众人听闻‘桃园主人’几个字纷纷回头看来,显然那些贵妇人、大家公子小姐们基本没有认识小姨和云舒几人的,众人窃窃私语,相互打听云舒一行人的来历。

    云舒站在原地尴尬的笑笑,原本毫不起眼的几个人突然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可能这正是小姨的目的吧?

    小姨慢的走到云舒面前,一边亲昵的给她整理头发衣服,一边笑嘻嘻的跟她说着话。待赚足了目光,小姨轻轻转了个方向,背对桃园及众人,偷偷掐云舒一把,狠狠道:“死丫头,你自己有请柬怎么不早说?害得你小姨我到处求人,费了老大功夫才弄到!”

    云舒咝咝的缩回胳膊,无奈道:“小姨啊,我是你说了品桃会那事之后才收到请柬的,那时候你已经有请柬了,说了有啥用?”

    小姨嗔她一眼,“哼,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要不是你爹来,我还在家里等着了!对了,你跟桃园主人认识?”

    云舒尴尬笑道:“小姨,那家伙认识倒认识,可我跟他也不熟啊!”

    “不熟?哼,不熟人家能给你送请柬?唉,听说这次主持品桃会的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是不是?”

    小屁孩儿?云舒抿嘴偷笑,只点头不说话!

    小姨满意的点头,然后将云舒上下打量一番,拍拍她的肩,凑过来小声道:“丫头,你果然是个有本事的,这么好的机会得抓住啰,以后出头了,可别忘了拉拔拉拔你小姨!”

    云舒抽抽眼角,这什么跟什么啊!

    小姨退开,呵呵笑着打几两句哈哈,然后将云舒同行之人扫视一圈。看到云秋和云香时,目光不善的上下扫视一番,嘴唇抿紧,很不高兴的样子!云秋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云香却丝毫不惧,笑眯眯的上前轻轻行一标准的蹲礼:“小姨好!”

    小姨冷哼一声,转开头去,云香无所谓的对云舒眨眨眼,然后不紧不慢的微笑着退后,像没事儿人一样跟云秋和云静小声说话。

    小姨瞪她一眼,又看看旁边嘿嘿傻笑的大锤以及不停东张西望的二锤,眉头皱得老高!她二话不说,拉着云舒就往一边去,大锤见之跟了过来:“小姨,云舒妹妹,你们上哪儿去?”

    小姨脚下一停,回头狠狠瞪大锤一眼,“谁是你小姨,不许乱叫,回去!”

    大锤愣住,不知所措,云舒道:“大锤,没事儿,小姨跟我说几句话,你跟云香他们等一会儿吧!”

    “哦!”大锤点点头,转回去站到云香身边一言不发,脑袋时不时望向这边。

    小姨拉着云舒走出二十多米才停下,她扯扯云舒袖子道:“丫头,你怎么回事?带几个丫头也就罢了,把那傻小子带来干什么?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跟他关系特殊啊?你瞧瞧,那么公子太太看着,要都知道你跟个傻小子要好,谁还愿意相你做媳妇?”

    云舒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哪有那么严重?不对啊,我什么时候跟傻小子很要好了?呃,其实也不算不好,只是普通朋友罢了!再说又不是我请他来的!云舒的手腕被掐得生疼,努力挣了出来,一边搓揉一边道:

    “小姨,不是我带大锤来的,他自己也有请柬!”

    “啊?他也有请柬?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他爹只是个铁匠么?”

    “是啊,他爹是铁匠啊!就在北区靠近城门的一个小巷巷底!”

    “那‘他’怎么会有请柬了?”小姨狐疑的嘀咕,回头看向大锤,审视的上下打量。

    云舒皱眉想了想,对啊!小铁匠什么时候跟卫禹认识的了?他们俩不就是去年骑马时一人拉过一头鞭子吗?当时还差点儿打起来,那卫禹怎么会给大锤发请柬了?有些说不过去啊!莫非他俩之间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待会儿找机会问问!

    “嗬,真是傻人有傻福,对了,云舒,你怎么这幅打扮,明知道这种场合,穿得跟个丫头似的,你看那云香,多会打扮,怎么不多学学?真是的!

    还有啊,那个叫云香的丫头穿的不是我去年送你的衣服吗?那么好的料子你自个儿不穿,却舍得送给别人?莫非你嫌你小姨送得不好不成?”

    “没有没有,我只是……”云舒一通解释好不容易敷衍过去。

    小姨唠唠叨叨直到周围的人都进了桃园才停下,整理整理着装鬓发,然后一马当先,带着一大群孩子丫鬟走向桃园门口。

    管家笑眯眯的站在门口,待只有几步距离之时,才拱手道:“这位夫人,请给我看看您的请柬可否?”

    小姨昂首挺胸,脑袋一动不动,微微垂眼从袖子里优雅的掏出三张桃红请柬,板着脸一言不发的递过去。

    管家笑眯眯的接过,每张都打开稍稍看了看,然后将小姨身后众人一一扫视一圈,目光在云香身上停了停,云香立刻将身板挺得笔直,仪态端庄的轻轻往前迈了一小步,管家微微点头,然后转开视线,在大锤身上略作停顿,然后将请柬还给小姨,拱手道:

    “这位奶奶,里面请!”管家话毕便有两个青衣小厮主动上前引路,小姨端着架子微微点点头,轻移步子向前迈进。

    过了门槛,面前一面巨大的白玉影壁,上面雕刻几棵桃树,树下一纤长美人儿抬头仰望,那唯美的侧影让人浮想联翩、心旷神怡!

    一行人跟着引路小厮从右边转过影壁,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条宽阔平整的的青石板大道一直往里延伸,直到一百米后分成两条小道通往桃林深处,那大道两旁的桃树高大粗壮、绿叶繁盛,挂满粉红粉红的桃子,让人见之垂涎欲滴!

    一阵微风吹来,丝丝凉风夹杂着淡淡的果香,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云舒不知道别人什么感觉,反正她自己很有一种想在林间穿梭嬉戏的冲动,要是能爬上桃树摘上几个咬两口,那就更好了!

    “云舒妹妹,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云舒闻声清醒过来,见大锤正站在自己身边,担忧的望着自己!她干笑两声,抬头见小姨等人已走出十来米的距离,于是快步赶上,跟着小厮走到大道尽头,转上右边的林间小道。

    这小道只有不足一米宽,可供两人并肩行进,路旁桃树的枝丫交叉,将小道上方遮得严严实实,感觉里面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四五度似的,顿时凉爽了不少!

    渐渐的,前方有妇人们的说笑声、少女们的私语声、少年们的喧闹声传来,且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果然,他们拐过两个弯儿后,面前一片较大的不同于它处的桃林空地,每颗桃树足有四五米高,树冠交叉将下方遮掩成荫;树干根部周围用玉石围成圆形,桃树与桃树之间用白玉地砖铺砌,两树之间摆有木桌木椅。

    桌上正中一个大大的白玉瓷盘,上面摆着巴掌大的粉红粉红的鲜嫩蜜桃儿,周围是各种样式的糕点点心,然后是一圈倒扣的精致茶杯。桌旁还有身着桃红衣裙的俊俏丫鬟手拿茶壶立于一旁,随时等候差遣。

    先前进来的太太公子小姐们都在这里了,她们或坐或站,或三五成群谈笑风生、或手执茶杯细细品茶,果然是热闹喜气又不是高雅尊贵!

    小厮把云舒一行人领到最边缘的一张桌子坐下,二锤立刻跳上凳子,伸手去抓桌上的点心!小姨大惊,喊道:“住手、住手,下去、下去!”

    周围众人闻声看来,见一个四五岁小孩站在木椅上一手抓一点心往嘴里塞,嘴边满是点心碎末,吃两口似是被噎住了,停下使劲咳嗽。旁边的桃红色丫鬟笑眯眯的上前斟茶,大锤不管不顾,一把夺过茶壶就要往二锤嘴里灌,云舒赶紧拉住,用小茶杯慢慢灌水,好一整忙活后,二锤总算缓过气来!

    小姨怒道:“你没吃饭还是怎么的?见着吃的就往上扑,你爹怎么教你的?”

    二锤嘟着嘴委屈道:“人家…中午本来就没吃饭嘛!”

    “哈哈,笨蛋,吃个东西都会被卡住,真没用!”水云静指着二锤拍着手哈哈大笑。

    众人静默半晌,然后纷纷捂嘴偷笑,相互窃窃私语:“咦,那不是方才在门口说自己是桃园主人亲自接来的那群么?”

    “哧~~别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贫户混进来的吧?”

    “呵呵,瞧那孩子,像几天没吃过饭似的,说不定以前还是小叫花出身了!”

    “可不是,看那女娃,说话粗鲁、一点儿不知礼节,不知哪儿来的乡下人,真是……”

    小姨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不能打不能骂,还要被人嘲笑的日子真不好受,如果是某个人这样说她,她定会冲上去跟对方撕扯咒骂一番,可这么多人,还都是有头有脸之人,她也只能望着干瞪眼!

    而一旁的云秋见水云静如此出糗,皱着眉头偷偷拉扯她袖子,而云香却不见踪影!

    云舒自然知道自己的尴尬处境,她不用看也知道,周围这些人肯定正幸灾乐祸的嘲笑自己,可二锤被噎住总不能不管不顾吧?她不声不响的安抚二锤,坐到凳子上,让桃红丫鬟给桌上没人斟一杯茶,自己拿起茶杯轻轻品上一口,然后对小姨微笑道:

    “小姨,这茶不多,您也尝尝吧!”

    小姨见云舒的眼色,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慢慢坐下,端起茶杯慢慢品尝。其他几人见之跟着坐下,各自端起茶杯,虽然姿势不怎么雅观,却比方才红着脸的无措之状好得多!

    众人见这边没什么热闹可看,也就失了兴趣,各自转回自己先前的话题,只是偶尔往这边瞟上几眼!待风波过去之后,水云香不知从哪儿笑眯眯的冒出来,坐到桌边,端起茶杯,优雅的抿上一口,然后放下,点头道:“恩,果然是好茶!”

    小姨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嘴唇动几下,还是把那将出之言吞了回去,哼一声扭开头,眼不见心不烦。

    一刻钟后,待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卫禹从方才的小路入口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小厮。他先站在入口处环视一圈,找到云舒和大锤一桌,快步走过来。

    云舒一桌人见状全都站起来,其他人也纷纷看向这边。卫禹走到桌旁站定,先熟练的拍拍大锤的肩膀道:“大锤,好久不见!有空咱们再比试一场!”

    大锤摸摸脑袋笑道:“呵呵,行啊,只要你不嫌我功夫差就行!”

    “大锤兄弟,要是你都算差了,我们这些小虾米以后还怎么给少爷当差啊?”卫东伸出脑袋嬉笑道。

    “大锤,卫…少爷,你们什么时候比试过?”云舒犹豫一下道。

    大锤和卫禹相视而笑,卫禹道:“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不懂!”

    云舒一头黑线,心里嘀咕:男人!毛都没长齐,还男人哩!

    卫禹对云舒道:“丫头,这里这么多点心,可合你的胃口?”

    点心?云舒愣了一下,立刻想起上次骗他买点心的事,立刻红了脸,抿嘴瞪他一眼,然后偏开头:“还…还凑合吧!”

    “呵呵,那就好!这桃子也不错,多吃点儿吧!”

    云舒恩了一声,感觉自己被谁掐了一把。她痛得一激灵,回头看,见水云香正对着自己直眨眼,云舒还没反应过来,她一着急,主动凑过来,对卫禹道:“公子好,我是云舒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叫水云香!”

    卫禹转头看她,她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却不忘抬眼偷看,那盈盈的目光,一般男人见了肯定会怦然心动吧?云舒打个寒战,这…就是暗送秋波?!功力不错啊!

    卫禹不置可否的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应声,也没多说什么,然后转向大锤,又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仆从往前方略高的主位上去。

    云香的视线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转身站定,熟练大气的跟客人恭维说笑。云舒偶尔往那边看上一眼,没想到卫禹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如此会来事儿,果然不是俗人!

    小姨时不时往那边看看,小声对云舒道:“丫头,瞧瞧,这才是干大事的人!”说话时不忘瞪大锤一眼,大锤不明所以,摸摸脑袋询问的望向云舒。

    云舒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小姨就是不待见小铁匠,原因不只是因为他憨厚老实;如果大锤与卫禹现在的位置换一换,或者大锤老爹不是铁匠,而是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那么小姨一定不只对他奉为上宾,甚至会趋之若鹜吧!

    唉!或许小姨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嫁给像卫禹这样、有权有势有背景有作为的人,可惜她一直没遇上那样的人!云舒庆幸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否则自己的婚姻根本不可能自己做主嘛,她同情的看向一旁坐在丫鬟怀里依依呀呀要点心吃的孙小妹!

    卫禹范范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接着由管家来介绍桃园的状况。

    这桃园范围宽广,有些区域是幼株,有的区域不开放,有的区域不适合贵人行动,有的没结果等等。因此真正供大家观赏游玩的地方并不算太大,只有二三十亩,且允许参观的范围均用桃红色丝带拉成警戒线一样的东西圈起来,大家可以在那丝带范围内游玩,超出范围,若出事故,概不负责!

    当然,管家的言辞不可能那么僵硬,人家说得委婉易懂,不失礼貌,还让人信服!

    另外,丫鬟们会给每位与会的少男少女一条丝带,少年为银白色、少女为粉红色。少男少女们可将自己的心愿写在丝带上挂到树上,并诚心祈求一番,只要你的心够诚心愿就能达成!

    在座的少男少女们闻言眼前一亮,纷纷跃跃欲试,等待分发丝带的丫鬟!云香和云秋也伸长脖子张望,小姨呵呵笑道:“这游戏倒新鲜,呵呵,这些富贵人家就爱玩这些风雅之事!唉,我要能再年轻个十岁就好啰!”

    云舒捂嘴偷笑,小姨真是的,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人老心不老!成天想这些!

    丝带很快分发到了众人手中,周围也摆了一圈纸墨笔砚!云秋和云香拿着丝带羞涩的微笑,云静摇晃着丝带,见那丝带像游蛇一般转来转去,很是高兴,咯咯笑道:“云舒姐姐,快看,像不像地龙?”小姨恶心的直挥手帕,骂她几句,她才老实下来!

    大锤和二锤拿着丝带左瞧右瞧,二锤将丝带举到云舒面前:“云舒姐姐,给你!”

    “啊?为什么给我?”

    “这是女孩子用的东西,我不要!”

    云舒呵呵笑着摸摸他脑袋:“白色的是男孩子用的!”

    “不是,我隔壁的姐姐天天用这东西扎头花儿了,云舒姐姐,我送给你扎头花吧!”

    大锤闻言也将白丝带递过来,“我也送你!”

    一旁的水云静一把抓走两条白丝带:“云舒姐姐不要我要,我的头花丢光了,这个拿回去给我娘扎花儿戴!”

    几人说话之间,几个妇人过来跟小姨打招呼,然后便有意无意的探听云舒和大锤的消息。小姨自然不会自己抹自己面子,笑嘻嘻的应承,几句话就把云舒夸口成了与卫禹关系不浅之人,而大锤却成了卫禹的拜把兄弟,此言让众妇人惊诧连连,对小姨不自觉的恭敬起来!

    而云舒和大锤这边,不知何时也围上来几位同龄的少男少女,纷纷拉着他们问长问短,二人很快就被分了开去!

    云香见状主动凑过来自我介绍,几句话就跟那些小姐们混到了一起。云舒找个空溜出来,见同来之人除二锤和云静外,其他几人纷纷与他人打成一片,而二锤和云静则跪坐在椅子上,将桌上的桃子、点心拖到面前,敞开肚子大吃特吃!那满地的果核碎屑让一旁的桃红色丫鬟皱眉不已!

    云舒走过去,自己拿起茶壶斟几杯茶,对云静和二锤道:“你们慢点儿吃,别噎着了,来,先喝口茶!”然后自己也轻轻捻了块点心,放进嘴里细细品尝起来!

    她一边吃一边留意观察周围,乍看之下并没什么,多看一会儿便能看出些门道来。

    比如说,来这品桃会的客人身份有高有低,从她们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就能看出一二,其中不乏小姨那样普通的中等人家通过各种关系进园的!

    这种人最爱东凑凑西看看,遇到自认为不错的猎物就上前攀谈拉关系,比如小姨周围那三四个妇人就是这种情况。事后他们如果知道小姨的境况跟他们相当,不知会作何反应?云舒坏心的想。

    另外,在场的少男少女们,少不了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看到漂亮的客人,自然多多关注。比如年纪虽小,却举止得体、相貌出众的云香就很得众少年的青睐!有大胆的甚至让仆从或姐妹来接近云香,并趁机送礼!

    云香一直笑眯眯的从容应付,没有一点儿慌乱无措,对别人送的礼物,她只是淡淡的礼貌的道谢,然后交给一旁的桃红丫鬟,也不知这算收还是不收?

    瞧瞧,天生的交际花儿了!云舒摇摇头伸手去拿点心。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然后是一少女的厉声大骂:“你个狐狸精,哪来的下三滥?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明目张胆勾引我表哥!”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八二章 卫禹有请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然后是一少女的厉声大骂:“你个狐狸精,哪来的下三滥?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明目张胆勾引我表哥!”

    云舒回头看去,见一身着水红色华贵衣裙的十岁小女孩、正双手叉腰站在云香面前。云香则一手撑地跌坐在地上,额上一股鲜血顺着脸颊慢慢滑下,地上几片带着血迹的茶杯残渣!

    “啊~~~”人群中有人尖叫起来,众人闻声纷纷围拢上来,没一会儿便将云香和那水红色衣裳的嚣张姑娘围在其中,方才与云香攀谈之人纷纷后退,没入人群之中成了看客。

    云香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举到眼前,那鲜红的血液让她一呆,抬头愤恨的瞪着那水红色姑娘:“你为什么砸我?”

    “哼,贱人,砸死你都活该,谁让你勾引我表哥!”水红色姑娘双手环胸居高临下渺视的望着云香。

    云舒好不容易分开众人挤进去,赶紧掏出手帕捂在云香额上:“云香,怎样?疼不疼?大夫,谁去叫个大夫来?”云舒焦急的对着人群大声喊道。

    “哼,这种贱人请什么大夫?我们家丫鬟犯事儿的,活活打死的多了去了!”

    云舒哗一声抬头,狠狠的瞪着那女孩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指手画脚?”

    “我?哼!说出来怕你顶不住,告诉你吧,我爹是黄安德,黄家的族长!”

    “哦,原来是她!黄家那个刁蛮泼辣的小辣椒!”

    “哎呀,是她啊,听说她们家丫鬟换了几遍,现在的丫鬟个个都是又聋又哑的,连母蚊子见了她都要绕道走了!”众人闻声纷纷议论开来,其内容多贬无褒!那女孩也不介意,任凭周围众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女孩单手叉腰,指着众人嚣张道:“对,就是我,黄菲菲!怎样,有本事找我爹去啊!”

    “表妹,表妹,住手!你又在惹是生非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挤过人群钻进来,拉住黄菲菲的手道。

    “表哥,我在教训狐狸精了,你走开,这里没你的事儿!”

    “表妹,别胡闹,走,快出去!”少年用力拉住黄菲菲想往外拖。

    云舒抬头将那少年打量一番,此人相貌清秀斯文、身材匀称,恩,算有几分人才,属于中上水平吧,至少在今天与会的少年中算是比较出众的,难怪会有人抢着要!

    那少年劝解黄菲菲之时,目光却时不时瞟向地上的云香!云香软软的倒在云舒身上,抽抽搭搭的哭诉:“我…我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今年十岁不到,就被人家污蔑成狐狸精,我…我以后如何见人啊?呜呜呜~~~”

    云香扑在云舒肩上呜呜的哭泣,那柔弱的模样我见犹怜,在场之人纷纷指责黄菲菲。黄菲菲却丝毫不惧,谁说她她就指着人家大骂。

    如此吵吵闹闹,几分钟后,管家分开众人,带着一背药箱的中年大夫进来给云香诊治。那跋扈的黄菲菲还要阻拦,管家脸一拉道:“黄小姐,请自重,这里是桃园,不是你们黄府,要闹事请回家去闹!”

    “好你个死老头,不过一条狗而已,有什么资格骂我?”众人倒抽一口气,这桃园主人的背景众人皆知大有来头,至少云雾城中没人敢惹。

    管家按理说虽是仆人,但往年的品桃会可都是这位管家主持的,可见其地位不同一般,这黄菲菲疯魔了不成?居然如此挑衅!原本一直面带微笑的管家也垮下脸来,“黄小姐,本地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来人,送客!”

    人群中立刻出来两个十六七岁的桃红色丫鬟,一人一边提起黄菲菲就往外走,拥挤的人群自动散开,让出一条通道来。

    黄菲菲大喊大叫挣扎着将管家一通臭骂,众人的目光跟着那嚣张跋扈的丫头往外去,直到转过几道弯出了桃园,还隐隐能听到那丫头的大喊大叫声。~

    管家拍拍手道:“各位,没事了,大家请自便吧!”众人这才嗡嗡议论着各自散开。

    大夫上前给云香检查检查伤势,然后粗略包扎一下便有小厮抬来椅子,将云舒挪到椅子上,抬到客房去休息。

    云舒见之本要跟去,却被一桃红丫鬟拦住,笑眯眯道:“云舒小姐,我们少爷想见您,小姐请跟我来!”

    云舒一愣,卫禹要见?她回头担忧的看向云香的方向,忽见方才那少年居然也跟了过去!云舒皱起眉头,那家伙跟去干嘛?要被黄菲菲知道,云香肯定没好果子吃!

    那丫鬟也回头看了看道:“云舒小姐请放心,那位小姐我们定会照顾妥当的,您要寻她之时,我们为您引路!”

    “要不…我先去看看云香再去你们少爷那里?”

    丫鬟为难道:“云舒小姐,我们只是办差的,请不要为难我们啊!”

    云舒无奈,看来现在是非去不可了,卫禹那小子真讨厌,怎么每次都这样,这哪里叫请?分明是强迫嘛!

    “你们少爷有事吗?”

    “小姐见谅,我们做下人的,不敢多问,小姐到了就知道了!”

    云舒四顾,云香已经被送走了,小姨正跟几个妇人打得火热,大锤被几位少年围住,云秋也跟几个同龄的少女说说笑笑,云静和二锤忙着吃,大家都很忙了!

    算了,在人家地盘上,当然得听人家的安排啰!去就去吧,反正自己还有事想求卫禹那小子了。于是她跟着丫鬟离开人群,左转右转踏上林间小道,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一人影正蹑手蹑脚的跟上来。

    路上,云舒顺便问起方才那两位小姐公子的事儿。原来,这云雾城最有名的四大富贵之家分别是洪家、黄家、周家、张家。其中洪家和黄家都是做正道生意的,周家是开赌坊的,张家以前是做人口贩子起家的!

    那黄菲菲正是黄家族长的掌上明珠,是云雾城里有名的小辣椒,跟她娘一个模样。

    她娘虽只生了她一个,却坚决不让他爹纳妾要通房,只要他爹看上的,全被她娘以各种名义要么弄残要么赶出云雾城,当然莫名死掉的也不少,连青楼女子都不放过,可见其手段不同一般!

    黄菲菲他爹黄安德虽是黄家族长,却异常惧内,已过三十的他,只有黄菲菲一个女儿,自然宠爱无比,要什么给什么,以至于她越大越张狂!

    黄菲菲的娘如此强势,自然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她自己就是洪家族长的掌上明珠,她哥哥就是方才那少年的父亲。少年名洪东辉,与黄菲菲从小青梅竹马,且黄菲菲的母亲一直有让二人定亲的意向,但她嫂嫂见此女如此脾性,不太满意,一直没松口。

    关于云雾城四大家的说法云舒虽不是第一次听说,但今天一下子见到两个,却是如此脾性,心中惊讶万分。

    她们不知不觉走了许久,来到一座院门前,丫鬟停下,轻轻行一礼道:“小姐,这里就是我们少爷的院子了,您请进!”

    云舒踮起脚尖往里张望,见里面满是绿绿葱葱的竹林,那竹子长得繁盛茂密且杂乱无章,微风一吹,一股凉气袭来,云舒抱着胳膊一抖,突然觉得那竹林有些阴森恐怖!她后退一步道:“你们少爷……”

    云舒转头,突然发现周围空空如也,方才那丫鬟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不会吧!云舒瑟缩一下,全身紧张得有些僵硬,双腿微微发抖,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想往回走却发现腿脚如灌铅一般沉重无比。

    突然,左侧似有一股呼呼的劲风袭来,她本能的往后一退,跌倒在地,而她方才站立位置的正右方院墙上,几枚黑幽幽的细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云舒心中大惊,天啊!毒针!不…不会吧,我…我不要武侠!

    呼呼~~又来了,她想站起躲避,却发现双脚脚踝扭伤,根本无法用力!

    “我就要这么死了吗?我就要这么坐着等死吗?啊~~~”她双手捂住脑袋尖叫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抱着脑袋的云舒静静等候疼痛感的到来,嘴里的尖叫声依然不断!直到她叫得没有力气再叫,那疼痛感还没来!

    怎么回事?她干脆闭嘴,静听四周,除了竹叶随风舞动的哗哗响声及树上的蝉鸣声外,别无其他响动!

    她偷偷睁眼,看看自己身上,没有、没有、没有!居然没有出血!身上好好的!她一阵惊喜就要站起来,屁股刚刚离地,脚踝又是一痛,她哎呦一声坐了回去!

    “呵呵~~”身旁突然传来一阵闷笑声。云舒惊讶的回头去看,右手边两尺开外一双白色的皮靴,往上是绣着金线的白色锦袍,再往上……

    云舒抬头看去,耀眼的阳光让她两眼发花,她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半晌,试探的叫道:“卫禹?”

    白衣少年上前一步,慢慢弯腰,他的脸越凑越近,云舒总算看清,果然是卫禹!等等,怎么还在接近?停下,快停下啊!云舒心中呐喊,身体却一动不动的僵立原地,脸上像煮熟的虾子般通红通红。

    片刻后,一只手扶到她背上,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盖,然后身子一轻,腾空而起!云舒惊呼一声,一把抱住卫禹的脖子,大喊道:“不要,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卫禹呵呵一笑,“害什么羞,又不是没抱过!”

    云舒想起上次自己像八爪鱼似的全身挂在人家身上,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老远距离,她刚刚恢复本色的脸上又立刻通红通红!

    卫禹淡淡一笑,没再说话,抱着她跨进方才那院门,往前直走几步,原本看似无路的杂乱无章的竹林突然退开,露出一条满是竹叶的松软舒适的林间小道!

    云舒惊讶的顺着小路望去,见那小路左拐右拐通往竹林深处,林间凉风习习、鸟群飞舞、鸣声起伏,很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卫禹抱着她踏上小道往前行走,他们刚过十步,身后的竹林便哗哗响着合拢过来,又恢复成先前杂乱无章找不到头绪的状态!

    云舒好奇的抱着卫禹脖子撑起来,从他肩膀上方往后看去,亲眼看见那传说中的机关,兴奋不已!她拍着卫禹的胸膛大喊:“看看,合拢过来了,好厉害、好厉害!”

    “不要乱动,再动我扔你下去!”卫禹依然慢慢行走,嘴上不紧不慢道。

    云舒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他刚硬中略带柔和的下巴!往上是紧抿的薄唇和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浓密的睫毛!哇!原来这小子长得挺帅的嘛!

    “哧~花痴!”

    “你…你,这么丑,本小姐才看不上哩!”

    “哼!就你这干瘪瘪的身板,送给我都不要!”

    云舒一愣,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她举起拳头就要砸去。

    “到了!”卫禹停下来。

    云舒停手,回头四顾,这里是竹林边上,面前一个大大的池塘,池中荷叶漂浮、荷花盛开,各色鱼儿穿梭其中。池塘正中一座小楼,周围两条回廊通往其中。

    云舒好奇的左看右看,轻拍卫禹胸口道:“卫禹,这地方不错嘛!你还真会享受啊!”

    “嗬!”卫禹淡笑一声,抱着她踏上通往湖中的回廊。

    他们进了小楼,卫禹将她放在屋中的大木椅上,“等会儿,我去拿药酒!”然后不待云舒答话便自顾自的走向左边房间。

    云舒趁机将屋子打量一番,恩,跟小姨家接待客人的花厅类似,就是几张桌子加椅子,然后是茶壶茶杯,还有墙上的画卷等等。

    卫禹很快就回来了,拖把椅子坐到云舒对面,扶起她的脚,脱了鞋袜,倒了药酒开始揉搓!云舒疼得吃牙咧嘴,就差骂娘了,完全不觉得自己现在这姿势在古人眼中是何等暧昧?

    “少爷,少爷!”云舒回头看去,见那管家正张大嘴呆呆的站在门口,他看的方向正是自己白而细嫩的小脚!

    卫禹用力一揉,云舒顿时痛出眼泪来,忍不住大喊:“死卫禹,烂卫禹,疼死我了,你就不轻点儿?哎呦,轻点儿、轻点儿!”

    管家见状更是惊讶的张大嘴,卫禹却突然问道:“何事?”

    几分钟后,云舒的一只脚揉搓完毕,卫禹帮她穿好鞋袜,放下那只脚,准备去提另一只!云舒往后一缩,大喊道:“不,我不要了!”

    “会肿!”

    “没关系!”

    “会疼!”

    “比你揉着好!”

    卫禹脸一拉,转头对管家道:“何事?”

    管家被卫禹突来的怒气吓得一楞,退后一步,然后擦擦额头,镇定下来,拱手道:“少爷,听说…方才竹林外出现刺客?可要追捕搜查?”

    “不用,退下!”卫禹挥挥手,然后顺手一捞,便抓起云舒的另一脚开始脱鞋脱袜、上药酒揉搓!

    管家恭敬的行一礼后退出,低头快步走过水上回廊,回到竹林小道出口。他站定回头看向池中小楼,里面云舒的痛呼声和卫禹偶尔的训斥声此起彼伏,惊起林中小鸟无数!

    管家不解的嘀咕道:“少爷疯魔了?居然给个小丫头脱鞋袜揉脚!我的天,要是老爷知道了……”管家捏起袖子抹抹额头,然后快步走进竹林。

    云舒靠在椅上呼哧呼哧直喘气,那通红的脸蛋,凌乱的头发,再加上眼角的泪痕……若是外人见了,肯定浮想联翩!

    而屋中唯一的外人,卫禹小朋友,慢慢站直身子,将手中的药瓶放桌上,淡淡道:“每天晚上睡觉前揉搓一次,三天后不再疼痛即可!”

    云舒眼角带泪,狠狠的瞪着对面那冷淡的少年。心里越想越委屈,这该死的东西,要不是他要见自己,自己怎会跟来?不来的话怎会被袭击,差点儿丢了小命?小命没丢,两只脚却扭伤严重,还差点儿被这家伙搓得痛死!

    想来想去,一切都是这小子的错,于是她哇一声大哭出来,那洪亮的哭声响彻天际,大有掀翻房顶之势。

    卫禹愣住,略显惊讶的望着云舒,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他左右看看,坐到云舒旁边的椅子上,掏出自己的手帕捏在手中,静静的等待。

    云舒哭了近一刻钟,感觉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居然没人来安慰!她抽噎着慢慢停下,捏起袖子就要往脸上抹去,一只手拦住她,将一团软软的东西塞她手里。云舒微微睁眼,见是一条白丝帕,便吸吸鼻子拿起帕子往脸上抹去。

    “哭够了?”那清冷的声音又来了!

    云舒转头狠狠的瞪着他:“喂,找我来干什么?”

    卫禹双手环胸,抿嘴一笑:“听说某人跟我关系不一般,不请来坐坐,怎么让人信服了?”

    呃,这个,全是小姨那张嘴胡说八道!云舒脸上一红,噎得说不出话来!她静坐半晌,突然想起方才遇袭之事,救自己的应该是卫禹吧?为什么他让管家不必搜查追捕了?她狐疑的看向卫禹。

    卫禹眼睛望着对面墙上的画卷,云舒才看他三秒不到,他眼盯着画卷一动不动的问:“什么事?”

    “那个…院门口那毒针……”

    “不关你的事,不要多问!”

    呃,这个…还没说完就一巴掌拍死,真不可爱!

    又是一阵静默后,云舒想了想道:“卫禹,听说你这几个月回家了?”

    “恩!”

    “你家在省城?”

    “恩!”

    “家里人多么?”

    “恩!”

    “有商铺么?”

    “恩!”

    “都有些什么商铺?”

    “恩!”

    云舒一顿,转头看他,见他依然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对面墙壁!那里有什么?

    “啊!苍蝇!”

    啪,那苍蝇立刻被钉死在墙上,仔细看,一根银针在窗外投入的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云舒转头四望,屋里除了自己和卫禹,别无他人!莫非是卫禹扔的?可他动作完全没有变化啊!莫非是高手?这样想着,云舒不禁对卫禹心生崇拜之感!

    “喂,卫禹,是你扔的针?”

    卫禹不答,转过头来:“你问商铺做什么?”

    “呃,那个…我家有些果子,想卖到省城去,问问你们商铺要不要?”

    卫禹手扶下巴,将云舒上下打量一番,眼珠转了转道:“什么时候采摘?能存放多久?”

    “啊?”云舒楞了一下,咦!这小子懂得挺多的嘛!

    “年底冬月采摘,只要不受潮、不受风,应该能村两三个月吧!”

    “叫什么名字?”

    “有好几种哦,大的叫黄金果、皮薄的叫福寿果、还有一种多子果!”

    “黄金果?福寿果?多子果?恩,名字倒是不错!可有样品?售价多少?”

    “现在是夏天,果子才刚结出来了,没有样品了,价格嘛,在云雾城里卖,时高时低,黄金果一般十文一斤,福寿果三到五文一斤,多子果一到十文不等!”

    卫禹静默片刻道,“果子成熟之时带些样品来找管家卫封!”

    “啊?哦!”云舒顿时大喜,卫禹这么说就是同意了,只要自己东西够好,这笔生意就成了?如果有卫禹这样的大家做靠山,以后就算有再多果子也不用发愁了!

    云舒心里乐开了花儿、笑嘻嘻的道谢一番。

    “对了,卫禹,你什么时候认识大锤的?”

    卫禹斜她一眼,淡淡道:“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不要多问!”

    云舒抽抽眼角,这家伙,又来了!

    他们闲聊一阵,说是聊,其实多半是云舒问,卫禹答。说也奇怪,卫禹专门把云舒请来,就这么坐着聊天,聊天吧,还有一搭没一搭的不说话,全让云舒一个人说!可不说话又觉得别扭,没办法,只能继续说了!

    于是,云舒乱七八糟胡侃海侃一顿,完了自己说了什么完全不知道,直到外面太阳将落,时辰不早了,她才借此要求回去找小姨,可自己脚踝扭伤,没个依仗,走出去不太可能!

    她求助的望向卫禹:“卫禹,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叫两个丫鬟来好不好?”

    卫禹站起来就要动手抱她,她赶紧阻止道:“别别,外面好多人了,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卫禹收手道:“这里只有我,没有丫鬟!”

    “啊?那我怎么办?”

    “随便!”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八三章 各自的收获

    感谢“飘在云朵上”童鞋的评价票票!

    云舒斗争半晌,决定还是让卫禹先带她出竹林,然后请他找两个丫鬟来,或者把小姨叫来也行!

    卫禹未答话,一把抱起她,出了小楼几个跳跃,飞上竹林顶端!云舒看着下面的竹叶起起伏伏,心里一紧张,张口便想大叫!

    “叫吧,招来人我可不管!”云舒赶紧捂住嘴,双眼紧闭,屏住呼吸,心里默念:快点到、快点到!

    等待的时间异常漫长,云舒觉得几乎快过一个世纪那么长,耳边呼呼的风声总算停下了,而卫禹却未停下,依然继续前行。她微微睁眼,眼前是一条穿梭于桃林之间的林间小道,路边桃树挂满又红又大的桃子,周围却异常安静,无一人来往。

    “卫禹,这是哪儿?快到了么?”

    卫禹不答,继续往前走,云舒无奈,只好抬头四顾,见满树的桃子,她随口道:“对了,卫禹,你们桃园这么多桃子,就只是看看而已么?不拿去卖么?”

    卫禹一顿,低头看她,眼中明显有些嫌弃之色!

    云舒惊讶道:“不会真的只是看看而已吧?哎呀,太浪费了!你不要送我如何?”

    卫禹嘴唇微翘:“拿去卖?”

    “对啊,这么大的桃园,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财力,结出的桃子又大又红又好吃,摘去卖的话,即便只卖一文一斤,也能得个上百两吧!别说百两银子是小数目哦,我跟你说哦,即便有成千上万两银子,那也是一文一文累积起来的!”

    卫禹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

    “那这桃园的桃子归我了?”

    “不可能!我们自会处理!”说完继续前行。

    “喂喂,你不是看不上几十两银子这样的小钱么?就给我吧!”

    “不可能!”

    “那…那主意是我出的,给我一半吧?”

    “不可能!”

    “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五分之一?十分之一?喂,给我一百斤总行了吧?”

    “可以!”

    “真的?什么时候给?我自己来摘行不行?”

    “不行!”

    他们边走边讨价还价,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小院前,两个桃红衣裙的丫鬟迎上来,柔顺的行礼问安。

    “扶她去休息!”卫禹将云舒轻轻放地上,两个丫鬟立刻上前一人扶一只胳膊,莲步轻移往院中去。没想到两个看似轻飘飘、软绵绵的瘦弱小丫鬟,居然轻轻就将四五十斤的云舒抬了起来、脚不沾地的往前飞去!

    云舒忍了又忍、总算没惊叫出声,她们进了小院,往左一拐,进入左边的厢房,转过屏风,将云舒放在一张精致的大床上!云舒一愣,怎么到这儿来了?

    “两位姐姐,这是哪儿?我要回去,带我去见我小姨可以吗?”

    其中一圆脸丫鬟上前行礼道:“小姐,您稍等,已经有姐姐前去会场请您同行之人了!”

    云舒这才安下心来,坐在床沿上东张西望。恩,陈设装饰规矩简单而不失典雅大方,应该是客人专用的客房吧?

    一刻钟后,“云舒,云舒,跑哪儿去了?”小姨人未到声先到,话音刚落,人影便从屏风后转过来,看到床上的云舒,立刻扑上来:“好你个死丫头,害得我们一阵好找,你自己却在这里睡大觉!”

    小姨行动间无意碰到云舒悬在床沿外的脚,云舒痛得咝咝直抽冷气。小姨赶紧退开:“怎么了怎么了?丫头,哪儿疼?快给小姨看看?”说话间又将云舒的脚往旁边压了压!

    “啊!痛!小姨,别碰我脚!”

    小姨赶紧退开,低头来看她的脚,她捞起一只,轻轻捏捏,问道:“脚崴了?上药了吗?崴了得用药酒用力揉,要不会肿成个大馒头!”

    她脱了鞋袜,见云舒脚踝上通红一片,却未见青肿,上面还有股浓浓的药酒香味儿!

    “恩,还不错,应该不会再肿了!丫头,你方才上哪儿去了?怎么会不脚给崴了?还崴得这么严重?瞧这红的,啧啧!每个三五天肯定下不来地!”

    “云舒姐姐,给你吃果果,吃了就好了!”二锤举个大桃子,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一脸天真道。

    云舒摸摸他的脑袋微笑着谢过,抬头再看,云秋、云静、大锤和小涛都来了,另外还有小姨的两个丫鬟抱着小妹站在屏风边上,唯独缺了云香!

    “小姨,云香了?”

    “她?哼!谁知道了!小小年纪,就会勾搭…”

    “小姨!”云舒适时阻止她,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周围还有几个桃园的丫鬟了,这样说自己人的闲话只会让人笑话。

    云舒询问的看了众人一圈,大家纷纷摇头,均称不知!云舒看向一旁桃红衣衫的丫鬟,客气道:“这位姐姐,请问你知道与我们同来的云香在哪儿吗?她穿白色衣裙,在品桃会上被黄…小姐用杯子砸伤了!”

    那丫鬟上前一步,行一礼道:“小姐请放心,那位小姐就在对面右厢房休息,您随时可以见她!”

    就在对面?云舒透过窗户往外看去,正好见一白色身影从右边厢房出来,他一边缓步走向院门口,一边不时的回头看向右厢房方向!

    “啊,那不是打云香那坏丫头的表哥吗?”水云静指着那人突然大喊道,云秋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回来,幸好那少年已经到了院门口,一过转角便不见踪影,应该没听到这边的动静儿吧?

    小姨狐疑的望向对面的窗口,对一旁的桃红丫鬟道:“喂,丫头,云香真在那边?”

    那丫鬟肯定点头,小姨眼珠一转,对云舒道:“云舒,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那云香丫头是跟你一起来的,要不要去叫她一起走?”

    “当然了,小姨,今天太晚了,我们住你家可以吗?”

    “呵呵,当然,不住我家你还想去哪儿?”小姨环顾一周,指着大锤道:“黑小子,来,把云舒背上,小点儿啊,别碰着她脚了!要是弄疼了,小心我掐死你!”

    小姨伸长又长又尖的手指在大锤面前晃晃,大锤本能的往边一闪,便退出两尺距离,他呵呵笑道:“知道了,小姨!”

    “谁是你小姨,不许乱叫!”小姨狠狠道。

    然后大锤背起云舒,跟着小姨几人出了房门往右厢房去。右厢房的布置与左厢房完全相同,就像对称的一样。他们转过屏风时,云香已经坐了起来,身上衣衫换了一套,额上包了一圈白布,头发重新梳理成两个小辫子挽成两个小发髻固定。

    趴在大锤背上居高临下的云舒发现她发髻上多了几朵名贵的珠花儿!再看她一脸满意的微笑,想起方才一步三回头的洪东辉,这丫头……

    云香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对着众人施一礼,低头难过道:“让大家担心了,云香真没用,不知何时惹到那位小姐,我明明……”她说着说着居然抽泣起来。

    云秋上前扶着云香坐下,小声劝道:“云香妹妹别难过,那黄小姐太多嚣张跋扈,是城里出了名的小辣椒,今天这事儿全是那黄小姐挑事而,跟云香妹妹全无关系,妹妹别难过了!”

    小姨不动声色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另外几人也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云舒道:“大锤,把我放床沿儿上吧,咱们坐一会儿再走!”

    大锤依言行事,云舒坐到床上,拍拍云香的肩膀道:“云香,别难过了,你额头怎样了?还疼不疼?”

    云香抬起头来,双眼通红,对云舒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好多了,大夫给洗了伤口,上了伤药,已经痛过了!”

    “那就好,咱们现在要回去了,你还能走不?”

    “能,没问题!”

    “咳咳~~~”小姨故意咳嗽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过来,然后笑眯眯道:“云香,那洪公子刚才可在你房里?”

    “啊?那…那个……”云香红着脸低下头,小姨不屑的撇撇嘴,然后笑道:“云香啊,你可真有福气,那洪公子可是咱们云雾城首富洪家族长的长子,未来极有可能就是洪家下一任族长哦!”

    “哇!那岂不是有好多好多银子?”云静兴奋道。~

    小姨斜她一眼,她立刻住嘴退开去,小姨笑呵呵道:“云香啊,那可是个香饽饽了,你可要抓紧啰,以后出头了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咱们啊?!”

    云香更是脸红,支支吾吾道:“我…我没…没有!”

    云舒怕小姨说出什么难听露骨的话来,赶紧插话道:“小姨,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再说吧?”云香再狡猾,毕竟只是个九岁的小姑娘,何况还是自己同姓的姐妹,她家又逢大难,寄住自己家,自然不能任其被人欺负,小姨就算再不满也该换个场合啊!

    幸好小姨没再多问,她站起来抚抚衣角道:“好,走吧,再晚就要走夜路了!云秋云静,你扶着云香,走吧!”

    桃红丫鬟在前引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外去,走到半路,遇上匆匆赶来的管家,那管家对小姨客套几句,然后走到云舒面前道:“云舒小姐,您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请问是随车待回,还是我们给您送去?”

    云舒闻言一愣,东西?什么东西?莫非是…那一百斤桃子?云舒心中大乐:“好啊好啊,那就…”她看看小姨,小姨的马车肯定是租来的,自己是卫禹的马车送来的,回去还有没有马车送啊?

    她犹豫片刻道:“那就送到南区我小姨的饭馆去吧!”

    “好!老奴这就去办!”管家说完便匆匆走开,小姨立刻好奇的上来道:“云舒,什么东西啊?送我饭馆去干嘛?”

    云舒抿嘴一笑:“好东西,小姨,回去就知道了!咱们快走吧!”

    大锤背着云舒慢慢前行,渐渐落在了人群最后,他突然闷闷的问:“云舒妹妹,你为什么就伤了脚脖子?”

    云舒感觉身前那暖暖的宽阔后背在微微颤动,震得自己胸口发麻,她直起身子道:“大锤,我还没问你了,你什么时候跟卫禹那家伙那么熟了?”

    “卫禹?你说卫少爷?”

    “是啊,你不知道他名字么?”

    “不知道,他只说自己姓卫!”

    “哦?那你们什么时候熟识的?”

    “其实也不算很熟,就是去年年底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

    “哦?你会武?会轻功么?”

    “什么轻功?”

    “就是会飞起来的轻身功夫啊!”

    “哦!那个啊,我爹我说笨,先练好基本功才准练那个,所以我的轻身功夫不太好!”

    “那就是了?”云舒立刻兴奋起来。

    “也…也算吧!”大锤脸色有些发红。

    “那有空带我飞飞好不好?”

    “那…那个,我的功夫不太好!”

    “没关系,不好才好了,我有恐高症,飞太高了害怕!”

    “恐高症是什么?”

    “就是……”

    二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落后众人一大截,直到走上接近正门的宽阔大道,云静从门口附近的影壁后转过来,对着二人招手道:“云舒姐姐,大锤哥哥,快点儿、快点儿,小姨要发火儿了!”

    大锤赶紧快跑几步,冲了过去,他们一出角门,小姨便大声道:“大锤,背个几十斤的小丫头都走不动,你难道只长块头不长力气?”

    大锤任凭小姨数落,愣是傻笑着不还嘴!

    没一会儿,两辆大马车行到众人面前,一青衣小厮跳下来道:“各位贵客,请上车,小的送各位回城!”

    小姨一见大马车就对大锤失了兴趣,将大马车打量一番,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云静首先带着二锤冲向马车,嘴里喊道:“哦哦!有车坐了、有车坐了!”

    他们到了马车面前,小厮们连凳子都来不及拿下来,他们就手脚并用的往上爬,一米多高的位置还真让他们西里呼噜的爬了上去,只是云静怀里的糕点和二锤怀里的桃子掉了一地!

    后面几人见之甚为尴尬,小姨打着哈哈,带着丫鬟小涛等一起上了前面的马车,大锤背着云舒按其指示上了二锤他们那辆马车。

    云舒爬进车里,见大锤依然站在外面,便对他招手道:“大锤,你也上来啊!”

    “没事儿,我跟着走就行了!”

    “那怎么行?大家都坐车,待会儿马车走快了你跟不上,快上来,里面宽敞着了!”大家七嘴八舌好一通劝,大锤才红着脸坐到马车车辕上,相当于赶车车夫的副驾!

    云舒一行人从东城门进城时已经是戌时过后了,圆圆的月亮挂在半空,月光清冷、空气凉爽,街边灯红柳绿,街上悠闲散步、乘凉聊天的人们三五成群、比手画脚,聊得好不热闹,夏天城里的夜晚果然热闹!

    几个丫头常年住在乡下,晚上同院的人能聚在院中乘凉聊天已经是很热闹的事儿了,没想到城里更热闹!她们好奇的伸出脑袋东张西望。

    突然,一个青衣小厮跑过来叫停云舒他们这辆马车,然后跟车夫说了几句话,对车内提高声音道:“请问,水云香小姐在里面吗?”

    云香?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云香,云静一掀帘子,伸出圆圆的大脑袋去看来人,见是不认识的,有些失望,然后道:“你是谁?找云香姐姐干什么?”

    那小厮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道:“我家少爷姓洪,让我送件东西给水云香小姐!请这位妹妹行个方便,请水云香小姐出来一下可以吗?”

    “什么东西?给我看看!”水云静毫不客气,伸手就要去拿。小厮轻轻避过,云香自个儿掀开帘子出去,笑眯眯的对那小厮道:“这位大哥,我就是水云香!”

    那小厮将云香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笑眯眯的双手奉上盒子道:“云香小姐,这是我们家少爷送您了,请您笑纳!”

    云香接过盒子,也不打开,轻轻塞入袖袋,那小厮继续道:“小姐,我们少爷还让我带句话,他说,您家的事他一定帮忙想办法!”

    云香抿嘴一笑,显然这笑比先前更真心更开心,她轻轻给小厮道谢,并请他向洪少爷代为道谢。

    待云香回到车中,马车再次启程,水云静立刻扑上去,高兴道:“云香,是什么东西?快拿出来看看啊!”

    云香轻轻避过,抿嘴笑道:“没什么,是我托洪公子帮忙买给我娘的东西,最先得给我娘看!”

    “哎呀,看看嘛、看看嘛!”云静拉着云香的袖子一阵摇晃,云香脸上虽挂着笑,可与她相处多年的云舒知道,她已经很不耐烦了!

    于是,云舒道:“云静,过来,咱们玩翻绳吧?”

    “不要,我要看盒子!”

    云舒皱眉,转向一旁的云秋道:“云秋姐姐,咱俩玩,不跟她玩!”

    “不要不要,我也要玩!”水云静立刻扑了过来!

    马车行进片刻,一直沉默不语的云秋突然道:“云香,你真有人缘!”

    “啊?”众人齐齐转头看她,她却不置可否的转头看向窗外!

    云舒看她淡淡的表情,仔细回想,今天一天云秋说的话极少,几乎处于被人遗忘的角落。即便跟其他同龄小姐相处,人家聊得热火朝天,她却尴尬的站在一旁插不上话,因为她们的话题,云秋要么不知道、要么没听说过!兴许她是意识到自己与大家小姐们的差距,有些失落?或者羡慕?嫉妒?

    云舒环视一圈,云香自然最有收获,云静也不差,至少吃到了一大堆平时没吃过的东西;唯有云秋——自己的亲堂姐,收获的只有落寞!唉,带她来会不会是个错误了?

    一行人回到小姨家门口,大锤主动站在下面等着云舒,然后把她背进院子,临走前,大锤道:“云舒妹妹,你什么时候回去?”

    “有事吗?”

    “呵呵,没事没事,就是…那个…你回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送你回去!”

    云舒看看自己的脚,再看看憨憨的大锤,心下一阵感动,这样的男人…如果好好调教调教,做老公应该很不错吧?云舒望着大锤,脑袋里一通胡思乱想。

    大锤红着脸摸摸脑袋,道:“云舒妹妹,我先回去了!”

    “等等,大锤,你去找刘安,让他给你装几斤桃子带回去给伯伯和二锤吃吧!”

    “桃子?”

    “恩,卫禹送的,方才管家问过,应该已经送到了,有足足一百斤了,你多拿些回去,免得放久了坏掉了可惜!要不…你背我过去,我们一起去看看?”

    果然,大锤背着云舒去前面饭馆转了一圈,找到刘安,刘安立刻将二人引到小姨房间道:“呵呵,不好意思,云舒小姐,我以为是少奶奶的东西了,就直接抬这里来了,要不,我们现在就给你搬客房去?”

    云舒微笑着点头道谢,并要了个布袋,回屋亲自给大锤捡了好大一袋,然后请云秋送大锤兄弟出门。

    云舒将桃子分了分,小姨这里人多,留了十来斤的样子,干娘方氏那里送去五斤,安夫子那里准备五斤,剩下的带回去再分。

    晚上,四个女孩躺在同一张床上,云舒跟云静睡一头,云秋跟云香睡一头。水云静不停的叽叽喳喳讲品桃会上的见闻趣事,云舒嗯嗯啊啊偶尔应付几句。

    突然,水云秋长叹一声,云香道:“云秋姐姐,你怎么了?心情不好么?”

    “没有,我是在想,咱们一样的年龄,同等的相貌,为何就差那么多了?”

    “什么差那么多?”云静坐起来道。

    云秋没有回答,云舒和云香默然,半晌后,云香道:“云秋姐姐,老天是公平的,只要咱们努力,一定会有好结果,她们现在比咱们好,不表示她们以后也比咱们好!”

    大家静默,空气中只有几人轻轻的呼吸声,“呵呵~云香,谢谢你!”云秋笑道,那语调轻松,带着一股释然的味道!

    “谢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了?”云静不满道。

    云舒呵呵一笑,“在说以后找个什么样的相公!”

    “相公?那是什么?”

    “就是跟你过一辈子的男人!”

    “男人?我爹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那…那我找个像我爹那样的!哎,云舒,你了?”

    “我?呵呵,云香、云秋,你们了?”

    云香想了想道:“找个能给我和家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

    云舒笑道:“不当王妃了么?”

    “当然要,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能当上王妃!”

    “什么是王妃?”云静问道,几人自动忽略这个问题,“云秋,你了?”

    “我?恩~~找个自己喜欢的吧!云舒,该你了!”

    “我啊,找个对自己好的、脚踏实地的、成熟稳重的、会为人处事的……”

    “云舒,你说的那些天下哪有一个男人能全部做到?你在做梦吧?”

    “不一定了,万一真有了?”

    几个少女毫无顾忌的说说笑笑,那清脆的声音透过窗棂往外传去,拂过平静的院落,让清冷的夜空多了一丝暖意。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八四章 云香家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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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早,几个女孩还在吃饭,便有个伙计跑进来:“云舒小姐,三姑爷来了!”

    啊?爹来了?云舒立刻放了碗筷,可惜自己不便走动,只能巴巴的望着门外。没一会儿,老爹便一脸焦急的进来:“舒舒啊,听说你崴了脚?疼不疼?来,快给爹爹看看!”

    老爹在云舒身前蹲下,扶起她的脚踝查看,昨天那一大片红已经渐渐消去,就脚踝关节处那几条带子一般的红色比较明显!

    老爹心疼得直皱眉:“舒舒啊,你怎么不小心点儿啊?看这伤得……”

    “爹,没事儿,我不疼,昨天就用药酒揉过了,看,都没有肿了,过两天就好了!”

    “你这丫头,肿了还了得!”

    “三姐夫啊,没肿就没事儿,反正云舒走不动,你就让她在这儿待几天,等好了再接她回去如何?”

    “谢谢小姨,不用了,我想回去了!对了,爹,你带板车来没有?卫少爷送了我好大一框桃子了,那桃子又大又红又好吃,咱们一起带回去吧!”

    “板车,没带啊!我和志飞一起来的,没什么事儿,打算接了你们就回去!”

    没车?那怎么办?自己不能走,要人背着才行,这个任务当然交给老爹了,那桃子谁来挑?

    水志飞?那样不太好吧?他本来就身形瘦小,力气也不大,来接女儿还要帮忙挑桃子?那挑回去的桃子岂不是要分人家一半?那么好的桃子,自己死皮赖脸要来,就这么送出去那么多,真有些舍不得!可要让水志飞背自己,云舒又不愿意!

    正在发愁时,老爹道:“这样吧,大锤也来了,云舒,让大锤背你回去,我来挑担子!”

    “大锤?在哪儿?”

    “哦,就在外面,我们刚进城时就见他了!”

    “他在哪儿?不会又在城门口吧?”

    “是啊!就是他说你崴了脚的!”

    呃,这个大锤,怎么成天在城门口晃悠?他家那铁匠铺常年没什么生意?他自己这么勤快,要是在城门口附近摆个小地摊,兴许能挣不少钱了?恩,这倒是个好主意,待会儿见了他一定要跟她说道说道。

    一行人吃完饭后,辞别小姨,大锤背着云舒,老爹挑着桃子,水志飞带着几个女孩,六七个人浩浩荡荡的走成一串。

    路上云舒问:“大锤,你每天什么时辰起床?”

    “寅时中刻!”

    “那么早?什么时候睡觉?”

    “恩,不一定,有活儿干就晚些,没活儿干就早些!”

    云舒抽抽眼角,有活儿?没活儿?这是什么定义?他的活儿百分之九十都是免费给人家当苦力还不要钱的!真不明白,他那铁匠老爹明明很精明的,怎么就这么放任自己这傻乎乎的儿子干这等事?他们家开善堂的吗?

    “大锤,你成天四处跑,不帮你爹干活儿么?”

    “帮啊,每天傍晚吃过饭开始,忙上一两个时辰即可!”

    “啊?深更半夜叮叮当当的,邻居没意见啊?”

    “没事儿,夏天大家都在外面乘凉了!”

    原来如此,这个倒是,夏天这么热,外面都有三四十度,打铁房里面怕有七八十度,不热死人才怪,傍晚干活是明智地!

    “大锤,你白天没事的话,不如到北城门附近找个位置,把你家店里的铁器拿出来摆地摊,那里有个大大的农人集市,赶集的日子非常热闹,买农具的肯定多,你让你爹多打些铁具,一定能赚不少银钱!”

    “哦,知道了!”

    “你知道怎么找摊位吗?”

    “不知道!”

    “你们家有钱么?要是有钱的话可以租个铺子?”

    “呵呵,不知道!”

    “那你们家的吃穿哪儿来?”

    “我爹买的!”

    云舒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大锤摆摊会不会看人家可怜、或者人家说几句好话,就把自己的东西免费送上了?那时候不是赚而是亏吧?她头痛的一拍脑袋,郁闷得直叹气!

    “云舒妹妹,怎么了?哪儿痛吗?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休息?”

    “不用不用,快走吧,跟上我爹!”

    大锤将云舒往上颠颠,然后快跑起来,直到追到老爹屁股后面才停下,呼哧呼哧直喘气!云舒低头看去,见大锤额头鼻尖上的汗水直往外冒,那汗水汇聚成珠、顺着脸颊往下流!

    云舒皱起眉头,抬头看天,云雾山顶上一片红霞,太阳就快出来了,现在温度应该也有个二十七八度吧?她掏出自己的手帕,帮大锤擦擦脸上的汗水道:“大锤,要是累的话先休息休息,反正我家也不远了!”

    “不累不累,呵呵,我跟着水大叔就好!”

    云舒心里轻叹一声,大锤这小子,一定得想办法好好教教他,不能对谁都如此毫无条件掏心掏肺的好,有爱心是好的,但也得有前提啊!

    一行人走到村子附近,水志飞带着水云静辞别众人回家去,云秋到了院门口附近也跟老爹道谢后回去,云秋和大锤自然跟着回了自家院子。~

    他们一进院门,二毛和云香弟弟云华就大喊了姐姐冲过来,云华看到云香很高兴,拉着她又蹦又跳。二毛左看右看只见老爹不见云舒,另外就是那个陌生的身材高大的黑壮少年!二毛将大锤上下打量一番,皱起小眉头一本正经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云舒伸出脑袋:“二毛,这是大锤哥哥,客人来了该怎么做?”

    “啊!姐姐!”二毛惊讶的用胖嘟嘟的小手捂住嘴,想了想,拍手大笑道:“哈哈,姐姐羞羞,这么大了还要人背背!”

    云舒板起脸一瞪眼,二毛又用小手捂住嘴,咯咯的笑两声,然后转身跑去屋檐下端凳子。老爹将桃子也挑到屋檐下放好,云秋跟过来帮忙,李氏抱着三毛出来,看到背着云舒的大锤也是一愣,然后皱起眉头,询问的望向老爹。

    老爹嘿嘿笑道:“她娘,这就是我们常跟你提起的大锤,咱们家那些铁具刀具都是从他家买的,你不是说还要再买几套给大舅哥他们送去吗?”

    李氏恍然大悟,笑眯眯的上前道:“哦,大锤啊!来,快把云舒放下,这丫头真是的,这么大了也还要人背,真不害臊!”

    “娘,人家崴了脚!不能走路嘛!”

    “啊?崴了脚?来,快坐下,让娘看看!”李氏的动作与先前的水志诚如出一辙,二毛闻言也凑上来看热闹,还脆着嗓子道:“姐姐,不痛不痛,二毛给你吹吹!”云舒嘴上说着没事儿,心里却一阵甜蜜,看吧,有人疼的日子就是好啊!

    云香牵着弟弟云华静静的坐到一旁,巴巴的望着云舒一家其乐融融的互动,大锤则乐呵呵的傻笑着站在一旁,捏起袖子擦擦额上脸上的汗珠。

    老爹放了担子走向厨房道:“大锤,跟我来,后面有凉水,咱们洗洗去!”大锤果然跟了去,云香顺势站起来,笑眯眯的对李氏行礼道:“二婶,我先去换件衣服!”

    李氏闻言抬头,才见云香额上的白色纱布,立刻舍了云舒站起来道:“哎呀,云香,你额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云香摸摸额头:“二婶,没事儿,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撞了额头而已,过几天就好了!我先换换衣服就来!”

    “那…去吧,小心点儿,别碰到伤口啊!”

    云香礼貌的行礼后慢慢往云舒屋子走去,李氏盯着云香的背影看了半晌,直到她消失在门后,看看一旁的二毛和云华道:“二毛、云华,你们也去后面水池,让你爹帮你们洗洗脸擦擦身子!”

    “哦,好啊!”二毛主动拉起云华往后院跑去,院中只剩云舒母女和摇篮里依依呀呀的三毛了!

    李氏板起脸道:“舒舒,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去个品桃会,才过一天不到,怎么回来一个两个都受伤了?还有,云香身上的衣服、头上的珠花好像不是昨天戴的那些,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了?你小姨了?她没帮着你们?”

    云舒暗暗佩服李氏的观察力,一眼便看出重点!至于品桃会上那些事,唉!不说也罢,于是她敷衍道:“娘,没什么,就是品桃会上人太多,云香不小心被谁碰了一下,摔到地上撞了额头而已,桃园管家当时就请大夫给云香看过了,伤口清洗干净后又上了药,应该没事!”

    李氏狐疑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垂眼想了想道:“没事就好,她爹娘把他们姐弟俩托付给咱们照顾,出了事儿咱们也不好交待!”

    这个倒是,母女俩静坐一会儿,等老爹带着大锤回来,李氏留他下来玩,等下午太阳落山,天气凉快下来再走。~

    大锤推辞一番,云舒几句话就让他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留下来。说是玩,其实他除了午休就一直在忙活!看,院中那堆成小山似的柴禾,就是他忙活一整天的成果!

    大家叫了他多少遍不要劈了,他过来坐下还不到两分钟,就像那板凳上又针扎屁股般扭来扭去不自在,没一会儿又跑去劈柴了!

    李氏摇头叹道:“他爹,瞧瞧,跟你一个德性,这小子,会不会是投错了胎?本是咱们家的儿子啊?”

    水志诚摸摸脑袋嘿嘿傻笑道:“是啊是啊,难怪我总觉得跟这小子格外投缘了,哎!她娘,要不,咱们把那小子招来做个上门女婿怎样?”

    李氏一听立刻拉下脸来,狠狠掐水志诚一把:“胡说八道,我们家舒舒那么聪明能干,你舍得让她跟个傻乎乎的黑小子过一辈子?以后再乱说,就不许回房睡觉!”

    李氏气鼓鼓的抱着三毛进了主屋,啪一声关上房门,水志诚站在原地,一头雾水的摸着脑袋这边看看、那边看看,皱眉嘀咕道:“她娘发什么火儿了?不是好好的吗?”

    他想不明白,摇摇头想进屋,却发现主屋的门从里上了闩!他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知道李氏真的生气了,他本想解释道歉,见大锤还在院中,自己那些道歉讨好的话自然说不出口,只好讪讪的摸摸鼻子,拿了汗巾叫大锤一起去后院水池洗洗去!

    云舒午饭后就一直待在自己屋里,躺在床上装死。她偶尔转头看向院中,心里嘀咕:这么大的太阳,大锤那傻小子就不知道热吗?不热也累啊!难怪他中午能吃五大碗紧紧实实的大米饭!真是个造粪机,云舒气恼的一翻身,面朝里面继续装死。

    而云香一直坐在云舒的梳妆台前照镜子,还把额上那白色的纱布解下来查看。云舒瞟了两眼,见她额上只有指甲大小的一块小伤痕,且已经结痂,只要不沾水、不破皮、不感染,三五天就能好!就是不知以后会不会留下印记?

    云香也很担心这个问题,隔会儿便问一下,一连问了十来遍,云舒不耐烦了,坐起来道:“哎呀,不会拉!洪公子不是送过你几瓶好药?那消疤祛痕的以后多抹抹肯定没事儿,再说咱们这么小,正长身体了,脸上的皮肤一长开,什么痕迹都能消了!放心吧!”

    云香还是有些忧心的抚摸脸颊,然后叹口气,用纱布把额头缠起来,嘀咕道:“那姓黄的实在讨厌,哼,以后要有机会,我一定要让她十倍奉还!”

    云舒被她话中的怨毒之气吓得一哆嗦,坐起来道:“云香,你可别去惹事儿啊,就算洪公子帮着你,那黄小姐毕竟是他亲表妹,你们俩真有事了他肯定帮他表妹!”

    云香抿嘴道:“我知道,我还没那么傻!”

    云舒无奈的摇摇头,唉,这丫头……算了,反正是她自己的事儿!

    大锤是傍晚吃过晚饭才走的,走的时候,李氏从地里摘了好多青菜,还装了些豆子、甘薯粉什么的让大锤带回去,大锤自然不肯接,李氏观察他一天,自然知道他脾性,几句话就把他说的服服帖帖!

    然后老爹扛着袋子送大锤出门,云舒望着那个大布袋,想起先前让大锤租铺子的事儿,对了,今年天气这么热,凉粉一定好卖。

    往几年夏天有空的时候云舒也跟老爹进城卖过几次,不过都是推着板车卖的,且没什么调料,直接兑了糖水,按碗数计算。那时要价也高,没有固定客源,大家对这东西很陌生,因此效果一般。

    如果咱们家能租个铺子下来,好好经营一番,价格压低一些,让普通人家想吃都能吃上的话,就算刚开始生意淡点儿,以后一定能好的!退一万步说,这事儿即便做不成,自家有那么多果树做后盾,家里又有些家底,相信也没什么损伤!

    云舒越想越高兴、越想越觉得可行,恨不得立刻去找李氏商量。

    “云舒,看啥了?小黑子已经走远了!”

    “小黑子?”云舒一愣,回头见云香一脸调笑,立刻反应过来。她稍稍一想,扑哧一声笑出来,别说,大锤跟那头健壮的毛驴小黑子还真像!

    恩,这小子不错,要是自己能说服爹娘开铺子的话,一定把大锤雇来帮忙,免得他到处去给人家干那些只出力气不拿钱的烂活计!以后一定得好好教训教训他,非要把他那坏毛病给纠正过来不可!

    因云香在这儿,云舒不好提这事儿,只是在心中慢慢筹划,将自己能想到的问题、解决办法用简体字一一列在纸上,如此就不用担心别人看了去。云香问起,她就说这是自己随便写着玩儿的,不算字!

    如此懵懵懂懂混过了三四天,云香去了纱布,额上的伤已经结痂变黑,等它过两天脱落就全好了!云舒扭伤的脚踝也基本好了,但只能走动不能突然跑得太厉害!

    其实云舒崴脚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此她问过安夫子,安夫子也给她检查过几遍,得出结论:这兴许是前几年被赵强压断腿那次留下的后遗症,以后自己的双腿双脚不能做太扭曲的动作,否则就容易受伤脱臼!

    云香爹娘是在六月二十半夜回来的,回来时他们风尘仆仆,面黄肌瘦,手中空空如也,像逃难的灾民一般,把云舒一家很是吓了一跳!

    李氏二话不说,立刻带着云舒去给他们做饭炒菜烧热水,云香也眼含热泪来帮忙。等二人梳洗完毕,又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后,才慢慢说起这几天的遭遇。

    他们要去的李芳的二姐家在隔壁的大宁县,离这里有五六十里地,两县交界处是一座原始森林般的大山。他们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时却遇上山贼,幸好二人还算机敏,他们舍了一切行礼,并将李氏给的路费掏出来一路跑一路洒。

    虽没几个铜板,却为他们争取了最宝贵的逃命时间,二人一阵疯跑,好不容易捡回条小命,却又迷失了方向,只好一边乞讨一边问路,直到现在才回到这里!

    李芳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云香和云华姐弟俩也跟着呜呜的哭,最后演变成了一家人抱头痛哭!

    李氏看着这好好的一家子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变得如此落魄,心下一阵感慨,想安慰却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拍着李芳的背安慰道:“芳妹子啊,没事儿,人回来了就好,咱们慢慢来,以后一定能好起来的,啊!”

    李芳吸吸鼻子:“谢谢如书姐,那路费,我…我们……”

    “唉,都这时候了,什么路费不路费的,芳妹子啊,你家三妹、四妹还好吗?”

    李芳点点头,摸着眼泪唏嘘道:“还好,我让她们暂时寄住在二姐家,幸好咱们是回来路上遇上那群狗贼的,要是……唉~~~”

    云香抹抹眼泪,拉着李芳的手道:“娘,别担心,我前几天跟云舒去参加品桃会,认识一位有钱人家的公子,他答应帮我忙,水志刚那坏蛋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除云舒外,众人齐齐看向云香,李芳楞了一下,然后高兴的一把握住云香的胳膊,激动道:“真的?”

    “恩,真的!娘,那位公子送了我不少东西,咱们把这东西卖了能得好几两银子,咱们家以后一定能慢慢好起来的!”云香从袖子里摸出回来那天戴过的珠花和一对银镯子!

    云舒惊讶,云香何时收的银镯子?自己跟她相处五六天,怎么从未见过?品桃会上确实有不少公子送她东西,却多是手帕、扇子之类的风雅之物,值不了几个钱,她回来前就让小姨家的丫鬟扔炉子里烧掉了!

    云香的珠花云舒和李氏早就见过,那东西虽然样式新颖、做工精巧,确是大户人家小姐用的东西,可最多也不过值几百文而已,而这对镯子就不一样了,看其成色分量肯定能值五两银子以上!

    李芳见之惊讶的张大嘴,双手颤抖的接过那堆东西,半晌后,她突然一把抱住云香,高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咱们家云香能干,一定能出人头地的!云香,那位公子姓什么?家在哪儿?等咱们家这事儿过了,一定要去好好谢谢他!”

    “不用了,娘,是他自愿给我的,我又没逼着他要!”

    李芳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对李氏李氏夫妻尴尬的笑笑:“二哥、如书姐,云香还小,说话没个分寸,让你们见笑了!”

    李氏微笑着摇手:“没有没有,云香很懂礼貌,很讨人喜欢,芳妹子,有了这些银钱,你们家也可以缓口气了!以后一定能慢慢好起来的!”

    李芳长长的吐口气,点头道:“是啊,唉!但愿如此吧!”

    夫妻俩因连夜赶路,太过疲累,就在云舒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刚亮,就全家一起回去了!

    接下来几天,便听村里人传,李芳夫妻外出一趟,不知干了什么,突然得了不少银子,全家焕然一新,全都换上了新衣服,盖到大半突然停工的新房子也继续开工了,听说原本只打算盖两间瓦房,现在又要加盖两间,还要筑院墙哩!

    云舒心里盘算了一下,云香家如此折腾下来,没个十来两银子肯定不够,莫非云香又去找了洪公子?或者洪公子又主动给云香送东西了?水志刚那里的问题也解决了?啧啧,云香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本事!云舒又是感叹又是唏嘘!

    当然这些问题云舒只是有空的时候猜想猜想而已,她肯定不会傻兮兮的去问云香,别人家的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再说就算你想问,人家也未必会说啊,要不村里人怎会传出各种版本?诸如李芳夫妻挖到了金子拉、卖了两个女儿拉、捡到银子拉等等。如此,这银子的来历一时成谜,让村里热闹了好一阵子!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八五章 买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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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香一家走后第二天,云舒趁着吃早饭的时间,拿出自己的计划书找爹娘要求开家庭会议。~

    家庭会议这个词让李氏愣了一下,然后大笑道:“丫头,人家族长才有资格开什么家族会,你啥时候成了咱们家族长了?”

    云舒吸吸鼻子,一本正经道:“娘,人家要说的是赚钱的大事儿,你不要打岔拉!”

    “呵呵,那好吧,来,说说看,让咱们也听听你的赚钱大计!”

    云舒咳嗽两声道:“爹、娘、二毛、三毛,咱们家第一次家庭会议由我主持,会上没有主持人允许,不许乱发言,想发言可以举手,经主持人同意方可发言!”

    “舒舒啊,三毛听不懂,你别叫他了!”老爹道。

    云舒立刻皱起小脸儿不满的望着老爹,老爹嘿嘿傻笑两声,然后乖乖的举起手:“女儿,你爹要发言,可以不?”

    云舒点点头:“恩,好吧,爹爹请说!”

    水志诚挠挠头,想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李氏扑哧一笑:“他爹,你要说什么?”

    老爹皱眉道:“方才舒舒一打岔就忘了!”

    “娘,您犯规了!”

    “姐姐,我举手你不理我,我也要说我也要说!”二毛也来凑热闹,如此,一家人越说越热闹,嘻嘻哈哈早把云舒定下的规律抛之脑后了!

    云舒无奈,只好等他们闹够了渐渐安静下来,才道:“爹,娘,我们去城里租个铺面怎么样?”

    “租铺面?拿来干什么?你想做生意?”

    “是啊,咱们家可卖的东西很多啊,每次赶集爹爹早早就得挑进城去,夏天还好,冬天又冷又黑,下雨天更麻烦,要是有个铺子,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咱们可以有空的时候就把东西弄去,放在铺子卖多好啊!”

    李氏想了想:“没必要吧?落脚的地方你小姨那里、你干娘那里、安夫子那里不都可以?再说租铺子不是几文钱就够的,到时候别卖的钱还不够付房租!”

    “不会拉,娘,落脚只是其中最次要的作用之一,主要还是咱们家可卖的东西挺多,除了平时那些农家的东西,咱们夏天可以卖凉粉,冬天可以卖果子,平时可以到大锤家的铺子里弄些农具、铁具什么的来卖。

    如此,不仅咱们能得好处,大锤他们的东西也卖得快,这样不是很好吗?娘,咱们家这些年卖果子得了那么多银子,那银子存着不能生出银子来,现在又没急用,要是拿来做生意,说不定还能赚不少银子了!到时候你想买多少水田都够了!”

    李氏听到水田二字心里动了动,询问的望向水志诚。水志诚哈哈一笑:“云舒说好就好,我没意见!”

    李氏瞪他一眼,想了想道:“舒舒,你这主意倒是不错,但咱们家就这么几个人,农闲时还好,农忙时,我跟你爹都要忙地里的活儿,二毛大了倒是可以帮着照看三毛,你又要帮着做饭打扫屋子,哪有时间去看铺子啊?”

    “娘,你觉得大锤怎样?”

    “大锤,铺子跟大锤有什么关系?”

    “哎呀,娘,您就说说大锤可靠不可靠吧?”

    李氏狐疑的打量云舒一番,皱眉道:“舒舒啊,大锤老实是老实,可……”

    “娘,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咱们可以请大锤来帮忙,咱们每月给他工钱就是!”

    “啊?帮忙?你这丫头,铺面都没租下来,就想着请伙计了!”

    “哎呀,娘,大锤最爱到处帮忙,还尽干那种下苦力不要钱的重活儿累活儿,与其让他出去白费力气,还不如招到咱们铺子里来帮忙了!”

    李氏皱眉道:“这…大锤乐意吗?他自家不就有铺子?”

    “娘放心,我跟他说,保准同意!还有啊,娘,我三岁就开始学识字,二毛都满五周岁了,该去上学堂了。村里没私塾,肯定要送进城里去,让他每天回来又不可能,去小姨家时间长了也不好,万一被人欺负我们还不知道。

    要是咱们自家有了铺子,二毛就有住的地方了,岂不是很好?以后要是做得好,干脆就买个铺子,到时候三毛上学就更方便了!”

    李氏闻言微微点头,水志诚也道:“她娘啊,云舒说得有理,咱们就买个铺子吧!”

    李氏瞪他一眼,“铺子岂是说买就能买的?城里的铺子比咱们村里的水田还贵,一个临街的小铺面少说也得二三十两,稍大的带后院的五十两都未必够!”

    一家人又商量了一番,决定明天全家人一起进城看看。于是当天下午云舒跑隔壁找云秋,请她明天帮忙留意自家院子,然后第二天天一亮,云舒一家就出发进城去了。

    云舒在这北城门附近蹦跶了好些年,跟周围的商铺老板、伙计都很熟识。于是爹娘负责带着二毛三毛看位置,云舒就负责拉关系、打探价格什么的。一圈走下来,云舒发现,靠近北城门这边虽少有富户居住,这北大街上的商铺却一点儿不便宜。

    小的铺面二十平米不到,后面带间小仓库,除此无其他的买下需银二十到三十两,租的话按月租两百文一个月,按年租二两银子一年。大些的对街开两个铺面,约三四十平米,后面带个小院子加一两间住房和厨房的,买下至少得六十两以上,位置越好价钱越高,租下按年算也得四五两银子一年!

    这个价格算是很高的了,而且这北大街上的铺子多是些连占四五个铺面的老字号,那种铺子你有钱也买不到!云舒他们问了一上午,才找到三家想要出租的,其中一家要卖的,却要价太高!

    云舒跟着爹娘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要价最高那个铺子最好。那铺子在北大街上只开了一个铺面,却靠近北城门的农人广场;铺子后面还带个不小的院子,院墙上有后门,出门是条居民小巷,巷底就是大锤家;院子里有厨房、厕所、两间卧室,还有个小仓库,这院子比方氏的院子还大,住云舒一家都够了!

    只是如果要买的话,东家要价一百两银子,一文不少!这个价码实在太高了!位置稍差的几乎能买下两个铺面了!

    云舒去附近打听了好久,本想先把铺子租下来,如果以后生意做得好了,就可以买下来。可东家是个倔老头子,他几个儿子都在省城,有做官的有做生意的,不差银子。

    这院子他们住了好些年,要不是他家老婆子说老了,身子骨儿经不住折腾,以后不再回来了,坚持要把铺子卖掉,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意的!于是老头子便把价钱定得老高,如此人家嫌贵没人买,他正好乐意留着院子。老头子连卖都舍不得,自然更舍不得出租。

    云舒一家围在一起商量半天,最后还是觉得去找那老婆子更可靠!这铺子东家姓白,他们费了老大功夫总算找到了白老婆子,说明来意。

    那白婆婆闻言非常高兴:“好啊好啊,你们要的话可以让点儿价,但这铺子好,让多了我家老头子跟我过不去,这样吧,你们真想要的话就九十两吧,不过三日内得付清,三日后我们就要出发去省城了!”

    一家人从白婆婆家出来,有些垂头丧气,他们看时辰不早,决定先去小姨或方氏家歇息歇息。小姨听闻云舒家要买铺子,立刻惊讶的跳起来:“三姐,看不出来啊,你们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存了这么多银子?”

    李氏尴尬的笑笑:“我们原本没打算买的,只打算租,可看来看去,只有那个铺面合意!唉,就是价钱高了些!”

    “可不是,我这饭馆前面那么大,后院也不小,中间还带花园,也才值个二三百两,他就一个小铺面就要一百两,土匪啊?咱们饭馆斜对面前些日子才换了东家,大小格局跟你说的差不多,才六十两银子,人家东家还附送家具了!

    三姐,要不你再看看,慢慢找、肯定能找到合适的!你省下那三十两够一般人家花销好多年了呢!”

    李氏微微点头,便暂时放下了,小姨见李氏难得进城一趟,非要留她歇一晚,云舒心中着急,慢慢找,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娘可别被小姨几句话说得打消了买铺子的心思,自己可是费了好多口水才劝动她的!

    于是云舒也借故留下,最后只有老爹一个人回家看院子了。云舒跟着回家的老爹出了门,然后又跟到北城门附近,送别老爹,一转身就跑去找小铁匠大锤。

    云舒到大锤家时,他爹陆大勇正坐在门口椅子上,半眯着眼打瞌睡!云舒轻手轻脚,想摸进铺子去看看,路过陆大勇身边时,明明离他还有两三尺距离,可自己一跨步却踢到个软乎乎的东西,然后整个身子向地面扑去!

    云舒啊一声大叫起来,在离地面还有几厘米的位置,自己后领被人一拎,往上一带,整个身子就站了起来。陆大勇拍拍手,呵呵笑道:“丫头,干什么?想偷我东西?”

    云舒拍拍胸口缓口气,嘟着嘴道:“陆大叔,人家哪敢啊?方才不过是想看看你铺子里有没有新鲜玩意儿而已!”

    “嘿嘿,我的新鲜玩意儿多了去了!”

    “哎,陆大叔,你铺子里东西这么好,为什么不拿出去卖?摆个小摊或租个铺子什么的?一定能卖出很多!”

    陆大勇手扶下巴想了想,“出去卖?……不去,麻烦!”

    “啊?那吃饭麻不麻烦?”

    “麻烦,都麻烦!”

    云舒一头黑线,这汉子长得又高又壮,每天不知吃几斤米饭?还说吃饭麻烦!真不知他家的米怎么弄来的?一个月卖不出几件东西的铺子,银子从哪儿来?莫非这家伙是个飞天大盗不成?城里又没听说谁家丢东西啊!

    “丫头,你来干嘛的?找大锤?”

    “啊?哦!是啊,陆大叔,大锤在哪儿啊?”

    “他啊?”陆大勇手扶下巴想了半天,“不知道!”

    “哈?你…”云舒本想说你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你这爹怎么当的,陆大勇插话道:“男子汉大丈夫,当心怀天下游走四方,他一个半大小子,成天窝在家里像什么话?多出去走动走动,最好能行侠仗义一番,才是我的儿子嘛!哈哈哈哈~~~”

    陆大勇的声音响亮豪气,身上漆黑漆黑的肌肉随之抖动!云舒仰着脖子望着他,艰难啊的抽抽嘴角,原来如此,难怪大锤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感情他把帮人家扛麻袋当成行侠仗义了!

    云舒低下头,揉揉脖子,拍拍脸,礼貌的跟陆大勇寒暄几句,便行一礼后转身往巷口走去,陆大勇大声道:“丫头,找着大锤叫他酉时前回家干活儿,否则就给我蹲一天一夜马步!”

    云舒闻言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有气无力的低声应付道:“知道了!”

    陆大勇双手抱胸,手扶下巴望着云舒慢慢离去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精光闪动。

    云舒到了巷口,打算去白婆婆家看看。她凑到白婆婆院子后门,见一黑小子正在院中忙着劈柴,那不是大锤是谁?

    “大锤!”云舒唤一声推开院门进去。

    大锤闻声停下,放下斧头,回头见是云舒,嘿嘿笑道:“云舒妹妹,你来了?”

    云舒四下看看,见院中堆了不少柴禾,井边还有几个空桶,皱眉道:“大锤,你又在这儿免费帮忙么?”

    “呵呵,是啊!反正闲着也没事儿!”

    “大锤,柴禾劈完了?给我打几桶水进来,水缸得装满啰!”屋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云舒一下子就分辨出那就是白老头儿的声音!她心下狠狠将白老头儿鄙视了一番:这老子不止脾气倔,还抠门,哼!说什么舍不得,我看他就是想提价多收银子!

    大锤答应一声就要去提水桶,云舒没好气的叫道:“大锤,不许去,跟我来,我有事要你帮忙!”

    大锤站在水桶前,看看屋里,又看看云舒,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云舒气恼道:“大锤,你来不来?不来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啊?来了来了!”大锤丢了水桶往云舒这边来,他身后的房门打开,白老头儿略带怒气的出来,大喊道:“大锤,干什么了?年纪轻轻,提桶水都要半天?”

    大锤停下想回头去拎水桶,云舒紧跑几步过去拉住他就往外拖,对白老头儿大喊道:“陆大叔叫大锤立刻回去了,他们家出事儿了!”

    大锤一听自己一溜烟儿的跑出院子,往自家跑去,倒是把云舒丢在了院子里,与白老头儿大眼瞪小眼。

    白老头儿将云舒上下打量一番,冷哼一声:“臭丫头,你是故意搅局的吧?”

    云舒故作无辜状的摊摊手:“没有啊,我刚从他们铺子过来,陆大叔刚接了一大单生意,正四处找大锤干活儿了!”

    “哼,干什么活儿?我的活儿还没干完!”

    云舒抽抽嘴角,这死老头,免费苦力就那么好用?她眼珠一转,笑眯眯道:“白爷爷,大锤哥哥天天帮您干活,您每个月给他多少工钱啊?”

    “工钱?什么工钱?他帮别人干活都不要工钱,凭什么要我给他工钱!”

    呃,这…天底下居然有如此无耻之人!要不是她还想买这老头子的铺子,肯定会当场将这老头儿臭骂一顿!

    “老头子,你干什么了?跟谁说话了?”白婆婆从前面铺子过来,见到云舒先是一愣,然后笑嘻嘻道:“丫头啊,你们决定要这铺子了?”

    “不是的,白婆婆,陆大叔叫我来找大锤回家,他们家接了生意,要他回去帮忙了!”

    “哦?是吗?那是好事儿啊,丫头,你认识大锤?”

    “认识了,大锤哥哥跟我们好熟了,他还帮我干娘和小姨家干活,我干娘小姨都有给工钱哦!”

    白婆婆闻言呵呵一笑,“是吗?这孩子经常来帮忙,这些年要不是他啊,咱们两个老骨头不知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唉,老头子,我说,这院子要是卖不出去,就干脆给大锤他们住得了!他家那铺子开在那位置,东西再好没人看得见有什么用啊?要摆在咱们铺子里,肯定卖得极好!”

    白老头子不置可否的丢下一句:“随便你!”便转身回屋了!

    云舒一听这立刻上了心,感情白婆婆对大锤极好啊!连她家这座一年能租五六两银子的铺子都愿白送给大锤开铺子,要是拉大锤当借口一定能便宜很多吧?!

    云舒心里斟酌片刻道:“白婆婆,其实我们家买铺子,就是想跟大锤家一起做生意。我们家有些乡下出产的东西,每次赶集时才挑来太麻烦,爹娘便想在城里开铺子卖,但那些东西不是时时都用,平时就想把陆大叔铺子里的东西拿来卖!”

    “哦?是吗?大勇同意了?”

    “是啊,同意了,陆大叔铺子里的东西卖的银钱咱们五五分层,大锤也算咱们铺子的小东家了!到时候大锤也得天天在这儿守着了!”

    “是吗?那感情好,大锤那小子都快十五了,还成天傻乎乎的到处帮人家干活不收钱,这怎么行了?以后哪有钱娶媳妇了?我一想这就发愁,本想把院子干脆送给他,又怕儿子们不同意,唉!”

    “白婆婆,那您就卖给我们呗,保证让大锤当个小东家,您要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给您立个字据!”

    “那倒不用,呵呵!”

    “白婆婆,那…价钱……”

    白老婆子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上前摸摸云舒脑袋道:“你这小丫头,原来是来跟我讨价还价的!还专门拖出大锤来当挡箭牌!”

    云舒脸上一红,“没…没有啊,我真的跟大锤很熟哦,不信您可以去问陆大叔哦!”

    白婆婆微笑着点头,“行、行,就冲你这丫头的聪明劲儿,有你看着,大锤肯定吃不了亏!这样吧,我就做主了,咱们这铺子就按市价卖给你们,铺子加院子加东西家具,一共就七十两吧!”

    七十两?云舒将周围扫视一圈,这院子半新,用具东西都很齐全完整,院子又大,自家搬进来不需检修就可居住,七十两银子确实值得!

    想想家里的银钱,李氏那里应该有三四十两的存银,但必须留下二十两做日常花销,或以防万一,差的五十两,自己在顺通钱庄的印信正好能取出五十两。

    太好了,刚刚够!云舒高兴的一拍手,乐道:“谢谢白婆婆,我这就跟我爹娘说去,明天就给您送银子过来!”

    “呵呵,不急不急,还有两天时间了!”

    “快些的好,办手续还要些时间了!白婆婆,您先忙,我先回去了!”云舒辞别白婆婆,一溜烟儿的往小姨家跑去,中间连口气都舍不得歇!

    李氏听说这消息自然高兴,当下就辞别小姨,带着二毛、三毛和云舒赶回家去取银子,云舒也要回去取印信。

    幸好现在天色还早,他们到家时太阳才刚落山,老爹大家都回去了,惊讶道:“她娘,出什么事儿了?你们不是要住几天吗?”

    李氏笑嘻嘻道:“好事儿、好事儿,咱们上午看那院子只要七十两了!我特地回来取银子了!”

    “真的?太好了!”

    一家人高兴一番,云舒借口去后山看看果树结的怎样,顺便去自己的秘密基地翻翻钱罐子,突然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对了!这是初见卫禹时得的汤药费哩!

    恩,很好,存着,印信取完了,还有十两现银哩,遇上个什么事儿还能顶上一顶!云舒收好钱罐,兴冲冲的下山回家。

    次日,老爹从家里带了二十两银子,带着云舒进城,先去顺通钱庄取银子。

    他们很顺利的见到了姜掌柜,过了三四年,姜掌柜还是像以前那样精干,面相也一点儿未变,他乐呵呵的跟云舒父女打招呼,将二人迎进书房。

    几人寒暄一会儿,云舒取出印信递给姜掌柜:“姜伯伯,我想取银子!”

    “哦?丫头想取多少?”

    “恩~~~剩多少取多少!”

    姜掌柜惊讶道:“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多?五十两很多吗?呃,对村人来说确实很多,可对这么大的钱庄掌柜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我们家想买个铺子,把家里的东西拿到城里来卖!”

    “商铺?什么铺子要四百五十两银子?”

    “四百五十两?!”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八六章 准备开张

    感谢“书魂入雪梦”童鞋的打赏!

    “四百五十两?!”云舒和老爹面面相觑。

    云舒想了想道:“姜伯伯,我已经取过五十两了,那账户里应该只有五十两吧?”

    姜掌柜狐疑的打量云舒一番,然后呵呵一笑道:“丫头,来,我带你去看账本!水老弟,你先坐会儿啊,我们一会儿就来!”

    姜掌柜带着云舒到了书房最里间,云舒见他掏出钥匙,打开一个厚实的大木柜,里面放着厚厚一叠账簿。姜掌柜翻了翻,小心翼翼的取出最下面那本黑色账簿,拿过来放桌上,翻找片刻,指着上面的字迹道:“丫头,你自己看!”

    云舒凑过去,见纸页上方写着‘水云舒’三个大字,然后下面是一些钱庄专用的标记文法,紧接着是云舒每次取钱的记录及余额,而最后一条的余额正好是四百五十两!

    天啊!四百五十两!天上掉馅饼了!四百五十两,可以买好多好多东西了!云舒心中又惊又喜!半晌后她努力镇静下来,再次细看上面的名字,确是水云舒,后面还标注:云雾县北十里水家村人,另外还有一行小字:“可透支、需上报!”这是什么意思?

    姜掌柜拿回账本,笑眯眯道:“丫头,看清楚了吧?怎样?全取吗?”

    “啊?不,不用,只取五十两就够了!”

    姜掌柜招来伙计,让其取来五十两现银交给水志诚。云舒直到老爹牵着自己出了顺通钱庄的大门,脑袋里还云里雾里,努力回想自己当初跟常顺要的报酬到底是一百两还是五百两?到底是自己记错了?还是常顺太有钱,喜欢四处撒银子了?

    水志诚带着云舒走出几百米,突然停下来道:“舒舒,姜掌柜说还剩四百五十两?是不是真的?你跟常顺兄弟要了五百两?”

    云舒抬头,见老爹表情严肃、眉头紧皱,担忧的望着自己。云舒一愣,老爹这老实人,知道自己问个陌生人要这么多银子,一定很不安,怎么办?要说实话么?

    云舒皱眉想了想道:“爹,没有啦,姜伯伯带我看了,剩下的银子只有五十两拉!不过上面有说,如果咱们有急用,还可以向钱庄借贷四百两,不需抵押,还银时按存银利息算。爹,这应该是王爷爷看在您帮他的份儿上,特地让钱庄给咱们开后门了!”

    “开后门?”

    “就是…给点儿优惠拉,别人想从钱庄借钱出来,不仅要付利息还要用房子或田地做抵押;我们借钱不用抵押,但还是要付利息的。所以啊,爹,您放心吧,我没有多要拉!如果‘万一’咱们家出了什么大事儿,可以借到四百两应急不是很好吗?”

    水志诚被云舒说得云里雾里,直到听说云舒没多要银子才放了心!父女俩带着银子先去大锤家,请大锤父子一起去做个中人,然后跟白家老两口定下契约,付了银钱。

    接着老爹和白老头要去官府办过户凭证、地契房契之类的,云舒则跟着大锤父子去他们家铺子看看,顺便商量商量售卖铁器之事。

    陆大勇听说云舒要拿自己铺子里的铁器去卖,狐疑的打量云舒一番,手扶下巴道:“丫头,你买下个铺子就是为了卖我的铁器?”

    “当然不是,我们家有好多可以卖的东西了,我说中间空闲的时候卖您的铁器!”

    “哦,那我的东西就是你拿来填空挡的?”

    “这个…呵呵,陆叔叔,您看,您店里的铁器做工这么好、又好用又实惠,可每月卖出去的极少,就是因为您铺子的位置不好,如果放我铺子里,保准您这些东西不久就能卖光,然后您就可以打更多东西,有活儿干有收益,大锤还有工钱可拿,这样不好吗?”

    “工钱?你想让大锤给你当伙计?”

    云舒摸摸脑袋,讪笑道:“也…不是拉,不算伙计拉,您的铁器放我铺子里卖,卖了多少,大锤都知道,该给您多少也算得清楚啊!当然,大锤帮我们卖其他东西,咱们另算工钱!”

    “多少?”

    “啊?”

    “大锤给你家当伙计,一月多少钱?”

    这个…云舒只想着让大锤来帮忙,具体给多少钱还真没想过,自家的店铺才刚盘下,还没开张,收益如何尚且不知,给多少工钱合适了?云舒皱眉苦思。~

    “哈哈哈,丫头,你工钱都没想好就要请伙计,可别到时给几个铜板也算给工钱!”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那抠门儿的白老头儿!”云舒捏起拳头抗议道。

    陆大勇手扶下巴想了想,对一直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大锤道:“大锤,你可愿意去丫头家的铺子当伙计?”

    “愿意!”大锤毫不犹豫的回答。

    “臭小子,男子汉大丈夫当心怀天下,当个小伙计有什么出息?”陆大勇突然板起脸训斥,云舒被陆大勇突然的翻脸吓一大跳!这…这人到了更年期么?怎么说发火儿就发火儿?大锤嗫嚅这低下头:“我…我……”

    “哈哈哈,臭小子,男子汉大丈夫当拿得起放得下,伙计都当不好,如何做大事?”云舒惊讶得张大嘴望着这个张狂大笑的中年汉子,这就是传说中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大锤高兴的抬起头:“爹,您…您同意了?”

    “呵呵,随便你,男子汉大丈夫,自己想干什么都做不下决定,以后还要老爹陪你一辈子不成?”大锤摸摸脑袋嘿嘿傻笑,云舒抽抽眼角,这对父子…

    “丫头!”

    被突然点到名的云舒吓得一抖,“啊?陆大叔,怎么了?”

    “大锤去不去当伙计我不管,不过我铺子里的东西嘛,你想拿去卖可以,不过你来拿得按我平时售卖的价格,你卖多少银子我不管,我也不跟你分什么成,要什么东西直接用现钱来拿!”

    这样?!云舒皱起眉头,不分成虽然好,可这样的话大锤家就成了批发商,自家成了零售商,价格方面毫无优势。如此比起周围那些地摊货来,自己的价格肯定要高不少,虽然他家东西质量好,可农人本就拮据,一文钱都要省着花,这样恐怕比较麻烦!

    云舒想来想去,自己对铁器的行情一点儿都不了解,现在就来议价还为时尚早。要不先去周围考察一下,然后问问大锤他们家的价格,到时候再说,如果毫无赚头的话,何必再去忙活?反正自家能卖的东西也多,有空了再去寻寻其他货源也不错。

    于是,云舒道:“陆大叔,价钱我定不了呢,得先回去问问我娘!”

    陆大勇哈哈一笑:“好吧,狡猾的丫头,去吧,问好了再来!”

    云舒吐吐舌头,跟陆大勇告别,然后去县衙门口等自家老爹,她刚到门口就见老爹跟在白老头儿身后出来,旁边还有个点头哈腰的衙役带路。

    云舒乐呵呵的迎上去:“爹爹,办好了么?”

    水志诚笑呵呵的挥挥手中的契纸:“好了好了,呵呵,没想到这么顺利!”

    白老头儿冷哼一声:“没有我儿子的名头,哪有那么容易?”

    水志诚立刻对白老头儿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谢,又送他一截才停下,云舒对着白老头儿的背影吐吐舌头,嘀咕道:又不是我们一家的事儿,你自己不也有份儿?

    父女俩收好契纸,心里高兴,连饭都没吃,就顶着烈日匆匆赶回家去。~他们到家时已是未时初了,李氏正在屋里哄三毛午睡,见满头大汗却一脸兴奋的父女俩,立刻迎上来:“他爹,办好了?快给我看看!”

    李氏小心翼翼的将被汗水略微浸湿的契纸摆在桌上,用瓷碗压住一角,然后搓着手兴奋地围着桌子直打转。

    水志诚道:“她娘,咱们现在是不是也算城里人了?”

    “对啊,娘,咱们干脆不种地了,专门进城做生意得了!”云舒兴冲冲道,冷不丁啪一声,脑袋挨了一记,她揉着脑袋皱着小脸抗议道:“娘,你干吗打我?要打也别打脑袋啊,把我打傻了怎么办?”

    “就是要把你打傻些,免得你脑袋里成天想些乱七八糟的棍意!”

    “哪有啊,娘?人家是在想怎么给家里挣钱嘛!”

    “挣钱挣钱,没了地饭都没得吃,挣什么钱?”

    “有钱不就有饭吃了?”

    “胡说,灾荒年代,连草根都没有,你哪儿买粮去?”

    “现在不是灾荒年代拉!”

    “呸呸,什么灾荒不灾荒的,呸呸,这句不算、这句不算,老天爷息怒、老天爷息怒!”李氏对着周围一阵作揖打拱赔罪!

    末了,又板着脸训斥道:“舒舒,咱们是农家,不管以后赚不赚得到钱,有多少钱,都一定不能说舍了土地那个话!你跟安夫子学了那么久,应该知道士农工商、贫富不定那句话,就算为了你两个弟弟着想,咱们也不能舍了田地,知道吗?”

    云舒一怔,对了,这里商人的地位不高,就算你再有钱,如果只是个纯粹的商人,人家瞧你不顺眼,一夜之间就能把你家全锅端了,那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云舒抹抹汗水,诚恳的给李氏认错,李氏摸摸她脑袋道:“舒舒啊,银钱确是个好东西,可咱们也不能为了钱啥事儿都干,如此跟那开赌坊干尽缺德事的周家有何区别?

    你想开铺子赚钱,娘没拦着你,一是为二毛三毛以后上学方便,二是全了你的心意。不过,舒舒,你给我记好了,咱们家赚钱的目的除了让家里过得宽裕点儿、遇上事了有个退路,还有那盈余的银子必须用于置办田地,知道吗?”

    云舒连连点头,种地虽辛苦,却是这个时代的根本。城里那些稍有家底的人家,不管有多少铺子,一有余钱首先想到的就是置办田地,而不是新开铺子!女子出嫁的陪嫁,嫁妆丰厚与否很大程度也是看你陪嫁的田地多少。

    比如小姨家,听说外婆当初本有些嫌弃孙家是商家,提亲时还特地提出要孙家去乡下置办几十亩田地了!而孙武家确实置办了几十亩田地后,才跟小姨正式定亲的!

    云舒一阵长吁短叹,自己成天想着怎么挣钱,居然把这社会的生存规则给忘了,唉!以后一定得多多小心、时时牢记。

    离交房还有两日,这两天,李氏把家里存留的一百来斤甘薯粉翻出来晾晒,水志诚去小姑爷杨海文的木匠铺子按云舒的图纸定做些木桌木凳、木盆、木桶等等,还去大锤家定做了些特殊的厨具。

    如此零零杂杂忙活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全家一起进城,到白老头铺子门口时,见门口停了两辆大马车,白老头和白婆婆已经站在门口等待了!双方将院子里的东西一一清点交接后,老爹亲自送白家的马车出城,李氏母子开始收拾整理铺子。

    在云舒母女正忙的时候,忽听门口嘭嘭的敲门声,还有男女喜气的交谈声。李氏打开铺门,愣了一下,云舒伸出脑袋去看,见门口站了一大堆人,有小姑夫妻、小姨夫妻、大锤一家,连干娘方氏和小明都来了!

    “她娘,快把门全打开啊,大伙儿都是来看咱们新院子的!”

    “哦,好好!”李氏一边拆铺子的木门板,一边客气道:“这铺子才接手过来,还没来得及打扫了,里面有些乱,让大家见笑了!”

    “二嫂,您打扫完了,我们干什么?我早就想来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间?要不是二哥方才来问桌凳的事儿,我还不知道你们今天就搬来了呢!”

    “呵呵,没有搬,没有搬,今天只是交接而已,打算整理出来,过几天再搬了!”

    “那感情好,我们正好来帮忙!”

    “是啊,妹子,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说一声?我们也是来帮忙的!”方氏微笑道。

    “三姐,我可不会帮忙啊,我就是个看热闹的,哦,我这两个丫鬟你随便使唤,脏的累的叫她们干去,你现在有了铺子,也算东家娘子了,别再什么都自己动手,啊!”

    李氏笑笑,随便敷衍两句,然后带着几个女人将整个院子转了一圈,大家都帮着建议院子怎么布置、房间怎么分配、什么东西搁什么地方等等等等。

    一行人参观下来,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干,就已经是中午了,这厨房里虽有些锅碗瓢盆,却不完整,又无食材,做饭是不可能了!于是李氏夫妻商量了一下,打算请众人到小姨饭馆吃饭,一来感谢大家如此捧场,二来也算照顾小姨生意。

    小姨笑呵呵道:“好啊,三姐当东家娘子了,我就不客气了啊!饭钱可得自付啊!”

    “那是当然,请你吃饭哪有让你出钱的道理,到别家吃一样要花钱,还不如去你家饭馆,照顾你生意还不好?”

    “好好,我没说不好啊!春芳,去,跟刘安说一声,叫他准备两桌上好的酒席,我三姐今天乔迁之喜,要请咱们吃饭了!”

    “是!”那丫鬟规规矩矩的行礼后出门去。众人又在院子里商量一番,然后才一起往小姨家饭馆去。

    饭后小姑夫妻、方氏和大锤都跟回来帮忙,幸好白家二老对院子确实爱惜,即便已经卖出,屋里依然整整齐齐,他们只需打扫下灰尘,然后统计要置办的东西即可。

    大人们忙进忙出,云舒力气小,只能干些里里外外传递东西的活儿,二毛带着三毛待在院中树荫下。三毛已经一岁零两个月,可以扶着东西或被人牵着行走,两个孩子对这陌生的院子显然很好奇,伸张脖子这里看看那里望望,二毛一见云舒就丢了三毛姐姐姐姐的跟着跑,而三毛则哥哥哥哥的扶着摇篮边缘着急的大叫。

    如此紧张的折腾了一天,厨房和卧室总算整理出了个大概,李氏留小姑夫妻和大锤等吃了晚饭,又让水志诚亲自送他们回去。然后关了院门,将院子打扫一番,拖出张凉席摆在院子正中,将三毛放在凉席上,二毛见之也脱了鞋子高兴的扑上去一阵翻滚,云舒搬了躺椅跟娘亲坐在院中纳凉闲聊。

    李氏望着满天的星宿,叹道:“唉,想当初咱们家连房子都没有,成天住窝棚,我跟你爹躺在茅草棚里,就是这样望着满天星宿发呆的,没想到咱们家也有能在城里置办铺子院子的一天!”

    “娘,这只是个开头,以后咱们家一定能越来越好的,到时候咱们也像大姑家那样买下大半个村子、圈了整座山头盖一座大大的院子,然后满山种满果树,请些长工来帮忙照顾,您和爹只有抄着手瞎指挥就行了!”

    “臭丫头,现在就开始嘲笑你娘了?什么叫瞎指挥?那果树我虽弄得少,知道的也不少,你这丫头,真是越大越不像话,说话竟是没大没小的!”

    “臭~丫~头~~”席子上的三毛突然奶声奶气的拍着小手乐得咯咯直笑!

    云舒扁扁嘴,对三毛道:“臭小子,敢骂你大姐,看我的绝招!”她伸出两指,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给三毛哈痒痒,一家人乐得呵呵直笑。

    “嘭嘭嘭~~”门外突然响起拍门声,云舒跟李氏对望一眼,爹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看看定做的桌凳,会晚点儿回来吗?

    李氏站起来走到门口,借这门缝往外望了望,然后提高声音道:“谁啊!”

    “三姑姑,是我啊,我跟奶奶来看您了!”李氏愣了一下,稍稍想想,立刻高兴的打开院门,院外站着一位老人两个少年,正是外婆和小健小康两兄弟。

    李氏惊讶道:“娘,您怎么来了?”

    外婆嗔道:“我就不能来了?”

    “啊?不是不是,娘,快进来,小健小康,进来进来!云舒,快去端两把椅子出来!”李氏将外婆几人迎进门,高兴道:“娘,您吃过饭了吗?我这就去做?”

    “不用,我们闲白天太热,吃了晚饭等太阳下山了,才坐最后一辆牛车来的!”

    “哦?这么晚了还有牛车?您怎么知道……?”

    “还说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给我传个话儿,县城到咱们镇上的牛车那么多,你找两个车夫说一声能费多大的事儿?真是的!要不是你小妹叫刘安找人传话儿,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了!”

    李氏干笑两声:“娘,我们其实原本没打算买铺子的,是云舒前几天突然说想租个铺子下来卖凉粉、卖果子什么的。咱们转了几圈,觉得就这铺子最合适,可铺子东家要去省城,只卖不租,我们才下了决心买下来的,娘,您也来看看,看这院子合适不?”

    外婆笑道:“买都买下了,有什么合不合适的?唉,咱们家如书的苦日子总算熬出头了!以前一直想着你是几个姐妹中最苦的,从小就苦,长大了嫁了人还是苦!唉,每次一想到这,我这心里呀……”外婆捏起手帕擦擦眼角。

    “哎呀,娘,我哪儿苦了?小时候天天有饭吃一点儿不苦;跟了志诚后,生了这几个小猴子,他们个个健康聪明,我看着就高兴,也没觉着苦!娘,您放心吧,我过得挺好的!”

    母女二人长吁短叹在院中说私房话,云舒则带着健康两兄弟逛院子,其实院子也不大,就那么几间屋子,可二人就是稀奇,连着逛了几遍,小健道:“云舒妹妹,太好了,你们家也有铺子了!奶奶,我们家也置办个铺子吧?以后您想看三姑姑、小姑姑都方便!”

    李氏闻言立刻附和道:“是啊,娘,要不您也置办个院子或铺子什么的?咱们离得近了,天天都可以窜门子!”

    外婆摇头道:“窜什么门子?那么田地等着种,哪有时间窜门子?你家有东西卖,我们家除了米粮,没啥新鲜玩意儿,自个儿够吃就行了,没必要买什么院子铺子的!”

    李氏又劝了好一阵,外婆都不同意,只好作罢。

    接下来几天,云舒一家,再加上来帮忙的众人,先是检修院子、围墙、房顶,然后是布置分配房间,粉刷装修铺面。另外因院中只有两间卧室,人多了没地儿住,云舒见院中空地还有富余,便建议爹娘重新加盖两间房屋,一间做客房,一间做书房。

    如此忙忙碌碌,直到七月初才算修整完毕,等七月初四云舒过了生日,七月初五便正式开张。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八七章 开张大吉

    初四下午,云舒将铺子院子再仔细检查一遍,院子里外已整修完毕、焕然一新,铺子里的陈设,云舒按现代快餐店的格局布置,桌子全部做成长条形,木椅随之配套,且固定在地上。~

    二十多平米的铺子左右靠墙摆下十张桌椅,中间是宽敞的过道,如此铺子看起来又整齐又敞亮,感觉比实际大了不少!

    另外,云舒还请小姑爷杨海文在进门正对的墙上做出货架,下方为货柜,上方为展示架,用来置放售卖的东西。目前打算售卖大锤铺子里的铁器,并在其上明码标价,如果效果好的话,再弄些其他东西来。

    初五又是一个大虚日子,早上寅时刚过,云舒就跟着爹娘起床,帮着熬凉粉,一连熬了几大锅,装了满满几大木桶,摆在院子里等它凉下来后自然凝结。然后又用大锅煮了几锅米粥,用木桶盛出。

    卯时初,天边还是微微发白,天色渐亮,云舒跟李氏在院中清洗碗筷,做开张前的最后准备。后院院门突然嘭嘭响起来,这么早是谁了?莫非是大锤?

    李氏打开院门,见方氏和小姑都站在门外,后面还跟着呵呵傻笑的大锤!

    李氏道:“方大姐,小妹,你们都有自己的铺子,今天大虚日子,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怎么到这儿来了?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还有大锤帮忙,足够了!”

    小姑习惯性的摸摸肚子,呵呵笑着自顾自的走进来,“二嫂,我才出门几天啊,以前经常去你们家,没见你赶我?现在就嫌弃我拉?”

    “怎么会了,小妹!你这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别到处乱跑,要有个什么,你们家海文不找我拼命才怪!”

    小姑羞涩一笑,“哎呀,二嫂,说什么了?我干了那么多年活儿,这点儿算什么?没事儿,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别的不行,帮你看火总行吧?”

    方氏和大锤跟进来,李氏对方氏道:“方大姐,小明上学了吗?怎么你也……”

    方氏笑道:“呵呵,不管他,都十三四岁的大小伙子了,自己知道怎么办!这些年志诚兄弟帮了我们家多少忙,云舒又是我干女儿,你们铺子开张,我怎能不来!别说了,时间快到了,要做什么快分分吧!”

    李氏看看天色,确实,城门已经开了,进城的村民肯定都开始进城了,早上这趟喝粥的多,是该开张了。

    于是,她将任务分派了一下:小姑留在厨房看火熬粥;方氏在后院洗碗筷,得空了切菜炒菜之类的;大锤帮着干些劈柴打水、抬东西之类的重活儿,连带跑堂、擦桌子、端茶送水等等;云舒负责收款;李氏夫妻先开门迎客,然后李氏负责盛粥、配置凉粉调料;水志诚跟大锤一样跑堂。

    卯时中刻,老爹拆下铺子门上的木板,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鞭炮摆到门口结成一长串,然后点燃引线,那鞭炮便噼里啪啦响起来。

    农人市场那边听到声音的纷纷凑过来看热闹,见那铺子门檐儿上崭新的招牌,两边的大红对联,以及里面奇怪的桌椅摆设,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家新开的铺子,应该是家卖吃食的。

    鞭炮一放完,周围便冲出一群小孩儿,哦哦的叫着冲进那鞭炮纸屑堆中翻找方才没有放响的哑炮,老爹嘿嘿笑着站在门口。有好奇的凑过来东看看西看看,见老爹臂上的红布,狐疑的打量一番道:“伙计,你们店里卖什么的?”

    老爹愣了一下,然后呵呵笑道:“卖吃的!”

    “什么吃的?”

    “凉粉!”

    “什么是凉粉?”

    “这个…那个….”

    云舒赶紧从后面冲出来,笑嘻嘻道:“叔叔好,本店奇味斋,早上卖稀饭咸菜并凉粉,凉粉是我们的独家秘方,可清热降火、补中益气、健脾养胃,又好吃有健康,叔叔要不进来尝一碗?”

    “哦?呵呵,小丫头,你是这铺子的东家?”

    “不敢不敢,我是东家的女儿!”

    众人被云舒老学究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人群中突然有人道:“咦,那不是卖果子那小姑娘吗?怎么开起饭馆来了?丫头,你们家不卖果子了?”

    “呵呵,叔叔见笑了,卖果子的正是鄙人,只是现在果子还未成熟,不是卖果的节气!叔叔尝过我家的果子,味道不错吧?咱们家的凉粉味道更好,叔叔要不来尝尝?”

    “丫头,尝要不要钱啊?”

    云舒眼珠一转,“恩,今天开张,凡是要稀粥一碗的,奉送咸菜小碟、凉粉一碟,若再要追加,就要另外算钱啰!”

    “那你们家稀粥多少钱一碗?凉粉多少钱一碗?追加又如何算?”

    “稀粥两文一碗,凉粉两文一碗,追加两碗算三文,一碗仍然算两文!”

    围观众人时有人提出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云舒卖果子早就磨出了嘴皮子,自然不惧,问什么打什么,连结巴都没有一下!众人兴致高涨,围观者越来越多,却竟是在外观望,而无一人进店!

    云舒表面笑嘻嘻,心下却有些着急,这么多人看着,万一自己那句话说错了,以后咱铺子要再起来就难了!这些人怎么回事,问问题没完没了!到底吃不吃?吃就进来,不吃就给我快快滚蛋,别妨碍老娘做生意啊!当然,这些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表面上她依然得快言快语的回答问题。~

    如此僵持一刻钟后,人群中走出一人,笑嘻嘻道:“小丫头,说那么多有啥用?好吃不好吃、稀奇不稀奇,给爷上两碗试试,好吃下次再来,不好吃可别怪咱砸了你招牌!”

    云舒看清来人,愣了一下,这不是卫东吗?他这么早来干什么?云舒往人群外看了看,果然见不远处一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正优哉游哉的甩着尾巴在原地打转,马上坐着的不是卫禹是谁?云舒立刻喜笑颜开:“是啊是啊,这位客官,里面请!”

    云舒领着卫东进了铺子,请他坐下,麻利的送上稀粥、咸菜和凉粉。围观者见有人进去,也跟着一个一个的进来看稀奇,没一会儿,原本空荡荡的铺子里十张饭桌坐得满满当当!

    卫东喝了稀粥、吃了凉粉咸菜,立刻赞不绝口,又要了两碗凉粉,吃完后付了五文钱,还不忘大声问:“丫头,你们这凉粉确实不错,滑嫩爽口、清凉解暑,下次还来!对了,可以外带吗?我带些回去让我兄弟也尝尝!”

    对了,外带?怎么先前没想到了?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云舒惋惜道:“客官抱歉啊,新店开张,今天没准备外带的,不过从明天开始,你要外带的话请带瓷碗来,要多少都有!”

    卫东一副意犹未尽的慢慢出了铺子,立刻被围观者拉住问长问短。没一会儿,云舒家的铺子爆满,不仅里面没位置,外面还围了一大群要稀粥凉粉的!云舒个儿小,在人群中穿梭来去的收钱,老爹和大锤忙得脚不沾地,李氏调配料一个人忙不过来,把后院的方氏也拉过来帮忙。

    他们卯时中刻开门,到辰时中刻,短短一个时辰,几大锅稀粥没了,几大桶凉粉更是一点儿不剩,连调制凉粉的调料都没了!而外面还围着一群等着吃饭的人。

    李氏夫妻为难的商量要不要再做几锅?云舒眼珠一转,既然行情好,何不吊吊人家胃口?于是她笑嘻嘻的上前道:“娘,现在做肯定来不及,咱们就直接给客人说已经售完,傍晚酉时继续开售岂不更好?”

    “这样…行吗?人家饿着肚子等那么久,没吃到会不会……”

    “不会啦,娘,夫子说:物以稀为贵,咱们这东西稀奇,价格又低,只要不是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家都吃得起,过几天来的人肯定更多!”

    于是,云舒找了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劝退了门口等待的客人们,待店中最后一位客人离去,他们才开始七手八脚的收拾铺子,然后云舒喜滋滋的抱着钱匣子跑后院去清点。~

    那钱匣子里一大堆铜钱,云舒将之哗啦哗啦全倒院中的石桌上,然后几人合作开始数,最后总计两千一百二十四文铜钱!

    小姑惊讶道:“天啊,二嫂,你们发财了,一个时辰就能赚二两银子,再加上晚上那趟,一天就是四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一百多两啊!我的老天爷,咱们家木柴铺子开张几个月,还没赚到十两银子了!”

    方氏和大锤也笑呵呵的跟李氏夫妻道喜!云舒心里高兴,嘴上却道:“小姑,哪有那么多?这米粮、薯粉、佐料、用具、买铺子、人工、时间样样都要钱,除去这些,赚的最多不过几百文!”

    “那也不错啊,一天几百文,一个月也有十来两,比我们家铺子好了多少倍了!”

    李氏夫妻笑呵呵的谦虚着,这东西看着赚钱,但有季节性,只有夏天吃的人才多,只能卖上两三个月,平均下来也不是很多,可能跟冬天那趟果子相当。不过这样也不错,开铺子的时间少的话,就有更多时间做其他事了,成天守在这里也无聊,请人又不划算!

    可惜今年家里剩下的甘薯粉不多了,最多还能卖半个月,除去各种花销,应该能收回十来两,年底的果子再卖个二三十两银子的话,那今年就能有个三四十两的收入,买铺子的钱很快就能回来了!

    半个月后就是秋收的季节,爹娘肯定要去外婆家帮忙收谷子,然后又要忙着收今年的甘薯,其次是种麦子、磨甘薯粉、摘果子、卖果子、过年……。恩,种子麦子作用不大,要不明年建议爹娘别种了,多种些甘薯来磨甘薯粉岂不是更好?

    接下来半个月,云舒家的铺子果然如她所料,天天爆满。又因自家定量售卖,每天只卖那么多,到后面,来买之人还专门提前跑来排队。

    这情形自然让同一条街上的饭馆食店眼红不已,一有空就在门口指桑骂槐的叫骂。不过他们也只能骂骂、或者偶尔使点儿小坏、传传谣言而已,因为云舒家不仅铺子是自家的、手续齐全,还有卫禹这个后台撑腰,没人敢怎样。

    说到卫禹撑腰这事儿,云舒一想就开心。好巧不巧,云舒家的铺子正好在德财当铺对面,那当铺就是当年老爹当金簪时遇到两个狗眼看人低的伙计的铺子,其中那个态度恶劣之极的牛二就是官差马奇的妻弟!这种黑心又态度恶劣的当铺能支撑到现在,多半就是那马奇的功劳!

    前几天,牛二一大早就叫嚣着冲进人群,说是要买稀粥凉粉。他插队骂人也就罢了,李氏给他盛了三份儿粥菜凉粉,他拎了食盒就走,李氏叫他付钱,他推说铺子就在对面,吃完再给!

    云舒早就见那牛二在门口转悠几天了,那今天来如此作为不是故意挑事儿就是要吃白食。按理说一共也才十几文钱的事儿,一般商家怕惹事儿,都会忍下不吱声儿!云舒却气不过,凭什么他一个有手有脚的正常人成天游手好闲,咱还要送东西给他吃?宁愿喂狗也不给他。

    于是她硬是拦下牛二要钱,多几遍牛二上了火,将食盒往旁一放,双手叉腰道:“老子就是不给钱,就是要吃白食,你怎样?你咬我?”

    “官府就在前面,你不给前,我马上去县衙告你!”

    “告啊,有本事你去告啊!哼,实话告诉你,我大舅哥就是县衙的捕头,老子上哪儿吃饭都不要钱,来你家是看得起你!呸~~~”牛二提着食盒大摇大摆的顺着人群自动让开的通道往外走,丝毫不介意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他刚走出人群,‘啪’一声过后,牛二哎哟痛叫着摔倒在地,食盒滚到一边撒了一地!

    牛二忍着痛爬起来大骂:“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连你爷爷都敢打!我……”

    ‘啪!’又是一声脆响,才站起一半的牛二又摔倒在地!云舒闻声看去,见牛二前方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上面坐着个冷峻少年,手握长鞭,冷冷的望着趴在地上翻滚叫疼的牛二。

    围观众人见状议论纷纷,有好心的路人对卫禹道:“这位公子?牛二大舅哥是县衙的捕头,得罪了他可不得了,你快走吧!小心别被抓了去!”

    “是啊是啊,小公子,快走吧!”

    卫禹不屑的冷哼一声,从马上跳下来,通过方才牛二走过的人群夹道走到云舒面前,淡淡道:“一碗稀粥,两碗凉粉!”

    “啊?哦!好好,马上来!”云舒立刻跑会铺子,亲自擦了桌子,给卫禹端上稀粥凉粉,笑嘻嘻的直献殷勤。

    他才吃两口,外面人群又哄闹起来,然后是一阵嚣张的叫骂声:“滚开、滚开,本捕头办差,别挡事儿!”

    “哎呦,大舅哥,快救我啊,痛死了,救我啊!”牛二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求助。马奇走过去,皱眉看了看,没有扶他,反而踢他一脚,骂道:“没用的东西,大清早就被人打成这样,以后别说我认识你!”

    马奇等两个跟班将牛二扶起后故意问道:“牛二,谁打你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无故鞭打良民!你且好好说来,本捕头一定公事公办,为你出头!”

    牛二忍着痛指着云舒铺子道:“就是那个,穿白衣的野小子!”

    本已围住牛二等人、挡住云舒家铺子方向的众人见之哗啦一声散开,自动让出一条两人行的通道。马奇顺着方向望去,见云舒铺子里只有一个坐着吃饭的,确实是个身着白衣的少年,只是那少年背对众人而坐,看不清相貌。

    马奇对手下使个眼色,手下立刻得令上前几步,对着云舒铺子里的卫禹大喊:“喂,小子,我们捕头要问你话,快给我出来!”

    卫禹依然慢的吃饭,丝毫不为身后的噪音所动。衙役连叫几次,卫禹都无反应,周围众人一阵唏嘘。马奇冷哼一声,背着手踱着方步向铺中走来,他们一走过,围观之人呼啦一声涌上来,将地上的牛二抛之脑后。

    云舒见势不妙,赶紧拉了爹娘躲进后院,关了门,只从门缝儿中往外张望。马奇甚有架势的走进铺子,站到卫禹那桌子边上,随从衙役敲着桌子对他大喊大骂,桌上的碗碟都跟着跳了起来。

    卫禹掏出条白色丝帕,轻轻擦擦嘴角,站起来将眼前三人打量一番,然后冷哼一声,不屑道:“蔡良就是这样管制手下的?看来他的乌纱帽戴得太久了!”

    三个衙役均是一愣,呆立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蔡良是谁?怎会让马奇等人如此惧怕?

    半晌后,马奇咳嗽两声,试探着问:“请问,这位小哥是…哪个府上的?”

    卫禹冷哼一声撇开头,一块白色玉牌啪一声落在桌上。马奇看看卫禹,又看看玉牌,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拿起,前后翻看一番,跟身旁两跟班嘀嘀咕咕商量几句。

    突然,马奇像拿到烫手山芋一般抖了一下,然后站得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将玉牌双手奉上,嘴里连连说着‘误会、得罪、莫计较’之类的词语。

    卫禹一声不吭,将玉牌收进袖中,只是轻轻挥了挥手,马奇立刻带了随从点头哈腰的退出铺子。他一出门,就对着众人大吼:“看什么看,散开、散开!”

    他们从牛二身边经过时,牛二见几人空手回来,本已坐起的他立刻倒回去,痛苦呻吟:“哎哟,好痛好痛,姐夫啊,您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马奇刚刚受了一顿羞辱,正憋了满肚子气,突然听到牛二的叫声,立刻冲上去,对着牛二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口里骂道:“你个畜牲,我让你惹事、让你惹事……”

    要不是两个衙役拦着,估计那牛二今天不死也残,最后还是对面当铺来了两个伙计,匆匆将已经晕厥过去的牛二抬走。

    云舒见众人渐渐散去才松口气,她打开房门,跑到卫禹桌前道:“卫禹,你刚才给他们看的什么?给我也看看啊!”

    卫禹看她一眼没说话,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云舒拍着桌子道:“喂喂,看一下嘛,看了还你就是,我又不要你的!看看嘛、看看嘛!”

    云舒在桌边又蹦又跳,啪一声,那白色的玉牌不知从何处飞到云舒手边的桌上。云舒兴奋的抓起来左看右看,玉牌正面是精致的花纹,中间‘云雾十园”几个大字,背后有山有林再加线条,好像是…地图?

    咦,玉牌上画什么地图?还能画得这么好,这工匠的手艺真不是盖的!等等,这地图怎么有些熟悉?云舒皱眉看了半晌,突然发现一圈内画着菊花,旁边那小块是桃子?她抬头看看城东方向,恍然大悟,这不正是城东的菊园、桃园吗?

    十园?莫非还有八个园子自己没去过?这都是卫禹家的?我的天,太有钱了吧!那么大片的地方、那么多丫鬟仆人……啧啧,这玩意儿肯定能值成千上万两银子!天啊,成千上万两了,就是这么一块小小的玉牌!云舒一想那银山就流口水。

    咻一声,玉牌突然被夺了回去,卫禹站起来,随手将玉牌收进袖袋,便往门外去。

    “哎哎,卫禹,你们家还有另外八个园子?我想去玩儿可以吗?”

    卫禹停下来回头看她,表情严肃!云舒愣了一下,怎么了?我没说什么啊,怎么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她扁扁嘴:“小气,不去就不去嘛!”

    “那八个园子不是我的!”

    “啊?”

    “不是你们家的?”

    “不是我的!”

    “你的和你们家的有区别吗?”

    卫禹抿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快步出了铺子门,纵身跳上白马,飞快往城东方向去。

    “舒舒、舒舒,想什么了?”

    “啊?哦!没什么!”云舒反应过来,看看四周,见自己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李氏正往钱袋里装铜钱,嘴里乐呵呵道:“没想到舒舒这法子这么赚钱!铺子才开大半个月,就得了二十两银子,除去杂七杂八的费用,也能有十来两了!

    唉,他爹,咱们今年种的甘薯不多,最多只能得两三百斤甘薯粉,照这个月的分量,那点儿甘薯粉肯定不够,要不咱们吧大哥家的甘薯也买来?”

    “好啊好啊,娘这个办法好!”云舒拍手赞成,没想到老套的娘亲脑子也灵活了,嘿嘿,看吧,钱这东西谁都喜欢,不过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只要来得正当,应该没有人会拒绝吧!

    “恩,行啊,你们说了算,我没意见!”老爹道。

    “那好,咱们今晚收拾收拾,明天先回家去,等大哥来消息了就去帮忙收谷子!”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八八章 天象异常第二八八章 天象异常

    第二八八章天象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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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气候还是时节的缘故,今年的谷子成熟得早,七月底就有人家开始收割了!云舒家也早早收到舅舅叫熟人送来的口信,说是他们家八月初六开始收谷子,云舒家有空就去,没空也没关系,他们今年多请了几个短工,忙得过来!

    李氏自从有了城里那铺子,每天虽在家里,却时常念叨不知铺子里怎样了?

    云舒一家卖完凉粉回来前,请大锤帮忙看铺子·白天开铺卖铁器,不过云舒要求售价必须按她的标价卖,一分不能少。~卖出多少必须记录在案,到时候她要查账,银钱必须按账上的记录一一上缴,差一文都不行。

    其实云舒如此严格的要求并不是因为她爱钱如命,而是怕大锤被人骗了去,别人说两句好话,他就善心大发,到时候别送了东西还赔银子!这样做生意,就算你有金山银山也挨不住!

    七月三十那天,她还专门跑进城去脸收成果,结果那账目倒是对的,只是东西少了好几件!究其原因,大锤只顾红着脸摸着脑袋傻笑。

    二锤跳出来道;“云舒姐姐,哥哥前天看路上有位老人家走不动了,就去背他,忘了关店门。我过来玩时看见两个坏蛋在店里拿东西,我嚷了几声抓贼,那两个坏蛋就跑了。东西也被他们拿跑几件。”

    云舒气得火冒三丈,当下就跳起来爬上木桌、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对着大锤一通训斥。

    别看大锤愣高的个头,在云舒面前却耸着肩、耷拉着脑袋,一副乖顺的小绵羊状!直到老爹进束,把云舒从桌上抱下来,大锤才算松口气。

    二锤跑过来,眨巴着大眼睛道;“姐姐、姐姐不生气,以后我帮您看铺子吧你每个月给我一百,不,两百文就够!”

    云舒愣了一下,低头看二锤那红扑扑的脸蛋上扑闪扑闪的黑亮眼睛,突然想起陆大勇那双精明算计的眼睛。看吧,这才是父子嘛!云舒再次肯定;大锤定是陆大勇捡来的!

    “姐姐姐姐,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二锤拉着云舒的袖子摇晃着撒娇道。

    云舒想了想道;“给你也可以,不过了···这铺子里不许再丢东西!”

    “恩恩,姐姐放心,有我看着,绝对不丢!”

    云舒见二锤眼中有兴奋之色还带了一丝狡黠,她直觉不对劲,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仟么立刻补充道;“还有,每天开店时间不少于四个时辰,别想偷懒啊,周围的掌柜伙计我都认识,一问就知道!”

    “啊?哦!知道了!”二锤有些失望的嘟着嘴应诺。云舒心下好笑这臭小子,差点儿上了他的当,他每天把店门关得牢牢的,当然不会丢东西,却一件东西也卖不出去,到时候自己一分不赚还得白给他两百文工钱,死小子!居然算计起我来了!

    云舒将大锤售卖铁器所得的银钱算了算,铺子开了十来天一共卖出各种铁具五六十件得锒三两,扣除大锤他爹要的成本约二两五百文盈利五百文!

    效果不错嘛!大锤这个闷头闷脑的都能卖出这么多,要是自己来肯定能卖出更多,一个月赚个三四两银子没问题,去了工钱什么的,也有二三两的收入啊!恩,下次农忙之前,自己一定要成天在这儿守着,有钱不赚太亏了!

    云舒心下盘算一番,对大锤道;“大锤·你这几天虽赚了几百文,却丢了六件铁器,这十多天的工钱就抵了这些铁器了!下次要再丢,不仅没工钱,差的还得想办法补上明白吗?”

    “哎呀,舒舒,多大的事儿,大锤又不是故意的,算了、算了吧!”老爹打圆场道。

    “爹,夫子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锤有错就得改,否则就是是非不分,以后被人家卖了还帮人家数钱了!”

    大锤摸摸脑袋道;“没···没人卖我!”

    云舒瞪他一眼,心想幸好他是个男的,要是女的不知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云舒又将大锤一阵数落,安排好店里的事后,跟着老爹回家,等着初六去舅舅家帮忙。

    今年的天气很是反常,天天都是烈日当空,地上树木像垂老的病人般焉嗒嗒有气无力的苟延残喘,山林中的野生树木生生干死不少;连带着家里的牲畜、周围的动物都成天有气无力!

    云舒每天天刚亮就跑去后山果树林里查看,半山腰那个半人深的水池渐渐干枯,现在是个只有二十厘米左右的小水坑,果树林里的树木也干得厉害,果子成片成片的掉落。

    云舒见之可惜,鼓动老爹每天给果树们浇水,尽管如此·这么大片的水林,就那点儿水根本不够,一家人商量一番,觉得舍了斜坡地周围那片果树,专心照顾平地上果树林里的果树。

    老爹每每浇完水,就站在半山腰上望着山下成片成片枯死的树木庄稼,忧心的叹息;“唉,这天气如此反常,别是···呸呸,老天爷勿怪,我胡说、我胡说!”

    云舒皱眉望着地上枯草丛中干巴巴的昆虫尸体,心中忧心忡忡,这明明是大旱来临的征兆!自己从出生到现在,这里的天气一向稳定,就算偶尔干一个月,或下一个月的雨,但都不严重,靠大地本身的调节能力,人们稍稍注意就能顺利度过。

    可是今年,如果照此继续干下去,别说甘薯、果树,连人畜自身的饮用水都成问题,如何顾得上庄稼这一码?!唯一庆幸的是田里的稻子已经成熟且开始收割了,只要这作为主粮的稻米保存好了,即便其他作物没收成,等过几天下几场雨,明年大家省吃俭用一点儿,还是能顺利度迂的!

    所以现在最缺的还是水,这东西不是人为能控制的,因处即便不信鬼神之说的云舒,也学着爹娘的样子每天早晚都要对着云雾山的方向祈求;山神啊山神请庇佑您的子民、送来一场及时雨吧!

    八月初五早上,云舒照例先去后山看了果树、浇了水,争取在太阳热起来之前回家。今天老爹进城去了,娘亲在家里做家务并照看二毛三毛,因此只有●舒一个人上山。

    她干完活,抹抹额头的汗水看看天边,太阳才出来一半,天还没热起来,没想到今天提前完成了任务。恩,有些天没去看自己的钱罐子了,今天趁着有空·就去看看吧!

    于是她转头四顾,对着周围喊;“小黄、小黄,快出来

    以往她只需呼唤两声小黄定会快速出现,这次云舒连着叫了几遍,又等了一阵依然不见小黄踪影。眼看着太阳越来越热,云舒有些生气的跺脚;“该死的小黄,跑哪儿玩去了?哼!让我看到它一定好好教训它一顿!”

    她四下张望一番,这地方来的人本束就少,应该没问题吧?于是她小心翼翼的走向自己那个存钱的裂缝,轻轻拨开野草,正想钻进去。

    “云舒,你在干嘛了?”

    云舒吓得一激灵,被脚下石头一绊,啪一声摔倒在地!

    “哎呀!”那人惊叫一声咚咚跑迂来。云舒忍着痛回头去看竟是云秋!她大清早的跑这儿来干什么?

    云秋小心的将云舒扶到草丛上坐下,担忧道;“怎么样云舒,伤到没有?疼不疼?”

    云舒摇摇头,将云秋打量一番,见她背个背篓,问道;“云秋姐姐,大清早的,你背个背篓干什么?”

    “哦,我来挖点儿野草药,以前见这附近长过,便过来看看!”

    “你挖草药干什么?”

    “我娘要我挖的!”

    “大伯母生病了吗?”

    “没有,不是,那个······”云秋脸上微微发红,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什么药草?能告诉我吗?”

    “益母草!”

    益母草?!云舒虽未认真跟安夫子学医,常用的草药、药方还是知道的,这里的大夫普遍认为益母草和当归可以助孕,莫非大伯母还想要孩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年大伯母应该三十四岁了吧?大伯好像是三十五岁!

    恩,不算太晚,再要个孩子也正常!云舒呵呵一笑,凑近云秋耳边道;“云秋姐姐,好好找,说不定过几天大伯母就能给你添个弟弟妹妹了!”

    云秋嗔她一眼,揪揪她脸蛋,将她好一顿训斥。~云舒找个机会道;“云秋姐姐,那边,我前几天还见过了,那边有益母草!”

    云秋站起来,走了两步,停下来回头看看云舒方才跌倒的位置,云舒一阵紧张,立刻满脸堆笑道;“云秋姐姐·快去吧,时辰不早了,待会儿太阳大了晒着晕!”

    云秋狐疑的眨眨眼,点点头,背着背篓慢慢走远。

    云舒轻轻松口气,一直望着她消失在树林中,才慢慢站起来,将周围仔细检查一遍,然后快速闪进裂缝之中,将自己的钱罐掏出来。

    她回头看看裂缝内被踩踏得平平整整的土地·又看看透进太阳光的裂缝上方,想起方才云秋亲眼看着自己进过这里,万一她一时好奇进来了怎么办?万一她看了洞内情况一时好奇挖了自己钱罐子怎么办?

    不行,这个万一一定不能发生,不能将钱罐子再放这儿了!她将罐子抱在怀里思索一番,想起果树林便的茅草棚背后是块巨石,那巨石侧面也有一个天然洞穴,要不暂时把罐子藏那儿?等找到更合适的地方在转移?

    云舒先放下罐子,爬出裂缝考察地形。看来看去还是草棚旁边那位置最合适,即便有小偷,最多也只是偷偷棚子里的东西,少有人会想到棚子旁边还有收藏。

    正好,草棚底下,常用的农具都有,云舒拿了把小锄头,选好地方,挖了个小坑,然后把罐子取出来埋进坑里,又将其踏得严严实实的,洒上一层枯草枯叶打掩护。

    云舒忙完这些才抹把汗水回家,一进院子,云舒就四处找寻小黄的下落找来找去不见踪影。李氏道;“舒舒啊,你去看看小黄的食盆,看它回来吃饭了没有?”

    云舒一想也对,什么都可以少,吃食肯定少不了,小黄要是饿了肯定要回来吃东西的!她跑到院角小黄的狗窝边见那食盆满满当当的,除少了些被蒸发的汤水外,上面还爬了不少绿头大苍蝇!等等,不止饭盆里有,旁边······怎么这么臭?

    她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慢慢走向旁边小黄的狗窝云舒专门求小姑爷杨海文帮它搭建的一座小木房子!那臭味儿越来越重,绿头大苍蝇越来越多··…··

    云舒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她走到木房子前,轻轻蹲下身子往木房子里面看去,首先看到的是小黄毛发希拉的短尾巴!再往里,见小黄四肢伸展的侧躺在木房子里,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小黄、小黄!”云舒试探着叫了好几声小黄无丝毫反应!

    云舒慌了,找来根树枝,轻轻往小黄身上戳戳,顿时一群绿头大苍蝇嗡嗡的飞出来,伴随着一股恶臭!小黄却全身僵硬、肚子胀大,依然一动不动!

    “啊~~~”云舒尖叫起束。

    “怎么了、怎么了?”李氏惊慌的从厨房里跑出来,二毛也跟着跑出来,三毛则是爬出来的。

    “怎么了舒舒?发生了什么事?”李氏跑到云舒身边紧张的问。

    云舒指着木房子眼泪汪汪道;“娘小黄···小黄它死了!”

    “啊?怎么会?”李氏刻丢了云舒,伸头往木房子里查看没一会儿就捂着口鼻眉头紧皱的退回来,二毛也跑过来要看,李氏一把将他拉回来,板着脸将他赶回屋去。

    然后李氏拿了锄头对云舒道;“舒舒,来,快来帮忙,再放下去别传出什么病来!”

    小黄真的死了!云舒心中空落落的。这小家伙从自己一岁开始就一直陪着自己,云舒亲眼看着它长大、长壮,然后慢慢变老变钝!自己从小就爱带着它,对云舒来说,小黄不只是条小狗,更是自己的亲密伙伴!是自己在避世界慢慢长大的见证者之一!

    “云舒,别愣着,快点儿!”李氏催促道。

    “可是,娘···”

    “唉,舒舒啊,我知道你舍不得它,可黄已经活了九年了,其他人家的狗能活个五六年就不错,咱们把它埋了,也算让它入土为安吧!快来,拖得越久苍蝇越多!”

    云舒皱着眉头、拿了铁锨,跟李氏一起将小黄的尸体拖出小木屋。李氏捂住口鼻想将其铲进竹篮里,云舒要求暂停,自己冲进屋里一通翻找,找出一张旧草席,然后自己挽了袖子,亲手将小黄的尸体裹进草席里,再与李氏合力将其抬到院子旁边,挖个深坑将其埋葬!

    二人整理完后回去熟悉一番,云舒找块木头,用毛笔字写下‘爱犬小黄之墓,几个字,然后拿起小刀顺着笔迹一点儿一点儿的雕刻,刻了一整天才刻完。

    水志诚回家见到云舒手中那块木牌,听说小黄死了,也惊讶万分,然后道;“唉,今年的天气实在怪异。

    我回来的路上听说,城北附近有户人家好好的大耕牛突然口吐白沫倒地就死了,还有云雾山上的野物成群结队的往深山里搬迁!她娘,你说是不是谁做了什么缺德事儿,惹山神发怒了?”

    李氏看看天边高耸入云的云雾山,叹道;“谁知道了?但愿老天爷长眼,快点儿下些雨来!只要有水就好了!唉,再这样干下去,咱们地里的甘薯收不了几斤,果子也摘不了几个,今年就白忙活了

    “可不是,我昨天去果树林浇水时见地里的甘薯藤子都开始枯了,也糊了!唉!”

    “他爹,明天你就带着舒舒和二毛去我娘那里帮忙吧,我留在家里照看三毛,顺便抽空去看看果树林和甘薯地。对了,收完了记得多跟大哥买些谷子回来,咱们铺子里用的多!前段时间把存粮都用光了!看这天气,唉!,,

    “哎,好嘞,她娘,咱们今年要多少谷子?”

    李氏皱眉想了想,望向云舒,“舒舒,你给算算·要多少粮食合适?”

    云舒扳起手指算道;“咱们家五口人,按平均每天五斤谷子算,一个月一百五十斤,一年就是一千八百斤,但今天天气不好,不知甘薯收成如何·多买些谷子的好,那咱们家里就买三千斤谷子吧!

    然后城里的铺子每天卖粥,一天按三十来斤谷子算,一个月一千斤,咱们准备三五个月的分量都可以,娘,这个您来定吧?”

    李氏点头道;“一石谷子五百文,三千斤就按三十石算·一共十五两。铺子开了一个月·收回了近二十两,那铺子那边就买四十石#吧,一共三十五两!幸好上次盘铺子时留下了二十两现银,再加上这个月铺子里的收益,整好四十两。

    他爹·你明天就带三十五两去吧,找两辆牛车拉回来!三十石搬回家来,四十石送到县城铺子里去!免得以后搬来搬去的麻烦!”

    一家人商量一番,各自回去睡觉。第二天天刚亮,水志诚就带着云舒和二毛出发了!

    他们一上大道,就有从县城到岳安镇的牛车驶来,一行人上了车往外婆家去。一路上见两边的水田近半已经收割,没收的田里已经有了头戴草帽、手拿镰刀的农人·他们男的光着膀子·女的围着汗巾,已经开始忙活起来。

    这些秋收的景象与往年大同小异·但有一点却是完全不同的,那就是水田本身。以前人们大多是高挽裤腿,一脚一脚的踩在湿泥里,慢慢的艰难的挪着步子,而这次,所有的水田全部干枯,稻子一收,露出的全是干得开裂的田底黄泥!那裂缝甚至能插入一只小儿手臂!

    老爹叹道;“唉,再这样干下去怎么得了?看那裂缝,除非下半个月的豪雨,否则那水田肯定恢复不过来,明年想要有收成,难啊!”

    “是啊,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干了仟么惹怒老天爷的事儿,这天儿都干了快两个月了,一滴雨不下,还天天像烤炉子一样出大太阳,再这样下去,咱们不被饿死也要被干死了!”车夫附和道。

    “可不是,唉,听说城里真有出大事儿了!”同车一圆脸妇人神秘兮兮道。

    “哦?什么事儿?”其他人立刻被吊起胃口。

    那妇人眨眼看一圈,小声道;“这事儿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儿·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行行,快说#吧!大姐,咱们听了就忘,不知道谁说的!”

    妇人咳嗽两声,然后看看四周,小声道;“听说县城西区的大发赌坊最近不平静勒!”

    “大发赌坊?哧~大姐,那本来就是个不平静的地方,要平静了才奇怪了!”

    “唉,这位小兄弟就有所不知了吧,听说上个月,有人见大发赌坊后门拉出几个大红木箱往城外去,没几天,城外就发现几具女尸,全是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

    “啊!还有这等事儿?!”

    “不可能吧?再说了,人家拉几口大红箱子出城,跟那几具女尸有什么关系?”

    “嘿嘿,有没有关系你且听我说完,据说那些女尸附近就丢了几口大红木箱,听说箱底还有女孩们的绣鞋了!”

    “啊?!!!”众人个个惊讶得张大嘴!然后一位老太太苦着脸拍着膝盖痛心疾首道;“造孽哦、造孽哦!难怪老天爷要发怒哦!那些缺德的干多了坏事,天都不容他哦!”

    众人闻言一阵唏嘘,有的惊讶、有的不敢置信、有的惋惜、有的害怕,但没人敢提大发赌坊或城西周家一个字!

    云舒想了想道;“婶婶,那些姑娘怎么来的?都是哪儿的人?她们没有亲人吗?”

    “哼,怎么来的?周家开赌坊的,能怎么来?”圆脸妇人不屑的吐了一口转开头去!

    云舒摇头叹息,这周家老实两天又开始可恶了。几年前姚氏那事儿时,似乎是姜掌柜出了力,不知用什么办法让官府出动,将大发赌坊及周家所属产业查封了大半,周家总算老实了下来,直到一年半前才陆续解封!

    现在才过几天,他们又开始使坏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八九章 要债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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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提到云雾城周家,除了那圆脸妇人,车上众人均缄口不语!圆脸妇人说了几句,见众人只是尖着耳朵听却不参与讨论,说几句便觉没意思,转头看风景去了!

    云舒本想问些问题,老爹却拉拉她示意她不要说话,云舒看老爹一脸严肃的样子,只好闭嘴,其他书友正常看:。一直到岳安镇下了车,那妇人便悠悠晃晃的往停车场边的小山上走去。

    旁边一妇人道:“难怪她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原来是镇长家的!”

    云舒看看那妇人晃着手帕悠闲上山的背影,问道:“婶婶,镇长娘子为什么坐牛车?不是说有钱人家的太太都坐马车吗?”

    那妇人呵呵笑道:“咱们镇长娘子可是县城洪家的人,可惜只是小妾所生,向来吝啬之极,就算有马车她也未必愿意坐!”

    洪家?云舒突然想起帮云香的那位洪公子,呵!这世界真小啊,转来转去都是认识的人!

    云舒父子三人缓步穿过岳安镇,镇上出乎意料的热闹,原本以为农忙秋收街上没什么人了,现在街上确实没几个男人,大多是拎着菜篮子的婆子媳妇,连卖菜的都是些妇人!也是,农忙的季节正是菜肉禽蛋最值钱的季节,太阳出来后又热,这时辰正是妇人们大采购的时候!

    云舒走在前面,老爹抱着三毛跟在后面,她伸长脖子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尖着耳朵听妇人们讨价还价,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平时一文钱两斤的青菜现在居然要五文钱一斤,平时七文一斤的猪肉现在已经涨到了二三十文一斤!

    天啊,怎么涨得这么高,一涨就是四五倍,娘亲还说要多买粮食了。不知道那粮食又是多少钱一石?!唉,这该死的鬼天气!

    云舒经过唐多智的茶楼时特地往上看了看,见其门檐紧闭,静悄悄的,像是关门歇业了!或许唐多智也忙着回家去秋收了吧?真不明白,这茶楼如此赚钱,唐多智还要田地来干什么?呃!云舒一敲脑袋。又忘了士农工商的问题!

    他们快出镇子时,突闻一阵呼唤声,云舒回头看去,见梁婶和舅母一人提一竹篮子,正笑呵呵的走过来。

    “云舒,三妹夫、二毛,其他书友正常看:。你们来了?”舅母笑盈盈道。

    “舅母好!”云舒和二毛礼貌的称呼一声,几人相互寒暄几句,然后老爹放下二毛,帮梁婶和舅母拎了菜篮子快步走到前面,由舅母二人看着云舒和二毛。

    云舒一路听梁婶和舅母说话,总听舅母说小凤要多吃什么少吃什么?这话好像是……?

    “梁婶,小凤姐姐有喜了么?”

    梁婶呵呵一笑:“是啊是啊,都快四个月了!”

    “真的。太好了,恭喜梁婶!”

    梁婶也不客气,乐呵呵的点头应和:“同喜同喜”,然后还从袖兜里掏出几枚铜钱分给云舒和二毛,惹得二人又是一通好听话!

    他们路过晾晒场附近时。留意往下面河滩边那块水田看了看,以前自己跟去玩儿过。舅舅家每年秋收,首先收的就是那块!

    果然。那水田已经展排开了五六个斗,稻谷割倒一片,露出下面干裂的泥土。而旁边的田里也有一张斗支起来了,不过还没开始动工。

    记得那好像是李如钟家的水田,李如钟自从李如常出事后极少出门,今天倒是勤快。云舒垫着脚尖张望一番,李如钟没看到,倒是看到那个很不愿意看到的人——唐多智!

    这里看去,见唐多智正拉着舅舅站在田埂上亲热的说着话儿,云舒皱眉,舅舅什么时候又跟他这么好了?真不是好事!

    她转向舅母道:“舅母,我去舅舅那儿玩会儿!”然后一溜烟儿的往舅舅那边跑,二毛见状也大喊着姐姐姐姐跟着跑来。

    云舒上了田埂,跟田里认识的叔伯笑眯眯的打招呼,然后悄悄溜到舅舅身后,书迷们还喜欢看:。只见唐多智双手环胸站在田埂上,笑眯眯的面对舅舅而立,舅舅则低着头站在田里,脸色似乎…不太好啊!

    他们站立半晌,舅舅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云舒又往前凑了凑,尖着耳朵总算听到几个字:“……晚几天?”

    唐多智笑眯眯的拍拍舅舅肩膀,正要开口,二毛突然扑到云舒背上,嬉笑道:“哈哈,姐姐,抓到你啦!”

    唐多智回头,看到云舒姐弟愣了一下,然后笑眯眯道:“云舒啊,什么时候来的?哎哟,二毛也来了!富贵哥,你们家几兄妹关系真不一般,每次农忙都来帮忙,让我羡慕得紧啊!”唐多智用力拍拍舅舅肩膀。

    舅舅白着脸回头看看云舒姐弟,艰难的扯扯嘴角,笑道:“云舒,二毛,来了?”

    云舒笑眯眯的跟舅舅问好,二毛有样学样,舅舅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唐多智却道:“云舒,二毛,还有我了?我是你们唐舅舅,小时候还抱过你们了,对吧,富贵哥?”

    唐多智呵呵笑着自撞撞舅舅的肩膀,舅舅赶紧附和两声:“是啊是啊,云舒,二毛,乖啊,快叫唐舅舅!”

    云舒总觉得这二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方才舅舅说晚两天,到底是什么晚两天?他仔细观察过唐多智,见他双手环胸一直淡淡的微笑着,看起来一片坦然,没有一点儿不对,可是舅舅那副模样就绝不是没事儿的样子了!

    云舒跟二毛称呼了唐多智,被他夸赞了几句,然后她拍拍舅舅道:“富贵哥,太阳快出来了,你去忙吧!哎。我那表哥真是的,儿子跑了就不吃饭了?还要我来给他收谷子……”唐多智念念叨叨的走开,舅舅却呆立原地一动不动!

    云舒等了会儿,见舅舅依然没反应,便拉拉他的袖子,呼唤几遍,舅舅总算反应过来,回头看看云舒。惊讶道:“云舒!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爹娘来了吗?快回院子去,地里虫子多、天气又热,回去吧,其他书友正常看:!”

    舅舅匆匆赶着云舒和二毛往回走,完全不给他们说话问问题的余地,一直将二人赶上青石板路,又看着他们走出一截才折回田里!云舒皱眉望着舅舅的背影看了会儿,摇摇头。带着二毛往李家大院去。

    他们刚到院子,就见老爹挽着裤腿,挑着担子出来。老爹叮嘱他们几句,便匆匆往田里去了!云舒姐弟到外婆堂屋时,见外婆、大姨、二姨、小姨、舅母和梁氏母女都在,一群人一边忙着手上的活儿一边相互说笑。

    云舒打声招呼。便主动跑过去帮忙摘菜,顺便听听八卦。只听小姨道:“娘,我说的那个不错,就在县城南门附近,家里有几十亩田地,只有一子一女,那闺女长得一般却很勤快,配咱们小健正好!”

    二姨道:“小妹。咱们小健又不缺那几亩地,长得太难看怎么行?”

    大姨道:“是啊,我看我们村那个小芳就不错,又标志又聪明,还会算账了!小健跟大哥一样。读书最笨,得找个会算账的好好把门儿才行!”

    小姨不满道:“会算账有什么用?她娘家那么穷。就指望着嫁个好点儿,全家巴着她吃饭。到时候她算账倒是会算。怕是把咱娘的银子全算到她娘家去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各有各的理,外婆和舅母则在一旁笑而不语!这很明显就是要给李贤健找媳妇嘛!小健已经十三岁多,过年就是十四岁了,现在找媳妇不早不晚,正是时候。

    云舒听来听去,原来是外婆方才随口提了一句,然后几位姨姨就自顾自的争论起来,一会儿说这个好一会儿说那个好,恨不得把自己认识的姑娘丫头都拉出来比一遍。这热闹一直持续到外婆赶李家几姐妹去晾晒场晒谷子才结束。

    云舒等几位姨姨走了,梁氏母女去了厨房,拉着外婆的手道:“外婆,今年的谷子多少钱一石啊?”

    外婆愣了一下:“都是四五百文一石啊,怎么了?”

    “外婆,市面上的肉菜涨价好厉害的了,书迷们还喜欢看:!您卖谷子不涨价?”

    外婆想了想,捏捏云舒的小脸蛋道:“你个鬼丫头,一听钱就来劲儿,呵呵!外婆知道了,待会儿让你舅舅去打听打听粮价!”

    一提舅舅,云舒就想起方才在河边见到的脸色难看的舅舅,以及像狐狸一样笑得狡猾的唐多智,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道:“外婆,还是让二姨或二姨父去吧,他们最会算账了!”

    外婆愣了一下,拍拍云舒脑袋不置可否的笑笑,云舒心下着急,围着外婆好一通劝,最后总算让外婆点头答应,让二姨待会儿去镇上看看!

    剩下的时间,云舒一直留意着舅舅的动静,并跟健康两兄弟拐弯抹角的打听舅舅最近的情况!可惜小健和小康前段时间都在上学,傍晚回来还要干些活儿,对舅舅的动向一无所知!

    如此浑浑沌沌过了四天,今天下午过后,外婆家田里的谷子就能收完了,明天再晾晒一天就可全部入仓或售卖了!

    傍晚时,云舒见舅母紧皱眉头从外面回来,便拉住她道:“舅母,怎么了?”

    “啊?没什么!”舅母停了一下,越过云舒往里走去。

    云舒追上去道:“舅母,舅舅上个月上哪儿去了?有没有去唐记茶楼?”

    舅母闻言脚下一滑,差点儿跌倒。她回头四望,堂屋里没人,外婆和梁氏母女在厨房做晚饭,舅母一把将云舒拉进房间关了门,小声道:“云舒,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云舒见舅母一脸紧张的样子,心下咯噔一下,莫非舅舅又去赌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舅母,舅舅又跟你要钱了是不是?”

    “这个……,云舒。先跟我说你都听说了什么?你爹娘知道吗?”

    云舒心下叹息,舅母这样又是何必了?如果舅舅真的又去赌了,她就该早点儿说出来,趁着几位姨姨都在,外婆身子骨儿还不错,好好教训他一番才是正经!这样遮遮掩掩不但助长舅舅的气焰,万一赌大了,出了大事儿可怎么办?!

    舅母追问几遍。云舒摇头道,“只是见他跟唐多智在一起,好像还在说什么晚几天!舅母,你知道什么晚几天吗?”

    舅母闻言脸色苍白,无力的坐到床沿上,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云舒看着不对劲,一边拉着她摇晃一边呼唤。过了好一阵,舅母轻轻挥挥手道:“云舒啊,你先出去,我有点儿不舒服,先躺躺啊!”

    云舒看她脸色不好,不好再问。只好慢慢向门口走去,刚到门口,舅母突然坐起:“等等!”

    云舒停下,往回几步道:“舅母,怎么了?要请大夫么?”

    舅母想说什么张张嘴又合上,如此重复几遍,最后长长的叹口气,挥挥手。自己慢慢躺到床上,背对床睡下!云舒站了会儿,心下惴惴的,见舅母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只好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回到堂屋。

    堂屋里外婆和二姨已经在了。二姨热得馒头大喊,脸色绯红!她狠狠灌了几大碗茶水。拿起扇子用力扇扇,待缓过起来才对外婆道:“娘。好消息啊!外面的粮价涨了!”

    “涨了多少?”

    “我去米铺子和赶牛的车夫那里问了,以前中等谷子卖四百文的,现在市面上已经涨到二两银子了,不少贩子正挨家挨户的收谷子了,其他书友正常看:!娘,你可别把咱家的谷子糊里糊涂的卖了,听说那粮价还会往上涨了!”

    外婆皱眉道:“这是公家的价格还是私家的价格?”

    二姨想了想,“公家的没去问,反正就是涨了!听说这天气还会干下去,明年收成有没有还是个问题,闹不好明年还会闹粮荒,娘,咱们这谷子可得留着!到时候说不定千金都难买了!”

    外婆皱起眉头:“应该不会,这天气热了这么久,不出半个月,肯定下雨!”

    “不会吧,娘?您看这都傍晚了,太阳都快落山了还那么烈,一点儿云都没有,哪儿去下雨啊?”

    外婆摆摆手道:“我自有道理!”

    二姨想了想,“那…娘,不如咱们趁着现在粮价高,卖上一小半吧?一石二两,五十石就是一百两了!怎样,娘?万一过几天下雨,那粮价肯定往下降!到时候再卖就不划算了!如果以后再涨,咱们也没亏太多啊!”

    外婆想了想道:“恩,今天谷子就能收完了吧?等明天全晒干了再说!对了,云舒,你不是说你们家今年要多要些谷子吗?你们打算要多少?”

    呃,这个,原本打算要七十石,但却是按一石五百文算的,现在要是按一石二两银子算,就要一百四十两,哪有那么多钱?

    云舒犹豫一番,最后道:“外婆,我得先问问我爹带了多少银子?”

    外婆笑道:“鬼丫头,你不给银子,外婆我还能不让你们带谷子走不成?”

    “呵呵,二婶,谷子您可不能随便送人啊,那可是早就有主了的!”

    几人闻声齐刷刷的回头看去,见唐多智正笑嘻嘻的走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个年轻健壮脸色不善的小伙子,其他书友正常看:!

    外婆板着脸道:“唐多智,你来干什么?你家谷子收完了?”

    “多谢二婶关心,咱们家已经收得差不多了。二婶,你们家谷子的事儿富贵哥跟你说了吗?那谷子晒干了别忘了通知我们一声,我们点了数目好找车来拉啊!”

    “拉什么拉?唐多智,你什么意思?”二姨一拍桌子,气得跳起来。

    “哎呀,二姐,别生气啊,大热天儿的,本来就容易上火,来,喝口茶,消消气儿啊!”唐多智殷勤的拎起桌上的茶壶给二姨斟上一杯。

    二姨一把抓过茶壶:“谁要你假惺惺?你斟的茶我可不敢喝,我还想多活两年了!”

    “唉,二姐,看您这话说的,咱们一家人。多伤和气啊?!”

    外婆努力忍住怒气,压低嗓子道:“唐多智,既然是一家人,你带来的这两个又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晒干了谷子通知你们来拉?我们家的谷子可从来没说过要卖给你!”

    唐多智惊讶道:“哎呀,二婶,富贵哥果然没跟你说?唉!这富贵哥真是的,我都提醒他好多次了,他每次答应得好好的。却一次不办事儿,不就是几句话的事儿么?对吧,大熊、大虎!”

    唐多智笑嘻嘻的对身后两个年轻小伙子道,那俩小伙站出来指着外婆大声道:“喂,老婆子,你儿子前几天跟我们开赌盘,说什么没银两。就用今年的稻子收成做赌注!他输了,今年你们家的谷子就是我们的了!”

    外婆气得全身发抖脸色发青,二姨跳起来大骂道:“你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说你们的就是你们的?有什么证据?”

    唐多智赶紧拉住二姨,看似好言好语的劝道:“哎呀,二姐啊,您别生气,其他书友正常看:。别生气啊!坐下、坐下,这事儿我知道,让我先跟您仔细说说。

    这两位了,都是富贵哥的牌友,经常在咱们茶楼里玩牌,镇上很多人都认识他们的,不信您去问问。

    唉!其实富贵哥了,平时就爱喝点儿小茶。极少打牌的。听说上个月他一时高兴,用田里的谷子做了赌注,正好输给大虎大熊,他们好不容易等到收谷子的时节,却不见富贵哥上茶馆了!两位兄弟着急。就来找了我,说明缘由。请我帮忙带个路!

    二婶见谅啊,他俩是我店里的常客。您不知道这年头生意难做啊,我那茶楼看似光鲜,其实全靠他们这样的常客支撑着了,不帮不行啊?再说最近这天儿一直旱着,大熊大虎家都没水田,一家老小就指望着这批谷子度日了!

    二婶,您看……”

    外婆狠狠的瞪着唐多智,胸口急剧起伏,脸色由黑转白,遭了,这样下去外婆非被气死不可!

    “二姨,快,快帮外婆顺气,抚胸口,快啊!舅母、舅母,快出来!”云舒一边大喊一边冲到外婆面前,手上加了些力道给她抚胸口顺气儿!

    二姨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也冲过来一边给外婆抚胸口,一边着急的喊:“娘,娘,您别生气,事情还没问清楚了,说不定他们骗您的了!娘~~~”

    唐多智笑嘻嘻的上前来道:“哎呀,二姐,我怎么敢骗二婶了?二婶是长辈,我敬她还来不及了!二婶,那谷子……”

    二姨大怒,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向唐多智脑门上砸去,唐多智轻轻避开,嘴里还在嬉皮笑脸道:“哎呀,二姐,我怎么说也是您表弟啊,您这杯子要真砸到了我,怕是十年的谷子都不够赔了……”

    云舒气极,这该死的唐多智,莫非他今天专门挑舅舅老爹这些男人不在的时候来,就是想气死外婆不成?云舒心下着急,手上的力道加重,外婆突然往前一扑,弯腰重重的咳嗽起来,那力道似乎要把肺都吐出来一般!

    “娘~”、“外婆~”、“老太太~”众人齐声惊呼,云舒和二姨赶紧扶住外婆的两臂,生怕她倒了下去。

    舅母和梁氏母女都跑了过来,围在外婆身边。而那唐多智还在一旁不阴不阳道:“哎呀,二婶,您这么着急干什么?富贵哥也真是的,您生病了,也不请个大夫瞧瞧,看您咳嗽的,二婶,要不您给个话儿,定个拉谷子的时候,我这就给您请大夫去?”

    刚刚缓过来的外婆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云舒抚在她背心的手能感到她全身都在颤抖,心脏剧烈跳动,噗一声,一滩污血喷了出来!几个女人惊叫起来。

    云舒越看越害怕,自己全身也跟着颤抖,天啊,外婆今天要真被气死了,舅舅一家就完了!外婆疼爱自己这么些年,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如此结果?

    云舒急得眼泪直往外冒,她不敢再往外婆身上用力,只能扶住她的胳膊,大喊道:“外婆、外婆,您别生气啊,唐多智是个大坏蛋,您越生气他越高兴,您别上她的当,您要气倒了,舅舅的田地一分都保不住啊!您让健表哥康表哥以后怎么办啊?”

    原本也在安慰外婆的舅母听到这句话渐渐停下动作,白着脸回头看唐多智。不知是不是云舒的话起了作用,外婆的咳嗽慢慢停了下来,云舒和二姨扶着她靠到椅背上休息,她呼哧呼哧直喘气,半晌后慢慢动动手,云舒立刻将一旁的茶杯递到她手上。

    外婆缓缓了喝茶,渐渐平静下来,云舒刚松口气,唐多智阴阳怪气的笑道:“唉!侄女骂舅舅是坏蛋,啧啧,真不知三妹怎么教的……哎!还别说,二婶,富贵哥还真欠我…”

    “唐多智!”舅母突然大吼一声,目露凶光面相狰狞的瞪着他道:“你敢再胡说八道…”舅母不知从何处刷一声抓来把菜刀,“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二九零章 巨额赌债

    “唐多智!”舅母突然大吼一声,目露凶光面相狰狞的瞪着他道;“你再敢胡说八道··舅母不知从何处刷一声抓来把菜刀,“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众人齐齐看向舅母手中白晃晃的菜刀刀刃,唐多智不自觉的瑟缩一下,然后干笑两声道;“大···大嫂,您···您别激动啊,咱们···有话慢慢说,先把菜刀放下···放下!”

    “滚,滚'~”舅母举起菜刀冲了迂去,唐多智吓得后退几步,还要劝说,舅母发了狠的往前冲,真有一股与其同归于尽的气势。

    唐多智总算怕了,连滚带爬的跑出大门。舅母一直追到门口才停下,扶着门槛艰难站立。仔细看会发现她的双腿在不停颤抖,几秒钟后那菜刀啪一声掉落在地,舅母也像失去了支撑的木偶般飘飘摇摇的往地上倒去,直到最后跪到刚硬的菜刀侧面上!

    堂屋内又静寂了半晌,外婆闭眼靠坐到椅被上,呼吸已慢慢平静。反应过来的二姨几步小跑到门口,扶着舅母的胳膊把她往上提,然后又招呼梁婶迂去帮忙,二人合力将舅母扶到外婆下首的木椅上。

    大家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或坐或站、或低头或皱眉。直到厨房传来一股糊味儿,梁婶赴紧冲进去一阵忙活;小凤左右看看,无声无息的轻轻行一礼,手抚小腹低头慢慢走回厨房。

    外婆慢慢睁开眼睛,瞪着高高的房梁望了半晌,然后转向舅母,缓缓道;“彩香,说吧!”低着头的舅母身子抖了一下,却未回答·仍然低着头,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并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

    外婆深吸一口气,闭目休息一会儿,然后重复道;“说吧!”,舅母又颤抖了一下·依然没有回答。

    外婆哗一下睁开眼睛,紧紧的盯着舅母,二姨见势不妙,赶紧拉拉舅母胳膊道;“大嫂,快说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干嘛?说啊,快说啊,你不说娘更生气!”

    舅母总算缓缓的抽抽搭搭的抬起头束·眼泪汪汪的望着外婆,嘴唇颤抖几次却未说出一个字!外婆突然用力一拍桌子,大吼一声;“说!”

    舅母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颤抖着声音道;“娘,我···我说了·您···别生气!”

    外婆深吸一口气,枯瘦得只剩骨头的手颤抖着拿起一旁的茶杯,缓缓的拨弄拨弄,似是在平静心情。果然一杯茶后,她脸色慢慢平静下来,然后目光的透迂堂屋大门望向远方,淡淡道;

    “当年他爹满腹经纶却次次落第,每天足不出户·家里地里全是我一个人打困撑·还要抚育教导几个孩子、忍受旁人的嘲笑奚落,那样的苦日子都挨过来了·还有什么挨不过的?说吧,富贵把咱们家的家产输掉了多少?”

    云舒闻言心中一酸,眼中沁出泪来,二姨也捏起袖子擦擦眼角,想劝外婆,张了几次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舅母的哭声越来越大,慢慢萎顿于地,匍匐在地上给外婆重重磕了一下头,嗡嗡道;“娘,我···我们···对不起您啊!”

    外婆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却不言语,非要等到她的答案不可!舅母在地上匍匐半晌,然后慢慢支起身子,垂着眼皮道;“娘,我···我下午在晾晒场碰到唐多智那畜牲,他···他说富贵把今年的谷子输给了别人,叫我···问您话···,还···还说富贵在他那茶楼里吃喝赌了四年,欠···欠的银子该结账了!”

    “什么?大哥输了谷子,还去唐多智那儿赌了四年?!”二姨跳了起来。

    舅母身子一抖低下头不敢说话,外婆挥挥手道;“如棋退下!”,然后对舅母道;“欠了多少银子?”舅母开始不说,外婆连问三遍,她才颤着声音道;“两···两千两!”

    云舒闻言脑袋一懵,两千两?两千两!!!我的老天爷·一亩上好水田才八两银子,两千两可是两百五十亩上好良田啊!外婆家一共也才五十亩良田,还是李家祖上留下的家业!云舒惊讶的张大嘴;二姨也惊讶得跌坐到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唐多智还说了什么?”首先反应迂来的居然是外婆,云舒立刻紧张的回头去看她,生怕她再像先前那样气到!可让她意外的是,外婆很平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她端坐在堂屋正上方,眼睛依然像先前那样的望着远方。

    二姨闻声像突然吃了兴奋剂一般,一下子蹦起来,一把揪着舅母的衣服,将体重明显大于她的舅母给拎了起来,双手抓住她肩膀直摇晃;“大嫂,你是不是听错了?说啊,你听错了!是二十两吧?或者两百两?说呀,说呀!”

    舅母被她摇得脑袋随着身体前后大幅度摆动,却始终紧咬嘴唇眼含热泪不答一句!二姨不死心的继续摇晃,云舒看她再这么晃下去,肯定能把舅母脑袋都能折了去!赶紧上前拉住二姨道;“二姨,别晃了,舅母要晕过去了!”

    二姨一松手把将舅母扔在地上,骂道;“晕过去了又怎样?两千两啊!两千两!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少钱?就算把咱家的田地房子、家当粮食全卖了也值不得两千两啊!我的天,两千两啊······”

    二姨激动的捏着拳头不地重复‘两千两,!厨房里跟着也想起叮叮当当瓷碗落地的声音!云舒没空理那些,她努力控制住颤抖的身子,慢慢走到外婆身边,拉起她的手轻声劝道;“外婆,别难过,这事儿还没有定论了,咱们等舅舅回来问问再说好不好?”

    “娘,饭做好了吗?大哥他们谷子快要收完了,已经开始收拾工具了,一会儿就回来!娘,娘~~~”小姨人未到先到·她戴了个白色纱帽、手拿团扇的进来,刚进大门,立刻发现气氛不对!

    她在门口停住,环视一圈,摘下纱帽,慢慢走过来·试探着问;“二姐,这是···怎么了?”

    等了一会儿,小姨见没人答话,又道;“娘,帮工们就要回来了,晚饭······”

    二姨气道;“饭饭饭,还吃个屁饭,大哥把谷子早就输光了,还欠下两千两巨债·大家都喝风去吧!”

    小姨一愣,眨眨眼不可置信道;“仟么,二姐,你说大哥输光谷子,还欠下两千两?”

    “对·就是这样,咱们忙活这么多天收的谷子全是给别人收的,人家马上就要来拉粮了,还有那田地,这房子马上就要换主了!”

    “啊?!!!怎么会?二姐,你是不是弄错了?两千两?怎么可能?”

    “哼,怎么不可能,人家唐多智记着账了·大哥去人家茶楼吃喝赌了四年·他能啊,他有田有地啊·他潇洒大方啊,他··…··”

    “够了!”外婆用力一拍桌子大吼道,那桌上的茶杯跟着跳起来。

    小姨惊讶的张大嘴,不可思议的看看地上的舅母,再看外婆和二姨的表情,难道这都是真的?!

    “如棋,你去厨房帮忙,准备摆碗筷;如画,你去晾晒场给你大姐说声,让她把晾晒场边那座房子收拾出来,场上的谷子不用管了;云舒,你去地里看看,悄悄跟你爹和几位姑爷说声;叫他们吃完饭就把你舅舅带到晾晒场边的房子等着。”

    “娘,都这个时候了,还吃什么饭?那两千两还不知上哪儿凑去了,这些帮工就让他们回去吧!”二姨不满道。

    “住嘴,还不去办!”外婆语气严厉、不容一丝拒绝。二姨气不过,一跺脚转身往厨房去,小姨左右看看,对着云舒招招手,云舒跟着小姨一起出了堂屋门往晾晒场方向去·堂屋里便只剩外婆和舅母二人了!

    云舒出了李家大院还在不停的回头张望,不知外婆会跟舅母说些什么?

    “云舒,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小姨停下来凑近云舒小声问道。

    云舒抬头见小姨皱着眉头目光闪闪的望着自己,这时候藏着掖着实在没必要,她转头四顾,这地方说话不方便,于是她凑到小姨耳边小声道;“小姨,咱们先去晾晒场·回屋去说好不好?”小姨四下看看,点点头,然后一声不吭的快步柱晾晒场走去。

    她们到晾晒场时,大姨正带着李贤健、钱兴和赵强几个半大小子收谷子,偌大的晾晒场上已经收了不少。

    大姨一见小姨就扯开嗓门喊;“小妹,怎样了?饭好了吗?什么时候开饭,饿死我了!”

    小姨板着脸没答话,停下来对云舒道;“云舒,你去告诉小健他们,叫他们别忙活了!”,然后她自己直直的走向大姨,二人小声嘀咕几句,便匆匆向晾晒场边的房子走去。

    云舒跑过去跟几个表哥招呼一声,几位表哥莫名其妙,一再追问,云舒没空理他们,只道;“外婆叫你们回大院去帮忙了,这里不用收了!”几位表哥面面相觑,呆立一会儿,果然放了东西往李家大院方向去!

    云舒跑到晾晒场边的房子门口时,大姨一把将她拉了进去,啪一声关上门,然后厉声道;“云舒,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舅舅真的又去赌了,还欠下一屁股债?”

    大姨审犯人一般的语气让云舒很不舒服,但现在没空计较这些,于是她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二人听完不可思议的对望,然后大姨猛然暴起·抄起一旁的竹耙就要冲出去找舅舅算账,小姨一把拉住她道;“大姐,别去,田里帮忙的短工们还在了!”

    “人多才好,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着,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不行不行,娘的意思就是不让咱们提·她让二姐去做饭摆碗筷,饭后让几位姐夫把大哥带过来。大姐,这事儿娘会处理的,娘本来就很生气了,你别再违她的意了!”

    “生气?”提到这个大姨转身一把抓住云舒的双肩,紧张的问;“云舒,你外婆怎样了?他身体如何?”

    “她···现在···还好,只是非常生气!”

    “生气?她怎么可能只是生气?这个李富贵!说了他多少次·不要赌、不要赌,咱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还是要去!我···我恨不得把他剁碎了喂狗丢!”

    大姨急得两眼发红,围着原地直打转,东一脚西一脚将周围可踢的东西踢得到处都是。可这样根本不解气·她举起手中的竹耙一阵劈打,直到把竹耙劈得稀巴烂,然后冲到门前啪啪啪的用力捶门!

    云舒和小姨站在后面看着大姨发狂,她们原本愤怒异常的心却慢慢平静下来!云舒突然觉得外婆这么做是对的,事情已经这样了,该怎么办?像大姨那样砸东西、破坏东西,乱踢乱打一通就能解气?事情就能解决?

    不管怎样,事情必须解决,舅舅这次······恐怕没人会原谅他!

    大姨一通发泄·最后撑在门板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而这原本就不整齐的屋子被她折腾得乱七八糟。停顿半晌后,小姨道;“大姐,快来收拾一下吧,娘说待会儿吃完饭就要妇爷们带大哥过来!娘多半是不想在院子里惩治大哥·让人家看笑话吧?”

    “什么笑话?他还值得人看笑话,这种败家子早就该撵出去了,娘当初就不该救他回来!”

    小姨看看云舒,无奈的摇摇头道;“大姐,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就算现在你打死大哥,那欠下的赌债还是逃不了,该想的办法还得想·咱们还是听娘的·看娘怎么说,就算娘说立刻打死大哥·我也毫无二话!”

    “哼,打死才好!”大姨赌气道。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收拾屋子,一刻钟后二人带着云舒一起回李家大院吃饭,任由晾晒场上的谷子扔在那里不管不顾。

    他们回到李家大院的外婆家时,屋里正在吃饭,只是里面气氛有些沉闷,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外别无声响,大家都埋头苦吃,没再像以前那样喝酒划拳、热闹非凡。

    舅舅和几位姑爷那桌,舅舅一直埋着头,几位姑爷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而李家女眷这桌,气氛更是尴尬,个个白着脸,拿着筷子数着自己碗中的饭粒儿,桌上的菜色基本没动!

    原本有些饿的云舒见此场景,顿时失了食欲,只草草喝了几口汤便跟着大家低头数粒儿!好不容易挨到众人散去,二姨和小姨得了,将这几天的工钱一个一个的分发给帮工。

    直到送走最后一个,云舒轻轻松口气,回头看向外婆。

    这一看让云舒愣了一下,这时的外婆穿得异常华贵,身上一套大红福字绸布裙,头上白发整整齐齐梳成繁复的发髻,用五根银簪按扇形位置固定,手上三四个锒镯子叮当作响!再加上耳环戒指,今天外婆这一身价值不菲,这幅打扮的外婆真像个大户人家的当家老祖宗!

    外婆转向一旁的梁小凤母女;“小凤、小凤她娘,今天辛苦你们了,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当是祝贺小凤有喜,愿她以后生个大胖小子!”

    外婆从袖中掏出一个大红色锦囊塞进梁婶手中,梁婶推辞,张嘴欲言,外婆摆摆手道;“不用客气了,现在这点儿人情礼钱我还有,你们收下快回去吧!让小凤好生养着!”

    梁婶母女见此时气氛紧绷,自然知道缘由,她们不好多留,谢过外婆便匆匆回家去。

    然后外婆整整衣裙,慢慢站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却极有威严道;“仁忠、书民、志诚,你们扶着富贵,送他去晾晒场;如琴、如棋、如画,你们带着小健小康现在也去晾晒场;彩香,你跟亲家带着剩下的孩子留在家里看门儿!”

    几位姑爷面面相觑,叫他们扶着大舅哥李富贵去晾晒场?可是大舅哥没醉啊,干嘛要扶?一时之下几个人不知该如何动作。

    大姨见之莫名起了怒火,对着大姑爷赵仁忠一声大吼;“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赵仁忠吓了一跳,几步窜到舅舅面前,要去扶舅舅,舅舅却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脑门狠狠的磕在地上,哭喊道;“娘,我错了!”

    外婆板着脸道;“起来,去晾晒场!”

    “娘!”

    “如琴堵嘴,带走!”

    大姨立刻上前,随手抽了件又脏又臭的破衣服,就要去堵舅舅的嘴,舅舅一阵后退,抹着眼泪站起来道;“大妹、别别我不说了,我走,我自己走!”然后他自己爬起来,一步三回头的往大门口走去。

    大姨对着几位姑爷一声大吼;“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

    几位姑爷立刻快跑几步跟上去,云舒见状立刻追上自家老爹,也跟了上去,一行人很快到了晾晒场边的房子。

    几个男人先到,外婆带着李家姬妹和健康两兄弟后到,她们一进门就将大门关好上闩。外婆走到早就准备好的正上方的椅子坐下然后众人按顺序各自坐下,只留舅舅和健康两兄弟站在众人面前。

    舅舅脸色苍白、全身发抖,健康两兄弟不明所以、东看西看。小健看看外面道;“奶奶,外面的谷子还没收了·我们方才收拢的那堆好像比下午走时少了一些!”

    外婆看他一眼并不言语然后转向舅舅,就那么淡淡的盯着他、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五分钟后,舅舅总算顶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外婆嘭嘭的磕头,外婆侧开身子道;“你的大礼我受不起,富贵,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

    舅舅抬起头来泪流满面跪着行进到外婆面前,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大姨怒吼道;“机会机会,你每次都这么说,你自己想想,我们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了!可是那机会你都拿去做了什么?再给你机会,你是不是要把小健小康、娘和大嫂全都卖去与人为奴了才甘心?”

    “不是的,大妹,不是那样的,是唐多智,他故意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大妹.!”

    大姨冷哼一声扭开头,二姨道;“大哥,唐多智是怎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我们一再提醒你,还绑着你揍了一顿,你当时也是赌咒发誓说自己再也不赌,现在又怎么说?你先说清楚那谷子的事儿,还有为何会欠唐多智两千两?”

    舅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越逼他越是结巴,连话都说不清楚!云舒在一旁看着,心里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经过李家姐妹的一再逼问,云舒整理出个大概,不过是舅舅每次去镇上打酒,唐多智就要拉他去坐坐,坐着坐着他见周围人玩骨牌,自然手痒,渐渐便参与其中。

    舅舅起先本还有些犹豫,唐多智便鼓励他道;“富贵哥,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只听几个娘们的?玩下牌有什么?一盘输赢也不过几文钱!你们家那地里的粮食一年出产就够输个三五年了,怕什么?

    再说富贵哥跟我从小玩到大,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这样吧,富贵哥,赢的算你的,输的算我的,不管富贵哥你想玩什么、玩多大,输的全记我头上,你只要对个数儿签个字,让我好算账就行了!”

    于是那本有舅舅签字、日积月累到了两千两的账本就成了唐多智忖债的凭证。至于输掉谷子这事儿,当时舅舅在茶楼被灌醉了酒,后来发生过仟么、做过仟么他完全不知!

    对于舅舅做下如此糊涂又后果如此严重的事,李家姐妹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几人七手八脚将他摁倒在地,大姨抽了门闩对着屁股他一阵狠劈,而健康两兄弟就在一旁睁大眼睛巴巴的望着,他们表情呆滞,对自己亲爹做下的蠢事不可置信。

    舅舅被打得挨不住了,求饶不能,只能对着外婆一边哀叫告罪一边认错求饶!外婆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直到最后舅舅被打得屁股开花,李家姐妹都累得不行了才停下。大姨拄着门闩呼哧呼哧直喘气,待缓过气来对外婆道;“娘,您看怎么处置他?”

    外婆慢慢垂下眼,眼睛落到舅舅脸上却无焦距,似是透过他看向了某个莫名之处。舅舅忍着痛艰难的支起脑袋苦苦哀求;“娘···富贵知错了···娘······”

    外婆望着他看了半晌后缓缓道;“我不是你娘!”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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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里短种田忙介绍:
水云舒穿越到古代一刚满四十天就出天花的小女孩身上,然后发现: 母亲要强、父亲老实、奶奶泼辣强悍、叔伯们唯利是图、姑姑们见钱眼开、舅舅嗜赌成性、姨们各有盘算,再加上时而添油加醋的极品邻居,这一家子好不热闹! 且看主角如何在这一大堆家常里短中脱颖而出、发家致富! --------------- 另有仙侠类《悠悠欲仙》,也请多多支持!小云拜谢!家长里短种田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长里短种田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长里短种田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