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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悠悠小云     家长里短种田忙txt下载     家长里短种田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八一章 寻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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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姨气得指着赵强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后,她突然抄起桌上的茶碗向赵强砸过去,赵强往旁一闪躲开了。~

    大姨更是气恼,冲到门后就要取门闩揍人,赵强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却没想到一向疼爱他视他如珍宝的大姨会如此生气,待在家里肯定挨揍,他趁着大姨取门闩的空档一下子从门缝儿钻了出去!

    李氏和二姨小姨听得惊讶无比,个个举手挡住自己惊得张大的嘴!大姨讲完后低头沉默下来,李家姐妹依然沉浸在惊讶之中,院中一片静寂!直到屋里传来三毛哇哇的哭声,李氏回头看看,站起来道:“大姐、二姐、小妹,你们先坐会儿,三毛醒了,我去看看,马上就来!”

    李氏一离开位置,还没走几步,二姨也站起来道:“大姐、小妹,你们坐着,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就来啊!”

    可二姨去的方向却是李氏进的那间屋子,这院子角落里明明就有厕所,也不知她想干嘛?小姨对着二姨的背影撇撇嘴,本想说她几句坏话,见一旁大姨仍然难过的低头坐着,只好将那话吞了回去,院子里就剩大姨、小姨和云舒自己了!

    气氛太过尴尬,云舒不便开口,便拎着茶壶轻轻退到院子角落烧开水的小炉子边,装作查看炉子,添开水。

    小姨与大姨对面而坐,她抿抿嘴·轻轻咳嗽一声,看看大姨的脸色,试探着问:“大···姐,那个…赵强回来了吗?”大姨身子僵了僵,低垂的脑袋摇了摇。

    “…欠的债···还上了吗?”大姨再次摇头。

    “那···大姐夫了?”一提这个,大姨突颤抬头道:“别跟我提那个窝囊废!”

    小姨被突来的训斥弄得有些傻眼,这时李氏抱着三毛出来,二姨紧随其后,李氏道:“怎么了?小妹?”

    小姨抽抽嘴角·干笑两声,“呵呵,没什么!”

    李氏抱着三毛坐回大姨身边,三毛似乎还没怎么睡醒,揉着眼睛发出呜呜的低泣声·李氏一边抱着他颠来晃去,一边哦哦的哄着。

    二姨也坐回到位置上,看看李氏怀中的三毛,有意无意道:“唉,三妹啊·三毛不小了,比小妹的小女儿还大半岁,可不能老这么宠着他,小心太娇惯了以后养成些坏毛病,改都改不过来!小妹,你也是啊!”

    大姨闻言不自在的低下头,小姨不爽的嘀咕:“干嘛说我·我们家孩子听话着了!”

    李氏轻轻笑笑:“没事儿,三毛就起床这会儿有点儿小脾气·平时只要给他找点儿东西玩,他一个人就能待一天!”

    云舒拎着茶壶过去给几位姨姨斟茶送水,顺便提醒娘亲别提大姨父。几姐妹生硬的偶尔说上几句话,不过片刻后就冷场下来!这样下去不行啊·事情总要解决吧!

    云舒将大姨说的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总觉得那崔夫子有问题·那成夫子也未必是只好鸟儿。

    这些人的行为跟现代那些抓住家长心理开高价培训班的没什么区别,但这似乎还有点儿不一样。

    那崔夫子不会是个骗子吧?或者成夫子也是骗子?他们是一伙儿的?云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可现在这场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云舒想了想,拎着茶壶转到大姨身边,倒上一杯茶水,双手捧到大姨面前道:“大姨,别难过了,来,喝点儿水吧!”

    大姨本想推辞,云舒一直举着不放下,她只好接了。等她喝完了,云舒又倒上一杯,软言道:“大姨别担心,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想办法把强表哥找回来问个清楚,强表哥在学堂上学,应该没什么时间外出的,他一个小孩子两个月怎么花得了二十两银子?说不定是那些坏蛋故意诬陷强表哥的了!”

    大姨闻言目光微闪,抬头期望的看着云舒,似乎希望她能说出更多有利于赵强的话来!云舒心中轻叹一下,“大姨,强表哥离家几天了?你都找过哪些地方?会不会在他叔伯姑姑或同窗家里了?”

    大姨摇头道:“不可能,能找的地方我都去了,他两个叔叔就住咱们院子下面,出门就能看见,他就一个小姑还没出嫁。他爹这边的亲戚都在咱们村子里,我都挨家挨户去找了,大家都说没见过他!”

    “那经常跟他一起玩的伙伴了?还有一起上学的同窗?江口镇上的,安乐镇上的,都去问了吗?”

    大姨沮丧的摇头:“没有!江口镇凡是认识的人家我都去问了!安乐镇那边,我把他爹赶出去找了,那死人走了两三天也不见回来,不知′馘到没有?”

    大姨每次一提到大姨父就是一脸憎恶的表情,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不知他们夫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氏突然道:“大姐,小强会不会去了咱娘那里?”

    “娘?!”几姐妹都很惊讶,小姨一拍手道:“对啊,大姐,你只找了你们家村子附近,怎么不回娘家去找找?”

    “我···我······”大姨为难的低下头,脸色不太好看。

    小姨拍她肩膀一下道:“哎呀,大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跟娘赌气啊?娘都不计较了,你还计较什么?

    我就觉得当初娘让咱们凑钱时你怎么反应这么大?原来是小强的缘故,你也真是的,当时怎么不说清楚了?那时候要说出来,咱们商量商量,说不定小强也不会出去惹祸欠债,你也不至于现在人都找不到!”

    “是啊,大姐,我当时还以为你有钱舍不得了!要不这样,你先去娘家里看看,要是找到小强了给我们传个消息,我们也好放心!城里这边了,让小妹找几个人去四处打听打听,有消息了我们也往娘哪儿送,你看好不好?”

    二姨亲热的挽起大姨的胳膊站起来,坐着的娘亲李氏抬头扫了一眼,原本只是习惯,可她那一眼过后立刻转回头,皱着眉头紧盯着大姨的手和袖子下的胳膊看!

    “大姐,那追债的这两天有来你家吗?”

    大姨原本要跟着二姨站起来的身体一顿又坐了回去,二姨对李氏直眨眼,李氏完全不理会,而是将已经清醒的三毛放地上,让云舒看着,她自己则上前拉起大姨的手细瞧,只见那手瘦得像皮包骨,不仅瘦,指甲里全是黑灰,就像刚从矿坑里爬出来似的!

    李氏猛然抬头一脸严肃道:“大姐,你跟我说实话,这些天除了找小强,你还干了什么?是不是去矿场背矿了?”

    “背矿!”二姨和小姨惊呼一声跳起来,拉起大姨的另一只手,挽起她的袖子,只见她蜡黄的胳膊上一条一条血红的痕迹,明显是被鞭子抽出来的,有的血痕结痂,有的却已经化脓腐烂,简直让人惨不忍睹!

    大姨惊慌的要拔出手来放下袖子,几姐妹用力拉住她不让她挣扎,李氏的眼泪立马就出来了,“大姐,你这是做什么?就算有天大的事,也先跟我们商量商量啊,你以前一个人能打倒几个男娃子,怎么会被别人打成这样?要让娘看见了,她得有多难过啊!”

    小姨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胸口急剧起伏几下,她将大姨的袖子一甩,骂道:“大姐,你以前那些能耐都上哪儿去了?儿子不教好,现在出了事儿还要藏着掖着,你儿子杀了人你是不是也要去顶上啊?咱爹咱娘小时候怎么教咱们的?

    没想到你越大越不懂事,儿子没出息,你自己更没出息,活得这么窝囊干嘛?干脆死了算了!顺便让你那宝贝儿子陪葬得了!”

    大姨被小姨一骂,愣愣的望着小姨发呆,片刻后那眼中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李氏想劝,大姨却突然跳起来就欲向旁边的石桌撞去,幸好几姐妹都在近前,几人合力死死拉住她,直到最后把她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地上的大姨起不了身,也挣扎不动,她只得捏起拳头一边用力捶地,一边大声痛哭:“你们拦着我干什么?让我去死,让我去死!我男人不成器、儿子不成器、自己也不成器,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干净!让我去死!呜呜~~~,让我去死~~”

    大姨那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响彻整个院子,几姐妹纷纷落泪,却丝毫不敢松手。李氏道:“大姐,你别想那么多,什么成器不成器的,咱们只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就行,其他都是虚的!”

    小姨对自己方才过激的言辞懊悔不已,眼泪也啪嗒啪嗒往下掉:“大姐,你别生气,我方才说的都是气话,不是有意的,你别难过了好不好?你想想,你要真死了,小强怎么办?大姐夫是个过了今天不想明天的人,要让小强跟他过一辈子,别说娶媳妇,说不定连饭都吃不起,大姐,就算为了小强,你也不能寻死啊!”

    “是啊,大姐,别想那些丧气的,谁家没个难过的时候,咱们互相帮衬一把,那苦日子一过就是好日子了!你看三妹家,当初她婆婆姑子叔伯个个欺负她,她挺过来不就好了么?就算你说小强现在不成器,说不定他儿子他孙子成器了呢?

    大姐,咱们要好好活着,活着才能儿孙满堂,活着才能看着儿孙出人头地啊!”

    地上的大姨听到这句话,嚎哭的声音顿了顿,居然慢慢缓了下来!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八二章 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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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的大姨听到这句话,嚎哭的声音顿了顿,居然慢慢缓了下来!二姨小姨和娘亲几人对望一样,立刻再接再厉道:

    “对啊,大姐,我们隔壁村那个张罗锅儿,相当初他家里穷得叮当响,媳妇早死,儿子不成器,儿媳妇生下孙子就跑了,他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孙子拉扯大!现在那孙子出息了,跟着商人出去跑了几年,现在可有钱了,在隔壁村买了好多地,盖了好大一座院子,现在可是人人羡慕的大户人家了!”

    “是啊,大姐,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就看不到孙子成器了,咱们要好好活着,说不定好日子就来了呢?”

    三姐妹你一言我一语的鼓励大姨,大姨渐渐静了下来,原本如一滩死水的眼里亮起了希望之光!对于大姨这样强势倔强又爱面子的人,只有顺着她的心事说才能让她重新振作起来,什么‘平平淡淡才是真,之类的废话她根本听不进去,看来还是对儿子有同等期望的二姨了解她,一下子就说到了她心坎儿上。~

    安静好一阵后,大姨突然低声道:“你们让开,我要起来!”

    三姐妹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云舒听大姨声音虽然沙哑,却平静无波,她心里的那个坎儿应该过去了,三姐妹用眼神商量片刻,最后达成一致。

    她们试探着让开,手上却随时准备再次将大姨摁下去。大姨身上的重量一去,她轻轻吐口气,一手撑着地慢慢起身,然后扶着旁边的椅子站起来,她扫视一圈·对娘亲道:

    “三妹,我想洗脸!”

    “啊?哦!好好,等一下啊,我马上就来!”李氏赶紧起身去井边

    二姨和小姨一人一边去扶大姨的胳膊,大姨侧身躲开,沙哑着嗓子道:“不用了,二妹、小妹,我想通了,我要好好活着·亲手把我孙子养大,我孙子一定能给我挣回那口气,一定会有出息!”

    大姨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似乎透过眼前的景物看到了几十年后孙子披红挂彩衣锦而归的模样,渐渐的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很满足很欣慰。

    李氏端着水盆过来是看到的就是这情形,她询问的望向二姨和小姨,二人纷纷摇头。李氏叹口,将木盆放石桌上道:“大姐,来洗洗脸、擦擦手吧·你身上的衣服脏了,我去帮你找件换换!”

    大姨接过布巾自己搓揉几下擦擦脸、又洗洗手,然后道:“不用了,三妹,只要你借些银子给我还债就行!二妹、小妹,希望你们也能帮我一把!”

    大姨说出借钱之事时不再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结结巴巴不好意思,反而很坦然。这是不是个好现象了?暂时不知。不过大姨在自家危难之时帮过大忙又是亲大姨·云舒没有理由反对。

    李氏立刻点头道:“好,大姐·你要多少,尽管开口!”

    小姨也道:“行,大姐,你从小照顾我·我没有理由关键时刻藏着掖着的!”

    二姨左右看看,面色犹豫·不过作为妹妹的李氏和小姨都表了态,她硬撑着实在说不过去·况且方才她自己也说了有难大家帮扶一把。二姨沉吟片刻道:“大姐,虽然现在我家里条件也不怎样,不过只要你开口,我会尽力而为!”

    大姨长长吐口气:“果然还是自家人靠得住!二妹、三妹、小妹,不管怎么样,我这个大姐先谢谢你们了!”

    三姐妹立刻摆手推辞,大姨叹道:“那些要债的已经来过几趟了,对方人多势众,我奈何不了他们,本想请赵家几兄弟帮忙,谁知他们个个都躲了起来,就那老婆子和小姑子出来,她们一分钱不借、一点儿力不出,还冷言冷语把我奚落一顿!

    我没钱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群土匪把家里的牲畜、粮食、家具一样一样搬走!唉,我原本想着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旱地卖了,就留几亩水田,应该能凑够二三十两。可谁知村里那些畜牲,平时看着不错,一看我落难,不出手帮忙不说,还到处传我坏话,一听说我要卖地,他们就像商量好的一样一个不愿买,就等着我压价贱卖!

    那平时四五两银子一亩的旱地,他们只出一两银子一亩,平时七八两银子一亩的水田,他们连二两都不肯出!眼看明天就是还钱的最后期限,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们!”

    大姨说到这儿,脸上满满都是愤怒,眼中的泪水又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李氏赶紧掏出手帕一边给她擦拭边轻言安慰姨气道:

    “那群畜生,什么东西!大姐,别哭了,你要真气不过,就好好振作起来,把这关给过了,好好过日子,让他们羡慕死你去!哼,等到他们倒霉的时候,你再一脚踩死他!看他嚣张不嚣张!”

    二姨闻言也附和道:“是啊,大姐,谁没个倒霉的时候,他们现在落井下石,咱们就一定要挺过去,哼!我就不信了,那群贱人还能逍遥一辈子?”

    李氏对二人直眨眼,示意二人不要乱说话,不过一旁的云舒看得清楚,大姨眼中仇恨之光渐盛,她应该听进去了吧!

    等大姨平静些,李氏道:“大姐,我看,你那房子和田地就别卖了吧,卖了你们一家住哪儿、吃什么啊?”

    “是啊,大姐,大不了我们给你多凑点儿银子,把牲口、粮食和家具都买回来,等以后日子宽裕了再还我们就是!”这是小姨的话,一旁的二姨明显不太高兴!

    大姨擦擦眼睛,点点头道:“恩,房子、田地我不打算卖了!我只要借还债的钱就行!其他的慢慢挣回来就是!”

    “挣?大姐,你不会还要去背矿石吧?”李氏担忧道。

    “这个你们甭管,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要什么面子?三妹,我知道你们家刚受过灾,要不是云舒运气好,遇上贵人送了个院子,你们现在可能不比我好过,所以你看你能借多少就借多少吧,哪怕十文我也感激得很!”

    娘亲李氏还没说话,二姨道:“嗨,大姐,你别以为三妹家日子难过,他们家虽受了灾,以前家底儿厚着了,过一两年就起来了,三妹,你说是吧?”

    “二姐,你说的什么话?什么以前家底儿在,过一两年就起来了?你把你家房子全推了,过一两年起来试试!哧~~占人家便宜,还说人家坏话,真是的!”

    “你······”二姨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小姨理也不理她,直接对大姨道:“大姐,你别理她,她就是个掉进钱眼儿爬不出来的主儿!上次云舒帮我们家饭馆出了个好主意,最近赚了些银子!这样吧,三姐的份儿我帮她出,二十两你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贴些私房钱给你!

    二姐,该你了!你那铺子也开张一个多月了,生意不错吧?没个十两也有五两吧?人家三姐又没收你租子,你赚的钱就是净赚,这次大姐有难,你可不能藏着掖着!”

    小姨紧盯着二姨不放,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二姨为难得很,她求救的看向娘亲李氏。小姨道:“二姐,你看三姐干什么?人家免费给你铺子用,我出二十两,相当于跟三姐一人十两,你不会五两都舍不得吧?”

    二姨依然犹豫,大姨脸色有些难看了,李氏赶紧打圆场道:“算了算了,二姐能出多少出多少吧,小妹,我这里还有些银子,我的份儿自己来!好了好了,就这样吧,二姐、小妹,你们先回去取钱,我跟大姐再聊聊!”

    小姨跟二姨对望一眼,冷哼一声,自个儿一个人摇摇摆摆的向院门口走去。二姨抿抿嘴,对小姨的背影嘀咕几句,然后转头看看大姨,笑眯眯道:

    “大姐,你也知道,我们家小兴明年开年就要参加县试了,现在正是花钱的时候,我借三妹的铺子开了个小饭馆,才刚一个月,没赚多少钱,你看…我出……二两可以吗?”

    大姨脸色变了变,低头没说话,李氏道:“行,二姐,二两就二两吧,你快回去取钱吧,我们在这儿等着!”

    “哎,好嘞,我马上就去,大姐,你等着啊!”二姨立刻站起来,寒暄几句便快步走向院子门口。

    李氏看着二姨的背影出了院门,静立片刻,安慰的拍拍大姨的手道:“大姐,二姐确实有困难,你别往心里去!这样,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取钱啊!”

    李氏走开后,就剩大姨一个人在那儿愣愣的坐着,不,还有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云舒。

    等李氏进了屋,云舒走到大姨身边,拉拉她袖子道:“大姨,你找到强表哥后,打算怎么办?”

    大姨一脸迷茫的望着云舒,看她的表情,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舒微微笑笑道:

    “我们夫子说‘子不教父之过,抵不过‘慈母多败儿,!如果父母真的为子女着想,就应该好好教导他们,让他们知礼节、识五谷、孝父母,如果这些都做不到,他们如何能成才成器了?”

    大姨的目光闪了闪,低头垂眉沉思。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八三章 找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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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李氏拿着钱袋出来,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塞进大姨手里:“大姐,这里是二十两,你好好收着,别告诉二姐、小妹,免得她们多心!”

    “这···三妹,你···你们家……”大姨对李氏能拿出如此数额的银钱明显很惊讶。

    李氏笑道:“我们家虽然受了灾,幸好他爹之前一时兴起,把家里的银钱首饰提前带了出来,所以才有这些银子。我能出的也就这些了,再多也没有了!大姐,你拿着银子还了债好好过日子吧!”

    大姨很感动,泪花儿在眼睛里直打转,她想推辞,可想起自己那残破的家和那一大堆债,她没有办法,只能颤着手收下。

    没过多久,小姨也送了二十两银子过来。二姨一直磨蹭到午后才来,她掏出的是两大串铜钱,用红布包了又包,拆了半天才打开,然后她不舍的摸索半晌才将铜钱小心翼翼的放到大姨手上。

    三姐妹本想留大姨过夜的,但大姨忧心赵强的下落,又想着明天有人来收债,坚持要离去,三姐妹无奈,只得放行。

    在大姨出院门之前,云舒突然想起方才的疑问,她跑过去拉住大姨的袖子道:“大姨你的钱不能直接给那群坏蛋,最好能找到强表哥,先问清借钱的经过,看看有没有借据、契纸什么的,如果有的话,一定要拿到借据或契纸才能给钱,如果能请到赵家的族长、长老或村长里长就更好了!”

    云舒的言语让李家姐妹一愣,小姨一拍巴掌道:“对啊,大姐对付那种坏蛋不能大意,就像上次周家来向咱娘逼债一样,必须把村长族长长老全请来,要不你给了钱他们还赖账就麻烦了!哦,对了最好先问清楚小强那钱是怎么借的,我总觉着中间有问题!”

    二姨闻言立刻附和:“对对,我也觉得有问题,说不定他们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小强一个小孩子逼着他写下欠条儿什么的?要真那样的话,大姐,你不如去告他们吧,或者咱们也找群人,把那些坏蛋打回去,看他们还敢欺上门来!”

    几姐妹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七嘴八舌商量来商量去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大姨坐不住了站起来道:“不管怎样,我得快点儿去娘家里看看,先找到小强再说!”

    二姨也站起来道:“对对,大姐你先去找小强吧,那钱还是别带去了万一路上出点儿问题,岂不人财两空啊!”

    众人愣了一下大姨垂眉想了想道:“二妹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三妹,我把钱放你这儿,需要的时候再来拿!我现在立刻去娘家里,要是找到小强立马给你们传信儿!到时候怎么办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大姨将银钱包袱掏出来塞给李氏。

    李氏想了想道:“恩,这样也好,那大姐,你快去吧,路上小心些!有了消息就给咱们来个信儿,我过两天也要回娘家,如果要银子,你就跟传信儿的说带…!”

    “带鹅蛋!”云舒抢话道。

    “鹅蛋?”

    “鹅蛋就是银子,娘,如果别人知道咱们带很多银子,万一起了歹心不是自找麻烦吗?这个叫暗号,安全些!”

    小姨赞道:“咱们云舒侄女果然聪明!大姐,就这么说吧!我让刘安每天早中晚去北城门口转两圈,你有消息的话直接给进城的牛车车夫说一声,给他们几文钱带个信儿就是,又快又方便!”

    几姐妹商量妥当,一起将大姨送出院门,到巷口才停下。几人站成一排望着大姨的背影慢慢远去,李氏叹息一声:“唉,没想到大姐会遇如此困境!”

    小姨也叹道:“唉,是啊!想当初,我看大姐日子过得不错,大姐夫怕她、处处听她的,小强聪明健康胆子又大,我还有些羡慕了!没想到……唉!”

    二姨看她们一眼道:“三妹、小妹,你们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啊?我看大姐是把小强惯得太厉害了,以前娘说过她多少次,她就是不听,还跟娘顶嘴,现在这状况……

    唉,不说这个!对了,三妹、小妹,你们说大姐说的那个成夫子妻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啊?进他学堂就能仕途平稳、一帆风顺?要是咱们家小兴小盛也能……”

    “二姐,得了吧你,没看大姐现在还没找到小强吗?如果你有银子去砸尽管去。不过咱们先说好,大姐是不知道才陷进去的,现在有大姐这教训在前,你若还要往那坑里跳,我可没银子帮你啊,到时候出了事儿别找我!三姐,我先回去了

    小姨一甩袖子摇摇摆摆的扬长而去,二姨气鼓鼓的瞪着她的背影却又无可奈何!李氏笑道:“二姐,快到饭儿了,你不回铺子忙活吗?”

    二姨闻声反应过来,平时总是匆匆来匆匆去的她今天却不紧不慢,她亲热的挽起李氏的胳膊往回走,“三妹啊,我这些日子忙,都没空来看看你们!对了,你乡下那院子怎样了?还能住人么?”

    李氏有些不自在道:“二姐,我们乡下的院子全被泥龙吞了,片瓦不剩!”

    二姨愣了一下,然后呵呵干笑几声:“哦,这样啊,没事儿没事儿,这院子比以前那院子好多了,以后咱们重新盖个更大更漂亮的!”

    二人边走边聊,回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云舒毫不客气的坐到娘亲身边,笑眯眯的望着二姨,她觉得二姨留下来肯定有话要说若是问些不能说的秘密,就得快点儿把话题岔开。

    果然,二姨东拉西扯把能说的话题都说得差不多了,她眼睛四下打量,看到那药架时多停了两秒,问道:“三妹,你这药架还用么?不用的话给我两个!”

    云舒闻言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她要药架干什么?莫非她发现了什么?李氏也有些惊讶,皱眉道:“二姐你要这架子干什么?”

    “你甭管,我自有妙-用,你还用不?不用的话让三妹夫晚些时候帮我搬过去啊!”

    李氏斜眼看看云舒,轻笑着摇头道:“二姐,这药架是云舒她夫子的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云舒立刻道:“不行,夫子的东西不能乱动!”

    二姨斜眼打量云舒一番,笑着捏捏她鼻子道:“呵呵,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吝啬,你以为我真要你这破架子啊?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云舒扁扁嘴偏开头心想:你少来,我娘要是同意了,你肯定天天追着娘要爹爹给你搬过去!真是的,什么便宜都想占!

    二姨玩笑几句,李氏淡笑不语,云舒又偏头赌气,院子里的气氛一会儿就冷场下来。片刻后二姨试探着问:“唉,三妹你···方才给了大姐多少银子啊?”

    李氏转头看看她,微微笑笑:“没多少,就几两!”

    “只有几两?”二姨不相信的再问一遍。

    李氏笑眯眯的点头:“是,只有几两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我看大姐交给你的钱袋分量不轻,至少有三四十两。莫非小妹给了大姐三十两?”最后那句二姨似是自言自语嘀咕李氏和云舒表情都有些变化。

    李氏呵呵笑道:“哪有啊,就二十多两,二姐,你肯定看错了!”

    “怎么可能?三妹,那钱不就在你身上吗?拿出去咱们数数看啊?”二姨对自己的眼光深信不疑,要求当场验货!李氏有些尴尬,要真数了,那谎怎么圆?不数二姨又不会善罢甘休,怎么办?

    云舒心里也着急,我转着眼珠努力想解围之法,片刻后她抿抿嘴道:“二姨,你莫非想把借给大姨的钱拿回去?那样不好吧,大姨问起来,我娘怎么说啊?你不会想让我娘帮你贴二两银子吧?”

    云舒一边说一边在桌子底下拉李氏的袖子,想让她快把银子拿出来些。但让她意外的是,方才那话也就是她情急之下随口一说,二姨却顿时红了脸,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哪···哪有啊?我···我不过是想…想……”

    李氏看似自然的将手伸进袖子里,一边摸向钱袋儿一边道:“怎么了,二姐,有事就说吧!”

    “那个…三妹,上午跟你说的那事儿······”

    “上午···?”李氏停下来想了想,依然一脸茫然。

    “对啊,上午!那个···你进去抱三毛的时候!”二姨有些着急的提醒道。

    三毛?云舒想了想,对了,上午三毛睡觉醒来时,娘亲进去看他,二姨借口方便也跟了进去,云舒当时还在奇怪二姨想干嘛了,那她们在屋里都说了什么?云舒尖起耳朵细听。经二姨的一再提醒,李氏才恍然大悟道:“哦,二姐,你是说你想借钱?”

    “对对,就是这个!”

    李氏皱眉道:“二姐,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方才我把家里的余钱全都借给了大姐,现在哪还有钱借你啊?”

    二姨嗔李氏一眼:“三妹,你家的情况我还不清楚?就算没了乡下那院子,你们这些年卖果子的钱、开铺子的钱、其他七七八八的进项加起来,怎么也有四五十两存银吧?就算借给大姐些,最近堂东西用了些,应该还有二三十两的结余吧?

    三妹,你把那三十两借我,我保证一个月后就还你,到时候北大街那铺子我立马腾出来还你如何?”

    李氏愣了一下:“二姐,这是为何?那铺子你不开了?生意不好吗?那位置紧靠农人市场,每次赶集那么多人,怎么也不至于亏本啊?”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ian.c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K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屮dn.∞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T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八四章 二姨的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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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愣了一下:“二姐,这是为何?那铺子你不开了?生意不好吗?那位置紧靠农人市场,每次赶集那么多人,怎么也不至于亏本啊?”

    “哎呀,我没说亏本啊,那位置是不错,可现在什么粮食都涨价,我那包子馒头只能跟着涨,这一涨买的人就少,就算赶集日子,人家宁愿吃自家带的干饼子也不来买咱们热乎乎的软馒头,这样下去,别说赚钱,不亏本我就阿弥陀佛!”

    “那···那怎么办?”李氏有些着急,二姨说得难过,那表情却很镇定,似乎还有点儿兴奋!兴奋?云舒偏头想想,二姨生意不好怎么还会高兴了?是我看错了吧?

    “三妹,你不用管我生意好不好,现在只要三十两银子,一个月后我肯定能翻几倍回来,到时候我挣够钱自己买院子买铺子,也免得用了你的铺子不是?怎么样,三妹?”

    云舒看二姨自信满满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一个月内翻几倍回来?除非是赌博,一般的生意怎么可能?就算赌博还输多赢少了,二姨别是想走什么歪门邪道吧?她突然想起以前大伯母为了赚钱,把存银拿去给赌坊放印子钱的事儿!莫非二姨也想…···

    显然李氏对此也满腹疑惑,她皱眉道:“二姐,钱虽然是个好东西,但咱们只挣该挣的、能挣的,那些招灾惹祸、背祖弃德的事儿可不能做!”

    二姨脸色不愉的斜李氏两眼,“三妹,我是那样的人吗?要不是小兴小盛上学要钱,他爹书民又没能耐,我何必如此辛苦?

    唉!我一个女人家·都几十岁的人了,你以为我愿意折腾啊?我开铺子每天早上寅时就起,晚上子时才睡,天天看人脸色又陪小心,一个月才赚那么几两银子的辛苦钱,要不是三妹你心好,把那铺子借给我用,我那小买卖除了房租成本就一分不剩了!唉~~!”

    二姨一阵长吁短叹大倒苦水,李氏的脸色也渐渐软了下来·等李氏差不多去了戒心,二姨拉着李氏的袖子道:“三妹,算我求你了,你就帮我一把吧!你能帮大姐,怎么就不能再帮我一次了?

    三十两·我只要三十两!三妹,只要你借我三十两银子,我保证一个月后一文不少的还你,让我立字据都行,怎么样?三妹!”二姨拉着李氏一阵苦求。~

    云舒生怕娘亲一时心软答应了她·赶紧插话道:“二姨,我们家真的没钱了,院子没被埋之前家里确实还有点儿存银。不过上个月我和外婆看大夫吃药花了不少、小蝶那里又是一笔、家里盖房子、给村里的叔伯婶婶们送礼,这次又借大姨一些,剩下的就是咱们一家的生活费了!二姨,你总得给咱们留点儿钱吃饭吧?”

    二姨皱眉望着云舒,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云舒则嘟着嘴一副万般不愿意的模样,片刻后二姨挥挥手道:“云舒啊·你去看看你弟弟三毛,我跟你娘说会儿话,乖啊!”

    看来二姨是要赶她走了,云舒自然不愿意·她摇头道:“不用了,小蝶姐姐看着他了·二姨,快到饭点儿了·你还不回去,今晚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二姨依然坐着不走,她一手有轻敲桌面,沉吟半晌,突然抬眼道:“哎,对了,三妹,我听说、过两天你们要去娘家里收甘薯是不是?”

    李氏点头道:“是啊,本来早就该去的,这几天家里杂事太多,一直拖到现在!我们打算明天再整理一天,后天就去!”

    二姨目光闪了闪:“哦?是吗!那…三妹,听说你要收娘家的甘薯?还一百文一斗?”

    李氏微微笑笑,想了想道:“现在粮食都在涨价,不知这个价钱会不会低了点儿?”

    “不会不会,甘薯又不是谷米,吃了不顶饿,吃多了还拉肚子!就算现在粮食涨价,市面上也不过才六七十文一斗,一百文已经很高了!”

    李氏点头道:“那就好,我还怕给娘的价钱低了呢!”

    二姨打几句哈哈,犹豫片刻道:“三妹啊,娘家里五六十亩旱地,要么在河边,要么是沙地,那甘薯的收成肯定不错,全部收回来应该有个三四百斗吧?”

    “没那么多,今年受了率,娘说能收个一二百斗就不错了!”

    “那也很好啊,一二百斗,一百文一斗,算下来就是二十来两银子了!呵呵,三妹,你可真舍得,那银钱给了娘、娘花得了多少?还不是都给大嫂和健康两小子了!唉,三妹啊,要不你把收甘薯那银子拖一拖,先借我用用,一个月后我保证还你!”

    二姨转来转去,说到底还是要钱!云舒就奇怪了,二姨铺子开得好好的,急么突然想僧银子了?而且一开口就是三十两,这可不是小数目,三十两可以买六千斤谷子,在这物质匮乏、粮食珍贵的年代,可见三十两的价值有多高!

    她眼珠转了转,笑眯眯道:“二姨,你想做什么生意啊?怎么可能一个月翻几倍了?”

    二姨看也不看云舒,不耐烦的挥手道:“小孩子知道什么,一边儿玩去!”

    云舒叹口气道:“唉,以前每次过年过节,夫子就会给我几两银子做奖励,算下来现在应该也有二三十两了吧!原本以为能帮上二姨,既然二姨不想说,那就算了吧!”

    云舒站起来要走,二姨赶紧拉住她,满脸堆笑道:“云舒、小云舒啊,云舒侄女啊,别走、来,坐下、坐下!二姨好久没跟你说话了,咱们今天好好说道说道好不好?”

    云舒心里窃喜,表面上极不乐意的侧身坐回石凳,偏着头有点儿生气的模样。~

    二姨斟酌片刻道:“三妹,云舒,这事儿我原本谁都不想告诉,现在既然我有求于你们,那就说说吧,不过你们可得答应我,这事儿除了你们,谁都不能告诉,就算三妹夫也不行!三妹,云舒,行不行?”

    二姨直直的紧盯着二人,云舒和李氏对望一眼,云舒对于二姨那门生意兴味十足,李氏却担忧的皱起眉头,“二姐,真不是······违法的事儿?”

    二姨瞪她一眼:“怎么可能?我不是那样的人!唉,算了,你们要是做不到,我找别人去!”

    二姨不耐烦的站起来,李氏赶紧拉住她:“二姐,我们保证.就是,云舒,给你二姨保证一个,不许到处乱说,知道吗?”

    云舒笑眯眯的点头:“好,不管二姨做什么,我都不说,我只奇怪什么生意一个月能翻几倍?”

    二姨在得到云舒母女的一再保证后,还是不放心的四下检查一番,还特别指使小蝶带着三毛去隔壁找小姨借东西,直到院子里只剩这三人,二姨关好院门,又检查一遍才放心。

    她回到位置上,让云舒母女把脑袋凑到一起,神秘兮兮的低声道:“前天半夜我们都关门准备睡觉了,外面突然有人把门敲得咚咚响。我们一开门,就有几个身强力壮、腰佩大刀的汉子冲进来,当时把我们狠吓了一跳,还以为小命就交代过去了呢!

    那几人将大刀往桌上一拍,就要我们上酒上肉。我们没办法,一上完菜,就躲到后院去。我看那几人不像咱们云雾县人,觉得奇怪,便凑在隔门附近偷听,就是这次偷听让我知道一个大秘密!”

    二姨适时停下来得意洋洋的望着二人,二人自然好奇,一再追问,二姨卖够关子才道:“我听了好一阵,才知道他们是县城什么镖局的,来咱们云雾县押运粮食!听说北边儿现在打起来了,朝廷正向南方各州县征调粮食,所以最近粮价才噌噌的涨!那战事一天不完,这征调粮食的活儿就一天不了,我看啊,那粮食肯定还得涨,而且是大涨!

    只要咱们现在趁着粮食还没完全涨起来,买上一大堆存家里,等过些日子粮食涨起来了再卖出去,岂不要大赚一笔?怎么样?我这主意好吧?”

    二姨正在洋洋自得,云舒母女却都惊得张大了嘴。尽管云舒早有心里准备,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战事意味着什么?那不只是粮食涨价,民生凋敝,连带着诸如抓壮丁、加赋税、贪污等等一连串问题,战胜了是掌权者们的荣耀,战败了是所有百姓的灾难!

    云舒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可想而知,等战事一传开,城里将是多么恐慌的场面!乡下定然也安宁不了!到处一片混乱中,如何可能独善其身?

    半晌后,李氏反应过来,拔高声音道:“二姐,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那粮食可是救命的……”

    二姨一把捂住她的嘴,紧张道:“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儿、小声点儿啊,这事儿要传出去,那粮价立马噌噌涨,到时候咱们拿什么去赚钱啊!”

    李氏气愤的一把推开二姨的手:“二姐,这种缺德事,咱们一定不能做,娘要知道了,非打死你不可!”

    二姨不满的冷哼一声:“娘就想着儿子孙子,什么时候心疼过我们?大哥欠下两千两巨债,明明不是她亲生的,她还砸锅卖铁给他还上!可我了,我儿子了?我连让儿子进城上学都要四处求人送礼,大姐被三十两银子逼得去背矿石,娘她心疼了吗?

    算了,说这些没意思,反正这笔钱我一定得赚,就算为了我们家小兴、小盛,让我遭报应、下地狱我都认了!三妹,你给个话吧,这钱借是不借?”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八五章 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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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说这些没意思,反正这笔钱我一定得赚,就算为了我们家小兴、小盛,让我遭报应、下地狱我都认了!三妹,你给个话吧,这钱借是不借?”

    二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她语气强硬,大有豁出去的味道,如果今天李氏不借,她肯定会转身就走,从此以后这姐妹之情也许就淡了!

    李氏了解二姨的个性,她向来圆滑世故,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摆出这副姿态!正因为如此,李氏更加为难,她不想得罪二姨,但又不想她去做那缺德之事,怎么办?

    云舒的视线在二人之间转了几圈,其实她并不像李氏那么反对二姨的做法,因为就算二姨不做,别人也会做,到时候照样会有很多人挨饿受冻,照样有人因此大发横财,事态不会因某个平民百姓的善良有任何好转。

    另一方面,如果二姨囤积了足够粮食,到时候亲友们需要接济之时,就不至于全跑自己家来!就算给她三十两,她也买不了多少粮食,也不至于伤天害理了!

    这样想的云舒抬头道:“二姨,我有二十两银子在娘亲那里,可以借给你,不过你得给我打张借条哦!”

    李氏严厉的喝斥:“云舒!”

    云舒对李氏眨眨眼道:“没关系,娘,你先去帮二姨取银子吧!”

    李氏有些气恼的瞪着云舒,却碍于二姨在场不好发作,二姨闻言自然非常高兴,她冲过来一把抱起云舒,在她脸上啪啪亲了两口,赞道:“小妹说的没错·咱们家云舒侄女果然乖巧伶俐,三妹,快去快去,我跟云舒说会儿话啊!”

    在二姨的一再催促下,李氏长长吐口气,摇着头无奈的站起来往屋里去。二姨看着李氏进了门,抱着云舒颠两下,满心欢喜道:“云舒啊,二姨再感谢你不过了·等以后二姨挣了钱,把你小兴和小盛表哥送去安乐镇试试,要是成夫子能收了他,你就是咱们家最大的大工程,以后你两个表哥考取了功名·一定好好谢你!”

    本在尴尬笑着应付二姨的云舒一愣,转头看向二姨道:“二姨,你赚钱不是要买铺子买院子吗?怎么想起送表哥去安乐镇了?小强表哥不是才吃了亏吗?你……”

    “嗨,那赵强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哪比得上咱们家小兴小盛?他不行未必咱们家小兴小盛就不行啊?这可是个好机会,我一定得让他们去试试!”

    “二姨,你让他们靠自己努力去考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走这些歪路了?”

    “什么歪路啊?唉,算了算了,咱们不说这个,看,你娘出来了!”二姨放下云舒·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李氏将云舒钱罐里取出来的二十两银子拿出来,两个五两的银锭子·其余都是散碎银子,二姨乐呵呵的清点一遍,谢过李氏,拿了银钱就要走!

    云舒道:“等等·二姨,你还没写借据了!这可是我攒了五六年的银子!”

    “哦·呵呵,好·我写就是!你这孩子真是的,过不了几天就还你,你还样样较真儿!”二姨一边嘀咕,一边接了云舒拿出来的文房四宝写下借据,然后便乐呵呵的抱着银两匆匆离开了!

    二姨一出院门,李氏的脸就拉了下来,她回头瞪云舒一眼道:“跟我进屋去!”

    云舒扁扁嘴,跟着李氏进了客厅,李氏一坐下,就怒喝一声:“跪下!”

    云舒没有顶撞,老老实实的跪下。李氏直直的瞪着她,胸口急剧起伏,显然她很生气。半晌后,她长长吐口气道:“云舒,你可知错?”

    云舒低垂脑袋道:“娘,云舒知错!”

    “错在哪里?”

    “云舒不该在长辈说话时随便插话;云舒不该不问娘,就擅自答应借钱给二姨!”

    “你明知不对,为何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你二姨要拿钱去发那昧良心的财,你不阻止就算了,还助纣为虐!你跟安夫子学那么多年,就学到这些?······”

    云舒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跪在地上,任凭李氏拍着桌子怒骂。现在她正在气头上,不让她把那一肚子的气发出来,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要是把娘气出病来,自己就罪过了!

    果然,李氏指着云舒头顶噼里啪啦一通发泄,直到两刻钟后,她把能想到的、能数落的都重复了好几遍,等她停下来喘气时,才发现自己渴得不行。旁边顿时一个茶杯递过来,李氏接过呼噜呼噜猛灌,几口就将茶水喝干。

    “太太,您慢点儿喝!”小蝶拎着茶壶笑眯眯的给她斟满。

    李氏看到小蝶略显惊讶:“小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三毛了

    “太太,我们回来好一阵了,三毛少爷在院子里跟二毛少爷玩了!老爷也回来了!”

    “啊?都回来了?!”李氏抬头看看外面,天色果然不早了!

    “太太,晚上吃什么?要不您来掌勺?”

    “好,咱们吃······”李氏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突然看到仍然跪在地上的云舒,她愣了一下,停下来站立片刻:“小蝶,你先去做饭、摘菜,我一会儿就来!”

    小蝶看看地上的云舒,犹豫一下还是轻轻行一礼退了出去,她一出门,立刻被等在门外的二毛拉住:“小蝶姐姐,我娘还在生气么?我姐姐怎么样了?”

    后面的水志诚也凑上来:“小蝶啊,她娘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小蝶回头看看里面,做个噤声的手势,牵着二毛走开,水志诚看看客厅,犹豫一下还是跟了上去。李氏看窗外几个人影儿渐渐走开,无奈的摇摇头,她坐回方才的椅子上,看看地上的云舒·再次摇头叹口气,淡淡道:“云舒,起来吧!”

    云舒双手撑地,揉着膝盖慢慢爬起来。还别说,跪了半个多小时,双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她扶着旁边的椅子歇息,并偷眼去看李氏,见李氏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己张嘴欲言的样子,脸上除了担忧·还噜些自责!

    云舒心里偷笑,难怪人家喜欢用苦肉计,这招果然好用,以后惹事儿一定要装得更可怜!云舒眼珠一转,故意往旁拐了一下·李氏惊呼一声,扑上来扶住她,焦急道:“云舒,怎么了?是不是腿痛?来,坐下·快坐下!”

    云舒眼泪汪汪的抬头,可怜巴巴的望着李氏道:“娘,云舒错了,您还生气么?”

    “不生气、不生气了,知错就好,知错就好啊,来·给娘看看李氏挽起云舒的裤腿儿,见她膝盖上两团大大的红得发紫的淤青·顿时心疼的不行。

    她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小蝶,拿药酒来!”

    片刻后,老爹拿着瓶药酒冲进来:“来了来了,药酒来了!”

    夫妻俩齐心合力帮云舒揉膝盖·老爹心疼道:“她娘啊,云舒犯了错·你说说她就是,干嘛要罚跪啊?你看她这膝盖伤得·唉!”

    李氏不满的瞪他一眼道:“都怪你,从小宠着她,越大越没规矩!方才二姐跟我借钱,她问都不问我一句,就答应了!唉,你说二姐她要真有需要我借钱给她也应该,可她…她居然想······”

    李氏一想起二姨要做的事儿就懊恼不已,从小受的正统教育让她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以后要是有人因为没粮食饿死了,那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云舒自然知道娘亲的想法,“娘,你别生气了,我借钱给二姨是有理由的,你听我说说看如何?”

    李氏斜她一眼:“死丫头,还嫌方才跪得不够?”

    “哎呀,娘,你先听我说完嘛,要是我说得没道理,你自己就到院子里跪一晚上去!”

    李氏抿抿嘴没说话,云舒道:“娘,二姨下午那样子你也看到了,她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事儿做成!就算在咱们这儿借不到银子,她肯定还会想其他办法!

    如果能在其他亲友或熟识之人那里借到还好,万一借不到,你觉得她会怎么办?”

    李氏偏头想了想,脸色微变,云舒继续道:“以二姨的脾气,她凑不够银子绝不会罢休,万一她去赌坊或找帮派流氓借印子钱怎么办?那印子钱的利息岂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到时候二姨不但会囤积粮食卖高价,赚了钱还会被地痞流氓全吞了!到时候二姨落难了,娘,你能不管她吗?”

    “这个……”李氏眉头紧皱,虽然不愿意相信,但如果真变成那样的话,作为亲姐妹的她怎么可能不管?

    “何况这粮食已经开始涨了,就算二姨不干这事儿,别人也会干,二姨不赚别人会赚,二姨她自己愿意冒这个险,咱们只是借钱给她而已,并不算助纣为虐!所以啊,娘,你完全不必自责,就当还了二姨当年帮咱们的人情吧!”

    老爹点头道:“是啊,她娘!云舒说得有道理,反正银子借都借出去了,二姐想做什么,咱们管不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李氏想了会儿,长叹一声:“唉,罢了,那就这样吧!”

    这事儿总算平安落幕了,第二日一早,老爹吃过饭就匆匆出门打探粮价,半上午一进院门就喊道:“她娘啊,粮食果然又涨了,那白米前几天才八文一斤,现在已经涨到十二文一斤了!连糙米都八文一斤!我的天,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李氏也有些惊慌:“那…那二姐那儿····`·”

    “娘,二姨精明着了,她肯定不能吃亏,咱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了!咱们昨晚不是说好不管二姨的事吗?你就别抄心了!

    对了,爹,咱们甘薯运回来放哪儿啊?要不要再盖个棚子啊?用咱们的小毛驴去拉还是请牛车拉啊?”

    “这个···”老爹绕着院子看一圈,挠挠脑袋道:“是啊,咱们甘薯放哪儿去?”

    李氏道:“客房不是腾出来了吗?直接放客房不就行了?”

    “娘,客房不是要放滤出来的豆粉吗?甘薯那么重,放屋子里搬进搬出多麻烦了?要不…咱们……”

    云舒目光围着院子扫了一圈,脑中灵光一闪·高兴的挽起李氏的胳膊道:“娘,要不咱们沿着围墙边搭一圈几尺宽的棚子吧?就像大户人家的走廊一样,既能遮阳挡雨又不占地方儿,平时还能放点儿其他东西,怎么样?”

    “棚子?”李氏的目光也围着院子走上一圈,然后皱眉道:“不好吧?那围墙不高,延出来的棚子也矮,最下面还没个人高,进出都要碰头·更不方便!”

    “娘,围墙低了咱们把它砌高点儿不就是了?啊,对了,娘,咱们的院门啊、屋顶啊、门窗什么都该修整修整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一起弄了吧!”

    老爹点头道:“是啊,前些天我检修药房屋顶时,发现上面很多碎瓦,漏水的地方也不少,旁边其他屋子房顶也有些漏的·她娘,正好这几天有时间,咱们修整修整吧?”

    李氏皱眉:“我还想着早点儿去娘那里,哪有时间来整屋子啊?唉,也不知大姐那里怎样了?”

    云舒皱起眉头,这倒是个问题,大姨那里的事儿不弄个清楚·大家谁都不能安心,但这搭棚子、修整房屋之事也不能拖·怎么办?

    云舒想来想去,只能把这任务交给小蝶了,另外再请隔壁的刘安来帮忙,找些信得过的工人·应该问题不大。

    这事儿定下后,云舒花了半天的时间来丈量宽度、画出图纸·然后又仔仔细细跟小蝶解释几遍,直到她完全明白为止。

    接下来就是请工人干活儿了·为了这事儿她亲自跑过去找刘安帮忙,顺便去干娘方氏那儿看看。

    几年下来,已满三十的方氏依然是那么一幅清清淡淡、超凡脱俗的模样,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痕迹。不知为什么,自从大锤顶替老爹去方氏铺子帮忙后,方氏铺子周围的地痞流氓就像绝迹了一般安安静静,因此方氏的日子过得平静而恬然。

    方氏的儿子小明又长高了许多,虽然依然白白净净,却比以前懂事了不少,也没了那畏畏缩缩的坏毛病。现在他每天一下学堂‘就匆匆跑回来给方氏帮忙,方氏总算可以松口气了。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盼着儿子快快成年,娶个媳妇、生个孙子,对于小明能不能取得功名,她其实并不是很在意!

    一个多月前,二姨把小兴转到城里来时,就来找过方氏。现在小兴跟小明是同窗,二人关系不错,上学放学经常一起。

    因此,小明一看见云舒就拉着她兴致勃勃的讲小兴在学堂的事儿。听得出来,小兴很会来事儿,很有人缘儿,去学堂几天,就跟孩子们混得极好,这让小明羡慕甚至崇拜!

    好久没见小明的云舒跟小兴聊得很起劲,直到傍晚天快黑了才回去。她一推开院门,见院子正中的石桌上摆着两个包袱,娘亲在几间屋子之间急匆匆的走来走去,一见云舒回来就大声问道:“云舒,修整房子那事儿说好了吗?”

    “恩,说好了,刘安叔叔的邻居就是专门帮人盖房子的,刘安叔叔说他们明天就来!”

    李氏将手里的包袱往桌上一放:“那就好!云舒啊,你留在家里守着工人们干活儿,让他们把院子修整好了!顺便看好你弟弟!”

    “啊?娘,你们明天要去外婆家么?”

    “不是明天,现在就去!”

    “啊?现在?天都快黑了!”

    “黑了也得去,他爹,好了没有,快点儿!”李氏对着屋子喊一嗓子,云舒跟在娘亲后面直打转:“娘,为什么啊?半夜赶路多不安全啊?上午不是说好了让我也去的吗?我都跟小蝶姐姐和刘安叔叔说好了!娘~~~”

    “走开走开,别挡事,我跟你爹有要事,你在家看好弟弟啊!”李氏拨开云舒,继续转来转去收拾东西。

    云舒对这突来的变故有些意外,她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啊!娘,是不是大姨传消息来了?”

    李氏顿了顿,回头看她一眼,点头道:“是啊·你大姨说你小强哥在你外婆家待了好几天了,让我们快点儿带银子去!”

    “啊?强表哥真在外婆家!外婆和舅母他们不知道强表哥惹的祸么?哎呀,娘,你跟我说说嘛,不说清楚我一晚上都睡不着!”云舒干脆逮着娘亲的袖子撒娇。

    “哎呀,行了行了,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大姨叫人传信,只说找到小强了·叫我们今天一定得把银子带过去!云舒啊,外面天黑了,牛车颠得厉害,你别跟着凑热闹,好好在家待着·看好弟弟,听话啊!”

    云舒皱眉,想了想道:“娘,那你们有事的话,一定要给我传信!”

    “行了·我知道了!对了,云舒,凑近点儿,我跟你说!”李氏凑到云舒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然后把一串钥匙交到她手里。

    云舒惊讶的看着娘亲,不就是去外婆家么?干嘛把存钱箱子的钥匙给我?云舒还没来得及多问,娘亲就匆匆冲进屋去把老爹找出来·然后拎了包袱又匆匆向院门口去!

    云舒连句路上小心都没来得及说,爹娘就不见了人影儿!她愣愣的站在院中呆立半晌·直到小蝶来叫她吃饭,她才反应过来。现在家里就剩小蝶和自己姐弟三人了,一群都是孩子,爹娘也能放心!

    云舒闷闷不乐的吃过晚饭·又和小蝶一起伺候三毛睡觉,幸好三毛现在还算老实·只要二毛陪着他,他就不哭不闹·围着二毛转来转去

    接下来的几天云舒则上窜下跳指挥工人们加高围墙搭棚子、检修房顶、门窗,那吱嘎吱嘎的老院门也被她彻底换了,弄了扇结实牢固的大门。

    云舒家擅自加高围墙一事惹来邻居一阵侧目,纷纷跑来探头探脑。小姨也来过,听了云舒的解释,她没有责怪,而是立刻把人叫过去,将她那边的院墙也延出来搭个棚子,放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别说,这样子挺实用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眼看院子就要收尾完工了,爹娘那边还没消息传来,而外面的粮食价格依然一天比一天高!

    直到院子收工后四五天,老爹回来了,跟他同时回来的还有一辆装满甘薯的马车。老爹一下车就兴冲冲的喊道:“云舒,我回来了!快开门!”

    正在院中发呆的云舒立刻跳起来,冲过去打开院门,见了老爹,便欢呼一声扑了上去。老爹抱着她转上两圈,然后道:“云舒啊,家里怎么样?还好吧?放甘薯的地方盖出来了吗?房顶检修得怎样了?”

    云舒转筛着身后的大门得意洋洋道:“看,爹,我换了扇结实牢固的大门,院墙也加高了,棚子搭好了,房顶添了好多新瓦哩!”

    老爹乐呵呵的跟着参观一遍,然后取了竹筐道:“云舒啊,再去找两个竹筐来,咱们得把甘薯搬进来!”

    云舒应诺,又叫了小蝶,和那牛车车夫一起将车上的甘薯一点儿一点儿往院子里搬。云舒见这甘薯虽瘦小,却洗得干净,光泽也不错,应该能磨出不少粉!几个人好一阵忙活,到给车夫工钱时,云舒正想去取银子,车夫道:“东家,你们家…还有米吗?”

    云舒愣了一下,奇怪的看着他,那车夫一阵脸红,搓着手道:“其实…那个···我们家快没粮食了,外面米价越来越高,有时有钱都买不着,所以······”

    原来如此!云舒想了想道:“叔叔,我们家没米,不过有谷子,给你十斤谷子可以吗?”

    “可以可以,只要是粮食都可以!”

    云舒点点头,找小蝶一起去仓库装谷子,回来时,见老爹又装了一筐甘薯给那车夫:“老弟,谢谢你了,这框甘薯送你的,拿去混着米熬粥能省不少粮食!”

    车夫红着脸道谢一番,云舒把谷子送上:“叔叔,这是十升谷子,您要不要称称?”

    “不用不用,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牛车车夫又是一阵道谢,然后从牛车底下掏出个麻袋,小心翼翼的将谷子放进去,又跟老爹寒暄一番,才赶着牛车打转回去。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八六章 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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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舒站在老爹身旁,看着车夫渐渐走远的背影,眉头紧皱。她知道北方起战事的消息已经传进小城了,外面到处人心惶惶的,因此她自院子修整好后,就没出过门,连每日的肉菜都是托刘安送来的,没想到外面已经闹成这样!

    云舒转头看向老爹:“爹爹,你运这么大车甘薯,路上没遇上什么事儿吧?”

    老爹一头雾水的低头看她:“什么事?”

    云舒呵呵干笑两声:“没事就好,爹爹,咱们进去吧!”

    云舒拉着老爹进了院子,将院门关好!让他坐在院中的躺椅上休息。云舒亲自端了茶水奉上,伸长脖子等待。老爹看她那样子,好笑的摸摸她脑袋道:“云舒啊,这段时间怎么样?有没有想出什么新点子来?”

    “挺好的!爹爹,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娘了?外婆好不好?强表哥怎样了?大姨了?······”云舒一下子问了一长串,这些天她憋了一肚子的问题,现在总算有机会问出来,自然不能错过!

    她噼里啪啦自己倒是说完了,老爹却愣住了,半天答不上来!云舒看老爹迷糊的样子,吐吐舌头,把他推醒了,一个一个的问。

    那天晚上李氏夫妻急匆匆的连夜赶路到了外婆家,他们还没进李家大院,就在晾晒场下方被大姨劫住,大姨把他们带到晾晒场边小姨的屋子去,进门见大姨父和小强都在。

    几人一进门,大姨就追着李氏要银子,那着急的样子把李氏吓了一跳。李氏没有立刻给钱,而是拉着大姨坐下细谈。

    原来赵强自要债者上门那天跑出来后·兜兜转转没地方去,就徒步往外婆家这边来。

    他到了李家大院又怕大姨找来,便躲在外婆家后面的竹林里守了一天一夜,见大姨一直未找来,自己又顶不住饿,便在天黑之后偷偷摸摸从外婆家的后门溜进厨房偷东西吃,却被正在厨房看火的小健逮个正着,要不是他喊得快,肯定要被小健海扁一顿。

    舅母见了小强·很是惊讶,问他为何半夜前来还不走正门?他撒谎说自己想来这边玩儿,半路走错了方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的;又因前院有恶狗,他害怕才故意转到后门。当时外婆不在家·舅母看他一身狼狈,也没在多问,便给他换了衣服留下他,对他惹下的事儿却完全不知。

    小强自到了舅母家后,当晚洗漱完就主动要求去晾晒场边的房子住·顺便帮忙看着房子,只要小健每日给他送去三餐即可。舅母的活儿多,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他。如此小强居然就在晾晒场边的房子住了下来,直到大姨亲自找上门来!

    大姨那天傍晚找到舅母家时,见外婆身体虚弱,已经上了床·春香正给她熬药。大姨心里难过,不想让外婆担心·便拉着小健问小强的消息。

    当听说小强就在晾晒场时,大姨高兴得差点儿蹦起来。她压下激动,把舅母找来,跟她大概说了自家的情况·并一再叮嘱她一定不要告诉外婆,而她自己也住到了晾晒场边的房子里去。

    这对母子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第二日,小健去送早饭时发现他们母子俩都坐在地上·全身凌乱、眼里布满血丝,精神状态极其不好。大姨听得声音,有气无力的抬头看小健一眼,对他招招手,然后沙哑着嗓子道:

    “小健,你拿这三文钱去镇上找进城的牛车车夫给你三姑姑带个信儿,告诉她小强在你们家,叫她快快带鹅蛋来,最好今天就能到!”

    小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带鹅蛋,不过看大姨的表情不好,不敢多问,放下饭盒收了铜钱就往镇上跑。

    因此才有了当日傍晚李氏匆匆收拾包袱连夜赶路来外婆家的事

    李氏夫妻到时,大姨父其实也刚刚才到。李氏问他在安乐镇的情况,大姨父道:“我一到安乐镇,就四处打听那崔夫子的消息,可怎么找都找不着。那成夫子倒是在,我没办法,只好在成夫子家门口等,直到昨儿傍晚总算见着他!”

    “什么,你见着成夫子了?”大姨一阵激动,两眼冒光,“那你有没有跟他说我们家小强的事儿?”

    大姨父闷闷的点点头,“说倒是说了,不过成夫子说他从来不认识什么姓崔的老友,也从来不在别人学堂内定学生,他招收的学生全是通过考试面试选出来的,就算路上遇到一两个资质聪慧的,也要经过考察面试觉得合适了才会收为弟子!”

    “你胡说,怎么可能?不,绝对不可能!”大姨双手抓头,一副疯狂的模样!

    李氏赶紧拉住她,用力扒开她的手,并死死抱住她:“大姐,别这样,你忘了你还要看着子孙出息了,以后还有好多好日子等着你了,别这样,大姐!”

    大姨父也过来帮忙,几人合力好不容易制住大姨,等她平静下来已是双眼空洞、泪流满面!事情很明显,大姨多半是遇上骗子了!自己一辈子的积蓄没了,欠下几十两的外债,还差点儿弄得家破人亡,谁能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云舒一阵唏嘘,虽然之前就有所怀疑,但这事实对受骗的当事人还是残酷了些!她低头想了片刻道:“爹,那大姨怎么办?小强欠的债怎么回事?”

    “唉!这个确是小强不懂事惹下的祸,他说他跟几个同伴一起出去玩,没钱了就被同伴带去一院子借钱,当时他明明只借了二两,借据是对方写的,他只草草看了两眼,见上面写的确实是二两,就没有在意,签字画押后拿着银子就走了!

    可几天过后那同伴来找他还钱,说他借了二十两银子,他们夫子听了立刻训斥小强一顿·把他赶了出来!他一出学堂就被几个地痞流氓抓住,逼他还钱。幸好小强跑得快,躲过那些人偷跑回家,然后那群地痞就追到你大姨家要钱了!”

    看老爹长吁短叹的样子,他似乎认为这是小强自己招来的祸事,可云舒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崔夫子最可疑,说不定他跟那群流氓就是一伙儿的,且专门找想进成夫子学堂的家长孩子下手。

    他们先把孩子骗进那所谓的学堂·想方设法搜刮完家长的钱财,然后让学堂的所谓的同窗带着这些孩子出去玩,让他们开始花钱,慢慢的越花越多,直到那孩子觉得银钱不够了·再怂恿孩子借钱,于是其后的欠债追债就顺理成章!

    如果这推理成立的话,那么不管进学堂的是谁,是哪家的孩子,只要咬上崔夫子的鱼钩儿·保准后面一个都跑不掉!

    当然这些都是云舒的推理而已,具体如何还得去安乐镇实地调查了才知道!云舒看向老爹,见他并不担忧之情,便问道:“爹,那欠债的事情解决了么?”

    老爹点头道:“恩,虽然费了点儿功夫,不过总算解决了!”

    “哦?怎么解决的?大姨还了债了?那些地痞流氓没再来惹事了?”

    “唉!没办法·虽然小强说只借了二两,但那借据上明明是二十两·还有他自己的签字画押,这事儿就算闹到官府,大姐他们也未必能有胜算,咱们只好还了欠债!”

    “那······大姨就没去找找那个崔老头儿?那家伙肯定是个大骗子!”

    “我和你大姨父一起去找过·没找着,听说他那学堂是年前才租的院子·学堂里的孩子都是外地人,周围的邻居都不认识!”

    “那…那附近就没有孩子去那里上学的么?”

    老爹摇头道:“我们问了附近很多邻居·倒是有人看那里开了学堂去问过,不过那夫子说学堂只招外地的学生,安乐镇上的甚至周边村子的孩子一个不收!

    听说前几天还有别的外地人也去打听那学堂的事儿,看他们个个一身狼狈满脸焦急的样子,跟老爹二人没什么区别!好像还有人守在学堂门口大骂骗子什么的!……”

    云舒气愤的一拍桌子跳起来:“果然是骗子,那坏蛋不知骗了多少人了!爹,你和娘就没拦着大姨,让她别给那群坏蛋银钱,闹急了咱们上官府告他去!”

    “唉,你这孩子,难怪你娘不让咱们给你传消息回来!”老爹摸摸她的头道,“现在外面人心惶惶的,官府忙着收税征粮,哪有时间管这事?你娘说那群人敢如此猖狂,背后肯定有靠山,就算咱们证据确凿,去官府也未必有胜算!

    还好那群人拿了钱就还了借据,也没再闹腾,你大姨气得一病不起,现在还卧病在床了!让他们好好休整休整吧!”

    云舒心里虽恨得牙痒痒,老爹说得却不无道理!要是当初爹娘给自己传了消息,自己肯定会忍不住一时气愤冲到外婆家去,这事儿要是阄出来······

    “对了,爹,外婆知道这事儿么?”

    “开始不知道,咱们去帮你大姨还了钱,整修了房子,回来后过几天才告诉你外婆的!”

    “那…那她怎么说?”

    “这个···你外婆说,既然事情已经了了,那就算了吧,希望你大姨有了这次的教训,下次别再犯这种错!”

    云舒低头,果然,外婆也是赞同娘的做法的,目前这状况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不过她隐隐还有些担心,从老爹方才的言语中可以感觉得出:大姨虽气,气的却是那骗人的崔老头儿,对成夫子和她自己送小强去安乐镇上学之事并未觉得不妥,若下次遇到同样的机会,她未必能禁得住诱惑!

    既然大姨家的事已成定局,云舒只好将它放到一旁,但愿大姨真的能汲取教训。她回头看看堆在院角的甘薯,这一车应该只有一千来斤,最近粮价涨得厉害,凡是能吃的东西都在涨,不知这甘薯价格如何?

    “爹,外婆他们家的甘薯都收完了么?今年收了多少甘薯?”

    “恩,收完了,一共两百石左右·你外婆打算卖一百五十石,剩下的留来自格儿吃!”

    云舒皱眉道:“爹,外面粮食涨价厉害,甘薯和谷子都涨了不少,咱们按一百文一石收外婆家的甘薯,不会亏了外婆吧?”

    “这个不用担心,你娘跟你外婆商量好了,你外婆家没谷子,咱们正好用谷子换甘薯!这样大家谁也不亏谁!以前那谷子一般三百文到六百文一石·甘薯五十文左右一石,你外婆说她就用那一百五十石甘薯换咱们十五石谷子。

    如此只要省着点儿,你外婆一家靠那甘薯和谷子过个一两年没问题!”

    云舒想了想,如此甚好,现在银钱一天比一天不值钱·粮食一天比一天价值高。外婆家两百石甘薯,卖出去就算能卖一两百文一石,那些钱却未必能买回一二十石谷子!光靠甘薯是过不了日子的,何况那东西极易腐烂,不磨成粉根本支撑不了几个月!

    老爹叹道:“唉!现在外面的谷子已经涨到二十文一斤了·这才一个月不到,云舒啊,幸好咱们当初谷子买得早,要不现在······唉!”

    云舒微微笑笑,她也万分庆幸自己的当机立断,要回来跟娘商量了再办,说不定现在还买不回来了!云舒站起来道:“爹·你今天还去拉甘薯不?娘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

    “你娘担心你外婆的身体,打算留在那里多住几天·甘薯今天不拉了,你娘说咱们院子没活水,甘薯拉回来不好洗,还不如在你外婆家附近那条大河洗好了再运来·也省得咱们把院子折腾得**的!”

    云舒点头道:“这个倒是,不过爹啊·我觉得咱们还是尽早把甘薯拉回来的好,万一路上出点儿什么事儿…···”

    “不会不会·这条路的人我都认熟了,能出什么事儿?”

    “爹!现在粮食那么贵,你一大车一大车的甘薯往回拉,万一人家起了歹心怎么办?你听我的没错!

    这样吧,爹,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外婆家,咱们去李家大院请几个信得过的人做短工,女的帮忙洗甘薯,男的跟您一起装车、押送、卸车,咱们就用谷子和甘薯做工钱,肯定能找到好多人!”

    “这个…没必要吧?”

    “为防万一,有必要的!爹,就这▲办吧!”

    在云舒的多番说服下,老爹总算采纳了她的意见。于是第二日,云舒先跟小蝶交代一番,让她收好院门,让二毛也留在家里,别去学堂了,自己跟着老爹出门。

    他们还没出小巷,就感觉气氛有些紧张了。以往悠闲的坐在院门口互相喊话说笑的大娘大婶们今天却一个不见,每路过一个院门,就感觉背后几道偷窥的视线跟来,她一回头,便听啪啪啪的关门关窗声!

    云舒不禁抱着胳膊抖了一下,这感觉真不好!出了巷子,原本热闹的大街上稀稀拉拉的人们护紧怀里的东西行色匆匆,同时互相警惕的打量嘈周围,尽量与别人保持足够远的安全距离!路边的店铺艚予一半,伙计和掌柜有气无力的蹲在门口挖鼻孔!

    唯有一种铺子生气最火爆,那就是卖粮食的铺子,这些铺子个个门口都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以往最多是些排队买东西的妇人,现在却变成了拼命往里挤、大声吆喝着的壮年汉子!里面时常夹杂着痛呼声、咒骂声。

    云舒看得额头直冒冷汗,她对老爹道:“爹啊,今年谷子并未欠收,就算官府征调粮食,乡下每家每户应该都有些余粮啊!这米粮铺子怎么会挤成这样?”

    “唉,现在那北方起战事之事已经传开,乡下有米粮的人家都不敢再卖粮食,全都把粮食藏了起来。这城里的铺子没了进货来源,每天只卖以前的存货,且限量十石,要不是官府压着,可能他们一石都不想卖,大家买不着都着急,结果就成这样了!

    唉,好好的日子,打什么仗啊!”

    看这场景,云舒心里也不好受,他们一路行来,每个米铺子差不多都是这样。

    经过小姨那条街时,小姨家铺子还开着,里面却基本没人,连伙计都有气无力的打瞌睡,云舒父女没见熟悉之人便没有打招呼;而方氏的铺子干脆关了门。

    到了北大街二姨那铺子原本四扇门合并而成的铺子门只开了两扇,那门口摆了两个蒸笼,二姨站在蒸笼后东张西望,也没见她招呼客

    云舒走过去称呼一声,二姨立刻笑眯眯的跟二人打招呼。双方寒暄几句,云舒凑过去小声问:“二姨,你的那个买了吗?”

    云舒指指那锅米粥,二姨笑眯眯的点头,云舒盯着她:“二姨你什么时候买的?价格多少?太贵了当心不好卖!”

    二姨亲昵的戳戳云舒额头:“你二姨是那么蠢的人吗?嘿嘿,我自有妙计,买时才十文一斤,看,现在已经翻了一倍了二姨没骗你吧?”

    云舒干笑两声,想了想道:“二姨,现在外面的米粮店都快断货了,你那东西可要存好,可别被坏人知道了?”

    “呵呵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唉,云舒,三妹夫,你们这是上哪儿去啊?这外面人心惶惶的,你们还是少出门的好!”

    老爹大声笑道:“没事儿,就城里这些人疑神疑鬼,乡下跟以前一样安宁得很!”

    老爹一说完,周围立刻射来各种奇怪的视线停顿片刻,又各自散去。这倒是把二姨吓了一跳,云舒看她退后一步想关门的样子,抽抽嘴角赶紧跟二姨道别两句,便拉着老爹快步离开。

    父女二人一路出了北城门城门口依然停着一排牛车,依然有人上上下下、来来往往可人们表情严肃、行色匆匆,感觉那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仔细看会发现牛车数量也比以前少了一些!

    老爹顺着那一排牛车找了一圈,最后找到那最熟悉的牛大胡子,直接跳上他的牛车道:“牛大哥,帮我去岳安镇拉点儿货吧!”

    “哦,水老弟啊!好嘞!你赶时间不?不赶时间我再等两个客人!”

    云舒凑到牛大胡子耳边嘀咕两句,他立刻两眼冒光:“真的?”

    云舒点头道:“牛大伯,可得保密,要不咱们以后再也不找你拉货了

    “哎,好嘞,我老牛最识时务,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哈哈哈,小丫头,坐好了,咱们走!”牛大胡子一甩鞭子,那老牛便慢摇摇的从牛车队伍里走出来,走上通往岳安镇的大道。

    老爹扶着把手坐下,小声问云舒:“云舒,你方才跟牛大哥说什么了?”

    云舒四下看看,凑过去道:“我跟他说,我们要拉十几车甘薯进城,只要他帮咱们拉完了,路上不出岔子还能保密的话,咱们就以一石谷子、一石甘薯做报酬!”

    这一石谷子一石甘薯现在可是稀罕物,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牛大胡子自然高兴。虽然这报酬开得高了点儿,不过为了安全,这是值得的!

    去岳安镇的路跟以往一样,时而平顺时而颠簸,两边的景色相差无几,村里的人们看上去也很平静,该做什么做什么,并没有城里那种紧张惶恐的气氛。

    只是经过自家村子时,云舒转头看向自家老屋方向,那里的院子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大堆泥石堆积而成的如坟墓一般的土堆,后山垮塌的那一大片依然在阳光下反着白光,看着异常刺眼!

    每次看到那里云舒的心就酸酸的,眼睛有点儿痛,就像什么东西在里面扎一般,老爹也轻叹一声,不忍心的转开头去。

    牛车再往下走一点儿,云舒还沉浸在难过中,忽听旁边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抬头去看,见身着粉红棉布裙的云秋正站在河边,她娘蹲在旁边洗衣服。

    云舒让牛大胡子停下,跳下车去,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一番。今天的云秋衣着朴素,没打胭脂没擦水粉也没有首饰,就像变回了以前那个漂亮乖巧的小姑娘!

    云秋看看那辆牛车,嘴角轻蔑的翘起,语气讽刺道:“云舒,你们家那么大院子,还坐这种破烂牛车?也不怕脏了你的衣服?”

    云舒一愣,原本以为她变回以前那乖巧可爱的同伴样儿,没想到依然这么刻薄!云舒冷笑一声:“你住的院子不是更大吗?还需要亲自来河边洗衣服?”

    云秋闻言反射性的将自己因搓揉衣服弄得通红的纤手往袖子里缩了缩,脸上涨得通红,咬紧嘴唇狠狠的瞪着云舒,好像自己跟她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般!

    “云秋,干什么了?快洗衣服!哎呀,这不是云舒吗?还有二哥啊,你们这是上哪儿去啊?”蹲在水边的李芳站起来,热情的给云舒和水志诚打招呼,顺手还往云秋背上拍了一巴掌,让她回去洗衣服!

    云秋气哼哼的斜云舒一眼,然后转身蹲下去,捡起方才没洗完的衣服用力搓揉。云舒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她了,不帮忙自己就是罪人了吗?不过人家既然摆出这幅态度,自己也没必要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云舒笑眯眯的跟李芳寒暄几句后爬上牛车,等牛车走出老远,云舒回头,还能看见已经爬上大道、面对自己方向而立的云秋的纤纤倩影。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八七章 扔臭鸡蛋的少年

    ,今天是小云的生日了!又老一岁了,其实一点儿不想过生日,要是能永远停留在十八岁该多好了!奥运会很诱人,生日蛋糕很诱人,不过任务还得完成,码字还得继续!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朋友们,真诚的致谢,鞠躬~~!山山"山

    云舒笑眯眯的跟李芳寒暄几句后爬上牛车,等牛车走出老远,云舒回头,还能看见已经爬上大道、面对自己方向而立的云秋的纤纤倩影。~

    云舒回头问老爹道:“爹爹,你知道云秋他们家什么时候搬回来的么?”

    “不太清楚,听说回来有段时间了,怎么,你想去找云秋玩吗?”

    “不是,我只是好奇!不是说他们家攀上贵人了么?”

    “唉,舒舒啊,贵人也有贵人的难处,哪能随时随地帮着你啊?记住了,不要老想着要别人帮忙,自个儿帮自个儿最可靠!”

    牛大胡子哈哈笑道:“水老弟,看你一个粗人,也能讲出这种大道理来,老哥佩服啊,哈哈哈!”

    老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呵呵傻笑道:“其实···呵呵,也不是我说的,孩子他娘经常在耳边念叨,我也就记住了!”

    “哈哈哈,原来是你媳妇会讲大道理啊!恩,不错不错,水家妹子确实像个会讲大道理的人,水老弟,你好福气啊!······”牛大胡子与老爹一路说说笑笑往岳安镇去。

    云舒好些日子没来岳安镇了,这镇子变化还是挺多的,比如说那镇头停车场边的乞丐基本没了,镇子中央那座风光一时的茶楼也没了,街上的行人们也比以前轻松惬意了许多!而这镇上的仅有的两个米店门口并没像城里那样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问其原因,牛大胡子道:“这铺子的米价比城里还高,虽然今年收成不好,但也能凑合着过!现在乡下才出了甘薯·田间还有些野菜,紧巴紧巴日子还算过得去,没必要跑这坑人的米铺子来找罪受!”

    云舒闻言心下欣慰,如此就算城里气氛紧张些,只要乡下的村民日子过得去,不离家不逃难、不蜂拥进城,相信那米价迟早会稳下来。

    他们一路东张西望,快出镇子时,突然从旁边飞来个东西。云舒本能的偏头让开·只见那东西飞过自己方才的位置直向后方而去,直到砸向路边铺子的招牌,啪一下碎开,一股黑乎乎的液体顺着招牌流下来,空气中顿时散出一阵恶臭。

    云舒定睛一看·臭鸡蛋!她气得眉毛胡子都翘起来!转头对方才扔东西过来的方向大吼一声:“哪个混蛋?给我出来!”

    牛车停下,老爹和牛大胡子也四下搜索,云舒见一个灰不溜秋的小孩儿往人群中一钻,左窜右窜想要逃跑。云舒站起来,指着那小孩大喊:“抓住他·快抓住他!”

    老爹撑着牛车边缘往下一跳,大吼让开,人群本能的哗啦一下散开,老爹几步冲上去,一把揪住小孩儿的后领将他提起来!小孩儿踢着腿大喊大叫:“放开我,坏蛋,放开我·你们这些大坏蛋,快放开我!”

    原本很生气的老爹见这孩子不过七八岁年纪·身材瘦小,全身脏兮兮,像个小乞丐!他不禁有些心软,想要松手·云舒从牛车上滑下来,喊道:“爹·别松手,他小小年级不学好·干了坏事就该受罚

    老爹把他放地上,依然抓着他的后领,云舒气鼓鼓的冲到那小孩儿面前,将那孩子仔细打量一番。这孩子自己从未见过,跟他没有任何恩怨,可他那满是恨意的眼睛又是为何?云舒双手叉腰道:“喂,臭小孩儿,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用臭鸡蛋砸我?”

    原本安静下来的小孩突然拼命挣扎着想要来抓云舒,口里大骂着:“坏蛋、大坏蛋、你们全家都是坏蛋!”

    云舒很生气,自己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对人一向和善,除了偶尔骗骗小孩子们,她敢发誓,她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喇事。而自己的爹娘又是百年难遇的老好人,特别是老爹,不管对亲友还是外人,他宁愿自己吃亏也绝不占人家半分便宜!如果这样一家人都是坏人的话,天底下还有好人吗?

    看着那小孩张牙舞爪不肯罢休的模样,云舒气得上前一步,啪一下给了他一巴掌,骂道:“你个混小子,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你凭什么骂我们?”

    云舒那一巴掌下去,在小孩黑乎乎的脸上留下个红红的巴掌印儿,同时那被抹黑的脸也露出半分原型。突然旁边围观之人中有人道:“咦,这不是孙老婆子家的小子吗?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哎,对啊,还真像!”

    围观的人们纷纷议论开来,云舒四下看看,找个看似认识这小子的大婶询问,那大婶道:“姑娘啊,算了吧,这孩子挺可怜的,他跟他奶奶从小相依为命,能长这么大不容易!小双子啊,快跟这位姑娘道个歉,让她放你回去吧!”

    “是啊是啊,这孩子可苦了,小时候常见他奶奶抱着他守在镇口求妇人给他喂奶!唉,可怜的孩子!姑娘,你就放了他吧!”

    云舒听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当她听到这孩子也喝过很多人的奶时,突然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心立刻软了下来,她正想让老爹松手,那孩子突然大吼道:“不,我不道歉,她是坏蛋,他们一家都是坏蛋,我不跟坏蛋道歉!坏蛋,大坏蛋!”

    云舒顿时恼了,她挽起袖子气势汹汹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凭什么骂我坏蛋?今天你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让我爹把你屁股打开花!”

    “钱家二娘子坏蛋,她骗我奶奶粮食,你是她侄女,你也是坏蛋,全家都是坏蛋!”

    钱家二娘子?云舒皱眉,那是谁啊?我认识姓钱的人吗?片刻后,旁边有人道:“这小双子是西边几里外山顶村的人·那村里姓钱的蛮多的啊!小双子,你说的是哪家啊?”

    云舒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捂住小孩儿的嘴道:“破小孩儿,不许胡说,你骂了我又想砸我,今天不跟我说清楚不行!爹,把这孩子带走,咱们前边儿说去!”

    老爹迷糊道:“啊?为什么要去前边儿啊这里说不也一样?”

    围观者也有人道:“是啊,姑娘就在这儿说呗,周围十里八村儿的人咱们都认识,你要问哪个咱们立马就能给你报个准数儿出来,大家说是不?”

    这群人本就是看热闹的,事情要是在这儿说出来恐怕半天不到,就能传得沸沸扬扬!云舒理也不理他们,坚持拉着老爹上牛车!

    老爹见云舒态度坚决、脸色不愉,只好一把抱起孩子,拍拍他屁股道:“孩子别怕,咱们往前走点儿,待会儿把事情说清楚了就放了你,还给你糖吃,怎么样?”

    云舒抽抽嘴角,老爹这哪是对待犯人的态度?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好再训斥这孩子偏开头只当没看见。老爹一手制住小孩儿,一边呵呵笑着对围观之人抱歉的挥挥手直到牛车走出镇子,转个弯儿不见了人群才松口气。

    小孩儿依旧一边不停的挣扎一边张嘴就骂,云舒瞪他一眼,凶道:“你再骂我就割你舌头给我爹下酒!”

    这孩子毕竟只有七八岁年纪,被云舒这么一吓他脸色一白,赶紧闭紧嘴眼睛却依然冒着愤怒仇恨的火花儿!

    老爹呵呵笑道:“孩子,别怕,这姐姐吓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哼一声撇开头,老爹一点儿不生气,拉着他继续问:“你今年多大了?”

    “你为何在大街上?”……

    “你的亲人了?”

    前面问的若干问题,小孩儿都赌气的偏开头,死咬着不松口,当老爹提到亲人时,他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把老爹吓得赶紧松了手,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如何安慰?最后他干脆像抱婴儿一般一把抱起孩子,一边颠着一边哦哦的哄着。~

    那孩子兴许是憋得太久,一放松就停不下来,他干脆一头扎进老爹怀里,痛快的大哭起来。

    看着老爹对别的孩子也这么好,云舒不禁有点儿吃醋,不过看在那孩子哭得可怜的份儿上,算了,就当没看见吧!

    牛车一直行到晾晒场下方,那孩子依然扑在老爹怀里抽噎。云舒下了马车,往下方的河边看去,正好见娘亲带着小健在清洗甘薯。

    “娘!”云舒高兴的对著李氏挥舞袖子。

    李氏停下来回头看看,惊讶道:“云舒,你怎么来了?”

    “娘,快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李氏看看河里的甘薯,回头道:“等等啊,我把这一篮子洗完了就上来!”

    待李氏一边擦着手一边爬上大道,见了牛大胡子的马车,心下明了,可当她看到老爹怀里的孩子时,脸色变了变。

    牛大胡子笑呵呵的招呼道:“水家妹子,甘薯洗好了?”

    李氏呵呵笑着回应道:“牛大哥啊,跟你说了几次了,我姓李不姓水,今天的甘薯才刚开始洗,早着了!”

    “哦,这样啊!”牛大胡子从牛车上跳下来,将牛车赶到路边拴好,然后挽起袖子道:“水家妹子,哪些还要洗?我来帮忙!”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就行,你…···”

    “哈哈,别客气,我可是你女儿雇来的短工,报酬高着了,不卖力干活儿怎么行?”

    李氏意外的看向云舒,云舒点点头对娘亲眨眨眼,然后指着河边的甘薯道:“麻烦牛伯伯了,我跟爹娘有点儿事,要回去一趟,我小姨的房子就在上面。牛伯伯,你有事的话,到上面晾晒场边喊一嗓子,我们就能听见了!”

    “好嘞,去吧去吧,有事叫你们!”牛大胡子挥挥手向下方那几篮子没洗的甘薯走去。

    待牛大胡子离开,李氏看看老爹怀中的孩子,询问的看向云舒,云舒凑到李氏耳边耳语两句,李氏先是惊讶,然后皱起眉头。她将手往身前的围裙上擦两下道:“他爹,咱们回屋再说吧!”

    “啊?哦那这······”老爹看看怀中的孩子,询问的看向李氏,李氏点点头,率先走到前面,云舒跟上,老爹抱着孩子走在最后。等他们进了晾晒场边的房子,李氏直接去水缸边打盆水,端到门口道:“他爹,把那孩子抱过来!”

    李氏搓了毛巾轻轻拍拍孩子的头道:“好孩子,来,让婶婶帮你擦擦脸!”

    那孩子往老爹怀里钻了钻,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不太乐意?李氏耐心的温言软语哄了会儿,孩子总算抬起头泪水把他满脸的黑灰冲得乱七八糟,那东一片西一片的黑灰让他变成了只地道的小花猫!

    李氏一边给他擦拭一边软软道:“哎呦,看这脸花的!来,婶婶给你擦擦,擦干净了才好看大家才喜欢!看看,多漂亮的孩子啊,来,手也擦擦!”

    让云舒意外的是,先前凶猛得像头小狮子的破小孩儿现在居然变成个温顺乖巧、让人怜爱的漂亮小男孩儿,如果他能换掉那身脏兮兮的破衣服的话,就更好了!

    李氏给他擦拭一番见了孩子清秀可爱的真面目,更是疼爱的念叨:“唉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弄成这样?云舒啊,你去里屋找找,看看有没有你表哥们的衣服给我拿套出来!”

    云舒撇撇嘴,对那小孩做个鬼脸儿才不情不愿的向里屋磨蹭去。她翻箱倒柜一阵折腾,好不容易找出件长短相当的衣服却发现那肚子袖子异常肥大,不知穿在那瘦小的孩子身上是个什么模样?

    算了,就这件吧,其他的更肥更大!李氏把衣服给小孩换上,果然肥大异常,不过腰带拉紧了,袖子挽起来,也能勉强凑合!

    李氏一边给孩子打整衣服,一边转来转去的查看,那用心的模样与对待自己的孩子无异!那小孩不反抗也不说话,任凭李氏把他折腾来折腾去。

    一旁的云舒心里极其不爽,她双手环胸语气不善道:“喂,小双子,你方才不是骂我们一家都是坏蛋吗?那你还让坏蛋给你擦脸穿衣服?哼!”

    小双子闻言脸上一红,脑袋垂得恨不得钻到地下去。李氏回头瞪云舒一眼,然后牵着小双子坐下,将桌上那盘点心推到他面前:“来,小双子,吃点心!”

    小双子望着点心吞吞口水,犹豫的看看李氏,然后又偷眼看看云舒,云舒想说话,李氏瞪她一眼制止她然后笑眯眯道:“小双子,没事,这里没外人,快吃吧车

    李氏捻起一块点心送到他嘴边,小双子犹豫一下,试探着舔舔,然后轻轻咬上一口,一边咀嚼一边偷眼瞧着李氏,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只满身带刺儿的小兽!

    李氏面带微笑,鼓励的摸摸他脑袋:“别怕,吃吧!”

    小双子试探着稍大的咬上一口,见李氏确实没有恶意,便一把夺过盘子,抓心就往嘴里塞,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李氏看得心酸,一边拍着小双子的背帮他顺气儿,一边让老爹倒碗水来。

    看那孩子的动作,云舒知道他肯定吃过不少苦,先前那些气鼓鼓酸溜溜的小心思也消得干净,她跟着老爹无声无息的坐到桌边,静静的看着小双子继续狼吞虎咽,直到他把整盘的点心吃个精光,又喝下一大碗温开水为止。

    李氏温柔的给他擦拭嘴角,轻声问道:“小双子,吃饱了吗?还想吃吗?”

    小双子打着嗝儿红着脸摇摇头,李氏轻轻笑笑,摸摸他脑袋道:“小双子,方才在镇上你为什么要用臭鸡蛋砸姐姐了?为什么骂咱们是坏蛋了?是不是姐姐欺负你了?”

    一提这个,小双子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身子往后一退,满脸怒气的瞪着几人,不过云舒看得出他眼里有些挣扎,至少不再像先前那样满眼愤恨了!

    云舒不耐烦的撇撇嘴道:“小双子,俗话说吃人最短,你吃了咱们的东西,我爹娘又帮你擦脸换衣服,你要砸我骂我,总得告诉我为什么

    你说的钱家二娘子是不是我二姨?你说她骗了你奶奶的粮食,到底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说不定我们还能帮你把粮食要回来哦!”

    “什么?骗粮食?!你二姨!”李氏惊讶的拔高声音。

    云舒对李氏摊摊手道:“不知道,小双子说的,他说钱家二娘子骗他奶奶的粮食,所以是坏蛋,我是二姨的侄女,所以也是坏蛋,然后我们一家就成坏蛋了!是不是,小双子?”

    李氏不敢相信的看向小双子:“小双子,你告诉婶婶我二姐真的骗了你家粮食吗?”

    小双子涨红了脸,眼中满是挣扎,他感念方才李氏对他的好,可想起自己病重的奶奶,眼泪就哗啦哗啦往下流。李氏愣了一下发觉自己的态度可能吓到小双子了,赶紧吐口气,调整下情绪,安慰小双子一番,直到他愿意说出原因为止。

    原来小双子家在岳安镇几里外的山顶村就是二姨所在的村子,他家离二姨家不远,就隔一个山头儿。小双子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奶奶过日子,祖孙俩相依为命,靠爷爷留下的十几亩田地过日子!

    按理说,十几亩田地对一般农家来说已经不少了要是遇上坏心的亲戚,撵走他们霸占田地并不稀奇。幸好山顶村的村长是小双子爷爷的亲弟弟对他们一家多番照顾,这些年过得还算顺当。

    小双子家的几亩水田在河边,即便受旱,收成也不错!十几亩地他们收了四十来石谷子除去交税的,留下自己吃的卖掉那二十石就够他们祖孙俩支撑一年了。

    以往他们的谷子一般要自己弄到镇上卖,但今年干旱严重附近很多人家都欠收,因此那要卖的二十石便早早被附近亲戚定下了!

    原本以为日子能这么顺顺当当过下去,可一个月前,小双子的奶奶突发急病,小双子四处求人将奶奶送到镇上。那大夫说奶奶年事已高,除非她能像大户人家的老太太一般好生将养,兴许还能活上一两年,但普通人家没钱用药,最多只能挺过两三个月!

    当大夫问奶奶要不要开药时,奶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但小双子却不甘心,他想为奶奶治病,他要等自己长大了,好好孝敬奶奶!

    于是他四处借钱求医,开始时亲友乡邻们看他可怜,还会借银钱给他,可多几次,大家知道奶奶的病无可挽回,谁也不愿自己的银钱就这么打了水漂!

    正在小双子求告无门之际,二姨突然找上他家告诉小双子,只要他肯把家里的谷子卖出来,她愿意出六百文一石的价格全买了。

    小双子闻言很高兴,立刻将家里的谷子全卖给了二姨。二姨还算有点儿良心,搬谷子时给他留了两石,搬走的二十石谷子至少应该十二两银子,二姨却只给了小双子十两银子。

    小双子当时见钱就高兴,他没有追问,立刻拿了银子跑去镇上抓药,然后回来专心照顾奶奶。眼看着奶奶精神越来越好,小双子很高兴。那天奶奶要起来做饭,突然发现没米了,便去粮仓看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顿时大急,叫来小双子一问,原来谷子被他全卖了,奶奶大急,一气之下晕了过去!

    小双子急得围着奶奶直打转,又是下跪又是苦求,可奶奶就是不理他。最后奶奶颤巍巍道:“你要认我这个奶奶,就把卖出去的谷子给我要回来!”然后再不愿跟小双子说话。

    小双子无奈,只好寻到二姨家,却发现二姨家院门紧锁,他坐在门口等了几天几夜,才见二姨夫妻回来。他努力支撑着站起来,去找二姨说明来意,并掏出剩下的六两银子道:“二婶,这里只有六两银子,我还给你,你把我们家的谷子还给我吧!”

    二姨当场就翻了脸,坚决不同意。小双子一再苦求,说自己奶奶不同意卖谷子,不见谷子不让自己回去。

    二姨被他缠得没办法,最后道:“好啊,你要买回去也可以,不过得按二十文一斤算,一石谷子一百二十斤,六两银子只能买三百斤,两石半的谷子,你要吗?”

    小双子没想到二姨会这样要价,白着脸道:“可是···可是你买去的时候二十石才给十两银子啊!我还你一半多的银子,你至少也该还我十石谷子,为什么只有两石了?”

    二姨不耐烦道:“现在市面上的谷子就这价,你要不要?不要就走,我还有事儿了!”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八八章 送药看老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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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双子被二姨赶出来,愣愣的在门口呆坐半天。他不相信,前几天才五六文一斤的谷子现在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二十文一斤?前几天还能买十石谷子的银子现在怎么就只能买两石谷子了?

    他不甘心,于是他转身就跑,他要去镇上问个明白。可结果比他想象中还要遭,镇上的铺子收谷子二十文一斤,卖谷子要二十五文一斤,比二姨说的还贵!

    可怜的小双子不知该怎么办好,无助的他脑袋一片空白,呆呆的立在铺子门口。直到天黑了铺子打烊了,周围一片漆黑,寒冷的秋夜里他一个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小双子要不回谷子,害怕奶奶生气不敢回家,于是他白天就在乡村山野间游荡,隔日跑到镇上去用剩下的银子抓了药偷偷溜回家,放在奶奶的药罐旁边。

    可惜那几两银子支撑不了多久,粮食涨价,连带着药材也跟着涨,他的银子很快就花光了,一无所有的小双子带不回药材,只能像个小乞丐般蹲在角落里,静静的渴求的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每当他看到同龄的孩子被爹娘宠着抱着,就流泪满面,其他书友正常看:。

    那种复杂的心情难以形容,如果爹娘在的话,奶奶就不会生病,自己不用如此孤单可怜;如果爹娘在的话,他们一定有办法为奶奶看病。自家的谷子就不会被骗。

    可这些如果永远不会变成现实,他好恨,为什么爹娘要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受苦?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和善的钱家二娘子会骗他?为什么粮食要涨价?为什么药材那么贵?

    于是,仇恨便在小双子心里慢慢生根发芽,他恨钱家二娘子,恨跟她相关的一切。那天云舒跟着老爹坐牛车从岳安镇经过时,正缩在角落里发呆的小双子忽听路人议论:

    “看,那不是李富贵三妹家的女儿云舒吗?听说那丫头聪明得很。他们一家靠着她的新奇点子赚了不少钱,在县城买了院子、铺子,还送了个铺子给她二姨了!”

    “她二姨?哦,是嫁到山顶村钱家老二那个吗?我前几天还见她到处打听谁家要卖谷子了!啧啧,那也是个精明的女人,还有个如此聪明的小侄女,真正让人羡慕哦……”

    小双子一听钱家二娘子立刻留了心。他顺手从垃圾堆里捡了个臭鸡蛋,悄悄跟在牛车后面。看着年纪跟自己相差无几的云舒衣着光鲜、满脸笑容的顾盼生辉,旁边她爹时不时痛爱的揉揉她脑袋,小双子心里的恨意更甚,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坏蛋的侄女什么都有,凭什么她可以过得那么幸福?

    怒气充满了他整颗心。他右手用力一挥,将臭鸡蛋砸了过去,然后蹲下身子去捡石头,他要狠狠教训她一顿!可惜这地方是大街伤,地上的杂物不多,他正在摸索,忽听那女孩一声怒喝,他有些害怕。本能的钻进人群想要逃跑,接下来就是前面那场景了!

    小双子说完,发现周围一片静寂,他悄悄抬头,见大家都愣愣的盯着他不说话。他有些心慌。可他说的明明都是事实,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看自己?

    云舒看到小双子眼中的波动,书迷们还喜欢看:。转眼看看爹娘,娘亲脸上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爹爹却是一脸的惊讶,没有半点儿怀疑。想起早上问二姨谷子之事时,她那满脸得意的笑容,云舒身子抖了一下,她相信小双子说的都是事实!

    原本以为二姨就算喜欢钱,也不至于做得太过分,当初借她钱就是相信她本质不坏,没想到结果还是事与愿违,这正是当初李氏一直担心的事情,没想到担心什么来什么!唉,是不是上次自己自作主张太过鲁莽了呢?如此算来小双子这事儿自己真不冤枉!

    云舒想了想道:“小双子,你奶奶现在病情怎样了?”

    一提奶奶,小双子眼泪又要掉下来,他抽噎道:“我…我没钱给奶奶抓药,好…好几天没回去看她了!”

    老爹揉揉他脑袋,安慰道:“小双子不哭,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动不动就掉眼泪!她娘,要不…咱们去看看小双子他奶奶吧?”

    “这个……”李氏有些犹豫,不知她是不愿意相信二姨会做那种事还是在为难要不要去见小双子奶奶。

    云舒点头道:“娘,我带了些银子来,待会儿我们去镇上帮小双子奶奶抓了药,然后一起去看他奶奶,外婆那里……?”

    “不行,你外婆身子不好,这两天一直躺在床上睡睡醒醒,大姐那里才出了事,这事儿一定不能让她知道!”娘亲李氏一口否决。

    “娘,外婆的病很严重吗?上次回来前不还好好的吗?有没有找大夫看看?”云舒也有些着急。

    李氏叹口气摇头道:“你外婆那倔脾气,什么都操心,上次回来时本就没全好,前些天她又非要跟着上山下地,里里外外什么都张罗!

    周围的大夫能请的都请过了,都说你外婆那病就是劳心劳力给累出来的,书迷们还喜欢看:。他们看了安夫子的方子,都说没问题,没什么方子比这更好了!让你外婆注意修养,别再劳顿,照着方子吃一两个月应该能缓过来!

    你大姨的事儿和收甘薯的事儿好不容易完了,你外婆才安下心修养两天,这事儿咱们可得保密了,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云舒皱眉道:“娘,咱们不能天天守着她啊!咱们不说,那些卖谷子给二姨的人……”云舒看看小双子,李氏也为难了!

    她低头思忖片刻:“要不…要不咱们去找二姐,让她把那些谷子退给人家?”

    云舒抿紧嘴唇看着娘亲不说话,她应该比谁都清楚二姨的脾气。进了他口袋的钱、可能吐出来吗?现在粮食涨得这么厉害,就算你给她一百两银子,她都未必肯退货!

    李氏沉默,半晌后长叹一声道:“唉,我就知道二姐会惹出事儿来,早知道就不借钱给她了!”

    云舒愧疚的低下头:“娘,都怪我自作主张,您……”

    “唉。罢了罢了,你说的也没错,她想做的事必定想方设法都要做成,就算咱们不借,她还会去找别人,到时候要是惹出更大的事儿……!唉~~~!”李氏一阵长吁短叹。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李氏道:“这样吧。他爹、云舒,你们跟小双子一起去看看他奶奶,除了带药材,记得还买些糕点礼物之类的!我去跟大嫂和春香他们招呼一声,让他们注意着别说漏了嘴,尽量别让你外婆出门。这事儿能瞒几天算几天吧!最好等你外婆身子好了再说!”

    李氏说完站起来,摸摸小双子的脑袋道:“小双子,是我二姐不对,我替我二姐给你道歉好不好?那谷子的事儿我们帮你想办法,你先跟叔叔姐姐回去看看奶奶好不好?”

    小双子捏起袖子擦擦眼角,“可是…可是,我奶奶要我把谷子带回去,我……”

    云舒最见不得男孩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其他书友正常看:。她一拍桌子站起来,“是你奶奶的病重要还是那几斤谷子重要?等你要回谷子你奶奶人都没了,你就守着那堆烂谷子过日子吧!”

    “云舒,不许胡说!好了,小双子。奶奶病了那么久,没人照顾会很难过的。你快回去看看奶奶再说,那谷子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李氏温言安慰几句。小双子确实担心奶奶,他抹抹眼泪从桌上跳下来,嘟着嘴直直的看着云舒:“那你一定要给我奶奶买药,不许耍赖!”

    云舒无奈的扯扯嘴角,心想我像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老爹摸摸他脑袋道:“放心,小双子,有叔叔在了,姐姐不帮你买叔叔帮你买好不好?”

    有了老爹的保证,小双子这才放心,他先礼貌的跟李氏道谢:“谢谢婶婶给我东西吃,谢谢您的衣服,等我回去换了衣服,一定给您送回来。我奶奶说人要知恩图报,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您是不是坏人,但我以后不骂您了!”

    李氏好笑的摇摇头,蹲下身子抱抱小双子,然后一直把二人送到晾晒场下方的大道,然后老爹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往岳安镇上去。

    小双子先带他们去镇上他常抓药的药铺,那伙计一见小双子进来,就不屑的双手环胸,斜着眼道:“臭小子,怎么又是你?咱们这儿可不是善堂,没钱不给抓药啊!”

    小双子捏起拳头,气鼓鼓的瞪大眼睛道:“我有钱!”

    伙计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冷笑一声:“你有钱?有钱拿出来啊,你那药一两银子一副,没钱就给老子滚蛋,别妨碍大爷做生意!”

    “不…不是八百文一副吗?”小双子被伙计一凶,有些底气不足。

    云舒上前一步,将小双子拉到身后,上下打量那伙计一番,然后双手环胸踱着步子在柜台前走来走去,目光轻蔑的将这小药铺一一扫过,冷笑一声道:“伙计,你那药是人参还是鹿茸啊?哧~,书迷们还喜欢看:!就你这破店,什么药材值得了一两银子一副?”

    “你……老子店里卖什么关你屁事!死丫头,老子警告你啊,别多管闲事,否则……”伙计捏起拳头想要吓唬云舒,可他刚举起就被一个黑脸大汉死死卡住动弹不得,这大汉自然是云舒他爹水志诚。

    水志诚手上一用力,那伙计痛得哇哇大叫,水志诚厉声问:“你是谁的老子?你要警告谁?”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是老子、您是老子……”

    云舒一拍桌子,“把小双子的药方找出来!”

    “啊~~痛痛~~,姑奶奶饶命,我马上找,马上就找!”

    老爹一把甩开伙计的手,那伙计痛苦的揉着手腕磨磨蹭蹭!云舒一瞪眼。他抖了一下,立刻跑到柜台后去翻那堆方子,眼睛却绕着云舒父女咕噜咕噜直打转。

    不过有老爹压阵,伙计不敢做手脚,没一会儿便将药方翻出来颤巍巍的推到云舒面前。云舒拿起来细看,这些药……似曾相似啊!她仔细回想半天,突然恍然大悟,这些药不都是治中风的么?小双子奶奶中风了?她疑惑的看向小双子。

    旁边的伙计瑟缩着问:“姑…姑奶奶。要…要不小的帮…帮您抓药?”

    云舒斜他一眼,看他那猥琐样儿,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云舒抿嘴一笑:“伙计,这药方值不了一两银子一副吧?十文一副可否?”

    伙计愣了一下,眼底火光直冒,不过片刻后他又满脸堆笑道:“好、好,大爷给多少算多少!姑奶奶。药方给小的吧,小的帮您……”

    “哧~~不用了,我自己来,书迷们还喜欢看:!爹,看着他,别让他做手脚!”云舒跑到柜台后,熟练的抽出油纸摆了一排。然后草草看看药方,却并未完全按药方配药,而是按记忆中安夫子留下的药方一一打开抽屉,抓药称药,短短十分钟不到,十包药材全部包好!

    云舒将最后一包打了结,从柜台角落里抽出一大块布,将药包全放里面。做成个简易包袱,拎起来试了试,挺称手的。她满意的点点头,回头看看脸色苍白的伙计,对他做个鬼脸。笑道:

    “伙计,方才你自己说的十文钱一副药哦!咱们也不亏你。给你十五文一副好了,多的算给你压惊的!喏。这里一共一百五十文,收好了!”

    云舒将一个钱袋扔桌上,然后拉起小双子道:“爹,药抓好了,咱们走吧!”

    两个孩子出了药铺,老爹狠狠瞪那伙计一眼,凶巴巴道:“臭小子,下次再让我见你欺负孩子,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哼!”

    老爹一甩袖子,大摇大摆的出了药铺。云舒又买了些点心、食材等,让老爹扛着出了镇子,她蹦蹦跳跳在前,乐呵呵的举起手中的包袱道:“看,小双子,这十包药才一百五十文了,三天一包,够你奶奶吃一个月的了,便宜吧?嘿嘿!”

    小双子立刻点头如捣蒜,现在的小双子对云舒父女完全没了敌意,反而崇拜得五体投地,他们说什么他都能奉为圣旨。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往山顶村方向去,那里并不太远,走了十分钟的平路,再爬上一座高高的小山就到了。

    小双子的家在靠近山口那山洼中的树林里,让云舒意外的是,他家居然是一座瓦房大院子,只是太残破了些。房顶的瓦片稀稀拉拉,偶尔还会看见一个个的大洞,屋檐下方一地的黑色碎瓦片,高大的木柱和墙面被虫蛀得厉害。

    看样子这家人肯定曾经‘辉煌’过,只是现在没落得太厉害了而已。小双子有些近乡情怯,快到家门口了他却犹豫着不肯进去,云舒连叫他几次,最后还是自己主动跑过去拉着他进的院子。

    小双子站在院中唤了几声奶奶都没人应,他一着急,推开门冲进屋子,一边焦急的喊着奶奶一边挨着屋子寻找。

    云舒跟在他后面,仔细留意着这些屋子的布局,这院子一共七八间屋子,但除了正房那两间屋子有些家具外,其他屋子没一件家居摆设,不过从那残破的墙面和地上的痕迹看得出,以前这些地方都是有家具的,而且是规格不错的家具!

    云舒没时间却思考这院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拉住急得左窜右窜的小双子道:“小双子,别急,你想想你奶奶平时都在哪个房间?她不是生病了么?身体方便移动么?会不会出去串门走亲戚了?”

    小双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呆呆的伸手指着正屋靠壁的旧床道:“我奶奶…平时就躺那张床上,她连下地都难,怎么可能…出去串门走亲戚?奶奶,呜呜~~~奶奶,哇~~~~~~”

    小双子突然趴在地上大哭起来,云舒皱眉四下张望一番,然后慢慢走到那张旧床边查看,那又黑又硬的被子被掀到一边,就像正常人起床时掀开被子一样!屋里没有翻箱倒柜的痕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不应该是入室打劫之类的。

    再说了。这样残破的家,人家打劫的未必看得上。可一个身患重病、行动不便的老太太会上哪儿去了?

    “小双子?小双子!”院中突然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小双子立刻爬起来冲出去,看到那妇人一下子扑了上去,大哭道:“大婶,有没有看见我奶奶?有没有看见?”

    “哎呦,小三子啊,你可算回来了!”

    “呜呜~~~大婶,我奶奶不见了、不见了,其他书友正常看:!呜呜呜~~~~”

    “别哭别哭啊。你奶奶没丢,她在你叔爷爷那儿了!”

    “叔爷爷?谢谢婶婶!”小双子丢了妇人急急的冲出院子,那妇人拍拍身上的灰土道:“唉,这孩子,真是的,明知道奶奶生病,还丢下她跑出去玩儿。真是……”

    “大婶,小双子没有出去玩儿,他是给他奶奶抓药去了!”云舒和老爹笑眯眯的从屋里走出来,倒是把毫无准备的妇人吓了一跳,那妇人拔腿就跑,云舒连连喊了几声。追到院门口那妇人才停下。

    她回头看看云舒,又看看云舒脚下的影子,拍拍胸口道:“唉,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大白天遇鬼了呢!”

    云舒尴尬的抽抽嘴角,心想本小姐这么可爱,你才是鬼了!她笑眯眯的上前道:“大婶,小双子他叔爷爷是谁啊?”

    妇人警惕的后退一步。“你是谁啊?怎么认识小双子?”

    “我是小双子的朋友,帮他奶奶送药来的,你看!”云舒举起手中装药的包袱晃了晃,“大婶,麻烦你告诉我小双子他奶奶在哪儿。我给他把药送过去!”

    妇人审视的将云舒上下扫描几圈,嘀咕一句:“这丫头怎么这么眼熟啊?”

    云舒抿嘴笑笑。不熟才怪了,二姨就住上面的院子。以前二姨家摆酒席时还见过这妇人了!不过她决定装傻,万一妇人问东问西问出麻烦来就不好了!

    “姑娘,小双子他叔爷爷就是咱们村的村长,你往上走,到了山顶问村长家就行了!”

    云舒给妇人道谢一番,然后把院中的老爹拉出来,关了院门,便匆匆往山顶赶去。二人的速度挺快,却连小双子的影子都没见着一个,他们只好一路问到村长家,其他书友正常看:。

    村长是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眼神精明的老头子,当他见到云舒父女时有些惊讶。然后他问也不问,直接将二人带进堂屋,云舒赶紧把准备用来送小双子奶奶的糕点拿出来双手奉上,然后热情的拍上一通马屁!

    村长表情平淡,不管云舒说什么,他只是叼着烟斗觑着二人嗯嗯啊啊,这倒把云舒弄得一头雾水。她干脆直接转到正题,笑眯眯道:“村长爷爷,我是小双子的好朋友,来给他奶奶送药的,不知小双子和他奶奶在您这儿吗?”

    村长抬眼看云舒一眼,然后继续吧嗒吧嗒的抽自己的烟,直到那截儿旱烟抽完,他将烟斗在桌沿儿磕几下,从烟袋中掏出一张烟叶子慢腾腾的裹啊裹!云舒看他那动作都着急,本姑娘事情多着了,哪有功夫跟你耗?

    她心里虽不耐烦,脸上却笑得更甜:“村长爷爷,让我们见见小双子可以么?”

    村长依然不答,云舒也不生气,依然笑眯眯的重复那句:“可以见见小双子吗?”

    直到十几遍后,村长裹完烟叶子,幽幽道:“你是钱家二娘子李如棋的侄女吧?”

    这突来的一句,把云舒噎得张嘴说不出话来,这老头儿…既然早就认出我们了,那他知道二姨低价买小双子家谷子的事了?方才那副姿态是故意摆给咱们看的?!他…莫非想为小双子出头?

    云舒抽抽嘴角干笑两声,额上微微沁出汗珠来。咱一不小心,掉进狼窝了!这里的村子习惯同姓人住一起,谁家有事,只要招呼一声,呼啦一下就来一大群,那打群架是司空见惯之事,只要不出人命,官府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莫非这村长是想教训我们?!不要吧,我还是只是个孩子啊!呃,至少我的身体是孩子行了吧!我爹…我爹身体虽不错,可也经不起群攻啊!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才行。(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八九章 人心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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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才行。

    于是云舒站起来,将手里的包袱放桌上往前一推:“那个···村长爷爷,这是···给小双子奶奶的药,一包可以熬三次,每天喝一次,这是一个月的份儿。先前跟小双子说过的,麻烦您转给他,我们···我们还有事,就…就先走了啊!”

    云舒跳下椅子,拉起一旁的老爹就往外面跑,还没到门口,那村长低声道:“站住!”

    云舒身子一僵,心里大急,遭了遭了,老头子要喊人了,外面院子有没有?要不要快跑?老爹停下来道:“云舒啊,咱们不是特地来看小双子他奶奶的吗?现在还没见着人,怎么能走了?村长,麻烦问一下,小双子和他奶奶在哪儿啊?我们要见他!”

    老爹问得不卑不亢,就像对待普通路人般。云舒心里大叫糟糕,拉着老爹的手继续往外拖,可老爹就像座大山般,怎么拽都拽不动。村长觑着眼打量老爹一番,半晌后嗤笑一声,淡淡道:“李如棋让你们来的?”

    云舒愣了一下,赶紧回身摆手道:“不是不是,村长爷爷,您误会了!我们是在镇上偶然遇到小双子的,我娘心善,看他可怜才让我们来看看!二姨完全不知道,真的!”

    村长透过烟斗中散发出的烟雾半眯着眼审视的打量云舒,似乎在衡量她有否说慌,半晌后他取下烟斗吐个大大的烟圈,淡淡道:“回去告诉李如棋,既然她得了便宜,就把事情干利落了!你们走吧!”

    云舒惊讶的微张嘴瞪着上方那精明的瘦老头儿,他方才说什么?二姨得了便宜?把事情干利落点儿?这话听着怎么像黑社会做交易啊?他叫二姨做什么事情?

    老头儿闭眼吧嗒吧嗒享受的吸上几口烟见这对父女依然傻愣愣的立在门口,他不耐烦的用烟杆儿敲敲桌沿儿,“还不走?”

    云舒立刻反应过来,打几句哈哈拉着老爹往外拖。老爹却拍拍云舒的手道:“云舒,等等啊,我的东西还没拿了!”

    他几大步走过去,把方才背着的忘在椅子上的包袱拎起来挂上肩头。然后回头看了看,又向村长的桌子走去,拎起那个装药材的包袱掂了掂对村长点点头道:“麻烦你了,村长,我们走了!”

    看着那傻愣愣的老爹和直了眼的村长,云舒简直哭笑不得,幸好村长还没发脾气她赶紧跟着老爹出了堂屋大门,快步向院门口走去。

    “叔叔、姐姐!”小双子从侧面一间低矮的草棚子里跑出来,看他泪流满面、双眼红肿、声音沙哑的模样,方才肯定大哭过。老爹立刻停下来,蹲下身扶着小双子的肩膀用他长满厚茧的大手帮他擦擦眼泪:“怎么了,小双子,找到你奶奶了?”

    小双子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他抽噎着道:“叔叔···姐姐,我奶奶…我奶奶…想见你们!”

    “见我们?”云舒惊讶的抬高声音,然后立刻转头看向堂屋方向,果然村长那老头子正叼着烟斗靠在门框上、觑着眼望着这边。云舒正在犹豫老爹已经一把抱起小双子,大步向那茅屋走去。村长冷哼一声道:“小伙子不要多管闲事!”

    云舒揪着老爹的袖子四下看看,幸好周围没突然窜出一群人来。她呵呵干笑两声打个圆场:“村长伯伯,我们···把东西送给老奶奶就走,马上、马上啊!”

    村长又是一声冷哼云舒呵呵傻笑,回头去看见老爹已经弯腰进了茅屋。她顾不了那么多,也紧跑几步追了上去。~

    现在是午时初外面阳光普照,这茅屋内却又暗又潮。云舒捂住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她睁开眼,见屋子角落的地上铺了一层稻草,上面躺着个白发苍苍、面如死灰的老太太,看她一动不动的样子,云舒觉得有点儿害怕,这位老太太还活着么?

    “姐姐、叔叔,快过来,我奶奶想跟你们说话!”小双子趴在老太太身边,回头焦急的对二人招手。

    老爹上前两步,蹲在老太太身边,刻意压低声音道:“大娘,您找我们有事么?”

    老太太眼皮跳了跳,干枯蜡黄的手指动了动,小双子立刻双手捧起老太太的手往自己脸上蹭,泪流满面的哽咽道:“奶奶、奶奶,您睁眼看看我、看看我啊!”

    云舒小心翼翼的凑上去,轻轻蹲到小双子身边,伸手去摸老太太的脉门。她停留片刻突然像被烫到一般快速缩了回来,小双子回头红着眼道:“姐姐,我奶奶怎样?我奶奶没事对吗?她一定没事对不对?”

    云舒脸色苍白,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她方才没有摸错的话,这老太太的手腕上根本没有脉搏!或许……是她脉搏太微弱,自己感应不出来?云舒这样自我安慰着。

    她想了想,又伸手去拨老太太的眼皮,可她还没触到,那老太太眼皮连跳几下,然后慢慢睁开眼来!小双子大喜,立刻扑上去,高兴的喊着奶奶,小脑袋撒娇的往老太太满是枯骨的胸口上蹭。

    老太太浑浊的老眼望着房顶慢慢聚焦,然后慢慢移动,落到老爹身上,定定的看着他。老爹上前一步,呵呵笑道:“大娘,您好,我姓水,是来帮您送药的!大娘,您感觉身子怎么样?要不要先熬点儿药喝喝?这药挺灵的,保准您几日就好……”

    老爹其实说不来那么多安慰话,可被一双刺人的眼睛定定的盯着,他觉得很不自在,可离开又不礼貌,所以他只能干笑着绞尽脑汁的说话,以此化解尴尬。

    半晌后,老太太的眼珠又开始慢慢移动,云舒刻意避开,她的视线便落剿了小双子脸上。

    小双子兴奋的握着她的手不停的叫奶奶老太太的目光慢慢柔和下来,云舒能看到她眼中那吗满满的宠爱、不舍、担忧,所有的情绪全集中在她眼中。

    但老太太的目光并未在小双子身上停留太久,她的眼珠又开始慢慢转动。看她四下搜索的样子,云舒觉得老太太肯定是在找自己。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来到老太面前,与老太太的目光正面而对。

    老太太依然像先前看老爹时一样定定的望着云舒,云舒感觉得出来·她正在审视自己,正在考察自己。云舒坦然的回望她,轻轻笑道:

    “老奶奶,小双子是个好孩子,我们虽然才认识他半天不到·但我爹娘、我们一家都很喜欢他,他为了帮你抓药四处求人、受尽委屈,私自卖掉粮食也是为了您,所以您不要再生他的气了,要不他会很难过的!老奶奶·您是不是有话跟我们说?”

    老太太眼角微微翘起,她很开心!她张张嘴试着发出啊啊的声响,然后动动手,想将自己的老手从小双子手里抽出来。小双子却紧抓住不放,哭着喊道:“奶奶,奶奶,您怎么了?您要说什么?告诉小双子·小双子帮你去做!”

    老太太继续发出啊啊的声音,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云舒·手也用力向云舒方向仲来。云舒叹口气,拍拍小双子安慰他一下,然后伸手握住老太太的手,耳朵凑到老太太嘴边。

    只听老太太艰难的试着发出声音·云舒一边细听一边重复老太太的话,直到报出‘鞋子,试字·老太太才停下来喘气儿。~

    云舒惊讶的抬头看向老太太,见她的眼睛看看自己·又慢慢转向她自己的右脚讶云舒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看门口,感觉那里似乎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她故作轻松的站起来道:“爹爹,老奶奶说她想换身儿衣服,你去门口守着好不好?”

    老爹毫不怀疑,立刻放下包袱向门口走去。

    “姐姐,奶奶刚才不是说……”

    云舒一把捂住小双子的嘴,做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外面有人偷听,小心点儿!”声

    然后她走过去把老太太的鞋子脱下来,对着亮光处仔细查看一圈,突然发现那鞋底似乎有点儿不鞋-样。

    这鞋底不但比一般的鞋底厚还硬,中间那圈的线头跟它处还有些不同!云舒想了想,一下头上的簪子,沿着那线头处挨着戳上一圈,没一会儿,便在足弓内侧面戳出个两三厘米宽的小洞来,她用簪子小心的挑几下,忽见小洞边缘露出一点儿纸张的的边角来!

    云舒回头看看老太太,见她对自己眨眼,于是她继续挑,等边缘出来多些,再轻轻将其抽出来。云舒满怀惊讶的打开纸张一看,居然是张地契,山顶村下方河边十几亩水田的地契!

    云舒赶紧将鞋子还原,然后给老太太套好,将地契送到老太太面前道:“老奶奶,您是要这个么?给您!”

    老太太慢慢的艰难的举起手,云舒赶紧伸手扶住,然后将地契放她手上。可老太太并没有收,而是推回给云舒,吃力的张嘴想说话。

    云舒将脑袋凑过去,只听老太太模模糊糊道:“帮···我···照·…双…子,…契···大···还······”,云舒听得很吃力,她思忖片刻,小声重复道:“老奶奶,您让我帮你照顾小双子,收好地契,等他长大了还给他是不是?”

    老太太嘴角翘起,轻轻眨眨眼,然后手上一松掉了下去。

    “奶奶,奶奶,您怎么了?奶奶,奶奶~~~”小双子抱着老太太的身子大哭起来。

    云舒伸手到老太太鼻前探探,已经断气了!她叹口气慢慢站起来,将那地契收进袖子里压几下,确认将其放好!

    门口听到声音的老爹立刻冲进来:“怎么了,云舒?怎么了,小双子?大娘、大娘!”

    “让开、让开!”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几下掀开老爹和云舒,然后抱开小双子,摸摸老太太的脉搏和鼻息。几人互相点点头,回头凶巴巴的对云舒父女道:“二位,不好意思,老太太已经过世,咱们要为老太太准备后事·二位请回吧!”

    云舒难过的点头道:“我们知道,不过看在我们与老奶奶相识一场的份儿上,请让我跟她道个别吧!”

    几个汉子又是互相询问的对望,其中一个稍显秀气的男子不耐烦的挥挥手道:“快点儿、快点儿,别耽搁了时辰!”

    云舒点点头,走到老太太面前,轻轻拉起她枯瘦如柴的手,轻声道:“老奶奶,您要我做的事·我一定帮您做好,您放心去吧!”云舒说完,感觉老太太的手一松,完全没了力气,原本半睁的眼睛也慢慢合上·而她的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云舒轻轻松口气,转身抱着小双子轻拍两下,安慰几句,在放开他时,小声道:“办完丧事·进城来找我,我叫水~云~舒,记住了!”

    其后云舒跟着老爹面带忧伤的出了草棚,一抬头,见院中不知何时站了满满一院子的人,男女老幼都有,还个个披麻戴孝!其中领头之人正好那精瘦精瘦的老村长。

    云舒心情沉重·对此倒没有太多意外,倒是一旁的老爹被吓了一跳·张口就道:“哎呀,村长,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齐了?难道都在等大娘断气儿么?”

    “混账,我孙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滚·给我滚出去!”村长踱着手里的拐杖怒气冲冲的大吼道。

    老爹还要说话,云舒用力踩他一脚·趁着老爹手痛弯腰之际凑过去小声嘀咕几句,他才安静下来,讪讪的跟着云舒出了院子。

    云舒一路陪着小心,眼睛紧盯着村长的动作,生怕他一时发难!直到出了院子,云舒首先拔腿就跑,老爹则快步追了上来。

    二人一直跑出村子,下了小山,直到离开村子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老爹气喘吁吁道:“云…云舒啊,你…你跑那么快干嘛?又…又没人追…追咱们!”

    云舒倒在路边的草坪上大口大口喘粗气,对自己这可爱的老爹实在很无语!或者自己本来就该笨点儿,像老爹那样一无所知,岂不是少了许多烦恼?

    二人休息了好一阵,直到能平静呼吸才站起来,她回头向那山顶村方向望去,远远还能听到敲锣打鼓做法事道场的声音。平静下来的她心中多了许多疑问:村长跟二姨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丨村长为何不让外人见小双子奶奶?小双子奶奶为什么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把地契给个素不相识之人?身处那样的村子,小双子能顺利出来吗?

    云舒一边思考这些问题一边跟着老爹往回走,对于老爹说了什么、路上发生过什么、遇到过什么人完全没有印象。直到他们回到晾晒场,当李氏问起小双子的情况时,云舒没有回答半句,一直是老爹在说,云舒考虑了一下,打算暂时不告诉他们小双子奶奶临终托付之事,还有二姨和村长之间的交易一定要问清楚了!

    于是,中午云舒去外婆家吃饭,顺便看了外婆,陪着她聊了一阵,等外婆睡着了,便悄悄离开去河边找李氏,将跟老爹商量好的请人洗甘薯、并跟着押车进城的想法一一道来。虽然李氏有些反对,云舒将情势分析一番后,很快就说服了李氏,然后她便跟着老爹和牛大胡子送今天的第一车甘薯进城。

    一路上云舒极少说话,一直在低头考虑小双子、老奶奶、村长和二姨之间的关系,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每种都说得通,每种都有可疑!不行,这事儿一定要亲自找二姨问清楚,如果二姨真的跟村长合谋算计小双子家的田地的话,她一定不会让二姨好过!

    怀着这样的心情,牛弈一到城门,云舒就立刻滑下地面,丢下一句:“我去找二姨!”便一溜烟儿的跑了!

    当云舒冲到二姨铺子时,那铺子已经关了门,她转到巷子后面处,用力的梆梆一阵猛敲,过了好一阵,才传来二姨的声音。

    二姨先趴在门缝上张望,见是云舒才开了门,她笑眯眯的把云舒迎进去:“云舒啊,你不是去外婆家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外婆好不好?甘薯收成怎样?”

    云舒板着脸直冲冲的走向院角的石桌,自顾自的坐下。二姨见她表情不对,想了想,笑呵呵的过来坐下道:“怎么了,云舒·是不是被谁欺负了?告诉二姨,二姨帮你出气!”

    “二姨,你是不是骗了小双子家的谷子?”

    二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她呆愣半晌,有些结巴道:“你…你胡说什么?我哪有骗谁?我那谷子都是光明正大、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云舒,你听谁说的?”

    云舒直直的瞪着她:“小双子说的,我们去了他家,去看了他奶奶,他奶奶死了!”

    “死了!这么快!”二姨先是惊呼·其后小声嘀咕,脸上表情变化虽大,却没有过多惊讶,似乎这本就在她意料之内!

    云舒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吼道:“二姨·你怎么可以这样?那钱买得下一条命吗?你做这种事,就不怕遭报应吗?”

    二姨被云舒的怒吼镇住,半晌后她反应过来,也气呼呼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这死丫头,我是你二姨·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什么遭报应?他卖我买,他出谷子我出钱,大家两不亏欠,怎么就不应该了?

    那老婆子死不死关我什么事?盼着她死的人多着了,那谷子我不买,他们祖孙俩一分钱都得不到,谷子田地全被人占·我是做好事懂不懂?”

    “谁盼着他们死?他们祖孙俩相依为命,没招谁惹谁·为什么要盼着他们死?!”

    “你这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冲进来就把我骂一顿!”二姨撇撇嘴,指着石凳道:“坐下·我慢慢说给你听!”

    二姨所在的村子叫山顶村,村里最大的姓氏就是孙家·其他还有些零零散散的小姓,二姨父的钱家就是小姓之一·因此山顶村的村长向来姓孙。

    小双子爷爷和现任村长是亲兄弟这没错,不过小双子爷爷为兄,现任村长为弟,按孙家的习惯,山顶村的村长兼孙家族长就是小双子爷爷了,而孙家的祖产自然也归小双子爷爷所有,现任村长只能分得一点儿零头,只够勉强度日而已。

    那两兄弟分家后各自成家立业,本来相安无事、关系良好,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却改变了两家甚至整个孙家的格局。

    小双子她娘刚生下他没几天,他爹进城办事,回来路上遇到山匪,被连砍数刀,重伤身亡;她娘受不了打击,没几天也跟着去了!接着小双子爷爷也病倒了!

    幸好小双子爷爷是个明白人,在他离去之前,请来弟弟和长老,请他们做个见证。

    他愿意将自己田产的十之**转给弟弟,不过条件却是请他照顾小双子祖孙俩,直到小双子成年后归还一半田产给他;如果期间小双子发生任何意外,那么原本属于他的财产将由长老们作证,平分给村里所有的孙家人。

    其后小双子爷爷一死,他弟弟即现任村长便顺理成章得了小双子家七八十亩田地,并成为村长兼族长。

    这村长开始确实对小双子祖孙挺照顾,每年农忙都组织村人去帮忙,小双子奶奶则以粮食为报。可日子长了,现任村长就有些不满意了,时时盯着小双子家剩下的那十几亩最好的良田。

    但碍于小双子爷爷当初的遗言,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等待。小双子不能死,但如果他没了奶奶,村长就理所当然成了他的监护人,他只要把小双子接到自己家,小双子名下的田产不都是他的了?还能多个免费的长工,岂不是更好?

    这次二姨买粮之事,本来她从没想过小双子家的,那天她回去听说小双子奶奶病重,也没往心里去。

    不过半夜却突然有人上门,那是经常跟在村长身边帮忙办事的一个年轻人,那人直截了当说明来意,让二姨去小双子家以低价收走所有谷子,且不能对别人提及半句,事成之后自有好处,否则别想在山顶村立足。

    二姨本就为收谷子的事儿发愁,她稍微犹豫一下就真的去了!

    二姨一再强调:“我当初是钱物两清的,当时的粮价本来就不高,我最多不过占他点儿便宜,大不了补他几两银子,我可从来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啊!”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九零章 二姨卖粮

    第三九零章二姨卖粮——

    云舒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二姨,她要确认二姨没有说谎二姨被云舒盯得不自在,可她自知理亏,也不好发火,只得陪着笑拍拍云舒的手道:“云舒啊,难道你不相信二姨吗?我李如棋虽然爱钱,却也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

    “那你明知小双子祖孙的困境,又知道村长不安好心,为何还要去收他的谷子?”

    二姨为难的笑笑:“云舒啊,胳膊拧不过大腿儿知道吗?村长都发话了,我敢不去吗?咱们钱家的祖坟田地还在山顶村了,就算我再跟钱家老太婆过不去,也不能对不起钱家祖宗啊,你说是不是?

    还有啊,小双子家什么状况你也看到了,他家每年说是收了三四十石谷子,可哪年有过存粮?就算那祖孙俩天天吃白米干饭,一年十来石谷子顶天了,剩下那几十石了?还不是被村里人这个要点儿、那个偷点儿给搬光了!

    何况今年粮食欠收,他家谷子一收回来就三文一斤卖了一半给孙家人,剩下的二十石存在那破院子里。现在粮价涨起来了,要不是我去得早,他家谷子早被人家挖空了,别说十两银,怕是一个子儿都得不了!”

    云舒愣愣的看着二姨,虽然知道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可···可那下手之人也不该是二姨啊!二姨这行为跟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她的理论就是反正小双子家存不住东西,与其被别的强盗抢还不如给自己,自己得了东西总能施舍点儿银钱补贴他一下,总比丢了东西还得不了一个子儿强吧?

    云舒脑袋里很混乱,她想反驳却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她知道不管你说什么,二姨都会有成百上千个理由等着你。

    云舒长长的吐口气闭眼宁神,半晌后她突然睁眼严厉的瞪着二姨道:“二姨,不管怎么说·你不能就这么占了小双子家的粮食!

    就算要买,你从小双子家搬走谷子那几天,城里的市价是十文钱一斤,你搬走二十石·一石按一百二十斤算,总价应是二十四两银子!你只给了他十两银子,剩下的十四两必须补齐!”

    二姨闻言一下子跳了起来:“哎,云舒啊,我耐着性子跟你说了半天,感情你是一句话没听进去啊!我不是说得清清楚楚了,小双子祖孙俩没能力没本事看住粮食·换做别人,他们一个子儿都得不到,我给他十两还少了吗?”

    “是少了,二姨,你想想要是你从别人家买,十两银子买得到二十石谷子吗?强盗杀人抢劫得了东西不给钱,你把人家抢了给点儿银子觉得自己大方,你的做法跟强盗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觉得你比强盗仁慈?”

    “混账!你···你······”二姨用力一拍桌子·指着云舒气得全身发抖,云舒也毫不示弱的站起来,对二姨怒目而视·二人进入对峙状态,谁也不让谁!

    半晌后,二姨父钱书民打着呵欠从屋里出来:“她娘,怎么了?咦,云舒啊,什么时候来的?站着干什么?坐啊、快坐啊!”

    二姨父笑呵呵的上前招呼云舒,二姨一挥手道:“走开,这里没你的事儿!云舒,你今天是非要为那小乞丐出头?”

    “我不为谁出头,小双子不是乞丐!”

    “我才是你亲二姨!那小双子算什么?”

    “正因为你是亲二姨·我才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歪路!”

    “什么是歪路?我光明正大做生意,人家卖我出钱买,哪里歪了?”

    “你趁火打劫、欺负人家势单力薄故意压低价格算什么正大光明?”

    “你···我哪点儿招你惹你了,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二姨气得啪啪直拍桌子,石桌没反应,倒是把她手痛得直甩甩!二姨父赶紧上前来捧起她的手直吹吹·二姨一把推开他,气呼呼道:“云舒,告诉你,我现在一文钱没有,随你怎么阄都没用!”

    “没钱就还谷子!”

    “做梦!”

    “二姨,你当真不还?”

    “不还又怎样?”

    “不还我立刻去告诉娘亲和外婆还有大姨小姨!”

    “你去啊,他们来了也没用!”二姨铁了心要耍狠!云舒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她原本并不一定要二姨拿出十四两银子,拿出来也是自家借给她的钱,她只是要二姨的一个态度——ˉ认错的态度,要她以后别再做这种昧良心的事儿!

    可是二姨就是不肯认错,且从来不觉得自己错,她依然觉得自己低价收了小双子家谷子是做了善事,小双子应该谢她才对!

    云舒长长的吐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如果真要治二姨的话,办法多的是,她不想真的跟二姨撕破脸,到时候最为难的是娘亲,可难道为了不得罪二姨,就这么放任她一错再错吗?到时候真的出了事,娘亲不可能袖手旁观,自家也会受牵连。

    不行,不能放任,她抬眼望向二姨道:“二姨,既然你不肯还小双子那十几两银子,就把我们家借走的二十两还来吧!”

    二姨瞪大眼睛望着云舒,片刻后她气得大口大口直喘气,然后颤抖着手指着云舒:“好、好!果然是我的好侄女!哼!你等着,申时过后老娘一文不少还你银子!书民,送客!”

    “这个···这个···她娘····…”二姨父左右为难。

    “磨蹭什么?快去!”二姨一声怒吼,把二姨父吓得一哆嗦。

    云舒抿抿嘴,一甩袖子道:“不用,我自己会走!”

    云舒到院门口停下来,回身道:“二姨,做侄女的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太过分,夜路走多了迟早会闯鬼!”

    “滚,滚~~,二姨气得大吼,云舒哼一声转身出了院门。

    出来后的云舒并没有想象中那种发泄后的痛快,她反而有些担心。自己方才那么做到底对不对?二姨毕竟是自己的亲人,小双子虽然可怜,但他本家的人全都不看好他,自己这个外人帮他出头又为哪般?

    还有二姨的所有银钱肯定都拿去买粮食了,现在要她还钱确实是太为难她了。方才她说申时过后就还银子·她想怎么还?莫非她要开始卖谷子了?

    想到这里,云舒立刻跑去附近粮店打听谷子价格,才过一天,居然又涨了·现在已经是二十五文一斤,且所有粮店今天的份额已经卖完!那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卖?

    云舒担心出问题,便偷偷溜回去守在二姨那铺子附近。果然两刻钟后,那铺子门板被卸下一半,门口摆张桌子,二姨出来在门上贴张大纸,然后便退回去挪动桌子和门板将铺子门口紧紧掐住,不留任何缝隙,外面的人只能隔着桌子与里面的人交流。

    云舒看不清字迹,只能远远观望。没一会儿,有路人经过,好奇的凑上去看看,然后跟二姨对话几句,脸色一会儿惊一会儿喜的变化几次二姨说了句什么,那人便一溜烟儿的跑开了,其后的人也是这种表现。

    几分钟后有人拿着袋子冲到二姨铺子门口,果然二姨开始卖粮食了!云舒趁着人群渐多之际挤道门前去看那张纸,上面写着:因家中缺钱,忍痛售卖谷子,三十文一斤……

    看着二姨和二姨父一边大声喊着排队一边收钱装粮的热闹场面,云舒心下叹气,也不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算了,这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早卖早好,但愿二姨一家不要因此惹上祸端。

    云舒回到家中没一会儿老爹就将第二车甘薯拉回来了!他一见云舒就问:“云舒啊,你方才不是去你二姨家了吗?你二姨怎么突然开始卖谷子了?她存了多少谷子啊?”

    云舒心里闷闷的,没心思跟老爹说话,摇摇头应付两句便回屋爬上床睡觉去了!

    云舒是被一阵讨厌的骚扰弄醒的,她一下子坐起来,恼怒的大叫:“烦死了、烦死了人家睡觉了!呜呜~~~”

    她的鼻子突然被人捏住,云舒大怒,睁眼就要向对方扑去,突见李氏正板着脸瞪着自己!她赶紧停了手,退回去、皱紧眉头不满的嘟起嘴道:“娘,你干嘛啊!又捏人家鼻子,真讨厌!”

    “码丫头,你下午是不是丢招惹你二姨了?”

    提到二姨,云舒脑袋总算清醒了些,她低头想想,上午遇到小双子、亲眼看着小双子奶奶落气、与二姨针锋相对之事一一从脑海里蹦出来。

    她揉揉眼睛,抬头见李氏坐到桌边,一脸严肃的瞪着自己,看来二姨已经来过了,肯定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娘亲怕是要教训自己了!云舒整整衣服,滑下床套好鞋子,坐到李氏对面,“娘,二姨来过了?”

    “恩!”

    “银子送回来了?”

    “恩!”

    “多少?二十两还是三十四两?”

    李氏斜她一眼,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儿啪一声扔在桌上,震得油灯直打晃。云舒看看那钱袋,应谩是二姨的,她伸手去拿,李氏啪一巴掌拍过来,云舒赶紧缩回:

    “娘,多少银子啊?”

    “二十两!”

    云舒撇撇嘴,小声嘀咕一句:“我就知道!”

    “怎么,你还想问你二姨收利息不成?”

    “不收利息!但她还欠着小双子十四两银子了!娘,二姨方才都跟你说了什么?她有没有说她跟村长串通好,骗小双子家粮食的事儿?现在小双子奶奶都被气死了,二姨还不认错,我问她要银子难道错了吗?”

    李氏皱起眉头:“什么跟村长串通骗小双子家粮食?小双子奶奶不是病死的吗?怎么成气死的了?云舒,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云舒要的就是这句话,这事实定然不能让二姨扭曲了去,明明是她自己做错了,死不认错还诬赖别人!于是云舒将事情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告诉李氏,最后从袖子里掏出小双子奶奶给自己的那张地契推到李氏面亲:“娘,您看这个,我没有说谎!”

    李氏犹豫的接过那张地契,缓缓打开,凑到灯光下仔细查看,然后便愣愣的坐在那里发呆。云舒也不打扰她,只是静静的等待,娘亲比自己善良更清楚是非善恶、谁对谁错!半晌后,李氏叹口气抬头道:“云舒,你没做错,是娘错怪你了!”

    云舒摇头:“娘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我向二姨要回她借的银子,您会不会…”

    “无妨,这事确实是你二姨有错在先,她迟早会想明白的!唉,云舒,既然老天太将这地契托付给你你自己好好保管吧!时辰不早了,吃饭去吧,你爹他们肯定等急了!”

    李氏将地契推回来,站起身往外走去。云舒看看那地契,想了想,将地契折好,小心翼翼的放回袖子里,然后快跑几步追了上去:“娘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要在外婆家多住一段日子吗?”

    “唉,我听你爹说你一进城就急冲冲的跑去找你二姨,想起上午小双子那事儿我不放心,怕你把你二姨惹毛了,所以跟你爹一起回来看看!”

    “哦!娘,不是我要惹她,是她本来就做得不对嘛!”

    “是是,你有道理!不过云舒啊,你二姨毕竟是长辈,你这样直愣愣的冲去找她太没大没小了,下次有事记得先告诉娘,娘知道怎么办明白吗?”

    云舒嘴上哦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娘是二姨的妹妹,又最容易心软,她的处理办法最多就是说二姨几句,说不定还得贴些银子出去!咱们家这段时间只出不进老这样下去可不行,别战事还没挨过,家里就被掏空了!那时候才是欲哭无泪了!

    云舒心里那些小九九李氏看在眼里,她轻轻摇头也没再多说。

    快到厨房时,云舒突然停下来:“对了,娘,二姨今天卖了多少谷子出去?还有剩的不?”

    李氏奇怪的看她:“怎么?你还想买?”

    “不是拉,我就随便问问,娘,方才二姨来你就没问问她?”

    李氏皱眉想了想,“你二姨倒是没说卖了多少谷子,不过她说今天一下午就卖得一百多两银子,还了借的钱够买个院子的了!她说她明天就去看院子,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就搬出去,把北大街那铺子腾出来还我们!”

    云舒对她还不还铺子倒没多少兴趣,反正现在外面人心惶惶的,没什么生意好做,还不如关了省事儿!但是二姨的铺子本非米粮铺子,卖第一次可以说是自己家地多吃不完所以拿出来卖,第二次也可以稍作敷衍可要是次数多了,怕不是好事!

    二姨的谷子是三十文一斤,一下午卖得一百多两银子的话,至少卖了四千斤以上。当初她在自家这里借了二十两银子,加上她做生意和自己的积蓄大概十两左右,一共三十两,应该能买进五六千斤谷子。

    不过照云舒对二姨的了解,她一定不只在自家借了钱,肯定还找过别人,那么她的存粮肯定不只五六千斤!看来二姨果然还有保留,要不是今天云舒追着她要银子,她肯定一粒谷子都舍不得卖,这一天五文的涨法儿,存得越久赚得就越多,二姨是想再多翻几倍吧!殊不知这收入越高的买卖风险也越高,就不知二姨能不能扛得住了!

    “云舒,站门口干嘛,快进来吃饭!”

    李氏招呼她进屋,一边盛饭一边道:“他爹,咱们今晚早点儿睡,明天早点儿去找牛大哥!今天磨磨蹭蹭一天才拉三趟,娘家里的甘薯都洗完一半了,不赶快拉回来晾着,怕是容易烂掉!唉,早知道就不请那么多人帮忙了,自己慢慢洗,哪有洗不完的?还要付那么多工钱,真是……”

    李氏嘀嘀咕咕念叨一番,一家人吃完晚饭便早早入睡。

    第二天天刚亮,爹娘早早起床,热了昨晚的剩饭吃了,就匆匆赶去城门口与牛大胡子会和。因为昨天惹了事儿,云舒被勒令待在家里晾甘薯,不许跟着跑。

    正好云舒昨天跑倦了,也懒得跟娘亲唱反调。等那甘薯一车一扯的拉回家,云舒带着二毛和小蝶搬甘薯都忙不过来,更没了那四处串门的闲心思!一家人一直忙到天擦黑儿,最后一车甘薯总算运回来了,大家都长长的吐了口气!

    老爹见天色不早,便请牛大胡子留下来吃晚饭,二人好一顿畅饮,半酣之时说起安北方的战事和城里的物价·一会儿拍案而起、一会儿皱眉摇头。

    这倒让云舒想起那几个不告而别之人,小六子是武状元,出战的几率很大吧?小顺子是文状元,应该不会上战场!大锤的伤势不知怎样了?大锤他爹肯定要上战场的·他那么重的伤,应该不会去吧!安夫子会不会也去了北边儿了?

    对了,还有卫禹,上次他为了帮自己救人,中毒昏迷,后来就不见人影儿了。云舒去菊园和桃园找过几次,不仅没见着卫禹·连那桃园管家都没见着!问伙计,人家一问三不知,想来小六子小顺子都回去了,他应该也走了吧!真讨厌,又是个不告而别的!

    还有那该死的小顺子,走了就走了呗,干嘛要让王掌柜来说那么一大段威胁警告的话?他要找公主就找呗,关我什么事?干嘛非要说我配不上他?切~~本小姐还看不上你了!该死的小顺子、该死的丑八怪公主·咒他们生儿子没小**,不,咒他们生不出儿子来、儿子女儿都生不出来·哼!

    云舒一个人坐在院中望着天边叽叽咕咕一阵骂,直到自己心里舒坦了才停下。她回头看看依然喝得高兴的老爹和牛大胡子,将酒壶往桌上一放:“爹,你们少喝点儿,酒壶在这儿,喝完了就没了,我回去睡觉了啊!”

    云舒回到房间,见娘亲和小蝶正坐在灯下做针线,二毛和三毛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李氏见云舒进来,看了一眼道:“云舒·你爹他们还在喝啊?”

    “是啊,他们兴致正高了!”

    “别管他们,他们累了这么些天,让你爹痛快痛快吧!”

    云舒坐到李氏身边道:“娘,方才牛大伯说官差已经开始挨家挨户征税了!咱们北大街那铺子要不要交税啊?是二姨交还是我们交?对了,二姨今天有没有卖粮食?”

    “这个···我早上走得早·那时候她铺子还没开门,晚上回来时天快黑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就问问!哎,对了,娘,二姨不是说要去买铺子吗?要不咱们明天一起去看看?”

    李氏抬头瞪着她:“你又想干什么?你二姨现在正厌着你了,不许去招惹她!”

    云舒扁扁嘴嘀咕一句:“她厌我,我喜欢她行了吧?”其实云舒是想去看看二姨囤积了多少粮食?算了,既然娘亲不让去,那就算了呗,有机会再说吧!

    次日上午,云舒借着老爹去小姑家取木桶木盆的机会跟着溜了出去,她首先做的事情就是去粮店附近看看。今天的气氛更加紧张了,街边十之七八的铺子都已关门,粮铺还没开门,门口就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粮价已经涨到了五十文一斤!这简直是天价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云舒看着一个个满脸愤怒、随时可能爆发的人们,心里一阵恐慌,她原本打算去北大街看看的,现在也打消了这个念头,老老实实跟着老爹去小姑家取木桶木盆!

    他们回来路过县衙时,突然发现人们拿着袋子争先恐后的向北跑去。老爹停下来看了看,拉个路人问问,人家理也不理他,丢下一句:“去北大街抢谷子!”就匆匆跑开了!

    抢谷子?!云舒心里咯噔一下,转头见老爹正伸长脖子往那边看。

    云舒感觉大事不妙-,便对老爹道:“爹,走吧,咱们不去凑那个热阄,万一伤着了不好,走吧!”

    “云舒啊,咱们的铺子不就在北大街上吗?你二姨家上次卖过谷子,不会是她家吧?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云舒长长吐口气,想了想道:“爹,北大街上有好几个米粮铺子了,怎么会是二姨那里了?你看这驴车上一车的木桶木盆,那边人多,这车肯定过不去?这样吧,你先把东西拉回去!我去县衙找陈军叔叔他们,不管谁家出事,只有官差出动才压得住!”

    “这个……”

    “爹,你看咱们都到县衙门口了,我跟陈军叔叔他们熟,没事的,你快回去吧!”

    “那···好吧,云舒啊,那边要真出了事儿,你可别往里面去啊,小心伤着你!等我放了木盆就来找你啊!”

    “好的,爹,你快回去吧!”云舒对老爹挥挥手,然后快步跑向县衙门口。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九一章 要钱不要命

    云舒冲到县衙门口,正好见一队官差全副武装的整队跑出l来领头之人正是陈军。~

    “陈军叔叔、陈军叔叔!”云舒退到一旁,对陈军直招手。

    陈军转头瞟了一眼,跑出队伍,对其他人挥挥手道:“你们先去,把乱民驱散,我马上就来!”官差队伍列这队向北边跑去,陈军几大步来到云舒面前:“小云舒,你来这里干嘛?就你一个人吗?你爹娘了?”

    “陈军叔叔,北大街上是不是有人抢粮店?你们是去那里么?带上我好不好?”

    “不行,那边很混乱,万一伤着你急么办?快回去,别凑热闹啊!”陈军说着站起来就要跑开,云舒赶紧追上去:“等等,陈军叔叔,那个铺子是我们家的!”

    “什么?”陈军停下来回头惊讶的看她。

    “对,是陆大将军托给我们家管的,我们家前几天遭了灾,没时间打理,就让我二姨住那儿了!”

    “陆大将军!”陈军拔高声音、一脸惊讶的望着云舒。

    “陈叔叔,求你带上我吧!我想去看看!”

    陈军略一迟疑,一把抱起云舒道,“抱稳了,咱们现在就去!”

    陈军抱着云舒一阵狂奔,还没上北大街,就听前面呵斥声、怒骂声、哭声、喊声,各种声音混在一起,杂乱无比!

    他们一过转角,北大街顿时印在眼前,只见宽阔的大街上人们东奔西窜、有趁机拿着棍子砸店铺的、有抱着孩子大声痛哭的、有四处躲避抱头鼠窜的!官差们一边大吼一边冲向正在趁火打劫的乱民,人群见之更加恐慌,惊叫声更是不绝于耳!这原本热闹有序的北大街突然变成了战场般,不只是混乱可以形容的!

    云舒惊讶的张大嘴,脑袋一片空白。陈军放下云舒,哗啦一下抽出大刀怒吼道:“散开、散开,谁敢打劫·就地正法!散开,散开!……”

    似乎‘就地正法,那几个字很有效,打劫铺子的乱民们闻声纷纷抱着抢来的货物窜向附近的小巷,街上恐慌的人们也渐渐散开。

    其他官差见状也抽出大刀大喊着方才陈军的话,如此十分钟后,北大衙总算渐渐平静下来,可这原本繁荣整齐的街道却完全变了个样儿!

    路边的商铺被毁了十之**,米粮店受灾最严重,看得出·那些铺子后院都被打砸得七零八落;其他铺子也不能幸免,特别是跟粮食相关的铺子,还有金银首饰店、当铺之类的基本都被洗劫过!

    一眼望去,整个大街上除了受伤的、跑不动的、老弱妇孺等,剩下的就是坐在门口或发呆、或痛哭、或骂娘的铺子掌柜、东家娘子之类的了!

    云舒来回搜寻几遍·见自家铺子也受损严重,门口却不见二姨夫妻!照理说,二姨那么爱钱的人,被洗劫一次,肯定会大声痛哭·指天骂娘什么的!怎么不见她人影?

    云舒拉拉陈军的袖子道:“陈军叔叔,能不能跟我去看看我家铺子?”

    “你家铺子是哪间?”

    “那里!”云舒带着陈军往自家铺子去,到了门前,只见铺子门板被砸成几块扔在地上,里面的桌凳子没一个完好的,全成了一堆废材躺在地上。仔细看,地面上还有一层稀稀拉拉的谷子·而旁边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还趴在地上拼命的把谷子往自己怀里刨。

    “走开走开,不要命了你!”陈军挥舞着大刀一阵吆喝。那妇人抬头·见是官差,吓得后退一步跌坐在地,片刻后她爬起来,紧紧抱着怀里的谷子·往旁边一窜,跑进附近的巷子里!

    “妈的·一群刁民,下次别让老子碰上!”陈军扛着大刀骂骂咧咧的踢踢地上的木板。

    “陈军叔叔·算了,咱们进去看看吧!”云舒劝道。

    “好,走吧!”陈军率先大步走了进去,云舒小心的跟在后面,越往里走,地上掉落的谷子越多,在看那断木碎屑上还未干下来的血迹,可想而知,方才这铺子里是一副多么混乱的场面!

    他们小心的过了铺子,到了隔门,那隔开铺子与后院的门早已不见踪影,连门框都被砸大了不少!看着墙上斑斑的血迹,云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二姨?二姨父?二姨?你们在哪儿?…···”云舒一边喊一边小心翼翼的往里走。

    过了隔门,后院的状况一览无余,这里并不比前面好到哪儿去,每间屋子都房门大开,里面的东西能带走的都没有,不能带走也被砸得差不多了!那地上、墙上依然印着斑驳的血迹。

    “二姨,二姨父,你们在吗?小兴、小盛,快出来!”云舒直向主卧室冲去,里面依然一片混乱,东西扔得到处都是,连那张大木床都被劈了个大洞,铺盖卷儿没有、衣柜里的衣服大多被抢走了,剩下几件零零落落的散在地上,那情景真是惨不忍睹!

    云舒冲过去翻翻床板,看看床下,有去看看衣柜、翻翻木箱,屋子里能找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依然不见人影儿。云舒急得大喊着冲出门,要往隔壁房间去。

    “云~舒~~”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云舒脚步一停,那声音又没了,她四下张望,突然发现柴房门口一大堆谷子!

    她赶紧跑过去,冲进柴房,果然见二姨父靠坐在门边,二姨趴在地上死死抱着一袋谷子,脑袋上鲜血汩汩往外冒!

    “二姨、二姨!你怎么了?二姨!”云舒冲过去摇摇她,可惜二姨早已昏迷不醒!云舒赶紧从舟上撕下块棉布,揉成一团堵住二姨脑袋上那个冒血的大洞,然后回头对二姨父喊道:“二姨父、快去叫大夫,二姨受伤了,快去啊!”

    二姨父呆呆的应了一句,扶着门框想站起来,可惜他似乎受惊过度,全身无力,且不受控制的不停颤抖!

    “小云舒·怎么样?找到了吗?”陈军进屋来。

    “陈军叔叔,我二姨受伤了,很严重,求你帮忙叫个大夫好吗?”

    “别着急,来,我看看!”陈军上前,扶着云舒染满鲜血的手慢慢挪开,二姨后脑勺上那大洞依然还在冒血,只是没先前厉害了!

    “快堵住、别松开!”云舒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等等!”陈军止住她的手·从怀来掏出个药瓶沿着伤口边缘洒上药粉,然后慢慢缩小范围,一圈下来,血居然渐渐止住了!白色的粉末全都变成了血红色,却没再透出来。

    “不要碰·等它干了再包上,然后找大夫来看看!”陈军不紧不慢的收起药瓶,似乎这是司空见惯之事。

    云舒见血止住了,心下稍安,她抽出二姨的手·轻轻搭在她脉门上,闭眼感应半晌。还好,二姨只是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因此昏迷不醒!只好吃几幅药,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云舒轻轻吐口气,放下二姨的手·回头看向二姨父,见他依然脸色苍白·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一个大男人遇事就成这幅模样也真够窝囊哦,云舒撇撇嘴不想跟他说话,转头对陈军道:“谢谢陈军叔叔,您知道为何北大街突然闹成这样吗?”

    陈军摇头道:“我们也是才刚接到线报立刻赶来的·具体原因还要查查看!小云舒,你二姨和二姨父应无大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对了,等你二姨清醒过来·然后到县衙来录个口供!”

    “好的,谢谢陈军叔叔!”云舒站起来送陈军到后院门口,等他离开后正想关门,突然那门似被什么卡住,云舒吓了一跳,正要大

    “云舒,是我,快开门!”门外传来老爹的声音。

    云舒立刻将门打开,不仅爹来了,娘也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当她看到院中的情形和那斑驳的血迹,惊得惊叫一声捂住嘴!老爹见状也吓了一跳,“云舒,你二姨他们了?”

    “娘,别担心,二姨和二姨父都在柴房,二姨受了伤,我们已经帮她止血了!应无大碍,我们……”

    云舒话还没说完,李氏就急慌慌的向柴房冲去,当她看到趴在地上,脑袋边一地鲜血的二姨,吓得惊叫一声扑了上去。

    “别碰!”云舒赶紧拦住李氏,“娘,二姨后脑勺上的伤口才刚止住血,等它干了包起来才能动,别担心,二姨就是失血多了些,身子有点儿虚,等她缓过来就能醒了!”

    云舒一番劝解,李氏总算安静下来,她坐到二姨身边的地上,对老爹道:“他爹啊,你去找个大夫来吧!”

    “哦!那你们怎么办?”

    “没关系,这铺子里已经这样了,没什么可抢的了,外面还有官差,没事的,你快去快回吧!”

    李氏支走老爹,四下打量一番,当看到依然缩在墙角发抖的二姨父时,她眉头皱了皱,抿抿嘴转开头当没看见,然后转向云舒道:“云舒,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闹起来了?”

    云舒摇头:“不知道,我来时已经这样了!对了,娘,我进来找了几间屋子都没见小兴小盛了!”

    “什么,那两个孩子···…”李氏犹豫一下,转向二姨父道:“二姐夫,小兴和小盛了?他们在哪儿?”

    二姨父依然一脸迷茫,似乎完全听不见人说话一般,呆呆的缩成一团儿!李氏看看地上满头鲜血、晕迷不醒的二姨,再看那全身完好却瑟瑟发抖的二姨父,一股怒火在她心头一拱一拱的往上冒。

    她突然站起来,几步冲过去,啪啪啪甩了二姨父几巴掌,云舒惊讶得张大嘴!好威武的娘亲,好利落的巴掌!好些年没见过娘亲如此大动肝火了!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二姨父甩甩头慢慢清醒过来,当他抬头看清站在面前怒目而视的李氏时吓了一跳,“三…三妹,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不来二姐就没了!”

    “如棋?对了,如棋受了伤,我得去找大夫!对,找大夫!”二姨父撑着墙站起来。

    “不必了,志诚已经去了!我问你,小兴和小盛了·他们在哪儿?”

    “小兴、小盛?哦,他们去他小姑家了,就在县城东北角!”

    “那你还不快去找?外面这么乱,万一出事儿,看我二姐不掐死你!”

    “哦,好好!”二姨父点头哈腰的应着出了门,然后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看都没看二姨一眼!

    李氏站在门口愣愣的望着二姨父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云舒想起外婆曾经说过的娘亲和几个姨姨亲事的来处·心下唏嘘不已。

    以后一定要自己找相公,就算像娘亲这样跟婆婆合不来、或者像小姨那样被姑子们欺负,也比遇上大姨父那种万事不管、戳一下动一下的好,二姨父这种胆小怕事、一遇事就只顾自己、毫无担当的软弱男人更要不得!

    李氏回来坐在柴房地上、二姨身边,看着满院的狼藉·再看这柴房里一地的谷子,李氏又是一阵摇头叹气!云舒小声道:“娘,其实我早就想叫二姨快点儿把粮食卖完,免得招灾惹祸!”

    李氏回头瞪云舒一眼,压低声音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云舒无奈的摊摊手·表示我早就叫你过来看看二姨,是你自己不让我来的!这下好了,不怪我没尽责!

    母女俩坐在柴房地上等了近三刻钟,才见老爹气喘吁吁的回来,不过回来的却只有他自己!娘亲立刻站起来,伸头往外瞅瞅,“人了?”

    “她娘·我把城里的医馆、药铺都跑遍了,今天受伤的人实在太多·大夫们都忙不过来,今天一律不出诊,要看病得自己去医馆!”

    “可二姐那伤……怎么能动?”

    “娘,要不我先帮二姨包扎一下·然后咱们找个椅子把她抬过去

    目前别无他法,只能这样了!等老爹找来勉强还能凑合用的躺椅·准备把二姨往椅子上挪时,却怎么都搬不动!几人合力试了几次都不行·最后老爹一发力,把二姨的身子拉了起来,可连带着二姨身下那个被她死死抱着的粮袋也被跟着提了起来!

    在场几人面面相觑,云舒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二姨果然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脑袋被人家砸出那么大个洞,且依然抱着粮袋子不撒手!如果今天咱们不来,她怕是到死都要抱着这粮食袋子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老爹见状只好把二姨放回去,落地那一下震动大了些,二姨痛得嘤咛一下!李氏赶紧过去拍拍她的手唤道:“二姐、二姐,醒了吗?二姐!”

    李氏连唤好一阵,二姨总算有了反应,她恩了一下慢慢睁开眼,当看到李氏时愣愣的盯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二姐,你还痛不?看得清楚吗?我是如书啊!来,把手里的袋子放了,咱们看大夫去看不好?”李氏慢慢劝导着想让二姨松手,二姨开始还比较听话,可才松一点儿,她突然一把抱住:“不行,不行,这是我的,谁也别想抢,是我的!”

    二姨死死抱住米袋子,激动的一边踢腿一边大喊,几下过后她脑袋一痛又差点儿晕了过去。

    李氏轻声道:“二姐,我是你三妹如书啊,你脑袋受了伤,咱们送你去看大夫,把手里的袋子松开好不好?”

    “三妹?”二姨有些狐疑,她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氏看了半晌,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三妹,那群混蛋,他们抢我砸我铺子、抢我粮食,还要抢钱!三妹,帮我,快帮我把钱藏好!”二姨激动的想把身子的粮食袋子往前推!

    “好的,二姐,你别激动,我帮你把钱藏起来,谁都找不到,啊!二姐,你的钱在哪儿啊?”

    “这里,就在这里头,帮我藏好…藏好啊!”二姨说完一下子昏了过去,抱着粮食袋子的手却松开了!

    李氏愣愣的看看二姨,又回头询问的望向老爹,老爹摸摸脑袋,为难道:“呵呵,她娘,我不知道,你做主吧!”

    云舒道:“娘,二姨说她把钱藏在米袋子里面了,咱们打开看看吧,要真有的话,得取出来才行,要不咱们一走东西就被别人搬去了!”

    李氏想了想,从头顶抽出簪子,用力往粮食袋子上一划,里面的谷子哗啦哗啦散落出来,云舒上前刨几下,见那谷堆中有个黑色布包!她用力拉着布包一抽:“娘,你看!”

    你是惊讶的看二姨一眼,接过布包,犹豫了一下对老爹道:“他爹,你去门口守着!”

    等老爹出去,李氏将布包打开,这布包包得结实,拆开一层还有一层一只剥到第八层,总算看到东西了!

    最里面是个不大不小的木匣子,上面还有个小锁!云舒看看二姨,见她脖子上露出一根小绳儿,她猜想那上面应该套有开锁的钥匙。

    云舒看那下子份量不清实在好奇里面到底有多少银钱,于是她眨眨眼道:“娘,打开看看吧?”

    “怎么开?”

    云舒毫不犹豫的仲手去拨那根绳子,可她刚碰到,二姨身子一震,睁眼直直的瞪着她,把她吓得尖叫一声跌坐在地。等她抬头再看二姨又闭上眼晕了过去!

    云舒实在哭笑不得,这个二姨不只是要钱不要命,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守财奴!可她越是这样,云舒越想看看里面的东西!她上前一步,一把抢过李氏怀里的盒子挪到二姨背后,小心翼翼的将二姨的钥匙转过来就让它套在二姨脖子上开锁。

    小锁咔嚓一声打开,云舒迫不及待的开了盒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银子、铜钱、票据!她首先抽了票据一一查看,一张老家的房契、一张地契、两张五十两的银票,还有张附近某巷子中一个不大不小院子的房契!银子约有十来两,铜钱若干!

    云舒正在惊讶二姨这几天赚翻了,李氏一把抢过云舒手里的票据,小心翼翼的折好,按原样放回去!小声道:“当心你二姨知道了跟你翻脸!”

    云舒撇撇嘴,快速抽出张五十两的银票塞袖子里。

    “你干什么,云舒?”

    娘,我好心把铺子借给她用,她赚昧心钱也就算了,还把铺子折腾成这样,让我怎么跟陆大将军交代?这五十两就当铺子的修缮费用了!

    “死丫头,五十两重盖个铺子都够了,快还来!”

    “不还,她还欠着小双子十四两了,我没把匣子给她全抱走就不错了!娘,二姨赚的钱都是昧心钱,我拿一点儿给小双子做补偿是替她积德,你就别拦着了!”

    李氏瞪着她看半晌,无奈的摇头叹气:“罢了,那银票你收好了,可别弄丢了!”

    李氏说完,开始低头整理匣子,她小心翼翼的将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去,盖上匣子上了锁,用方才包匣子的布一张一张包回去!然后李氏去屋里收拾几件还过得去的衣服,找张布将其与钱匣子包在一起,打成个包袱,挂到老爹胸前。

    其后,一家人合力将二姨挪到椅子上,将她抬去附近的医馆。大夫给她大概看了一下,大笔一挥开个了方子就算了事。现在就是把二姨送去哪儿的问题,那铺子已经被砸了,二姨的生活用品基本被一扫而空,回去已经没有意义。

    几人商量一下,李氏本打算带二姨回家的,云舒却不乐意,坚持要把二姨送去她新买的院子。她可不想跟二姨这个要钱不要命的人待在一起,何况自己还擅自拿了她五十两银子,她一醒来肯定跟自己没完。

    李氏无奈,只好和老爹抬着二姨去了那个新院子,然后让云舒去铺子里等二姨父,把他们也带过去!

    云舒回到铺子时二姨父已经带着小兴和小盛回来了,几人正站在铺子门口张望。当云舒说二姨已经被送到他们兴买的院子时,二姨父一脸茫然,似乎完全不知此事,云舒只好亲自将几人带去那院子,然后跟爹娘一起回了家!

    经过此次突来的打砸事件后,李氏再也不让云舒和二毛三毛出门,每次要办事买东西就让老爹去;另外她还特地在围墙上搭了个梯子,方便跟隔壁的小姨互通消息。

    如此,一家人便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做甘薯粉,过起了闹中取静、独善其身的日子!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九二章 贼匪来袭

    第三九二章贼匪来袭——

    如此,一家人便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做甘薯粉,过起了闹中取静、独善其身的日子!

    做甘薯粉这事儿程序多,不算轻活儿。~以前他们都是将甘薯切成大小均匀的小颗粒,再放进石磨中磨出甘虱来再过滤,但那种方法适用于甘薯个头儿大,容易切的类型。

    今年各地受旱,甘薯个头儿普遍很小,要那样切实在太费事,囡此云舒想了个办法:直接找个竹篮子将甘薯倒进去,然后用大刀一阵剁一阵剁,直到剁得足够细碎即可。

    老爹力气大,这活儿他来做一百斤最多一刻钟就能搞定!

    推磨这环节有毛驴儿小十帮忙,只需云舒一个人坐在旁边往磨芯里添东西即可;然后下一道工序就是过滤,这活儿两个人干比较省力,又不容易累,于是就由娘亲和小蝶来做;而二毛的职责就是看着三毛,并帮忙跑腿儿!

    如此,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忙活了大半个月,那堆积如山的甘薯才算磨完大半,剩下十来石留作食用。看着院子里摆满大大小小的木桶木盆,以及架子上正在晾晒的一排一排的甘薯粉,云舒满心欢喜,这是自乡下院子被埋以来难得的大收获,怎能不高兴?

    这大半个月,外面的情势时好时坏,街上的店铺基本都已关门,现在要买东西一般都得逢五逢十到各城门口去买,那里有各个方向的村人自发汇集而成的小集市。老爹就每次赶集时挑副担子去买够几日的食材回来,其后便闭门不出。

    二姨自搬去新买的院子后,爹娘去看过他们几趟,还送了些如衣服被褥之类的日用品过去。娘亲自然告诉了她云舒拿了她五十两银票的事,听老爹说那天二姨非常生气,当场就把娘亲送的东西扔了出来,还大骂着把他们赶了出来!

    之后二人又去了两趟,二姨都闭门不见。最后那趟,那院子干脆空空如也听旁边的邻居说,他们一家已经回乡下去了!

    云舒看娘亲成天长吁短叹的样子,心下非常不以为然。二姨做的那些缺德事儿,脑袋上被砸出那么大个洞不好好反省,反而责怪别人,真是不可救药。

    还有,半个月前那次突来的动乱起因已经查明了,就是城里的大小粮铺争相涨价,还限定每日出售数量及每人购买数量。需要靠购买粮食度日的人们越来越惶惶不安。那日一大早,二姨就做好准备在门口挂出六十文一斤的价格开始售卖谷子!

    可这次人们没再像以往那般争相购买,而是围在门前指指点点,二姨这几天赚了不少钱,底气足了,嗓门儿也大了。她双手叉腰,对着围观者喊道:“看什么看?有钱就买没钱就滚,别妨碍老娘做生意!”

    她这句话顿时激怒了众多围观者,一黑脸大汉站出来道:“喂那娘子,看你像个贤良之人,怎么说话如此恶毒?这谷子平时五文钱一斤都算贵你一下子涨到六十文一斤,也太贪心了一点儿吧!”

    “什么贪不贪心?你去别的粮店问问,人家五十文一斤,家家卖断货!我这里不过才涨十文一斤,哪里就贵了多少?我劝你们趁现在有的买赶紧买,别等咱们卖完了来后悔!六十文一斤,谁要?谁来第一个,我给他多称半斤!”

    二姨这么一说,果然有人上前买谷子,而那些没钱之人只能立在后面满脸愤怒的巴巴望着。半晌后不知谁大吼了一声:“他娘的,涨价、涨价、天天涨价,这些奸商不想让咱们活命了!他们不让咱们好过,咱们也不让他们好过,兄弟们,抢他娘的!”

    早就愤恨不已的人们立刻响应蜂拥而上,像潮水一般冲向二姨那扇窄小的铺门!没一会儿,铺门便被完全砸烂,二姨见势不妙-,丢了东西就往后跑。~

    那些愤怒的平民砸了这间铺子还不解气,又蜂拥冲向对面不远处的另一家米粮铺子,接着北大街上的铺子便一间一间被抢红眼的人们洗劫一空,几乎无一幸免!

    所以,算起来,上次那打砸事件的导火索其实就是二姨自己,可惜她却并不这么认为,反而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到了救她的娘亲身上!这种顽固不化之人有必要为她难过吗?

    云舒觉得,二姨没有认错道歉之前根本不用理她!要不是外婆身体不好,一定告诉外婆让外婆好好教训她一顿!

    进入十一月后,天气开始寒冷起来,云舒换上了娘和小蝶新作的花棉袄。今天又是逢五赶集的日子,老爹又要去城门口买东西了!家里的事情已经忙完,好久没出门的云舒偷偷求了老爹,让他带上自己!

    父女俩吃过饭,老爹便挑着担子出门,云舒躲过娘亲,偷偷溜出去,一出院门便见老爹正在门口等着自己。

    老爹嘀嘀咕咕的嘱咐念叨着:外面乱、不得乱跑、不得离开他超过五步等等,云舒嘴上应着,自己却像刚放出笼子的小鸟儿般快乐的蹦蹦跳跳、左顾右盼。

    小巷子这一截还好,很安静,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不过时有人提着篮子、挑着担子出门,看他们熟稔的跟老爹打招呼的样子,应该也是去城门口买东西的!

    可一上大街,感觉就不一样了!人们依然行色匆匆、满眼戒备,铺子倒没像以前那样大门紧闭,十之**都开门了,不过一般都只开半扇门,伙计或掌柜站在门口,眼睛审视的观察着来往行人,这样子不像做生意、倒更像在抓贼!

    让云舒意外的是大街上多了不少巡逻的士兵,他们个个全副武装、面容冷峻的拿着武器排着队在大街上走来走去,那盔甲鳞片摩擦的咔咔声让这本就清冷的冬季更加萧瑟。

    而街头小巷那些莫名冒出来的乞丐个个衣衫偻烂、全身脏污,眼睛却紧盯着过往的行人。士兵们一过,他们立刻冲出来跟着行人哭求跪拜,行人给钱的极少,要么嫌恶的捂着口鼻躲开,要么干脆一脚过去,把人家踢翻在地!

    一旦发生争执,士兵们过来不管谁对谁错,定是对乞丐们一阵鞭打臭骂,打死了拉着脚一拖便骂骂咧咧向城门口走去。

    云舒心下骇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感觉像到了国民党搞白色恐怖的年代老爹担心云舒出状况·一把牵起她的手,快步向小姨家那条街走去。

    老爹先去小姨家饭馆打声招呼,刘安跟他小声嘀咕几句,告诉老爹今天西门的菜市东西比较多,北门外出了事,最好别往那别去。老爹谢过,带着云舒来到干娘方氏家·方氏家没有壮年男丁,不方便出门,因此经常托老爹帮她买东西,今天也不例外。

    当方氏看到同行的云舒时吓了一跳,她一把将云舒拉进去,待老爹进了门,仲头出去看看,便啪一声关了门。

    方氏略带责备道:“水兄弟·你怎么把云舒带出来了?外面那么乱!”

    “这个……”老爹尴尬的笑笑。

    “干娘,我在家待了快一个月了,想出来看看·外面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乞丐啊?还有那么多士兵,城里出了什么事么?”

    “你们难道没听说?”方氏惊讶道。

    “听说什么?”

    方氏凑到门边往外看看,拉着云舒往后院走:“水兄弟,走,咱们后院说话!”

    云舒看方氏一脸紧张神秘的样子,心下更加好奇。~方氏进到后院,关了门,请云舒父女坐下,小声道:“水兄弟,你们这几天都没出门?”

    老爹摇头:“没有·这段时间家里有事,一直忙着了!”

    “难怪!要不是昨日我家小明去他外婆家一趟,也不知道这事儿!听说咱们云雾县周边村子的富户这些天连连被山贼洗劫,那些人除了抢粮食、钱财、东西,连女娃都抢,特别是十岁左右的小姑娘!

    昨晚咱们县城东门外几家大户的别院也遭了秧·就连咱们县城几大家的黄家和洪家别院都没能幸免。幸好黄家大小姐昨日傍晚回了城,否则多半也被山贼掳了去,听说这些官兵就是洪家和黄家一起请来的!唉,要一直这么下去,这日子…怎么过哦!”

    方氏一阵长吁短叹,云舒听到黄家大小姐时,心里咯噔一下,脑袋里自然冒出水云香的影子!云舒好笑的摇头,开什么玩笑,水云香才多大点儿,就算她再有能耐,总不能跑去找山贼合伙儿吧?多半是凑巧!

    “干娘,那山贼哪里来的,以前怎么从没听说过?”

    “唉,现在粮价这么高,要不是上次丫头你提醒我,让我多存点儿粮食,我们家怕也挨不过了!大伙儿没饭吃又买不起粮食,总不能活活饿死吧?那些山贼以前多半都是平民吧!唉,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提起这个,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好!半晌后,老爹站起来道:“方大嫂,我去西门买些食材,你要什么?我帮你带回来吧!云舒,你就留在这儿吧,等我回来接你,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方氏站起来道:“谢谢水兄弟了,小明他舅舅前些天回来了,小明已经带了钱跟他舅舅一起买去了!水兄弟,你买你自格儿的就成,云舒留在我这儿,我帮你看着她!”

    云舒本想跟去看看物价情况,听刚才方氏的说法,有点儿吓到,不敢再跟去,只得老老实实留下来等着。

    她跟方氏一起送老爹到门口,亲眼看着老爹走远,却没立刻进门,而是站在门口四下张望,她想看看县衙那边情况如何?

    不是说军队不能随便进城么?除非有重大事件,而且来了也待不了多久,那洪家和黄家居然能把他们请来,不知砸了多少银子?用意为何?

    云舒看了半晌,除了觉得行人少、气氛紧张,没见一个熟人,她之后回身进屋。可就在她转身那一刹那,对面巷子突然冲出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丐,他直朝云舒而来,把方氏吓了一跳,她一把把云舒拉了进去,啪一下关上门,那小乞丐便咚一下撞到门板上!

    云舒还没反应过来,“干娘,怎么了?”

    ‘嘘!,方氏打个噤声的手势·她自己则靠到门边细听,云舒也奇怪的凑上去透过门缝儿往外看,正好见一只乌溜溜的眼珠与自己对个正着!云舒吓得惊叫一声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方氏赶紧上来扶起她,对门外喊道:“小乞丐·走开,我们家没东西给你,再不走当心官兵把你抓了去!”

    外面静默片刻,那孩子突然发出沙哑的声音:“水···水云舒在吗?”

    原本戒备的二人一愣,方氏低头看她,云舒一头雾水的摇摇头,二人对视片刻·云舒爬起来,凑到门边低声问:“你是谁?”

    “我…我是小双子!”

    “小双子!”云舒惊呼一声,“干娘,快开门,是我认识的人!”

    方氏略微迟疑,还是开门把小乞丐放了进来,其他乞丐见之以为这边有东西吃,立刻冲了过来。

    方氏一把将小双子拉进来·啪一下关上门,云舒立刻把门闩推过去卡上,对外面喊道:“走开·我们家没东西吃了,这孩子是我弟弟!”

    二人连喊好一阵,门外的敲门声和祈求声才渐渐散去!云舒心下很不好受,都是人,每个人都是一条命,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吗?可自己家里也没多少粮食,战事不知还要持续多久?粮价不知何时会降?救了他们,自家人怎么办?

    云舒泄气的坐到地上,一旁的小双子突然爬过来,眼睛一闪一闪的望着她道:“水云舒?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我······”小双子说着抽噎几下·眼泪突然像断线的珠子般一串一串往下掉!

    云舒回过神来,仔细看眼前的小双子,他现在的样子比初见他时还要狼狈,一身黑不溜秋的单薄衣衫挂在身上空荡荡的,破烂的地方露出里面瘦弱赃物得发黑的皮肤,头发蓬乱如鸡窝·脚上没鞋!总之,他从头到尾,为了那双含着泪珠的眼睛,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李氏看着孩子摇头直叹气:“云舒,这孩子是谁?”

    “干娘,他···是我外婆家附近的邻居,你这里有热水么?能不能……?”

    “有,我去准备一下,你给他说说话儿吧!”李氏转身去了后院,云舒安慰的拍拍小双的庸膀道:“小双子,别哭了!”

    “呜呜~~奶奶没了!呜呜~~~”

    “恩,我知道!”

    “叔爷爷坏,不让我看奶奶,呜呜鸣~~~”

    “对,他就是坏蛋!”

    “叔叔伯伯们也坏,逼我干活不给我饭吃,呜呜~~~”

    “对,他们都是坏蛋!”……

    两个年纪相差不多的孩子面对而坐,一个哭着诉说,一个点头附和,直到小双子把自己这些天受的所有委屈全倒出来,他用那又脏又黑的袖子抹抹眼泪吸着鼻子道:

    “水云舒,你也坏,叫我进城来找你,却不告诉我住哪儿,我从叔爷爷家偷跑出来,好不容易进了城,就是找不到你,呜呜~~大人欺负我,骂我是乞丐,小孩们也欺负我,抢我东西,哇~~~”

    小双子张着嘴哇哇大哭,云舒心下愧疚,这些天一直在家忙着磨甘薯,基本忘了小双子的事儿。外面那么乱,他一个小孩子,能找到这里真是不容易!

    云舒一边道歉一边安慰,然后带他去后院,由方氏亲自给他洗头洗身子,又找了小明的衣服给他换上。打理整齐的小双子还是很可爱的,可惜就是太瘦了些!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方氏和云舒都感慨不已!云舒顺便把小双子的身世大概跟方氏说了一遍,其间自然略过了二姨趁火打劫之事,方氏对小双子甚为怜爱,甚至想收他做干儿子。可小双子却不同意,他一本正经道:“我的地契还在她那儿了,她答应过奶奶,把我养大成年,然后就把地契还给我!”

    方氏笑道:“云舒,你责任大了,要负责把小双子养大哦!”

    这样一说笑,云舒的心情倒是放松了下来,有了二人的安抚,小双子也平静下来。等老爹回来,见到小双子时吓了一跳,不过云舒还没开口,他就主动哄着小双子要带他回家。

    其后的事情很顺利,小双子成了云舒家的又一新成员·对此最高兴的莫过于二毛,有个跟自己年龄相仿、身高相当的玩伴儿再好不过,以后他就不用成天对着走路都不稳的三毛了。而小双子对云舒一家的热情起初很羞涩,不过看得出他还是很高兴的·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么多对他好的人,感受到温暖的他很快便融入到这个大家庭中。

    转眼到了腊月,不知是官兵进驻还是官府出手管制粮价的原因,云雾县城渐渐恢复平静,因此驻守的官兵上个月底也全都撤了出去!虽然街面上依然紧张、乞丐依然与日增多,却少了官兵巡查时那危险肃杀的气息。

    腊月初七这晚,李氏带着小蝶和云舒开始清理粮食坛子·把容器里没刮干净的各种粮食如黄豆、绿豆、糯米、枣子、干果等全部搜集起来,打算明天熬腊八粥用!

    孩子们正围着找出的一大堆杂粮高兴,老爹突然从外面急慌慌的冲进来:“她娘,不好了、不好了!”

    大家吓一跳,回头去看,见老爹脸色不好,额头直冒冷汗。李氏看看外面,皱眉道:“他爹·怎么了?”

    “她娘,好像…城里…不太安宁啊!”

    “不太安宁?”李氏还没反应过来,云舒首先冲了出去·县城东面火光冲天,好像是云雾山脚谁家的别庄烧起来了!等等,怎么外面巷子里也嘈杂起来?砸门声、惊呼声以及妇人孩子的哭叫声越来越近。

    云舒出了一身冷汗,她四下看看,见墙角一架楼梯,立刻冲过去搬来搭在院墙上,蹬蹬几下爬上墙头往下看!我的天,与自家院子邻近的两个院子里,几个手拿大刀的土匪正在打劫!

    云舒四下看看,见家家院门紧闭·男人拿着棒子守在门口,女人抱着孩子所在屋里!遭了,山贼进城了!云舒想了想,从楼梯上滑下来,冲进厨房,抄起几把菜刀·分给爹娘和小蝶。

    “小蝶,快,上那边楼梯,跟小姨家通报一声,山贼进城了,正在四处打劫,叫他们快快关好院!爹,娘,咱们关好门,上围墙去!”

    “什么?山贼?!”李氏吓得脸都白了!

    “爹,快点儿!”云舒首先跑过去搬大门闩,老爹略一迟疑便冲上来帮忙。几根粗大的门闩刚刚落下,门外便传来铛铛的砸门声。

    云舒做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顺着楼梯上了院墙,老爹也跟着爬了上来。二人透过屋檐往下看,见一个大汉正扛着大刀砸门,旁边一汉子问:“是这里吗?”

    “对,没错,上次我来偷偷瞅过,他们家仓库里至少有五六十石谷子!”

    “好,给我砸!”

    云舒凑到老爹耳边道:“爹,待会儿我喊砸,咱们一起用瓦片砸他们,对准下面那个领头的,那个,看见了么?”

    老爹点头,二人从围墙棚子上取下瓦片做好准备。云舒一声砸,老爹抄起几张叠一起的大瓦片就向那大汉狠狠砸去。别看瓦片轻薄,几张合起来不比一块砖头轻!

    那汉子一声痛呼,脑袋被砸个大洞,咕噜咕噜直往外冒血,同来的贼匪还没反应过来,一片片力道十足的黑色利器飞旋而来,几息功夫就把他们打得昏头转向、个个挂彩!

    云舒看着激动,自己也狠狠砸上几块,一看有人砸中,就高兴得直拍巴掌。退开一段距离的贼匪总算看清暗器来源,见那屋顶上只趴着个小女孩,顿时恼羞成怒。领头大汉捂着脑袋上的伤处,大刀一挥喊道:“冲上去,杀了她!”

    贼匪果然又冲了上来,其他几个院子正在打劫的贼匪听到声音也来帮忙,院门下没一会儿就聚集了十几个手拿武器、气势汹汹的贼匪!

    云舒有点儿发虚,后悔方才不该笑话贼匪、不该惹毛他们,她只能不停的抓起瓦片往下砸,可寡不敌众,几息功夫云舒父女就落了下风,自家的院门被贼匪砸得梆梆直响,甚至有些晃动!云舒心下着急,怎么办、怎么办?必须另外想办法!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九三章 智斗贼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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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舒心下着急,怎么办、怎么办?必须另外想办法!她的手有些颤抖,眼看院门开始摇晃,快顶不住了!突然下面的贼匪啊啊几声痛呼。云舒抬头,见另一边的院墙上,李氏、小蝶、二毛和小双子正一边抽瓦片一边狠狠往下砸!

    云舒大喜,兴许咱们还有胜算。她捡张瓦片只捏一角,看准目标,往下一扔,那瓦片像扔飞碟一般飞快的旋转着冲向敌人。‘啊!,一声尖叫,瓦片正中那人手腕,大刀掉落在地,仔细看,那瓦片居然插进了贼匪的肉里!

    云舒为突来的发现高兴不已,扶着棚顶跪起来道:“爹、娘、小蝶,光砸没用,尖角对准坏蛋扔,这样,快学我!”

    她用那姿势连连扔出数片,果然这样的杀伤力要大很多!老爹见状也不再几张一起往下砸,学着云舒的姿势试了几下,很快便掌握了要领!常年干活儿的老爹力气大没的说,准头儿自然也不差,几分钟后,下面十几个贼匪个个挂彩、溃不成军!

    云舒滑下梯子,冲进厨房从灶上拔出个小锅,拿了锅铲,哧溜哧溜爬上墙,站在墙顶上一边敲锅一边大喊:“叔叔婶婶们,贼匪受伤了!出来抓贼了!出来拿东西了!……”

    云舒家的院墙经过上次加高加固,几乎跟人家房顶差不多高,附近人家只要到自家院中一看,就能看到站在围墙上的云舒。云舒连喊数遍,附近院子总算有人出到院中来观望了,而下面的贼匪受伤颇多,听这喊声也有点儿心虚了!

    看贼匪一点儿一点儿往后退的样子,云舒大喜敲锅敲得更起劲儿,嗓门儿也更大了,“叔叔婶婶们,贼匪要跑了,再不出来你们的东西就抢不回来了!”

    她抬眼见临近远在的大叔正趴在门缝儿上张望,云舒灵机一动,敲几下锅指着那人喊道:“马大叔,好样儿的,用扁担砍对对,就那样!”

    “张大伯,快点儿,那个那个…那个米袋子是你家的,快抢回去!”

    云舒连点几个人名其实她纯粹在乱喊,那几个汉子虽然常见,因为没有来往,其实她并不知道他们姓什么,不过是要造成一个假象让大家以为别人都出来了,就自家不出来,吃亏的是自己。

    果然,隔壁的邻居操起棍子冲了出来,进了巷子却发现没人,他正想退回去,突见对门和旁边也有人冲出来。几人互望一眼见那些贼匪果然个个挂彩,自家被抢走的东西掉落在地一人举起棍子大吼一声冲上去,其他人见状胆子也肥了,纷纷大叫着跟上。

    这七八个院子,十几个壮年男人一聚集倒还有些声势,没一会儿便把这群受伤的贼匪压了下去。趴在围墙上扔瓦片的老爹见巷中人越来越多怕砸中邻居,便顺着楼梯滑下去取下门闩,捡根最粗的也冲了上去。

    巷子里顿时斗得热闹非凡,打杀声震天,娘亲李氏怕贼匪趁机窜进门来,赶紧滑下去关门上闩。云舒依然跪在围墙棚子上,见自家老爹奋勇打敌的模样兴奋不已,干脆一下子站起来,一边用锅铲当当当敲锅,一边大喊:“打啊,打死那群坏蛋,老爹加油!”

    不知是不是云舒的当当声起了作用,大伙儿越战越勇,原本还畏畏缩缩躲避贼匪的大刀,现在个个扛着棍子不要命的往前冲,受伤的撕下布条儿一捆了事,打中贼匪了大家蜂拥而上,一下子把那人摁倒在地,让他动弹不得!渐渐的,贼匪被抓住的越来越多,其他贼匪见势不妙-,纷纷寻找出路逃窜。

    一刻钟后,巷中的打斗渐渐平息下来,贼匪能跑的都跑了,被抓住的全被捆成粽子扔在中间,邻居们不管男女老少都打开院门冲了出来,纷纷围着那几个贼匪一顿拳打脚踢,也有妇人开始举着火把在巷中搜寻自家被抢财物的!

    李氏见外面情势已定,也将门闩放下,云舒拿着锅铲提着小锅一小子窜了出去。~她当当当敲几下铁锅,人群自动让出道儿来。

    云舒走到几个贼匪面前,随便找一个,往他伤处重重踢上一脚,喝斥道:“喂,你们从哪儿来的?怎么进的城门?快说!”

    那人闷哼一声,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云舒,云舒好不畏惧,就着手里的锅铲一下子砸下去,“看什么看,快说,再不说,我就用这锅铲挖了你眼睛!大伙儿说好不好?”

    “好好,打死他、打死他!”邻居们方才可是被这些个匪贼又抢又打,现在个个恨不得立马砍死他们!

    那贼匪见大伙儿怒气极盛,总算有些心虚了!云舒啪一下又敲了他一锅铲,“快说!”

    “我们···我们是···云···云雾山…水…水帘洞的!”

    “啊?水帘洞?!我还花果山了!算了,那城门早就关了,还有官兵把守,说,你们怎么进的城门?来了多少人?打算打劫那些地方?”

    “我···我们收···收买了看门儿的,还…还在城东别庄放···放了几把火,趁着官兵出门救火那空挡进来的,一共…一百多人,没···没说具体打劫那里,只说子时之前南门集合!”

    “什么,一百人!”人群骚动起来,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大多有了怯意!

    旁边另一脑门受伤的贼匪冷哼一声:“哼,告诉你们,官兵都出城了,没人救得了你们,识相的快把我们放了,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老子还可留你们一条狗命!否则,等老大来了,看老子不杀······!”

    ‘咚,云舒直接用手里的小铁锅往他脑门上一砸,顿时把那嚣张贼匪砸晕了过去。他又用锅铲当当当敲几下铁锅,大声道:“我呸,被抓了还敢嚣张,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能要了你们狗命?

    伯伯叔叔、大娘大婶们,如果进城的贼匪真有上百人的话,咱们刚刚打走几个,又抓了他们的同伴过会儿他们肯定还会带人回来报仇!”

    “是啊是啊,这可怎么办啊!他爹,咱们快回去吧!”云舒话没说完,立刻便有妇人想要回避,其他人也有些心慌有些动摇。

    ‘当当!,云舒又敲两下:“大家听我说,这些贼匪个身背人命官司,个个凶残无比,咱们伤他们那么多人他们可能放过我们吗?不管我们躲到哪儿·他们都会上门报复!所以,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咱们必须奋起反抗!”

    “说得容易,这些匪人个个身强力壮腰佩大刀,官差都奈何不了,咱们怎么反抗?”

    云舒扭头去看·见是一个四十岁左右、怀里抱着一大堆东西、站在最外围看热闹的妇人!看她那尖酸刻薄样儿,云舒认得,她就是住在与自家两个院子之隔的许寡妇!

    云舒直接面对她道:“许大娘,方才要不是我爹和巷中这些叔伯们合力打退贼匪,你能拿回你那些东西吗?你家还有多少余钱去买粮食?如果你害怕·尽管不参加,不过匪贼再来报复,我们可是不会管你的!”

    大家齐刷刷的回头看那寡妇,纷纷交头接耳对那许寡妇指指点点。许寡妇顶不住脸红,也有些害怕,嗫嚅道:“没···没有,我···我听大伙儿的!”

    云舒转回视线道:“叔伯婶娘们·他贼匪再多,多得过咱们云雾城的百姓吗?就算咱们一家出一个人·至少也有几千人。只要咱们团结起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还怕这区区几个贼匪吗?”

    邻居闻言有人附和:“丫头说得有理,只要咱们把城里的百姓都团结起来,来多少贼匪都不怕!只是…现在已经入夜·贼匪四处作乱,大家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怎么通知大家啊?”

    ‘当当!,云舒敲敲自己的铁锅道:“就用这个!叔伯婶娘们,谁家有锣鼓的都拿出来·没有的用铁锅锅铲也行。咱们巷子壮年叔伯近二十个,大家一起带上家伙结队出去,沿着附近的街道边走边敲边喊,附近院里听到声音的叔伯看咱们人多,肯定会拿着家伙跟出来的,到时候咱们人越聚越多,不怕那些贼匪!”

    “恩,这倒是个办法,方才我就是听丫头敲锅才出来的!只是,咱们都走了,家里怎么办?”

    “没关系,叔伯们去打土匪,婶娘和孩子们留在家里,关严院门,藏好值钱的东西,然后全上房顶。

    只要坏人一来,咱们就用瓦片砸他们,然后向附近邻居求救。贼匪们主要求财,没太多时间纠缠,方才我们一家四五个人就能斗败那十几个贼匪,大家一定也能行!”

    “瓦片?能行吗?”

    “保证能行,扔的时候注意点儿技巧,那瓦片能当刀子用!大家看这个!”云舒抓起中间一匪人的胳膊举剿大家面前,那人胳膊上正好插着一块瓦片,鲜血正咕噜咕噜往外冒,那人痛得直呻吟却不敢抬头。

    云舒低头看了他两眼,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看,原来是她!云舒压下怒气,抿抿嘴,对大家道:“大家看怎么样,时间不多了,再晚那些贼匪回来咱们就没完了!快做决定吧!”

    老爹将手中的门闩一举,大喊道:“是男人就跟我走!”然后竟然大踏步走向巷口,周围人还有些迟疑,云舒一跺脚,拎着铁锅追上去,一边敲一边喊:“山贼进城拉,要活命的拿起家伙出来打山贼拉!山贼进城拉……”

    果然,他们走出几米远,一个汉子一提扁担,顺手捡起地上一把大刀吼道:“他娘的,老子拼了,是男人就来!”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男人们一个个站出来,有的拿武器,有的回家拿锣鼓铁锅,顺便抢了贼匪的大刀,大吼着冲出去!云舒听身后越来越响的吼声,心下大喜,她本来还有些担心这些人贪生怕死不肯来了,要那样,自己和老爹就死定了!

    父女俩在巷口站立片刻,等待后面的人跟上,老爹道:“云舒,铁锅给我·你回去!”

    云舒本想坚持,突觉后领一紧,自己的身子腾空往后一飞,另一人接手把她往里传,如此云舒的小身子居然被这些大男人们拎起来像传接力般传了进去!

    老爹看云舒安全落地,回身一敲铁锅大吼道:“是男人就出来跟我打山贼!是男人就站出来保护妻儿,是男人······”

    云舒站在巷口,看老爹带着一伙儿大男人走上大街,那锣声、铁锅声一出·立时引得附近居民注意,纷纷在门口院墙上探头探脑,可惜却无人出来。不过几分钟后,对面那巷子突然冲出几个手拿木棍的男人大喊道:“打山贼、打土匪,大家出来啊!”

    几人冲上去汇进老爹那群人中·接着后面出来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激愤,甚至有些未成年的孩子和妇人都跟着冲了出来,原本安静的大街没多久便到处是人、吼声震天,比赶集的日子还热闹!

    云舒心下一激动,就想冲出去·自己的后领却被谁一拉带了回去,云舒回头,见李氏正铁青着脸瞪着她:“想上哪儿去?跟我回去!”

    李氏不由分说拉起云舒就往回走,两边院子已经的妇人们已经开始带着孩子和东西往房顶上爬,有的已经做好准备,还是抽瓦片放到顺手的位置。

    李氏直接拉着云舒回了院子,关门上闩·丢下一句:“给我好好待着!”她自己则顺着梯子爬上去,像其他妇人一样开始捡瓦片做准备!

    云舒左右看看·见小蝶和二毛、小双子也在上面,她哧溜哧溜爬上去坐在他们身边,一边捡瓦片,一边伸长脖子观察周围的情况!

    喊打喊杀声先在南区云舒家附近这一片儿响起·接着慢慢扩大,渐渐从南区扩大到西区·然后是北区,东区那边倒没多大动静儿!眼看着整个县城火光冲天·喊打喊杀声此起彼伏,可以想象那边斗得多么热阄,云舒一阵激动,真想去现场看看!

    “云舒姐,那边,有个坏蛋进来了!”小双子突然指着巷口喊道。云舒顺眼望去,果然见个大胡子气喘吁吁的窜进巷子,看他的穿着和鬼鬼祟祟的样子,肯定是流窜出来的土匪之一。

    “姐~~”云舒一把按住想要大叫的二毛,示意大家噤声,然后学几声猫叫,通知其他趴在房顶上的妇人们,猫叫是大家事先约好的暗号。

    房顶上的人闻声纷纷打起精神,悄悄伸头往巷中望去。所有人都紧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谁也没动手。

    只见那人顺着巷子蹑手躐脚的往里走,每到一个院子都用手推推院门,发现推不动便趴在院墙上看看,似乎在衡量可否翻进去。他正想行动时,房顶上哗啦一声响,一块瓦片直朝他脑门儿去。那人险险避过,看向房顶,房顶之人立刻趴下一动不动,顺便学两声猫叫,匪人咒骂一声,放弃这院子继续往前摸索。

    他每次要行动都被干扰,直到摸到云舒家院门前,趴在院门上方的几人早就捏紧瓦片做好准备,就等他到有效攻击范围内。

    匪人一步一步靠近,云舒数着步子,五、四、三、二、一,‘砸!,瓦片顿时像下雨般纷纷向那匪人飞去!匪人捂着手臂左躲右闪,第一轮还没躲过,第二轮又来了,连着几轮下来,匪人已经全身是

    匪人受不住,只得咒骂一声往外逃去,顿时两边房顶上的瓦片也像那人飞去。云舒站起来对巷外喊道:“这里有山贼,快来抓山贼啊,快来抓山贼啊!”

    匪人受着前后左右的夹击,很快便被抓住绑成个粽子扔在地上!大家将匪人堵了口舌,关进柴房,又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

    有了这次的经验,后面就顺利多了!云舒跟着大家在墙上趴了一个多时辰,又抓了几个鬼鬼祟祟之人,直到子时中刻左右,才见老爹和各位邻居叔伯们回来。放眼望去,见老爹和同行的叔伯们多少都有挂彩,不过看大家笑意满满、表情轻松的样子,应该并无大碍!这样就好!

    巷中妇人见自己男人回来,纷纷欢呼着从房顶滑下,满心欢喜的迎上去!男人们回到巷子,先将被绑住的那几个贼匪一起送去县衙,再回来时已是半夜。

    云舒听说山贼基本被清剿,累了一晚上的她,再没心思打听其他·草草洗漱一番,倒头就睡。

    第二日云舒起床时,已是日上三竿了,云舒揉着眼来到院子来,娘亲和小蝶、小双子正齐心合力将甘薯粉搬出来晾晒,院子里已经打扫干净,要不是看到门上那斑驳的大刀痕迹,和院墙棚顶上那光秃秃的架子,云舒定会以为昨突是做了场梦!

    “云舒·睡醒了?洗漱了去厨房吃饭,锅里温着了!”李氏回头喊一声,笑眯眯的跟小蝶继续忙活。

    “娘,爹了?”

    “他去外面看看,昨晚那么乱·不知你小姑大姑那边怎样委?”云舒点点头,进厨房吃了饭,和李氏一起晾晒甘薯粉。

    半上午时,小姨来了一趟,说起昨晚的混乱·大家都是一阵唏嘘。尽管小蝶给了小姨家警示,小姨家依然损失惨重,他们前院的饭馆基本被打砸抢完了,柜台里的银子全被抢了,厨房准备的食材、粮食也一点儿不剩,饭馆里的东西没一样完整的。

    唯一庆幸的是后院总算保住了,小姨家的围墙上也搭有棚子·云舒家第一次砸贼匪时小姨那边就听见动静爬上墙来看过。听说云舒家用瓦片做武器,小姨也让伙计如此照做·果然拦住了贼匪,直到外面大街上突然冒出一群喊着打杀山贼的人才算解围。

    想起昨晚那危险,小姨心有余悸,跟李氏聊一会儿道:“三姐啊·这城里太不安宁了,我打算回乡下娘家去暂避一段时间·你看你要不要也找个地方避避?”

    “乡下?小妹,城里还有围墙·都被山贼打劫了,乡下岂不是更危险?”

    小姨摇头道:“不,咱们李家大院和周围都没什么大家富户,咱娘家以往算是粮食多的了,可周围的人都知道今年咱娘把粮食全分了出去,一粒不剩!家里又因大哥欠债掏空了所有家底儿,山贼就算要来,也劫不到什么东西!

    何况安岳镇十之**都是咱们李家人,只要村长一声令下,立刻就能组织一大群年轻人,对付山贼不成问题!比起富人扎堆儿的城里来,乡下要安全多了!”

    云舒垂眉想了想,别说,小姨说的真有道理!上次去岳安镇时镇上就比较安定,跟城里的气氛完全不同。城里虽是聚居,却多是互不相识、不沾亲不带故的陌生人,这家出事,隔壁那家一般只是观望,没几个会出手帮忙的!昨晚的山贼进城就应证了这点!

    李氏想了半天,也觉得有些道理,她点头道:“恩,这样也好,小妹,你走的时候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不能带的藏好,我们帮你看着院子!”

    “三姐,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回乡下去吧?”

    李氏摇头:“算了,咱们家人口多,去娘那里住着挤,还给娘添负担!若城里真呆不下去了,我们乡下还有几间草房了,应付得过去!”

    小姨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三姐,你小心些,有事就给咱们传个信儿!”

    姐妹俩又聊了一会儿,李氏亲自送小姨出门,再回来却怎么也摆不出方才那笑眯眯的表情了!

    老爹是午时左右才回来的,看他表情严肃的样子,可能大姑或小姑家出事了!果然,老爹跟娘亲招呼一声,就急匆匆的跑来找云舒要治外伤的药。

    问其原因,听说昨晚小姑爷杨海文为保住自家的粮食钱财,跟山贼打了一场,结果杨老头儿被踹了一脚,杨海文被砍了两刀!老爹去时小姑正在给二人熬药!

    而大姑家更加糟糕,他们家的院子在县城东北方向,不大不小,不富不穷,家里没什么佣人,这正是山贼们下手的最好对象,因此大姑家基本是被洗劫一空,什么都不剩!

    唯一庆幸的是贼匪来时他们都没做反抗,一家人所在墙角眼睁睁看着贼匪打劫,因此家人都没有受伤,只是奶奶一时气急攻心,晕了过

    奶奶汤氏这几年一直生病,那汤药就没断过,一气就晕算不得什么大毛病,大夫也说按以前那样吃药休息就好了,现在大姑家正在整理院子了!

    云舒根据老爹说的大致情况,去仓库捡了些药材,打算跟老爹一起去看看。他们刚出巷子,突见大姑的大儿子顾家麒急匆匆跑来,一见老爹就冲过来拉住他:“不好了、不好了,二舅,外婆出事了!”纟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九四章 奶奶猝死

    他们刚出巷子,突见大姑的大儿子顾家麒急匆匆跑来,一见老爹就冲过来拉住他:“不好了、不好了,二舅,外婆出事了!”

    外婆?云舒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了,他说的外婆就是自己奶奶汤氏。

    老爹一手扶住他:“家麒,别急,慢慢说,娘她怎么了?”

    “外婆、外婆……去了!”顾家麒突然眼睛一红,泪水立刻掉了下来!

    “什么?家麒,你…你是不是弄错了?方才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老爹一把捏住顾家麒的肩膀,脸都白了!

    “我…我不知道,外婆她…她喝了药,突然…全身抽搐,我们还没来得及请大夫,她就…她就……”顾家麒不知是太难过还是被吓到,说话时结结巴巴、全身发抖!

    “哎~~”老爹一把推开顾家麒,自己一个人快速往县城北面跑去,云舒追着跑了几步,可她哪里追得上腿长体力好的老爹,几息功夫就不见了老爹的人影儿!

    云舒双手撑膝、气喘吁吁的在大街上愣愣的望着老爹跑去的方向,说实话现在她脑子里如一团乱麻,书迷们还喜欢看:!想起小时候那个尖酸刻薄的汤氏、那个处处刁难的汤氏、那个恶毒之极的汤氏,自己曾在心里无数次大骂:这可恶的死老太婆怎么还不去死?可以前的无数次咒骂没一次生效的,越骂她越活蹦乱跳;

    这些年汤氏常年生病、总是焉焉答答没精神,自己有小时候的记忆跟她亲近不起来,但她对二毛三毛却是真心的好。这让云舒对她的看法稍微有些改观,对她也不那么怨恨了,处于一种不远不近、碍于所谓的血缘见了面打声招呼就算的状态。

    可云舒从来没想过汤氏会死。而且死得这么突然!实在太意外了!云舒不知在路上站了多久,直到有人拍她肩膀,她回头去看,见顾家麒白着脸站在她身后。

    “云舒表妹,我还要去通知二姨、大舅和三舅他们,麻烦你回家跟你娘说一声吧!”

    云舒愣愣的点点头,顾家麒道谢一声便快步走开了!她直直的盯着顾家麒的背影看了半晌,直到他过了转角不见人影儿。

    “原来……是真的!”云舒小声嘀咕一句。甩甩脑袋,转身往回家方向去。院中的李氏看到突然返回的云舒略微有些惊讶,心想这丫头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出去转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她一个人!

    “云舒啊,你去看过你小姑了?你爹了?没跟你一起回来?外面乱糟糟的,他也放心,真是的……”李氏一边往竹竿上晾晒衣服。语气轻松道。

    云舒看到李氏,直直的走到她身后:“娘,我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说吧!”李氏头也不回,继续整理衣服。

    “那个…奶奶…去了!”

    “哦!去哪里了?”李氏依然笑眯眯的干活,突然她手上一顿。猛然转身,拔高声音道:“你说什么?”

    “奶奶去了,其他书友正常看:!”

    “你奶奶……?”

    云舒肯定的点头,“方才在巷口遇到家麒表哥,他告诉爹爹的,爹爹已经去大姑那里了,家麒表哥说还要去通知大伯三叔和二姑他们,让我回来告诉你!”

    李氏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呆呆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端着衣服过来的小蝶放下木盆想晾晒衣服。见李氏不动,想开口询问,云舒拉住她,示意她别出声。

    娘亲跟奶奶斗了这么多年,刚进门那几年奶奶把娘亲折磨得简直不成人形。连孩子都差点儿没保住;分家后自己家一无所有,盖个茅草棚都要给汤氏地基钱!吵吵闹闹更是家常便饭。直到那挑事儿的三婶刘氏被赶出去才算略微平静!

    不过看得出来,娘亲和奶奶之间的心结从来就没消除过。这些年自家日子好过了,逢年过节去给汤氏拜年送礼,不管自家准备的东西多么精致多么丰盛,只要跟娘亲沾边儿的,汤氏总是淡淡的,从来没个好脸色。

    而娘亲自己也是碍于孝道、看来老爹的份儿上,该孝敬的毫不吝啬,该准备的尽心尽力,但她心里却是非常排斥汤氏的,从每次她见到汤氏时那僵硬的表情就看得出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娘亲的原因,汤氏对老爹也总是不咸不淡,至少表面是这样的!云舒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一岁那年汤氏一怒之下怒斥老爹的话:“我汤定芬从此没你这个儿子,就算我死也不要他、他们一家踏入我灵堂半步,否则就是对我汤定芬不孝,让我死不瞑目!”

    汤氏骂这话时,大伯、三叔和自己一家全都在场,几位姑姑也都知道,云舒当时就想:“去你的,快点儿死,死了老子也不去看你一眼!”就是不知大家现在是否还记得这话?汤氏是否还坚持当初的决定?大姑会不会不让自家人进门?

    其实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娘亲的心情,不知她听到这消息是喜是悲、是忧是叹?不管是哪种,她都需要时间来消化、来冷静!

    云舒拉着小蝶轻轻退开,顺便招呼二毛三毛和小双子进屋,让娘亲冷静一会儿!云舒想了想,记得家里还有几块白布,待会儿要做孝衣,不如先找出来,让小蝶帮忙裁剪。

    当二毛三毛见小蝶拿块白布做衣服时还有些好奇,围上来拉着白布翻来覆去的看,二毛道:“姐姐,为什么这衣服上不绣花儿?”

    云舒尴尬的笑笑没有回答,一旁的小双子道:“云舒姐,你们是在做孝衣么?”

    “孝衣?胡说,我们家人都好好的,做孝衣干什么?”二毛立刻反对。

    “肯定是,我奶奶去时,婶婶给我穿的孝衣就这样!”

    二毛依然不相信,气鼓鼓的要跟小双子争辩。云舒止住他,把二毛拉到身边。小声道:“二毛,别闹,这就是孝衣!奶奶去了!”

    “奶奶?!不…不可能!奶奶不是在大姑家么?”二毛气得涨红了脸,一把抓过白布扔在地上踩上几脚,“不是不是,奶奶好好的,才没去了!”

    云舒赶紧拉住他,训斥道:“二毛。不许胡闹,奶奶年纪大了,生老病死很平常,夫子不早就跟你讲过这道理?”

    “可是…可是…哇~~~”二毛突然扑进云舒怀里哇哇大哭起来!云舒无奈的叹口气,拍着二毛的肩膀轻声安慰!

    片刻后,李氏走进屋来,脸色有些落寂。有些难过!她接过二毛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低声安慰:“二毛乖,不哭啊,咱们一会儿就去看奶奶好不好?”

    “真的吗?娘,我想在就想去!”二毛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

    李氏帮他擦擦眼泪,点头道:“二毛乖,等咱们换了衣服,书迷们还喜欢看:。带上礼物,再一起去好不好?”

    “是啊,二毛,奶奶每次给你那么多礼物,咱们也要给奶奶准备礼物,要不奶奶会不高兴的,知道吗?”

    二毛听了劝解安静下来,却不再愿与小双子和三毛玩耍。一直规规矩矩坐在娘亲身边看她裁布做孝衣。云舒也默不作声跟着帮忙,她的眼睛却时时留意娘亲李氏的表现。

    让云舒意外的是,娘亲比自己想象中要难过很多,别看她只是低头认真做衣服,但她那苍白的脸、抿紧的嘴唇以及湿润的眼睛。看得出她是很难过的!这让云舒很想不通,即便碍于孝道。即便娘亲善良,但一个那么蹂躏折磨过自己的人。有什么值得为她难过的了?

    云舒自认为不是心硬之人,但奶奶汤氏之死在她看来,除了惊讶就是意外,再进一步也不过是感叹人生无常、生死不由人,要说有多难过、多伤心,她还真没那感觉!

    几人手脚麻利的做好几套孝衣,娘亲又收拾了一堆东西,带上些银钱,跟小蝶交代一番,便带着云舒和二毛三毛出门。

    周围邻居看到穿着孝衣的云舒母女几人时都惊讶不已,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云舒觉得有些不自在,很想跟他们解释是奶奶过世、不是爹爹有事!李氏捏捏她的手,对她轻轻摇摇头,然后继续往前走。

    几人先去附近小巷专卖丧葬用品的铺子买了足够的香烛纸及其他东西,一人拎一大包往北边大姑家院子去。

    大姑家在城里置办的院子云舒还从没去过,只能让时常去看奶奶的二毛带路。当他们来到大姑家巷子时,远远便见那院子里里外外挂满白布,里面哭声震天,其中哭得最响亮最难过的声音不正是小姑的吗?

    李氏在巷口停下,整整衣冠,又帮云舒和二毛三毛整理一番,然后带好东西慢慢走进巷子,书迷们还喜欢看:。

    这院子正门大开,一到门口就能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趴在棺材上大声痛哭,旁边一个身高体壮的妇人拍着她肩膀低声安慰,旁边的人们个个身穿孝衣暗暗拭泪!

    云舒环顾一圈,这院子乱得一塌糊涂,挂在门框上的院门摇摇欲坠,院里除了停放棺材那一块是临时清扫出来的,周围到处一片狼藉,就像刚刚被打劫过!对,这院子确实被打劫过,不过不是刚刚,而是昨晚,看来奶奶果然是猝死,来得太突然,大姑他们连院子都没来得及收拾!就是不知这猝死原因为何?

    云舒正在胡思乱想,李氏已经牵着二毛、抱着三毛跨进院门,云舒赶紧跟上,在李氏的带领下进了院子,将东西放到一旁,在棺材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头行大礼。

    大姑回头见了几人,擦擦眼泪过来扶起李氏,低声道:“二弟妹,你来了!”

    李氏点点头,看看那依然趴在棺材上痛哭的小姑,张张嘴想说什么,她犹豫一下还是闭了嘴。大姑拉着李氏退到一旁:“二弟妹,咱们得赶在午时之前把娘送回老家去,你也来帮忙劝劝小妹吧?”

    送回老家?云舒转头再看,果然见老爹、大姑爷、小姑爷和大伯站在棺材四角,棺材下方也搭有架子,应该是用来抬的!

    云舒稍稍一想,对了。这里是大姑家,尽管大姑是老大,可这院子毕竟姓顾不姓水,老人家都兴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外婆猝死在他姓人家里本就不吉利,儿女们首先该做的就是尽快将她送回老家去。

    李氏想了想轻声道:“大姐,乡下的老院子不是遭了灾?娘……”

    大姑皱眉道:“这个…咱娘家的老院子被埋了大半,还剩下两间屋子。三弟他们夫妻俩早就清理出来了!方才我们商量,就让娘在那老屋里停几天,只是这酒席…还得麻烦二弟妹多多费心了!”

    李氏点头道:“这个没问题,咱们家新盖的草屋里有锅有灶,咱们走时请大哥他们帮忙照看着,只是桌凳、碗筷之类有些欠缺,还有粮食……”

    “这个稍后再说,其他书友正常看:。咱们先把娘送回去要紧!走,咱们把小妹劝开吧!”

    李氏点头,和大姑一起上前,一人一边低声轻劝小姑。小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算日期快临产了,这样伤心难过太久了肯定不好。二人干脆一边劝一边合力抬着她后退。小姑一退开,老爹、大伯和两位姑爷便一起上前,大伯一声‘起’,几人抬起棺材缓缓向院门口去。

    小姑看着棺材走远,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大姑急忙叫人去请大夫,然后另几个人上来七手八脚把小姑抬屋里去。

    云舒趁大夫还没来,上前搭了下脉。虽然她学艺不精,却知道小姑脉象紊乱、心神消耗极大,这样下去,怕是不妙!等大夫来了,诊断后说的话跟云舒的想法基本一致。

    大姑低头思忖片刻。叹道:“娘方去之时,我们一时心乱。只叫家麒去通知你们,却忘了小妹大着肚子。唉!自古以来。孕妇不能进灵堂,这是规矩!小妹既然已经见了娘最后一面,就别让她回去了!

    这样,家麟,你去找辆马车来,把你小姨送回他家铺子去,请杨家二老多多费心照顾,娘这边的事我们自会打理!”

    大姑的小儿子顾家麟应诺一声,快步跑了出去。大姑一直亲眼看着小姑被抬上马车,出了巷子才回院,大家大致清理一下,叫了辆牛车来,将大家送来的东西一一搬上牛车,又与李氏商量起丧葬礼数、请道士、做道场等杂事。

    云舒牵着二毛和三毛一直站在一旁,这些杂事她并不关心,随意低头看看,突然发现二毛脸色苍白,眼中无泪,愣愣的站在原地发呆!对了,二毛不是说要看奶奶么?方才怎么不见他出声儿?

    云舒蹲下身子摸摸他脑袋低声道:“二毛,怎么了?”

    二毛机械的抬头看云舒,半晌后才声音颤抖的轻声吐出几个字:“姐姐,我害怕,其他书友正常看:!”

    云舒一愣,方才汤氏的尸体自己也瞟了一眼,见她脸色发紫、全身浮肿、五官变形、肚子涨大像面大鼓!那样的汤氏跟正常状态完全不一样,确实有些吓人!二毛虽然懂事,毕竟只有六岁,以前从未见过死人,那具尸体在他眼里并不是以前的奶奶,害怕才是正常!

    云舒看看大姑和李氏,幸好他们没看这边,她凑到二毛耳边小声道:“二毛,别怕,奶奶生了病才会变成那样,不过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奶奶,奶奶一直很疼你,你说害怕她会难过的,知道吗?

    待会儿咱们跟娘亲回去给奶奶守灵,到时候不许乱跑,要听大人的话!还有刚才那些话别跟旁人说,爹娘都不可以,否则大家会骂你不孝的!知道吗?”

    二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是…我…我……”

    “嘘!害怕了就到姐姐这里来,姐姐保护你好不好?”云舒安抚好二毛,李氏和大姑那边也安排得差不多了,大家一起上了牛车,往北门方向赶去。

    牛车上大家都很安静,各自面无表情的望着不同的方向,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云舒心里想的却是:奶奶不是早上还好好的么?怎么就突然猝死了?尽管奶奶的丧事还没办完,现在说这些好像时机不对,但她真的很想知道!

    方才见奶奶尸体的状况,面色发紫、全身浮肿变形,这个并没什么奇怪。因为奶奶一直有妇科病,发病时身子肿胀得像个大胖子,正常时全身瘦得皮包骨。

    小姑未嫁之前,奶奶时常待在乡下家里,云舒就曾亲眼看到她的身子在半天之内由皮包骨变成大胖子,就像吹气球一样,虽然奇妙,却很吓人!

    云舒看娘亲李氏也时不时看向大姨的样子,书迷们还喜欢看:。她应该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吧?云舒想了想,坐到大姑身边,掏出手帕递上去:“大姑,给!”

    大姑双眼通红,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这个异常高壮的妇人,平时跟男人无异。云舒见得最多的就是她生气骂人时的大嗓门,以及不输于男人的力气,却难得见到她眼红流泪!大姑摸摸云舒的脑袋,推开手帕道:“不用,我有!”

    云舒也不强求,顺势收好手帕。低声问:“大姑,奶奶上午不是好好的吗?爹爹说帮小姑爷送了药就去看奶奶了,怎么突然就……”

    大姑皱起眉头严厉的看着云舒,明显不想提这事儿!她这表现把云舒吓了一跳,大姑对奶奶不是一向都很好吗?怎么不愿提及她的死因了?莫非跟大姑自己有关?或者是大姑家人的疏失?!不会吧!

    李氏见状也很惊讶,过来一步道:“大姐,你……”

    大姑明显感觉到二人眼中的怀疑,她转头调整下表情。低声道:“二弟妹,这事儿等咱们办完丧事再说。”

    大姑不是商量,而是一锤定音的语气让云舒母女更加满腹狐疑,不过没办法,既然大姑现在不想说。怎么问都没办法,等丧事办完之后她肯定得给大家一个交代!

    牛车继续咕噜咕噜前行。车上的人个个沉默不语。尽管这牛车行驶缓慢,在走到一半时。云舒突见前面几个身穿孝衣抬着棺材的人,那不是老爹他们吗?

    “娘,你看!”云舒突然指着前方道。

    李氏和大姑同时看去,显然一眼就认出他们,不过二人却都不惊讶,只是大概看了几眼就转开头,好像这是理所当然似的!

    云舒疑惑,娘亲低声道:“云舒,儿子女婿亲自送你奶奶回家,她走得才安心!”

    云舒愕然,对了,这些都是规矩,她突然发现自己冒失了,心虚的低下头,决定以后一定不再多嘴,免得无意中一句话就给爹娘惹下大麻烦,其他书友正常看:!

    牛车慢慢追上几人,然后缓缓越过他们,期间大家互相对望一眼,大姑看看天上的太阳,示意几人注意时辰,几人点头,大伯喊着口令,大家加快步子。

    云舒一行到达老院子下方的路口时,披麻戴孝的三叔水志奇、三婶刘氏、伯母周氏、水云波、二姑水志英、二姑爷张惠棋和他们的两个儿子已经等在路口了,周围还有些围观的邻居村人。

    大姑上前跟几人商量一阵,刘氏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三叔,伯母周氏跟她儿子水云波交代几句,李氏也过来跟云舒交代一番,让她一定看好二毛和三毛,照着大人的指示做,不要多话不要问东问西,然后三个妇人默不作声的往老院子方向去。

    一群人等在路口,等那抬着棺材的四人一现身,叽叽喳喳窃窃私语的围观众人纷纷安静下来。而站在最前端的大姑和二姑突然大声嚎哭起来,三叔嘴一咧,也砰一声跪到地上泪流满面的盯着前方。

    其他几个见状也纷纷跟着跪下开始嚎哭,他们有的真心难过,满脸泪水,如大姑二姑三叔;有的嗓门高,却无半滴眼泪,纯属干嚎,如周氏和水云波!有的干脆直接趴在地上低垂着头,用袖子挡住脸,外人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如二姑那两个儿子。

    云舒一时哭不出来,但想起方才娘亲的交代,只能带着二毛和三毛跟着大家跪下。她抬头看向那口慢慢靠近的黑木棺材,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堵得慌。

    一个曾经经常咒骂自己的人、一个曾经追着自己满山跑的人、一个曾经背着父母对自己好的人、一个曾经如此熟悉的人,突然就那么没了,就那么被关进黑黑的不够翻身的尺寸之地,一生就这么结束了!世间的纷纷扰扰、花红柳绿与其从此不再相关!云舒突然觉得很难过、很落寂,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往下掉!(未完待续)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三九五章 下葬分遗产

    醉眼迷离.听到这安抚的声音.云中秀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念着.“那一那你不可以动一”知道自己摆脱不了.她退而求其次。~杏仁大眼里噙满泪水.仿佛他只要稍稍动一下.她就会放声大哭。

    司远连连点头.哑声应道:“好.我不动.不动一”话说出口.他的脸更加红了。毫无疑问地.这是他这辈子说的最大的谎话。

    得到保证.云中秀暂时放心。她躺在榻上.一边拭着自己脸颊上的泪水.一边慢慢移动.想要悄无声息地摆脱他。

    柔嫩的花径被他撑到极致.她甚至可以在体内深处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可正是因为如此紧致.才让她移动的动作.显得有些愚蠢。

    这等于是她主动磨蹭的.动作一出.两人皆是倒抽一口气一

    从方才到此时.尖锐的疼痛已经慢慢褪去.毕竟这不是云中秀的第一次了.疼也只是在那一瞬间。而她体内残留下的.只剩磨人的**.以及他越来越滚烫越来越坚挺的热铁。

    莫名的快感袭来.云中秀被这种陌生的快感吓住.她完全僵在原地.甚至连眨眼的动作都不敢.只是傻傻地看着他.生怕自己的举动会引起他的不悦。~

    而她迷离的眼眸里.是她自己都不曾见到过的火热**。像一只无辜的小鹿.又似是一只受了惊的猫儿.里面含羞带怯.有着难以消散的欲火一

    她黑是有些许的不适罢了.但是对于一直在努力控制的司远来说.这无疑是更大的折磨。

    随着她的动作.欢愉的火花.从体内传来。司远轻哼一声.额角上的汗水开始不由自主地大滴大滴滑落·拍打在她柔嫩的肌肤上.激起一朵朵翻滚的浪花。

    他保证过.不会动.可是让他如何能继续忍耐呢?身体的本能开始控制着他的大脑·主导着一切一切.他的腰身不受控制地款款摆动.眼神也不断地徘徊在她美丽的酮体上。口于舌燥.心里似乎有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烧得他越来越无法自持。

    可是.她方才的哭喊还如此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啊一

    那如天鹅绒一般的柔嫩花径.是如此紧致地包裹着他。那么甜美·那么醉人.他从来不知道世间竟然会有如此美好滋味.那感觉似乎是飘在云端一般.显得如此不真实。~可同时他又很疼.或许是被她夹得太紧了.又或许是强行忍着**吧.总是他就是很疼。

    所以他不敢动.她怕他比自己疼得还要厉害。本来是想直接攻城略地的他·竟然就这么丢盔弃甲了.只因为不想见她痛苦

    身体在慢慢摆动着.他不放过那惹女郎的任何一个表情。

    而她原本紧蹙在一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似乎是感受到了与他同样的欢愉。她轻咬着下唇.明眸无助地闪动着.口中时而发出一声娇吟.无辜而又魅惑地随着他的动作轻摆纤细地腰肢。

    这一切的一切对司远来说无疑会火上浇油啊.他残存的狼在这一瞬溃堤。

    喉间发出一声低吼.随后他再一次抬起大手.紧握上她的纤腰.开始加快速度摆动起自己健硕的腰肢。让**狠狠贯穿她的柔软.反反复复地在她腿间的柔嫩进出一

    “啊一啊一”云中秀发出一声声娇柔的呻吟·拱起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无意识地扭动着。心里的渴望已经达到极致.她的小腹一阵阵暖流窜过.幽深的蜜谷也越来越湿润.越来越方便身上男人的掠夺了。

    一开始.他是温柔的.他是试探的·他是小心翼翼的.可是随着**渐渐攀升.他开始完全不受控制.只能随着身体里的**.一下又一下的猛烈撞击着。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他似是疯了一般只听从身体的感觉.只寻着最舒服的源头而去一

    热烫巨大的**先是完全退去.徘徊在花径口.在她几乎就要出声哀求时.他又凶狠地连连击刺.探入她体内的最深处.在柔嫩的花径里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欢爱的气息已经弥漫了整个房间.男人的低吼伴随着女人娇弱柔媚地仫吟.气氛格外煽情诱人。

    不知所措.她只能用力抱紧他.无助地唤着他的名字.“司远一司远一”

    而他也更加抱紧她的腰肢.将她扯得更近。凶猛的**越发放肆.他连连冲刺着.深入她的花径一

    欢愉像是闪电一般.在两人的体内流窜.激起了一**猛烈的浪潮。她紧抱着他.粉嫩的双腿紧紧缠着他强而有力的身躯.在他猛烈地攻击下连连娇吟一

    但这毕竟是司远的第一次.欢愉很快便到了极限.突然间在他身体里整个爆发开来.像是无数地火花在他体内爆炸.在她高声尖叫中.他脑海一片空白.用尽全力挺进.嵌入她体内最深处.而后释放出烫人的热流一

    司远的身体曾经遭受过重创.平时他几乎不会做什么需要浪费体力的事.可今日这一次.他是将自己的全部力气耗尽。

    热流释放后.他趴在她的身子上.开始重重地喘息了起来。

    听着她心跳如雷鸣.听着她娇喘如莺啼.他满足地闭上双眸.嘴角上扬.露出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幸福笑容

    房间弥漫着萎靡的气息.流窜着暧昧的气流.伴随着两人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许是太累了.又许是小酌了那一杯.云中秀已经顾不上体内还残存的点点**.在一个不算宽厚但是却很坚实的臂弯里慢慢地合上了眼.那种安心的感觉是史无前例的.她渐渐开始进入了梦想.丝毫不晓得醒来后将是怎样的一场惊天巨变一

    山山"正文字数224山山ss

    白天应该还有一更.这章和其他内容拼到一起有些奇怪.就2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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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里短种田忙介绍:
水云舒穿越到古代一刚满四十天就出天花的小女孩身上,然后发现: 母亲要强、父亲老实、奶奶泼辣强悍、叔伯们唯利是图、姑姑们见钱眼开、舅舅嗜赌成性、姨们各有盘算,再加上时而添油加醋的极品邻居,这一家子好不热闹! 且看主角如何在这一大堆家常里短中脱颖而出、发家致富! --------------- 另有仙侠类《悠悠欲仙》,也请多多支持!小云拜谢!家长里短种田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家长里短种田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家长里短种田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