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零六章 张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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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张家果然不比一般人家,瞧那高大恢宏的庄园大门和后面连占几座山头、布局讲究的大庄园,别说要盖起来,即便要维护其繁荣华丽每年至少也要个几千上万两银子吧?这贫富差距真不是可以形容的!
云舒一行人在张家大门停下,看门小厮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上来,径直走向陈军:“小的给陈爷请安!”
陈军端起架子居高临下的扫那小厮一眼,淡淡道:“你家张老爷可在府上?”
“哎呀,陈爷,真是不巧,我家老爷前日有事去了省城,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啊!”
陈军双手环胸,斜眼打量小厮一番:“哦?这么巧?”
“呵呵,是啊是啊,真是对不去陈爷了,不过老爷走之前把府上事务都交给了咱们家大少爷打理,不知陈爷此来……”
“哦?你的意思,现在你们张家就由你家大少爷说了算了?”
“这个…这个…呵呵,主子的事儿,小的也不清楚!陈爷,要不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陈军的手下不耐烦道:“哼,不过是个土财主,还要通报?架子倒挺大!”
小厮尴尬的笑笑,陈军举起一手制止手下,淡淡道:“去吧,把你们家老夫人和二少爷三少爷也找来!”
“啊?这个……”小厮犹豫着没有行动,陈军手下虎着脸一吼:“怎么?现在不去,还等着上公堂不成?”
“不敢不敢,小的马上就去、马上就去!”小厮擦擦汗,退后两步转身跑进大门。
云舒多看了两眼方才那发话的衙役,此人身材中等。相貌端正,皮肤偏白,一脸严肃的样子,看上去很年轻。应该二十不到,或许是新进的衙役吧?
陈军低声对那年轻衙役道:“成子,张家不同别处,你那脾气收敛些!”
年轻衙役板着脸还略有些抱怨道:“头儿,我们不是来办案的吗?为何要怕这些宵小之辈?连官服都不敢穿?”
“我不是怕他们,这是策略!”
“他们犯了罪我们就得拿人上公堂?为何需要策略!”
“你……”陈军等着他看了会儿,无奈的摇头拍怕他肩膀道:“你这小子心眼儿忒直。要不是你老娘多次找我,我还真不想让你进衙门!罢了罢了,无论如何,待会儿进去后你只需按我的命令行事,不准多话,不准惹事,你可明白?”
年轻人张张嘴似乎想要反驳,陈军脸一拉。“这是命令,不从命就给我回去挨板子!”年轻人这才停了嘴,不过表情仍然非常不甘。
云舒将那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对那年轻衙役多了几分兴趣,等陈军过来跟老爹说话,云舒拉拉陈军,偷偷问:“陈叔叔,你对那位哥哥似乎挺照顾的啊?”
陈军看他一眼,叹道:“没办法,这小子打小跟着我跑,他娘又是我妹妹的奶娘,一心想让他进衙门做捕快,顺便寻他失散多年的亲爹!我把他弄进来。总得负责吧?”
“大表嫂的奶娘?找他爹?”
“是啊!唉,他们这一家子也真是……”
“哎呀,陈爷,好久不见,您怎么有空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啊?”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挂着程序化的笑脸快步迎上来,陈军整整衣裳。对来人拱手道:“张大少爷,你这儿若是穷乡僻壤,我们那县衙岂不是连山洞都不如?”
中年人呵呵笑道:“陈爷真会玩笑,哦!里面请、里面请!”
“请!”陈军拱手一下,与那中年人一起互相谦让着走向大门,两个便衣捕快推搡着昨晚被抓的黑衣人跟着进了门,云舒拉着老爹跟了上去,舅舅快走几步道:“等等,三妹夫、云舒,咱们就这么进去了,那车上的东西怎么办?”
云舒回头,见张府的小厮已经主动上前去牵了拉车的马匹转向侧门,车上还留了两个衙役改装的车夫。
“没关系,舅舅,有人看着了,即便丢了东西也该张家负责,咱们快进去吧!”
一行人跟着张家大少爷穿堂过院,很快便到了半山腰一座颇为宏伟的大堂前,门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长寿拐杖,旁边立着两个中年妇人和一众丫鬟,还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张家老太太和二公子三公子了!
到了近前,其中一男人双手环胸有些痞气的看着张大公子:“大哥,你又惹了什么事,把县衙陈捕头都招来了?哧~~自己拉了屎不擦屁股,还要奶奶跟着操心,就这点儿本事有什么资格接手家业?说不出不让人笑掉大牙!”
“你……”张大公子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另一个男人站出来对陈军拱手道:“陈捕头,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陈军客套两句,对老太太拱手拜一拜:“晚辈给老夫人见礼了!”
胖乎乎的张老夫人笑呵呵道:“呵呵,不用不用,我老婆子哪敢受陈捕头之礼?老二老三啊,还不请陈捕头里面坐?”
“是!”二人一起回答,带着陈捕头进了客厅,丫鬟们把老太太也扶着进了客厅,倒是最先出门迎接的张大公子被晾在了一旁,那脸色自然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一众人等按序坐下,先是一番上茶寒暄客套,直到张老夫人看到那被押进来的黑衣人,皱起眉头:“陈捕头啊,这是……”
“哦,老夫人,这是我们昨晚在城里抓到的入室抢劫的案犯之一,他自己招供说是张大少爷的人。虽然我相信张府家大业大,不至于要靠入室抢劫来敛财,不过那受害之家却跟我陈军也算有几分渊源,我得给他们个交代!
这不,您看,我把这案犯和苦主都带来了,让他们当着老夫人的面对峙一番,相信老夫人火眼金睛,定能判出个子丑寅卯来!您说是吧?老夫人?”
张老夫人有些惊讶的看看那黑衣人,又看看张大公子和云舒几人,张大公子看老夫人脸色不好,赶紧站起来拱手道:“奶奶,不是这样的,他…他…孙儿不认识他!”
黑衣人自然不乐意了,粗着嗓子大声道:“大少爷,你怎会不认识俺了?俺是牛五啊,虎口崖的牛五啊,不是您让俺去把二少爷送给那寡妇的聘礼抢回来吗?还说只许抢东西不许伤人,得的东西咱们兄弟平分!”
张二公子闻言脸色一白,一下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大哥,你派人去抢我给如画下的聘礼?你…你太过分了!”
三公子也是一脸惊讶道:“啊,大哥,你心也太狠了吧?你明知道二哥一心惦记那李寡妇,其他女人谁也看不上眼儿。二哥好不容易下了聘,你还搞这码子事,我看你是存心不让二哥娶媳妇留后啊?!啧啧,我记得大哥后院的通房小妾可是有十七八个了啊!”
二公子脸色更难看,几步冲过去一脚踹倒黑衣人,厉声道:“说,如画有没有事?”
黑衣人倒也硬气,梗着脖子吼:“俺是大少爷的人,凭什么跟你说!”
二公子要动手,旁边的便衣衙役赶紧拽开他,几方人拉扯一番,直到张老夫人踱着拐杖呼喝才算停下。
张老夫人板着脸扫视一圈,厉声道:“你们这样子像什么话?都给老身退下!”
大家回到位置各自坐好,张老夫人对陈军道:“陈捕头,想必这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可否看在老身的薄面上给老身一刻钟时间,让老身把事情前后问个清楚明白?”
陈军拱手:“老夫人请!”
张老夫人点点头,目光在几个孙儿脸上扫了几圈,还别说,这胖乎乎看着像招财猫的老太太板着脸的样子还挺吓人,她目光就那么一扫,偌大的客厅里一片寂静。
张大公子低着头一言不发;二公子脸色稍稍平静,不过眼底依然还有怒色;三公子则是笑嘻嘻坐山观虎斗的表情!
老太太沉声道:“老二!”
“是,奶奶!”
“你先说说那李寡妇怎么回事?”
二公子一顿,脸上有些茫然无措,一时竟没有搭上话来,三公子笑呵呵道:“奶奶,我知道,我来说!李寡妇就是上次二哥跟您说的那个德才兼备、貌美如花、在城里开饭馆的能干媳妇,二哥喜欢那女人好些年了,一心想娶她进门儿,您上次不亲口答应了吗?”
张老夫人虎着脸道:“我答应的是给老二娶个家世清白的黄花大闺女,何时答应要个寡妇进门儿?”
张大公子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那女人不仅是个寡妇,还有两个野种!”
“什么?老大,你再说一遍!”
张大公子看看二公子,一梗脖子:“说就说,奶奶,是,牛五是孙儿派去的,因为孙儿不能让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坏了咱们张家的名声,更不能让两个野种来分咱们张家祖辈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
孙儿只让牛五他们只抢聘礼不伤人就是看在兄弟情分上,可奶奶,你看老二,他可有半分顾及我张家的颜面?对孙儿可有半分兄弟情义?”
张老夫人气得脸色发白,一拍桌子,怒道:“老二,老大说的可是事实?”
二公子顿了顿,噗通一声跪下:“奶奶,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零七章 协商解决
“说!”张老夫人拍桌怒喝。
二公子低头跪着一言不发,张老夫人气得直敲桌子:“老二啊老二,枉我以前一直觉得你精明孝顺又没野心,原来你不是没野心,你的心思都用在了外面那些野女人身上!老二,你今天不把这事儿跟我说清楚,我…我就…替你爹娘用家法!”
二公子依然低头不语,三公子上前扶着老太太的胳膊道:“奶奶、奶奶,您别生气,事情没那么严重,大哥误会了!”
“哼,我误会?那李寡妇都要进门儿了,我哪里误会了?奶奶,事情因果,二弟三弟不愿说,您不如问问这几个人,他们不就是那李寡妇的家人,找上门儿来要银子的?”
众人视线转到云舒几人身上,张老夫人把他们一一打量一遍,兴许是看在陈军的面上,说话还稍微有点儿客套,她对领头的舅舅道:“这位是……?”
舅舅站起来拱手:“老夫人,晚辈是如画的大哥李富贵!”
张老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她沉吟片刻,淡淡道:“那李如画果真成过亲?”
舅舅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回答,他回头看看大姨和老爹,大姨蹭一下站起来:“老婆子,我小妹有没有成过亲跟你张家有何关系?就算她成过亲又怎样?有孩子又怎样?
我小妹又没求你们什么,是你自个儿孙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成日围着我小妹打转,大白天的就想对我小妹图谋不轨。我小妹不从。你这孙子就把她打得头破血流!如今见官府追查,就想用银子封口,还假惺惺的说什么想娶我小妹过门儿!
哼,原本我还以为你们张家真有几分诚意。结果下午送来聘礼,晚上又找强盗来抢聘礼!原来张家家大业大都是靠这种手段得来的,那种银子就算几万两几十万两我们也不稀罕!”
大姨一长串噼里啪啦毫不留情的斥责声让大厅安静了许久。张老夫人身旁的中年妇人站出来怒喝:“哪来的山野村妇,这是我张家客厅,由不得你撒野,来人,给我拿下!”
客厅门口立刻冲进来几个彪悍的婆子,就要对大姨动手。大姨一转身躲到椅子后,操起茶杯做武器。嘴上依然不得闲:“怎么,你们张家做了缺德事不敢承认,现在还想杀人灭口?陈捕头、官差兄弟们,这可是你们亲眼看见的,你们要为我和小妹做主啊!”
“你…你欺人太甚。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拿下!”中年妇人气急的大吼,张老夫人咳嗽两声:“小九,退下!”
妇人回头看看张老夫人,“娘,这泼妇明明是来挑事儿的,咱们怎能由着她胡闹?”
“退下!”张老夫人声音不高不低的重复一句,妇人张张嘴,最后还是赌气的一跺脚退了回去。
大姨得意了,又想说难听话。云舒拉拉老爹,想让老爹出声制止,张老夫人道:“这位大侄女,我老婆子虽然与你无亲无故,也算多活了几十年,我们张家的家业从何而来世人自有公断。今天你们找上门来,不外乎是想要个说话,咱们有事说事,不要牵连其他,陈捕头,你看老婆子说的可否在理儿?”
陈军站起来拱手道:“是,还是老夫人通情达理!”,然后他回头看大姨,大姨冷哼一声撇开头去,陈军微微叹息,转向老爹和云舒。
云舒觉得这场合自己本不该说话,不过大姨这样闹着现在是出了气儿,却完全解决不了问题,万一惹急了张家,真把自己全家怨恨上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她站起来走到大姨身后,低声跟她耳语几句,大姨环顾一周,脸色变了变,终究还是坐了回去。
云舒回到自己位置上,堂上静默了片刻,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张大公子道:“奶奶,事情已经清楚了,您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孙儿一定处理好!”
张老妇人揉揉眉心,摆摆手道:“无妨,老婆子还撑得住!”
她沉吟片刻,对陈军道:“陈捕头,这事儿是我们张家理亏,不知李家损失如何?是否有人受伤?不管怎样,只要我们张家能做的,决不推辞!”
大姨闻言看看舅舅,又回头看看老爹,想了想道:“既然老夫人如此通情达理,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了!你那孙子伤了我小妹,她现在还全身缠着纱布起不了床,这个老夫人可以随时派人去看,做不得假。
所以首要的,你们张家必须道歉请罪,而且必须是二公子亲自跪在我小妹家门前的大街上磕头请罪,直到我小妹满意为止!”
“那怎么行?你让我二哥堂堂一个男子汉去给个寡妇磕头请罪,还要跪在大街上,那不是让世人戳我张家脊梁骨?不行,这条肯定不能应!”三公子第一个反对,张家人除了大公子,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当然讨论结果都是反对的。
大姨却很坚持:“哼!打女人的时候不觉得丢人,下跪请罪就丢人了?早知如此,当初干嘛去了?这条没得谈,必须做!”
“你这泼妇,我二弟并非有意伤人,他一心一意娶你家那寡妇,一时冲动才会犯错,如今你们聘礼都接了,就算应下了亲事,世上哪有做娘子的要自个儿相公跪在大街上丢人现眼的?这种事就算到了官府也是我们占理儿!”
“你个腌臜懦夫,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男子汉?我小妹一直躺在床上,何时接过你们聘礼?你还好意思说?送了聘礼晚上又找人装强盗来抢东西,你龌龊,你们张家全都龌龊,陈捕头,他们自个儿都承认了,还不快拿人上公堂?”
双方在客厅上你来我往。尽管云舒家这边基本只有大姨一个人在吵吵,却丝毫不落下风,对面那几个男人女人气得青筋直冒,拳头捏出水来却不敢有丝毫动作。
云舒在一旁观察。发现除了陈军和几个衙役置身事外,还有那上方的张老太太。这七八十岁的老人家半闭着眼静静的坐着,如老僧入定般。对下面的吵吵声充耳不闻,完全不像先前刚听闻事情时那般满脸气愤的直拍桌子。看来事情要真正解决还得看这位老人家的态度。
云舒一边盘算着一边听双方的吵闹,其焦点不外乎是大姨要求二公子亲自上门请罪,还小姨一个清白,还得赔偿医药费、修理费等各种费用;张家的意思是赔钱可以,要二公子亲自去下跪请罪绝无可能,与其如此。他们宁愿上公堂,县太爷怎么判就怎么办?
相对比较下来,大姨的要求当然合情合理,如果二公子真能做到如此地步,云舒倒是觉得或许小姨跟着这人过后半辈子也不一定是坏事。
但实际上看张家人的态度。不管二公子愿意不愿意,对他们来说颜面大于一切,宁愿花钱或者让二公子坐大牢也不能让整个张家跟着丢脸!
如果事情真闹到公堂上的话,先前陈军提过,把那被抓的黑衣人送回张家来本是县太爷的意思。那么结果很明显,县太爷多半会偏向张家那边,即便判刑也会轻判,能拿多少赔偿银子就要看张家给县太爷私下送多少银子了,到时候小姨的名声肯定更坏!
现在唯有一点让云舒觉得还算满意。那就是张家承认了派人去抢夺聘礼的是大公子,而且他们也完全没有迎娶小姨过门儿的意思,只要能用银钱解决,一切都好说。
小姨这事儿吧,不管结果如何,小姨在云雾县的名声都好不到哪儿去。两个孩子必定受影响,与其用她的后半生去张家赌一把,还不如跟张家多要些银子,给小姨重新找个清静之地从头开始,只要有了本钱,干什么不好?不一定非要绑在云雾县这个小城里。
想明白的云舒静下心来等他们吵,直到两刻钟后,双方争执不下又不甘心,各自坐下一边呼哧呼哧喘气儿一边互相放眼刀子。
半晌后,上方的张老太太缓缓睁眼,淡淡道:“都吵完了?”
大公子道:“奶奶,这泼妇忒不讲理,她……”
大姨猛灌一杯茶,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你才是泼妇,你娘是泼妇,你全家都是泼妇!”
“哼,粗俗……”
眼看双方又要吵闹起来,陈军站起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这样吵多久都没结果,不如大家坐下,大公子请坐,大姐请坐,大家都坐下,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等双方都坐下,云舒跟老爹耳语几句,老爹低声道:“大哥、大姐,陈兄弟说得有理,咱们不如让陈兄弟当个中间人,好好商量商量,找个适中的办法来!”
大姨虽不太乐意,不过还是勉强点点头,张家那边都听张老夫人的,张老夫人也对陈军道:“那就麻烦陈捕头了!”
陈军想了想,站起来道:“要不这样,你们双方先各自商量商量,把自己的要求条件都写下来交给我,我来折中一下,列个协议出来,大家在一起商量商量,直到双方都满意为止,大家看这办法可行否?”
这办法比较公正,双方自然没有意见,张家还特地在客厅旁给云舒一行人准备了个小偏厅,让他们暂时歇脚并讨论。
大家检查好门窗,凑到一起小声嘀咕,大姨道:“云舒,你来写,把我方才那几个条件都写上:第一,张二公子必须亲自到你小姨家门口大街上跪下请罪,直到你小姨消了气儿为止;第二,张家必须赔偿你小姨一万两银子;第三,张家必须公开张贴道歉信,承认是张二公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此事与你小姨完全无关;第四……”
“大妹啊,这…这会不会……”舅舅犹豫的劝道。
“会不会怎样?他张家把小妹害成这样,不让他出点儿血狠痛一把怎么行?”
“万一…万一惹恼了张家,咱们……”
“大哥,你怕什么怕?陈捕头和官差都在,张家人自己都承认犯了事儿,他们还能抵赖不成?云舒,快写,就这么写,一条不能落!”
云舒想了想,劝道:“大姨,你这样虽是为小姨好,可…物极必反,舅舅说的也不无道理,小姨的名声固然重要,但若张家狠了心要死磕到底,不管明的暗的,咱们都不是他们对手,不如……”
“怎么?云舒,你也怕了?枉你小姨那么疼你,处处维护你,为你说话,方才不是你坚持要来退聘礼的?”
“大姨,张家人除了那二公子,根本没人愿意小姨进门儿,退聘礼是理所当然的事。我觉得咱们不要一味纠结在要不要二公子公开下跪请罪上面,即便张二公子下跪请罪了又如何,周围那些人该怎么说还怎么说,小姨和小涛小妹未必就能清静多少!”
舅舅也道:“是啊是啊,嘴在人家身上,咱们又管不住!”
大姨非常生气,一拍桌子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大姨您别急,天下这么大,小姨并非一定要待在这小县城里,只要小姨有了银子,足够他们娘仨平安富足的过完后半辈子,换个地方又何妨?”
云舒好一番劝说,再加上舅舅和老爹的支持,总算说服了大姨。最后在陈军的协调下,双方达成协议:
第一:张家赔偿小姨家一切损失,折合银钱三千两;
第二:张二公子亲自到小姨面前请罪,之后双方互不想干,并不得再提及此事。
第三:小姨退还张家聘礼,这门亲事告吹,张二公子此后决不能再纠缠小姨。
另外,云舒还加了一条:未来十年内,张家人不得对任何跟小姨相关的人或产业下手,即便是正常的兼并购买也不行。当提到这个条件时,云舒特地留意了一下,发现张大公子脸色有些不对,她心下了然,不动声色,盘算着待会儿去奇味斋一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零八章 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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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军的调解下,云舒一行人跟张家人当场立下契书,把聘礼抬进来清点后退还给张家,然后张老夫人做主将三千两银票交到大姨手上。
这其间还出了一个小插曲,就是在清点退还聘礼时发现少了两对雕花金镯子和十个十两的银锭子!云舒几人来得匆忙,之前也没来得及一一清点,只看了个大概。
如今出了这等问题,张家人鄙视的眼光明明就是说李家人贪图钱财自己拿了,大姨等却认为是昨晚那些盗贼趁乱偷了去。为此双方又大吵了一架,还把那黑衣人抓来对峙,黑衣人坚称自己的人连房门都没进过,根本没见过装聘礼的木箱,所以绝对没拿。
一番吵闹下来,因谁也没有绝对的证据,最后只能折中一下,那两对雕花金镯子折成一百两银子,丢失的聘礼总共二百两,各家负担一百两,最后张家总共付给李家二千九百两,从此以后双方互不相关,此事就此了结。
云舒等是午时到的张家,离开时已经天色微暗,这次云舒是跟大姨坐的同一辆马车。回城路上,大姨将那三千两银票用手帕包了又包,装得严严实实,一会儿塞袖子里、一会儿塞衣襟里、一会儿又放围裙里,似乎放哪儿都不放心?
云舒笑道:“大姨,您别紧张,马上就要进城了。还有陈叔叔和几位捕快大哥跟我们一起,银票丢不了,您像平常那样放钱袋儿里就好,待会儿回去直接交给小姨就是!”
大姨头也不抬。继续寻找她自认为安全稳妥的地方,“知道知道!你大姨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放在身上总不安心。交给你小姨更不放心,她现在那样子,哪能管得了钱?我看还是我帮她好生收着的好!”
云舒微微皱眉,想了想道:“大姨,这个……要不咱们进城后去趟顺通钱庄,直接把银票存钱庄里不就好了?”
“不好不好,你不是说让你小姨换个地方住。放钱庄里要用的时候还要特地去取一趟,多麻烦!反正银票不占地儿,我收着,你别管,啊!”
不知为什么。云舒心里怪怪的,她打量下大姨,转转眼珠,看似随口道:“大姨,最近小强哥和表嫂都在忙什么?您和大姨父去省城那么久,家里没事儿吧?”
“哼,有那贱人在,还能干什么好事儿?小强也是个不争气的,那贱人一撺掇。他就……”说到这里,大姨顿了顿,抬眼看看云舒,表情变了变,呵呵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就是那些事儿。云舒啊,你也累了一天了,待会儿回去你就回屋休息,你小姨那里我来照顾,啊!”
“我不累,大姨为帮小姨费心费力,说了那么多话,您更累,小姨那里还是我来照顾吧!大姨放心,今天在张家的事儿前前后后我都会跟小姨一五一十说清楚,绝不会漏掉半点儿的,顺便再跟小姨商量商量去哪里修养,怎么处理银票和铺子院子的事儿!”
“不用不用,这些我会跟你小姨说,云舒啊,你还是回去吧!”
双方推来推去,大姨越是不让云舒立马去见小姨,云舒越觉得有问题,更是坚持。虽然大姨是小姨的亲大姐,相信她不会做对不起小姨的事,但为防万一,自己还是跟着的好,这次小姨一走,除了那三千两银子和两个孩子,她几乎是一无所有了!
直到进了城门,云舒看大姨依然坚持,稍稍一想,转个话题道:“哎,大姨,您说张家送来的聘礼怎么会少东西了?”
“哼,不就是那群强盗偷的?真是不要脸,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偷回去!”
“那也不一定,若真是强盗偷的,那整箱都是银锭子,一共有五层,每层十个十两的,为何他们单单只偷下面的银锭子,上面还摆放得好好的?还有那两对金手镯也是,那可是首饰中最贵重的东西,记得清点的时候那两个盒子是放在箱底儿的,何况强盗们都是大男人,对首饰识货的不多,他们却能单单找出装镯子的盒子来,真是怪了!”
大姨停下来想了会儿,点头道:“是啊,你这么说还真有些道理,不过……哎呀,算了算了,反正这事儿都过了,就这么着吧!”
大姨丢了这事儿,又开始为银票腾挪地方,云舒低头想了想,突然觉得自己方才随口提起的话题真值得考究考究:“大姨,您说…会不会是咱们家里出了小偷啊?”
“啊?不会吧!”大姨抬头惊讶的望着云舒,半晌后又一拍大腿道:“对了,也有这个可能,咱们回去先把你小姨安置好了,再把当晚院子里的人全找来清查一遍,要真有人手脚不干净,趁火打劫的话,咱们可不能饶了他们,哼!”
当晚在院子里的人?云舒突然想起除了小姨家的帮工和自家人外,就是老爹从奇味斋调来的伙计,那些都是在自家饭馆开设之初就来的,品行绝对靠得住,为拦强盗还有几个受伤不轻,应该不是他们吧?
云舒脑子里将当晚的人一一排查,直到马车到了小姨家门口依然找不出头绪。她跟着大姨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焕然一新的表嫂吴萍,看她亲热的挽着大姨的胳膊娘亲娘亲的叫得亲热,云舒总觉得有些怪异。
她在旁边站了会儿,小蝶出来,轻轻走到云舒身边,低声道:“小姐,回来了?”
云舒点头:“小姨怎样了?”
“很好,刚刚喝了药又睡下了!”
云舒看看吴萍,低声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有去打扰小姨?”
“才回来两刻钟不到,就小姨奶奶喝药时在旁边坐了会儿,然后就出去了,也没说什么!”
“哦?”云舒将吴萍从头到尾打量一番,啧啧,还真是从头换到脚,等等,她手腕上那东西……云舒立刻拉下脸来,径直上前,拉起吴萍的手道:“嫂子,您这金镯子真精致,上午怎么不见您戴了?”
吴萍吓了一跳,用力抽回手腕,尴尬的笑笑:“表妹真有眼光,这是相公下午才给我买的,唉!可惜是个镀金的,要是纯金的该多好啊!”
大姨看看那金镯子,脸色顿时难看:“买什么金镯子?小强前几日不才给你买过银钗?他哪来那么多钱?”
吴萍脸一拉,双手环胸,撇撇嘴道:“什么银钗?明明是镀银的!人家下面院子马二媳妇她相公,隔三差五买衣服、买首饰,我跟赵强几年,就这次大方点儿,以前给我买过什么?哧~~一个镯子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事儿!”
吴萍一甩袖子就要走开,大姨气得脸色发青,这是大姨的家务事,云舒本不想说什么,突然吴萍走过的地方掉出个什么东西,云舒瞟了一眼,顿时大惊,怒吼:“抓住她!”
大家面面相觑片刻,云舒冲着小姨家那一高一胖两婆子大喊:“听见没有,抓住她!”
两婆子一顿,立刻冲上去一左一右抓住吴萍的胳膊将她摁倒在地,院中众人都吓了一跳,赵强冲出来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快放开她!”
“赵强,住手,你敢动她们一下,我立刻送你进大牢!”
赵强被震住,老爹和舅舅以及院中的帮工闻声都出来看热闹,大姨皱眉道:“云舒,你这是干什么啊?虽然这贱人惹人厌,不过……”
云舒推开大姨的手,快步走到吴萍面前,捡起地上那花布包,“大姨,你看这是什么?”
大姨惊讶的望着那花布包,渐渐张大嘴,突然她快速往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找找,然后几步蹿过去对着吴萍脸颊就是两巴掌,大骂道:“你个死贱人,老娘的钱包都敢偷!三千两!三千两你知不知道?这是你小姨和两个表弟表妹后半辈子的活命钱!你居然也下得了手!死贱人,老娘打死你、打死你!”
大姨对着吴萍一阵拳打脚踢,直到吴萍倒在地上痛呼求饶,赵强冲过去拉住大姨:“娘,娘!别打了,萍儿她知错了,娘!就算看在你孙女的份儿上,您就饶过她吧,娘!”
怒急的大姨转身给赵强又是两巴掌:“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娶个贼婆娘回来还当宝!老娘才去省城一个月,你就听贼婆娘撺掇到处欠债!你知不知道人家已经找上门来放了话,三日内不把银子还上,人家就要抓你去矿场干一辈子黑工?
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给你擦屁股、填窟窿、还债娶媳妇,如今我亲小妹伤成那样,我还昧着良心想挪了她的钱来救你这不孝的东西,你却死心塌地向着你那贼婆子媳妇!
哎呦,我的老天爷哟,这日子怎么过哦?我…我干脆去死了算了!”
大姨哭着哭着真往旁边的石柱上撞,大姨父和老爹几人合力又拉又劝好不容易才让她停下,伤心至极的大姨则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云舒将那布包收进怀里放妥帖了,让两个婆子把吴萍绑牢实了,让小蝶把大姨扶回房间去,然后走到大姨父和赵强面前:“大姨父,强表哥,事情因果大姨方才说得清楚,吴萍怎么处置,你们给个说法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零九章 收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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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强看看地上被绑成粽子的吴萍,眼中满是不忍,他犹豫道:“云…云舒表妹,能…能不能……”
“强表哥,别跟我求情,吴萍做了些什么你最清楚不过,如果你为了她可以舍了你爹娘和我们这些亲戚,我也不强求。正好陈捕头他们还没走远,咱们就公事公办,你要保她,就替她去坐大牢吧!”
“不,表妹,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萍儿是犯了错,我们…我……”
看赵强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云舒心里一股子气直往头顶冒,她深呼吸几下,干脆转身进了旁边的客厅,拎起茶壶猛灌几口,心里恼怒:世上怎会有如此愚蠢的男人?!
半晌后,老爹进来,后面还跟着舅舅、大姨父、赵强和小康,老爹道:“云舒啊,方才…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还没太明白,不如…你跟大家说个清楚?”
云舒扫了一圈,视线落到赵强身上时,他心虚的低下头,小康呆呆的站着,似乎与平常无异。
“好吧,爹,舅舅、大姨父,你们请坐!事情很简单,我们下午在张家吵闹那么久,陈叔叔还帮了那么多忙,好不容易退了聘礼,帮小姨要到三千银子!
你们还记得最后清点聘礼时少了两对雕花金镯子和十个十两的银锭子吧?我记得清楚,那两样东西都是压在箱底儿的,如果是强盗们顺手偷了。就不会那么费事,专门偷下面的,上面的还要恢复原状。所以在车上我跟大姨讨论过,猜想可能是家里出了家贼!”
说到这里云舒看向赵强。赵强脸色煞白,缩缩脖子,云舒冷哼一声:“强表哥。你没话说?”
“我…我……”
“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你在家里到处欠债,人家都追上门来了,你哪来钱给吴萍买衣服首饰?她方才穿的那一套从头到脚全是新的,没个十几两肯定下不来,何况她手腕上那金镯子明明就是张家送来聘礼中的一个,你还有什么话说?”
舅舅惊讶道:“小强。那金镯子和银锭子真是你…‘拿’的?”
云舒撇撇嘴:“什么拿?偷就是偷!强表哥,大姨辛辛苦苦一辈子就是为了你,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我看你还是去大牢里好好冷静冷静的好,爹、舅舅。你们怎么看?”
老爹看赵强两眼,摇头叹气一番,舅舅也是如此,大姨父张张嘴想说什么,见老爹和舅舅都不发话,也就闭嘴低头不说话了。
赵强看大家都不替他说话,有些急了:“表妹,别…别这样,我…我承认那两对金镯子是我和萍儿一起…‘拿’的。不过我也是看…看到小康先拿,我才动了这心思!真的,不信你问小康,他身上现在还揣着银锭子了!”
大家闻言齐刷刷的看向小康,小康呆呆的站着,吸吸快到嘴边的鼻涕。一脸茫然的望着大家。舅舅道:“小强啊,我们家小康从小老实,你自己拿了银子镯子承认便是,为何还要扯上我们家小康啊?你这样也太……”
“舅舅,我没有瞎说,真的,不信你们问小康!”
云舒皱起眉头,想起昨天小康看到银子时那移不开眼的样子,莫非…果真如此?
“舅舅,不如让我爹看看?”
舅舅明显很不高兴,他虎着脸对小康道:“小康,你有没有拿银锭子?老实说,要敢撒谎,老子打断你的腿!”
舅舅最近这几年都不在小康身边,不过小时候却经常揍他,因此,小康还是很怕舅舅的。他在原地愣愣的站了会儿,吸了两趟鼻涕,然后将手缓缓伸向衣襟,从里面摸出个银锭子来。大家惊讶的望着那银锭子,赵强道:“舅舅、三姨父、爹、表妹,你们看,小康也拿了!我没说谎!”
看赵强那急于脱罪的样子,云舒心里是万分鄙视的,她几步冲上去,一把抢过小康手里的银锭子,凶巴巴道:“还有了?”
小康慢的又从怀里一个一个往外掏,掏到第五个,停下,一脸无辜的望着云舒。云舒虎着脸道:“还有了!”
小康不说话,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云舒想了想,转向赵强道:“强表哥,小康只‘拿’了五个,还有五个在你那里吧?”
赵强脸色变了变,张张嘴想要开脱,云舒眯起眼:“强表哥,都这时候了你若还不说实话,我就只能请县太爷的板子帮忙了!”
赵强讪讪的摸摸鼻子,犹豫着从袖兜里掏出三个银锭子放桌上:“我…我只有这些了,其他的…都给萍儿买了东西!表妹,我们都知道错了,你…你就放过我们吧?”
云舒一扫,收了银锭子,没好气道:“还有两对金镯子了?”
“那个…那个……被…被萍儿托人送回娘家了!”赵强声音越来越小,云舒又好气又好笑,他自己还欠着一屁股债了,有了钱不是想着怎么还债,反而大手大脚后还要往娘家搬!啧啧,吴萍他娘把闺女调教得真好啊!
舅舅看小康身上也搜出银子,不好说什么,只是小声的骂了小康几句,说待会儿要好好收拾他,小康呆呆的立着,脸色却有点儿发白。
这下丢失的东西都找到了,都是家贼!云舒庆幸自己没有莽莽撞撞的去怀疑当晚来帮忙的帮工们,要不真要把人家得罪到家了。
现在客厅里的三家人:舅舅和小康、大姨父和赵强、老爹和自己,除云舒父女外,另外两家都理亏,舅舅和大姨父各自小声训斥着自己的儿子,云舒询问的看向老爹,老爹想了想道:“大哥、大姐夫,既然东西都找到了,今天时辰也不早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去吃个饭,好生休息休息,明日再议此事吧?”
赵强立刻来了精神:“那…那萍儿了?”
云舒轻哼一声:“关柴房,明日送去县衙!”然后一甩袖子快步出了门,径直向小姨房间走去。
“表妹、表妹!”赵强追了几步被大姨父拦下,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没再追上来。
云舒进到房间,见小表妹正爬在床边,小姨躺在床上,一手轻轻抚摸小妹的脑袋。小表妹听到声音,回头见是云舒,兴奋的扑过来奶声奶气道:“姐姐、姐姐,我娘说要带我去省城买漂亮衣服、吃好东西!以后再也不回来了,隔壁的姐姐们再也不会欺负我了!”
云舒心中一酸,摸摸小表妹脑袋:“真好,小妹想去省城么?”
“想!”
“以后见不到外婆姨姨们也想么?”
小妹偏头想了想,回头看看小姨,小姨眼神温柔,轻声道:“没关系,小妹,以后咱们每年过年的时候回来看你外婆姨姨和哥哥姐姐们,你云舒姐姐也会跟我们去省城了!”
“真的?太好了!云舒姐姐也去,太好了!”小丫头高兴的拉着云舒袖子又蹦又跳,云舒逗她一会儿,让小蝶带她出去吃点心,然后坐到小姨床边,帮她压压被子。
“别忙活了,云舒,累了一天,吃饭了没有?”
“不着急,我不饿!小姨,你还好吧?”
“我很好!”
话题到这里似乎断了线,云舒犹豫片刻,轻声问:“小姨,你…都知道了?”
“是啊,知道了!”
“那…那大姨和吴萍那里……”
小姨沉默片刻,一声长叹:“算了吧!”
“那怎么行?今天要不是那布包自己掉出来,被吴萍偷了去,以后你们……”
小姨看看云舒,眨眨眼道:“那你想怎么办了?”
“当然要送她去官府,让她受点儿苦,免得一肚子坏水儿往自家人身上使!”
小姨垂眼想了想:“也好,只怕……唉,你看着办吧!”
云舒看小姨一脸疲累的样子,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又帮她把了脉,看上去还好。然后她从怀里掏出那个布包,一层一层的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银票:
“小姨,您看,这是张家赔偿您和小涛小妹的两千九百两银子,加上方才从小康和赵强那里要回来的,总共三千两有余。这些即便在省城,只要踏实过日子,应该能保证您和小涛小妹后半生衣食无忧!”
小姨扫了一眼,“多亏你了,云舒!”
“小姨别这么说,您是我亲小姨,我也没做什么,您看这银票怎么处理?”
小姨轻轻动了动,叹道:“我现在这样子也不便处理,这样吧,云舒,大姐那边小强不是欠了不少银子吗?大姐从小对我极好,你从里面拿出二百两给她还债吧!
剩下的……如果可能的话,你帮我找人在省城里买个清静的小院子,最好能跟你们家院子近些,咱们也好做个伴儿,其他的要是能在城外置办个几十亩田地就好了!”
云舒心里盘算一番,点头道:“小姨放心,这些事我托我方舅舅去办,很快就能办好。省城的院子大概五百两左右,田地买个百十来亩也要五百两左右,剩下的我以你的名义存在顺通钱庄里,那是全国通兑的,只要有印信,哪家分号都能取,您看如何?”
“嗯,辛苦你了,云舒!”
“没事儿,小姨,您好生休息,其他的什么都别想,我会帮您办好的!”(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一零章 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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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的事情有了结果,云舒心里算是放下块大石头。次日一早,她洗漱完就匆匆出门,去附近找干娘,打算请她跟自己一起去方舅舅家,请方舅舅帮忙为小姨去省城买院子、田地。
可她到干娘家时却发现他们家大门紧闭,怎么敲都不见人应。云舒急得四下拉邻居询问,干娘家的门却突然开了,身怀六甲行动不便的唐方明媳妇伸出头来四下张望。
云舒赶紧上前扶她:“嫂子,怎能烦劳您来开门啊?干娘和方明哥了?他们不在家?”
“哦,原来是云舒啊!先进来再说吧!”云舒扶着方明媳妇到了后院,里面一切如常,果然不见干娘和唐方明的影子。
“嫂子,干娘和方明哥上哪儿去了?怎么也没留个下来照顾您?”
方明媳妇轻叹一声:“唉,没什么,舅舅家出了事,娘和相公昨儿半夜就匆匆赶过去了,也不知情况如何?”
“什么?方舅舅出事了?!”
“妹妹别急,舅舅没事,是舅母得了急病,不过听说已经找了大夫,应该…问题不大吧?”
是舅母不是方舅舅,云舒松口气坐下:“嫂子,来报信儿的人怎么说的?上次去舅舅家见舅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呢?有没有说是什么病?”
方明媳妇摇摇头:“不清楚,我就听相公草草说了几句,然后就穿衣服出门了!云舒。你找娘和相公有事吗?”
“嗯,有点儿事,我本来是想找干娘跟我一起去舅舅家的!这样吧,嫂子。我先去小姨那里找个婆子过来照顾您,然后去舅舅家看看,不管有事儿没事儿都给你传个消息回来。你看如何?”
“嗯,我还真有些担心,婆子就不用了,我一个人挺好的!妹妹,你快去吧,有了消息找人给我递个话儿,我也安心些!”
云舒担心方舅舅。安慰方明媳妇几句,便匆匆出门去了方舅舅家。方舅舅家在云雾城的西南面靠城墙的位置,相对比较偏僻也很安静。云舒还没到他家那条巷子,远远便见巷口挂了白布,几个妇人踮起脚尖往里张望。时不时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云舒大惊,怎么回事?这么快人就没了?她快跑几步过去,“婶婶、婶婶,请问…这是谁家办丧事啊?”
“是那常年在外跑货的方大胡子的娘子!那娘子平时看着好好的,身体也挺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了?真是可惜了,挺好一个人,平时对谁都笑呵呵的,相公常年不回家。她一个人忙前忙后拉扯孩子,现在好不容易孩子大了成亲了,相公也回来了,人却没了!唉,可怜啊!”
“是啊,真够可怜的。都说她相公回来了,儿女成器了,要享福了,谁知一天福气没享到,才四十出头人就没了,唉!”
听妇人们一遍一遍的叹息,再加之巷底那身着孝服的熟悉身影,云舒肯定妇人们讨论的对象正是方舅舅的娘子方舅母!云舒对她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成日笑呵呵的健壮妇人,真没想到这次是给她办丧事!
云舒叹息一番,穿过人群,向巷底走去。方舅舅面无表情的背手立于门边,愣愣的望着门檐上的白布扎花发呆,云舒到他身旁站定,感觉得出他周围的气息都有几分悲哀!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静静的陪他站着。直到一刻钟后,方舅舅微微转头,淡淡道:“云舒,来了!”
“嗯,舅舅!……您节哀顺变!”
方舅舅摆摆手:“罢了,人各有命,是我对不起她,常年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唉!这辈子算我欠她的,下辈子当牛做马再一并还给她!”
“舅舅别这么说,舅母那么好的人,阎王爷一定会找户好人家给她投胎,下辈子衣食无忧、一切顺当的!”
舅舅低头看云舒一眼,自嘲一笑:“云舒丫头,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安慰话的,你来有事吧?”
“没有没有,本是想去看干娘,听嫂子说干娘和方明哥昨儿半夜就来了您这儿,一直没回去,嫂子有些担心,请我帮忙过来看看!”
方舅舅叹口气道:“你干娘和方明在里面,你去找他们吧!”
云舒点头,先去灵堂拜祭一番,然后找干娘说了几句话,并没提及小姨之事,拜别方舅舅后便匆匆回小姨家院子。
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柴房看吴萍是否有半分悔过?谁知负责守柴房的高妇人支支吾吾拦在门口半天不开门,云舒觉得不对,转过她一脚踢开门,里面却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你怎么看的门?”云舒厉声道。
“我…不不是我!是……”
“是什么?是不是吴萍给了你钱,你偷偷放她走了?”
“不是不是,小姐息怒!”
“云舒,别为难她了!是你大姨和舅舅放的!”老爹从屋里出来。
“大姨和舅舅?他们人了?”
“他们都回家了!”
“回家!吴萍的事儿还没完了,怎么就回家了?爹,你怎么不拦住他们?”
“唉,你这丫头,先别急,来,咱们进屋再说!”老爹把云舒拉回花厅,让她坐下,拍拍她肩膀道:“云舒啊,莫非你真想把那吴萍送去官府,让县太爷按偷盗之名判刑?”
“当然,她偷的可不是一两二两,是三千两啊,爹!幸好昨天我们及时发现,要是没发现了?小姨和小涛小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不行,决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云舒、云舒!唉,你别急啊,先坐下!”老爹好一番劝解,云舒才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了回去,却用后脑勺对着老爹。
老爹摇头叹气道:“云舒啊,吴萍有再多不是,毕竟是你表嫂,今儿早上小强就带着她跪在院子里不停的磕头请罪,那额头都磕破了,你看,院里青石板上还有血迹了!”
云舒冷哼一声不接话,老爹道:“既然咱们是亲戚,银子没丢,她知错也认了错,你大姨、大姨父和小强都为她做了保,何况你大姨的孙女还在她娘家,咱们也不能六亲不认,就当给她一次机会吧,啊!”
云舒气得回头瞪老爹:“爹,她这种人给多少机会都没用,上次甘薯的事儿也是她惹来的,一出事儿就让大姨给她擦屁股,大姨办不了还不是得求这些兄弟姐妹?你看外婆和几个姨姨谁能帮忙?最后还不是全都落到咱们头上?咱们不能每次都当冤大头吧?”
“这个…这个……以前咱们……”
“以前咱们难过的时候,大姨父来帮忙盖过房子,还走十几里山路给咱们挑了两担谷子来,咱们要记情分,要知恩图报!
可是爹啊,咱们这些年帮过大姨家多少?帮大姨和大姨父我没意见,即便他们做得不对也该帮,可那吴萍算怎么回事儿啊?是不是以后她惹的事儿咱们都要管?她儿子孙子、娘家兄弟嫂子惹的事儿咱们都要全包啊?”
“这个…这个……”
“反正我不管,爹,你现在就找人给大姨家送信儿,让吴萍来这儿给小姨免费当两个月使唤丫鬟。她干得好了小姨满意了,这事儿就算了,若有半点儿不是,我立马上县衙告她去!三千两银子,发配她去边关一辈子都够了!就这样,三天内我一定要见人!”
云舒气呼呼的一甩袖子出了门,老爹连唤几声她头也不回,出了院子跺着脚往大街上去!老爹愣愣的站了半晌,小声嘀咕:“这丫头今天吃了炮仗了?怎么这么的脾气?”
“三…三姑爷?小姐她…她……”守柴房的高妇人怯生生的唤了声,老爹回头,见她正紧张的捏着衣襟看看院门口又看看自己,老爹摆摆手道:“没你的事儿,忙你的去吧!”
云舒从小姨家出来,怒气冲冲的往前走,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安夫子那院子的巷口。
她皱眉想了想,刚才自己好像很生气?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了?真是的,自己平时不是这样的,兴许是最近事情太多,神经太紧张了!正好,去找巴先生闲聊几句。
云舒来到院门口,见院门只是虚掩着,里面传来小静如银铃般欢快的声音,这丫头似乎心情很好?不错嘛,原本以为要她放下她娘那些事儿恢复以前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现在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云舒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儿,蹑手蹑脚进去,想吓吓他们。院子里一切如常,水志飞坐在轮椅上,手上拿个东西绕来绕去,似乎在编什么?看他表情平静且略带微笑,时不时抬头看看小静方向,似乎心情不错?
而围墙边,身着单衣挽起袖子的吴公明一手拎着小桶一手拿个小铲子往墙上抹,好像是在……抹灰?粉刷墙壁?小静拿着毛巾乐呵呵的围着吴公明转来转去:
“啊,公明哥,那里那里还要补一块!”
“公明哥,看你都出汗水了,来,我帮你擦擦吧?”
“公明哥,你累不累?我给你泡茶喝好不好?”……
云舒在门口才站几分钟,那‘公明哥’几个字就在耳朵重复了几十遍,心里感觉怪怪的!她调整片刻,推门进去,笑呵呵的招呼道:“志飞叔叔好,小静、吴公子,你们忙什么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一一章 菩萨
“志飞叔好,小静、吴公子,你们忙什么了?”几人闻言一顿,水志飞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示意后便收了表情,低头忙手上的活儿;吴公明见了云舒立刻放了小桶扔了东西,笑呵呵的迎上来:“云舒小姐,您来了?”
云舒也笑着点点头,往后看,小静先前欢喜雀跃的表情早已不在,反而有些愤恨的瞪着自己!愤恨?看错了吧?云舒眨眨眼再次看向后面,招呼道:“小静,你在干什么?过来给我看看啊!”
“有什么好看的,我有事,回屋去了!”小静没好气的应付一句,转身就往屋里走!
云舒皱眉,自己自上次从金牛镇回来就没见过她,何时得罪她了?莫非她还在为她娘的事责怪自己?不会吧?云舒自问在这事儿上自己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她要真想责怪、疙疙瘩瘩一辈子,自己也没办法!
吴公明道:“云舒小姐,您别多心,小静那丫头还小,不懂事,大些就好了!”
吴公明话音刚落,小静房里就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似乎有人刻意摔东西一般?这某人当然就是小静了!
云舒觉得莫名其妙,方才压下的怒气又有冒头儿的迹象。她深呼吸两下,走到水志飞身边坐下:“志飞叔,这里住得还习惯吧?”
水志飞淡淡的嗯了一声,手上继续忙活,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云舒尴尬的笑笑:“志飞叔,您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小蝶说,她会办好的!”
水志飞抬头看她一眼,又看看站在她身后的吴公明,微微皱眉。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忙活!云舒觉得水志飞父女怪怪的,本想跟他多聊几句,现在看来却是徒劳。她只得找几句客套话敷衍一下,便找个借口站起来,径直去了巴先生的书房。
待她进屋关了门,顺便透过窗户往外多看两眼,见吴公明回到围墙边拎起小灰桶继续忙活,水志飞依然低头编他的东西,小静从房里出来。跑到吴公明身边继续公明哥长公明哥短的叫得异常亲热!
云舒皱眉嘀咕:“真是奇怪了!”
“呵呵,云舒丫头,不舒服了吧?”
云舒回头,见巴先生正一手拿书卷一手端茶杯笑呵呵的望着自己,云舒顿了顿:“巴先生。谁给您泡的茶啊?”
“呵呵,你把小蝶丫头调走了,你觉得这院子里老夫还能指望谁?”
云舒抽抽嘴角:“不好意思,怠慢巴先生了,想必巴先生手艺不错,不如…也让晚辈尝尝鲜吧?”
巴先生端起茶杯缓缓押上一口,舒服的叹息一声:“唉,好茶就是好茶,给些万事不懂的小丫头喝。纯粹是牛嚼牡丹,浪费得很啊!”
云舒心下不服,“巴先生,你怎么知道晚辈不会品茶?以前安夫子教过我的了!”
巴先生放下茶杯,坐起身来,“哦?那老匹夫还教你品茶?他自己还是个半吊子!”
云舒皱眉:“巴先生。这样背地说人闲话不好吧?”
巴先生哈哈一笑,转头看向窗外,正好见小静拉着吴公明亲昵的给他擦拭额上本就没有的汗水!他摇头叹道:“啧啧,看看,那就是牛嚼牡丹,浪费啰!”
云舒看看那二人又看看这老头儿怪异的笑脸,顿时明白过来,她抽抽嘴角,心想这老头子一把年纪倒挺八卦的!
对了,小静不是主动要留下要给巴先生当茶水丫头吗?怎么没见她动?即便她不会泡茶,烧开水总会吧?再看院角,烧开水的炉子不止熄了,似乎今天根本就没开火!
云舒有些不高兴,她不是非要小静做什么,可既然她自己坚持要做茶水丫头,那就该把分内之事做好。如果你不想做或做不了,或者只是找个借口想留在这院子里,大可直接说出来,她好另外安排人,也不至于怠慢了客人,现在这样算什么?
云舒噌一下站起来,想出去说小静几句,巴先生笑道:“算了算了,云舒丫头,你别去自讨没趣儿了!让她烧水跟放火烧院子没区别,到时候还得你自个儿去善后!”
云舒回头看巴先生,见他笑呵呵的对自己招手:“罢了罢了,来,坐下陪老夫聊聊吧!”
二人在窗下对面而坐,云舒不自觉的时不时留意窗外的境况。她越看越觉得水志飞、小静和吴公明就像一家人一般,其他都是外人,难怪自己方才突然进来打断他们,小静和水志飞都不高兴,小静对吴公明的喜欢不言而喻,水志飞显然也很满意,难道…他们想招吴公明做上门女婿?
云舒一惊,转头看向巴先生,见这老头儿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丫头,想到什么了?”
云舒眨眨眼,略带八卦的探过身子小声道:“巴先生,吴公子还有家人么?”
“呵呵,当然,怎么,丫头,看上我那徒儿了?”
“哪有啊,巴先生说笑了,你看,小静和志飞叔都挺喜欢吴公子的,他要是能留下来给小静做个上门女婿,小静家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巴先生一顿,放下茶杯哈哈大笑,院中几人闻声看过来,吴公明放了东西走过来:“先生、云舒小姐,怎么了?”
巴先生呵呵笑道:“公明啊,方才云舒丫头说,让你给这小静丫头做上门女婿,你可愿意?”
小静闻言顿时脸红,嗔道:“云舒姐,你瞎说什么啊,人家…人家……人家不好意思啦!”她一跺脚羞涩的跑回屋里去;水志飞停了手上的活儿,直直的看着这边;吴公明惊讶的望着云舒,结结巴巴道:“我…我…云…云舒小姐,我……”
云舒尴尬的笑笑:“吴公子,我跟巴先生开个玩笑而已!哦,对了,厨房的柴禾好像不多了,麻烦吴公子去南门跑一趟,买担柴禾回来如何?”
“啊?……哦,好好,马上去、马上就去!”吴公明转身就往院门口快走,脸没洗、衣服也没换。
“公明哥,等等,等等我啊!”小静跑出来,抓了吴公明的外套追了出去。院子里总算清净了,对面那看似仙风道骨的老头子还在毫无形象哈哈大笑,云舒抽抽嘴角,真不明白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等了好一阵,老头子的笑声总算缓了下来,云舒淡淡道:“巴先生,很好笑吗?”
老头子点头:“嗯,还好!”
“那还是等先生笑够了再说吧!”
“呵呵,不用了,已经笑够了!丫头,你别看老夫笑得欢,公明那小子怕是想哭吧!”
“啊?为什么?做上门女婿有那么可怕吗?”
“做上门女婿不可怕,关键要看上谁家的门儿!要是你的话,公明小子怕是要乐翻天,至于那小静丫头嘛,呵呵,牛嚼牡丹啊~~~”
云舒看看窗外,见水志飞还坐在院中,压低声音道:“先生,您小声点儿!”
“呵,你这丫头,自己弄两尊活菩萨来供着,莫非还要我一把年纪的老头子跟着你烧香拜佛不成?”
“哪有啊?先生别误会,他们是我老家同村的亲戚,家逢变故,暂住我家而已,也是我家的客人啦,先生就算看在云舒的薄面上,少说两句吧!”
巴先生却嗤之以鼻:“客人?你这丫头真是糊涂,当心弄不好以后把你当仇人!”
“啊?怎么可能?我这是在帮他们,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
“唉,万事都要适度,帮忙帮过头也会招惹祸端,丫头啊,听老夫一句,想办法把这两尊菩萨送走吧,否则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云舒皱眉想了会儿,其实巴先生说得还真有道理。有些人你偶尔对她好她会千恩万谢,可要是好过头了,人家反而觉得你这样是理所当然,稍微不如意就是你对不起他,故意为难他,为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儿记恨你一辈子也不无可能!
现在小静父女就有这样的苗头,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借口送他们回作坊院子去?或是给他们找个差事,让他们自力更生了?可这借口怎么找?怎么开口?还真个问题!
“云舒丫头,隔壁院子的事儿完了吧?”
“啊?……哦,你说我小姨家?差不多吧,只等小姨修养好了,帮她换个稳妥的地方,送她和表弟表妹过去即可!对了,巴先生,您不是一直在寻您的亲人吗?您还记得您夫人的姓氏闺名原籍么?还有你儿女的姓名生辰什么的,越详细越好!”
巴先生闻言立刻坐直身子,“丫头,你有消息了?”
“这个…呵呵,也不是啦,我问了衙门当捕快的叔叔,他说知道得详细些更好找些!巴先生,不如您把您记得的都写下来,我拿去给捕快叔叔看看,请他帮忙再去找找,说不定就有消息了呢?”
“好好,我这就去写,你等着啊!”巴先生立马站起来,走到书桌边,摊开纸一边想一边缓缓往纸上落笔,不过才写几个字,他似乎觉得不满意,将那纸揉成一团儿,扔到一旁,又提笔重新书写。
云舒怕打扰他,轻手轻脚的出了书房,准备去厨房看看,烧壶水什么的。
“云舒,过来一下!”云舒抬头,见水志飞正对自己招手,她有些惊讶,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蹲下身:“怎么了,志飞叔?”
“云舒,方才…”水志飞看房,犹豫半晌,一咬牙道:“方才那位老先生说小静和公明的事……”(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一二章 所谓虚名
感谢“草樱”的大红香囊,祝大家新年快乐啦!
“云舒,方才…”水志飞看房,犹豫半晌,一咬牙道:“方才那位老先生说小静和公明的事……”
云舒怔愣一下,他果然听进去了!不过巴先生明显只是开个玩笑,看水志飞的表情,他多半是听进去了,而且动了心思!
云舒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片刻:“那个…志飞叔,巴先生是我夫子的故友,吴公子好像是先生的弟子吧,我认识他们的时间也不长,对他们的家世背景也不了解,您看……”
“没关系没关系,公明是个好孩子,他性格温厚、待人诚恳又勤快能干,不管他家是何背景,即便是朝廷钦犯,我也认了!云舒,不如…你帮我问问巴先生,看公明那边…”
云舒尴尬的笑笑,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没定亲没成亲的,却要给人家牵线搭桥,说出去人家不说闲话才怪!她想了想道:“志飞叔,我去好像…不太合适吧,不如您先问问吴公子的意思?或者找个媒婆先去探探底也好啊!”
水志飞闻言当真一本正经的思考起来,半晌后他点头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好,就这样,等待会儿公明回来,我亲自去问!”
云舒干笑着附和几句,便找个借口溜走,去厨房转了几圈,又不知道该做什么,直到巴先生站在书房门口唤她。她才匆匆出去。巴先生递给她一个信封,郑重其事道:
“云舒丫头,老夫把家人的姓名祖籍亲友全都列了出来,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唉!但愿能早日找到他们。想当初老夫离家之时老三还未出生,老婆子非要老夫给老三取个名字再走,老夫就留了‘功成’二字。也不知那老三是男是女?是否还在世上?”
云舒把信封里的纸张抽出来看了一遍,点头道:“放心吧,巴先生,云舒一定尽力,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您!”
云舒收好信封,别过巴先生和水志飞,匆匆出了院门。到巷口处时。正好碰到挑着柴禾回来的吴公明和小静,云舒本想跟他们打招呼,可明明早就看到自己的小静却故意拿着手帕挡住吴公明的视线,亲昵的给他擦拭汗水,完全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云舒觉得有些尴尬。干脆退到巷子墙边,等他们亲亲我我的过去了再说。可惜双方擦身而过时,身材高大的吴公明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云舒,他立刻停下来,笑呵呵的招呼道:“云舒小姐,你要回去了?”
云舒微笑着轻轻点头:“是啊,吴公子,为何你自己挑柴回来了?卖柴的人不是都负责送到家的吗?”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那位大哥家中有事,我自己来还快些,也省得人家多跑一趟!云舒小姐,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把柴禾放了就来送你?”
“不用了,这县城我从小玩到大。上哪儿都有熟人,没事的!”
“不好不好,你独身一人上街,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你等我啊,我马上就来!”吴公明不由分说的挑着柴禾往巷底一阵小跑,云舒站在原地看着他匆匆的背影,心下稍稍感动。小静走过来,语气不善道:“你还真要等他来送你啊?”
云舒回头,见方才还笑得灿烂可爱的小静现在却是一脸敌意,真不明白这敌意从何而来,云舒皱眉道:“小静,我比你大,好歹算你姐姐,你怎能这样跟我说话!”
“你才不是我姐姐,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姐姐!”
云舒摇头叹息:“小静,你不叫我姐姐没关系,不过咱俩也不用弄得半句话不到就面红耳赤的吧?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大可以说出来,咱们好好商量,你这样没头没脑,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知道吗?”
小静闻言脸上一红,张嘴欲顶撞,看到云舒严厉的眼神,她顿了顿还是吞了回去,冷哼一声撇开头去!
云舒继续道:“小静,记得上次我说想给巴先生找个茶水丫头,你主动要求留下来。虽然我觉得你不会干这活儿,但心想巴先生见多识广、文武礼仪样样精通,你跟着他定能学到不少东西,所以才应下,可你来了大半个月,连开水都不会烧,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小静红着脸吼道:“我就知道你迟早会嫌弃我和我爹的,没想到这么快!哼,当初还说什么会照顾我们后半辈子,果然都是假话,你不过是想在乡亲们面前得个美名而已!骗子,你和你爹都是大骗子!”
云舒愣了一下,转而拉下脸来,厉声道:“小静,自你家出事以来,我和我爹毫无保留的全力帮忙,你可以不接受我们的好意,也可以说我浪得虚名,但我爹是长辈,说什么你都不该说他的坏话!”
小静想要反驳,见吴公明已经从巷底的院子出来,急匆匆的往这里跑。小静赶紧调整下表情,挂起可爱灿烂的笑脸小跑着迎上去:“公明哥哥!”
他们在巷子中间遇上,小静一把抱住吴公明的胳膊:“公明哥哥,云舒姐姐方才说我学了半个月,连开水都不会烧,我是不是很笨啊?”
小静低头摆出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模样,吴公明看看她,又着急的看看云舒方向,草草安慰一下:“不会不会,你只要跟打杂的婶子学会生火添柴就行了,正好婶子就快来了,你快回去吧,啊!”
吴公明说完推开小静的手就往云舒这边来,小静又追上去紧紧抱住他胳膊:“公明哥哥、公明哥哥,你别走,听我说,云舒姐姐说她要去她干娘家,就在隔壁,你跟过去不合适,还是别去了吧?”
吴公明顿了顿,询问的看向云舒,云舒笑笑,微微点头:“是的,吴公子,我现在就去干娘家,你还是回去吧,小静就交给你了!告辞!”云舒行个礼转身便出了巷子,吴公明叫着云舒的名字追了几步,却被小静绊住,始终没能出得巷子。
云舒几乎是横冲直撞的在大街上快步行进,其间还差点儿撞到人,直到转过两条街她才停下来缓口气。
真是奇了怪了,莫非最近撞上了倒霉鬼?不是这里出事就是那里出事,自己忙前忙后、又出钱又出力,结果却处处不顺心。方才小静的话还绕在心头,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人家不领情,反而来个你贪图虚名的结论,早知道就……
唉,算了!即便早知如此,照老爹的脾气,照样会把那两尊菩萨请回家来!现在还是回去跟老爹商量商量,看怎么把他们送回作坊院子,或给他们父女找个营生才是正经。
云舒叹口气,缓缓往小姨家方向走去,半路突然想起巴先生给的信封,又转向县衙方向。当她到县衙门口时,意外的碰到正从县衙出来的杜十,陈军正跟他边走边说话。
云舒迎上去:“杜叔,您怎么来了?陈叔叔,您忙不?”
杜十道:“小姐,您来了!方才陈捕头派人通知我,说前晚盗贼抢劫小姐姨奶奶家的案子破了,让我来县衙录个口供好结案,顺便把受伤伙计们的赔偿领回去!”
“哦?受伤的伙计还有赔偿?陈叔叔,是张家给的吗?”
“是啊!张家大管家今早特地送来的!虽然不多,也算是个心意!”
云舒点头,如此看来,这件事情上张家还算仁义,以后应该不会为此事纠缠小姨或自己家了。不过张家那几位互相争夺家产的公子就难说了!嗯,暂时能平静几天也好!
“云舒,你找我有事?”陈军道。
“是啊,陈叔叔,还记得一个月前请您帮忙寻户姓巴的人家吗?”
“哦!这事儿啊,我让兄弟们把衙里的户口文书翻了几遍,唉,近二十年的人口何其之多,不过还真没见过姓巴的!云舒啊,这事儿我看我是帮不上忙了!”
“陈叔叔别急着推啊!我这里有了新线索,您看!”云舒把信封递给陈军,陈军狐疑的看看她,接了信封,抽出信纸才看一眼,脸上就有了惊讶之色。
“怎么,陈叔叔,有认识的人?”
陈军皱起眉头,盯着纸张看了半晌,嘀咕道:“没那么巧吧?”
“陈叔叔,怎么个巧法儿?您认识上面的人?陈叔叔?”
云舒连唤几声,陈军反应过来,伸手拉了个路过的衙役道:“你去,把成子给我叫来!”
衙役领命离开,陈军摇头道:“要真是他们几兄弟的话,呵呵,这还真是踏破铁,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片刻后,那个叫成子的衙役匆匆过来,一本正经的对陈军拱手行礼:“陈捕头!”
陈军笑呵呵的拍拍他肩膀:“成子,跟你说了,叫我军哥就是,不用捕头捕头的叫,太生分了!”
“陈捕头,这里是县衙,咱们穿了官府,就得按官府的规律来办,称呼也不例外!”
陈军打个哈哈,对云舒和杜十道:“瞧瞧,这小子就是个榆木疙瘩!”
云舒笑笑,审视的将这年轻衙役仔细打量几遍,还别说,这家伙的眉眼跟巴先生还真有七分相似,只是那脾性可就相差甚远啰!也不知他排行老几?
“陈捕头,找属下有何吩咐!”
“好事!来,给你看个东西!”陈军把那信纸递给他。(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一三章 应证
“好事!来,给你看样东西!”陈军把那信纸递给他。
成子狐疑的看看陈军,接过信纸随意扫了一眼,本想将其还给陈军的手顿了顿,缩回去双手并握从头看到尾,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讶。他连看几遍,还特意看了背面,猛然抬头,一脸严肃道:“陈捕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他语气不善,陈军愣住,云舒和杜十也是面面相觑。片刻后,陈军哑然失笑,用力拍他肩膀一下:“你这臭小子,想到哪儿去了?”
成子皱眉:“陈捕头,属下最近没犯错吧?您为何要派人查我家底?”
云舒顿时明白过来,看来这成子确是巴先生之子无疑!她试探着问:“请问……这位大哥名讳是否曹功成?”
成子回头看云舒,犀利的目光将她从头扫到尾,正色道:“正是,你是何人?”
“成子,说话别那么硬气,当心吓到小姑娘!她是我妹子婆家的表妹水云舒,早就跟你提过!云舒,这就是这纸上列出来的老三曹功成,你寻人,正好他们一家也在寻人!”
成子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他语气僵硬道:“陈捕头,属下并未擅用职权,寻人只是不当值时便衣行事!”
“我知道!成子啊,小云舒认识一位老人家,姓巴,这就是那位老人家自己列出来要寻的人!”
“什么?他在哪儿?”成子顿时激动不已,拿纸的手微微颤抖。陈军看向云舒,云舒想了想道:“成子大哥。那个……请问您要寻的人是那姓巴的老先生么?是您自己要寻还是您家人让您寻的了?”
“对,我就是要找姓巴的,快告诉我他在哪儿?”成子激动的握着云舒肩膀一阵摇晃,陈军赶紧拉住他:“成子。干什么?别伤了小云舒!给我冷静下来!”
成子铁青着脸站了半晌,声音僵硬道:“水小姐,请问巴先生在哪儿?跟你是何关系?”
云舒看他情绪不稳。想起巴先生的经历,他抛家弃子这么多年,如今他的妻子已经年迈,他的儿子均已成年,也不知他们对巴先生是何感情?可千万别心生怨怼,万一一气之下伤了老先生就麻烦了!
云舒思忖片刻,眼珠一转:“成子大哥。您先别急,那位老先生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您想见他的话……”
“他哪里不适?可否看过大夫?”成子关切的话语脱口而出,云舒心里松口气,既然这小子关心巴先生。至少见了不会动手伤人。
“问题不大,老先生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小毛病,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大夫让他好生静养。成子大哥若想见他的话,我可以立刻安排,不过还请您见他时说话轻些,免得老人家再发病!成子大哥打算何时去见巴先生了?”
成子一顿,低头沉默半晌。然后对陈军拱手道:“陈捕头,我想请假三天,还请批准!”
陈军手抚下巴想了想:“嗯,可以,不过休假之间不许惹事!”
“属下遵命!”然后他对云舒道:“水小姐,我想…先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明日再来找你,不知你明日可否有空,我到何处寻你?”
云舒笑着点点头:“好的,我明日正好无事,你要寻我的话就去北大街上的奇味斋找伙计,自然有人给我送信!”
“好,就这么说定了,告辞!”成子一拱手,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云舒几人在原地看着他大步走远,陈军双手环胸摇头叹道:“这小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这么个古怪脾气?说话做事一板一眼儿,脾气还倔得很,就跟那教不转的老牛一样,唉!不过……小云舒,你那位老先生是何模样?是不是脾气也这么古怪?”
云舒哑然失笑:“哪里啊,那位老先生鹤发童颜、学识渊博还总爱开玩笑,才不像方才那位大哥般呆板了!”
“哦?是吗?可否带我去见见那老先生?”
“啊?陈叔叔,你见巴先生干什么?那老先生心性高傲,不喜欢的人一般不见的!”
“哦?当真?说来成子那几兄弟好像也有这毛病!呵呵,这下好了,看来他们一家多半要团聚了!”
云舒与陈军又闲话了一会儿,辞别后出了县衙,云舒本打算立刻去通知巴先生,却被杜十叫住,杜十四下看看,小声道:“小姐,我有些事情想与小姐商量,不知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舒闻言多看了他两眼,这才发现杜十面容憔悴,眼睛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整个人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杜叔,店里出事了么?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没有没有,那个……康儿的事,小姐,可否……”
云舒顿时了然,“好,杜叔,您带路吧!”
杜十带着云舒一路往西,进了自家酒坊,然后转到最后面的仓库。杜十在门前站定,有节奏的叩叩敲了几下,库房门缓缓打开,小双子伸出头来,见到云舒张张嘴又赶紧闭上,回头看看里面,然后小心翼翼的做个噤声的手势。
云舒狐疑道:“小双子,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里面有什么?”
“嘘~嘘~~~”小双子连打几下手势,轻手轻脚的出来,掩上门,拉她走远点儿。杜十叹息一声,一脸疲惫道:“小双子,康儿……睡下了吧?”
小双子点头,低声道:“嗯,先前闹得厉害,我们四个人一起上都摁不住他,只好用绳子绑了,又用沙袋压他身上,他才刚睡去一会儿,小声点儿,别把他吵醒了!”
云舒皱眉,他们在说什么?什么闹得厉害,几个人都摁不住?
“小双子,你说谁了?杜康吗?”小双子看看云舒,又看看杜十,杜十叹息一声,挥挥手道:“辛苦你了,小双子,你去休息会儿吧,我来跟小姐解释!”
等小双子走开,杜十退后两步,拎起袍角竟然跪了下去!云舒吓一跳,赶紧过去扶他:“杜叔,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小姐,是我教子无方,养出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儿子,请小姐责罚我吧!”
“什么责罚不责罚的,杜叔,您先起来再说!”
“不,小姐对我们杜氏一家有救命之恩,可康儿他…他却……唉!小姐,是我们对不起您!万事都是我的错,请您责罚我吧!”
不管云舒怎么劝,杜十坚持跪在请罪要求责罚!云舒无奈,干脆也跪下,扶着杜十的胳膊道:“杜叔,您是长辈,云舒受不起您如此大礼,有什么事您先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的!”
她又是劝了好一阵,杜十总算站起来,二人来到院中石桌旁坐下,“小姐,您上次说康儿的事,我已经彻查过了,那不争气的臭小子……唉!”
云舒默然,看杜十先前的表现,她心里就有了底儿,反正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不是?杜十一阵唉声叹气之后道:“小姐,咱们奇味斋的菜色配料都是我那不孝子弄出去的,几日前他又偷偷摸摸把咱们酒坊的酿酒日志偷了去,幸好被我及时发现,搜了回来!”
说到这里,杜康站起来,拱手道:“小姐,康儿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本该把他绑了送去由您亲自处罚,可现在…现在他……”
云舒看杜康一脸为难憔悴的样子,抿抿嘴道:“杜叔,咱们先不说责罚这事儿,您先说说杜康哥为何要偷咱们自家的方子?他把方子都给了谁?这些您都查明白了吗?”
“这个……唉,那臭小子,不知被那狐狸精下了什么**药,之前闹着要娶那狐狸精过门儿,我和他娘一直没同意,他就偷偷摸摸跑去与那狐狸精厮混!
小姐,我查过了,那狐狸精就是城南张家的女儿,方子也是张家人让不孝子来偷的,说是要娶那狐狸精就用方子去换!这臭小子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当真就信了!不止偷了奇味斋的菜色方子,还想偷咱们酒坊的方子,这…这……唉!
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饭馆和酒坊的损失我愿一力承担,臭小子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只要小姐发话,我杜十绝无二意,只是……”
云舒垂眉,果然如此,一切都应证了,相信那张小姐多半与张大公子有关,他的目的自然是自家的产业!幸好上次小姨那事儿自己临时多加了个条件,做主应下的是张老夫人,只要找到足够证据,拿去找张老夫人评理,再带上陈军,相信这问题不难解决。
于是,云舒道:“杜叔,我知道了,只要有张家人故意设计咱们的证据,这问题不难解决,只是杜康哥跟那张小姐的事儿……?”
“哼!那狐狸精,现在我恨不得拔她的皮吃她的肉喝她的血!”杜十说得咬牙切齿,满心满眼都是愤恨!云舒有些惊讶,杜十一直是个很平和的人,对谁都和和气气、笑脸相迎,这样的人最适合做生意,看到他满脸愤恨咬牙切齿的模样还是第一次。
“杜叔,那张家小姐怎么了?对了,杜康哥了?”
提到杜康,杜十身子一僵,转头看向仓库方向。哦,对了,杜康在仓库里,想起方才小双子的话,云舒一头雾水,“杜叔,杜康哥……在仓库里?我去看看吧!”
云舒站起来,杜十赶紧拦住她:“小姐、小姐等等!康儿现在……怕是不便见人!”
“不便见人?为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一四章 杜康发狂
“不便见人?为何?”
“这个……”杜十正在犹豫之际,突闻仓库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片刻后,有人从仓库里跑出来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杜康又发狂了,快来帮忙啊!”
杜十抽身就冲了上去,云舒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上去,才到仓库门口,就听里面一阵嘈杂的狂吼声和大喊声,她推门进去,顿时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偌大的仓库空空荡荡,靠门的墙角一地枯草,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高瘦男人一边东撞西撞一边胡言乱语、打人撕咬,三四个伙计同时围上也没能制住那发狂之人,反而被抓伤砸中数处,杜十冲上去一把抱住那人,大吼道:“用绳子绑了,快!”
那人突然被制,更是发狂得厉害,拳头、膝盖、脚尖如雨点儿般全往杜十身上招呼,没一会儿,整整齐齐一个人就被他打得鼻青脸肿、满身伤痕。待伙计们七手八脚绑住那人,把杜十拉开,杜十已经筋疲力尽,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
“大田哥,师兄又发狂了吗?哎呀,杜叔,你怎么……云舒姐,你也进来了?!”
云舒白着脸呆呆的转头,见小双子跑到自己面前,担忧的望着自己:“云舒姐,你怎样了?没事吧?走,我扶你出去!”
云舒退后两步靠到墙上,摆手道:“不急,小双子,你先去看看杜叔,我休息会儿!”
地上的杜叔也喘着气摆手道:“我…我没事,小双子。去…去请大夫!”
小双子询问的看向云舒,云舒点头:“去吧,多找几个大夫来!”
“好!大田哥,麻烦你们照看一下。我一会儿就回来啊!”小双子匆匆跑出仓库。
几个伙计面面相觑。地上那人还在一边翻来滚去一边大声嘶叫发狂,那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人形?看上去相当可怕!那是杜康吗?真是难以想象!怎会变成这样?云舒抚着胸口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直到半刻钟后,地上发狂之人才慢慢平静下来,最后像虫子一般蜷缩成一团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伙计们观望半晌,吐口气道:“总算安静下来了,这次发狂好像比上次又早了些!”
“是啊,才一个时辰不到就开始闹。唉!这可怎么办啊?”
云舒撑着墙站起来,缓缓靠近几步,“这是…杜康吗?”
几个伙计这才想起云舒也在。赶紧回身行礼问好,云舒挥挥手道:“辛苦你们了!杜康哥他…从何时开始发狂的?间隔多长时间?每次都这么厉害吗?”
“回小姐,他五日前就开始发作,起初要间隔半天才来一次,可这几天似乎越来越厉害了,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发作时越来越狂,我们都快制不住他了!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人命的!”
“是啊是啊。小姐,您点子最多,快想想办法吧!”另几个伙计也附和。
云舒盯着地上蜷缩的杜康看了半晌,再靠近几步,想蹲下去给他把脉。却被人一把拉开。回头见是杜十:“小姐,别靠得太近。当心他伤了你!”
“杜叔,你受了伤,先出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有分寸!”
“不行,小姐,康儿他…他本就做错了事,要是再伤了你,我们一家子……哪还有脸去见老爷太太啊!”
伙计们闻言也纷纷劝说,云舒无奈只能停下,让两个伙计留守,另两个把杜十扶出仓库去。他们回到客厅才刚坐下,小双子就拉了个老先生跑进来:“云舒姐,大夫来了!大夫,快,看看云舒姐有没受伤!”
“不用,我没事,先给杜叔看看,上点儿药吧!”
大夫一屁股坐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小双子还要催,云舒拉住他,对老先生道:“抱歉了,请大夫稍事休息后帮我大叔看看伤,我去帮您准备纸笔!”
云舒对小双子眨眨眼,她一出门,果然小双子也跟了出来,“云舒姐,你真没事吧?杜康哥没伤着你吧?”
“没事,就是吓了一跳,小双子,这几天你都守在仓库这边?”
“不是,我今天才来的,平时都在饭馆那边帮忙!不过才几日不见,没想到师兄就变成这样了,真够吓人的!我早上刚来时就被吓得半天爬不起来了,云舒姐,你真厉害!”
“不说这些,小双子,你觉得杜康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个……呵呵,云舒姐,您以前的夫子不是大夫吗?您还问我?”
“我是问你,大家伙儿都怎么议论杜康这事儿,都有些什么说法?”
“哦,这个呀!有的人说师兄得了疯病,有的说他是被那狐狸精勾去了大半魂魄,有的说他中了邪、被脏东西上了身……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哎,云舒姐,你觉得了?”
云舒垂眉在院子里走了两圈,脑中将各种可能性过了一遍:首先得疯病这一条不太可能,疯病不是想得就得的,杜康他一没有遗传,二没有精神受创,诱因从何而来?再者即便是疯病,也没见哪个病人行为如此激烈、如此频繁的!
其次,什么丢了魂魄或者中了邪之类的说法,虽然云舒觉得不靠谱儿,但要确认起来实在太难,或许…或许可以让小狐狸过来看看?可杜康现在的病情,也不知能坚持多久,他一直这样发狂下去,迟早会把自己活活累死!
至于其他原因……说是急病吧,那么多大夫却没一个看出端倪的!还有其他情况吗?云舒停下,仔细问了小双子杜康发病之前三天内发生的大小事。
小双子努力回忆,据说杜康偷酿酒日志被杜十抓到那天,他正好也在场,杜康当时看上去神情就有些不对!杜十要收回日志,他不是认错解释,反而惊慌的念叨:“不行不行,我要见紫儿、我要见紫儿,求您了,爹!见不到紫儿我会死的!”
杜十当时满心愤怒,自然听不进去,硬是把他关进了柴房,不许任何人靠近,杜康趴在窗户上喊了一个多时辰要见紫儿,其后便销声匿迹安静下来。
不过半夜时,他突然发狂,在柴房里一边大喊大叫一边乱砸东西,甚至不要命的抓脸撞墙!看门的伙计进去查看,被他一掌劈了出来,撞得头破血流,大家赶到时他已经冲到院子里,拿了棍子见人就打,连他亲爹娘亲妹妹都不例外!
小双子一脸唏嘘道:“当时师兄那样子真吓人,简直就像着了魔一样见人就打,根本就是六亲不认嘛!杜婶去拉他,还被他一把甩开,额头撞了个大窟窿!杜叔看实在没办法,才叫了几个力大的伙计,把他绑了送到这边仓库来!
还有还有,师兄刚发狂时,只要被制住了,睡上一两刻钟就会清醒,醒来却什么都不知道,看到自己的样子也是吓一跳,还会主动要水洗脸洗澡换衣服上药什么的,然后就说要去见什么紫儿!
哎,云舒姐,那紫儿到底什么样子啊?师兄都这样了,还口口声声念着她,真奇怪!”
云舒想了想,小双子说得也有些道理,就算男女之间真有割不断舍不掉的爱情,也不至于变成杜康这样啊?他那症状倒让人觉得像是吸了毒品一样……对了,毒!莫非杜康是中毒了?什么毒这么厉害,致人发狂却让大夫们看不出一点儿端倪?
想到这里云舒立刻转身向客厅方向走去,两位老大夫正给杜十查看伤口,云舒跟这二人也算熟识,他们的药铺就在奇味斋附近,算是友邻之一。云舒跟他们问候几句,便找个借口拉了其中一个更擅解毒的大夫出来,说了大致情况,又带他去后面仓库。
尽管杜康依然还在沉睡,为防万一,云舒让几个伙计压住他四肢后才让大夫上前把脉检查。云舒本想亲自上前把脉,杜康却突然睁眼,又是一阵发狂,她和大夫只能站在一旁亲眼看着不成人形的杜康如野兽一般折腾!
待二人出得仓库,云舒道:“大夫,您怎么看?”
老大夫沉吟半晌:“这个…说起中毒,他这样子,倒让老夫想起年轻时曾听恩师说过一件事:据说南疆那边的大山里出产一种野果,划破野果表皮会流出浆汁,人们将其收集晾干变成白色粉末,这粉末原本用于止痛,但用得多了,便让人一直想用那东西!”
云舒惊讶,那不就是鸦片吗?没想到这里也有鸦片!可吸完鸦片的人只会全身发软、飘飘欲仙,不会间歇性的发狂啊!
老大夫继续道:“那野果汁本身伤害不大,不过只要它跟一种花粉混合,就会成为慢性毒药,接连服用一个月后,此人染上毒瘾,每十二个时辰必须闻一次花香才能保持清醒,否则一旦发作,就会迷失心性、六亲不认、像野兽一样发狂伤人,就像方才小伙子那样!而且这毒药大夫大多查不出来,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啊?世间还有这种东西?那…除了花香就没有其他解药吗?”
“这个……老夫也是第一次遇见,只是觉得像,但不敢确定!如果真是此毒,要解毒也不难,只需找到那花的花蜜,给病人连喝三天,便可完全解毒!”(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一五章 如何救
*****感谢“tbb664510370”童鞋的粉红泡泡!2012这个倒霉年总算要过完了,给大家拜个年!*******
“花蜜?那花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找花蜜啊?”
“这个……老夫就无能为力了,不过看小伙子那状况,如果当真是中毒,不尽快解毒的话,怕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这个云舒自然明白,可现在让她上哪儿去给杜康找解药?何况现在还不能确定杜康是否真的中毒!云舒谢过老大夫,回到客厅时,杜十已经包扎好,换了身衣服。云舒让小双子把两位大夫送出门,回头看杜十,他似乎比先前又颓废了许多!
云舒想安慰他几句,可目前这状况,除非让杜康好起来,其他都是空话。云舒在客厅坐下,思虑半晌,轻叹一声,看来目前只能这样了!她看看杜十,放柔声音道:“杜叔,您好点儿了吗?”
杜十缓缓抬头,“还好,小姐,让您受惊了!”
“没什么,杜叔,那个……杜康哥总是这样也不行,方才我带老大夫过去看过了,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他可能是……”
杜十猛然抬头,一脸兴喜道:“小姐,找到病因了?”
“这个……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我觉得至少有六成的可能!”
“不管几成,即便一成也好,康儿这几天不吃不喝,发狂次数越来越多,我担心再找不到病根儿,他怕是…怕是……”杜十说着说着,眼眶里的泪珠直打转儿!
“杜叔,我知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只能尽力想办法。这个时候您一定要挺住,要不杜婶和杜鹃她们更难过!”
“唉,多谢小姐关心!小姐,您方才说的那六成可能是什么?我能做什么?只要能让康儿好起来。要我做什么都行,小姐,我……”
“杜叔莫急,您先听我说……”云舒把自己的猜测和从老大夫那里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杜十。杜十不待云舒说完,怒得一下子跳起来:“肯定是那狐狸精给康儿下的毒,我这就去找她!”
云舒赶紧拦住:“杜叔,杜叔等等。您先冷静一下!”
“怎么冷静?我好好的康儿就要被她给害死了!不行,不管张家王家,就算天王老子,我杜十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找她要个说法儿!”
“等等,杜叔!杜康哥支撑不了多久了,你现在去闹,此事不管是否与张家有关。他们都不会承认,反而多了戒备,咱们更难拿到解药。您这样反而是害了杜康哥啊!”
杜十一顿,回头望着云舒:“那…那康儿怎么办?难道…难道咱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
“不,杜叔,总会有办法的!目前杜康哥的状况,要现找解药不太可能!不过我想到一策,倒是可以试上一试,如果当真是张家人下毒,杜康哥就有救了!”
“真的?我…我代康儿叩谢小姐救命之恩!”杜十噗通一声跪下就往地上磕头,云舒赶紧扶起他,“杜叔先别谢我。我也是赌上一把,如果不成的话……”
“小姐放心,即便不成,那也是他的命,小姐永远是我们杜家的大恩人,我们一家愿世世代代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杜叔别这样……”云舒劝解一番。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杜十听完犹豫道:“小姐,您对康儿如此尽心,杜十无以为报,可那酿酒日志如此重要,怎能对张家拱手相送?”
“杜叔不必内疚,咱们只需抄录酿酒日志前几页和最后一页,让张家觉得有利可图,更想得到中间配料流程部分。只要他们想得到东西,就会为杜康哥暂时解毒,指使他再来取东西,如此咱们就能确认杜康哥是否真的中毒,也能暂时为杜康哥控制病情!”
杜十稍稍一想,高兴的一拍巴掌道:“对,好办法,就这样!多谢小姐,我马上安排!”
“等等,杜叔,我方才说过,只是怀疑杜康哥中毒,如果不是,你这次一放他出去,他可能就……再难回来了!”
杜十拱手道:“我明白,多谢小姐,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此事成与不成,云舒小姐都是我们杜氏一家的救命恩人,我们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小姐,我先去了!”
云舒点头,看着杜十的背影匆匆离开客厅,静坐沉思,直到小双子急匆匆的跑进来:“云舒姐,不好了,杜叔让人把师兄泼醒,给他洗漱后换了衣服,把他放了出去,师兄还…还带走了酿酒日志,你快去看看吧!”
云舒看看他,对他招招手道:“不急,小双子,过来坐下!”
“云舒姐,酿酒日志、酿酒日志啊!要不我去追回来!”
“不用,我让杜叔放他出去的!”
“啊?为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小双子,来,坐下陪姐姐聊聊吧!”
小双子急得抓耳捞腮,屁股挨着凳子却似坐在火坑上一般难过的扭来扭曲,“云舒姐,你…你不会也……”
“我清醒得很,让杜康带酿酒日志出门是为让他去找给他下毒的人暂时解毒,否则杜康坚持不到明天!”
“啊?下毒?谁下毒啊?”
云舒摇头,淡淡道:“小双子,你说……生意人会为了抢生意害人命吗?”
“这个…一般人不会吧?不过遇上心狠手辣或是有后台的主儿,多半就会了!”
“哦?你见过?”
“哎呀,多了去了,咱们隔壁村儿那肥老财,最爱落井下石,强占土地,开始只是加加租子占点儿小便宜。
后来他女儿嫁给镇长的儿子,第二天他就明目张胆跑去欺负寡妇,霸占人家田地房产,逼得那寡妇跳井自尽,后来官府查下来,把他收了监,家产全给充公了!”
云舒笑笑:“那土财主真够土鳖的。手段如此拙劣,就算他女儿嫁给县令知府,也未必保得了他!”
“嘿嘿,可不是!幸好他没那么多小心眼儿。要是换做云舒姐,肯定占了人家便宜还让人家感恩戴德给您送东西了!”
云舒瞪他一眼:“我像那么坏心肠的人吗?”
“当然不是,我是说那肥老财太蠢,云舒姐聪明灵透,没谁比得上您!”
二人说笑几句,云舒见杜十还没回来,便主动出去找他。问了几个伙计,得知他在酒坊门口,二人到时杜十正在门口踱着步时不时焦急的往外张望。
“师傅,你在看什么?”小双子喊道。
杜十给云舒行个礼道:“小姐,您说…康儿多久能回来?要不…我出去找找吧?”
“杜叔稍安勿躁,做戏做全套,若杜康哥真能解毒的话,自己会回来的!”
“可万一…万一……”
“这样吧。杜叔实在不放心的话,咱们再等半个时辰,若还没有杜康哥的消息。咱们就出去寻人,我去县衙请陈捕头帮忙,保证半个时辰内一定把他找回来如何?”
杜十稍稍犹豫,虽然依然担心,不过还是努力压下,跟云舒和小双子回了客厅。时间一点儿一点儿过去,眼看沙漏的刻度马上就到半个时辰,杜十一下子站起来:“小姐,我去找康儿!”
这次云舒没有阻止他,看着他急匆匆的出门。没一会儿,有伙计进来送上书信一封,云舒打开扫了一眼,长长的松了口气。
小双子好奇的看看她又看看那张纸,“云舒姐,怎么了?”
云舒把那纸递给小双子。小双子看完惊奇道:“啊?聚香楼?那不是青…青楼吗?杜康哥都那样了,还去青楼干什么?”
云舒站起来道:“小双子,去帮我找辆马车,我要回乡下去!”
“啊?现在啊?云舒姐,你不管杜康哥的事儿了?”
“快去!”
小双子吐吐舌头,嘀咕道:“去就去嘛,那么凶!”
云舒离开酒坊时已经半下午了,她一个人坐马车匆匆赶回乡下庄子,下车不进院子,直接拉了个人问春秀现在何处,然后便匆匆往果树林最上方的小亭子走去。
她还没到亭子,就见春秀笑眯眯的迎上来:“云舒,你果然回来了!”
“春秀姐,你怎么知道?”
“喏!是这小家伙说的!”春秀温柔的给怀里的小狐狸顺顺毛,小狐狸享受的闭上眼睛,云舒一把把它拎过来,“春秀姐,我有急事,带小狐狸去城里一趟,过两天回来,家里就麻烦你了!”
春秀温柔的笑笑:“好,你去吧!”
小狐狸一边挣扎一边吱吱叫嚷,却被云舒死死卡住,抱着它快步穿过果树林,上了等候的马车,然后往县城方向赶去。
待马车下了山,云舒才松开小狐狸,小狐狸不满的大叫:“死云舒,臭云舒,找人家办事的时候才想起人家,我不干我不干!”
云舒黑着脸道:“我春秀姐陪你才几天?看你这身肉,肥了这么多,当心人家把你当兔子宰了!”
“敢!谁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喷火烧死他!”
“少吹牛了!给我办正事要紧,你知道要做什么吧?”
“哧~~这种小事,我不去也能办了!”
“哦?那你说说,杜康是不是中毒?下毒的是谁?解药在哪儿?”
“切~~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我干什么?解药嘛,你们凡人的事,自己想办法啦,我不能插手的,要不会被天打雷劈的!”
“你不帮才会被天打雷劈,空有本事不干活有什么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论如何,解药一定得找到,还有,那配药的花儿也得给我弄一盆回来!”
“不干不干,凭什么每次都让我去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你自己去、自己去!大不了我给你说地方!”
“我自己能去还找你干什么?必须去,没得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一六章 聚香楼
云舒带着小狐狸进城回到西区的酒坊,还没进门,小双子就兴奋的冲上来:“云舒姐,回来了、回来了!”
云舒点头:“知道了,进去再说!”
他们进了大门,直往客厅而去,远远便听客厅里杜婶嗡嗡的哭声。到客厅时,杜婶、杜鹃和杜灵儿正围在杜康身边,杜婶一边给杜康清理伤口一边声音颤抖的抽泣,杜鹃和杜灵儿也是红着眼默默流泪;杜十坐在一旁望着自己的妻儿,脸上多了一层喜色。
云舒盯着杜康观察片刻,还好,虽然瘦了不少,满身是伤,精神也很颓废,但从他的表情眼神看,他现在至少还算清醒!
“杜叔,杜婶,云舒姐回来了!”小双子喊了一声,杜氏一家赶紧站起来,杜十拱手深深一礼:“多谢小姐,康儿回来了,比先前好多了!”
云舒点头:“杜叔、杜婶请坐,杜康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记得前几天的事吗?”
杜康一脸茫然,眼神恍惚、定定的望着云舒,那瞳孔中却没有焦距。云舒又唤他几次,他眼皮跳跳,瞳孔中总算有了云舒的影子,“云舒…小姐…”
云舒笑笑,微微点头:“杜康哥,你还认得我就好!”
杜婶道:“康儿啊,小姐问你过去几天的事情,你想想,还记得不?”
杜康如放慢动作般缓缓转向杜婶,还是一脸茫然,半天找不到焦距。杜婶见状眼睛一红,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云舒道:“杜婶。我看杜康哥肯定是累着了,要不您先带他去休息吧?”
杜婶犹豫的看向杜十,杜十点头道:“去吧,请大力找几个人帮忙!”
杜婶点头。跟云舒行个礼,擦擦眼角,和杜鹃一起扶着杜康慢慢离开客厅。等他们走远后。杜十来到云舒面前拱手道:“小姐,康儿带去的几页酿酒日志没人动,又带回来了,可他的病情却好了许多,但我是在城南的聚香楼附近找到他的,咱们是不是……”
“杜叔想说可能是我们弄错人了?不是张家做的?”
“这个……我也不确定,不过以前康儿去见张家那狐狸精时。我偷偷跟踪过他好多次,那明明是城东南方向一个僻静小院儿,离聚香楼还有好一段距离!莫非是聚香楼哪个坏心的贱人想对康儿不利?”
云舒垂眉想了想:“杜叔,你跟杜康哥去的那个小院子,可曾进去过?”
杜康顿了顿。摇头道:“没有!”
“那杜康哥每次进去多长时间?那院子可有其他出入口?”
“每次…至少一个时辰,不过小姐,那院子我仔细打探过,周围的院墙都检查过,邻居也都问过,只有正门那一个出口,背后是大街。听说那里面住的是个位姓张的小姐,且时常见城南张家的人去那里,我想那小姐多半就是康儿口中的张紫儿。应该不会错!
可这次康儿去的却是聚香楼,进去一个时辰出来,病情就稳住了!所以……”
云舒看看杜十,见他表情复杂中带着犹豫自责,稍稍一想就明白他为何会如此。如果害杜康的人当真不是张紫儿,他和杜婶却百般反对杜康和张紫儿来往。以致现在杜康变成这样,他当然自责!
云舒心下叹息,果然不管什么人,即便他品德告上,处事公正,但遇到亲情之时还是会不自觉的迷茫偏心。
“杜叔,之前杜康哥不是自己都承认了,是张家拿张紫儿做要下,让他来偷咱们奇味斋的菜色配方,然后又逼他来偷酿酒日志的么?如果不是张家,那会是谁?”
“这个……会不会…小姐,会不会逼康儿做坏事的是张家,但害他的却另有其人?”
“杜康哥与人结怨过?”
“这个……结怨倒没听说过,只是……”
“算了,杜叔,咱们暂且不说这个,救人要紧。看杜康哥的情形,他只是暂时控制住病情而已,何时复发还不一定,你这些天已经够辛苦了,其他事情先不要管,回去休息休息,照看好杜康哥,也开导下杜婶,剩下的交给我吧!”
杜十本想继续追查此事,但云舒态度坚决,最后杜十犹豫道:“小姐,杜十知道小姐主意多,杜十无能,这么长时间不但没把事情查清楚,反而连自己儿子都救不了!我…我……唉,杜十本无脸求小姐,只是…只是……”
“杜叔,您不说我也会把杜康哥的事放在首位,一旦找到解药我会尽快给杜康哥送去,您就放心吧!”
杜十一脸愧疚的拱手一拜:“那…我就多谢小姐大恩了,日后必定相报!”
杜十走后,一直立在旁边的小双子道:“云舒姐,你有办法救师兄了?”
云舒笑笑:“小双子,你不是想看那张紫儿是何模样吗?走吧,我带你去!”
“啊?云舒姐,你要去见张紫儿?”
“先去给我找辆大马车来,要咱们城里最大最豪华的马车!”
小双子一头雾水,顿了顿转身出门。云舒在客厅里慢慢踱着步子,小狐狸从怀里冒出头来,吱吱叫道:“笨蛋云舒,你想去青楼啊?”
云舒捏它耳朵一下:“你不是更想去?”
小狐狸一阵吱吱的叫唤,似乎很兴奋:“当然当然,听说里面到处活色生香,世间男人无不向往,吱吱,我要去、我要去!”
“小色狐狸!方才杜康身上的香气闻过了?”
“闻过了,真难闻,熏得我发晕!”
“记住了,待会儿进了聚香楼,你想办法把所有屋子都搜一遍,专门找那怪香味儿,如果有花蜜、花朵、花盆什么的全给我搬回来!”
“啊?那怎么行?我身子这么小,怎么搬得了那么多东西?”
“怎么不行?你在皇宫御膳房捣乱时,几桌子菜都搬得动,花盆还能比菜盘子重?”
“那不一样嘛!人家…人家……”小狐狸委屈的咕哝抱怨。
等一切准备妥当,云舒让人给县衙送去一封书信,换了男装带上小狐狸和小双子,坐上租来的豪华大马车晃的往城南聚香楼方向去。
他们到聚香楼那条街时正好天色全黑,红红的灯笼把整条街映得红润暧昧,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们站在楼上挥着香帕招揽客人,自认风流倜傥的各色男人或三五成群、或左拥右抱穿梭于各花楼之间。
云舒和小双子一下马车,立刻便有几个姑娘围上来,一边对他们上下其手一边吐着‘香气儿’发嗲撒娇!虽然云舒早有准备,面对如此阵仗还是有些吃不消,她干脆后退一步把小双子推到前面,大声道:“少爷,您不是说要去聚香楼吗?”
被姑娘们摸得面红耳赤的小双子连打几个打喷嚏,回头问:“啊?你说什么?”
云舒重复一遍,还暗地揪了他一把,小双子一个哆嗦:“对啊对啊,我们去聚香楼,请问姐姐,聚香楼怎么走啊?”
几位姑娘顿时变了脸色:“切~~又是找聚香楼的!”
“爷~~那聚香楼有什么好?不就是个李香香?奴家见过,长得可难看了,还没我一半了!您瞧我,脸蛋儿、身段儿,哪点儿不好啊?是不是?”那姑娘故意用胸部往小双子身子挤挤,小双子顿时满脸通红,眼睛发直的盯着那饱满的胸部一动不动!
姑娘高兴了,一把挽起小双子,胸部挤在小双子面前:“爷,到奴家那儿去,奴家保证让您欲仙欲死,乐不思蜀!”
云舒一把拉回小双子,快步往前走去,姑娘们追着喊:“爷,爷,您别走啊!”
小双子回头去看,被云舒狠狠跺了一脚,拉着继续往前走,直到连过两三座小楼,总算看到了“聚香楼”的招牌。
云舒停下观望,只见聚香楼门前人来人往,除了守门的龟奴,不见一个招揽客人的姑娘,而那进出聚香楼的客人们不论衣着打扮气质谈吐,都明显比其他楼高出几个档次!
意外的是客人中除了富家公子,还有不少寒酸书生,要不是二楼牌匾上清清楚楚写着“聚香楼”几个大字,云舒会以为这是个诗文会馆!真是稀奇,小小县城的花街深处,居然还有这等地方!
小双子抹把脸道:“咦,云舒姐,你看,读书人也来这种地方!”
云舒回头瞪他一眼,小双子愣了一下,讪讪的摸摸鼻子,“呵呵,云…云书,咱…咱们到聚香楼了,要…要进去不?”
云舒把小双子往前一推,笑眯眯道:“少爷,咱们来都来了,当然要进了!少爷可别忘了,奴才云书是您的书童!”
小双子哆嗦一下,吞吞口水:“那…那咱们……”
“咱们现在就走!”小双子在前,云舒微低着头紧随其后,二人混进人群,时不时笑呵呵的跟周围人拱手致敬,慢慢移向聚香楼门口。
眼看他们就要跨进聚香楼门槛,突然一只胳膊拦住二人去路,抬头,见一青衣大汉黑着脸瞪着二人:“你们…不许进!”
云舒和小双子对望一眼:“为什么?”
青衣人不由分说用力一推,把小双子连同云舒推得连退几步,差点儿摔倒在地,小双子跳起来:“你干什么?凭什么不让进?小爷有钱,小爷就要进!”
小双子冲上去,又被青衣人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出来,那人双手环胸站到小双子面前,黑着脸道:“小子,再敢胡闹,别怪我们不客气!”(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一七章 表演
第611章表演
大年初一,拜年拜年,祝大家新年一切顺利、事事顺心!还有,非常非常非常感谢“風華櫻櫻”童鞋的平安符,新年第一份礼物了!
“小子,再敢胡闹,别怪我不客气!”
小双子跳起来又要冲上去,云舒赶紧拉住他,点头哈腰的给青衣人赔笑说好话:“大哥,这位大哥,我们家少爷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多多指点!”
云舒说着偷偷往青衣人手里塞了个银锭子,青衣人看云舒一眼,轻哼一声:“哼,算你小子识相!你们是哪家的,从哪儿去?可有人中间人?”
云舒和小双子对望一眼,云舒赔笑道:“大哥,我家少爷是……岳安镇冯员外家的,听闻城里聚香楼的…香香姑娘才艺双绝,我们少爷好不容易找个空溜出来,特地找马车赶到城里来给香香姑娘捧场的,您看能不能…宽容一下?”云舒又塞了个银锭子。
青衣人略带鄙视的目光绕着小双子转了几圈,低笑一声:“原来是个乡巴佬儿!好吧,看在你们挺有诚意的份儿上,入场费五十两!”
小双子惊讶的张大嘴:“五…五十两?!你们抢钱的啊?方才进去的那几个穷酸书生明明一个子儿都没给!”
“少废话,有钱没钱?没钱滚蛋!哼,乡巴佬儿,你以为咱们聚香楼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地方?要不是看你有几个臭钱,老子懒得理你!”
“大哥!大哥息怒。我家少爷一直在镇上念书,极少到城里来,不知城里规矩,见谅、见谅啊。这个……还请大哥通融通融!”云舒又塞了张五十两的银票给那人,那人看都不看,随手收进怀里。对小双子道:
“小子,要不是看你这小厮不错,爷还真懒得搭理你,多学学,涨点儿眼力价儿,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进去吧!”小双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真想冲上去干上一架。云舒陪着笑脸使劲掐他一把,一边点头哈腰的道谢一边拉着小双子往里走。
二人好不容易进了聚香楼,过了屏风就是偌大一个厅堂,堂中摆满桌子,正中一个戏台。二楼上挑了一圈大红灯笼,把整个厅堂照得透亮,众人各自找位置坐下,云舒也拉着小双子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小双子气鼓鼓的嘟囔:“云舒姐,坏人蠢人都让我一个人做完了,你就知道做好人!”
云舒好笑,低声道:“谁叫你跟那人较真来着?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事都受不了怎么干大事?别那么小心眼儿!”
小双子嘴巴翘得老高,还在不满的嘀嘀咕咕。云舒仔细观察一圈。趁着端茶杯的功夫举起袖子,轻声对里面的小狐狸道:“雪团儿,接下来看你的了!小心些,尽快找到东西,千万别被逮住了,后面你自己回去。我在小姨家院子等你!”
等她放下袖子,感觉里面一轻,一团白影儿在大堂的桌底蹿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云舒轻轻松口气,今天到此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
再看这大堂里,二三十张桌子已经坐满大半,陆陆续续还有人在往里面进,二楼包厢的门也全都打开,里面显然也已经人满。小双子好奇的张望一番,小声问:“云舒……,这里不是青楼么?怎么不见姑娘?”
云舒瞪他一眼,他脸上一红:“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说……呵呵!”
“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二人闻声回头,见一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站在桌旁礼貌的询问,云舒点头:“公子请坐!”
年轻人一顿,多看了云舒两眼,小双子没好气道:“看什么看,她是我书童,要坐就坐,不坐拉倒!这位置我们可是花了七十两银子买来的!”
年轻人惊讶的看着小双子:“七十两?”
“是啊!”小双子上下打量书生一番,见此人衣着寒酸,袖角还有两个补丁。书生脸色微红,将袖子往身后藏了藏,小双子道:“啧啧,你这模样……哎呦!”
云舒在桌下踩他一脚,小双子的痛呼引得旁人注意,大家纷纷看向这边,云舒赶紧站起来对众人拱手赔笑道:“没事没事,我家少爷不小心撞到桌腿儿了!”
她扯扯小双子,小双子配合的点头,众人才转开视线,云舒对年轻书生礼貌道:“公子请坐!”年轻人有些犹豫,不过在云舒的热情招呼下,还是坐下了。
三人在桌子上面面相觑,刚刚受了痛的小双子不敢对云舒怎样,就只能对新来的年轻书生放眼刀子。年轻书生很尴尬,有些局促,似乎连手脚怎么放都不知道了!
云舒又在桌底下掐了小双子一把,小双子一口茶水差点儿喷出来,云舒趁机地上手巾,“哎呀,公子,小心些,虽然聚香楼的茶好喝,你也别喝得这么急啊!”同时小声警告:“小双子,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要把事情给我搞砸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小双子又是几声咳嗽,年轻书生道:“这位兄台,你…没事吧?”
云舒摆手:“没有没有,我家公子第一次来聚香楼,有些兴奋过头了!公子,您了?也是第一次来聚香楼吗?”
“不是!我已经来过几次了!”
“哦?”云舒四下看看,凑过去小声道:“公子,你第一次来可有交入门费?”
“入门费?”年轻书生皱眉想了想,“没有啊!这里大部分人都没交入门费!”
“真的?那为何我们来就要收了?”
“这个…可能是你们没熟人介绍吧!”
“熟人?你有?”
“是啊,上几次我都是跟我同窗一起来的,今天他正好有事,我只好自己来了!”
云舒眨眨眼,再打量书生一番:“公子,一看您就是读书人,可这聚香楼是那个……什么,你爹娘先生知道了会不会……,我们家公子都是背着老爷夫人偷偷跑来的了!”
谁知这年轻人不但不脸红,反而呵呵一笑:“谁说聚香楼是青楼?”
“难道不是?”
“当然,至少…至少在我眼里不是,这里的姑娘都是才艺双全,都是被逼无奈才来这里的,她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好女子,特别是香香姑娘,她那么娴静温柔、那么…那么……反正她绝不是那些逢场卖笑的风尘女子!”
云舒看这年轻人说起香香时,满脸憧憬、一心迷恋的样子心下讶然,那香香当真有此魅力?她突然想起成日念叨着紫儿的杜康,也不知那紫儿跟这香香是不是同一人?
突然,大厅的灯光暗了下去,谈笑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云舒和小双子都惊讶的四下张望,年轻书生小声道:“别担心,演出要开始了!”
“什么演出?”
书生惊讶的看向二人:“你们不是来给香香姑娘捧场的吗?”
“是啊!可我们来了这么久,人影儿都没见过!”
“呵呵,再等会儿,香香姑娘是聚香楼头牌,自然要最后才出场!”
琴音响起,戏台上几个手挽轻纱的美妙女子轻飘飘的出来,踩着点子跳着曼妙动人的轻舞,大厅中众男人抬头痴痴的望着,连呼吸都随着舞姿加快放慢一般!再看二楼那些包厢,里面的男人有的坐在窗口欣赏,有的似乎另有美女为之‘开小灶’!
云舒恍然大悟,原来这聚香楼是个表演为主的歌舞妓馆,那么大家说的捧场就是来看她们唱歌跳舞啰!既然如此,那就当看晚会好了!
云舒静下心来,一边品茶一边饶有兴趣的望着舞台,不得不说,这些女子个个都貌美如花、身段妖娆、舞姿曼妙、歌声撩人,难怪这些蠢男人个个被迷得晕头转向!
每每一个节目完毕,人群总会爆发如雷般的掌声,云舒看同桌的小双子和年轻书生都鼓得起劲,虽然兴趣不大,也只得跟着巴掌拍得啪啦啪啦响。
三个节目过后,出来的是一串拎着花篮、身披薄纱的女子,她们踩着琴音曼舞一段,绕着舞台一边缓步而行,一边将花篮中的花瓣洒向众人,一股迷人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男人们一脸陶醉的微微闭起双眼,享受的呼吸这甜美迷人的空气。
云舒也不自觉地闭眼享受,脑中全是薄纱美女们巧笑嫣然的面容,不知为何她有种口舌生津极想喝水的感觉,她的手不自觉的伸向身前的茶杯。在她就要将茶水喝入口中之时,脑中突然想起一声厉喝:“不要喝!”
云舒一惊,回过神来,她猛然睁眼,顿时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薄纱美女们不知何时已经下到了大堂之中,穿梭在各桌之间,为客人们斟茶倒水,而自己身边正站着位巧笑嫣然的美女!
她见自己看她,妩媚的眨眨眼,温柔的手轻轻抚上云舒脸颊,娇滴滴的声音拉得老长:“公子,喝茶~~~”又是那股香气,浓得让人飘飘然的香气!
“不要喝,有毒!”脑中再次响起警告声,云舒听明白了,是小狐狸!可美女就站在身边巧笑嫣兮的望着自己,怎么办,喝还是不喝?
薄纱美女似乎察觉到了云舒的异常,眉头微皱,又妩媚的抚上她的脸:“公子~~奴家好看吗?”
云舒不自觉的点头,美女高兴了,抿嘴一笑,端起茶杯送到她嘴边:“那…公子给奴家个面子,喝了吧!”(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一八章 香气
云舒不自觉的点头,美女高兴了,抿嘴一笑,端起茶杯送到她嘴边:“那…公子给奴家个面子,喝了吧!”
云舒垂眼看看茶杯,稍一停顿,抬手将其接过来,顺便还故作色迷迷的摸了一把那滑如凝脂的手,痴痴的望着美女道:“姑娘要小的喝,小的一定喝!”
她用袖子挡住,脑袋一仰,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把空茶杯亮给美女看。美女用袖子掩嘴一笑,羞涩的眨眨眼:“公子好坏!”,然后转身飘飘然离开。
云舒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穿过人群进到后台。再回神时,自己手上何时多了条香帕,摊开一看,右下角袅袅娜娜‘粉蓉’二字映入眼睑,粉蓉?那舞女的名字?
“小兄弟,你这手帕从何而来?”云舒抬头,见问自己话的正是同桌的年轻书生,她打个哈哈道:“好像…是方才那位漂亮姐姐落下的!”
“真的?你这手帕当真是她送给你的?”年轻书生满脸惊讶,他的话立时引来旁人注意,纷纷望向这边,当看到她手中的手帕时也是个个惊讶,其中似乎不乏羡慕之色?
云舒尴尬的笑笑:“我…也不清楚,方才一晃神,这手帕就到我手里来了!我…我待会儿找人还给她去!”
“不可不可,小兄弟,你可知道聚香楼姑娘们的手帕可不是随便送人的,你有幸得姑娘亲睐,是你的福气啊,以后可得贴身收好了!”
“福气?”云舒一脸茫然。见年轻书生和邻桌客人纷纷点头,有人道:“哎,小子,你怎么运气那么好?我来这儿都快半年了。就为等那一条香帕,可现在还没有,给老兄说说。你都使了什么手段?一来就让姑娘们看上你?”
云舒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不过立时就有人回答了:“呵呵,刘娃子,你一个五大三粗的屠夫,怎比得这小伙子细皮嫩肉、文质彬彬?要我也选小伙子不要你!”
“屠夫怎么了?老子凭力气挣钱过日子,又没碍着谁!人家香香姑娘不都说了:行当部分贵贱,只要与人方便、不偷不抢。咱们就光明正大!”
“嘿,光明正大是光明正大了,你那满身油腥味儿,一般人谁受得了?咱们聚香楼的姑娘个个如水葱似的,成日跟你在一起迟早要熏蔫了!”
“马老三。你自己不也是个卖炊饼的,别以为听了几段书就成读书人了,人家姑娘瞧不上我还能瞧得上你不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闹起来,周围人就当看热闹,时而还添油加醋瞎起哄,以至于这边的热闹盖过了台上的表演。很快,便有青衣人过来,黑着脸往那儿一站,两人立刻怂了。互相放放眼刀子后沉寂了下去。
待大家的注意力都回到舞台上,云舒轻轻松口气,小心翼翼的收好手帕。小双子凑过来小声道:“云舒姐,你何时得的香帕?我怎么没见人过来?那姑娘长啥样儿?”
云舒瞪他一眼:“你的魂儿都被人家勾去了,怎会知道有没有人过来!”
小双子脸上一红,不服气的咕哝:“又不是光我一个没看见。那臭书生不也没看见?”
云舒转头,见同桌的年轻书生正盯着自己,云舒尴尬的笑笑:“公子,怎么了?”
年轻书生皱眉想了想,犹豫道:“小…小兄弟,能不能…把…把那香帕借我看看?”
“香帕?”
“不给他看,当心他看了不还你!”小双子故意使坏道,年轻书生有些尴尬,结结巴巴道:“我…我知道这要求有些无理,但…但我保证一定会还你的!”
云舒斜小双子一眼,掏出手帕递过去:“公子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吧!”
年轻书生谢过,接过去扫一眼右下角的名字,顿时松口气,然后他有拿着香帕翻来覆去查看半晌,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好一阵后还给云舒:“谢谢小兄弟!”
云舒将其收好:“公子看出什么来了?”
“呵呵,没什么,绣工上佳、香气宜人,与我那条不相上下!”
“哦?公子也有一条?”
“然也,否则凭我一介穷书生,怎能进得这聚香楼?”
云舒皱眉想了想:“你是说…这香帕可以作为出入聚香楼的凭证?”
“当然,莫非小兄弟不知?”
云舒一顿,呵呵笑道:“小的初来乍到,还是跟我家公子来凑热闹的!”
她环顾一圈,这大厅里二十来张桌子,几乎全满,算下来至少一两百人,莫非个个都曾得过香帕?可方才那两个吵架的,一个屠夫、一个卖烧饼的,明明都没有,他们收入有限,不可能有那么多钱进来喝花酒,那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云舒将此疑问向年轻书生请教,书生皱眉想了会儿,摇头道:“我从未见过这些人,也从没跟他们说过话,不太清楚,不过我想…他们多半也是有‘熟人’介绍吧?”
又是熟人?什么样的人才算熟人了?云舒本想再问,见年轻书生已经将注意力转向台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云舒唤他几次都没反应。
她只好转向台上,这次美丽的姑娘们衣着更加大胆,薄薄的白纱下大红的肚兜若隐若现,她们每人手执一把香扇,每扇一下,又是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有了上次的教训,云舒用指甲掐着手心,努力保持清醒,看姑娘们表演的同时留意着看客们的变化。
果然,几分钟后,整个大厅除琴乐之音一片寂静,看客们个个如痴如醉的望着台上,不,仔细看,眼神迷茫的他们更像失了魂魄一般,看上去似乎不太正常啊?
云舒控制好表情,转动眼珠去看小双子和同桌的年轻书生,果然他们的表情也是如此,云舒小声唤道:“小双子、小双子!”
小双子毫无反应,她用脚在桌子底下踹踹他,还是没反应,本想再加些力气的云舒发现舞台上的美女们开始缓缓走下台子,在桌子之间穿梭,偶尔停下来轻轻柔柔的跟客人说话,对其挥挥扇子,又为其斟茶倒水。
很快,便有女子转到自己这桌儿,看到云舒和小双子时她顿了顿,回头望向一侧,片刻后她点点头,对云舒掩面而笑后轻飘飘的走开。
云舒转头看看方才美女望去的方向,见那里站着个面相普通的青衣人,不过他的眼神……却如猎鹰般锐利,两人视线相接一秒不到,云舒就有种被刺伤的感觉!她赶紧回头装作痴迷的继续望着在人群中穿梭的美女们。
青衣人一顿,盯着云舒看了半晌,在云舒看来却如芒刺在背难受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挨到青衣人转开视线,云舒轻轻吐口气,美女们缓缓撤走,客人们渐渐有了谈笑声。
小双子叹道:“真好看,那扇子就像翅膀一样,飞来飞去,飞得我心里痒痒的!”
年轻书生点头:“是啊,确实好看,多少遍都不觉厌烦!”
趁着这空隙,云舒抓紧时间问书生:“公子,你每次来看的节目都一样吗?”
年轻书生一愣,皱眉想了半晌,摇头道:“记不清楚了!”
“怎么会?你多久来一次?”
“这个……基本上聚香楼每开放表演一次就来一次吧!”
“多久开放表演一次?”
“嗯~~~好像是五天!”
“为什么是好像?你什么时候来的都记不清楚?”
“这个……”书生一脸迷茫,沉思半晌,小声嘀咕:“对啊,以前的事怎么都记不起来了?今天…今天是几月几日来着?”
“六月初八!”
“六月初八?初八?哎呀,我今天不是要去恩师家吗?现在什么时辰了?”书生有些慌张的四下张望,云舒看看外面的天色,估算下时间:“大概…戌时三刻了吧!”
“戌时三刻?!遭了,我跟师娘说好戌时正去他们家拜访的!遭了遭了,晚了这么多,我怎么跑这儿来了?”
书生急慌慌的站起来就往外跑,到门口时被几个青衣人拦住,双方对话几句,几个青衣人脸色有些古怪,时不时还看向云舒这桌儿。云舒心里一阵紧张,暗呼糟糕,他们别发现了什么吧?这聚香楼里里外外到处都透着古怪,感觉像个邪教组织一般,要是被他们盯上就麻烦了!
过一会儿,书生总算被放走了,青衣人也没过来找自己麻烦。突然二楼灯光又是一暗,台后几声琵琶音传来,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一阵微风吹过,又是那股熟悉的香气,云舒顿时全身紧绷、汗毛直竖。粉红的花瓣从舞台后随风飘散出来,随之而来是个抱着琵琶的美貌女子。
“香香姑娘、香香姑娘来了!”有人兴奋的喊了一嗓子,众人沸腾了,用力的拍着巴掌、满脸兴奋的望着台上。
姑娘妩媚一笑,灵动的眼珠轻扫一圈,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巴巴的望着。姑娘缓缓坐到台子正中的木椅上,柔荑轻拂琴弦,朱唇轻启,妙音随之而出!
虽然女子的曲子唱得确实极好,心中不安的云舒哪有心思欣赏?她表面盯着戏台,眼角却在四处搜寻,也不知青衣人有没有盯上自己?小狐狸那边进展如何?自己该如何出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一九章 脱困
好不容易等到曲子结束,人们呆坐良久,待那香香姑娘回后台后半晌才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掌声,其间夹杂着某些人的口哨声、欢呼声。在一浪一浪“再来一个”的要求被拒后,意犹未尽的人们满脸惋惜,互相攀谈一阵后开始有人立场走向门口。
云舒观望一阵,等走向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之后,拉起小双子混进人群也往门口走去。眼看他们就要出大门,突闻身后有人喊:“公子留步!”
云舒装作没听见,拉起小双子就往外跑,人群一阵哄乱,青衣人愣了一下,快步追上去,“公子留步!”
小双子回头看了一眼:“云舒姐,叫我们了!”
“傻子才留步,快跑!”二人在花街上东窜西窜,眼看就要出了街口,却被一股大力猛然一拉,云舒身子往后一弹,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小双子则摔得个结结实实,他呲牙咧嘴的爬起来,不满的大吼:“喂,你干什么?我们付过钱的!”
云舒回头,见了来人心中一惊,拉自己的正是先前那个眼神锐利的青衣人。现在此人如此近的立在自己面前,感觉就像座大山随时能把自己压扁切碎一般,让她不寒而栗!她不自觉的后退两步,“你…你干什么?”
那人眯起眼危险的扫视她,云舒不自觉的打个寒战,“你…你抓我们干什么?”
那人不答,后面又追上来几个青衣人,对云舒拱手道:“公子莫要误会。听说您方才得了我们聚香楼姑娘粉蓉的手帕,按规矩,散场后公子可以单独去见见粉蓉姑娘,我们叫您只是问问您今晚是否有空?”
云舒怔愣一下。就这么简单?她掏出那张手帕看了看,递过去道:“这个…麻烦大哥还给粉蓉姑娘,我只是个小书童。不敢接受姑娘美意,多谢了!”
青衣人一愣,面面相觑片刻,方才问话那人看看手帕,犹豫道:“公子当真要还手帕?”
云舒皱眉,“难道不能还吗?”
“不是不是,只是这个……”那人犹豫着看向抓住云舒的那个眼神锐利的青衣人:“青风头领。您看……”
那人双手环胸,突然嘴角微翘,冷笑一声:“姑娘家家,女扮男装逛青楼!”
众人闻言,齐刷刷的望向云舒的脸。云舒一阵脸红,结结巴巴道:“我…我……”
这时,小双子往前一站拦在中间:“关你们什么事?我们花了钱的,爱怎样怎样!”
“咦!这不是奇味斋掌柜身边那个小跟班儿吗?小孩子家家跑这儿来干什么?”
“呵呵,来这地方还能干什么?咦,那女扮男装的丫头也很面熟啊!”……
云舒赶紧用袖子捂住脸,要被这些人认出来,以后自己怎么还怎么混?就算自己脸皮厚,随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老爹老娘可受不了,肯定要把自己圈在山里不许出门!
小双子红了脸,梗着脖子大吼:“谁说不成年就不能逛花街了?你们不也一样来了?”
众人哄笑,叽叽喳喳对着云舒二人指指点点,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云舒想躲都没地儿躲。她捂着脸尽量往后退,可人群一直跟着他们,简直让人烦不甚烦。
直到挪出十几米出了花街,突然外面几声嚣张的驱赶声:“走开走开,大半夜的围在这儿干什么?闪开闪开,官差办案!”
来人几下子便驱散了围观者,奇怪的是那些人并没立刻散去,而是回到花街上观望,而官差们也只是站在花街街口驱赶,绝不踏入半步,好似那里有条警戒线一般!
云舒还在奇怪人群之状,突觉后领被人拎了,拉着就往后走,云舒跟着后退几步,嚷道:“松手松手,我要摔了!”
“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这花街来凑什么热闹?看我回去不跟你爹好好告上一状!”
听声音,云舒立刻明白过来,是陈军!她松了口气,一边退着走一边说好话求饶,陈军手上一用力,她便转了过去,依然被抓着后领往小姨家院子方向拖。
云舒赔笑道:“陈军叔叔,您来得真及时,再不来,我就要被聚香楼那坏蛋抓走了!”
陈军停下,一脸严肃道:“丫头,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花街上的人,特别是聚香楼!如果今晚你当真被他们抓去,就算我,也救不了你!”
“啊?为什么?陈叔叔,您不是捕头吗?难道不能去搜花街?”
“当然可以,不过要县令大人的手令!不过县令大人从来不会发搜查花街的手令!”
“为什么?要是有人杀了人,躲进花街去,县令大人也不追查吗?”
“不会,花街绝不包庇官府通缉之人!我们官府与花街,确切的说是与聚香楼早有默契,进水不犯河水!”
云舒看陈军一脸慎重的样子不像说笑,可这……聚香楼一个青楼妓馆,居然敢与官府叫板儿,他们是何来历?或者是他们手里有县令的把柄?
云舒张嘴欲问,陈军道:“不要问东问西,问了我也不会说!走,回去见你爹!”
“陈叔叔,您别生气嘛,我…我只是好奇啦,真的!那聚香楼里面怪异之极,一进去就有股香气,闻了让人觉得飘飘欲仙,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搞得像个邪教组织似的,陈叔叔,您要是能把它……”
“住嘴!”陈军警惕的四下看看,皱眉瞪着云舒道:“丫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忘了你看到的,以后也别跟人提,否则……无论如何,听我的没错!”
云舒怔愣片刻,陈军从没对自己如此严肃过,看来此事真的很麻烦啊!想起方才那眼神锐利、气势压人的青衣人,云舒打个寒战,算了算了,回去再说。
陈军将二人送到小姨家院子,亲手交给老爹,意外的是吴公明也在。陈军一本正经的把今晚云舒二人偷跑去花街、惹祸被人拦住还差点儿被认出来的事告诉老爹,老爹闻言惊讶不已,谢过陈军并亲自把他送出门去。云舒对门口吐吐舌头,心想没那么严重吧?
“云…云舒小姐,你…你为何要去青楼,那…那不是好地方?”
云舒回头,见吴公明脸色尴尬的望着自己,打个哈哈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奇,去看看而已,吴公子,你怎么来了?小静了?”
一提小静,吴公明脸色就很不自然,他垂眉片刻,再抬头,眼中波光微动:“云舒小姐,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你们要走?”
“是的!我和先生在此逗留一两个月,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先生说想回老家看看,所以……”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吴公子,巴先生不找他家人了?”
“当然要,可我们找了这么久,云雾县也没多大,既然官府都查不到,兴许……”
“找到了!”
“什么?”
“我说找到了,我找到巴先生的家人了!只是……”
“真的?他们在哪儿?”吴公明一把握住云舒的肩膀,脸上满满都是欣喜。
“哎,你小子,干嘛了?”老爹冲过来一把推开吴公明,对其怒目而视。吴公明顿了一下,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云舒,顿时脸红,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云…云舒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臭小子,看你老老实实,居然敢欺负我女儿,看我……”老爹气得捏起拳头要去揍人,云舒赶紧拉住他:“爹,别,别啊,是误会!您听我说!”
云舒把巴先生亲人的事说了一遍,吴公明又激动了,右手握拳砸自己左手一下:“太好了,太好了!先生总算找到家人了,我也不用走了!”
云舒狐疑的看他:“吴公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呵呵,我说…我说……我现在就过去告诉先生!”吴公明说完快跑几步一个纵身跳上围墙,再一闪身便消失不见!
老爹盯着围墙看了半晌,小声嘀咕:“这小子功夫不错嘛!”
“爹,正好,你陪我一起去隔壁院子走一趟吧,我还有些事情跟巴先生商量商量!”
“现在?都这么晚了!”
“明天巴先生的妻儿就要来了,他们之间似乎有些误会,我得先跟先生通通口气,免得到时闹得尴尬,走吧!”
云舒拉着老爹就要出门,小双子喊道:“云舒姐,你还没换衣服了!”
提起这个,老爹打量她一番,顿时黑了脸,沉声道:“云舒啊,你娘不在,你怎么……”
“知道了、知道了,爹,我去换身儿衣服,马上就来啊!”
云舒赶紧开溜,老爹愣愣的望着云舒房门半晌,无奈的摇头叹气,回头见了小双子,脸又黑了下来:“小双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都十一了吧?云舒虽然比你大,可她一个姑娘家家去那种地方,你怎么不……”
老爹把小双子一顿数落,小双子满肚子委屈,却只能低头受着。屋里的云舒磨磨唧唧,故意等老爹发泄得差不多了才出去,还要故作好人道:“好了好了,爹,虽然小双子早就想去那地方,不过遇到麻烦时还是帮了我不少忙,他还小,你就别怪他了,走吧走吧,咱们去找巴先生,再晚人家要睡觉了!”
云舒拉着老爹往院门口走去,出门前还不忘幸灾乐祸的回头对小双子眨眨眼,小双子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对着云舒怒目而视却又无可奈何。(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六二零章 搬家
现在已过亥时,街上行人稀少,云舒挽着老爹胳膊,挑着灯笼往先生院子去。明明就在隔壁,却要转一大圈,平时倒不觉得,半夜走起来异常费事,云舒嘀咕:“真麻烦,要是能像吴公子那样一下子就跳过去该多好啊!”
“有什么好?会飞檐走壁的都不是常人,不能过常人的日子,跟咱们不是同类,咱们还是老老实实过自己日子的好!”
云舒稍稍一想,突然觉得老爹这话挺有哲理!说起来,那吴公明到底是干什么的了?功夫那么好,为何却要死心塌地跟着巴先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却脾气古怪的小老头儿了?莫非是…保镖?看巴先生那模样,虽然学识渊博、讲究也多,却没见他多有钱啊!
“云舒啊,爹知道你做事向来有分寸,今天去花街是不是有事?”老爹突然停下来问。云舒顿了顿,四下看看,虽然周围一片漆黑又寂静,但这种地方,谁知道会有什么人偷听了,想起先前陈军的警告,这事儿更不能乱说,于是她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二人到达巴先生院子门口时,见里面灯火通明,吴公明站在院门口,见了二人立刻迎上来:“水大叔,云舒小姐,你们来了!”
云舒点点头,往里面看看,意外的是院子里静悄悄的,连随时随地围在吴公明身边的小静都不见了踪影!她小声道:“吴公子,巴先生了?”
“先生正在书房等候,云舒小姐请。水大叔请!”吴公明把二人让进院子,关了院门后便大步走向厨房。
云舒在书房门口停下,想了想道:“爹,我跟巴先生商量点儿事。要不您先去看看志飞叔。跟他聊几句如何?”
“那个…志飞叔已经睡下了,我陪水大叔聊吧!”吴公明端着托盘快步过来,上面的茶壶茶杯晃荡得叮叮当当直响!
云舒赶紧伸手去接,好笑道:“吴公子,这不是你干的活儿,给我吧!”
吴公明微微脸红,推辞两下还是把托盘递给了云舒,并催促道:“云舒小姐,巴先生就在里面。你快进去吧!”
云舒点头,端着托盘迈向书房门口,跨入钱突然想起什么。回身道:“吴公子,帮忙的大婶们回家去了吧?你还是把小静叫起来,让她帮忙烧烧水、看看火也好啊!”
吴公明顿了一下,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小静姑娘才刚睡下,再去叫她多不好啊!还是我来吧,我能行!”
云舒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她不自觉的看向小静房间,吴公明有些紧张。催促道:“云舒小姐,你快进去吧,巴先生等你有一会儿了!”
云舒看看他,想了想,点点头道:“那…好吧!爹。有事叫我啊!”
云舒端着托盘进了书房。吴公明轻轻松口气,老爹拍他一下。把他吓得身子一僵,然后干笑两声道:“水…水大叔,您这边请!”
“小子,你怎么鬼鬼祟祟的,说,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吴公明尴尬道:“没…没有!只是…只是听云舒小姐说找到了先生的亲人,心里高兴…高兴而已!”
老爹狐疑的打量他,嘀咕一句:“看你也不像干坏事的人!”
这边,云舒进到书房时,见里面点了几盏油灯,巴先生正静静的坐在茶几旁,望着桌上冒烟儿的茶壶发愣!完全没有意料中的满脸兴奋。
云舒把托盘放茶几上,试试茶壶的温度,往里加点儿开水,然后坐到巴先生对面,轻声唤了几次,巴先生抬头:“丫头,来了?”
“嗯,先生,您…找到亲人不高兴吗?”
“不,当然高兴!我在想过去几十年惠心带着几个孩子四处漂泊,日子一定很辛苦!唉,我这个当爹的从未尽过父亲只责,也不知孩子们会不会责怪于我?云舒丫头啊,你见过我那几个孩子了?”
“没全见,只见了老三!”
“哦?老三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可有成亲?……”
巴先生问了一长串,看他着急关切的模样,云舒心下叹息,看来不管什么人,血脉亲情都不可能说忘就忘的,巴先生一个外表看似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的老人家也不例外。
“巴先生,您家老三也是儿子,名叫曹功成,现在县衙当衙役,好像还没成亲吧?不过三公子一表人才、品行端正、一身正气,一般人家的姑娘还配不上你家三公子了,说不定三公子就等着您回去后帮他挑选物色了!”
巴先生高兴了:“呵呵,是吗?那…我一定得好好选选!”二人说笑几句缓解下气氛,谈到如何见面的问题上,巴先生提出想亲自上门,就当给妻儿赔罪,云舒为难了。
事实上,那年轻衙役成子虽然急于找到巴先生,却没说一定要见巴先生,看得出来他虽关心巴先生,却对他这个亲爹这些年对妻儿不闻不问有些怨气的,他的兄长和老娘肯定也是如此,万一他们不愿见巴先生,那就麻烦了!
云舒犹豫半晌,推说自己也不知道成子一家的住处,何时见面只能等他们的消息。巴先生是何等老道之人,看云舒一个眼神,就知道个大概,他叹息一声道:“也罢!这些年是老夫对不起他们,等他们想好了再说吧!”
此事暂时如此,云舒看天色已晚,本想告辞,突然想起先前吴公明来辞行之事,便随口问道:“巴先生,方才吴公子过来,说您想离开再去云游?不知先生想去什么地方?”
巴先生一顿,呵呵笑道:“不是我要走,是公明小子想换个地方!”
“啊?换地方?巴先生,这院子住得不好吗?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尽管说,要不我让小蝶回来照顾你们?”
“呵呵,不用不用,今儿上午,你家那个叔叔说想给公明小子和小静丫头定个亲,公明小子没应,那小静丫头跑回屋去大哭了一场,好像还砸了不少东西吧!下午公明就来找老夫,说跟那丫头住同一院子,怕有损姑娘名节,所以想换个地方!”
巴先生叙说时一直盯着云舒看,云舒听完垂眉片刻,这事儿水志飞先前提过,没想到他当真马上就去找吴公明问了!先前看吴公明和小静颇为亲昵的样子,以为他们俩可能有戏,没想到吴公明如此反对,甚至立刻就想走人!
如此看来,显然是小静父女俩一厢情愿了,虽然老爹承诺要照顾小静父女,但也不可能强逼着吴公明娶小静不是?何况还是入赘!巴先生和吴公明本是自家客人,虽然住了自家院子,人家帮了那么多忙,何况又不是没钱,这事儿还真麻烦啊!
“丫头?丫头?”巴先生连唤几声,云舒抬头:“怎么了,巴先生?”
巴先生手抚白须道:“云舒丫头啊,公明这小子脾气虽好,却认死理儿,他认定行的事撞破南墙不回头,他认定不行的事就算刀架脖子也不低头!小静丫头那边你不好说的话……依老夫看,公明说得有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巴先生,不用换,那个……”
“难道你要去帮公明退亲?你就不怕你那叔叔和妹子记恨你?”
云舒噎了一下,这事儿自己还真不能揽,但是换地方的话……云舒垂眉思索片刻,“这样吧,巴先生,我帮你们重新找地方,然后你们再搬出去,可好?”
“不用了!公明已经找好地方了,我们包袱也收拾好了,要不是方才突然听你说帮老夫找到妻儿,我们现在多半已经搬走了!”
“啊?今晚就要走?这么急?”
“是啊,你那叔叔和妹子被我们下了迷药,明日上午才会清醒!云舒丫头,公明如此做并无恶意,是不想让你为难啊!”
云舒皱眉,难怪方才来时总觉得吴公明怪怪的,又不见小静父女踪影!唉,都怪自己当初考虑不周,把他们放同一院子,现在弄得巴先生一位老人家还得深更半夜像逃难一般搬家,自己这事儿做的……唉!
云舒叹息一声:“那巴先生要搬到哪儿去,远不?我和爹爹一起送您过去吧?”
巴先生想了想:“嗯,也好,免得我妻儿来了你找不到我们!走吧,咱们一起去吧!”
他们来到院子里,见老爹和吴公明还坐在石桌旁喝茶闲聊,老爹见云舒和巴先生一人提个包袱,惊讶道:“云舒,巴先生,你们这是做什么?”
“爹,回去我慢慢跟你说,咱们先把巴先生和吴公子送过去吧!”老爹虽然满腹疑问,听云舒如此说辞也没多问,当真帮忙拎了几个大包袱出门,上了不知何时到达门口的马车。车上大家都没说话,各自望着窗外,想着自己的心事。
马车在空荡的大街上缓缓而行,一路往东而去,走了一刻钟左右,在东区一个小院儿门前停下,然后卸车搬东西。
等新院子那边安顿好,云舒和老爹回到小姨院子已是子时过后了,老爹却全然没有睡觉的意思,反而板着脸道:“云舒,跟我去花厅,把今天的事都说清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