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七一章嫁错郎
感谢“密糖宝”童鞋的绣囊!是啊,然两百万字了,严重超预期,不想烂尾,争取加快脚步!
蒋雪嘴上回答,注意力却一直在潘秋文身上:“我…两个月前就来了……”
“两个月前?为何那么早来?”
“舅奶奶说潘表叔家的绣坊缺人手,让我来补缺儿!”
云舒皱眉,又是那长舌妇汤陈氏,又是进绣坊!当初张秀和云秋不就是被她说动,来潘秋文家绣坊当绣娘的?祸害了两个不行,还要祸害下一个,那汤陈氏安的什么心?
老爹出来,见了潘秋文,笑呵呵的招呼道:“秋文,你怎么来了?”
潘秋文跟老爹行礼问候,云舒将蒋雪介绍给老爹,老爹满心欢喜,“呵呵,好、好啊!二表哥家的孩子也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潘秋文笑道:“二叔,这样您才能早点儿享清福啊!”
“呵呵,享什么清福?吃得好睡得好,能上山能下地,比什么都强!”
“是是,还是二叔实在!”
双方不痛不痒的寒暄,云舒一直留意蒋雪的表现,看她脸颊绯红、双目含春的偷看潘秋文的样子,云舒心里暗呼糟糕。~又是表姐妹,不知云秋知道会怎样?再说就潘秋文那德性,赶走这个还有下个,她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双方在门口站了会儿,陈圆圆、小姑二姑一行人过来,大家互相打了招呼,小姑道:“秋文,正好,咱们听说云秋有身孕了,带了些东西来!你看,这些拎去三舅家也不好,就麻烦你先舀回去吧。等咱们去三舅那里吃了酒再去看她!”
潘秋文一番推辞后,叫了两个熟识的挑夫,一边道谢一边收了那些鸡鸭鱼蛋及各种补品等等,让挑夫挑到潘家绣坊去。
老爹不好意思道:“秋文。云舒说带一堆东西麻烦,天气热了,家禽容易生病,不如去附近村里买些鲜活的!所以……”
潘秋文气道:“不用不用,几位姑姑送的那些就够她吃好久了,二叔不必麻烦!”
小姑一拍巴掌道:“哎呀,好办法啊!云舒。你怎么不早说,路上我还一直担心那鸡别热病了呢……”
大家在栈门口闲聊几句,看时辰不早,打算先慢慢走着去舅公家,顺便也让潘秋文一起。潘秋文以等岳父岳母为由留下,蒋雪也不动声色的挣开云舒的手,站到潘秋文身后一步的位置,小姑几人见之惊讶得面面相觑。多看了蒋雪几眼。
蒋雪却低头不说话,云舒也不解释,最后还是潘秋文被看得不自在。主动介绍蒋雪给大家认识。二姑和小姑闻言惊讶不已,热情的拉起蒋雪问长问短,蒋雪却一直巴巴的望着潘秋文,如此,任谁都看得出问题,小姑和二姑直皱眉。
因蒋雪坚持要留下来跟潘秋文一起等人,云舒一行只能先走。几个男人肩挑手提拎着东西在前开路,几个女人表情不一的跟在后面。
大家出了安乐镇,沿着一条青石板大路过两个小山头就能到舅公家。幸好这青石板一直沿着河边走,路旁全是茂密茂密的竹林。走起来也不算太热。
小姑故意放慢脚步,落后男人们一段距离,小声问:“云舒,蒋雪怎么跟秋文在一起?”
云舒将知道的如实回答,小姑皱眉想了想:“就算蒋雪在秋文家绣坊当绣娘,也不该走得这么近啊。两人之间的表亲隔得那么远,云秋现在又有身孕了!……不行!这事儿我怎么想都不对劲儿,待会儿见着大姨,一定要好好跟她说说,你说是不是,二姐?”
二姑嗯嗯啊啊敷衍一句,小姑转向陈圆圆,陈圆圆尴尬的笑笑:“小姑,我们是晚辈!要不……先跟大舅娘和三舅娘商量商量?”
小姑沉吟片刻,点头道:“好,云秋是大嫂亲女儿,就算她再不喜欢总得管管吧,这事儿要真闹出来,咱们全家都没脸!唉,可惜大姐不在,要是大姐在就好了!”
陈圆圆闻言,脸色有些暗淡,小声道:“爹娘为我们家小杰奔波,我……”
“算了,圆圆,这事儿不怪你,谁能没灾没难过一辈子?小杰那事儿只要尽力就好!哎,圆圆,你跟家麒单独在家,又没人管着你们,肚子有消息没?”
陈圆圆脸上一红,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答,二姑道:“小妹,他们都快走得没影儿了,咱们快点儿吧!”
几个女人加快脚步,在离舅公家几百米的树荫下赶上几个男人,大家停下整理衣衫、检查贺礼,然后按长幼顺序走成一串。手臂上缠着红布的舅公见了立刻笑吟吟的迎上来,一边说着套话,一边让人收了贺礼,一一记录!
舅公家是独门独户,院子不大,房屋也没几间,虽是瓦房,却是土墙。来的人已经很多了,院子周围坐了满满一圈,几间屋子人声喧哗,可见里面人也不少,帮忙的媳妇提着偌大的水壶在人群中穿梭,给大家倒凉茶。
这院里又闷又热,根本容不下所有人,幸好他家院门前有片空地,周围种满竹子,因此很多人送了礼,就自个儿端着凳子来到院外的竹林下三五成群的聊天。
云舒跟着老爹和小姑等去给舅婆简单的贺了笀,说些吉祥话,一出来便不约而同的找凳子,端到外面竹林下去休息。
小姑几人坐到一起,一边打量周围的人一边问二姑这是谁那是谁,跟舅公家什么关系云云,陈圆圆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老实听着,问她话她就笑眯眯的微微点头附和,平时一般不说话。云舒听了会儿,觉得没意思,注意力便转到竹林下方河上来往的渔船上。
小蝶新奇道:“咦!这河不大,打渔的人却不少,哪来那么多鱼打?”
云舒点头:“恩,看上去那鱼还不小,小蝶,咱们凑近些看看!”
云舒跟小姑几人招呼一声。端着凳子到靠近河边斜坡的地方坐着,看村民们打渔。她们正看得津津有味时,一个女孩子凑过来:“哎,你是水家的人吗?”
云舒回头。见是个与自己年龄相渀的小姑娘,衣着简单、未施脂粉,脸蛋上两团明显的高原红,手上有干茧,表情大方中带着好奇,明显是个经常干活勤劳的村里姑娘。云舒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将云舒从头看到尾,眼中的羡慕之色毫不掩饰。
云舒笑笑:“是啊。我叫水云舒,今天过大笀的是我舅婆!”
姑娘想了想,高兴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潘家娘子的妹妹!”
“潘家娘子?你说云秋?她是我堂姐!”
“哦!难怪长得不像,你比潘家娘子漂亮多了,嘻嘻!”姑娘说得坦然大方,云舒也善意的笑笑:“你了?你叫什么名字?跟我舅婆家也是亲戚吗?”
“恩。是啊!我叫汤菊花,是三爷爷的隔房孙女,我家就住这小山头背后。几步就到了,你要不要去我家玩?”
“不用了,等会儿就要开席了,听说我堂姐有喜了,吃了饭我们还得赶去看看了!”
“啊?潘家娘子有喜了?真快啊!……哎,水…”
“叫我云舒就好了!”
“云舒,你看了潘家娘子还要回来吧?要不留下来玩几天?我们这儿可好玩了,可以下河打渔,田里也有鱼哦!你留下来,我带你去摸鱼好不好?”
“菊花儿。人家千金大小姐,带着丫鬟了,根本瞧不上你,才不跟你摸鱼了!”旁边不知何时来了一群姑娘,五六个,都是十四五岁年纪。看打扮神态不像经常干活的,估计应该是镇上小户人家的姑娘。
其中一个个头较高、眉角一颗红痣的女孩双手环胸,一副高临下、傲慢不已的表情将云舒上上下下扫描几遍,半晌后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道:“也不过如此嘛!”
菊花板着脸站起来:“喂,陈三娘,云舒是我三爷爷的外侄孙女,就是我的姐妹,不许你欺负她!”
陈三娘双手环胸鄙视的斜菊花一眼:“哧姐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人家看都看不上你,你也好意思舔着脸往上贴!”
菊花气得满脸通红,大声道:“你胡说,云舒方才还说要去我家玩了!对不对,云舒?”
云舒尴尬的笑笑,不过对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帮自己出头的朴实女孩异常喜爱。她站起来道:“是啊,菊花是我的好姐妹,请问这位小姐贵姓?找我何事?今天是舅婆的四十大笀,人众多,小姐应该不是来找茬儿的吧?”
陈三娘看看四周,果然见周围人都在看这边,她脸上微红,不过一看云舒那张微笑的脸就立刻板着脸收了回去。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水家的,长得有几分礀色,就能把潘郎勾过魂儿去!哼,潘郎迟早是我的!”
潘郎?云舒微微惊讶,再次将面前的陈三娘打量一番,个子高挑,相貌平平,不过那对丹凤眼却比较出彩。
云舒嗤笑一声:“这位陈小姐,请问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什么潘郎是我堂姐水云秋的相公,我堂姐已有身孕,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口一个你的潘郎,也不怕人家听了笑话?莫非…你想做我姐夫的小妾?这个得先问问我堂姐这个正室乐不乐意吧?”
“胡说!你……”那陈三娘怒斥一声,举起巴掌就要扇下来,小蝶一个箭步冲上来,用力一推,把那陈三娘推得几个趔趄,幸好她身后几个小姐妹扶住了她。
陈三娘大怒,站直身子大骂:“你个不要脸的丫鬟敢打我,我……”
“三娘,住手!”一个高瘦的中年妇人板着脸走过来,同时附近看到经过的人们也纷纷围上来。
陈三娘跺着脚撒娇:“娘,是她先欺负我,她骂我,还让丫鬟打我,您要为我出气!”
云舒对陈三娘的怒目而视忽略之,对着那妇人行礼道:“想必这位是陈夫人吧?我想陈小姐对我有些误会,一来就出言不逊。唉!以前就听说安乐镇是个福地,民风向来开放,却没想到开放到如此程度。连未出阁的姑娘惦记有妇之夫都如此辣气壮!”
“你胡说,你个贱……”
“住口!”陈夫人喝住陈三娘,警告的瞪她一眼,对云舒皮笑肉不笑道:“听说汤二娘家有个孙女在云雾城出了名的口齿伶俐。原本以为众人夸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水小姐莫怪,是我家三娘失礼了,希望水小姐看在我的薄面上不与她计较!”
云舒皮笑肉不笑的还礼:“陈夫人多虑了,云舒向来尊老爱幼,别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当然谁想骑在我头上欺负,我也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双方眼神厮杀片刻,陈夫人便带着陈三娘走开,之后的酒席上就一直未见陈三娘。等他们走后,菊花一脸崇拜道:“云舒,你好厉害,那个陈三娘从小就爱欺负咱们村里的女孩,哼!不就是家里有点儿钱吗。拽什么拽?”
云舒见周围还有人看这边,便带着菊花和小蝶依然坐到方才的小凳上看打渔,三人坐成一排。嘻嘻哈哈的对下面指指点点,等注意这边的人失了兴趣,云舒小声问:“菊花,那陈三娘跟潘秋文什么关系?”
“潘秋文?你说潘公子吗?云舒,你别听她瞎说,她从小就喜欢潘公子,可人家潘公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就仗着家里有点儿权势,带着几个野蛮丫头,到处欺负人!潘公子喜欢谁。她就欺负谁,可气人了!”
“他家有权势?”
“是啊,她大伯是咱们安乐镇的镇长,挺宠她的!对了,云舒,你小心些。当心她找安乐镇巡防的人找你茬儿!”
云舒心下了然,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那镇长就是这里的地头蛇,难怪一个小女娃都如此猖狂!趁着闲聊之际,云舒又打听起潘秋文家的事,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得知的消息却让云舒震惊不已!
云秋的婆婆对云秋异常严厉,云秋一进门,潘家的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就全辞了,那些活儿全由云秋一个人干!云秋每日寅时即起、亥时才睡,总有干不完的活儿,潘老婆子稍有不满意就要挨打;而潘秋文每日穿得光鲜亮丽,在镇子里游来晃去!
一个月前不知为了何事,云秋和潘秋文大吵了一架,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潘老婆子自然帮着潘秋文,一个大男人、一个恶狠狠的老婆子,对付云秋一个弱女子。云秋多大的能耐都打不过,全身被抓得血淋淋,头皮都被扯掉一块,大半夜被赶出院子,缩在草树堆里过了两天两夜,直到家里没人干活了才把她招回去!
云舒严肃道:“菊花,你这消息哪里来的?做得准儿吗?”
“当然,我嫂子娘家就在潘家隔壁,那边什么动静儿都听得清楚。上次打架,我爬围墙上,亲眼看见的!你堂姐可惨了,满身血淋淋的,好吓人!”
菊花说完,一下子捂住嘴,警惕的看看四周,然后尴尬的笑笑:“云舒啊,这事儿我就告诉你,你可别跟你家人说啊,要不我爹会打死我的!”
云舒微微点头,心中却又气又急,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这就是云秋一直要追求的幸福?她不惜耍小手段赶走表亲的张秀,结果就是这样!唉!
菊花看云舒叹气,不好意思道:“云舒,其实…我觉得你堂姐真的挺可怜,我娘说潘公子那种人满肚子花花肠子,他爹娘又宠他,不管惹多大的事儿都帮他兜着,这种人谁嫁给他谁倒霉!哦!我不是我你堂姐要倒霉啊,我是说……”
“我知道,谢谢你,菊花!”云舒真心的感谢,轻轻微笑。
菊花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不谢、不谢,你没瞧不起我,我就很高兴了!”
大伯和三叔几人直到将近午时才到,潘秋文带着蒋雪一跟他们走成一路,菊花见了,拉拉云舒胳膊道:“哎,云舒,你看,那就是潘公子新找的人,叫什么雪来着,上次你堂姐跟潘公子打架就提她名字来着!”
云舒觑着眼打量蒋雪。方才没注意,仔细一看,她心里的火一股一股往上冒!蒋雪头上那支纯金的小步摇明明就是当初云舒给云秋添的妆,她记得很清楚。那是娘亲亲自带自己去银庄选的款式!
云舒哗啦一下站起来,把菊花和小蝶都吓了一跳,小蝶赶紧拉住她:“小姐,现在这么多人…,缓缓吧,等人少了再说好不好?”
云舒深吸两口气努力压住情绪,那边潘秋文一边笑颜如花的给大家打招呼。一边有意无意的给周围的年青女子抛媚眼儿!待看到云舒恶狠狠的眼神愣了一下,然后自认风流的摇着折扇过来。
“呵呵,云舒妹妹,怎么在这儿?”
云舒看看紧随潘秋文而来的蒋雪,淡淡道:“这儿凉快!”
潘秋文自然看出云舒的冷淡,打个哈哈道:“呵呵,是啊是啊,二姑的院子是小了点儿!里面还不如外面了!”
“堂姐夫。我堂姐云秋怎么没来?”
“她…呵呵,大夫说她的身子不太稳,前三个月都要躺在床上休息!这儿人多又热。我娘担心她的身子,就让她在家休息了!”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娘似乎对我堂姐很不满意啊,让她一个新媳妇干四个人的活儿?我堂姐身体一向健康,怎么一到你家就出问题了?你家媳妇都是当丫鬟使的?”
云舒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潘秋文异常尴尬,他呆愣片刻后解释道:“没有没有,云舒妹妹肯定是误会了,别听那些外人乱嚼舌根,我娘对云秋满意得很,从不让她干活,真的!”
“是吗?”云舒踱着步子慢慢转到潘秋文身后。审视的打量蒋雪一番,然后目光落在她头上那支步摇上不动。蒋雪有些尴尬、还有些害怕,不由自主的往潘秋文身后躲,潘秋文拦在二人之间,陪着笑脸道:“呵呵,云舒妹妹。我还没去给我二姑贺笀了,那…那我先进去了啊!有空再聊!”
“等等!”云舒准过去一挥手拔下云秋头上的金步摇,舀在手中把玩,并对着阳光微微举起。二人愣了一下,蒋雪着急道:“表姐,那是我的!”
云舒斜她一眼,愤怒的看向潘秋文。潘秋文呵呵干笑两声:“云舒妹妹,这…这是雪儿的,你…你先还给她,要喜欢的话…我重新给你买!”
云舒冷笑一声,将步摇翻过来,小蝶故意大声道:“哎呀,小姐,这步摇后面有个‘水’字!这不是太太亲自给您打制的吗?怎会到了雪儿小姐手里?!”
蒋雪愣住,潘秋文脸色很不好看,听到声音的人看向这边,二姑小姑、陈圆圆还有伯母三婶全都围了过来,小姑问:“怎么了,云舒?”
云舒给小蝶个眼色,小蝶道:“方才小姐见雪儿小姐头上的步摇好看,就舀来看了看,没想到那步摇背后有个水字,奴婢记得清楚,这明明是一年前小姐生日时,太太亲自带小姐去银庄定做的!”
伯母周氏还没意识到问题,不耐烦道:“这有什么,那银庄开门做生意,你们定做别人就不能定做了?哼!不就是有几个小钱,总舀出来炫,也不看看时候!”最后那句话是类似自言自语的嘀咕!
云舒看她一眼,淡淡道:“这步摇几个月前我送给云秋姐添妆了!”
“添妆?给我看看!”大伯母一把抢过去,另外几人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向蒋雪,蒋雪吓得不自觉的抓着潘秋文的袖子躲到她身后,而大伯母丝毫不觉,宝贝的舀着那不要啧啧称赞:“哎呦,真不错,真好看,纯金的了!”
大家面面相觑,小姑道:“秋文、雪儿,你们先进去给舅母拜笀吧!云舒,你过来!”
潘秋文闻言如蒙大赦,一拱手便逃也似的往院里跑去,蒋雪也红着脸快跑几步追上。云舒恨恨的瞪着那二人的背影,小姑拉拉她小声道:“云舒,这事儿等酒席散了再说吧!”
云舒微微点头,方才那么做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潘秋文脸皮有多厚?并没打算现在就宣扬出来。云舒一把将金步摇从大伯母手里抢过来,收进袖子里。
大伯母急道:“哎,哎,还给我!”
小姑和二姑拉住她:“大嫂,小声点儿,就要开席了,看,大家都在看这边了!”
“那是云秋的啊!她怎么舀回去了?哎,对了,云秋的东西怎么到了雪儿手里!”
“算了算了,大嫂,你看,大哥虎着脸看这边了!”
他们把大伯母拖开,陈圆圆留在原地,小声道:“云舒,那潘秋文果真这么不是人?”
云舒微微点头,小声道:“嫂子,待会儿咱们一起去看看云秋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七二章 执迷不悟
云舒等人因是远客,又是近亲,酒席自然被安排在了第一轮因为远客风尘仆仆而来,下午可能还要快马加鞭赶回家,不可能让这样的客人久等,这是惯例!
席后,云舒跟老爹大声招呼,便和陈圆圆带着小蝶悄悄离开舅公家。没走多远,突闻后面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回头,见小姑快步追了上来。
云舒惊讶道:“小姑,你怎么来了,冬冬和杨小二了?”
“没事儿,我让他爹和二姐帮忙看着!你们是去看云秋吧?我也去!”
几人走成一串,小姑见四下无人时,便小声问云舒云秋的状况,陈圆圆也放慢脚步尖着耳朵听。云舒没打算隐瞒,轻声将从菊花那儿听来的消息原样翻版。
小姑停下脚步,怒骂道:“好个潘秋文,他跟咱们家还算亲戚,就这样待云秋!那身人模狗样的皮囊真是白长了!”
“小姑,他就是靠那身皮囊四处勾引小姑娘,还有方才那支步摇,兴许云秋的嫁妆全被他们母子收刮去了!”
“唉,云秋那臭丫头也是,当初跟她好说歹说,她硬要嫁给这畜牲!圆圆,你们家给云秋添妆添了多少银子?”
“这个…我不太清楚,是娘办的,不过她说云秋是咱们水家嫁出去的第一个闺女,不能亏待了她,大概有二三十两吧!”
“那就对了,云舒,你添得也不少吧?七七八八加起来总有个四五十两!我说那潘家绣坊早就要关门了,多半就是用云秋的嫁妆银子撑起来的!那潘老婆子也该死……”
小姑嘀嘀咕咕把潘家人骂了个遍,末了,她气得一跺脚:“不行,不能再让蒋雪丫头坑在那畜牲身上,我这就回去找大姨,一定要让她把蒋雪带走,再不许她来安乐镇!”
云舒和陈圆圆赶紧拦住她:“小姑。咱们只是听人传言,还没见过云秋姐,不知实际情况如何?就算要让蒋雪走,也该先去看看云秋姐再说啊!”
二人好一番劝解。小姑的气渐渐消了些,决定还是先去看云秋再说。说起来云秋也是小姑看着长大的,而且年龄相差不大,对云秋就像大姐姐一样,兴许在小姑眼里,自己和云秋的地位相差无几,难怪她今天如此气愤!
三人都没去过云秋家。在镇上问了不少人,总算找到镇子边缘的潘家绣坊。可惜绣坊大门紧闭,里面根本没人,不知是绣娘们吃饭去了?还是今天不上工?
几人围着绣坊转了一圈,发现侧面的小巷里有个后门,几人试着进去看看有人与否,正好见那后门开着,几个媳妇在里面杀鸡拔毛!
小姑正要出声。云舒拉住她做个噤声的手势,几人站在门外墙边,静听里面的动静儿。其中一媳妇嘀咕道:“真是的。要送鸡送蛋也不早点儿来,害得咱们大中午跑来杀鸡拔毛,麻烦死了!唉,大嫂,三叔那边酒席不是已经开始了吗?咱们现在杀鸡干什么?”
“嗨!这是四十大寿,大寿都是要吃两顿的,中午来那么多人,席上那点儿东西能剩点儿汤就不错了!晚上还有那么多客人,吃什么?”
“啊?这是晚上吃的啊?那忙什么?咱们还不如吃了饭再来!晚了汤都没得喝!”
“看你猴急的!潘老爷子说了,这些鸡是她媳妇娘家送来的。不用还礼,养着还费粮食,不如给他妹子家应应急,咱们帮忙的媳妇啊,中午可以自己做两只鸡先吃上!”
“真的?!太好了,怎么不早说。自己吃的我也拔干净点儿啊!哎,大嫂,三嫂,要不你先忙着,我去生火,肚子早就饿了,早弄早吃!”
“呵呵,行、行!看你猴急的,放心!咱们做好吃完说不定汤家那边酒席还没完了!”
外面几人听得清楚,那火气一股一股往上冒,小姑就要跳出去大骂,云舒几人赶紧拉住她捂住她的嘴。突闻里面有一女声道:“大嫂啊,听说潘老爷子的媳妇就是汤二娘的亲孙女,潘老爷子这样做,那边要是知道怎么办?”
“嗨!怕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听说当初还是那媳妇要死要活自己送上门来的了,否则潘公子那么好的人才相貌会看上她?就算她娘家知道了又怎样?总不能让那对小夫妻和离了吧?潘家媳妇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
“唉!这媳妇真够可怜的!对了,大嫂,潘家一家都去走亲戚了,那媳妇吃什么啊?”
“能吃什么?她好手好脚,自己不会做啊?”
“不是说她身子不稳,要静养吗?下地做饭的话……”
“哎呀,三弟妹,你管那么多干啥?各人自有各命,都是那媳妇自找的!所以啊,你可得把你家闺女看好啰,找人家一定要看清楚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嫁过去吃苦受罪当丫鬟,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唉!”
这下云舒也忍不住了,一手捏成拳头恨不得冲进去揍那妇人一顿,小姑一下子冲进去,一脚踢翻烫鸡毛的开水盆,大吼道:“云秋在哪儿?”
几个妇人被泼了一身水,见突然冒出来几个人,愣了一下,挽起袖子骂道:“哪来的贱妇,发什么神经啊?”
小姑气红了眼:“你们一个个不安好心、乱嚼舌根,当心死了下地狱割舌头!”
几个妇人神色略微慌张,片刻后那领头的强硬起来:“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告诉你,我就是潘秋文她媳妇的小姑,快说,云秋在哪儿?”
妇人们心虚,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云舒往地上扫一眼:“这些鸡是我二姑和小姑千里迢迢特地送给怀孕的堂姐补身子的,谁准你们私自杀来吃的?”
妇人们本是请来给汤家帮忙的,知道对方身份自然不好撒泼,沉默片刻后,那三嫂陪着笑脸道:“大妹子、小姑娘,你们别急!听我说,我们夫家也姓汤,跟三叔、哦、就是你们三舅也是亲戚了,就住你们三舅那个村子。这鸡…是潘老爷子让我们杀的。你知道…咱们只是帮忙,自然没有挑挑拣拣的道理……”
“别东拉西扯的,快说,云秋在哪儿?”
“云秋?……哦。你们说潘家媳妇啊!她在潘家老宅了!”
小姑等自然不知道潘家老宅的位置,云舒想了想,伸手往袖兜里摸索片刻,掏出块小小的碎银子,可能只有两三钱,尽管如此,对面的媳妇见之眼睛都亮了!
云舒指着那三嫂道:“麻烦你帮忙带个路。这是谢礼!”
三嫂欣喜的捧着银子看了又看,赶紧道谢:“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我…我这就给你们带路!”
三嫂赶紧脱了围裙,几步走到院门口:“小姐请跟我来!”
云舒几人跟着那妇人快步走出院子,剩下几人愣愣的在原地站了半晌,那大嫂气得一跺脚:“这麻三姑,平时就爱装好人,好处全让她一个人占完了。哼!”
另一妇人道:“大嫂,不是说潘媳妇娘家条件不好吗?方才那小姐出手就是二钱银子,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姐啊!另两个妇人穿得也不错。还有个好像是丫鬟了!”
“哧~~潘老婆子最缺德,贪了媳妇嫁妆,还天天拿人家当牛使,又到处念叨媳妇陪嫁少了!哼,我看她媳妇一进门,潘老二就开始花天酒地,那陪嫁肯定不少!”
“啧啧,那潘老婆子真够狠心的!……”
这边,云舒几人跟着三嫂左拐右拐,从另一条路出了镇子。然后沿着另一条小河走个两里地,在一老院子门口停下,对云舒陪着笑脸道:“小姐,这就是潘家老宅了!”
云舒点头:“恩,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姐,要不…你们进去。我帮你们守门?”
云舒皱眉,那妇人赶紧解释道:“小姐,您别误会,我是怕潘家人回来,他们知道媳妇偷偷见你们,今天不怎样,你们一走,小媳妇怕是又要吃苦头了!”
云舒心中满满都是愤怒,一个外人都这么说,可想而知云秋在这儿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小姑气道:“让他们来,我倒要看看,她潘家人要怎么对待云秋?”
云舒忍下气,劝道:“小姑,这位婶子说的没错,潘家人最会演戏,在我们面前自然不会把云秋姐怎样,可咱们总不能天天守在这儿吧?这位婶子,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三嫂唯唯诺诺的点头。
小蝶上前敲门,一碰院门就听吱嘎一声响,她轻轻推了推,院门没落闩。几人对望一眼,轻手轻脚的进去,将院门关死。
“云秋姐、云秋姐?”云舒小声唤人。
小蝶道:“小姐,你看,烟囱在冒烟!”
几人遂走向厨房,小姑着急,快跑一步,用力一推,厨房门啪一声打开,趴在水缸边的人吓了一跳,回头见了几人,更是呆住。
小姑惊呼:“云秋!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这才几个月啊?”
大家一起上前扶住身形单薄、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云秋,让她稍稍坐了会儿,等她缓过劲儿来,云秋缓缓看了一圈,艰难的笑笑:“小姑、云舒、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你这傻丫头,今天是舅母四十寿辰,你怎么不去了?”
“我…我…家里没人,我留下来看院子!”
小姑环顾一周,这屋子跟普通的农家小院没什么区别,“就这破屋子、破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走,跟小姑走,咱们现在就去舅公家,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看看她潘家到底安的什么心?我水家的姑娘没有被这样作践的!”
小姑说着就拉起云秋就往外拖,云秋挣扎:“不、不能去,小姑,我不去!”,到了门口她抓住门沿儿不停的哭求:“不,我不去,小姑,你放了我吧!”
小姑恼怒:“你怕什么?你爹娘哥嫂都来了,还有二哥三哥二姐和我,咱们大家都在。潘家人今天不给咱们个交代,咱们跟他没完!”
小姑再次用力拉,云秋死死抓住门沿不松手,好一阵拉锯之后。云秋突然手上一软,整个身子顺着小姑的力道往门外扑去!
“云秋!”大家惊呼,冲过去看,见云秋已经昏迷不醒!小姑慌了神:“怎么回事?怎么就倒了呢?快、快找大夫!”
“等等,小姑别急,让我看看!”云舒把云秋身子扶正,让她平躺在地上。头部微微抬高,然后一手把脉!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云秋怎么回事,身子怎么这么差?搞得几个月没吃饭似的!这样的身子根本不适合怀孕,这样下去那剩下来的小孩未必健康啊!
云舒立刻让小蝶去厨房熬粥烧水,然后和小姑、陈圆圆一起把云秋弄进屋放床上。小姑一边心疼的给她擦脸擦手,看到她满身的伤痕,更是气得眼泪汪汪的大骂潘家没人性、不是东西!
云舒和陈圆圆见之也不忍心的偏开头。云秋不止四肢上满是掐痕,连前胸和腹部都有不少淤青,就像受过某种变态的酷刑一般……
等了好一阵。小蝶端着熬得浓稠的稀粥进来,一股清香顿时充满整个房间。床上的云秋不自觉的动了动嘴唇,小姑唤她几声,她缓缓睁开眼,小姑高兴:“云秋,你醒了?太好了!”
云秋双眼迷蒙的呻吟:“饿…饿……”
“饿?好、好,这里有吃的,来来,小姑给你粥喝,啊!”小姑接过碗。用勺子搅拌搅拌,一勺一勺的给她喂粥!这样子的云秋任谁看了都心酸,唉!
等一碗粥下肚,云秋的精神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大家让她靠坐在床上,小姑给她擦嘴角。轻声道:“云秋啊,潘家人这么恶毒,待会儿小姑跟你爹娘说说,让他们接你回娘家好不好?”
云秋垂眼,沉默片刻,声音有些哽咽:“不……不用了!我爹娘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他们…他们……”
“再不同意不还是成了吗?你爹娘要真气你,怎会大包小包千里迢迢给你带那么多鸡鸭蛋补品来?我看你娘的包袱里还有几件小衣裳,定是给你孩子准备的!”
云秋依然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大家都无声的叹息。半晌后,云秋声如蚊呐道:“其实…秋文…对我…还是不错的!可能是我不够勤快,公婆才不满意,只要我…”
她这么一说,云舒原本悲伤的心情一下子转成怒火:“云秋姐,什么还叫不错,你现在怀着身孕在他家给他爹娘做牛做马,他了?你知道他在忙什么吗?成天跟那蒋雪出双入对,蒋雪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那可是咱们大姨婆的亲孙女,亏他下得了手!”
“是啊,云秋,我们都亲眼见了,你不能这么纵着他!”
云秋抬头,眼神有些慌乱:“不…不会的,雪儿…只是表妹,秋文说…说他只把雪儿当妹妹照顾,他们不会的!”
“云秋姐,我问你,你的嫁妆在哪儿?”
“在……婆婆那里,她说…帮我存着…”
“哼!存着?这是什么?”云舒从袖中掏出那支金步摇扔到云秋面前,云秋愣愣的看着不知如何回答。
云舒气道:“这是我娘亲自带我去银庄选的样式,花了整整二十两银子定做的,你出嫁前我亲自送给你做添妆用的,你别说你不认识!那步摇背后刻有个水字,你说潘秋文把蒋雪当妹妹照顾,这么贵重的东西,能照顾到妹妹头上?她怕是情妹妹吧?”
云秋沉默,那眼泪更是不断线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小姑看得心疼,起身将云秋的脑袋抱在怀里,像哄孩子般轻拍着她的后背,嘴里哼摇篮曲一般嘀咕,云秋再也忍不住,抱着小姑哇一声大哭起来!
唉!云舒轻叹一声,带着小蝶出了屋子,站在屋檐下打量一番,院角的井边堆着好大一堆衣服,水盆里还泡了满满一盆。云舒皱眉,这多半该是云秋洗的,原本对云秋这个堂姐的感情不远不近,现在她却异常愤怒,不知是为打抱不平,还是心疼云秋?
小蝶道:“小姐,要不我先把衣服洗了吧?”
“别动,不管它!你洗完这堆,还有下堆。这种活儿没个尽头!小蝶,还记得忘忧在我三姑奶奶家的样子吗?”
“忘忧?恩,记得!不过云秋小姐怎么说也是明媒正娶,又怀了身孕。应该不至于…”
“至不至于,你不都看到了?”
小蝶若有所思的点头,回头看看屋里,低声道:“小姐,莫非你又想再做一次?可云秋小姐跟忘忧情况不一样,云秋小姐是自愿的,随时可以走。忘忧却是想走走不了!”
“恩,我知道,虽然云秋小时候对我不好,但她后面对我不错,还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堂姐,唉!如果能帮,我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小蝶沉默片刻,小声道:“小姐。你就是心太善了,凡事都留余地,谁都想帮上一把!唉。有些人未必肯领情啊!”
云舒笑笑:“无妨,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给他一个机会未尝不是好事,冷心冷性、见死不救,那就不是我了!”
小蝶又是一声轻叹,没再接话。二人在院中站了半晌,突闻院外守门的三嫂拔高声音道:“哎呀,潘大娘,您怎么回来了?三叔那边的酒席完了?”
“那么大声音干嘛?我耳朵没聋!”
三嫂不好意思的傻笑应付,拉着潘老婆子东一句西一句。云舒对小蝶眨眨眼。回到云秋房间,将门掩上,见云秋已躺回床上,闭着眼、表情平静,似乎睡着了!小姑站起来往外张望:“怎么了?云舒,外面谁在说话?”
云舒做个噤声的手势。悄声道:“小姑、表嫂,潘老婆子回来了,咱们快藏起来!”
小姑还有些不乐意,却被云舒拉进了床侧的布帘,原来是如厕的地方!几人捂着鼻子挤在一起。
片刻后,那院门吱嘎一声打开,潘老婆子大声吼道:“贱人,快给我拿套衣服出来!”
潘老婆子在院中解纽扣,嘴里嘀咕:“真是的,一办酒席就来群饿死鬼,几个铜板就带一大家子!哼!要老娘办酒,定要将那些送不上礼的赶出去,吃个屁吃!贱人,快点儿!老娘还有事了!”
潘老婆子等了会儿,见四周静悄悄的,不禁狐疑起来,看到墙角的衣服没洗,骂骂咧咧一番,然后冲进厨房,揭开锅盖一看,见里面还剩一小碗粥,更是大骂:“你个贪嘴不干活的懒婆娘,居然敢偷老娘的米,老娘跟你没完!”
潘老婆子扔了锅盖就往云秋房间冲,啪一下踹开房门,惊醒床上的云秋。云秋稍稍动了动,潘老婆子冲上去啪啪啪就是几巴掌,骂道:“你个小贱人,居然敢躺到床上装死!你的衣服洗哪儿去了?叫你偷懒、叫你偷懒!”
潘老婆子一边狠命的掐一边大骂:“你个小贱人,不要脸的小娼妇,老娘离开才两个时辰,你就敢偷老娘的米,还偷红糖,反了天你,老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床上的云秋一边躲一边哭着求饶:“娘,我错了、我错了!我马上去洗,啊~~~”
小姑气得不行,冲出去抓起潘老婆子的头发一把把她扯出来,对着她那张老脸啪啪啪啪一连甩了十来个巴掌,然后一脚将她踹到地上。
小姑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气,却依然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瞪着地上的潘老婆子!老婆子半晌后才反应过来,一边大骂一边爬起来:“哪来的贼娼妇,敢到老娘家来撒野,老娘……”
趁着潘老婆子还没完全起身,云舒冲上去啪啪啪又是几巴掌!她一张嘴云舒就打,直到打得她脸颊肿得像猪头,总算不敢张嘴了,有些害怕的往门口缩。
小蝶几步上前,啪一下关上房门落了栓,就站在她背后!潘老婆子真的怕了,怯生生的望望这个、看看那个。云舒双手叉腰骂道:“死老婆子,你当我水家没人了?我们今天就要为云秋姐讨回公道!”
云舒作势又要打,老婆子呜呜着赶紧磕头求饶,缓过劲儿来的云秋忍着痛略带哀求道:“云舒,求你…别打了!她…她毕竟是我婆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 四七三章 尘埃落定
家长里短种田忙473_第四七三章尘埃落定云舒作势又要打,老婆子呜呜着赶紧磕头求饶,缓过劲儿来的云秋忍着痛略带哀求道:“云舒,求你…别打了!她…她毕竟是我婆婆!”
云舒更加恼怒,骂道:“她把你打成这样,你还帮她说话,她有把你当媳妇吗?”
云秋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潘老婆子见她这态度,似乎又多了几分底气,声音模糊道:“我…是…她…婆婆!”
云舒一脚踹过去:“你是她婆婆,不是我婆婆,要是我婆婆敢这样对我,我照打不误!”
潘老婆子跌下去撞到后面的凳子,似乎撞痛了,趴在地上呜呜呻吟,陈圆圆赶紧拉住云舒,小声道:“云舒,算了,这婆子虽可恶,毕竟年纪大了,咱们别惹出人命官司来!”
大家静默半晌,陈圆圆小声道:“小姑,现在…怎么办?”
小姑看云舒,云舒看看云秋,又看看地上的潘老婆子,那心里的气儿还是一股一股往上冒!小蝶轻声道:“小姐,我看…咱们不如把云秋小姐和这恶婆子一起带去舅爷家!”
云舒想想,这里毕竟是潘家的地盘,周围定有不少潘家的熟人,若是在这儿闹起来,大家定然会帮潘家说话,到时候自己这边落了下风,要讨公道不容易。
于是她从袖兜里掏出个银锭子递给小蝶道:“小蝶,你去门口,给那妇人些钱,请她帮忙去镇上租两台轿子来;然后你去我舅公家,悄悄把我爹、大伯、三叔和姑爷们叫来,尽量别让潘家人起疑,快去快回,我们在这儿等!”
小蝶点头,匆匆出门,小姑道:“云舒,还找什么轿子,直接把这额婆子拖过去。让大伙儿都看看,这恶婆子心有多毒!”
陈圆圆安抚小姑几句,扶着她坐下,然后去厨房打水。打算给云秋擦擦脸、洗洗手。云舒阻止道:“别动!表嫂,就让她这样吧,擦得太干净别人反倒以为咱们仗势欺人!”
躺在床上的云秋眼神浑浊,红肿的脸颊不比潘老婆子好看!云舒沉吟片刻,坐到床边,淡淡道:“云秋,莫非你现在还对潘家抱有希望?你还想忍着受着。不让咱们插手?”
云秋不答,眼睛慢慢转向地上的潘老婆子,其中有憎恨有愤怒却也有胆怯有希望。云舒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厉声道:“如果你真想就这么被活活折磨死,我们也省了那份闲心,小姑、表嫂,我们现在就走,让她自生自灭去!”
云舒怒气冲冲的走向房门。小姑和表嫂面面相觑,小姑劝道:“云秋啊,云舒这么做当真是为你好。你看看你这身子,好好一个姑娘被折磨成这样,不仅你自己受痛受苦,咱们娘家人也不好受啊!”
表嫂也劝:“是啊,云秋,再这样下去,你肚子里的孩子迟早要出问题,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你孩子想想吧?”
“孩子~~”云秋动了动,骨瘦如材黑乎乎的手缓缓摸向肚子。小姑立刻道:“是啊是啊,云秋,你肚子里还有孩子了,你这个当娘的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受苦了?”
云舒转头,定定的看着云秋一字一句道:“水云秋,我告诉你。就你现在这状况,如果这个孩子保不住,你这辈子都别再想有孩子!”
小姑和陈圆圆闻言都吓了一跳,云秋的脸色更难看,她突然手扶肚子坐起来:“不,我要孩子,我要保护我的孩子!”
小姑扶住她,微微松口气:“这就对了,咱们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相夫教子、孝敬长辈,现在那畜牲到处沾花惹草,这老不死的又不是东西,自己儿孙都不放过,这种人不值得你孝顺。云秋啊!你现在就只有这个孩子了,如果他都保不住……”
“不,我能,我的儿子谁也别想欺负,否则…我跟她拼命~~”最后两个字云秋说得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着潘老婆子,把她吓得瑟缩了一下!
想通的云秋忍着痛扶着床沿坚持要下床,蓬头垢面、摇摇欲坠的她突然噗通一声跪下,“小姑、表嫂、云舒,我…我给你们磕头了!”
云秋趴在地上用力磕了一下,小姑和表嫂赶紧伸手去扶她,云秋推开,坚持对没人磕一下,对着云舒声音颤抖道:“今天要不是你们来,也许…我真的活不了几个月,我活不了,我的孩子也活不了,你们都是我和孩子的恩人!”
小姑心疼道:“傻孩子,什么恩不恩的?小姑看着你们长大,就像看着自己亲闺女一样,谁敢欺负我亲闺女,我跟她拼命!来,云秋,快坐下休息!”
云秋跪着转向云舒,含着热泪与云舒对望半晌,突然又是重重磕头一下:“云舒,求你想办法救救我的孩子吧!”
云舒赶紧上前扶住她:“云秋姐,只要你下了决心,我自然不遗余力的帮你!来,先起来再说!”
大家让云秋躺下休息一会儿,云舒道:“云秋姐,你可想好了?是要继续留在潘家?还是要拿回嫁妆财产自立门户?”
小姑和陈圆圆又是一惊,小姑拉拉她道:“云舒,别瞎说!女人怎么自立门户?”
陈圆圆也道:“是啊,云舒,女人自立门户何其之难?我看…要不让云秋回娘家休息一年,等生了孩子再说!”
云舒严肃道:“表嫂,你觉得大舅母会会愿意白养云秋姐和她孩子一年吗?”
“这个……”
“要不这样吧,云秋,你来小姑家住,小姑照顾你直到你生完孩子好不好?”
“小姑,杨姑爷那几个姐姐本来就难对付,你要是把云秋姐接去,他们不就找到借口上门闹了?”
“这个……”
“说到底,云秋姐只有两条路:要么自立门户,自个儿挣钱养大孩子;要么留在潘家,但不能让潘家人再欺负她!”
“云舒,你有办法教训潘家人,不让云秋再被欺负?”
“嘘!”云舒回头看潘老婆子一眼,见那老东西正尖着耳朵偷听。云舒几步过去举起巴掌就要抽,吓得老婆子赶紧往桌子底下钻。云舒冷哼一声:“老妖婆,让你听见也无妨,告诉你。我今天就是要对付你,就算城隍庙的菩萨过来都没用!”
大家等了一刻钟左右,三嫂带着两顶小娇来了,当轿夫看到两个被扶出来的遍体鳞伤顶着猪头的女人,都吓了一跳!不过他们也只是看看稀奇,并未多问,等二人坐好。便抬着轿子颤的启程!
原本以为潘老婆子见了外人会大吵大闹,如今她却意外的平静!是了,她现在孤立无援,到了舅公家就有人帮忙了!云舒冷哼一声,正好,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帮她?
他们在镇口遇上老爹一行人,老爹赶紧上来问出了何事,云舒让轿夫先走。单单留下大伯和老爹,将方才潘家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老爹大惊,“啊?还有这等事!云舒。老婆子有没有伤着你?”
而大伯却眉头紧皱,半天不吱声儿!老爹用力拍他一下道:“大哥,放下,咱们兄弟都在,一定帮你好好教训那畜牲!”
大伯依然没反应,云舒心里非常不爽,冷笑一声:“大伯,你不会是嫌我们多管闲事了吧?云秋姐可是您的亲生女儿,您没看见,她又黑又瘦满身是伤的样子!要是奶奶还在。肯定立马带人去掀了潘家房顶!大姑说,咱水家的女儿没人能被婆家欺负了去的!”
老爹附和:“是啊是啊,谁敢动我们家云舒一根手指头,我…我宰了他全家!”
大伯被激得脖子一梗:“谁说我不出头了?哼,老子这就找潘家那畜牲算账去!”
大伯眉毛倒竖、瞪大牛眼,气冲冲的往舅公家冲。老爹赶紧追了上去。云舒却没跟上,反而转身进了镇子,往城外小山上的城隍庙去。
等城隍庙那边的事情办好,云舒又去了安夫子的学堂,二毛见到云舒甚为高兴,拉着云舒不停的问东问西,云舒应付几句,便去找了安夫子。
两刻钟后,安夫子以及带了一大群差人的镇长跟云舒一起往舅公家去,他们到时,那竹林下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远远还能看见里面的人拿着的长木棍!
时机正好,双方拿着武器正在对峙,还没到真正打起来的地步!差人们吆喝着驱散人群,对峙的两伙人:
一边是潘老爷子领头,旁边地上坐着猪头般的潘老婆子,拍着大腿口齿不清的呜呜咒骂;一边是大伯领头,顶着一身伤痕的云秋静静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恨恨的瞪着一个方向!云舒顺势望去,见潘秋文低着脑袋缩在一颗树后,旁边还站着焦急的蒋雪!
镇长铁青着脸走过去,厉声道:“反了你们?炎炎夏日、大中午的不睡觉不吃饭不干活,跑这儿打群架!你们精神好是不是?镇口的路还没铺好了,精神好就给我修路去!”
跟着造势的人们面面相觑,有胆小的主动放下武器,其他人见之也纷纷放下棍棒退开,最后对峙的就剩四个人:大伯和水云波,另一边是潘老爷子和他女婿!
水云波梗着脖子嚷嚷:“是他先欺负我妹妹的,我要给妹妹报仇!”
那女婿瞪着眼拿着棍子挥动一下,水云波就吓得往后一缩躲到大伯身后,过会儿他又跳出去吼一嗓子!如此这般像躲猫猫一样,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觉得有点儿好笑!
镇长怒道:“再不放,都给我拿下,立刻送去服劳役!”
话音一落,水云波就迫不及待的扔了棍子,那女婿冷笑一声,慢慢放下棍子,大伯和潘老爷子互相冷哼一声,一起放下武器。
有人七手八脚搬来桌椅,送上茶水,镇长恭敬的请成夫子坐下后自己才坐下,跟成夫子嘀咕几句后一拍桌子道:“你们为何打架?跟我老实招来!”
潘家老太太噗通一下跪到镇长面前,口齿模糊的哭诉:“镇长大人啊,您要为民妇做主啊!那水家人欺上门来……”
小姑怒道:“是你自己为老不尊,我们水家姑娘好好的嫁到你家,才几个月,看看、看看,现在被折磨成什么样儿了?”
“我娘是婆婆,媳妇做得不对。教训教训她有什么不对?是她自己又懒又贪嘴,要放别人家,早就被婆家赶出门了!”潘秋文的姐姐跳出去大骂,大伯母一听一下子蹦出来:
“你个小贱人胡说八道。我女儿从小勤快能干,何时懒过?说她贪嘴,贪嘴能瘦成这样?大家看看、看看,我好好的女儿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了?哎呦,我可怜的女儿哦,这是造的什么孽哦……”
大伯母一边哭一边把潘家上上下下骂了个遍,潘家人擅长欺负人。更是跳来跳去,怎么恶毒怎么骂!如此先是女人们吵,吵着吵着就开始比比划划、跳来跳去,接着男人们也急红了眼,捡起棍棒互相虎视眈眈,不知不觉又回到先前双方对峙的场面!
镇长大怒,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可妇人们依然不依不饶互不相让的对吵。最后还是差人们冲过去强行把两伙人分开,缴了武器才算暂时平静下来!
无法,最后成夫子发话。用摆酒席的桌凳围出一片空地,两边站满差人,无关之人被隔绝在外,弄成个简易公堂的形势,叫到谁谁进来说话,同时旁边有人记录。
审理过程不必详述,有云舒事先给成夫子和镇长打的预防针,他们自然会有意无意偏向水家这边!再说潘家那口齿不清还骂骂咧咧又满地打滚撒泼的老婆子,与一直静静的坐着低头不语的云秋形成鲜明的对比,人心偏向自然不言而喻!
等镇长亲自点名的几个妇人分别给云秋和潘老婆子验了伤。报上结果,大家一阵唏嘘。云舒不失时机的拨开云秋头顶的发丝,露出后脑勺上那一大片无皮无发的鲜红血肉,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连成夫子都面色严肃、眉头紧皱!
镇长审理结果:潘老婆子虽是云秋的婆婆,却过于狠毒贪婪。责令其三日之内必须退还云秋全部嫁妆,否则潘家绣坊将被作为抵债品,地契房契过户到云秋名下,作为云秋的陪嫁财产,以后便成了云秋的私人物品!
另外云舒几人虽气愤难当,潘老婆子又先动手,但结果潘老婆子受伤较为严重。因此判云舒几人给潘老婆子赔礼道歉,负责其全部医药费的同时还要另外赔偿十两银子!
云舒毫无异议,十两银子暴打那死老婆子一顿,值!于是她当场就看似恭敬的给潘老婆子赔礼道歉,同时不忘警告的狠狠瞪他一眼,小姑几人虽不情愿,还是简单做了个样子。至于药费和十两银子,云舒借故推辞,说身上银钱不够,请潘老婆子去药店拿药记账,自己自会请人清帐,等她完全好之后,那十两银子的补偿自会送上!
至于云秋以后在潘家的日子,镇长并未提及,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他责令潘家人必须善待云秋,可怎么才算善待了?这个还须看云秋本人,看她自己怎么处理了!
处理完毕后,镇长再次警告双方,若再敢滋事,谁动手抓谁,全部送去服劳役修大路!然后便带着差人和成师爷一起回镇上去。
潘家人虽不甘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也只能私底下对水家人吐两口,然后讪讪的离去!潘秋文姐姐走时放下话来:“水云秋,你个不要脸的,把我娘害成这样,还想霸占我潘家绣坊,我呸!你想都别想!等着收休书吧,哼!”
大伯母跳起来骂道:“你个小贱人,你才不要脸,你全家不要脸!”
等潘家人走得差不多了,云秋脸色苍白,一把拉住云舒的手道:“云舒,他们…要真写休书怎么办?我…我孩子怎么办?”
“云秋姐莫怕,律法有规定:凡有身孕者一律不得休弃,潘家人就过过嘴瘾而已,你只需好生养着,把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来最重要!”
“可是……”
“没有可是!”云舒凑过去小声道:“云秋姐放心,我有办法让潘家心甘情愿把你接回去,还能让潘秋文歇了找女人、纳妾的心思!”
“真的!”云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云舒微微点头,小声道:“这地方不方便说话,你今晚跟我们一起去住客栈,晚上我悄悄告诉你!”
当晚,水家一大家子都没回去,舅婆的大寿被搅黄了。可一方是舅公这边的,一方是她娘家的,即便她心里有想法,也不好说什么!舅公家住不下。只好去住客栈。
云舒要了个大套间,让云秋跟自己住一起,睡觉前跟云秋好一番嘀咕,云秋越听嘴张得越大!云舒将一个瓷瓶递给云秋,拍拍她肩膀道:“云秋姐,这事儿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东西的用法也绝不能告诉第三人。即便你爹娘都不能说,否则……”
“我知道、我知道,云舒,谢谢你!真的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辈子真不知道……不知道…呜呜呜~~~”云秋紧紧捏着瓷瓶掩面而泣!
水家人在安乐镇上住了三天,镇上不知何时传出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潘家人太过歹毒、祸害少女、虐待媳妇、连自己孙儿都不放过,如今城隍庙的菩萨都看不过眼了,前晚显灵。突然在庙门口出现‘潘家歹毒、断子绝孙’八个大字!
这个消息越传越邪乎,镇上人见了潘家人就像躲瘟疫一般避得远远的,别说做生意。他们想买个东西都不容易!谣言的力量是强大滴,开始只有潘秋文一家被如此对待,慢慢的凡是姓潘的人在安乐镇上都被歧视!甚至有人喊出要把所有姓潘的人永久赶出安乐镇,还大家一个安宁!
如此闹腾了十来天,正在潘家人愁眉不展之际,城隍庙的老和尚突然登门,说有破解之法:一是在城隍庙门口跪上三天三夜给菩萨请罪;二是把媳妇接回去,好生供养。决不能再有先前的事发生,否则不止潘秋文一家,安乐镇所有潘姓人都可能断子绝孙!
潘家人哪敢说半个不字。当下就跟着老和尚回城隍庙,在庙门前大摆祭坛,一家人跪成一长串,异常虔诚的跪了三天三夜;然后潘秋文亲自带着雇来的大轿把云秋请回去!
潘秋文来接云秋那天,客栈门口几条街都围满了人,到处挂满红布。比云秋真正出嫁那天还风光!云秋坐在二楼的窗前望着下面的潘秋文泪流满面,抱着云舒狠狠的大哭了一场!云舒拍着她安慰道:
“云秋姐,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潘秋文生性风流,你若真想跟她好好过日子,就得多动脑筋,只会逆来顺受是不行的!还有我给你那个东西,不要事到临头才用,事先要做防范知道吗?”
云秋模糊着双眼连连点头,歉疚的望着云舒半晌,突然道:“云舒,以前…对不起!”
云舒笑笑:“你没什么对不起我,既然你不惜耍心眼气走张秀,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赶走其他想抢你丈夫的人!”
云秋惊讶,愣愣的望着她,云舒笑笑,轻声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该启程了!”
云舒站在客栈二楼上亲眼看着抬云秋的轿子慢慢走远,围观的人群也跟着追上去,剩下一片狼藉的冷清街道!云舒轻轻叹口气,小蝶轻声道:“小姐放心,你连后路都帮她想好了,要是再过不好只能说她命不好!”
“恩,我爹了?”
“老爷跟着看热闹的人群去了!”
“蒋家那边怎样了?”
“蒋老太太把她强行带回家后就一直关在屋里,现在正跟她未来婆家商量,估计下个月就要让蒋雪提前成亲过门了!”
云舒长长吐口气:“唉!但愿她不要怨我吧!”
“怎么会?小姐,是她自己不检点,要怨也怨不着您啊!”
“小蝶,你今天似乎话很多啊?”
“没有,我只是觉得小姐很厉害!小姐想办的事没有办不成的,小蝶佩服得紧!小姐,城隍庙老住持也是修行多年的高僧,那里香火一直很旺,他为何会同意您的要求了?”
“呵呵,很简单,因为有它!”云舒袖子一抬,一团雪白的影子窜出来落到小蝶肩上,小蝶惊呼:“雪团儿!小姐,你何时把雪团儿带来的!”
小狐狸得意的晃晃尾巴吱吱几声,然后往上一跃,跳上房梁,几下之后便消失不见!云舒笑道:“小蝶,我说雪团儿有‘知过去见未来’的本事你信不信?”
小蝶愣住,一脸茫然,云舒哈哈笑道:“算了算了,快去收拾东西,咱们准备回家了!”(未完待续)
家长里短种田忙473_第四七三章尘埃落定更新完毕!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七四章 人各有志
为避开中午的烈日,云舒一行第二天天未全亮就开始赶路,回去的车轻脚程快,他们在辰时末就赶到了县城。路过城门之时,见城门口围了一堆人,远远能见那城墙上贴的黄纸告示!老爹嘀咕:“又有事了?别是征兵加税吧!”
云舒被颠簸了两个时辰,全身都要散架了,就想快点儿回家,催着老爹:“爹啊,别看了,快回去吧,热死了!”
老爹哦一声,赶着驴车,脑袋却一直盯着告示前的人群好奇的张望。小蝶也往那边张望半晌,小声道:“小姐,你觉得这次会是什么事儿?”
云舒不耐烦道:“看他们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样子,肯定不是坏事儿!唉,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累死了!”
云舒几人颠颠的走开了,后面大伯他们却好奇,专门停了车去看。然后乐呵呵的一边讨论一边走,待他们追上云舒家的驴车,老爹迫不及待的问:“大哥,你们看过告示了?什么事啊?”
“呵呵,没什么,就是皇帝佬儿要选妃了!”
选妃!云舒一下子坐起来,回身趴在车沿儿上问:“大伯,那选妃都有什么条件啊?”
小姑调笑道:“怎么,云舒,你也想进宫当当妃子啊?哎!还别说,咱们家云舒要才有才、要德有德、要貌有貌,什么都全了,不比那些官家小姐差,说不定还真能弄个什么娘娘当当!”
杨海文道:“阿琼,别瞎说,人家选妃是有条件的,必须是县令以上的官家小姐或有举人以上功名的人家!咱们平民女子去了只能当宫女!”
小姑不满的斜他一眼:“看你说的,宫女不就是丫鬟?咱们家云舒这么聪明伶俐,怎能给人家当丫鬟?”
大伯母道:“那可不一样,听说大户人家的夫人太太都比不上皇帝佬儿的丫鬟了,据说有些宠妃娘娘最开始就是从丫鬟做起的。我看云舒能行,即便从丫鬟开始。以后也一定能当上娘娘!云舒啊,以后要是当上娘娘了可别忘了咱们啊!”
小姑不满道:“大嫂,瞎说什么?咱们云舒才不稀罕什么宫女了,对吧。云舒?”云舒缩回车里低着头,任凭她们说东说西不予理会。
她心中是惊讶的,因为今日这告示的内容跟自己一个月前刚从省城回来时收到的神秘信件中的内容一模一样!莫非那当真是张官府的告示?可为何会提前一个月?为何会单单发给我一个人?选妃的条件自己明显够不上,莫非有人想让自己去当宫女?
开什么玩笑,鬼才愿意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让人作践了!不不,去不去是一码事,关键是那封信到底是谁寄给我的?云舒绞尽脑汁将所有可能的人都想遍了。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如此迷迷糊糊到了自家山脚下,小蝶连唤她多次,她才清醒过来。小蝶担忧道:“小姐,您怎么了?方才从县城出来就一直不说话,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啊?没有没有,没事,只是有点儿累而已!走,咱们上山吧!”
云舒回到自己院子。以要好好休息为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她四下看了确认无人后立刻关严门窗,去床边打开床板下的暗格,拿出那信封。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细看几遍,真的是张官府的告示,只是这纸张似乎比城门口用的更厚更好更讲究些,落款没有日期也没有盖印,像是刚写好就被谁拿来似的!
云舒坐在床前愣愣的望着那张黄纸发呆,突然她袖子动了动,小狐狸从里面爬出来,跳到那张纸上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念念叨叨。末了它突然一下子跳起来:“哎呀,云舒。你要进宫当娘娘了!”
云舒吓了一跳,一巴掌拍过去:“胡说什么?我家没人当官,也没人考上过举人,选妃资格都够不上,当什么娘娘?”
小狐狸轻松躲过,嘻嘻笑道:“想弄个资格还不容易?你那个小姐妹不就攀上小县官认了干爹?人家就有资格!”
云舒一愣。想起前些日子厚脸皮赖在这里不走的水云香,还有她说的那些话,顿时恍然大悟!她拐弯抹角搞那么多事,原来是为这个!
对了,她怎么知道朝廷要选秀?那种做法简直是孤注一掷,除非她有明确消息,要不怎会冒着与洪公子决裂的危险,非要攀上县令那个糊涂官了?莫非她也收到过这样的信?不会吧!
“哈哈,做娘娘,做娘娘也不错啊!我还没去过皇宫了,真想看看!云舒笨蛋,记得带上我啊!”小狐狸欢快的蹦来跳去,在云舒看来似乎有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云舒恨得牙痒痒,狠了心一下子扑过去,非压死它不可。小狐狸尾巴一甩,轻轻一跃跳上房梁,嘻嘻嚷着:“去皇宫、去皇宫了!”然后它身子一闪便消失不见,留下云舒一个人望着房顶发呆
半晌后,她收好信放回暗格,带着一肚子疑问和衣倒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是傍晚,夕阳的余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刺得她睁不开眼,一股米粥的清香扑面而来,引得她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云舒回头,见小蝶端着托盘进来,上面一碗米粥,两碟小菜!
小蝶将托盘放下,笑眯眯道:“小姐,您可算醒了,肚子饿了吧,快来吃饭!”
云舒呼噜一下滑下床,洗洗手擦擦脸,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恩,真香!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啊!
云舒快吃完时,小蝶道:“小姐,方才山下传信儿上来,说云香小姐约你见面!”
“云香?在哪儿见?”
“县衙!”
云舒停下筷子,想了想,点头道:“好,她有没有说什么时间?”
“没有,只说您进城记得去县衙找她,她现在住县衙后堂,每天伺候她干爹了!”
“干爹,呵!”原来中国人拼爹自古就有。还是传统了!
云舒没有立刻进城,而是等到下一个大虚日子,先去饭馆看看,跟杜十将账目核对一遍。吃饱睡够了,半下午才带着小蝶精神十足的去县衙。
这次云舒没走正门,而是直接去了县衙后堂临街的小门。敲门进去,守门的依然是三年前帮忙开门的老伯,当初只是夜里的一面之缘,这老伯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云舒,恭敬的请云舒进去。顺便问起王掌柜的情况!
说起王掌柜,已经有三年多没见他了!还有小六子、小顺子、大锤和卫禹,这些家伙一来就扎堆儿的来,一走又扎堆儿的走,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大锤的伤好些了没?小六子上战场应该平安回来了吧?小顺子跟那公主成亲了没?卫禹是不是依然臭脾气?
“云舒,你可算来了!快来快来,看我奶奶正种青菜了,你也来帮忙吧!”云香一见她就热情的拉着她往前院去。蔡老太太正拿着把小锄头在花坛边翻土!
“奶奶、奶奶,您看,这就是我说跟您说的好姐妹云舒!”
老太太回头。将云舒打量一番,微微点头,没有说话,继续翻她的土。云香笑笑:“云舒别介意,奶奶就这脾气,不太喜欢跟陌生人说话!奶奶,来,我帮您吧!”
云香挽起袖子,捡了把小锄头,从另一头开始翻土。一边用力挖一边笑嘻嘻道:“奶奶,这土太干了,翻第一遍有些费劲儿,要不我翻头遍,您翻第二遍吧?”
老太太虽未答话,却当真拿着小锄头去整理已经翻过一遍的泥土!云舒和小蝶立在一旁。静静的观望。
云香今天只穿了件普通的布裙,胳膊肘和肩上还有两个小补丁!这倒稀奇,小时候云香家条件那么差都不愿穿破衣服,就算打补丁也要做朵花儿在上面,云舒可是第一次见她穿得如此朴素,拿锄头干活儿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小蝶小声道:“小姐,她自己要见您,为何晾着您?”
云舒示意她不要说话,四下看看,见屋檐下有两把椅子,便直接走过去坐下,并让小蝶也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桌上有茶水点心,如此正好,就当喝茶看戏好了!
竭力讨好蔡老太太的云香一边卖力干活儿,一边留意云舒的表现!她本以为云舒看到自己跟县太爷她娘如此亲热会有些羡慕嫉妒,可惜人家站了会儿,就自个儿坐下,优哉悠哉喝茶去了!而自己却要顶着大太阳下苦力,这一身臭汗不知洗多久才能洗干净!还有这破衣服,真讨厌,刺得皮肤真难受!
云香越想心里越不平衡,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蔡老太太的进度快要赶上她了,她才陪着笑脸道:“奶奶,您看天气这么热,反正没多少了,咱们休息休息吧?”
蔡老天太看她一眼,放下锄头,慢的走向院角,云香赶紧跑过去,殷勤的舀水倒进洗手的木盆里,“奶奶,来,您洗手吧!”
蔡老太太看那木盆一眼,饶过她,拿起桶里的水瓢自己舀了一瓢,端到花坛边一手淋一手洗,让那洒落的水全进花坛里。
云香有点儿尴尬,抿抿嘴,快步上前去接水瓢。老太太顿了顿,将剩下半瓢水倒给她洗,小声嘀咕:“水不要钱也不能浪费,天干年份一瓢水能救活几个人!”
云香脸上微红,顺着老太太的意洗了手,才用木盆中的水清洗,然后将那剩水倒进花坛里。待擦干手,云香亲自扶着蔡老太太向云舒这边走来,到了近前,云舒缓缓站起来,微笑道:“老夫人,您请坐!”
老太太微微点头,自己坐定后,指着对面的位置对云舒道:“你也坐吧!”
云舒推辞,老太太道:“你是客人,坐下吧!”
云舒看云香一眼,微笑着坐下,赞道:“老夫人,您儿子当了县令您还这么辛劳,难怪咱云雾县老百姓都夸县太爷品行好,原来是老妇人教导得好!”
蔡老太太微微笑笑,点点头,自己从桌下拿出个黑乎乎的缺了口的粗瓷碗,云舒见之立刻站起来取了茶壶,打算给老太太的碗里倒茶水。云香制止:“哎,云舒。别倒碗里,用小瓷杯!奶奶,来,这碗给我。咱们不用它喝茶,当心缺口割了嘴!”
蔡老太太不高兴了,将碗抱怀里瞪着云香道:“不给,我的!用了几十年了,就要用!”
云香耐心道:“奶奶,那是以前咱们日子不好过才用这个,现在干爹已经是县太爷了。管着咱们好大一个县了,不需要用这种东西了,来,给我吧!”
“不给!”
“给我吧,干爹吩咐我几次了,再让他看见会生气的!”
“不给!”
不管云香说什么,老太太固执的抱着碗就像抱着个宝贝似的,没想到云香还挺有耐心的嘛!云舒看了半天的戏。最后帮老太太说了一句,蔡老太太顿时高兴的夸赞云舒,说年轻人就该这样。如此云香自然不高兴了!
也许是赌气,她气呼呼的站在一旁不说话,云舒给老太太倒了茶水,闲聊几句,老太太困了,便自个儿回屋睡觉去了!
云舒将云香打量一番,笑道:“云香,没想到你这辈子也会穿这种衣服!看来亲戚也不是那么好攀的啊!不仅要手段,还得要有足够的耐性!”
云香斜她一眼,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到方才蔡老太太坐的位置。直接拿起茶壶对着嘴猛灌,然后将茶壶往桌上重重一放:“这下高兴了?看到我落魄丢脸称心了?”
云舒摊手:“我可从来没这么想,再说你哪里落魄了?你现在可是挂着县太爷千金的名头,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见你还要跪地磕头,叫千岁娘娘了!”
云香心下得意,取了小瓷杯优雅的斟茶。翘起兰花指轻轻押上一口,又是那副装模作样的小姐做派,她轻轻一笑:“你知道了?”
“你提醒我那么多次,这点儿都想不通的话,我岂不成了傻子?”
“是吗?呵呵,算我没看错你!怎样,云舒,你有何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
云香嗔她一眼:“看吧,你又跟我装傻,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云舒笑笑:“我是没什么大志向的人,只希望自己和家人一辈子平平安安、无忧无虑,对那荣华富贵之事不感兴趣!”
“呵呵,说得自己像个世外高人似的!你若真的无欲无求,为何费尽心思赚钱,又开饭馆又盖庄园的,你弟弟二毛不是马上要考秀才了?如若你这姐姐能争点儿气,你弟弟至少少读十年书!难道你就不想为你两个弟弟谋条后路?”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路要走,不需要我来铺路!”
“呵,你这姐姐真够狠心的!”
“非也,我对弟弟们一向疼爱!”
“疼爱就该给他们个好前程!”
“有没有前程靠自己,靠别人得来的东西迟早要还回去!”
“只要靠山不倒,他们就前程无量!”
“我只是个弱女子,不知靠山为何物!”
“你当真要放弃这一飞冲天的机会?”
“一飞冲天稍有不慎就是永落地狱!”
“哼!凭你我的才貌,只要我们联手,绝不可能永落地狱!”
“我无才无貌,不想跟任何人联手!”
“你……”二人对视半晌,云香坐回去,端起茶杯慢慢喝茶,云舒也不由自主的缓缓拨弄茶杯!
“云舒,你还记得十年前我说过的话吗?”
“十年前?”
“对,就是那个竹林里!”
那是云舒和云香第一次见面,年仅三岁的她们携手跑到大杂院下方的竹林玩,云舒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满地的枯黄竹叶、微风拂过时那沙沙的响声、透过叶间缝隙投射下来的斑斑阳光,以及那个在林间翩翩起舞、美丽快乐的小姑娘!
云香轻笑:“你果然记得!我也记得很清楚,那是咱们第一次见面,你是第一个坚持要我叫你名字、坚决不做我丫鬟的小伙伴!
那时我很生气,不过之后我又很高兴,我一直觉得别人没我聪明,而你不同,你似乎什么都懂,似乎总能看透别人的心思!你比我先识字,你爹娘更疼你,你总会想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你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这些都让我羡慕让我妒忌。
一直以来,我打心眼儿里把你当成我超越的对象,有时甚至认为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可这半年我想通了。我们俩并没什么矛盾冲突,你得到的我都得到了,虽然我们取得的途径完全不同,但结果一样!所以我觉得如果我们联手的话,一定能扫清所有障碍,那荣华富贵更是唾手可得!”
云舒淡笑,沉默片刻。云香追问:“云舒,你觉得了?”
“然后了?”
“什么然后?”
“我们都得到荣华富贵之时,如果我阻了你继续上升的路,你会怎么办?”
云香目光闪了闪,笑道:“那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然后你会毫不犹豫的把我踩在脚下,继续追求你所谓的荣华富贵?”
云香脸色变了几变,淡淡道:“我相信即便有那一天。你一定会…让我的!”
“为什么?”
“你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我保证你弟弟官运亨通不就是了?”
“呵,呵呵,哈哈哈~~~”云舒大笑。云香脸色越来越难看:“怎么,难道你想……”
“云香,你真把我当傻子不成?既然最后的结果是我一无所有,那我现在为何要帮你?”
“你…咱们各取所需,你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呵,呵呵~~~”云舒又想大笑,她觑着眼望着云香,这丫头的野心着实让人佩服,不过她怎么就觉得自己一定会成功了?
突然,云舒心思一转。轻笑道:“云香,你说说看,想让我怎么做?我们家一无七品以上官员,二无举人功名,根本没有参选资格!”
“不能参选嫔妃,可以选宫女啊!还有一样。我现在已经有了参选嫔妃的资格,朝廷允许我们自带两名丫鬟,洪夫人本想两个丫鬟都安排她自己的人,我坚决不同意,想找一个知根知底儿、可以为我办事的人!
云舒,不管你跟我走,还是参选宫女,只要你愿意去,一有机会我一定立刻把你调到我身。如果你先得宠,咱们可以互通消息、互相扶持,你觉得怎样?”
云舒缓缓拨弄茶杯,故作沉思状,云香坐下巴巴的望着。突然,云舒抬头道:“云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朝廷近期会选秀?”
云香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得意的押一口茶,“那是当然!”
“哦?那才出几日,你怎会提前知道?两个月前你就舍了洪大公子,要是朝廷不选秀,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两头空?”
“呵,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我从小就立志进宫,自然对这选秀之事异常关注,我外婆家附近有个老头子,听说几十年前曾做过太监,我便时常给他送吃送穿,顺便打听选秀的事!
按朝廷惯例,那选秀本是三年一次,进宫就有头衔的必须是七品以上官员或举人以上功名的子女,平民子女进去一开始都只能做宫女,这个惯例沿袭多年,不可能改变!
我一直等着这机会,可惜十年前新帝登基,选了一次后就没消息了!三年前北方突起战事,别人抱怨我却高兴,因为每每战事一结束,只要朝廷胜了,必定有三条:一是大赦天下、二是减轻赋税,这第三嘛,就是充盈后宫了!
皇帝十年未选秀,这次即便他自己不选,大臣们也不会乐意,所以我肯定最近几月肯定会出选秀告示!怎样,云舒,我看准的绝对错不了!”
说实话,云舒真的很佩服她,一个生在小山沟的平民子女,能知道这么多当真让意外!比如说云舒自己,要不是有前世的记忆,照父母的教法,能吃得饱穿得暖就该谢天谢地了,哪里懂得什么官阶品级、朝廷惯例?
面对云香的一再追问,云舒叹口气,缓缓站起来:“云香,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什么?为什么?!”
“还是那句话,我是个胸无大志之人,只希望全家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对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一点儿不感兴趣!”
“你……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是的,没有!我不会去选宫女,也不会给你当丫鬟!”
“不行,云舒,你必须去!”
“云香,人各有志!还有一句话,叫道不同不与为谋,咱们从小到大走的路就完全不一样,要的结果也大不相同,你又何必勉强了?
放心,你今天说的话我保证绝不会往外说一句,既然你下定决心要去,那就好好准备吧,那地方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的,祝你好运!”
云舒跟云香点点头,带着小蝶径直走向后门,头也不回的出了县衙后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七五章 欠债不还
第四七五章欠债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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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自从跟云舒从县衙侧门出来,就不停的回头看,云舒索性停下来:“小蝶,你在看什么?”
“啊?哦,没什么!”
“你觉得我不该拒绝云香?”
“不,不是,小姐别误会!我是觉得这位云香小姐当真厉害,说不定以后真能成事!小姐今天这么直白的拒绝她,万一她心里记恨……”
“你怕她得势后对我不利?”
小蝶沉默,云舒笑笑,拍拍小蝶的肩膀,“小蝶姐,谢谢你!”
“小姐,其实…您来之前就知道她会说这事儿吧?那为何还要来了?”
“我不来她不会死心的,肯定会想方设法找我,既然躲不过何不先说清楚,让她早有安排也好!她要去的地方是龙潭虎穴,能自保就不错了,唉!”
小蝶皱眉:“小姐,不是说皇宫是所有女人都向往的地方吗?那里的地砖都是黄金做的,为何您却对其退避三舍了?莫非那里能比当年的周家还凶险?”
“呵,小小一个周家算什么?那地方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就可能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比周家凶险何止百倍千倍!”
“不会吧!那…那为何……”
“小蝶,不说这个,这事儿也不许跟别人提起,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吗?”小蝶看云舒表情严肃,立刻收声恭敬的应诺.
二人回到家里,像往常一样过日子,似乎那选秀之事与自家完全无关一般,事实上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事儿与云舒家无关。
转眼到了九月底,该是收甘薯的时节了,云舒与爹娘商量好日子、请好帮工、做好准备。便一起去岳安镇外婆家收甘薯。
这次小姨的屋子已经整修好,扩大了地盘、加了房间,又坚固又牢靠,因此小姨传信要爹娘把孙小妹也带过去。三毛则被送进城去念书。就住安夫子那院子,由巧娘守着。
每每农忙时节,不管是播种还是收割,外婆家都异常忙碌,不管是谁,都没有歇着的道理。小健的媳妇马喜娘生了个小丫头,虽然又黑又瘦。却依然很得外婆和舅母喜爱,现在马喜娘已经出了月子,开始帮忙了!
自从云舒家搬到山上后,云舒基本不太做事,就算帮忙也只是摘摘菜、拿点儿东西什么的,因此这种时候经常被大家‘嫌弃’。
这次云舒被派到的任务是协助马喜娘看孩子并摘菜,小外甥女大名李淑玉,小名猴儿。因为她实在太瘦、又黑,都满四十天了还没白过来,真像只小瘦猴儿!
这天下午。云舒和马喜娘在外婆家的堂屋门口摘菜,小猴儿被放在一旁的被窝里,隔会儿去看她一眼就好。二人正一边忙活一边说话,忽见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跑过来:“马大嫂、马大嫂,你娘家来信了!”
马喜娘赶紧擦擦手站起来,接了信一番道谢,还给了孩子几个铜板。孩子欢喜的跑开,马喜娘皱眉看看那信,将其塞袖子里,复又回来坐下继续摘菜。云舒看她脸色不对。便问道:“大表嫂,你娘家有事吗?”
马喜娘敷衍的笑笑:“没事、没事,咱们快点儿吧,待会儿就要开始做晚饭了!”
“大表嫂,我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困难不妨说出来。就算帮不上忙也能出出主意啊?”
马喜娘抬头看云舒,见她说得真诚,犹豫片刻,将那封信掏出来递给云舒,“云舒啊,我不识字,麻烦你帮我看看,上面都写什么?”
云舒点头,接过信拆开,草草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皱起眉头道:“信上说你爹的药吃完了,一停药病情就加重,问你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大表嫂,你爹生病了多久了?怎么没听你说过了?”
马喜娘张了张嘴又吞回去,她这模样着实让云舒觉得奇怪!外婆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舅母的娘她都能同意接过来养老,马喜娘只是父亲生病,需要银钱买药而已,照理说外婆不应该反对啊!
“大表嫂,怎么回事?你说出来啊!莫非我舅母和外婆不同意你给娘家送钱吗?”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其实…其实奶奶去省城之前就把家里的银钱账目交给我管了,叫我凡事多与相公商量,早点儿学会持家!”
“那不就是了?你在管家,能拨出多少银钱给你爹看病应该很清楚啊!别担心,我外婆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跟她说清楚了,她不会为难你的!舅母凡事都听外婆的,更不会说什么!”
“不是,这个……唉!云舒,这话我就跟你唠叨唠叨,你别跟娘和奶奶说啊!特别是奶奶,这些日子她身子也不大好,别气出病来!”
云舒点头:“好,你说吧,我不跟她们说!”
原来自外婆一行去省城后,那账目银钱不都转给马喜娘管了吗?马喜娘家条件本就不好,在家从来都是听爹娘的,买个线头儿都要问爹娘拿钱,挣的钱还没捂热就被爹娘收去。直到出嫁前一天,她才第一次见到银子什么样儿!那还是外婆家给下过去的聘礼,她娘扣下一半,给她一半压箱底的!
这样的姑娘,即便性格并不懦弱,也跟着外婆学了几个月的管账管家,但毕竟年轻,一拿到钱匣子就有些不知所措。
外婆交给她时,账面上有二十多两银子,马喜娘顶着个大肚子,每天小心翼翼,睡前摸摸床头的钱匣子,一睁眼又去看那钱匣子。
如此过了半个月,某天大姨的儿子赵强突然急慌慌的跑来,说自己媳妇提前生了,叫健表哥借银子给他应应急。当时喜娘在厨房做饭,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健表哥人实诚,知道喜娘钱匣子放的位置,见赵强要得急,赶紧跑去把钱匣子抱出来。问赵强借多少?
赵强随口道:“有多少给多少吧,快快,接生婆还等着了,请人办酒席还要钱!”
健表哥便进厨房匆匆跟马喜娘要了钥匙。打开钱匣子,赵强抓了两个最大的银锭子,一边跑一边喊:“谢谢健表哥,我办完事儿多的退你,其他的等我爹娘回来马上还你!”
如此,外婆家的公帐上就剩两三两碎银子,不仅要应付日常开销、人情往来。还要请人照料几十亩土地!再过半个月小夫妻猛然发现没钱了,这才慌了神儿!
无法,小健只好去赵强家要。按理说,农村生个孩子花不了多少钱,就算你讲究多,礼数多,最多三五两也够了,二十两银子怎么都能生下十多两吧!
可是小健早上去半夜回。却是两手空空,一文钱没要到!据说赵强说他不知道生孩子都有些什么规矩、怎么花钱、要花多少钱,就把那二十两全交给岳母大人了!因此孩子的事全由他岳母一手抄办。抄办的结果就是二十两银子一文不剩!
马喜娘不信,顶着大肚子亲自跟小健一起去赵强家,赵强一问三不知,赵强的岳母拉长一张脸,好像欠钱的不是她而是喜娘夫妻一般,而赵强的媳妇吴萍则躺在床上装死,打死不做声!
喜娘夫妻无奈,只好回家省了又省,苦巴巴的好不容易挨过一个月,等外婆和舅母回来才算松口气。她们将此事偷偷告诉舅母。舅母给了他们些私房钱应急,让他们暂时别说,正好大姨夫妻回来了,叫小健有空去大姨那里把银子要回来,不让外婆抄心!
本以为这次没问题了,可小健去。大姨一听此事,就去找亲家母要钱。亲家母滚地撒泼,吵闹着说大姨夫妻跑去省城逍遥,自己女儿拼死拼活给赵家留后,她忙前忙后又帮忙又张罗,结果还落不得一点儿好,赵家人当真没良心云云!
吵闹无休无止,银钱却一文不见,小健跑了多少趟,依然一文拿不到。上次收谷子卖的钱大头的被外婆收了起来,剩下的只够日常开销和这次请工人收甘薯,现在正是农忙时节,那账面上的银钱每文都有用处,她自然不敢动!
舅母那里已经拿过几次钱,外婆那里不敢说,大姨那边收不回,马喜娘陪嫁的银子全都捎回家去了,现在她们夫妻身上当真是穷得很,难怪她会如此发愁!
云舒沉吟片刻,“大表嫂,你爹得的什么病?吃的什么药?一个月要多少银子啊?”
马喜娘心情低落、眼圈通红,声音有些哽咽:“我爹…早年在矿上干过活儿,落下一身的伤痛,厉害的时候痛得缩在床上直哆嗦,请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出原因,只能开些止痛的药吊着!
今年爹爹痛得越加厉害,有时受不了了甚至拿刀往身上割,那镇痛的药物也越来越贵。上次我把所有嫁妆全卖了,凑够二十两银子捎回去,才两个月不到,又用完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马喜娘呜呜的哭起来,云舒拍着背安慰,虽然云舒身上现在就有银子,但自己不是散财童子,跟马喜娘相处不久,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不如先找人打听打听,若真有其事,帮她出点儿银子应应急还是可以的!还有大姨那媳妇不简单,以后要小心些!
当晚,云舒和小蝶去小姨那新房子睡觉,几人一个屋,云舒便把这事儿跟娘亲和小姨说了,二人都很惊讶,坐起来详细询问状况。
末了,小姨一拍巴掌道:“对了,我以前就说那吴萍不是个省油的灯,每次拉着我逛街竟往最贵的铺子里钻,我买东西她也要一份儿,还从来不给钱!”
娘亲嗔道:“那你每次还带她去?”
“有什么办法?我就喜欢逛街,又找不到人陪!哎,云舒,小健去要钱,你大姨怎么说啊?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还啊?”
“不太清楚啊,不过听大表嫂说,大姨似乎不太想认这笔账,每次一提她就说找吴表嫂要去,问吴表嫂,她又说自己从没见过银子、与他无关!”
“啧啧,一群白眼狼!大姐什么时候也学着二姐财迷了?那银子被她自己媳妇贪墨了,小健借给他儿子是好心,怎能不认账了?”
娘亲叹道:“唉。大姐多半是不满意吴萍生了个女儿!”
小姨想了想,点头:“这个倒是,上次收谷子大姐来过一趟,脸拉得老长。一提孙子就梗着脖子吼!我还想给她孙子红包了,可她直接就推了,满月酒、百日酒什么都不办!”
云舒突然想起去省城前赵强夫妻来过一趟,而且单独找娘亲说了好久的话!云舒也一下子坐起来:“娘,上次赵强和吴萍来,你没借钱给他们吧?”
娘亲半天没答话,小姨惊呼:“不会吧。三姐,你借了多少给他们?”
娘亲尴尬的笑笑:“其实…也没多少,就…三十两,吴萍说她弟弟要娶媳妇,他爹娘筹不到钱,所以……”
“哎呀,三姐,你也真是的。她弟弟娶媳妇跟你有何相干啊?她只是个媳妇,又不是侄女,无亲无故的!这事儿大姐不知道吧?”
娘亲没答。小姨痛心的拍着她道:“唉,我就知道,早知道提醒你一下了!”
云舒心里不平衡了,想起上次吴萍从娘亲那里出来就喜笑颜开的,还拉着自己去逛街,大手大脚买了一大堆东西,有些还是自己付的帐!原来那供她大手大脚的钱全都是自己辛苦挣来的,她也好意思!这次又来坑小健夫妻,害得人家生病都没钱买药!
太可恶了,这什么人哪?云舒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爽,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起来:“咱们家红砖窑烧个三五天,工人们那么辛苦,忙活那么久,出一窑才卖一两多银子,三十两够工人们忙活几大个月了。还不算工钱成本!
娘亲真是,好日子过久了,就不把钱当钱了!三十两银子了,就这么白白送给外人,也不想想人家挣钱有多辛苦!
市面上两个大馒头才一文钱,一两银子就是两千个大馒头,三十两就是六万个大馒头,一个壮汉一天最多吃五六个大馒头,三十两够个壮汉吃一万多天了,一年三百六十天,那就是三十年啊三十年!……”
小姨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小蝶也捂着嘴吃吃吃偷笑,虽然晚上看不清对方表情,云舒知道现在娘亲的脸色肯定非常非常不好看,但她一想起那打水漂的银子就心疼,依然嘀嘀咕咕念个不停!
片刻后,小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甚至倒床上一边拍床板一边大笑,小蝶也笑得缩成一团儿,剩下云舒和娘亲坐在黑暗中,借着月光气鼓鼓的对峙!
好一阵过后,娘亲淡淡道:“晚了,睡吧!”于是她自己拉了被子、躺下,当真就睡觉了!云舒气得哼了一声,扯了被子一下子捂住头缩进被窝里生闷气,心里依然心疼那可以养活一个壮汉三十年的银子!
次日半上午,云舒才起床,其实她早就醒了,睁着眼睛瞪着房梁发呆。别以为她真在发呆,她是不甘心那被骗去的三十两银子,一定要想办法弄回来!还别说,真让她想到个好主意,于是她爬起来,兴冲冲的穿好衣服,依然跑去李家大院帮忙。
另外,云舒让小蝶去找人打听马喜娘娘家的事,几天后确认她说的都是实情。于是她请人以外婆的名义给马家送去十两银子,顺带附上一张强效止痛的药方。
那药方上的草药都是可以在山间找到的,如此,药费问题就能解决大半,那十两银子足够他们过上一年半载的了,若再来要钱,云舒就不得不怀疑马家人的用心了!
今年的甘薯收成很好,外婆家五十亩旱地,收了四百多石,当然那测量的斗子并没堆满,外婆家还留了不少自己吃或喂牲畜。那甘薯洗净了运回去,庄大伯他们组织帮工在家磨甘薯粉后晾晒。
也许是上次云舒念叨了娘亲,娘亲直接把钱袋子和账本交给云舒,让她来付钱!云舒求之不得,因为大姨那里还有几十亩地的甘薯要收了,钱袋在她这里,付多少就是她说了算的拉!
于是外婆这边忙完后,云舒便带着牛车乐呵呵的去了大姨家。大姨见了自然高兴,立刻带她去地里看她的甘薯。甘薯长势一般,比起外婆家的感觉就是又小又瘦,似乎他们自种下就从没打理过!
还有个问题,这满满半山坡的甘薯。薯藤铺了满地,其间杂草丛生,这没割薯藤、没挖出来、没清洗的怎么收啊?
云舒看向大姨:“大姨,你不会想让我雇人来割薯藤、挖甘薯再自己洗吧?我们只负责来回运送。不负责其他哦!”
大姨笑道:“哪能啊!只是…云舒啊,你也知道大姨家的情况,小强他媳妇刚生了孩子,用了一大堆钱,上次咱们去省城,又花了不少,现在家里…实在没银子请人帮忙啊!”
云舒眯起眼。怎么,我还没算计她,她就开始算计我了!她这意思不就是要自己先给钱,然后她去请帮工收了甘薯,自己再来收货?大姨什么时候变得跟二姨一样了?
大姨想了想道:“大姨,现在…你们跟小强可有分家?”
“分家?怎么可能?我就小强一个儿子!”
“那你们家是你当家还是姨父?或者小强?媳妇?”
“当然是我了,云舒啊,那钱你直接给我就行!”
“大姨啊。听说赵强在他媳妇生孩子时去马大嫂那里借了二十两银子,马大嫂和舅母不想外婆抄心,一直没敢跟外婆说。可你们一直拖着不还银子。舅母他们都快周转不开了!前两天听说马大嫂他爹得了重病,需要银子救急,现在就等你们还银子救命了!”
大姨撇撇嘴:“马喜娘他爹得病关大嫂家什么事?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管得了那么多?”
云舒立刻拉下脸来,“大姨,你的意思,要是外婆生病,你肯定就不闻不问了?”
大姨愣了一下,尴尬的笑笑:“怎么会?我跟她怎么一样?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云舒啊。那是我们跟你舅母家的事儿,你别管这个啊,先说说,咱们这甘薯……”
“大姨,你可知道半年前小强媳妇她弟弟定亲前去我娘那里借了三十两银子?”
“什么~~~!”大姨陡然拔高声音,愣了片刻转身就往家里冲:“那个死贱人。下不出蛋来,还背着我到处借钱,她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娘跟她拼了!”
云舒赶紧追上去,别看大姨年近四十,山间小路跑得飞快,云舒怎么追都追不上。等她气喘吁吁的追到大姨家,小蝶带着帮工守在院门口急得转来转去,见了云舒赶紧迎上来:“遭了,小姐,你大姨和大姨父跟你表哥表嫂打起来了!”
云舒匆匆进院,果然见大姨和吴萍扭打在一起,赵强帮媳妇,用力推搡大姨,大姨父去拦赵强,被他推得一个趔趄!云舒恼怒,深吸一口气,让小蝶把外面的帮工叫进来。此时,大姨一对二,肯定抵不过,又被吴萍掀翻在地。
云舒怒道:“赵强,你干什么?那是你亲生爹娘!”
几人这才停下、各自分开,大姨和媳妇都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吴萍狠狠瞪云舒一眼,突然捂脸往扑进赵强怀里:“强子啊!你爹娘嫌弃我,连个小表妹都欺负我,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要回娘家!呜呜呜~~~”
吴萍哭得响亮,喊得也响亮,却没有动作,就是扑在赵强怀里呜呜的哭!赵强恼怒,指着云舒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我家的事不要你管,给我滚!”
云舒大怒:“对,我的臭钱没什么了不起,那现在,立刻、马上把你们从我娘那里借走的三十两银子还回来!”
赵强气得瞪大双眼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他怀里的媳妇突然抬头骂道:“放屁,我什么时候借你娘钱了?你有借条吗?有证人吗?不要脸!那么想要钱怎么不去青楼卖啊?”
云舒气得不行,小蝶几步冲上去狠狠甩了那女人两巴掌,等她反应过来,小蝶已退到云舒身旁。云舒紧盯着赵强道:“赵强,你说,你当真没跟我娘借过银子?”
赵强目光闪烁,偏开头不说话,吴萍一屁股坐地上,哭着喊着:“不得了了,打死人了,不得了了,人家欺上门了,男人还不管!我的命好苦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赵强似被踩到痛脚,跳起来指着云舒骂道:“谁欠你钱了,我没欠你钱,你给我滚!”
云舒冷笑一声:“赵强,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打断我腿的事?你去安乐镇惹下大祸,如果没有我赚来的银子,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站在这儿?你还能有媳妇儿女?忘恩负义之人见得多了,你…还有你媳妇是个中极品!
既然你们夫妻喜欢欠债不还,那我也学学别人,打断你一条腿还债吧!其实你也不亏,小时候打断我腿,这次就当还我的,说吧,左腿右腿?”(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七六章 再进省城
******因急病昨天没有更新,非常抱歉!今晚赶了些,加上前两天的存稿一起发上来,希望大家喜欢!感谢“世淨光”、“草樱”、“EveryLittle”、“密糖宝”童鞋的关心鼓励,晚上学了些按摩手法,现在病情好了许多,但愿过两天能全好!你们也多多注意身体哦!*********
大家静默片刻,缓过神来的大姨哀求道:“不要啊,云舒,他是你表哥啊!”,而赵强夫妻只是气呼呼的瞪着自己,眼里丝毫没有惧意,更无半点儿悔意,他们觉得自己在开玩笑?
“大姨,当年你去煤窑背煤,一文一文挣钱回来,就为给他补漏添缺,他方才还帮他媳妇打你,既然他不认你这个娘,我也没他这个表哥小军哥,把他绑起来!”
此次前来的帮工一共十人,五人是请来的牛车车夫,五人是一直在云舒家庄园里干活儿的长工,其中一个就是庄大元的儿子庄小军。云舒话音刚落,他几步上前,扭了赵强的胳膊,一脚踢在他膝盖弯儿,赵强立刻被压制在地。
赵强反抗,奈何石匠出身的庄小军人高马大、力气又大,不管他怎么折腾,居然是一点儿都动弹不了!吴萍这下总算急了,尖着嗓子大喊:“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放开、放开!”
她一边嚷一边拉扯庄小军,可惜对方纹丝不动,吴萍一恼,大叫一声,一手抓扯庄小军的头发,直接趴他军后背又抓又撕又咬。片刻功夫,庄小军背上就渗出血来!
吴萍这突来的泼劲儿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云舒也是始料未及,小蝶急得直跺脚:“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拉开啊!”
四个帮工赶紧上前,两人合力才把吴萍拉开。庄小军后背上顿时冒出一条一条的血痕,脖子上一块皮肉被生生咬开,搭在一旁!那血连成线的往下滴,正好滴在赵强脖子上!另两个帮工赶紧接过手。替了庄小军压住赵强。
原本只是想吓吓赵强夫妻的云舒这次不只是愤怒,现在真的动了不仅要狠揍他们一顿、还要让他们长长记性的心思,不过得先给小军止血。
她四下看看,冲向院角,抓了一丛蒿草,用力揉搓成泥,小蝶帮忙用手帕拭去鲜血。云舒将那块摇摇欲坠的皮肉搭回去,将手里暗绿色的蒿草泥一下盖上面捂住。小蝶毫不犹豫的掀起裙子,哗啦两下从里裙上撕下一块长条白布,接手云舒的工作。
接着云舒又搓了草泥,敷在庄小军背部被抓伤的位置!这女人真够狠,好好一件衣服快被她抓成布条,里面一条一条的血印让人触目惊心!我们还没动手,她就出手如此之狠。要真动了她,可想而知她会如何撒泼打滚!我就不信,今天治不了她!
云舒表情严肃。手上动作不停,心里衡量着该如何对付吴萍这泼妇。草泥上完后,庄小军受伤地方的血渐渐止住,剩下的由小蝶来做。
她站起来,缓缓转头,大姨夫妻愣愣的坐在地上,似乎惊讶过度,还没反应过来!赵强不知是被自己身上的血吓到,还是怎么的,表情也有些呆滞。愣愣的望着庄小军;而吴萍依然在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大骂。
云舒几步上前,啪啪啪一连给她好几个巴掌,这时的她恨不得把全身力气都使上!吴萍抬头恶狠狠的瞪着云舒:“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是你嫂子,我……”
云舒冷冷的望着她,不言不语,就这么冷冷的望着。直到吴萍的气势慢慢弱下去,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眼神有些胆怯有些躲闪的避开!
然后云舒径直走到赵强面前,对着他啪啪啪又是几个巴掌,吴萍给了五下,赵强就给了十下。反应过来的大姨赶紧扑过来拦住:“别打了、别打了,云舒,不关小强的事,都是那贱人,全都是那贱人惹的祸,打她,该打她!”
云舒侧身一让,避开大姨退到一旁,大姨越看吴萍越有气,干脆直接扑上去对吴萍一阵厮打。吴萍被两个男人制住动弹不得,只能生生受了大姨的打骂。大姨难得如此解气,下手特别重、特别狠,几下子就把吴萍的衣服撕得稀烂,露出皮肉的地方出现血印!
吴萍先是与大姨对骂,渐渐的被打得受不了了,只能向赵强求救,赵强回头看到二人的状况,很着急,那表情明显是偏向吴萍的!
云舒皱眉,这吴萍给赵强喝了什么**汤,为何赵强不惜跟亲生爹娘作对,跟周围亲友作对,也非要护着吴萍了?他这样子、该赞扬他是模范丈夫?还是责备他是不肖子孙了?或者该佩服吴萍调教有方?
大姨一辈子全部的心血都花在了赵强的身上,赵强是她的命根子,从小宠着护着,云舒现在还记得小时候被赵强打断腿时的痛!可不管赵强犯多大的错,大姨都宠着护着,现在依然如此。
只要赵强舍不得吴萍,大姨宁愿一辈子跟吴萍吵架打架,也不可能分家,不可能舍弃赵强,可想而知这一家子未来将过怎样的日子!这算不算大姨自作自受了?
云舒无心再管这一家子,但是自家救过大姨那么多次,就算以德报怨也有个尽头,自家的银子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没理由救助了她还要支援她媳妇大手大脚、甚至还要给她媳妇的娘家当冤大头。气要出,银子也必须要回!
“好了,把他们拉开!”云舒淡淡道,两个帮工早就看不下去,一人一个将吴萍和大姨分开,得了自由的吴萍立刻就要反扑,幸好有两个大男人拦着,才没让这对婆媳再次缠斗到一起,不过他们嘴上依然骂骂咧咧个不停!
云舒也不着急,自己去厨房打水来清洗清洗,又让小蝶帮庄小军处理一下,然后自己找根凳子坐下。等了半晌,两人依然精神十足的对骂,云舒不耐烦道:“大姨。你们要吵等我们走了再吵不迟!”
大姨道:“云舒,你看看、你看看,这什么媳妇,成天好吃懒做。背着我们把周围的亲戚骗了个遍。这里借那里借,大手大脚花完就赖账,我一出门,人家个个看我笑话,个个问我要银子,老天爷啊,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让我遇上这个扫把星!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不行,我今天一定要休了她,云舒,快去帮我叫村长来!”
云舒却稳坐不动,没有任何表情,大姨连催几次,赵强开口了:“娘。不行,你不能休了萍儿,你若休了她。我就跟她一起走,再也不回来了!”
大姨一愣,声音颤抖的指着赵强:“你…你……,我的老天也哦!这就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大姨一阵拉长调子的哭诉,赵强先还有些愧疚,随着大姨将旧事一点儿一点儿翻出来,赵强越来越不耐烦,最后梗着脖子一吼:“谁让你把我生下来的,你这样天天折磨我。//不让我们过日子,还不如当初就掐死我算了!”
大姨气得浑身颤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幸好大姨父上前扶住她,帮她抚背顺气儿,否则看她样子真能晕了过去。
趁着大姨休息的功夫。云舒道:“赵强,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你是你、你娘是你娘,既然你舍不得休了吴萍,你媳妇从我娘那里借走的三十两银子,你个成了家的男人没有让你爹娘还的道理,这银子不是你想赖就能赖得掉的!我还是那句话,要么还钱,要么断腿,你自己选。”
“你…你敢!你敢动强子,我…我找人……”
“哦?你打算找多少人?官差还是流氓地痞?”云舒斜眼看吴萍,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与她正对,半晌后扑哧一笑,“既然你这么有本事,尽管来,我等着!”
然后她径直走到赵强面前,一脚将他踢倒在地,然后往他膝盖骨下面的位置一踩。只听咔嚓一声,赵强立刻尖叫起来,双手抱着膝盖直打滚!众人吓得脸都白了!小蝶惊慌道:“小姐,您…您不会真的……”
云舒面无表情道:“赵强,很痛么?你只是膝盖骨微微错了点儿位而已,比起当年我的断骨之痛差远了!”
赵强继续在地上一边翻滚一边哀嚎,清醒过来的大姨惊呼着扑过来,一边担忧的安慰赵强,一边对着云舒大吼:“云舒,你怎么回事,说了不关小强的事,你动他干什么?快,快给他止痛啊!小强,哦,不痛不痛,马上就不痛了啊!云舒,快点儿,听见没有?”
大姨气急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见云舒只是冷冷的望着她,没有丝毫动作。大姨突然比任何时候都恼怒都激动,指着云舒大骂:“水云舒,听见没有,我是你大姨,命令你快点儿给我家小强止痛,否则……”
“否则怎样?否则就要打断我的腿为你儿子报仇?大姨,你儿子不过是膝盖骨微微错了点儿位而已,当年我小小年纪就被他生生压断腿骨,你怎么说的?说我撒谎、说我娇气、说我装疼、说我诬赖你儿子?他现在的痛不如我当初十分之一!”
大姨眼中渐有愧意,她看看地上的赵强,犹豫一下,放低身段苦着脸哀求道:“云舒,大姨知错了,当初是大姨不对、大姨错怪了你,千错万错都是大姨的错,就算…就算大姨求你,放过小强吧!”
看大姨那样子,云舒突然想起几年前自己疼得死去活来之时,大姨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目光,还指责自己撒谎装痛。原本以为早就忘却的记忆突然冒了出来,让云舒一阵悲愤,为了不让自己做出后果严重的举动,她转开头不说话。
面对大姨的一再哀求,云舒深吸一口气,回头道:“大姨,赵强夫妻借马表嫂家的二十两银子怎么办?”
“还、还,我马上就还!”
“用什么还?”
“什么都可以,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云舒,求你快救救你表哥吧!他疼得受不了了!”
“那好,大姨,你们家山上那几十亩地的甘薯地我全包了,不过那甘薯卖的银子我得先给外婆家还债,有剩的给附近亲邻抵债、差的你自己想办法。可以吗?”
“好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好,这事儿咱们得写下契约签字画押!小蝶,去准备笔墨!”
“不行!咱们辛辛苦苦种了半年。那几十亩甘薯,至少能值三十四两银子,凭什么白白送人!”方才还缩成一团儿的吴萍突然跳出来反对,“小强,那甘薯地是你去租来的,地租还没付了,这次要是没收成。咱们明年的日子都没法儿过,小强,你倒是说句话啊!”
吴萍不顾赵强的疼痛,抓着他一阵摇晃,赵强疼得不行,哪有空思考!云舒冷笑:“吴萍,你借我娘的三十两银子还没还了,如果你也想断断腿痛一痛。尽管说你从没借过!”
“我…我……”吴萍看赵强那模样,不禁瑟缩一下后退两步。
大姨道:“云舒,别听她瞎说。这事儿我做主,我应了、应了,你快想办法别让小强疼了啊!”
此时小蝶端出笔墨来,放台阶上,云舒过去拿起笔哗哗哗连写几张契书,送到大姨面前:“大姨,这个是你甘薯地抵债的契书,你来签字画押吧!”
大姨毫不犹豫的拿笔落款,并摁了个手印。然后云舒亲自将另一张纸送到吴萍面前:“吴萍,这是你欠下我娘的三十两银子的借据。看在大姨份上就不收你利息,签个字吧!”
吴萍愣愣的盯着欠条看了会儿,突然一把推开,云舒拉下脸:“还想赖账?”
“不,这银子是相公答应给我弟弟的,要还也是他还。让他画押!”
大姨怒骂:“你个贱人,嫁进我家陪嫁连十两银子都没有,凭什么要小强给你弟弟三十两,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不行,这钱得你娘家来还,否则,你给我滚出赵家!”
吴萍不甘示弱:“我爹娘把我养大就来你家伺候你儿子,又给你赵家添了香火,凭什么不能拿银子回家?”
这对冤家一吵又是没完没了,云舒给两个帮工打个眼色,他们一边一个制住吴萍,小蝶拉着她的手硬在借据上摁了手印,然后对赵强如法炮制。
云舒收好契纸,对着赵强膝盖另一边的穴位用力一提,又是咔嚓一声,骨头应该恢复原位了,不过赵强依然吼得撕心裂肺,云舒淡淡道:“别嚎了,已经好了!”
赵强停下,摸摸膝盖,那里红肿了一块,但并不怎么痛,动动腿,跟先前一样!大姨欣喜道:“太好了、太好了,小强,你的腿没断、没断了!”
看着这狼狈的一家子,云舒长长叹口气,“大姨,你不要怪我,我也不想这样!”大姨抹抹眼泪,只顾看着她儿子不答话,不过看得出来她还是有些怨气的!
云舒转向赵强夫妻:“赵强,你给我听好了,大姨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出手帮过忙,所以大姨永远是我大姨;但你不一样,你对我家无恩无德,小时候还打断过我的腿,如果大姨不认你,你对我来说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是如果你敢再对大姨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今天这事儿就算小惩大诫。吴萍,那三十两银子我给你一年时间,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必须还给我,否则…你娘家人就别想安生过日子!”
云舒在院中站了会儿,带着众人离开,没走几步就听院里又是一阵吵闹声!
接着云舒让人在大姨村里散布消息,将拿出一部分甘薯地的甘薯抵吴萍欠下的债款,当然如果你不想要甘薯,可以以一百文一石的价格卖给云舒家,但必须是翻出来洗净的。另外还要招一些帮忙挖甘薯的短工,工钱自然比其他地方都高。
如此,那些被吴萍借过钱的人纷纷前来报道,云舒让人记下后去跟大姨一一核实。大姨自己并不清楚,吴萍本人大多是不认的,当然这个云舒不必担心,当事人自己会三五成群闹上门去,逼着吴萍写下借据欠条。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小蝶报上来的总数依然让云舒惊讶不已。这吴萍真是个花钱的仙儿,才进大姨家门两年不到的时间,就以甘薯地收了银子就还的名义四处借钱,七七八八加起来居然有三四十两之多!在这一般农家一年只有五六两银子收入的年代。那么多银子她都花哪儿去了?
大姨家前两年卖甘薯给云舒也赚了不少银子,他们有了底气,这次租来的地更多,也有将近五十亩。就算按外婆家甘薯的收成。收个四百石,结果也只得四十两银子左右,除去外婆家借来的,就只剩二十两左右了!
这二十两除去租地的银子和请工人的银子,最多只剩十两左右,如此根本无法填补吴萍弄出来的空缺。
云舒思虑再三,决定把那剩下的十两交给大姨。让她来衡量先还那些后还那些,毕竟这些都是她的乡邻,如此也算给大姨撑腰吧!吴萍这媳妇太不让人放心了!
衡量好各方因素后,大姨家的甘薯地进展很顺利,云舒只管派人运送而已。庄小军因吴萍受伤,心里很过意不去,特地放了他一个月的大假,又另外补偿他十两银子。
事情进展很顺利。甘薯一车一车的被运回来,一车一车的被晾成甘薯粉,眼看就要收尾的时候。娘亲还是得知了大姨家的事情。
她拉长脸把云舒单独叫过来,云舒看她表情,抿抿嘴,主动将事情前前后后一一道来,原本以为她会大发一趟火,但娘亲只是静静的听着,直到云舒说完银子的处理方式,偷眼看娘亲,见她表情如常,并没什么特别的表示。
半晌后。娘亲微微叹口气道:“云舒,娘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你大姨毕竟……唉,算了,这事儿就让她过去吧,你大姨要有怨气。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娘亲眨眨眼,试探着问:“娘,那…那你以后别借钱给吴萍了好不好?”
娘亲抬眼看她:“你以为你娘真是散财童子,见谁都送钱?那吴萍如此品性,又对你大姨这样,我们自然没有纵容她的道理!”
“真的,娘?太好了!那…那我……”
“忙你的去吧!”
解决了大姨家和马喜娘的问题,云舒便安下心来,一心一意准备果园的采摘。
今年是果树第一次结果子,照以往的经验,这些果子一般都个大又少,即便如此,因为果树数量众多,只是云雾县城肯定消化不了,所以省城那边肯定要运些过去,即便不成功,就当探探路也好,以后果子更多了,才有办法解决。
因此,云舒就有足够的理由去省城了。尽管娘亲极力反对,但看着那树上的果子一天一天长大,一点儿一点儿变黄,随着娘亲的一再劝说,她总算开口了!
这次,云舒带着小蝶、九娘和小狐狸跟方舅舅和唐方明一起去省城。人少赶路果然方便,大家一路说说笑笑毫无顾忌,到云雾城外,云舒突然想起盘龙寺的老和尚来。
于是她跟方舅舅招呼一声,让他们先进城,约好明日下午再来盘龙寺接她,然后她一个人上山,当然其实同往的还有小狐狸。
一出方舅舅等人的视线,小狐狸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哎呀,闷死了、闷死了!”
“小狐狸,我们现在要去的就是以前说的那个寺庙,我师傅可是个高僧哦,你当真不怕被打回原形?”
“哼!我才不怕了,还有我现在本来就是原形,我不害人,不惹事,和尚不能杀生,他奈何不了我!”
“是吗?那就好!”原本有些担忧的云舒看小狐狸信心满满的样子,也就放心了些。
他们来到盘龙寺门口,看门的和尚立刻认出了云舒,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给云舒施礼:“师姑,您来了!”
云舒干笑两声:“呵呵,不必如此客气,师父在吗?”
“在,师父十日前就说师姑今日必来拜访,他老人家现在正在闭关,明日就能出关,请师姑先去客房休息,师父出关时定有人来通知!”
“啊?又闭关啊?那可尘了?”
“可尘师叔被师父派去山下化缘了!”
“他去化缘?哦,呵呵!没事没事,多谢师侄,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云舒进了盘龙寺,小狐狸从袖子里冒出头来咕哝道:“云舒,老和尚闭关了,那我可以四处转转吗?”
“不可以。这寺庙香火旺得很,到处都是香客,小心被人看见,人家抓了你。拔了你的皮去卖!”
“哼!烂云舒!”小狐狸嗖一下从袖子里窜出去,眨眼就不见影儿!云舒愣了一下,四下张望一番,轻声喊道:“小狐狸、小狐狸,快回来!小狐狸,我带你去转还不行吗?”
云舒连唤数声,依然不见小狐狸的影子。她有些着急了,开始在盘龙寺各殿之间转来转去的找,一路上遇到不上盘龙寺的和尚,见了云舒就毕恭毕敬的行礼:“师姑好!”
如此情形云舒没觉得怎样,倒是引得园中的香客们纷纷侧目,也有人对云舒指指点点,云舒没心思理会他们,继续在殿堂见寻找。最后到了香客们休息的别院。
她挨着房间趴在窗沿上往里偷看,一连看了两个院子,依然毫无收获。在她正准备离开之时,突闻一妇人长叹一声道:“唉!也不知娴儿在宫里怎样了?月娥,这圆空大师当真能助月娴过此难关?”
一柔柔的女声答道:“应该能吧,婶婶,皇上一向尊崇敬慕圆空大师,只要他肯帮忙说话,肯定能有转机的!”
“唉!这圆空区区一个和尚,怎么比皇上还难见,咱们等了几个月了,连面都没见着!月娥啊。咱们离京这么久,走时皇上就对娴儿不咸不淡,几个贱人又对她虎视眈眈,皇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真的很担心啊!”
“我知道,婶婶。您别着急!那选秀的告示早就出来了,宫里宫外热闹非凡,那几位娘娘肯定都忙着挑选自己的心腹接班人了,没空找娴儿妹妹麻烦!皇上对娴儿妹妹冷淡些也好,其他娘娘对娴儿妹妹也少了些敌意!
咱们当务之急还是得赶快见到圆空大师,无论如何一定要求他出手帮忙!”
“唉,我知道你说的都对,可眼看选秀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圆空又左推右推不见人,月娥,我看,咱们干脆亮明身份,我就不信他还能顶着不见!”
“不,婶婶,一定不要!圆空大师在皇上那里都是想见才见,咱们的身份再大大不过皇上,这样冒冒失失逼他,只会让他更加反感!”
“那怎么办啊?离选秀只有两个月不到了!”
“婶婶安心,咱们再等等看吧!您先歇着,我再出去打听打听,看圆空大师出关了没有?”
“好好,你去你去,快去快回啊!”
脚步声快速靠近门口,云舒赶紧跑开,躲在墙角里。片刻后,吱嘎一声,一个素以素服的婀娜女人出来,掩上门,便匆匆向别院门口走去。
云舒愣愣的盯着那女人的背影,总觉得这背影如此熟悉,似乎…很多年前就见过一般!她略一停顿,便追随着那女子的身影跟了出去。
只见女子一路礼貌的让过来往和尚,然后径直往大雄宝殿方向去。云舒偷偷摸摸跟在后面,可惜那女子一直背对这边,云舒始终看不清她的相貌。
直到大雄宝殿门口,女人跟守门的和尚说了什么,和尚施礼后进去,女子双手紧握焦急的走来走去,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云舒惊得张大了嘴!当真是她!
云舒惊讶的趴在墙角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想起几个月前离开盆城时城墙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对了,是她!肯定是她!
“师姑,您在看什么?”
云舒吓了一跳,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和尚正在自己身后伸长脖子往前看,云舒尴尬的笑笑,退开,“悟静,你说什么?”
这悟静是盘龙寺众多沉闷和尚中的奇葩,成日里叽叽喳喳个不停,最爱打听小道小心,寺里哪儿的树结了果子,哪儿的花开得鲜艳他都知道。
还有一点,他极爱打听来往香客的消息,只要来过一次的人,下次再来他就能如数家珍的报出此人上下三代,连亲戚家的趣事都知道!照理说,这种人应该很被打压才对,可事实是,他在寺庙里不是一般的吃香,甚至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位代住持!
云舒最讨厌别人打听自己**,对他自然是有多远避多远。悟静伸长脖子往后看看。呵呵笑道:“哈哈,师姑,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看那位美人儿吧?那美人儿。可是咱们的大财主,来这儿几个月,已经洒下万金,就为见咱们老住持一面了!”
“万金?吹什么牛,看她穿得那么朴素……”
“嗨,师姑,人不可貌相。再说能长成这幅模样的女人,怎会来自普通人家?告诉你,她的背景我可是查得清清楚楚了!”
云舒一听来了兴趣:“真的?”
“当然!”
“那……”云舒四下看看,“跟我来,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云舒拉着悟静走开,没注意到方才那女人正眉头紧皱的望着自己。
他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云舒迫不及待的追问:“快说说,他们都什么来历?”
悟静好奇的看看云舒。嘿嘿笑道:“怎么?师姑,莫非你认识那位美娘子!”
云舒往他光光的脑门上啪的拍了一下:“什么美娘子,你一个和尚。说话颠三倒四像什么样儿?再不说,我就去告诉师傅,说你前天又去后山偷猎野山鸡了!”
“啊?师姑,你怎么知道?”
云舒撇撇嘴,嘀咕道:“死性不改!”然后她一脸严肃道:“悟静,那女人跟我们家有些渊源,我很想知道她的家世背景,你给我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悟静坐下来,想了想:“看在师姑这么着急的份儿上。我就告诉师姑吧!其实啊,那美娘子就是咱们山下盆城里的大家族林家的女儿,原名林月娥,嫁入京城一三品文官家,可惜当权的是她公公,不是她相公!呵呵。所以啊,这美娘子其实也就是个吃闲饭的!”
云舒皱眉:“你才是吃闲饭的!”
悟静打个哈哈:“师姑原来帮着美娘子了!怎样,师姑,你家跟她有何渊源啊?”
“关你什么事!恩~~跟她同来那妇人是谁?”
“妇人?哦!那个啊,那个比较有来头,也是林家的,不过却比咱盆城的林家有权势些,她女儿是当前皇上的贤妃了!得宠近十年,林家十几年前被抄家,就是靠那贤妃翻韶来的!”
“贤妃?你可知那贤妃的名字?”
“这个……”悟静挠挠脑袋:“呵呵,师姑,您真把我当活神仙了,那京城的事儿,我怎么知道?”
“林夫人不就是京城来的,你不也知道了!”
“哎呀,那个不一样,只要多问几个丫鬟仆人,自然就知道了,嘿嘿!师姑,你不会说那贤妃跟你家还有些渊源吧?”
云舒瞪他一眼,想了想道:“他们为何来此?来了多久了?”
“六月底就来的,还能为何?不就是想见咱们老住持?哼!亏她们想得出来,宫廷争宠,居然想要咱们老住持帮忙,咱们老住持又不是妓院老鸨,不管他们砸多少银子,老住持肯定不会见他们,你说是不是,师姑?”
云舒愣愣的坐着,想起方才偷听到林夫人和林月娥的谈话,林夫人她也瞟了一眼,云舒记得清楚,她就是小时候自己卖果子时遇到的那位寻女儿的林夫人,如此算来那宫里的贤妃当真极有可能就是当年的春秀!
当初春秀走的时候,林家摆出那么大阵仗,所有人都认为她回去必定是享福的!可仔细算来,春秀离开自己家也不过十年左右,而她已经得宠近十年,也就是说,当初林家接回春秀兴许就是为了让她入宫选妃!
好可恶,她在乡下受苦受难几年没人管,来找她就是为了带她回去当工具!云舒越想越气愤,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悟静连唤她几声,云舒才反应过来,悟静道:“师姑,你怎么了?这么凶神恶煞的样子,谁欠你钱不还了?”
“去去,别打扰我,我正想事了!”
“师姑,你也太无情了吧?利用完人家就把人家一脚踢掉!”
“行了行了,下次给你带只烤鸡就是!”
“哈哈,还是师姑够意思,师姑你坐坐,我忙去了!”悟静搓着手乐呵呵的走开,剩云舒一人坐在石桌前发愣!
想起以往春秀在自己家里那几年,一家人是何等的快乐,她娘来借她,为了不阻她与家人团聚、不阻扰她的幸福,一家人遗憾大方的送走她,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当咱们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呢?
现在春秀就在皇宫,遇到大麻烦,林夫人她们想请师父帮忙,自己要不要帮忙了?
“云~舒~?”身后突然传来一柔柔的试探性的女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七七章 小狐狸的来历
云舒回头,与来人对个正脸,二人都是一脸惊讶。半晌后,云舒挤出个干巴巴的笑容:“这位姐姐好,请问您是……?”
“你真是云舒?”女子惊喜的几步上前握住云舒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几遍,“都长这么高了,相貌也变了!小时候脸圆圆的肉嘟嘟的,现在瘦了,恩!瘦了也好,更好看了!我们时常念叨,不知云舒长成什么样儿了,这下总算见到了……”
“你们……是谁?”云舒一脸茫然道。
女子一愣,片刻后表情有些哀伤道:“云舒,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我叫林月娥,十年前曾经在…你奶奶家住过半年,还记得吗?”
“三婶?”女子表情微变,似乎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云舒改口:“月娥姐姐,是你吗?”
“恩,是我,想起来了?云舒,你们这些年过得还好吗?你爹娘还好吗?二毛了,长大了吧?……”
女子像所有旧友重逢的人一样拉着云舒不停地问长问短,看她着急的样子,云舒心里的防备渐渐化去不少。看来她是真心挂念我们,否则不会是这种表现,原本云舒还怀疑春秀进宫跟她有关,兴许是自己错怪她了!
二人坐到石桌旁,云舒想了想道:“月娥姐,当初来接你的那人是谁啊?是你家人吗?你后来回家了吗?你家人对你好吗?”
林月娥脸色暗了暗,视线转到一旁的花坛上,沉默良久后她叹口气道:“云舒,不说这个,说说你们家吧,你们还在水家村吗?你爹娘还在种地吗?你怎么来省城了?”
云舒笑笑:“谢谢月娥姐,我们家早就从水家村搬出来了。在对面山头上圈了一千多亩的地,盖了大园子,种了好多果树,田地有帮工们种,娘还喜欢在园子附近种种菜什么的,爹爹喜欢去窑厂帮忙!
哦。对了,月娥姐。前些日子我娘还在念叨:要是春秀也在就好了,咱们一大家子就团聚了!月娥姐,你可知道春秀姐的下落?”
“娴儿她……”一提春秀,林月娥就一脸惆怅,最后又是一声长叹!
云舒着急道:“月娥姐,春秀姐怎么了?娴儿是谁?”
林月娥看看云舒,微微笑笑:“春秀原名林月娴,是我的堂妹!”
云舒皱眉想想:“哦,原来是这样!那月娥姐。春秀姐现在过得好吗?听说她爹是大官,嫁的人家肯定很好吧?怎样,她相公对她好吗?她儿子一定很可爱吧?”
林月娥脸色更不好看,犹犹豫豫。似乎这问题很难回答似的!云舒真心希望那进宫的贤妃不是春秀,而是旁人,可惜她失望了!林月娥半晌后回答:“她…还好,现在已是宫里的娘娘了,生了两位小王子一位小公主。可惜…唉,两位小王子太娇贵,都早夭了!”
本是意料中的答案,云舒却依然觉得心惊不已!两个男孩都早夭,唯独女孩活得好好的,任谁都想得出其中的问题。那么善良敏感的春秀。她受得了这种打击吗!云舒一想就心疼,更加后悔当初放春秀回家了!
二人沉默良久。林月娥艰难的笑笑:“云舒,你……怎么在这里?”
“我?哦!我听说盘龙寺的菩萨很灵验,顺便过来拜拜,月娥姐,你了?”
“呵呵,我也是、我也是!……那…你现在住哪儿?在省城有落脚的地方吗?”
“恩,有的,几个月前我们全家来省城看望几位姑奶奶,在省城待了近两个月,顺便在北门附近买了个小院子!月娥姐,有空的话你可以来那院子找我,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唉!怕是没时间了!”
“怎么,月娥姐有事?”
林月娥笑笑:“我早年就嫁入京城,这次是会娘家省亲的,已经出来几个月了,再过半个月就要回去了!”
“回去?月娥姐,我们才见面,你怎么就要走了呢,你还没跟我说你的事情了?还有春秀姐的事!
哦,对了,听别人说官府出了告示,宫里要选秀了!听说选上就能进宫当娘娘,我们村一个小姐妹就要去参选了!月娥姐,你说那皇宫是不是真的到处都是金子啊?”
林月娥看看云舒一脸向往的表情,紧张的握着她的手道:“云舒,你没被选上吧?姐姐告诉你,那皇宫不是金子做的,而是白骨砌成的,你可一定不能去啊!”
云舒微微动容,能这么跟自己说话的人肯定不会将自己的亲堂妹往火坑里推,云舒笑眯眯道:“月娥姐放心,我爹娘舍不得我,说给我找相公都只能在方圆十里内找了,要是能招个上门女婿就更好,不求对方家世背景如何,只要人老实安安心心过日子就行,就像我爹那样!”
林月娥略有些惆怅的点头:“恩,你爹娘说得对!”
二人又闲聊几句,互相通报了地址,然后林月娥嘱咐云舒几句,便匆匆回别院去了!云舒在石桌旁又坐了良久,直到一小和尚来通知云舒圆空老和尚出关了!
云舒站起来,整理整理心情,顺着熟悉的山间小路往圆空老和尚的茅屋去。走到半路突然想起小狐狸还没找到,她四下张望,一边走一边轻声喊:小狐狸,快出来!
一直出了树林,依然不见小狐狸影子,圆空的茅屋就在前面,云舒衡量一番,决定还是先去看看圆空老和尚。
她快步跑上台阶,来到那茅屋前,突闻里面传出老和尚爽朗的哈哈大笑声!云舒奇怪,老和尚一向都是让人看不透的神秘微笑,极少有其他表情,今天怎么了?莫非他修炼神功达到至高境界了?
于是,她放慢脚步,轻手轻脚的摸到茅屋窗下,小心翼翼的冒出头去偷看。只见窗下木桌上一壶清茶,两个茶杯,一边是端着茶杯慢品的圆空老和尚。正对面也摆着一杯热气腾腾清香四溢的茶,但那喝茶的却是个满身白毛顶着个红鼻子的小狐狸!
看它坐在桌上悠闲的晃着尾巴时不时押上两口的样子,云舒抽抽嘴角,心里大骂:该死的小东西,害我跑遍寺庙,它自己却在这儿悠闲得很了!
“来了。进来吧!”老和尚放下茶杯,用他那看似和蔼其实神秘得很的微笑望着自己。被当场抓包的云舒一阵脸红。隔着窗子给老和尚见礼:“师傅好!”
“哈哈,笨蛋云舒,现在才来!哎,这老和尚当真很好玩了,他还能听懂我说话了!”
云舒一惊,对了,差点儿忘了一般人根本不能跟小狐狸交流的!她有些担忧的望向圆空,见他表情如常,没有半点儿惊讶之状。反而还有些高兴!
“师傅,您…您…您能听懂……?”圆空微微点头。
“那…那它…它……您…您不觉得奇怪!”
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世间万物本有灵性,白狐一族灵性最佳。只是像这位小友一般能通人事、预未来的却是千年难得一见!老衲有幸见到两次,此生之大幸也!”
小狐狸更骄傲了,欢快的跳到窗户上:“哈哈,笨蛋云舒,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连你师傅都夸我了,所以啊,你以后都得听我的!”
云舒一把挥开它,依然不解道:“可是师傅,我第一次见它还以为它是只小妖精了!您为什么……?”
小狐狸大怒,跳起来哗一下抓破云舒一只袖子:“你才是妖精。你是妖怪、大妖怪!”
圆空但笑不语。云舒与小狐狸闹腾一阵,突然想起一件事:“师傅。您刚才说见到过两次?两次什么?你还见过跟小狐狸一样的小妖精?”
小狐狸闻言也来了兴趣,一下子跳到老和尚对面,瞪大眼睛期盼的望着自己。圆空押上一口茶,慢的放下茶杯,半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半晌后他道:
“唉,那已经是…将近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老衲还是个无知少年,成日在山间游玩。某日,老衲发现山崖边有颗大枣树,树上枣子又大又黄,很是诱人,于是老衲想法设法想摘些下来,不知不觉间脚下已经到了悬崖边!
就在老衲即将掉下去之际,突然一颗枣子飞来,正中老衲眉心,老衲当即晕了过去!等老衲醒来,莫名到了一山洞中,旁边蹲着一只全身雪白、眼睛血红的小动物!
老衲吓了一跳,待看清只是只小狐狸才松了口气,此时突闻有人呵呵一笑,说见了救命恩人为何不跪拜!
老衲四处寻找,最后发现那说话之人竟是那只全身雪白的小狐狸!”
小狐狸高兴了,一下子蹦到圆空面前:“真的,老和尚?那只狐狸长啥样?像不像我?像不像我?”
圆空微笑着点头:“除它额上一撮红如火焰的毛发外,外形几乎与狐小友一模一样!”
“真的?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我也有同伴了!太好了!”小狐狸乐得在屋里上窜下跳。
云舒趁空转到正门,进去,坐到圆空对面,看看乐不可支的小狐狸,悄声问:“师傅,您在哪儿遇上那只…仙狐的?”
“就在云雾山中!”
“啊?!真的?是不是云雾山次峰?云雾城北?”
圆空摇头,“老衲从未去过云雾县,不过却与云雾县相去甚远,已经不属云州地界!”
云舒皱眉,原本以为那只能是小狐狸的长辈了,不过也不一定,小狐狸成日在山间游窜,日行千里都不成问题,反正都是云雾山上,那么…咦!会不会是小狐狸它爹娘?
云舒眼珠一转,问老和尚道:“师傅,您…您见了那只灵狐后,可有什么变化?”
圆空微微点头:“恩,说来老衲一身算卦预测之术就是与灵狐前辈同住一月才学会的!灵狐前辈曾预测老衲以后定会遇上它的后辈,灵狐前辈托我到时点化其后辈,人兽不同族,让其不要留恋世俗花花世界,回山安心修炼才是正经!”
“不要!我才出来,还没玩够了,才不回去!”小狐狸丢下一句话,身子一闪又跑得不见影儿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七八章 春秀的际遇
云舒四下张望一遍,果然不见小狐狸影子!这家伙就像个小顽童一般,时常发点儿小脾气,然后一晃就不见了踪影!照云舒对它的了解,这家伙肯定走不远,它那么机灵又有点儿小本事,应该没人能把它怎样。
“师傅,呵呵,您…您喝茶!”云舒讨好的给圆空斟茶,圆空挂着他那种万年不变的皱巴巴的笑脸微微点头,端起茶杯品上两口。
云舒也端起茶杯低着头,脑中却有无数个心思在打转。半晌后,她呵呵笑道:“师傅,可尘师弟不通人事,您为何派他独自下山化缘了?这样不是耽误他修行吗?”
“化缘就是修行!”
“呵呵,话是这么说,可是可尘师弟从小跟着您,不会跟俗人打交道,又长得那么可爱,万一……”
圆空呵呵一笑,不置可否;云舒也只得尴尬的笑笑,她犹豫片刻又道:“师傅,那个…那个…我刚才…在别院遇上两位香客,好像是京城高官家的夫人,您要不要……”
圆空抬眼笑眯眯的望着云舒,云舒有些心虚,不敢再说,赶紧低头抱着茶杯掩饰。圆空略微严肃道:“云舒,老衲虽收你为弟子,但此事除我佛子弟和你亲人外,外人并不知晓,你不许以此名号外出行骗,你可明白?”
云舒干笑两声:“师傅,哪有啊!要不是我爹娘那里不好交代,我肯定不会说的;寺里也不是我说出去的啊,是…悟静,对,就是悟静那个大嘴巴!
再说,我们家虽算不上高门大户,却也有些家底了!哦。师傅,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这次来省城就是赚钱来的,要是顺利,我一定也给大师兄捐些银子如何?”
圆空点头,云舒喝茶。突闻圆空来一句:“老衲乃是方外之人,无法达成林家所愿!”
云舒咳嗽两声。差点儿被茶水呛住,自己拐弯抹角问东问西,其实就是想探探师傅到底会不会去见林夫人!照这么说,不是见不见的问题,而是见了也没戏!
虽然云舒觉得师傅说得有道理,宫廷争斗怎能把师傅一个方外之人卷进去?何况这种事应了这个就推不了下一个。春秀只是个失宠的贤妃,那些得宠的、比她分为高的、甚至是朝中重臣得了消息都来找师傅帮忙怎么办?
可是,林家连请圆空出马的办法都想出来了,说明春秀遇到的麻烦不小。不好解决,也不知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处境?如果可以的话,云舒真想立刻进宫去看看她!该死,是哪个无良的坏蛋想出这个让人左右为难的主意的?真讨厌!
云舒从圆空的木屋出来。呆立了片刻,然后慢慢走向下方的深潭。坐在旁边的礁石上,让那清凉的水雾轻轻包裹自己,耳边瀑布的水声震耳欲聋,云舒却完全听不见一般,只顾自己想自己的心思。
春秀,是自己到这个世界后最先遇到的几个好人之一,在自家日子还不宽裕、什么都需要自己动手、自给自足的时候,她担负起半个娘亲的责任:照顾弟妹、洗衣做饭、刷锅洗碗、打扫卫生、饲养牲畜……
这些看似简单的活儿,实际做起来又繁杂又没完没了。特别是养了一堆牲畜的前提下。还要伺候两个丁点儿大的小孩。要放现代,几个人都忙不过来。春秀却能做得妥妥当当!
云舒记得她每日起得比爹娘早,每晚亥时末才睡,这样的日子比她给孙老太太当丫鬟还辛苦十倍八倍,可她总是笑眯眯的,从不抱怨一句,总是那么贴心温和!可这么善良勤劳温和的春秀却进了宫,那跟小白兔掉进狼窝有什么区别?
怎么办了?我要不要求师傅帮忙了?要不要……?
云舒在水潭便呆坐大半个时辰,一阵清风吹来,一股凉气直往身上钻!她哆嗦一下,抬头看看,天色开始慢慢暗下来了!她站起来,盯着水潭呆立片刻,突然她似有了决定般一下子转身,快步向旁边的石梯方向走去。
云舒从水潭出来,径直出了小树林,拉个和尚打听林夫人是否还在寺内?按理说盘龙寺不留女客,不过这林家人出手大方,在盘龙寺花了大价钱,一再要求见圆空却没见成。如此代理住持的大师兄只好破例,给林家人单独拨了个小院住下,于是云舒便跟大师兄要了一间林家人隔壁院子的空屋子。
云舒吃过晚饭,便去隔壁院子找云舒,在院门口被几个婆子拦住,怎么都不让进。云舒只好让人传话给林月娥,林月娥很快就出来了,云舒不待她问话,径直把她拉到隔壁院子,关上门,询问春秀到底遇上何等麻烦?
起初林月娥一直遮遮掩掩不想说,直到云舒说自己认识圆空老和尚,林月娥先是惊讶,询问几个问题后才慢慢说出春秀目前的境况。
原来春秀入宫即被当今皇上看重,起先只封了才人,之后一步一步往上提拔,两年后当上婕妤的春秀怀上龙种,在重重保护下总算剩下一龙子,孩子健健康康的活到了两岁,已经会走路会说话,极讨皇帝喜欢。
皇帝高兴时甚至透露过有意立小王子为太子的想法,就在那之后一个月不到,小王突染急病,尽管太医极力抢救,小王子也只多活了五天,就生生在春秀和皇帝面前落了气!春秀悲痛万分,大病了一场,皇帝怜悯她失子之痛,破例提拔她为妃子。
经过几年的调养,六年前春秀生下小公主,这也是当今皇帝的第一位公主,皇帝大喜,又进春秀分位为贤妃。
之后春秀与皇帝感情尚可,皇帝每每累得想找个安静之处时就会来找春秀。二人就像普通的平民夫妻一般,春秀亲自下厨做饭,帮他按摩、洗漱,其实并不像外人以为的那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因春秀为人向来低调,不管分位高低,对其他妃子一向谦卑避让,她又只有一个小公主,没有王子,对其他妃子基本没威胁,这平静的日子一直延续到去年春秀再次怀孕。
今年年初,十月怀胎的春秀再次生下个小王子,而小王子满月那天,北方正好传来捷报,皇帝大喜,直夸春秀生的小王子是本朝福星!这再次给小王子招来大祸。
就在半年前,小王子再次莫名生病而亡,这次的打击让春秀几乎发狂,对着皇帝大吼大叫,甚至扑上去撕咬!皇帝开始还怜悯她,可时间长了不禁厌烦,再加上其他妃子的耳边风,皇帝对春秀态度越来越冷淡。
后来宫中又传出流言,说春秀疯魔了,根本就认不得人,于是皇帝下令将春秀幽禁在宫中。虽然还是在自己宫中,没有夺她分位、没有打入冷宫,可这样跟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而在朝为官的林家人因春秀之事也受了皇上冷遇,所以林家人才如此着急,想将春秀从禁宫中放出来。
云舒垂眉沉思,林月娥试探着问:“云舒,既然你认识圆空大师,能不能帮忙……?”
“我已经问过大师了,他不会同意的!月娥姐,林家如此大的势力,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有人可以制造对春秀姐不利的谣言,难道你们就没办法制造对她有利的言论?”
月娥叹气摇头道:“谣言这事伤人容易捧人难,何况现在的娴儿成日抱着枕头所在床脚的模样……唉!这次选秀,二叔从咱们林家物色了五六个小丫头,一旦其中任何一个得宠,到时候娴儿怕是……”
云舒哗啦一下站起来:“有人得宠,林家就要舍弃春秀姐?”
林月娥低头不答,不过她的表情就是默认,云舒心中悲愤,怒道:“既然如此,那当初为何又要送她进宫?她难道不是他爹的亲生骨肉吗?世上哪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云舒突然拔高的声音把林月娥吓了一跳,她赶紧站起来,安抚的拍拍云舒肩膀,同时伸头往窗外看,“云舒,小声点儿,我们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这是办法吗?圆空大师一个出家人,难道你们要他为了你们撒谎骗皇帝吗?你们为什么不找大夫治好春秀姐?春秀姐好不聊,你们想什么办法都没用!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林家的长辈觉得春秀的希望不大了,就是要彻底舍弃她了是不是?”
月娥难过的偏开头,云舒气呼呼的瞪着她,沉默半晌后,略微清醒的云舒突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对这月娥发火儿有些不应该,可想起林家人的所作所为,她真忍不住这口气。云舒一屁股作为凳子,也偏开头不说话。
林月娥挨着她坐下,轻声叹道:“云舒,娴儿要是知道你如此挂念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可是……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唉!”
又是一阵沉默,月娥站起来:“云舒,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方才跟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月娥看看依然偏开头赌气的云舒,无奈的又是一声长叹,慢慢走向屋门口。在她就要出门之际,云舒突然站起来:“月娥姐!”
林月娥回头:“怎么了,云舒?”
“我…我说,有没有办法把春秀姐接出宫来修养了?”
林月娥愣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云舒,这事儿你别管了,就当…就当我没说过吧,回家好好过日子,好好照顾你爹娘,不要沾惹是非,知道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七九章 抢美人儿
云舒在盘龙寺住了一晚,没再去找林月娥,第二天早上捏照约定的时间下山,跟等候的方舅舅一起进城。她一进门,忘忧和老孙头儿就笑呵呵的迎上来,二人都是不善言语之人,忘忧道:“小姐,您辛苦了,快来吃饭吧!”
只见院中石桌上已经摆了一桌热腾腾的丰盛清淡的早餐,足有十来个人的份量!云舒笑道:“忘忧,你以为我回家从来不吃饭啊?”
忘忧有些脸红:“不…不是……”
小蝶道:“小姐,您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忘忧这几个月跟孙爷爷学了不少东西,本来中午想给你好好做一顿大餐的,可听说寺庙的和尚都不吃早餐,所以寅时就爬起来,忙活了两个时辰,每样做点儿,加起来就这么多了!”
云舒惊讶:“啊!这么大一桌全是忘忧做的?那我可得好好尝尝!来来,方舅舅、方明哥、小蝶、九娘、忘忧、孙爷爷,你们都来,咱们一起吃,顺便帮忘忧品鉴品鉴,看看她的手艺学得怎样了?”
这满桌子的东西,光各类粥品就有十来样儿,再加上包子馒头煎饼油条以及各类凉菜,当真丰盛!其中最好吃的还是清粥菜,面食类除包子还不错外,其他就稍微欠缺些了。也难怪,这里是南方,人们习惯吃得精细,面食只是偶尔吃一次岔岔味儿,所以这边面点师傅的手艺普遍都要差些!
席间大家对忘忧的手艺连连夸赞,连孙爷爷都极其满意的夸忘忧有厨艺方面的天分·不仅如此,她还非常刻苦,一个菜烧不好就不停的重做,搞到深更半夜不睡觉是常事,非要做到孙爷爷满意为止!这么好的学生是老师都喜欢!
对此云舒自然万分满意,心里盘算着等今年的果子卖出去,回收了资金,明年就可以在省城物色个地方,先开个小饭馆试试。到时候忘忧一出师就是咱们饭馆的掌勺大厨了·要是反响好生意好赚了钱,自然要把饭馆开成酒楼,再扩展到其他地方去。
饭后云舒跟小蝶等一起收拾碗筷,几个丫鬟自然不许,她只好坐在厨房门口一边看她们洗碗一边询问这几个月省城的情况。
其他零零杂杂的事情就不说了,首先是马家:马家老太太当真挂念娘家,每半月就派人过来询问有没有云雾县这边的消息,偶尔还会送些东西过来。
另外,马家大少爷和马家大小姐都已经订亲了,马俊文的定亲对象是盆城另一大富商兼盆城最大的地主贾家的小姐;马俊俏定的也只是一个商贾之家。
这点儿让大家都很意外·一般生意做得越好的商贾之家越爱与官家结亲,而且多是官家眼界高,看不上商贾之家。
但马家却不一样,盆城几个很有背景的官家都主动派媒婆去马家探口风,大有结亲之意,马家总以各种借口一拖再拖,如今好不容易定下来,居然选的都只是商贾之家,一个官家都没选!
云舒默然,心里反而佩服马老爷的眼光。朝廷初定·正在选秀,此时也正是各方势力暗中争斗厉害的时候,这趟浑水一旦进去就拔不出来·不管站那边都得不了好,一旦出事,定是满门遭殃,还不如置身事外、独善其身的好!
其次是胡家,大姑那边倒是没什么消息传来,忘忧按云舒的吩咐,每半月给那边送点儿小东西或吃食去,顺便了解了解大姑夫妻和小杰的状况。
现在大姑一家子住在胡家附近的一个两进小院·胡亚兰只晚上回去睡觉·其他时间要么在自己娘家,要么串门找闺中密友·日子过得很是滋润;顾家麟当真跟着老岳父学做生意。大姑夫妻则天天带着小杰四处求医,银子砸进去不少·小杰的病情却丝毫不见起色,反而大有越演越烈之势!
还有,胡亚兰遵守诺言,不管小杰花多少银子,请多少大夫,她都全力帮忙。否则,大姑那点儿银子早就折腾完了!
然后是王家,自从王家经过上次一劫,府里放出一大批人,连丫鬟都留得少了,他们现在倒是老实安分了不少。不过听说上个月他们又开始四处挑选美女,当然这挑选美女的不止王家,似乎盆城的大家大户都在找,以至于稍微有些姿色的姑娘都不敢出门了!
九娘闻言,立刻警觉道:“小姐,您以后可一定不能自个儿出门,要被人家看上了,咱们上哪儿找人去啊!”
小蝶点头道:“是啊,咱们来得真不是时候!”
云舒不置可否、一笑而过,该办的事情还得办。上午她与方舅舅和唐方明一起出门去先前定好的几个果蔬铺子看看情况,合适的话就谈好条件定下来,可惜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容易:
一来那些人一眼就认出云舒等是外地人;二来云舒说的果子名他们从没听说过,即便云舒把青色的样果拿出来给他们看,他们依然万分刁难。因为果子没熟,根本不能吃,无法品尝,这些人更加有理由了,诸如你那子能不能吃啊,会不会毒死人啊?这么难看卖给谁之类的!
当然这些都是商人的顾有伎俩,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价格。当云舒提出批发价格两文一斤时,他们个个都尖叫起来:什么?两文一斤?你抢啊?两文十斤我都不想要了,算了算了,走吧走吧!
几人将北城区这边几个果蔬铺子走遍了,结果都一样!云舒有些丧气,方舅舅笑呵呵道:“丫头儿,这点儿事就扛不住了?”
云舒虽不服气,忙活一上午这个结果确实有些丧气,她嘟着嘴道:“方舅舅,你别笑话我啊·你也帮忙想想办法啊?”
方舅舅扶着下巴想了想:“恩,要按我的老方的脾气,这种人根本不跟他瞎扯,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啊?不会吧?那样怎么做得成生意啊?”
“呵呵,做生意也要看人,不是什么人的生意都能做,反正我最讨厌这种磨磨唧唧、挑三拣四、别人的都是泥巴他的就是金子那种人!咱们就一个痛快话,一车货十两银子做不做?成就成不成拉倒!”
云舒惊讶的望着方舅舅,看他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不可思议的眨眨眼,又转向唐方明。
唐方明笑道:“哈哈哈,云舒妹妹,别听我舅舅瞎说,他啊只负责跑货,真正谈生意有其他人负责,不用他抄心!”
方舅舅虎着脸道:“臭小子,谁说你舅舅我就没谈过生意?老子年轻时……”
“是是是,舅舅你厉害,都是你谈的、都是你谈的行了吧!”唐方明哄好舅舅·偷偷跟云舒道:“我舅舅年轻时谈生意当真就是那样,谈了那么多,唯一成交就是跟吉祥酒楼东家梁伯谈的那次,自那次之后他们就成了兄弟!”云舒偷笑,舅舅还真是能干那事的人!
现在已过午时,几人决定先回去好好吃一顿再说,忘忧她们肯定准备了不少美食!
他们快到自家院子时,两边的巷子突然窜出几个人,什么也不说就直冲云舒而来!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云舒很快就被他们制住·一人拿块手帕就往云舒脸上捂,方舅舅大吼一声,一下子甩开制住自己的两人·一脚踢开那人,与来者打了起来!
方舅舅那身肌肉真不是盖的,来者六人,我方三人,云舒帮不上忙,唐方明勉强能以一敌二,方舅舅很快打趴两个,解决了唐方明那两个·很快把云舒身后那两个也打趴在地。
方舅舅一把卡住领头之人的下巴·恶狠狠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吓得瑟瑟发抖·哆嗦着连连求饶。问了半天,原来是看重云舒姿色·来抢人的,至于派他们来的人,只是云雾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等之家,抢人的目的自然是挑选美人儿,送去当宫女!
方舅舅气得每人给了一脚,把他们踢得昏死了过去。方舅舅站起来拍拍手骂道:“他娘的,别说当宫女,皇后娘娘我侄女都不稀罕,哼,一群没眼力价儿的东西!”
几人回到院中,午饭时提起此事,老-头儿叹道:“唉!这皇帝佬儿每选一次秀,城里就要闹腾一阵子,真是不让人清净!”
九娘好奇道:“孙爷爷,那选秀不是好事儿吗?为什么要闹腾啊?”
“哼!你们小姐都差点儿被抓去充了数儿,这还不算闹腾?”
“哎,对啊,那些人为什么要抓咱们小姐啊?”
“呵,你这小丫头就不懂了吧?这选秀啊,选上的以后就是皇帝的女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知道吧?要是哪家送去的姑娘聪明漂亮,顺了皇帝佬儿的眼,再封个娘娘什么的,那举荐之人得是多大的功劳啊!
皇帝金口一开,成千上万两银子就来了,连知府老爷都要去巴结,多好的事儿,谁不惦记着?远的不说,就说东区那林家,十几年前家都被抄了,后来送个女儿进宫去,皇帝佬儿一高兴,不就什么都解决了?现在的林家可比以前的林家风光多了!”
“那···那人家的姑娘,他们把人家抢来,就不怕那姑娘真被看上了找他们算账吗?”
“这个嘛···呵呵,我老头子就不知道!反正啊,那些被抢去的姑娘就没一个要算账的,有的还直接认了抢她的人家当本家了!”
“啊?还有这等事!那…那……”
“九娘,别问了,姑娘们一旦进宫就身不由己,为了自保即便她们心里恨死逼她们进宫的人,但表面上却不得不与他们和睦相处!”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样,吃饭吧!对了,我们在省城这段时间你们都别出门了,买粮买菜什么的就麻烦方明哥了!”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八零章互利互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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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巷口抢人的教训,云舒也警惕起来。这非常时期,一个大姑娘出去晃荡,特别是十二到十五岁之内的大姑娘出去肯定很危险,若把自己弄得蓬头垢面全身脏兮兮出去,没法儿谈生意;穿得太寒酸也不行。
想来想去,最后云舒换上了男装,特地把眉毛画得又粗又硬、鼻梁又挺又直,再一番调整后出来,云舒就像换了个人般,当真是个英挺不凡略显瘦小的少年郎!
如此出去,倒是少了不少麻烦,只是其他地方的果蔬铺子与先前去过的铺子都差不多,做小生意的老板最是斤斤计较,他们不管你东西是好是坏,有一点是必须的,价格必须低,越低越好,巴不得你白送还倒贴!
几人跑了四五天,把整个省城的果蔬铺子都跑遍了,没有一家谈成的!最不耐烦的方舅舅道:“云舒丫头,你这做的什么生意啊?咱们不偷不抢正大光明的好东西,一到这群小人嘴里就成了烂泥不如的破烂货,照他们那价格咱们路费都不够,还忙和什么?”
唐方明也道:“是啊,云舒,这样跑下去真不是办法啊!这里的人都没听说过你家的果子,咱们又没样品,这样直接去跟他们议价肯定没结果啊!”
云舒皱眉:“那怎么办?等果子熟了再舀来给人家尝?尝好了再往这里运?那得多少时间啊?到时候果子过了季,都烂完了!”
三人站在街角愁眉苦脸,突然唐方明道:“哎,云舒,要不咱们自己去租个铺面来售卖,就算成本高点儿,只要卖得出去、卖得好。怎么都比发给这些小商贩划算啊!”
云舒想了想,这原本就是自己最初的打算,只是觉得这省城的租金太高,只卖果子不划算,才有发给小摊贩的想法。现在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还是走老路吧!于是接下来几天几人又开始在省城打转。目标就是寻找位置价格都合适的铺面。
省城的铺面费当真很高,凡是稍微热闹点儿的地带。不管铺面大小,一律以一年时间开始起租,续租也是按年算,而且租金至少是县城同等地段的十倍!
这让只想租三个月,卖完果子就退的云舒非常为难,即便是急租的铺子,最短也得按半年来付,如果这样的话租金比按年租又要贵不少!
云舒算来算去,虽然可以承受。但是不知自家的果子在省城行情如何,要是钱没赚到反而亏了,回家没法儿交代!因此她非常犹豫。
走到南大街附近,唐方明道:“云舒。你看,那不是你表哥吗?”
云舒闻声望去,见马俊文正在一小楼门口与两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说话,看那小楼的牌匾,果然是马记银庄的分号!
“云舒,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云舒垂眉想了会儿,突然灵机一动,喜道:“不急,等他走了。咱们也去逛逛马记银庄!正好。方明哥,你帮嫂子买点儿马记的东西回去。嫂子肯定高兴!方舅舅也是!”
“啊?去银庄?云舒,咱们这趟来可不是花钱的,我身上没带多少银子!”
“没关系,你不买我总得给我娘、姑姑姨姨、姐姐妹妹们买点儿吧!就这样!”
三人在远处站了会儿,等马俊文一走,便大摇大摆的进了马记银庄。
那银庄进门就是一大堂,两边的大厅摆着一张一张的小方桌,每张桌上都有一套细瓷茶具,还有一高颈花瓶儿,里面插一支清新淡雅不知名的什么花儿!桌旁有几位贵妇人优雅的端着差杯、小声的说着话儿,看来这应该是供人们歇脚的地方。
一个伙计热情的迎上来:“呦!三位爷,小的怠慢了,请问三位是要玉冠还是玉佩啊?”
云舒道:“小二,听说你们这里的金银首饰很受欢迎,我们想看看可以吗?”
“啊?哦!呵呵,爷,您是买来送人的吧?有、有,什么样儿的都有,爷请跟我来!”小二引着三人从大厅右边的穿门进入后堂。
穿门一过,面前偌大一个摆设样品展示厅,里面柜台、格架上的东西琳琅满目,当真让人晃花了眼!
小二道:“爷,您想要什么质地的?金的、银的、玉的?各种档次、各种价位的都有,只要爷您说得出来,咱们就做得出来,保准您满意!”
“哦?当真?”
“当真、当真!爷不妨说来听听!”
云舒眼珠一转,“我要一两银子的金簪!”
小二愣了一下,笑呵呵的解释道:“爷,您也明白金银的行情,小的不瞒您说,一两银子的金簪您真想要的话小的一定让师傅做。虽是镀金的,但小的保证,那外观看起来跟足金的一模一样,只是份量上有点儿区别,但外行肯定看不出来,您看……”
小二一看云舒脸色不好,马上改口道:“爷,其实一两银子可买的东西多了,不如您看看这边的珠花儿,小巧漂亮、样式新颖,没及笄的小姑娘戴最好看,你看这对儿……”
小二指着墙上的珠花儿滔滔不绝的解释,态度热情、有问必答,相信就算再挑剔的人也能被他说得心动想掏腰包!云舒也不例外,当真就按小二的说法挑了一对珠花、几件金银首饰,算下来也有二三十两银子。
从始至终,那小二一直笑眯眯的站在云舒身旁,对云舒的刁难都耐心的讲解,丝毫没有鄙视、不耐烦,云舒连价都没还就痛快的买下东西其实就是对这小二的肯定,要是所有伙计都这种服务态度,这店不起来都难。
云舒付完钱,问道:“小二,你叫什么名字?在这儿干多久了?”
“小的莫长生,才来两个月不到!”
“呵呵,莫长生。这名字有意思,你在这儿做伙计一个月能舀多少银子?”
“这个……呵呵,爷,您看,那边有休息的地方,要不您过去坐坐、喝杯茶?”
云舒笑笑。心下记住了这小伙计,等取了东西出来。唐方明道:“云舒,你可真舍得!咱们来一趟,一件事儿没办成,银子倒花了不少,这一下子又花出去三十两,你不怕你娘说你啊?”
“没事儿,方明哥,我已经想到主意了,咱们的事儿很快就能办成!”
“哦?什么主意?”
“嘿嘿。秘密!走,咱们继续逛马记银庄去!”
原本没注意,这样一逛下来,发现马记的分号当真不少!光这一个盆城就有十几家。每个区都有,而且每个区提供的东西等级根据本区的消费水平各不相同。但有一点,马记伙计的服务态度都不错,除非专门来踢馆找茬儿的,一般不会出现轰人的情况,这个在西区最为明显。
西区住的多是贫民,买不起太贵重的东西,马记在这边也有生意,店面不大,装饰不豪华。跟普通的小银器店差不多。里面十文到百文之间的小饰品占多数,很得附近姑娘媳妇们的喜爱。
云舒几人逛了整整两天。结果很满意,收获颇丰,小蝶几人也得了不少好处!
这天早上,云舒特地打扮一番,带上外婆和娘亲准备的东西,还有忘忧做的点心,亲自去马府走上一趟。马老太太自然非常欢迎,大太太只是来看了一下,说了几句套话就走了,看得出来她很不高兴,连带对大姑奶奶都没以前那么热情了!
云舒不想多管闲事,没有多问,一直陪着马老太太说话,直到下午马俊文来请安,云舒才拜别大姑奶奶回家去。
他们前脚一到家,马俊文后脚就到了,他兴冲冲的进门:“云舒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事先不知会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云舒礼貌的见礼:“有几天了,听说表哥才订了亲,心想您一定很忙,没敢来打扰!”
一说定亲马俊文表情就有些黯然,云舒赶紧岔开话题,一番东拉西扯后,转到正题:“俊文表哥,我这次来其实是有正事要办,忙活这么久一直没办成,所以……”
“哦?什么事?表妹尽管说来,只要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云舒微笑着点点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马记银庄进门的大堂两边不都有供人歇息的区域吗?云舒想把自己的果子放在那里供人们品尝试吃,要是有喜欢的可以直接从银庄买些回去。
当然,要是能在大堂角落隔出个几平方的小区域来专门售卖果子,那就更好了,云舒保证维持大堂的氛围清洁,占去的地方按月给租金。
马俊文闻言立刻点头:“小事情,自家人,说什么租金啊?你家那果子什么时候送来?要不我派人去接?”
“不用不用,俊文哥,运送存储我们都准备好了,就差找地方请人了!我那果子是新鲜玩意儿,盆城的人都没见过,也不知大家喜欢不喜欢!还有就是怕妨碍表哥你们的正经生意!”
“不影响、不影响,去我们铺子的太太小姐们都喜欢新奇玩意儿,总说咱们大堂的茶点儿太过普通。弄太贵的咱们又亏本,正好,你那果子一来,我们也受益!要不这样,云舒妹妹,那品尝用的果子,人吃了多少,我就按售价算银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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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表哥,您能答应我就很高兴了,那果子我们家多着了,其实值不得几个钱,就算一大框子也不过百来文,这点儿钱都收的话我怎么好意思用你的地方?”
“哦?云舒,你打算怎么个卖价儿?你要知道、物以稀为贵,那果子第一次来咱们盆城,你价格不拉高些,以后再卖怕是卖不起价钱啊!”
云舒犹豫一下:“我打算最大的那种黄金果卖十文一斤!”
“不不,太少了,黄金果这名字取得吉利,我看你卖一两银子一斤都不为过!”
“啊!那太…太高了吧!”
云舒与马俊文商量了半天,定下价格及果子专售柜台的样式,直到傍晚,马俊文在云舒家吃完晚饭才离去!
看着马俊文渐渐走远的背影,小蝶偷笑:“小姐,马公子真是位贵人啊!”
云舒虽心里也这么想,嘴上却不承认:“什么贵人啊?咱们是互利互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八一章 云莲的相公
省城的事处理完毕,算算时间,已经十月底,家里的果子应该开始熟了。很多帮工都是第一次摘果子,又是第一次见这稀奇玩意儿,云舒不放心,走时一再嘱咐,一定要等自己回去后才能开始摘果。
但回去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那就是去盘龙寺看看,不知林家人还在否?就算不在,也要看看师傅,把小狐狸找回来。
这次,云舒依然只让方舅舅把自己送到山脚,自己一个人轻车熟路的顺着山路往上爬。一到寺门口,云舒就抓了看门的和尚打听林家人的消息。
据说林家人三番五次求见圆空,都被圆空婉拒,那林夫人恼怒,差点儿带着仆人硬闯,最后圆空给他们写了封信,从此开始闭关,林家人无奈,三日前已经收拾包袱走了。
云舒回头看看山下的盆城,心里有些惆怅、有些犹豫,最后长叹一声,进了寺庙,沿着小树林到了圆空的茅屋前。听里面乐此不疲的吱吱声,云舒拉下脸来,这该死的小狐狸,当真乐不思蜀了,自己在山下近半个月,也不见它回来,原来在这儿玩得欢!
云舒在门口立了会儿,正准备出声儿,突闻圆空的声音传来:“云舒,进来吧!”
云舒进去,见窗前摆一棋盘,两边各一杯茶,屋内充满了茶叶的淡淡清香。小狐狸欢快的跳过来:“哈哈,云舒笨蛋,你总算来了!”
云舒故意视它为无物,对圆空恭敬的行礼道:“师傅,弟子是来拜别的,明日一早就要回云雾城了!”
圆空微微点头,恩了一声,再无他话,云舒停顿片刻又道:“师傅,弟子此次回家收果子。半月后还会运送果子来省城,到时候再来拜见师傅!”
圆空笑眯眯道:“甚好!云舒,为师下月月底要进京一趟,你可否随为师一同前往?”
“啊?”云舒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倒是小狐狸欢快得很:“去啊去啊,当然要去,听说人间最繁华的地方就是京城,最富贵的地方就是皇宫,云舒,咱们去看看热闹吧!”
对这突来的消息云舒有些反应不过来,说实话她一直都想四处走走。看看这个世界;更想去京城,那是一个王朝的心脏,经济政治中心,定然繁华无比。另外京城有春秀,还有安夫子、小六子、小顺子,要是能见到他们该多好啊!所以,云舒确实想去,可是爹娘那里。他们打死都不会同意的!
小狐狸着急,云舒犹豫不决,圆空淡笑道:“云舒徒儿莫急。为师冬月二十八出发,如果想去,到这里来找为师皆可!”
云舒拜别师傅,小狐狸跟着她一起出来,一路都在念叨:“笨蛋云舒,你干嘛不答应啊?笨蛋云舒,你自己不也想去啊?笨蛋云舒,你说话啊!…”
回到城里的院子,云舒并未与小蝶等人提及此事,一番安排后。次日一早,四人再次原路返回。按惯例,他们依然是先进云雾城,去饭馆看看,晚上安歇在安夫子的院子。
不出意外的是,杜十告诉云舒。县令小姐多次派人传信,请云舒过去一叙,云舒不置可否的答了句知道了就没有后文了!
在他们傍晚回安夫子院子的路上,偶然遇上了路红梅。这丫头依然那样没心没肺,在大街上就拉着云舒嘻嘻哈哈的说东说西,那大嗓门隔条街都能听到!云舒被人看得不好意思,便找个借口把路红梅带去安夫子院子慢慢聊。
几个姑娘院门一关,没了顾忌,说话倒也自在。云舒看路红梅衣饰穿着似乎比以前上了一个等级,知道她家酒坊生意定然不错,心下为她高兴!
二人闲聊片刻,不知不觉就提到了水云莲和水云香。当云舒听说水云莲五天前才刚成亲的消息惊了一下,五天前自己正好在省城,但之前也没听说啊!
路红梅惊讶道:“啊!云舒,你还不知道啊?”
“我半个月前就去省城了,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了!”
“哦!原来如此,难怪那天云香都来了,就是没见你了!哎,云舒,你猜小莲姐的相公什么样子?”
云舒看她一脸八卦的样子,知道那男人肯定好不到哪儿去!她但笑不语,十秒不到,路红梅就忍不住了:“我告诉你啊,那男的又矮又丑又穷,还是个瘸子,快三十了都娶不到老婆,不知小莲姐怎么会看上他!
哦,对了,说不定那男的你也见过了,就是那个成天拎着破锣、背着破木箱走街串巷喊补锅的瘸子,见过没、见过没?”
云舒仔细一想,补锅的瘸子?!还别说,云舒当真见过,家里还请他补过锅了。说实话,那人五官长得还是不错的,人不笨,很会说话,手上活儿利落;就是衣服太破太烂,满身补丁,油黑得发亮,脸上身上也时常东一块黑灰西一块油污!还有就是腿瘸。
此人每每从巷子路过,总有一群总角小童嘻嘻哈哈的跟在后来,学着他的样子一瘸一拐一边的喊:“补锅啰、补锅啰!汤锅、顶锅、大铁锅……”
换做他人,定会恼羞成怒,不说追着小童们打,也会气得大骂。可这补锅匠一点儿不介意,喊一遍就停下来等着孩子们学一遍,学完了再继续喊,就像故意教孩子们的一般!走累了,他还会停下来,掏出些便宜的小零嘴儿分给孩子们吃!
因此,这补锅匠在云雾城还是相当出名的,认识他的人不少,可怜他的人不少,觉得他不错的人也不少,就是没人家愿意把闺女嫁给他,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他家穷!
妇人们时常在谈论,不知这补锅匠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媳妇?云舒也曾有过这种猜测,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娘子居然会是那个傲气无比的水云莲!
想起水云莲那性格,云舒不禁暗暗摇头,路红梅摇着她胳膊道:“云舒,想起来了是不是?嘻~~小莲姐一直说要找个又俊又有钱的少年郎做夫君,没想到会是那补锅匠!小莲姐爷爷还是村长哩,那补锅匠算是捡到宝啰!”
云舒不置可否的笑笑,她反倒觉得是水云莲捡到宝了!水云莲十五周岁,个头比同龄人低大半个头,每天都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喘啊喘的,让人觉得她一口气上不来就能见了阎王。像她这样长得不咋地、家里不咋滴、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脾气暴躁爱攀比还长年累月泡在药罐子里的人,能嫁给那勤快老实又脾气好的补锅匠真是她的福气!
哎,对了,水云莲眼界一向高得不同凡人,她怎么会同意嫁给补锅匠?云舒将自己的疑惑丢给路红梅,路红梅一拍巴掌道:“哈哈,云舒,你果然想到了!
其实我也奇怪来着,出嫁前那晚我们去小莲姐家坐歌堂,小莲姐还满心欢喜了,我们一问她相公,她就不好意思!所以我们都很好奇了。
本来我是没资格去送亲的,不过听说小莲姐婆家就在咱们县城,我早早就等在县城门口,跟着送亲队伍一直去到西区新郎家,在墙头上爬了半天才看清新郎官儿的样子,吓得我差点儿摔了一跤!呵呵~~哈哈~~~哈哈哈~~~~小莲姐的相公居然是补锅匠!”
路红梅笑得前仰后合,甚至不停的用拳头砸石桌子,仿佛她听到了世上最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云舒抽抽嘴角,静静的坐着看她笑,这家伙,不让她笑够她是停不下来的!
约摸一刻钟后,笑得没了力气的路红梅焉嗒嗒的趴在桌上,嘴角翘得老高的望着云舒,直到小蝶送上两盘点心,她立刻狼吞虎咽一番,有了力气,一边扶着肚子一边把小蝶称赞一番,一开口那话匣子又打开了!
“哎,云舒,你知道吗?听说小莲姐成亲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家院子就闹得鸡飞狗跳的,周围邻居伸长脖子看,就见小莲姐拿着扫帚追着补锅匠满院子跑,小莲姐一边追一边骂骗子,补锅匠一边跑一边喊‘娘子别累着了’!那场面可好笑了!扑~~呵呵~~~”
“别笑了、别笑了,当心小莲姐拿扫帚追着你打!”
“嘻嘻,才不会了,她跑不过我,再说过不了几天,我就要离开云雾县去京城了!她想打我都打不成了!”
“啊?你去京城干什么?”
“咦!云舒,你不知道吗?不是说京城要选什么来着?云香说你也会去了,还说正好咱们几人做个伴儿了!”
云舒皱眉:“你被选上了?你是去选嫔妃还是宫女?还是跟云香走!”
“嫔妃我肯定不够格儿的拉!原本定了是跟着选宫女那群人走的,前些天去小莲姐家吃喜酒遇上云香。云香说她现在拜了县令老爷为干爹,可以选嫔妃了,叫我跟她一起,以后就是他的贴身丫鬟了,比做宫女强得多!”
“你答应了?”
“当然!云香跟咱们从小就是好姐妹,她肯定会好好待我的,我娘说去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有个照应也好,叫我以后都听云香的了!云舒,云香说你也会跟她一起走,做她的贴身丫鬟,以后咱们三人就能永远在一起,难道你不去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八二章 收果子
云舒拉下脸来,定定的坐着半天不答话,路红梅追问多遍之后,云舒突然道:“红梅,你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啊!那是天底下最最富贵的地方,听说皇宫里的地砖都是黄金做的了!哎呀,真想快点儿看看,那黄金做的地砖是什么样子?到时候咱们趁人不备,偷偷弄一块回来,以后咱们全家人都一辈子不愁了!真好~~!”
看着单纯的路红梅一脸向往的样子,云舒的心直往下沉,“红梅,其实…皇宫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你小小年纪,一下子走那么远,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你爹娘舍得吗?”
一直兴奋快乐的路红梅顿了一下,有些沮丧的垮下脸嘟着嘴道:“舍不得啊,可是我爷爷说我们家那么多女孩子,一个一个嫁出去嫁妆都不够赔,而且官府已经选上我了,如果我不去的话,那是掉脑袋的大罪,我不能连累爹娘和弟弟们!
何况他们都说京城好,皇宫也好,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没去过了!我能去也好,就当长长世面,以后要是得宠了,还能让家里也沾光了!”说到后面路红梅又高兴起来,方才的不高兴一下子一扫而空,又恢复先前那快快乐乐的模样!
云舒心里叹气,真是个好姑娘,不知以后她还能不能一直这么乐观?
“云舒,你不去吗?你爹娘舍不得你是不是?咦!对啊,为什么选秀的名单里没你的名字?”
云舒笑笑,那选秀的名单最初是由本村的村长拟定的,官府通告一下,娘亲就派人给小杜村村长和水家村村长送了银钱东西,打了招呼云舒不做秀女.在外人看来能选上秀女本身就是件光荣的事,云舒家居然不要这名额,多可惜啊!
不要也好,好多人家还贴着银子请村长帮忙让自家姑娘选上了。比如作坊院子水志民媳妇,就是饿死九十岁老奶奶那家,她把自己大女儿、二女儿都报了上去,结果省城初选那关就被刷了下来。为此水志民媳妇一气之下就草草给两个女儿都定了亲事。
当晚,路红梅在云舒家留宿,跟云舒睡一张床,她一个人叽叽喳喳一直闹腾到后半夜,第二天离开时拉着云舒的手一遍一遍的说:“云舒,你以后一定要来看我们哦!”
从路红梅那里得知,送选秀姑娘们去省城然后进京的队伍五日后就要出发。现在大家都在准备云舒路过县衙门口时脚步顿了顿,小蝶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小声道:“小姐,要不要去看看云香小姐?”
云舒沉吟片刻,摇头:“算了,咱们走吧!”
她回到家中,爹娘听说省城的铺位问题已经解决自然高兴,末了突然提起水云莲出嫁和云香派人请她去县衙的事。云舒敷衍说自己昨天就见过云香了。此事就此作罢。
云舒回家后略作休整就去果园查看情况,经过几年的管理,原本被砍得光秃秃的山顶早已一片碧绿。当初的小树苗现在已有一人多高,结果子的多是从水家村老宅后山移植过来的,只见树枝上那一个一个稀稀拉拉的果子变成青黄色,云舒心下高兴。
她在果树林里转了半天,发现橙子和柑子熟得快些,橘子有些还没长饱满,于是云舒决定先摘橙子和柑子,橘子后面再说。橙子和柑子个头儿大,卖相好,名字也吉利。一定要得个好彩头,因此万全的准备是必须的。
云舒回到院子,找来管庄园的庄大元和于山、管家娘子和爹娘,几人商量一番,定下五日后开始采摘果子。
老爹和庄大元负责清点果树,计划好哪些先摘。哪些后摘,然后确定需要的帮工人数,除了庄园的长工,需要短工的人数必须先算好了报上来,另外还要提前对帮工们进行培训;娘亲和管家娘子负责安排工人们的食宿以及果子的分类储存;于山负责采购每日食材并保证果园的安全;最后云舒负责安排果子的运输售卖等一系列问题。
因此,接下来几日是云舒一家最忙的时候,人人都有事,人人都得跑步前进,不过人人脸上都挂着充满期待的笑意!
云舒跟爹娘商量完第二天就带着小蝶进了城,她首先去找的是方舅舅,请他托人尽快给马俊文送信,把他答应的铺位预留出来。果子的运送工作当然由方舅舅负责,他常年跑货,自有一群兄弟,几乎是随叫随到,运送车辆人手都不成问题。
然后就是县城的几个铺面了,上次买下的铺面交给杜十打理,四个铺面现在已经全部整理出来。除西区那座较大的院子外,其他铺面现在都改成了类似快餐的小食店,因物美价廉味道好份量足,北区和南区的食店非常受欢迎,一个月下来已经把几个铺子整修的钱赚回来了!
杜十听说云舒想把小食店暂时改成专门售卖果子的地方,非常不乐意,围着云舒劝了几天,甚至亲自带云舒去那小食店体验了一把,小食店的生意之好确实让人意外!
云舒衡量再三,回想前几年售卖果子的情况,真正舍得买舍得吃能赚到钱的还是东区和南区那些有点儿家底的客人,普通平民即便是商家也只舍得买最后剩下的因划伤或个头小降价的果子。
所以她决定将重点放在东区和西区,东区自然卖最好的,西区卖最差的,南区和北区只在店里闲暇之时摆出来售卖几个时辰。
一切准备就绪,终于等到丰收这天了,工人们先在云舒家饱饱的吃了顿早饭,然后带着东西各自出发,大家各司其职。云舒则在树林间游走,这里瞅瞅那里看看,看到有帮工采摘方法不正确,就停下来纠正演练一番。
直到午时将近,云舒跑回院子查看午饭准备情况,一进院门就见孙小妹欢快的跑过来,略一询问,才知道外婆带着姨姨媳妇外孙们全来了,大姨和二姨夫妻也都来了,当然赵强夫妻没来,让云舒意外的是舅舅也来了!舅舅哦,是亲舅舅李富贵不是方舅舅哦!
云舒特地跑去果园里寻找,果然见瘸腿的舅舅跟老爹在一起,帮着接应树上传下来的果框子,拎着框子一瘸一拐的将果子小心翼翼的倒进垫了稻草的篮子里。
云舒观察了下,舅舅今天穿了套崭新崭新的青布衣衫,袖子裤腿挽得老高,露出里面有些破旧的里衫,但他并未在意,一边乐呵呵的跟老爹和姨父们说笑,一边卖力干活!
舅舅这样的改变让云舒很高兴,他虽然腿瘸了、皮肤晒黑了、身子没以前圆了,却比以前壮实多了、力气大了、气色也好多了!看样子这几年他在猪肉铺子干得不错!
“舅舅,你也来了!”云舒乐呵呵的出去,甜甜的打招呼,舅舅立刻放下果框子,擦擦额头:“云舒啊,你怎么来了?回去、快回去吧!当心树上的果子掉下来砸着你!”
“没事,舅舅,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以前叫你来就就是不肯!东家那里请假了不?”
“呵呵,请了请了,早就说好了!云舒啊,听说这果子都是你弄出来的?真能干!”
“不是我拉,是爹爹买回来的树种,我觉得好玩,花心思折腾了几年罢了!舅舅,你去见过外婆和舅母了没?还有健表哥,他媳妇生了个小丫头,可爱得紧了,舅舅见着了么?”
“呵呵,见着了、见着了!那小拳头有力得很,拽着我的手就不放!唉,我怎么就没想起买点儿东西来了!”舅舅高兴的一边搓手一边在原地打转,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
如此看来,舅舅应该也见过外婆了,他能见着小孙女,说明外婆现在已经不反对他偶尔回来了!这是好事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其实舅舅有没有改好只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舅舅一直是外婆的一块心病。
这两年外婆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管大家怎么劝怎么逗她开心,她的身子依然一日一日萎靡下去,什么时候突然没了都有可能!
所以娘亲和姨姨们担心的同时都很着急,一直希望找机会把舅舅弄回来,让他有时间跟外婆相处相处,让外婆慢慢接受舅舅,这件事今天总算有着落了!
因准备充分,果子的采摘一切顺利,这几天不只云舒家,整个山头连带小杜村都喜气洋洋的。云舒在家守了两天,担心城里果子的售卖情况,便跟着运果子的牛车进了城。
她自己亲自去城东的果子铺坐了半天,虽然铺子里进来的人不算多,不过每来一个都是一筐一筐的下订,很多还都是几年前光顾云舒家的老顾客,云舒免不得热情招呼她们一番,半天下来,果子的售卖情况不错,跟预期相当,一天下来能卖近千斤,得银十两左右。
而城西那边就有些不尽人意了,今年第一次收果子,个头都挺大,送到这边来的多是些受伤的、形状不好的、颜色泛青的品相不好的,价格只卖两文一斤。即便如此,依然是看的多买的少,很多人一天进来几趟,就问什么时候降价!
杜十建议道:“小姐,这样下去不行啊!卖果子的钱还不够付伙计的工钱,不如把这边关了,这些伤果转到西区和南区去,那边还能卖得好些!”
还有个问题,现在的果子主要靠东区的富人消耗,但是人家都是一次几框的买,够吃老久了,下次再买的时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那么后面采摘的果子怎么办?
不行,一定得转去省城,也不知送去省城的果子卖得怎样了?看来,自己必须马上再去省城一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八三章大太太使绊子
云舒是冬月初五再次到达省城的,她一进城就直奔马记银庄而去,不顾招呼的小二,直接冲进大堂。她左右环顾,果然见右边云舒是冬月初五再次到达省城的,她一进城就直奔马记银庄而去,不顾招呼的小二,直接冲进大堂。她左右环顾,果然见右边的被隔出一块七八平米的区域,柜台上零散的摆着几个小小的不起眼的金黄果子。
偶尔有人看着稀奇,过去摸摸看看嗅嗅,询问伙计,可伙计异常冷淡,直接拉了人就往里走,根本不做解释,或者直接就把那柜台贬低一顿!而大堂休息区的桌上依然只有茶水点心,根本没有试吃的果子!
云舒皱眉,怎会这样?之前马俊文明明答应得好好的,省城的人手也请方舅舅安排好了啊,怎么没见伙计了?不会是马俊文故意敷衍自己把?云舒有些生气,你能应就应,应不了早说啊,别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岔子啊!
她努力压下怒气,找来掌柜,直接表明身份,质问掌柜马俊文答应好的事,为何会这样?那掌柜先是一愣,然后尴尬的哼哼哈哈解释半天,意思是马俊文确实吩咐下来了,可他们也照做了啊!
听掌柜那意思,话里话外都是他们马记是老字号,云州最大最好的银庄,在大堂里摆这果子与银庄氛围不和,影响银庄生意云云!至于专门售卖果子的伙计,掌柜一问三不知,推说从没人来过,就这柜台还是他们的伙计抽空腾出来的了!
云舒瞪那掌柜一眼,转身就要走,她想看看其他分店是不是也是这般情形?要出门时,掌柜拉住她,小声道:
“表小姐,那个……听说前日东家太太去东大街总店逛时,见大堂有果子售卖,开始还觉得新鲜尝了一些。当时没说什么,可才跟伙计说几句话就勃然大怒,非要大掌柜撤了那柜台!
表小姐,您知道…小的也只是个办差的,今儿上午也接到东家的消息,所以那个……”
听他这么一说。云舒顿时心如明镜,该死的大太太。肯定是她在捣鬼!可恶!她气冲冲的出了马记分号,直冲冲的就要往马府去,小蝶赶紧拉住她:“小姐、小姐,别生气,等一等,冷静些!姐,咱们才来,还没见过方舅爷了,不如先去看看他们再吧?”
云舒在十字路口站了会儿。转身快步向自家小院子去,一进院门,就见院中堆满了一摞一摞的果框子,唐方明正带着几个伙计将一筐一筐的果子往屋里抬!
“方明哥。怎么回事?”
唐方明闻声回头,见是云舒愣了一下:“云舒,你怎么来了?就你们两个人?”
“方明哥,我们跟过路的商队来的,这果子怎么回事?一点儿都没卖出去吗?”
“唉!就第一天运来的卖完了,后面的都在这儿压着了!”二人说话间,门口又来了一辆拉着果子的牛车,唐方明赶紧跑过去询问,得知这又是被马记退回来的!
唐方明嘀咕:“真是奇怪了,咱们第一天运去马记的果子很快就卖光了。帮忙的伙计还报了不少预定的订单来。可第二天马记的人就不让咱们进门了,每个铺子只舀一小筐进去摆摆样子!哎。云舒啊,是不是马记那边出了问题啊?”
云舒抿嘴,看这满院子的果子,都是家里挑出最大最好、期望卖个好价钱的,要是这里不行,那这几年的心血都白费了,当真让人心疼!
从三天前开始,家里每天运十车来,每车一千来斤,今天是第三天,除了第一天卖出去的,这里已经压了两万斤的货,原本预定送来省城的果子大概有十万斤左右。这果子一多,堆在一起稍微不注意就能烂掉一大堆,这样下去不行啊!
“方明哥,麻烦你找人帮忙快快给家里送信,让他们别再送果子来了,树上的果子暂时也别摘了!”
“啊?这个…好吧,我想想办法!”唐方明略微犹豫,跟帮忙的几个伙计招呼一声,便快步出了院子。云舒在门口站了会儿,也带着小蝶出了门。
她们来到马府正门,看门的小厮一眼就认出了云舒,笑呵呵的迎上来道:“哎哟,表小姐,您来了啊!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不用,我找俊文表哥!”
“这个…呵呵,不好意思啊,表小姐,我们家大少爷出远门去了!”
“出远门?上哪儿去了?什么时候走的?何时回来?”
“好像是…去乡下一个别庄吧,昨儿上午走的,什么时候回来小的就不知道了!”
云舒皱眉片刻:“那…老太太在吗?”
“哎哟,表小姐,就是因为老太太身子不舒服,老爷、大少爷、大小姐还有二爷他们全都跟着去乡下别庄了!现在府里就剩大太太一个主子了,表小姐,要不小的去跟大
云舒皱眉沉吟片刻,这事儿也太巧了吧,肯定是大太太在捣鬼,既然她铁了心要看自己笑话,找她不过多被她羞辱一番而已。
“不用,多谢小哥,我们回去了!”
云舒带着小蝶才走出几步,忽闻一丫鬟道:“表小姐留步!”
云舒回头,进一个粉衣丫鬟踩着莲步过来,仔细看正是大太太的贴身丫鬟金燕。金燕上前行礼:“表小姐,太太吩咐奴婢来门口迎您!”
“不用了,金燕,你回去告诉大太太,我们水家不靠她一样能赚钱,一样能过得好好的!走,小蝶!”金燕一直看着云舒的背影走远,略微遗憾的叹了口气,犹豫的踩着小步回了马府!
云舒匆匆回去,见门口依然停着两辆牛车,帮工们正一筐一筐的卸货,方舅舅也在一旁指挥。云舒赶紧迎上去询问情况,结果与预料中一样,昨天和今天送往马记的所有果子,除了被舀去品尝的,一个没卖掉!
云舒长长吐口气,挽起袖子,也去帮忙,一直忙了天擦黑儿,请帮工们吃过饭,几人才得空坐在一起商量。一向耿直的方舅舅最是火大,开始明明好好的,昨天去就个个变成势利眼儿,一句话问半天没人搭理,搞得像叫花子一样,方舅舅气得差点儿动手!
唐方明也好一阵抱怨,云舒则低头静静的听着,末了,她站起来对着二人深深鞠躬道歉:“方舅舅、方明哥,都是我的错,是我事先没安排好,让你们受委屈了!”
二人见她这样子,多大的气儿都能消了,方舅舅扶住她道:“侄女,不怪你,都怪那马家人出尔反尔,哼,什么狗屁老字号,老子明天带人砸了他招牌!”
“舅舅为云舒出气,云舒很高兴,不过这事儿只怪云舒以前图一时痛快,得罪了大太太,那果子明天应该还会运一趟过来,压得太多容易腐烂,我们得想办法尽快把果子卖出去,要不这么多果子就白瞎了!”
唐方明道:“这个倒是,运都运来了,不能不卖!云舒,要不…咱们低价发给小摊贩算了,总能收回点儿成本,要是烂了一文钱都收不到!”
云舒摇头:“不行,今年果子本就不多,成色好品相好,如果这次贱卖,以后果子多了就更不值钱了,即便这次的果子一文钱不赚也不能贱卖!”
“不能亏,云舒侄女儿,你看!”方舅舅突然高兴了,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过来,云舒接过一看,加起来然有四五百两!
“舅舅,这是哪儿来的?”
“呵呵,就是你那果子卖的钱啊!第一天的果子就卖了这么多,我还寻思,咱们家云舒丫头今年要大赚一笔了,以后舅舅我就跟着丫头你干了!唉,可惜了!”
几人坐下来算了笔账,第一天送来的十车果子一共一万斤,原本跟马俊文约好卖二十文一斤,谁知他却吩咐伙计卖五十文一斤,还全都卖完了,一万斤还当真有五百两!可惜马俊文一走,大太太就传了话,不许再卖自家的果子!
云舒乐呵呵的舀着银票数了又数,最后一拍桌子道:“有办法了!方舅舅、方明哥,咱们明天就用这五百两银子去东大街上找门面,第一天马记帮咱们卖了那么多果子,也算打了广告,只要咱们弄个好些的铺面,再吆喝吆喝,那些买过还想买的肯定慕名而来!只要有第一个人买,后面买家自然就来了!”
几人说干就干,第二天天刚亮就跑东大街上挨个儿敲门,问人家铺子租不租,当然能在东大街上做生意的多是家底丰厚的人家,不会在乎你这点儿小钱,因此要找到铺子不容易。
眼看都过了中午了,天气一热,那果子就得烂,云舒一咬牙一跺脚,直接跑去胡家巷找胡亚兰。原本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看看,没想到胡亚兰见了云舒热情非常,对云舒的要求二话不说,一口应下,当即就吩咐管家去办,她自己却非拉着云舒说话。
云舒百无聊赖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眼睛却时不时望向天空的日头,担心那铺子的事儿是否真的解决?果子是否卖得出去?家里的果子是否又运到了?不过胡亚兰的一句话却让她顿时惊醒过来:“云舒,听说…林家那位贤妃娘娘以前在你家当过丫鬟?”
云舒回头,愣愣的望着胡亚兰,只见她一脸探究的望着自己,那眼中除了好奇,似乎还有些…不怀好意?胡亚兰见云舒半天不答,便热情的挽起她胳膊道:“云舒啊,表嫂对你一直不错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八四章 弄巧成拙
“云舒啊,表嫂对你一直不错吧?咱们是一家人,你可不能瞒我!”
云舒一脸迷糊道:“表嫂,我从来没瞒过您什么啊?您方才问什么?什么娘娘?我从来没听说过啊!”
胡亚兰盯着云舒看了几秒,突然呵呵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说林家那位得宠的贤妃娘娘进宫前曾落难过,在民间流落了几年;前几天又听娘说你们家十年前来过一个丫鬟,在你们家住了老长一段时间,后来被一个大户人家接走了!云舒啊,你可还记得当初来你家商谈接人的人姓什么?长什么样儿?”
云舒当真皱眉苦思半晌,最后一脸无辜道:“二表嫂,我记得我们家从小到大都只有我爹娘、我和二毛,后来娘生了三毛,我们家第一个丫鬟就是小蝶啊,她不就在那里吗?不记得有其他人啊!也不记得有人来过我家接人啊!”
胡亚兰一直探究的留意着云舒的表情,云舒心里早有防备,那模样装得甚是无辜。片刻后,云舒突然眼睛一亮,欣喜的拉着胡亚兰袖子道:
“二表嫂,您方才说当今的贤妃娘娘以前就是我们家的丫鬟?真的吗?真有这码事?那我们家岂不就是贤妃娘娘的恩人了?这样算来的话,我们岂不也算皇亲国戚了?太好了!我这就回去给爹娘报信,顺便告诉大姑,让大姑也跟着高兴高兴!”
云舒说着就往门口跑,胡亚兰赶紧拉住她:“哎、哎!云舒表妹,别急啊,你慢点儿,听我说完啊!其实贤妃娘娘那事儿,只是我瞎猜的,做不得准儿的!皇亲国戚这话可不能顺便乱说,要被有心人听了报上去可是杀头的大罪!”
云舒立刻沮丧起来:“啊?表嫂,你说着玩儿的啊!我还以为真的了!”
“这个……呵呵。云舒,来,坐下,咱们慢慢说!”胡亚兰拉着她回到亭中坐下。给她倒了杯茶,又把点心推到她面前:“云舒表妹,来,尝尝这个,是我们自家的厨子做的,这厨子还是我京城的大伯特地送回来孝敬我奶奶的了!”
云舒笑笑,捻起一块好奇的看看又闻闻。然后咬上一口,虽然自己并不喜欢,嘴上还是少不了夸赞一番,胡亚兰自然高兴:“我就知道妹妹会喜欢的!哎,对了,云舒,这次京城选秀你怎么没去?”
云舒干笑两声:“我爹娘舍不得我,不希望我走得太远。再说我们只是一介平民,去了也只能当宫女,还得伺候别人。不如留在家里的自在!”
胡亚兰一边吃点心一边点头:“恩,对,我也这么觉得!唉,幸好我早早嫁人了,要不我大伯他们肯定会打我的主意!唉,大伯真是的,都当那么大官儿了,还想往上爬,自个儿有本事就上呗,非要拉我们这些姐妹去垫背!”
听了胡亚兰的抱怨。云舒好奇道:“二表嫂,你大伯打你们什么主意啊?”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想把我们送进宫去选秀?要是早三年,我和我堂姐肯定都得进去,幸好幸好!”
云舒故作无知道:“二表嫂,您去选秀肯定跟我们不一样。不用当宫女,直接就当娘娘了,就像贤妃娘娘那样,多好啊!为什么你不愿意去了!”
“嗨,你这傻丫头,你以为娘娘真是那么好当的,我小时候的教养嬷嬷就是宫里出来的,老跟我说宫里那些事儿,呜~~~一想就害怕,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歹毒,就我这脾气,脚还没踏进去了,就能被人家吃得骨头都不剩!
还有那个贤妃娘娘,听我堂姐说啊,那娘娘原本是个老实的,进去后照样变得心狠手辣,身边的丫鬟太监换了一批又一批,最后怎样?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保不住,还一连去俩!哎,苦命的人啊!要是我早就发疯了,哪会等到现在?”
一听到春秀的消息,云舒就心痛,当初真该把她留下来!
“二表嫂,你知道……贤妃娘娘现在怎样了吗?”
“还能怎样?儿子没了,女儿被过继给别人了,皇上又不待见她了,她自己又成天疯疯癫癫的,抱着个枕头叫儿子!听说这次选秀过后,她的宫殿就要被腾出来给新进的嫔妃住,也不知那可怜的人会被送到哪儿去?”
云舒心里一阵发紧,紧咬嘴唇半晌,突然道:“二表嫂,既然皇宫容不下她,她娘家为什么不接她回来好生照顾啊?”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皇家人最爱面子,像她这级别的妃子,就算死、皇家也不可能放人的!”
“那…那……”
“哎,云舒妹妹,你怎么对皇宫里的事儿那么感兴趣?怎么,你也想去当回娘娘试试?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不用,二表嫂,你别开玩笑了,我是说我们村有两个姐妹这次一起进宫了,她们从小一起跟我玩,听你那么说有点儿担心她们而已,所以多问了几句!”
“哦?你们村也有被选上的?叫什么名字?选宫女的?”
“恩,有两个,一个叫水云香,一个叫路红梅,云香认了县太爷做干爹,所以是跟着选嫔妃那拨儿人走的;路红梅原本是选宫女,后来听说云香也要去,就跟在云香身边做丫鬟了!二表嫂,您说云香有可能被选上吗?”
胡亚兰垂眉思索片刻,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云香?水云香?……”
半晌后,她突然抬头:“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大伯家办喜宴,见过两次,就是大杂院那个、长得最漂亮的那个,对吧?”
云舒点头,胡亚兰一拍巴掌道:“好,太好了!”
“二表嫂,你说什么好?云香真能选上?”
胡亚兰神秘一笑:“呵呵,要是单凭她自己一个人,别说入选,进京城都难!不过嘛……云舒,你算是找对人了!那丫头我见过,是个好苗子,家里那么穷。居然能攀上县令做干爹,好!有手段!我大伯最喜欢这种聪明伶俐有心眼的丫头!
嘿嘿,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多的不说。保准她能进宫当个小主!
对了,咱们云州选出的秀女好像已经启程了,不行,我得赶紧给大伯写信去,云舒,你自己逛逛,我去写封信就来啊!”
胡亚兰乐呵呵的站起来。云舒惊讶道:“二表嫂,你给你大伯写信干什么?”
“呵呵,傻丫头,那云香不是你的好姐妹吗?表嫂帮你忙啊,助她进宫啊!如此我大伯也得个如意人选不是?好了好了,你坐会儿,我去去就来啊!”
胡亚兰风风火火的走了,留下云舒一人愣愣的在亭中坐了半晌。直到耳边一阵水声,手里多了个温暖的茶杯。云舒抬头,小蝶道:“小姐。天气凉了,喝点儿热茶吧!”
“小蝶,我方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小姐,您是帮了云香小姐才对!”
云舒低头,有些懊恼的嘀咕:“我真的说了云香!这下她能如愿了!但愿以后别来怪我才是!”
“不会的、小姐,您不是说云香小姐从小就以此为目标,进宫是她一直的心愿,您无意中助了她一把,她该感谢您才是!”
云舒沉默半晌。吐口气站起来:“算了,走吧,小蝶,咱们去看看铺子的情况!”
二人跟胡亚兰的丫鬟打声招呼,出了胡家巷直往东大街去,可惜方才出来前忘了问胡亚兰铺子的位置了。二人只好慢慢沿着东大街边走边找。
走到离城中心不远处,忽见一铺子门口围了一群人,当中一辆牛车,伙计正将上面的东西往下传,小蝶高兴道:“小姐,你看,站车上卸货那个不是方舅爷吗?”
仔细看去,当真是方舅舅!莫非那就是胡亚兰答应借给自己暂用的铺子?她四下看看,这可是盆城中心最好的位置,这地方的铺子不是有钱就买得到的,更别说租了!云舒心下高兴,想着晚点儿一定要亲自登门拜谢。
二人挤进人群,果然见方舅舅卸的正是一筐一筐的果子!那拳头大小金黄金黄的果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甚是诱人,人群中有人问:“唉,大哥,这是啥东西啊?卖不?”
方舅舅只管闷头闷闹干活儿,根本不搭理,云舒赶紧走到牛车边,笑呵呵的对大家道:“各位叔伯,这个叫做黄金果,是咱们老家新出的鲜果,味道甘甜,食之可和胃降逆、宽胸开结,是个吉祥物儿了!待会儿等咱们卸完了,会摆出一些供大家品尝,还请大家多多赏光!”
“小姑娘,既然是品尝,给咱们大家伙儿一人分一个就是了,何必那么麻烦?”
“客官莫急,这黄金果是样新鲜物事,我爷爷花了几十年心血培植出来,我爹爹又用了十几年时间把它移植成功,这果子实在得来不易,还请客官见谅!”
方舅舅把果框子都搬进店后,云舒挑了个头一般颜色最好味道最好的,切成几块,分给看稀奇的客人试吃,然后又将果子按大小成色分了个上中下等级,标好价钱:上等的五十文一斤,中等四十文一斤,下等的三十文一斤。
试吃的结果很满意,很多人都来询问价格,但一听说要几十文一斤都纷纷打了退堂鼓,这黄金果个头大,两个就有一斤,算下来一个都要十几文,就算家里有宽裕的人家也未必舍得。
如此忙活摆了近半个时辰也未卖出一斤,云舒有些着急,想了想便让伙计在门口挂出:“开张第一天,买一斤送一斤”几个大字,那些犹豫不决的客人立刻欢喜的掏了腰包!
期间有以前买过果子的客人进来看了,说前几日这果子在马记卖五十文一斤,众人闻之还不大信,不过说这话的人多了,人们自然就信了,后面买果子的越来越多,以至于方舅舅就忙着带人一车一车的往这边拉果子了!
他们从午时末开始一直忙到戌时末,待一群人筋疲力尽的坐到一起算账,这大半天的功夫居然卖了一万多斤,加上大户人家直接下的大订单,一共应该有接近两万斤,除去运费、人工费、租金等各种费用,就算二十文一斤,那么今天也净赚了四百两银子了!
大家都很兴奋,云舒自然也高兴,不过想起中午胡亚兰的话,不禁又皱起眉头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家长里短种田忙 第四八五章 因果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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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亚兰给的铺子当真给力,因第一天果子卖得好,云舒半夜就写了信,请方舅舅尽快托人送回去,新鲜的果子要过两天才能送来,目前院中只剩一万多斤果子,只有少量黄金果,多子果占多数。
因黄金果个头大、品相好、味道好,一向很受欢迎,多子果比起来就差了很多,以前在云雾县的时候售卖价格能得黄金果一半就不错了!
几人商量一番,决定明日的黄金果恢复原价,多子果第一次上市,标价也分上中下三等,分别为三十文、二十文、十文,上市第一天依然半价出售。
一切进展顺利,后面几天的售卖虽没第一天那么火爆,却也差强人意,每天一般都能卖出几千斤,云舒每日能得的收入也在二三百两之间。如此只要维持一个月,自家的果子问题就基本解决了!
铺子上了正轨,云舒不必天天去守着,只需每晚对账、核算即可,如此白天的时间就空闲下来,能做的事情也多了。
她首先带上一大堆礼物和果子去大姑院子看望大姑夫妻和小杰。小杰比上次又长胖了不少,全身软绵的坐在椅子上,两腿软哒哒的放着,似乎毫无知觉一般!
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那么愣愣的坐着,望着眼前鸟笼中蹦跳的鸟儿发呆,云舒跟他说话,他理也不理,甚至看都不看你一眼,似乎任何事物都不能让他感兴趣一般!
大姑长叹一声:“云舒,你别介意,小杰自来了省城就不大理人。对他叔叔婶婶都这样!来,进来吧,咱们进屋说说话!”
云舒跟着大姑进屋,在窗前能看到小杰的地方坐下。大姑又是一声长叹,云舒发现她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些,头上的白发也多了些,云舒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二人呆坐半响,云舒不痛不痒的问候几句,然后说起家里的事儿。当她听闻云秋被潘家欺负时,腾一下站起来,怒道:“你大伯干什么去了?咱们潘家的女儿怎能让人如此欺负?这个云秋,当初我就说过她多少次,那潘家太远、不可靠,可她就是不听……”
大姑恨铁不成钢的念叨半天,云舒干笑两声,将两家对峙、镇长判词还有后面的事儿慢慢道来。大姑才松了口气,慢慢坐回去,又是一声长叹:“唉!这么大的事儿。我这个当老大的却不在家!可小杰这里又离不得人……”
突然,窗外响起啊啊的叫声,大姑腾一下站起来冲出去!云舒吓一跳,以为出了什么事。当她跟出去时,见大姑正一边温柔的安慰小杰,一边费力的抱起他往茅房去!
云舒呆立片刻,赶紧过去帮忙,可她一碰到小杰,小杰就挥舞着胳膊啊啊大叫!云舒不明所以,大姑抹抹额上的汗水道:“云舒。你别来,我来就是,小杰不要别人碰他!”
“啊?!”云舒愣愣的站在院中,亲眼看着已过五十的大姑吃力的抱着肥胖的小杰一点儿一点儿往茅房挪去,直到她守在茅房伺候小杰拉完,给他擦屁股、穿裤子。再一点儿一点儿抱回来!
云舒赶紧递上自己的手帕给大姑擦汗,大姑笑笑,摸摸云舒额头,轻声道:“好孩子!”
“大姑,您…为何不请几个年轻力壮的婆子来?是不是银钱不够了?我这里有……”
“不用不用!二媳妇给我送了几拨儿丫鬟婆子来,小杰碰都不要他们碰,天天大吵大闹,他啊,只认我和他爷爷!唉!”
“可……可是您年纪大了,总不能天天这样吧?”
“那有什么办法?小杰是我亲孙子,我不管他谁管他?唉,想我水志珍一辈子争强好胜,年轻时跟婆婆吵、跟姑子争、跟你家也闹得不愉快!现在老了,争不动了,兴许是老天爷看我年轻时作恶太多,故意罚我!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大姑,您别这么说,您没有……”
大姑摆摆手:“罢了罢了,罚我也好,怎么罚我都行,只要能让小杰好起来,我辛苦一点儿不算什么!我呀,不求他升官发财、大富大贵,只要他能健健康康的好好活着,我这后半辈子也算没白辛苦!
云舒啊,你大姑我活到这把年纪,总算看明白了,这世间之事都有个因果报应!你看你大伯母,从小惯着云波,不分对错什么都向着他,结果怎样?都二十来岁的人了,成天好吃懒做、只会伸手向家里要钱,好不容易娶个媳妇是个傻子,生个儿子也…唉!
还有你三婶也是,好在她后来知错能改,老天爷给了她两个孩子。我们姐弟几个,就你爹最老实,年轻时受了不少苦,现在却是日子过得最好的,儿女也是最出息的;你小姑心善,以前那么辛苦,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了!
所以啊云舒,咱们以后做事都得凭良心,帮过咱们的不能忘,能报恩的一定要回报;害过咱们的,也不要赶尽杀绝,给人家一个机会,让她改过自新也是咱们一大功不是?就算她不改,老天爷迟早要罚她!”
云舒干笑两声,“大姑,您莫非也开始参禅念佛了?放心,我从来不做亏心事,就算我想做,我爹娘也不许啊!”
大姑点点头:“恩,你爹娘都是心善的,自有好报!”
云舒嘴上跟大姑嬉皮笑脸的说着话,心里却对她这番因果报应的理论感触良深。除了老爹这边几个亲戚,还有娘亲那边的亲戚:
比如说大姨把赵强宠得无法无天,现在娶个媳妇回来闹得他们家鸡犬不宁;二姨一辈子爱财、敛财、抠抠搜搜,现在还是靠在街边摆小摊度日;小姨脾气暴躁、自私爱美,虽不算大错,却也没了相公……还有周围的一大堆人,不管熟识的或只有点头之交的,似乎他们现在的处境都与之前的作为息息相关!
云舒轻叹一声,跟大姑又聊了会儿。便借故告辞。然后她直接去了胡家巷找胡亚兰,自己的果子能卖得这么顺利,全靠她提供的铺子给力,这也算是雪中送炭吧!自然要好生谢过的!
云舒下血本花二百两银子从马记定做了一套自己亲自设计的精致首饰送给胡亚兰作为谢礼。胡亚兰坚决推辞,说云舒推荐的云香足够她把那铺子送给云舒了,但当她看到那首饰本身时,却是万分高兴的,当即收了东西,同时要给云舒五百两。
二人推来推去一番,最后说定。这首饰就当东大街那铺子的租金,以后就不说谢不谢什么的了!
二人坐下闲聊一番,胡亚兰似乎不太愿意提小杰,还有些嫌恶的感觉!这是人家的家事,云舒不好多嘴,拐来拐去不知不觉又说到选秀之事上,胡亚兰乐呵呵的将云香夸赞一番,说他大伯非常满意!
云舒皱眉。此处离京城上千里,走路都要十来天,他们这么快就互通了消息?
“哎。云舒,还有个消息,上午才知道的了,告诉你,你可别出去说啊!”
云舒看她一脸神秘的样子,又说是从京城传来的消息,自然上了心,点头道:“好,二表嫂放心,我在省城不认识几个人。不会乱说的!”
胡亚兰凑过来神秘兮兮道:“听说前几天皇上一时兴起,去看林家那个贤妃娘娘,不知哪个多事儿的把太后也弄去那里,一进门正好看见贤妃娘娘发疯的拉扯皇上,把他龙袍都撕坏了呢!太后大怒,当即就下令把那疯魔的贤妃娘娘打入冷宫了!”
云舒惊得一下子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胡亚兰吓一跳。不明所以的望着她:“云舒,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云舒反应过来,努力控制情绪,坐下拉着胡亚兰的手道:“二表嫂,我一直觉得那贤妃娘娘挺可怜的,听说冷宫那地方好可怕,进去的人就只能等死!那可怜的贤妃娘娘还生着病,一进去不就活不了了吗?”
胡亚兰叹口气:“唉!可不是!我也觉得她挺可怜的!”
“二表嫂,您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这个…从京城飞鸽传书到这里至少要三四天,算来应该是四五天前的事儿吧!”
“那…那有没有人帮忙求情了?林家不是也有人在朝里当大官儿吗?”
“呵,林家?林家人躲还来不及了!再说这事儿可是太后娘娘下的令,连皇上都不敢说什么,谁还敢去求情啊?唉!真是造孽哦,想当初她受宠的时候,多少人羡慕嫉妒啊,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幸好我爹娘没把我送进宫去,幸好幸好!”
胡亚兰挥着手帕嘀嘀咕咕念叨了好一阵,云舒脑袋里嗡嗡作响,对胡亚兰的话也根本听不进去,嗯嗯啊啊应付几句,便找个借口告辞离开了!
回到院子的云舒坐在水池边愣愣的发呆,小蝶一直静静的守在一旁,九娘和忘忧来看了几次,想要询问却被小蝶劝开,并让她们关了后院大门,让云舒安静安静!
两个时辰后,云舒似是自言自语似是询问:“我到底该不该去了?”
一道柔柔的声音接话:“小姐,随心而行!”
云舒回头,见是小蝶,她皱眉想了想,问道:“小蝶,我想去京城,可是我担心爹娘、担心家里,还担心去了也救不了春秀;可是不去的话,我的良心一辈子都不会安宁!”
小蝶回个安心的笑容:“小姐,我觉得您大姑的话有道理,世间凡事都有因果,今日之因决定明日之果,小姐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了?”
“因…果……”云舒沉吟半晌,突然站起来道:“小蝶,帮我叫马车!”
“是!”小蝶开门出去,九娘和忘忧立刻围上来询问,小蝶一句话不说,径直往大门口走去。云舒则匆匆回屋换了身衣服,出门上马车,径直往盘龙寺方向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