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
不管修改于否,为了读者,为了自己的小说,坚持更新下去,所以今日开始恢复更新!希望各读者能够支持,能够收藏本小说的就收藏下,能送朵花给我的更高兴,萧越一定会加油的!
血国录书名更换公告
在17K进站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先感谢各位读者的支持,因为你们的支持所以,我能如此地坚持下去。小说原名为《血国录》,现在因某些原因修改了书名,希望书名的更改不会让以前看我小说的读者们溜走,哈哈,所以,继续支持《血之圣魂》,我会一直更新下去的。
首页强推感言
周五正在忙工作的时候,织伤告诉我说从下周起开始封推,得到这消息的我感到非常的高兴,我的小说也终于熬到封推了,这么久以来,有的时候很难坚持下去的时候,想到读者们的支持,就依然熬夜加班地更新下去
作为作者,其实只有读者的关注才是他们写作的最大动力,所以,在接下来的时候,希望老读者与新读者们一如既往地支持我,当然读者们阅读的时候收藏着阅读我是最开心的啦!这也是对写文的我一点点的鼓励。
下周开始会更得勤一些,但是即便加快更新,小越也会保证书的质量,不会随意码字,那样是对我自己的不尊重,也是对读者的不尊重。
之前,一位读者在疑问为何男频玄幻类的书女主是个女的,其实这不是小说的关键,奇幻小说以女主展开故事的小说很多,关键是看故事与人物塑造,所以,我也希望自己能克服这个难点,让即便是女主的文大家也能接受喜欢,在此,感谢秋境读者提出的疑问。
强推的那天刚好是端午节,看来是个不错的一天..............
最后感谢织伤编辑和提喻编辑一直以来的帮助。
上架感言
《血之圣魂》写到现在,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也很高兴自己坚持到了现在,而读者们也陪我到现在。
这部小说已经构思了许多,自己很想写出一个庞大的国度,婕蓝、承风、擎战、龙奕、崎雪等等这些人物在这国度中改变着他们的命运,其中包括着得无奈与痛苦是每个人物都难以逃脱的,然而就算如此,他们也为追求自己的幸福与自由在努力着,就如我一直坚持努力着一般。
我知道小说上架后会有许多读者将不选择读下去,对于这部分读者我依然心存感激,因为是你们的支持我才走到现在,但是倘若有那么一部分的读者能够留下来,我依然会恒定不移地更新。
每个月支持我的小说只会花费一碗小面的钱,但这碗小面的钱对我来说却是读者们最有力的支持,所以,如果你能继续支持下去,那将是我最为感动的。
01 神之少女
夜风吹拂着静谧的山村,映着跳耀的火焰,带着瑰丽的舞蹈,像是伴着寂冷的清歌。
山村只是个普通的山村。
村前的河流反射出星光的轮廓,浮游在上空的萤火虫穿梭在草丛间,点缀着如黑夜的明珠,发出美而不妖的光芒。
溪流间静得仿佛被卷走了一切生灵的魂魄一般,窒息之感弥漫在整个静幽的大地。
一只白色大鸟飞过夜空,如划过天际的流星,美而哀伤。
而那只大鸟的背上坐着的是两个少女,一蓝一青,像长满水草的碧水倒影着苍穹的身影。
那青衣女子叫幽云,而依偎在她身后的那俊美的蓝衣女子是婕蓝,她们乘在鸟背上,朝着什洛村方向飞去。
婕蓝抬头看着幽云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她的背抱起来确实如此的冰冷,仿佛两个人隔着无比遥远的距离,即便如何想靠近,都感觉不到她的温度。婕蓝细细算了下,已经有七年了吧,她出现在自己身边整整七年了。她想着此时的幽云一定又是低拢着眉头,似蒙着一层雾气,模糊而又神秘,她赤着的双脚白皙如雪,即便是在如此的暗夜中,也掩藏不住它摄人心魄的美。
她记得她初次出现在村中时,是在村落的灵明溪中洗濯双足,那时村中有个成年的男子不经意间瞧见她的双足,便为她深深而倾倒,他说,我要你做我妻子。而幽云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那很好,只要你愿意用你双眼来换。
也许她说的是一句笑话,因为她那时只有十岁,十岁孩子的话谁又相信,可是那男子真的在当晚剜掉自己的双眼,送给幽云。从此幽云被村里说成是迷惑人心的妖女,要将她赶出村去,无依无靠的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就在她准备独自离去时,婕蓝站了出来:“幽云不是妖女,她是我妹妹,从此之后都是我的妹妹,如果谁敢再赶她走,那他就别待在这村里。”
婕蓝是村长的女儿,是守护什洛的守护之神,她好好地继承了具有神性一般的灵力,这让什洛村的人把她当作是上天派下来的圣女,畏惧而又尊敬,即便是那时如此年幼的她,也无人敢反抗,然而她的灵力仿佛未有为什洛村带来安宁,反而带来的是一批又一批的妖魔入侵,但是无论是怎样的妖魔怎样的战乱,她都靠她的灵力将他们击退,所以没有人敢反对她,更甚者,村民开始对幽云恭敬起来,说她跟婕蓝一样有善良的心灵,而她的美貌也是最纯洁的美,总之,以前发生的事好似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现在的她双眉紧锁,仿佛一个忧虑的老者,就连她的身子都在瑟瑟发抖,仿佛遇见了穷凶极恶的妖魔一般,婕蓝感受到她的那份惶恐,惊讶地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我总觉得有股强大的邪气在蔓延扩散。”
“邪气?我怎么没感觉到?”婕蓝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惊异的色彩
“也许只是我的错觉。”
“是啊,也许是因为我们带着冰魄的缘故,这冰魄沾染了焰魔的邪气,所以你才会觉得不舒服。”婕蓝解释着,“但愿这股邪气不会影响到母亲。”
婕蓝捧着从焰魔那夺回来的冰魄,心中不免有几丝忧虑,“只可惜到最后那焰魔都未说为何要攻击我们村落,为何要伤害我母亲。”
“你想得太多了,这些妖魔不过是想掠夺你母亲的灵魂,获取灵力而已!”幽云淡漠的言语显得异常的冷静。
婕蓝本想再说什么,可是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期望能快点回到村落,用冰魄恢复母亲绝美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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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蓝的母亲萧刖是在与焰魔的战斗中受伤的,那一天骄阳似火,大地的一切仿佛都快熔化,空气中飘散着焦烂的恶臭。婕蓝母亲是美丽的,纵然年过三十,肌肤却如羊脂般,但焰魔吸走了她的灵气,瞬息间她变成了老妇人,皲裂的皮肤像衣服的褶皱,尽露沧桑。
萧刖用灵杖贯穿焰魔的胸口,在它消散时,焰魔用最后一口气吐出火舌插入萧刖额头,令她重伤难治,而焰魔在狂笑中大喊着,你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等待神对你的审判吧!
大地恢复了过来,可婕蓝最爱的母亲却再难复原,她每日躺在床榻,握着婕蓝的手,说,婕蓝,以后你没有母亲的保护一定要坚强,这村子就只有靠你了。
婕蓝泪眼朦胧,她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失去她的母亲,就像失去她的父亲一样。
她从未见过她的父亲,每次问母亲,她都只会笑,随后望着蓝色天空,说着,你身上流着的是你父亲的血,这样就够了。
婕蓝不懂,只是她也不忍心去问,父亲这个遥远而又陌生的称呼对她来说太过疏离,既然如此,何必放着母亲不爱护而去奢求永远不存在的东西呢。
婕蓝永远是理智的,对于守护者的后代来说,她不得不从年幼便开始学会去保护乡民,不得不永远以神圣的姿态面对这些对她崇敬的人,只有面对幽云,婕蓝才能轻松卸下她伪装的面具,做一个撒娇、脆弱的平凡女孩。
02 灾难降临
当白鸟将近村落时,看着夜色俯照下的房舍被披上一层层的银光,寂静得如酣睡的小孩,深沉地躺着。
正当婕蓝露出喜悦之情时,坐于前首的幽云突然捂住自己胸口,颤抖的双手如水上涟漪,显示着她的不安与痛苦。
“幽云,你怎么了?”不安与忧虑让婕蓝再难平静下来。
幽云惨白的面孔如飘零的雪,她右手艰难地拍了下白鸟右颈,那白鸟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便调转过头,离开村落。
婕蓝见突然朝村落相反的方向飞走,不免焦急起来,“为何不回村落?我还急着带冰魄回去呢!
“不行,我必须带你离开!”坚决地她仿佛一丝不会妥协。
不明原因的婕蓝有些迷惑,担心母亲安危的她立刻抓住幽云右手,“为什么?我必须回去,你知道我母亲她……”
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得白鸟悲鸣一声,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向下空坠落,它不断挥舞着翅膀拼命挣扎,然而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抓着它的双翅,无论怎样挣脱也摆脱不了,最后只能坠落在一片荒野上,昏死过去。
而婕蓝和幽云施展灵力,才使自身未有受伤。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婕蓝有些不知所措。
“蓝,听我的话,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冰冷的幽云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屹立的冰山。
“你知道,这不可能,村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不会放下我母亲不管。”
幽云还想再说什么时,突然间星月暗淡,冷风拂面,不远处黑色瘴气如乌云一般蔓延而来,那瘴气所到之处,草木尽枯,鸟虫尽失,而瘴气之中,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气如洪水般汹涌而来,逼得她二人有些窒息。
“看来来不及了!难道一切都已注定…”
在瘴气覆没他们之前,婕蓝看到身前的幽云突然右手一起,手间召唤着灵力,当她以为她是准备与邪魔战斗时,却未想到她是朝自己挥舞而来,随后自己被包裹在强大的结界之中,那结界自己无法破除,而当瘴气靠近时,结界将瘴气阻挡在外。
难道她是要自己一个人去战斗,而让我被护在这结界中吗?
“幽云,幽云!你放我出去!”
无论怎样的嘶喊那幽云仿佛都未在意,而瘴气将她包裹萦绕,她只得以袖掩鼻,艰难地呼吸着,她朝着暗黑的四围厉声喝叫着,“妖魔,出来吧!何必藏头露尾。”
未得到回声,却只感到一阵冰凉,脚下冰冷酥软的东西缠上她的腿,随后将她拖拽在地,她抬头一瞧,地上爬满了成千上万的黑蛇,它们张着大口,尖利的牙闪着寒光,朝她额头张口咬来。
空气中弥漫着腥气,腐烂的味道带着死亡的气息。
幽云手一挥,一道灵光闪过,缠住双腿的蛇被斩成碎片,她站了起来,望着远方。
腥风中夹杂着人们的哀号声、悲痛声、绝望声,最后一切归于宁静。
只有那魔蛇的嘶嘶声不绝于耳,贪婪地仰着头等待眼前的美餐。
突然间风中穿来狂傲而诡异的笑声,那笑声仿佛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却又仿佛在耳边,即便是面对过无数妖魔的幽云也突然害怕起来,召唤灵力的手瑟瑟颤抖,就连呼吸仿佛都猝然停止。
“刚才我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接下来就是该让我好好跟你玩玩了。”轻轻的言语带着捉弄,仿佛有那么一丝温柔,却听来如此的高傲不可一世。
幽云冷冷地笑了一下,“嘿?是吗?那看你有什么本事。”她快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跑而去,当看到黑色瘴气中隐藏着的一丝白色光影时,她纵身一跃,朝那身影处会动光刃削去,然而仿佛削中了一片幻影,没有任何割裂对方躯体的触感。
幽云心口有些疼痛,如此快捷的身手她还从来都还未遇到过,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惊异中时,一道庞大的身影挡在婕蓝的身前,婕蓝不由自主地抬头望着此物。
是一条巨大无比的魔蛇,蛇的双眼如血,发出红色的光芒,蛇头顶坐着一个人,他穿着白裘,银色面具下只露出犀利而邪恶的双眼,婕蓝感觉得到,他的嘴角荡着一丝狡邪诡异的微笑。
“太慢了,就你这速度也想打败我吗?可真是傻瓜阿!没想到过了几百年,你的脑子也不见得有多灵光!”
本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然而却像一把利剑刺穿了她的心一般,让她呆立空中,她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个遮面的白袍客,颤抖道:“你…你…你是谁?”
又是一阵自傲的篾笑声,但此时的笑声却带着几丝愤怒,“跟我过手却居然还有时间迟疑,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好吧!就让我的魔宠教教你基本的礼数吧!”
那人手中一条白色光鞭闪现,他一挥光鞭,朝魔蛇的头部击去,那魔蛇在主人的驱使下狂嘶一声,摆动着庞大的躯体,仿佛在蕴积力量,那魔蛇晃动着巨头朝婕蓝扑了过来,而它那血喷般的大口吐着带着毒性的腥臭之气,婕蓝不得以忙以袖掩鼻,但仍然吸入不少,身体**的感觉渐渐涌了上来,而意识仿佛也模糊了起来,她咬紧牙,望着那白袍客,想着:“不行,一定要在昏倒前解决掉这妖魔,不然,不然蓝她会…”
那白袍客迎上幽云那锐利的眼神,又露出一丝微笑,“哦?是想要反抗了吗?真是有趣啊!”
“我会让你今天之后就到地狱里去享受有趣吧!”她站了起来,右手开始召唤灵力,嘴中念着咒语,仿佛在开启一种神奇的力量一般,而她的全身渐渐被红色之光笼罩,那红光却是从其后背中浮出。
那白袍客看到此时的幽云,微笑的眼有些冷却,他皱了皱眉,“是想用这个来解决我吗?把我当成什么?这下你可真惹怒我了!”
那白袍客右手纤细如雪的手指捋了捋露出袍服的黑发,眼睛半眯缝起来,随后他蹿下魔蛇头顶,朝召唤神器的幽云扑了过来。
幽云神周笼罩的红光形成了强大的结界,这种结界只有在自己召唤神器时才会布下,因为只有这红之结界是无论谁都无法打破闯入的,如果是妖魔攻击而来,会立刻被红之结界化为灰烬,因此那些爬满四围的黑蛇有些已化成一滩黑水,有些早已逃之夭夭,不敢再靠近。
然而她未想到,也无法想到,那人如闪电一般劈开结界,站在自己身前那么近,仿佛他的鼻尖就要碰到自己的额头,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危险时,幽云下意识地将手伸向后背,仿佛要从后背中取出什么来,然后那白袍客右手一探便扣住了她的脉门,制作了她的灵力。
红之结界渐渐消逝,幽云被他控制住动弹不得。
“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法子杀我?像你这样的人,本不该做这种事。”
“你…你究竟是谁?”幽云带着憎恨的双眸带着无比的畏惧。
03 邪气的来者
又是冷冷的笑声,那如黑玉一般明亮的双眸映衬着星辰之光,即便是在如此的阴森夜晚,却也如此得让人留心,只是无论怎样迷人的双眸在幽云的眼中都跟看见妖魔一样,只恨不能将其化为灰烬。
“虽然你对我有兴趣,不过令你遗憾了,我对你没什么兴趣。”他抬起了头,望向了不远处被结界保护着的婕蓝,“我要的人是她!”
幽云惊恐的神色显得更加苍白,她运起全身灵力,突然间从口中射出一冰锥,直刺向那白袍客咽喉。原来她竟用冰寒之气将体内之水凝结成冰,用此来挣脱白袍客的束缚。
那白袍客侧过头闪避,右手自然而然放开了幽云,幽云逃脱控制便忙后退飞出。她怨恨的目光带着杀意,冷冷道:“我绝不会让你碰她一下!”
“是吗?但她未必是这样想的。”他抬起神秘的双眼看着被结界包裹的婕蓝,诡异邪气的笑容弥漫整个深夜。而婕蓝在结界中挣扎嘶喊,但是那结界将一切阻隔在外,包括她的声音,所以只看到她胡乱地挥舞着双手,不断闭合的双唇,和焦急狂乱的明亮双眼。
“想要得到蓝,你就先问过我的剑吧!”背后红光再次闪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体内浮出,那坚毅决绝的眼睛是在告诉面前的白袍客,她一定会将他除去!
白袍客眉头一皱,仿佛更加生气了些,“我已说过不要用你那可恶的剑来对向我,没用的!”他手中光藤一挥,鞭打在魔蛇头顶,那魔蛇听从命令地卷起长尾朝幽云卷了过来,幽云想要闪避,但深中瘴气之毒的她难以动弹身体,全身只得被魔蛇一圈一圈的卷住,蛇身一紧,幽云只感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炸裂开来,而那魔蛇露出尖利的血牙,朝着幽云的后心咬了过去。
只听到一声凄凉悲决的痛苦声回荡在这森冷的夜空,殷红的鲜血如绽放在寒夜的曼陀罗花,艳冷而悲凉。
幽云秀美的面庞因痛苦与绝望而不断扭曲,放大的瞳孔望着眩晕的天际,突然间留下了泪,她喃喃低语着,“蓝,蓝,千万不要,不要…苏…醒!”眼前一黑,便沉睡在这布满瘴气的蛇躯之中。
一侧的婕蓝看到昏死的幽云,悲痛愤恨得怔在当地,“不,不会,幽云不会死,决不会!”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瘴气之中的白袍客,怨恨仿佛要刺穿他的心脏,她慢慢站了起来,右手挥动着灵力,月色光刃萦绕手间,不知道为什么,婕蓝此时只感到全身炽热起来,仿佛血液就要穿过躯体,溢出来一般,全身的力量突然间涌了出来,仿佛不用则自己会爆裂一样。
她朝结界挥舞而去,结界如玉瓶一般碎裂开来,婕蓝逃出结界的束缚,便朝魔蛇处奔去,当她将靠近魔蛇时,突然一道白光掠过自己面前,婕蓝不得不本能地后退开来,当她定神下来时,那白袍客已经在自己面前。
“你究竟想做什么,放了她。”本已崩溃到边缘的婕蓝恢复了神志,望着昏死的幽云,她的心撕裂成一片一片。
那人又是一声低笑,魔蛇作为回应地收紧蛇尾,幽云体内五脏碎裂,嘴角的鲜血流淌下来,她凄美的面庞失去了色彩,显得那么的悲凉,她努力睁开眼,却朝婕蓝投出淡淡一笑,此笑那么安然恬静,仿佛是在告别一般,可她仍紧闭双唇,不发出一点**,因为她怕自己的痛苦只会让婕蓝更不退步。
“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一辈子想躲在那结界里不出来呢?”讽刺的言语刺激着婕蓝。
“妖魔,你究竟想做什么,放开幽云!”
“哦?让我放开她,那也很好啊!就看你能迈过我的邪气之瘴再说吧!”他张开手,手心里冒出黑色瘴气,那瘴气直朝婕蓝袭来,婕蓝无论怎样闪避都无济于事,因为那瘴气仿佛是拥有魂魄的妖物,它的速度总比婕蓝快上一倍,最后瘴气包裹住她,形成风刃一样向婕蓝体内钻入。
只感到体中几股瘴气相互碰撞,最后融入进自己的血液之中,仿佛要将自己的血液沾染邪魔之气,混沌自己正邪意识。
但是婕蓝没有感到痛苦,反而觉得自己某种力量在体内蠢蠢欲动,然而那股力量仿佛又被什么压制着,无论邪之瘴气如何冲撞破解都无济于事。
婕蓝突然间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只是有种害怕不认识自己的感觉。
白袍客看着瘴气完全侵入婕蓝体内,但是仿佛并未起到任何作用,他低语着,“难道这样也不能唤醒吗?”
当所有瘴气与血液融合在一起之后,婕蓝全身才平静下来,她抬手望着白袍客,笑着,“看来你的瘴气对我没用呢?那么,现在就看我的了。”如离箭之弦,只听到脚步轻盈地踏过草地,随后月光刃划过白袍客的胸前,衣襟里露出了他坚实的胸膛,而一条血痕赫然映在他的肌肤之上,虽然不深,却也隐隐可见血骨。
然而他并未为此感到疼痛生气,反而有些高兴,“看来也并非完全没用!只是还差一点!”
婕蓝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她现在所想的唯一一件事就只是幽云和她的母亲。
“如果你再不放开幽云,下一剑我刺穿的便是你的咽喉!”
“哦?看来你很担心你这位朋友,可是怎么就不担心生你养你的母亲呢?好心狠的女子啊!”言语轻巧而散漫,好似对他来说是一件极为无聊的事。
“母亲?你把我母亲怎么了?”仿佛预感到了极为可怕又不敢面对的事,她全身都在颤抖。
白袍客清冷地笑了下,他手一挥,一团瘴气飞入空中,当瘴气渐渐消失时,夜空中出现了两头长着獠牙独脚的黑色怪物,那两怪物架着一轿棚停留在空中。
婕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那轿中望去,这一望几乎让她昏厥过去,她看见她的母亲,她看见她被铁索穿胸锁住,她看见她昏迷的神色是如此的悲戚,她仿佛听见了母亲临近死亡前最后的悲语
04 神秘之血
“母亲!母亲!”眼泪再难忍住,扑簌而下,婕蓝朝空中飞跃而去,然而那个可恨到想要将他撕碎的白袍客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现在很担心了吗?真是遗憾,她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婕蓝的眼睛红了,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对着这白袍客挥出了最致命的一剑。
但白袍客仿佛早已预料到,他闪避了开,冷冷笑着:“这样才最有趣了!”
他挥起光藤,朝婕蓝鞭打而去,光藤所到之处,木石皆碎,婕蓝尽力躲避着光藤,但依然被光藤割裂得皮肉绽裂,鲜血四溅,白袍客面对不断闪避的婕蓝仿佛有些腻了,他没有再笑,只是皱着眉道:“游戏该结束了!”
他突然如闪电般地向婕蓝扑了过去,张开右手,尖利的指甲直朝婕蓝胸口插来。
手穿过胸膛,血如喷泉一般落在焦黑的地面,浸红了大地,也染红了婕蓝的心。
她的泪水滑落而下,滴在血水之中,融合在一起,仿佛生命都要随之而去。
她轻轻的低唤着,“母亲,母亲!”
躺在婕蓝怀中的那娇美妇人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婕蓝的脸渐渐清晰,她只是举起软弱无力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露出爱抚的笑容,随后,那温暖的手渐渐冰凉,而她的脸如光粒一般渐渐消散,最终如尘土一般消失在这夜空之中。
而白袍客的手中,却还残留着她母亲的鲜血,他舔了舔指尖,尝着鲜血的味道,“真是很好的味道,也许你的味道更好!”
沉浸在痛失母亲的悲痛之中,婕蓝停止了哭泣,她抬手望着白袍客,面无表情,空洞的眼神仿佛沉入了黑渊深底。
很久很久,她再难抑制住她的悲愤,她朝阴冷的天空怒吼一声,仿佛要将一切憎恨怨怒都发泄出来,随着她的嘶喊,只感到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肆流,灼热的刺痛蔓延至心间,婕蓝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像有凶猛野兽从体内释放出来一样,绷紧的肌肤仿要破裂开来。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的双眼已由如墨的宝石变成深蓝的瞳孔,而那一头秀美的黑发也变成了晴空之蓝,伤口流淌的血变成晶莹的蓝色,她的眉心出现月形蓝印,发出淡淡的光晕。
一切都不可思议,但也没有闲暇去想,她只知道她要将面前的白裘怪者撕成粉碎,才能消除她的憎恨。
那人看着婕蓝的变化没有害怕,反而是一阵狂喜,他说着,“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你!”
婕蓝感觉得到自己奇异的变化,远处被魔蛇控制的幽云看着婕蓝,一脸悲戚,她绝望地又昏迷了过去,仿佛不愿面对如此的事实。
可是婕蓝并不在乎她的变化,此时此刻除了有着杀了他的念头之外别无它想,她一个箭步飞跃而上,五指挥出,跟随而来的五道耀目蓝光刺穿了魔蛇头颅,魔蛇扑倒在地,就这样死去。
婕蓝的力量强大到连她自己都难相信。
可是那白裘怪客却依然笑着,笑得狂妄诡异,仿佛空气都因他的笑声而凝固起来。他翩翩落下地面,说道:“你虽然唤醒了你的魔血,但是对于我来说丝毫无用。”
魔血?他在说什么,这一切怎么可能,对于神圣的守护者来说,身上又怎会流淌着魔血呢,哼!那只是对她的挑衅与侮辱,婕蓝这样想着,她疏忽蹿近白裘怪客,五指直逼心脏。
五道蓝光穿过白裘怪客胸膛,眼见身体被支离破碎,可又惊异地合拢在一起,他发着得意、不屑的笑声,婕蓝还未反映过来时,一道白影一闪,冰凉的手已扼住了婕蓝的脖颈,婕蓝透不出气,只是痛苦的呼吸着,透过银色面具看着闪耀着异光的白裘客双眼。
“这么快就想杀了我?”
婕蓝突然冷涩地笑了起来,“像你这样的妖魔,我不知杀过多少,我会把你撕成碎片,报我母亲之仇!”
“真是个不错的姑娘,真舍不得你就这样死在我的手里。”白裘客的嘴角轻轻扬起。仍然是那么的轻而易举,无数只手像触角一样抓向婕蓝,将其整个身子都包裹了起来,那触角一样的手伸回白袍客的面前,戏虐地看着这个倔强的蓝眼女子。
“放—开—我,你这个恶心的妖魔。”婕蓝吐出这几个字,显得无力与绝望。
“原来你是这么的讨厌我,说不定有一天你就不这样了。”白裘客松开婕蓝,得到呼吸自由的她狂裂地咳嗽,额头浸出点点汗珠。
他闪回远处,用一条缚魂索卷住幽云,随后将其拉进了自己怀中,婕蓝朝他大吼着:“放开她。”
白裘客仍然诡异地笑着,“我既然放开了你,就不会放开她,如果想要她活着,就到天之北的雪灵山去取回白魔之血,送到平都来,或许到时我会将她还给你,记住,只是或许…”
婕蓝想要再反抗,可他却已变成一道亮光,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空气中还弥漫着战后的血味,婕蓝闭上眼,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她轻轻地呼喊着,妈妈,幽云,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没有人会告诉她答案,她捧着自己宝蓝色的头发,发丝在月光下铺散开来,落了满地的悲伤。
05 破灭的希望
初阳迈过连绵的山脉洒下光辉,金红色的光芒穿过丛林缝隙射了出来,落在了婕蓝的蓝色秀发上,她动了动眼眸,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再次看到黎明,婕蓝没有欣悦,只有道不尽的悲伤,她撑起疲倦无力的身体,看着身上还残留着的蓝色血液,婕蓝很想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对于失去一切的她,无论自己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了吧!
她回头看向村落,那个地方现在应该是成为一片废墟了吧!婕蓝不敢过去,他害怕看到躺满村落那些亲切的村民的尸骸,害怕回去为他们送走冤屈的灵魂。
这一切明明与他们无关,明明!
或许自己真是个恶魔吧!所以才给如此多的人带来灾难。
婕蓝本不想回村落,可还是迈着沉重的步子不由自主地往村落的方向走去。
当她翻阅一重山,涉过溪流之后,村落便已在眼前了,然而她不敢抬头,因为她终是不敢面对残酷的一切。
但是当耳边传来水井的提水声,小孩的嬉戏声,大人的喝骂声与谈笑声时,婕蓝惊得有些不知所措,“怎…怎么可能?”
婕蓝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村落,一种惊异与欣喜让她险些流下泪来!
村落跟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妇女们在井边洗着衣物,隔壁的草药大夫开始为排队的病人治病,空地上的孩子相互打闹嬉戏,男人们扛着铁锄出门下田。
一切没有变化,难道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梦的话那么大的一场战斗不可能影响不到村落,并且邪之瘴气即便是自己都难抵御,更何况是这些没有丝毫灵力的村民们!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梦,那么母亲幽云都还好好在村落里等着自己?
一想到这点,婕蓝都迫不及待地快速朝村落跑去,当她跑入村落时,这些村民突然看到一个满身蓝色鲜血,有着蓝色双眸蓝色秀发的不明女子跑近都慌乱惶恐起来,不住叫喊着躲避着,惊惧让他们不住议论,“是…是妖魔吧?”
“长成这样肯定是妖魔。”“啊!那怎么办?快去请蓝大人驱除妖魔!”
“这些人都不认识自己了!怎么可能?哦。对了,是因为我这发和眼吧!”婕蓝很想向他们解释,但是现在她只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回到自己的家,去确定一件自己必须确定的事。所以这些村民就只好暂时不理了。
疏忽间已到了家门口,那是幢两层高的小楼,小楼前有一个院子,婕蓝停下脚步,听着晨风吹着院落里那棵古老的梧桐树,沙沙的声响扣着婕蓝的心弦,“一切都还是这样,那么,她们一定在屋中!”婕蓝迈出艰难的一步,缓缓地推开了门,吱呀的声音打破了一切沉寂。
院落的轮廓渐渐呈现在婕蓝的眼前,婕蓝鼓起最后一丝勇气轻轻喊着,“母亲,幽云!”
屋中没有回应。
不!她们一定是还在歇息,幽云那家伙没事最喜欢睡到黄昏才起来,母亲受伤也一定在歇息。
婕蓝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快步跑进屋中,厅堂里什么人也没有,有些急切的婕蓝直接朝卧室里跑去。
然而她的心全凉了下来,仿佛自己的魂魄被吸走了一般,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她跪倒在地上,眼泪再难抑制,簌簌而下,掩藏着如此久的悲伤,都化在了她悲戚的哭声之中,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悲痛吧!
屋外传来了轻轻的推门的声音,接着轻盈的脚步声回荡在院落之中,婕蓝的心又震动了一下,“这么轻的脚步声,只有幽云,只能是幽云!”她快步地直向院落奔去,当她跑到院落时,却又再一次跌入崖谷。
一双小巧却有些脏腻的脚映入了婕蓝眼帘,那双脚稚气娇嫩,显然那不是幽云的脚,婕蓝有些失望地抬起头,看着晨风中站在门前有些害怕的那张熟悉的小脸庞,不觉全身轻软,仿佛跌入了深海,朝着水底深处沉没,沉没,直到取走自己最后的一丝呼吸。
那小女孩是个孤女,跟幽云一样,她叫影,疏影,她的父母是在她还是婴儿的时候青蝠妖攻击村落时被吸干鲜血而死的,在那个深夜,她的哭喊声震彻着整个天际,仿佛要把天地一切的声音都压制下去,才能向上天控诉着自己的怨恨与悲痛。
而现在的她,捧着几个玉米棒子,咕噜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奇怪的婕蓝,她仿佛有些害怕,却又有些惊奇,“你…你是谁?”
06 背叛的痛苦
婕蓝仿佛明白了自己的一切期盼不过都是一场梦,她永远不会再听到母亲的爱抚声,再难让幽云陪伴在自己身侧,再难像以前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唯独眼前的她却是真实的,婕蓝慢慢走到她的身前,拉起她的手,轻语道:“影,我是蓝姐姐,还认得我吗?”
疏影仿佛看到鬼魅一般害怕起来,她缩回了手,往后退了一步,“你不是,蓝姐姐不是你这个样子!”
婕蓝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仿佛僵直了一般,手指难以弯曲过来,婕蓝低垂下眼睑,“是啊!现在的自己看起来一定像个妖魔,可是,这一切原本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婕蓝心里暗自念着,她看着疏影看向自己的那种冷漠的眼神,突然觉得很心痛,她勉强露出温柔的笑容,道:“我怎么不会是蓝姐姐呢,影,你看——”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纸鹤,那纸鹤是疏影在自己去除灭阎魔临走时送给自己的,“这只纸鹤姐姐一直没丢,姐姐真的有了它安然回来了!”
虽然没有了幽云,只剩下自己,但确实自己安然回来了!
疏影有些犹疑地看着婕蓝,随后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伸出手取过纸鹤,她将纸鹤翻转了过来,那底部写着歪歪曲曲的一个字“影”,这个字还是婕蓝教了她无数次才教会的。
“怎样,姐姐并未骗你吧!”
疏影突然展开了微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她突然抱住婕蓝,“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这拥抱或许对疏影来说是那么的重要,但对于现在的婕蓝来说,疏影给自己的拥抱才是此生最大的安慰。她环抱着疏影,紧紧搂着这娇小的生命,深怕一不小心她就像母亲幽云一样消失不见。
然而一声粗暴带着怨愤的声音碎裂了婕蓝有些缝合的心,“离开她,你这怪发妖怪!”
婕蓝全身震了一下,怪发妖怪?这是在说我吗?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院门外,在初阳的照耀下,冰冷的弓箭发出寒光,婕蓝难以相信,会有这么的一天,自己从小保护的村民会用箭指向自己,但是她知道村民们只是误会了,现在的他们只是不认识自己是谁所以才这么做,婕蓝放开疏影,朝村民走去。她靠村民越近,那些村民显得更加惶恐。
“大家听我说,你们误会了,我是…”
一支箭穿过肩胛,冰冷的疼痛蔓延至全身,婕蓝看着那长箭,突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仿佛在这世界之上再无自己的容身之所。
第一次感觉到被当作妖魔的感觉,她突然想起来了,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无论什么妖魔自己从来都未手软过,像这箭一般一剑贯穿对方的胸膛。
而现在却该轮到自己享受这种被怨杀的滋味了。
“妖…妖怪,再不离开我们村落,你就受死吧!”
“大…大家听我说,我不是什么妖怪,我是婕蓝,你们冷静一下仔细看看我!”
婕蓝的再次靠近让村民们不由自主地后退起来,“滚开,你这丑陋的妖魔,居然敢冒充我们蓝大人。”“不用再啰嗦了,先除掉她再说!”
几只箭从婕蓝的发际间飞过,被射断的几缕蓝色头发飘然而下,落在昏黄的地面,婕蓝仿佛坠落天际的鸟,失去了平衡的双翼,直往下坠,结束了自己华丽的生命。
突然,一个娇小的身影挡在了婕蓝的身前,她张开双臂,朝那些村名喊道:“你们不要伤害蓝姐姐,我不许你们伤害她!”
这种时候,这么多人,却只有疏影相信自己,肯保护自己,而那些每日为他们疗伤办事的村民们,却不肯相信自己,婕蓝不知道为什么,心有些疼,仿佛被挖空了一般,只剩下了躯壳而已。
“看来这妖怪很是厉害,居然能控制小影的心智,让她做挡箭牌!”“是啊!这妖怪不除不行,蓝大人又外出除魔去了,该怎么办?”
“难道你们真把我当作妖怪了吗?你们看清楚啊,我是蓝,是什洛村村长的女儿婕蓝啊,我知道我变成这样你们很奇怪也很害怕,但是请你们相信我,如果连你们都不再相信我的话,我就,我就无法再支撑下去了……”婕蓝的泪水滑落白玉般的肌肤,这是她第一次卸下自己的骄傲面对这些村民而流下泪。
村民看着面前这个蓝发的奇怪女子,似乎有些心软,然而人群中却又传来怨恨的声音,“大家别被这妖怪骗了,这些妖怪最喜欢用这种伎俩骗人!”
是啊!以前村落中也有不少妖物幻化成人的模样迷惑那些男人,使得丢失了生命,而刚叫喊而出的那年轻男子其父亲就是在他年幼时被鼠精所害,面对如此的婕蓝,仿佛又勾起了他年幼时脆弱悲伤的回忆。
这个村落里没有一个人不痛恨妖魔,没有一个人愿意对妖魔心软而手下留情,这一点,婕蓝比谁都清楚。
07 僧人的预言
突然间人群后传来‘玲玲’的清脆声,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背后看去,只见伴着晨风,一个赤着大脚,穿着粗布僧衣的行脚僧朝人群走了过来,他手中提着环杖,杖头上镶着八个金环,那金环随着铁杖的起落而发出清脆而空灵的声音。
众人看到这个从未见过的行脚僧,都不免有些疑惑,然而无形之间却又对他有着莫名的敬畏,村民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来。
行脚僧面色肃然,岁月的痕迹让他的脸孔布满了褶皱,他锐利的目光落在了婕蓝的身上,森然道:“是不是妖魔就让我来评定吧!”
仿佛沉溺在深海之中抓住了救命的木筏,村民们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在他们心中,只要有这僧人在,眼前的那蓝发妖魔也一定会被收服了。
婕蓝看着这行脚僧,顿时觉得有些可笑,让他来评定自己是否为妖魔?他有什么资格?
但是婕蓝突然感到自己身周仿佛有成千上万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仿佛要穿透自己身体将自己切割开来,那种被窥伺被侵犯的感觉让她有些愤怒,但是她极力忍着,因为她不愿意在自己村民的面前出手伤一个他们尊敬的和尚。
“这位大师,怎样?看出我是妖魔还是人了吗?”
行脚僧脸色有些苍白,他难以想到自己的‘破邪神眼’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被面前这女子破除了,而自己丝毫看不出她身上散发着邪气,“我是追随着昨夜强大的邪气才来到这地方的,能够拥有如此强大邪气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妖魔,我听说有种妖魔,当他们战斗时就会释放邪气,但是平时的他们却能将自己的邪气隐藏得丝毫不剩。”
原来昨晚的一切不是一场梦,但这僧人既然能感到邪气,为何这些村民却未受半点伤?
“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这么说你一定知道原因了?”
那僧人森冷的双目一亮,仿佛抓住了婕蓝的弱助一般,“果然昨晚那场邪气之障与你有关?”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告诉婕蓝,他已经抓住了她的要害。
“所以呢?”面对这个僧人,婕蓝有着莫名的厌恶感,她开始戒备了起来,只要这僧人对自己一出手,她便立时回击。
那僧人从怀中取出了个红色的如手镯大小的铁圈出来,他念动咒语,那铁圈便发出红光朝婕蓝罩了过来。婕蓝想躲避那铁圈,然而身体仿佛被它定住,自己无法移动身体,而那铁圈变成了圆月般大小,将婕蓝双手圈在腰间,动弹不得。
只感到全身的血液在燃烧沸腾,仿佛被风浪卷起的潮水,掠夺着,侵占着,狂啸着。痛苦的挣扎只让婕蓝更加的绝望与痛苦,体内的血液在铁圈的震动下,开始不断冲撞蔓延,仿佛将被那铁圈吸走。
“不,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让这僧人对我胡作非为,绝对不能任由她摆布!”婕蓝聚集体内灵力,随着灵力的运集,婕蓝身上发出淡蓝色的光芒,而她的蓝色瞳孔也因灵力的召唤发出幽蓝的光芒。
身周的风环绕着,吹起她的长发,舞起她的长袍,此时的她如从另一个世界来临的魔者,窒息的美萦绕在这静宁的村落。
只听得吭的一声,那铁圈碎成了粉末,落在了地面之上,而那僧人仿佛被人吸走了精气一般,气喘吁吁得脸色惨白,他有些扭曲的瞳孔看着面前这散发着蓝色寒光的女子,颤抖着道:“你…你,好强大的力量,看来那股邪气却是你发出的,既然这样,我只好让你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不要再留恋这世间。”
他解开手腕上的黑色佛珠,双手合十,那黑色佛珠散发出光芒,随后如流星一般朝婕蓝全身各处打去。佛珠穿透婕蓝的身体,打碎了她的骨节,她的心脉,蓝色血液沿着长袍滴落下来,她跪倒在众村民面前,无力地忍受着身碎血尽的痛苦。
可是这些不要紧,可为什么这时候看到的却是这些日夕相处的村民们憎恨、欣喜,她甚至感觉到了这些村民真恨不得立刻冲到自己身前,在自己身上踢上一脚,刺上一剑,婕蓝顿时流下苦涩而自嘲的泪,她忍着疼痛缓缓站了起来,那沾满鲜血的秀色脸孔露出高傲而恣意的神色,“就这样想杀掉我吗?太不自量力了吧!”
灵力开始像崩塌的雪山急速扩散,打在婕蓝体内的佛珠也反弹了出来,直朝那僧人击去,灵力犹如无形的剑刃将僧人体内五脏六腑撕裂破损,而那些佛珠散落在地下,佛光消失,聚在上面的灵力散了开来,就如那僧人逐渐逝去的生命一样,他艰难地抬首望着婕蓝,道:“你一定会给这世间带来灾难,你…是福还是祸…就看你一念之间…不要堕入魔道…”咽下最后一口气,便失去了声息。
而婕蓝因为灵力损耗过剩,再加上受了极重的伤,再难坚持的她倒在地上,躺在蓝色血液中,失去了知觉。
那些村民见那僧人竟然被面前的妖怪杀死,都是胆颤心惊,有些胆小的早已逃离此处,有些胆大的看着倒地的婕蓝一动不动,就相互间言语起来,“喂,好像昏死过去了,我们怎么办?”“除了她,不然我们都会被这妖怪杀死吃掉的!”“谁去?”
其中三个曾经跟着婕蓝一起除过妖魔的年青人挺着戟有些胆怯地朝婕蓝走去,当他们走到婕蓝身边时,婕蓝依然没有丝毫动静,那三人舒了口气,他们举起长戟毫不犹豫地狠命朝婕蓝后心刺了下去。
08 突然醒来的白桐
一阵清冷的风吹过,拂过天空,拂过村落,拂过婕蓝的面庞,院落中沙沙的声响中伴着刺耳的裂帛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从地底下钻出,快速地生长,快速地延伸。
众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朝院落中望去,那空无的院落中除了一株梧桐,别无其他,然而众人的脸色却都变了,那一株青色的梧桐,此刻间却变成雪白,那刺眼的白仿佛来自遥远的世界,而不属于这混浊的世间。
而那白色梧桐,轻轻抖动着枝丫,仿佛在长眠醒来之后舒展着它的筋骨,而那些枝丫突然间如手一般朝那些村民抓来,将站在婕蓝身侧的那三人卷了起来,抛入空中,只听到几声“啊啊啊!”的惨叫声,随后坠落在地上无声无息。
强大的白色光界包裹着这座小院,将那些村民隔绝在外,只让沉睡的婕蓝静静地歇息在里面,听着她微弱而心疼得呼吸声,等着艳阳高照,等着日落星沉,等到月晕满天。
慢慢地,她醒了过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痛得让她欲再度昏厥过去,但是这点疼痛对现在她的处境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她站了起来,看着那白色结界,有些错愕,她看向在夜色中发着白色寒光的那株梧桐树,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然而那白桐却仿佛拥有了灵性,古老的躯干现出了人的脸孔,他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位蓝发女子,发出了苍老而空远的声音,“你一定很惊奇我这颗老桐树怎么会变成这样?说来我得托你的福,或许是因为这些年来吸收了你们身上圣洁的灵气,所以才会这样。”
婕蓝不在乎这颗梧桐树为何会拥有了灵性,她在乎的是只有这棵树认可自己,只有它不将自己当作妖魔,只有它自始至终都陪伴在自己身边。泪水滑过面庞,现在她只走过去,紧紧抱住这老桐,向它倾诉自己的遭遇,自己的悲痛。
“请不要如此!命运安排了你变成这样,自然有它的安排,不要轻易为他人的误解就放弃你自己!”
仿佛这颗树知道所有的事,一直被迷雾一样围绕的婕蓝急迫地问着,“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你在我这时苏醒,肯定是知道缘由的,看在这么多年你都守护在我家的情分上,告诉我吧!”
“我的突然苏醒也不过是某人为了让我救你而暂时赋予我灵性而已,我又怎么会有资格知道那些不该我知道的秘密,不过我每日都闻着风的味道,风的味道是不会欺骗人的,婕蓝,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并非如你经历的一样,因为,我并没有闻到风里邪恶的味道。”苍老的白桐散发出的光铺散在婕蓝面庞,温柔得如同一位老者。
某人?谁?没有邪恶的味道,嘿,太可笑了,那个白裘者杀了母亲,掳走了幽云,这仇恨我总有一天会找他讨回的!
“请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婕蓝有些迷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去极北之地雪灵山吧!那里有你需要去寻找的东西!”
雪灵山?对了,想起来了,那个白袍客曾说过去雪灵山取回白魔之血来交换幽云,白魔之血是什么?为何他自己不去取,是因为取白魔之血很困难吗?可是那家伙的妖力明明比自己强!
太多的疑问围绕着婕蓝,“你能告诉我白魔之血是什么吗?”
白桐神色凝重,“一个逝去的灵魂,不知道是否该回到这世间,这需要你去给出答案!”
“但是这村子的人?”虽然这些人憎恨着她,可是婕蓝依然有些不忍。
“与其留在这里,不如离开,如今的你已经不再属于这里了,你留下来反而只会给这村落带来灾难!”
这里不再属于我?婕蓝虽然明白,可却仍是不舍心痛,她回身看向昏迷在院落中的疏影,她娇小的身体缩成一团,看起来是那么的悲凉,她走过去,轻轻地抱起疏影,看着她黑而密的睫毛粘染着夜色的露珠,突然觉得连最后的这一丝温暖都会离自己而去,但是婕蓝知道,影是属于这里的,等待她的成长,然后成为村落里娇艳的女子。
她抱着疏影,走向结界之外,结界的外面那些村民烧着柴火,仍坚守在此处,仿佛除掉婕蓝的决心还没有退去。
当婕蓝走出结界,看着这些熟悉的脸孔,如今却投射过来的是怨恨冰冷的目光时,心沉落了下去,她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将疏影放在他们面前,“请你们好好照顾这孩子,我会离开这村落的,但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她说完之后便返身朝院落中走去。
身后的村民开始蠢蠢欲动,有些甚至拿了长戟欲跟上去,准备从其背后下手,然而婕蓝冰冷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那目光带着冰冷带着悲伤更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村民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白色光界中,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惧怕。
因为她说过,她还会再回来!
01 骷髅之骑
一片桐叶飘荡在空际,形成一艘小船模样,载着婕蓝,朝着北之地飞去,那梧桐之叶是她临走前老树送于她的,而这一别,婕蓝不知道何时才能归去。
或者永远都无法再回去了。
穿过几重山脉过去,阳光就渐渐消散,夜幕的雾气蔓延开来,弥散在上空,婕蓝知道,在深夜里前行很容易引起妖魔的攻击,现在的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对付妖魔,因此按下了云头,收了桐叶,寻找宿夜之地。
婕蓝走在一片森林之中,夜晚野兽莺禽的叫声不绝传来,仿佛步入了另一个世界,远离了那些杀戮与腥血。
微风拂过丛林,沙沙之声惊飞了鸟禽,驱走了野兽。然而那风里的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婕蓝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腥邪之气不断逼来,那股邪气即便是在相距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完全感到它的压迫之感,婕蓝不由心紧了一下,“难道这股邪气就是那该死的白袍客,对,不会有错,除了他谁还会有如此强大的邪气?那么他是来杀我的吗?”婕蓝很想等到对方过来,报杀母之仇,可是当她仔细触感邪气之味时,却又疑惑起来,“不对,那家伙的邪气虽然强大,但邪气却也很纯正,不会弥漫出这腥臭之气,那么来者是谁?”
此时,绝不是跟妖魔争斗的时候,尤其是面对如此强大的妖魔,自己绝没有胜出的把握,那么只好看看形势再说。婕蓝跃上树顶,用隐之术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起来。
邪之气越渐越近,最后那团邪气停留在婕蓝藏身的那棵树下,借着淡淡月光,婕蓝可见到来者是四个骑着黑色骑兽戴着黑色斗篷的人,他们所坐的骑兽应该是由一等的妖魔训练而成,但那些妖魔仿佛魔性未除,幽绿的眸子发出森冷的寒光,张大的血盆大口发出低沉的怒吼。
而骑在妖魔之上的那些人仿佛在拼命呼吸,不,应该说是在通过气味寻找着什么?
突然一股诡异的声音传出,那声音有点含糊,有点刺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明明在这里,怎么气味突然消失了?”
最前面的那人没有回话,他从怀中摸出一个东西,然而婕蓝的目光没有落在他黑色磨盘一样的东西上,而是那只手,那只没有皮肉,只有骨头的手。
婕蓝的心突然绷紧了,这四个是什么怪物?他们在找什么?
那磨盘一样的东西有一颗红色指针,那指针在朝左不断地变化着方向,却无法定下来。
婕蓝有些惶恐,透过树的缝隙很难看清这些怪物,她伸出手正欲拨开枝叶时,一根枯枝突然断裂掉了下去,正巧砸在那拿着墨盘的家伙头上,那人发出咝咝的疑虑声,抬头往上瞧了过来,这一瞧几乎让婕蓝有些透不过气来。
那不是一张人的脸,而只是一个白色的骷髅头,只是在那骷髅头中有着猩红色的眼,正确地说那眼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火焰,当那血色火焰对上婕蓝的眼时,仿佛要将她的魂魄吸进焰火之中,慌乱空落的感觉让她不自主地有些颤抖。
而那怪物仿佛也感觉到了婕蓝的存在,它突然蹿上树梢,伸出恐怖的头颅,朝婕蓝身周嗅了过来,婕蓝紧捂着胸口,闭上双眸,因为那火眼仿佛在溶化她的意志,消除她的灵力,隐之术也因它的靠近在慢慢破除,自己的气息开始不断往外泄出。
婕蓝害怕极了,她知道,自己绝非这四个怪物的对手,而这四个怪物也绝非善类。
然而最糟糕的是,那骷髅仿佛嗅出了婕蓝的味道,它张开细若干柴的骨手,朝婕蓝抓了过来。
婕蓝拼尽全力运集灵力,但却被那团火眼给压迫住,无论怎样都无法施展出来,而从那骷髅身上传得腐烂之气几乎让婕蓝晕厥过去,正当它的指尖将要碰触到婕蓝脸庞时,突然底下的那怪物叫道:“后面有人来了!”
那骷髅拔开枝丫,朝远处中望过去,远在几千米外的一切竟映在它那双火眼之中,透过火眼中的影像可看到来者是一群士兵模样的人,那些兵士骑着马朝森林直奔而来。
“是赤燕城的兵卒!”那骷髅仿佛忘记了刚才嗅到的气息,它返身下了树跳到那魔兽背上,一勒缰绳,朝身后的几个随从道,“走!”
“难道不找那女人了,这可是主人的命令!”
那领头的骷髅凶狠地回头看着随从,他眦咧着嘴,命令着,“你有违抗我的资格吗?”
“我只是担心回去交不了差,那女人明明就在附近!”
“我再说一次,我是这里的指挥,你们得听我的。”低沉的声音让这森林添了几分幽暗,“我要的不是那女人,而是白魔。”
“没有那女人我们又如何能得到白魔?”沙哑的声音反抗着那领头。
而那领头的骷髅却只是发出‘咯咯咯咯’的声响,“会有人替我们做这一切的!”他收了磨盘,鞭打了一下妖魔,那妖魔便朝森林深处隐身而去。
婕蓝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些怪物刚才所提到那女人是谁?他们提到了白魔,不正是自己要去寻找的白魔吗?这么说这些人刚才再找的难道是自己?婕蓝有些困惑,她不知道自己踏上的是一条怎样的路,但是她明白了这一路必将凶险万分。
02 怪异的少年
夜空泛着的星光渐渐淡了下去,消失在薄雾之中,森林又恢复了方才的欢腾。
婕蓝跳下树梢,呼了口气,所幸是有惊无险,但是她心里明白,若那些骨尸当真找的人就是自己的话,那自己迟早会再和他们碰面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所畏惧的那些人是谁?以至于走得如此匆忙。
婕蓝并不想再去思考,连日来的疲惫已使她有些困倦,她走出森林,便见到不远处居然有一小客栈,那客栈虽简陋破败,但是这总比这些天来一直露宿野外要好得多了。
她进了客栈,客栈中只见到一个奉茶递水的小二还在擦拭着几张破旧的桌椅,那小儿左腿已跛,走起路来左右摇晃,但是行路却比正常人快着几倍,看来他倒并不为此跛腿而感到不便。他披散着头发,看不清他的轮廓,唯独那双手布满了老茧,仿佛是一双花甲老人的手,婕蓝无法看清他的样貌,但从声音可判断这小二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当他注意到婕蓝时,先引起他注意的是她那一头惹眼的蓝色头发与蓝色双眸,那小儿定睛看着,面无表情。
婕蓝以为他跟村落里的那些村民一样,将自己当作妖魔而感到害怕,正准备解释时,那小二却先开口了,“这世道很乱,我这小店经不起太大折腾,姑娘不如改装改装,也算是为自己省些事儿。”
此人居然能够如此冷静,婕蓝倒有些傻眼了,她愣住片刻,道:“改装?你是怕我给你带来祸事不成。”
“来这店的每一人都会给我带来祸事,我是早已习以为常,也是靠此谋生的,倒也无所谓,不过你自己倒要考虑下自己了。”
“你倒是很聪明,可见遇到不少的事,既然能在这么多事中还能存活下来,却是不简单!”对这个跛脚的小二,婕蓝满腹疑问,由心地戒备了起来。
那小二却只是苦笑,将一条丝巾扔到婕蓝面前,随后走到柜台前拨弄起珠盘,“那条丝巾是要算钱的,住一晚加在一起共五钱。”他开始在账本上记账,“如果要想将自己完全化装成人类模样,那我可以给你一枚丹药,不过得需要十两银子,一分都不得少!”
化装成人类?是说我只是个妖魔吗?这小子不过是个店小二,又有何资格敢嘲弄我是妖魔?
“哦?我倒要看看你什么丹药能让我变成人类?”冰冷的她此时浮现不屑的笑容,那笑容在这破败的栈中发出幽冷的光。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你听听外面的声音,说不定会有**烦找上你!”
屋外铁骑飞奔的蹄声不绝传来,婕蓝知道,那应该是那四个骷髅怪物所提到的赤燕城的兵士,这些城郡的兵士对付妖魔是从来都不会手软的,所以若被他们撞见即便自己怎么解释也是无用。
然而此时婕蓝疑惑的是那铁骑踏响声还在百里之外,自己是因为拥有神性的灵力才能听到如此远的声音,可是这个区区的店小二却居然能听到,看来此人外貌虽然平凡却一定不是一般的人。
“你既然认定我是妖魔,难道就不怕你被我这个妖魔吃掉吗?”婕蓝试探地问着。
那跛脚的少年依然没有抬头,专心地拨弄着算盘,深怕自己一分心就算漏了账目,“妖魔若是真敢对我出手,那不过是自动送上来成为我铸剑的材料!”
好大的口气,可是又显得如此的气定神闲,或许面前这个人并未撒谎,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婕蓝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她从腰带中掏出十两银子,放在那少年身前,“这下该我瞧瞧你说的丹药了!”
那店小二收了银子,走到柜台之后,打开了柜台的第三层第一个抽屉,那抽屉里面有一个青色的盒子,他将盒子打了开,就见里面有一只发着寒光的白蛙,那白蛙看到主人显得很调皮,跳起来便夺他手里的饵肉,吃完肉之后,那白蛙仿佛作为报答似地吐出了一个白色透明的小丸,那少年取了药丸之后便阖上盒子,将白色药丸递给婕蓝。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这药不会有问题,或许你想借这丸药杀了我!”一时间经历太多的婕蓝已无法像往常一样去相信一个人。
“没关系,用不用在于你,反正你钱已经付了!”
蹄声已经近了,只要再过半盏茶的时间那些兵士就会到此处,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婕蓝将那丹药置于身前,那枚丹药瞬息间发出白色光芒,光芒笼罩住她,只感到体内一阵冰凉的感觉在蔓延,随后体内像有什么东西在游走一般,最后停在了手腕处,而白光也消散了下来。
婕蓝抚摸着自己的蓝色头发,现今却变成了以前一样的墨黑色,而双眸也变成了夜的瞳孔,唯独在手腕之上,却多出了一个红点,那红点像一粒朱砂痣,绚彩夺目。
“这是怎么回事?”婕蓝有些恼怒地询问着那少年。
“这粒药丸不过是暂时将你身上的魔性之血压迫到手腕处,不过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它就会慢慢消散,你也就会恢复你原来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我身上流着妖魔之血,嘿,你好厉害!”那‘好厉害’三字即便是在微笑中说出,却也显得如此的刺骨,婕蓝很想将面前这个小二狠狠教训一顿,虽然她知道这样做不能改变什么,可是至少能让自己一直压抑的内心得到释放。
然而却已没有时间可以对一个小二发怒了,因为身后铠甲刀剑的摩擦声让整个客栈都静了下来,婕蓝知道,是那些赤燕城的兵士已经到了。
03 红发燕将
不知道为什么,婕蓝突然有些害怕,她不敢回头去看他们,而是默默地朝客栈的楼上走去,在上到二楼时她才敢往下瞥眼瞧来,她看见那些士兵中为首的一个是一头火红色的头发之人,发上系有用金丝织成的黑色头带,那人腰间配有一把长剑,即便是相隔这么远,即便是那剑收在鞘中,她也感觉得到剑所传递出的森冷剑气。
那绝对是一把好剑,而能拥有如此剑的人也绝非一般的人。
那人带了十来个士兵,同时还带了七条火红色的犬,那犬异与别类,拥有着血色瞳孔,尖利的毛刺,突出的黑鼻,而这些犬背上两侧骨架突出,看起来怪异异常。
当婕蓝的目光停留在那犬上时,那犬仿佛嗅到了婕蓝的味道,锐利的目光投向她,顿时发出低吼声来。而那红发男子也随着火犬的吠叫朝婕蓝的方向看来。
在他的目光投来之前,婕蓝早已回过头,朝走廊另一头离开,尽量避免与这些人接触。
并非是如今的自己变得胆小怯弱,并非是自己害怕失去这条性命,只是现在的自己还不能死,也没有资格死。
走过破旧的廊道时,有不少的住宿的人与她擦肩而过,婕蓝看着这些人,不由犹豫了起来,她心里清楚,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妖怪化身成的,因为无论怎样改变自己的形貌,却始终改变不了与生俱来的行路,言语的习惯!看来那店小二为了赚钱倒是把那药丸卖给不少妖魔呢,虽然婕蓝很想将这些妖魔除去,但是却又极力忍着,她知道,此时不是自己露面的时候。
硬冷的床榻,有些潮湿的房间散发着淡淡的霉味,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落在她的黑色长发上,像黑色的珍珠,发出夺目的光彩。
虽然疲惫的身体传出的疼痛感让她想彻底抛却一切顾忌,但是她不能。虽然睡着,却比谁都清醒,因为身处如此危境的她总是由衷的害怕,那种害怕无依让她感到空落而惶恐。
深夜的风轻柔,冰冷,穿过窗户的缝隙钻了进来,抚摸着婕蓝的面孔。
但风里的味道渐渐变了,含着梅花香气的风里突然间渗入了血腥的味道,那血?对了,是妖魔的血,只有妖魔的血才会散发着淡淡的邪气!
婕蓝突然醒了过来,她警惕地坐了起来,手间光晕萦绕,然而屋内并没有异样,但是屋外却不断传来各种各样的惨叫声。
她奔跑出房间,走到廊道上,刺鼻的血腥气充满整个空间,而那些悲惨声也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中。
是那些幻化成人形的妖魔,正在不断被那些火红色的怪犬肆意袭击啃噬,此时的他们仿佛只是这些火犬的猎物,瞬息间就成了他们的口中食。
婕蓝呆滞地看着血污浸满楼道,看着妖魔的内脏肢体骨头散落一地,看着那些为了活命而四处奔逃的妖魔,看到那些被火犬含在口中流着泪的妖魔,婕蓝愣住了,她的手在颤抖。当一个还保持着人形的妖魔跑进自己身边跪在自己面前抱着她的腿乞求着时,婕蓝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在逃避,身体不由自主想要逃开。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不知道是因为还不会人的话语还是因为害怕,言语有些模糊不清。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又是一声悲绝,眼泪顺着面颊流淌下来,惊恐的婕蓝往它身后瞧去,是那火犬一口咬中了它的背心,像吞食着美味一样不断掏空着它的躯体,最后使它变回了鹿形。
多么残忍的一切,这就是对付妖魔的手段吗?婕蓝突然想到了自己,虽然明明不能插手,虽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但是最终还是无法忍受这种残酷的事啊!
一道光刃划过火犬背部,那火犬受伤倒地,但是仍露着凶狠的目光,朝着婕蓝不住低吼,而其他火犬见自己同伴受到攻击,立刻冲了过来,将婕蓝围了起来。
面对这些火犬,婕蓝有一阵的害怕,她知道这些火犬并非一般的犬类,对付起来也非往常对付的那些妖魔一样容易。
正当此时,却听到一阵轻蔑却又得意的笑容响起,婕蓝朝笑声的来处望去,便见到了方才的那个红发男子,那红发在现在看来仿佛是用血染而成,而此人看来三十岁左右,粗犷的脸彰显着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