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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之圣魂全文阅读

作者:萧越     血之圣魂txt下载     血之圣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 大臣的劝谏

    回到城廷之后,寇英统领立刻将婕蓝和黑猪带回御医处医治,随后去禀报城主金萱,未过多久,御医便前来了‘梨香苑’,随后金萱城主也在侍卫和宫女的陪同下来到了小苑中,金萱城主一进入苑中,所有的侍卫与御医都下跪迎候,而金萱显然更是担心婕蓝他们的伤势,忙道:“弗倪太医,婕蓝公主他们的伤势如何?”

    那叫弗倪的太医忙道:“这位叫龙奕的侍魔者所受的是刀伤,虽然刀锋入骨,伤势也不轻,但是毕竟只是平常的伤势,微臣还是有办法将它的伤医治好的,只不过需要一些时日,但是这位婕蓝公主的伤势却并非是平常刀剑之上,而是体内有一股奇怪的邪气,这股邪气在冲撞着她的五脏六腑,倘若无法将这股邪气引导而出,那婕蓝公主很可能会就此…”他不敢继续往下说,因为他知道再往下说就犯了忌讳。

11 天凌侍魔者

    金萱叹了口气,道:“那些老臣说的话你勿须放在心上,本主自会处理,而至于天凌他…”金萱停顿下来,她思索片刻之后,从自己头上摘下一枚金色发钗,随后递到寇英手中,道:“你拿着这个去见他,就说是本主对他的请求,也去告诉他,如若他不回来见我,那本主此次就算死了他也不要再回来见我了。”

    寇英觉得金萱城主的话好是奇怪,她明明好好地站在这里,又怎的会有事,显然是在欺骗天凌下山来,不过寇英就算觉得如此做会有所不妥,他也不会当面责问,只道:“这样好吗?主上,我怕天凌侍者下山之后知道自己其实受…”他想将骗字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却又缩了回去,不敢直言说出来。

    “好了,你的责任是将他带下来,婕蓝公主的邪气入体,恐怕拖延不了多久,所以你必须在一天内将他带回,你骑本主的刍烈去吧,这样也会快一些。”金萱吩咐道。

    寇英也无法再说什么,只好退了出去,去完成主上所吩咐的事。

    金萱见寇英走后,心下既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因为她不知道天凌是否真的会愿意回来,是否又愿意再来见她,是否真的愿意重新回到她的身边,无论是以守护的名义,还是以…

    ...................

    到得黄昏时分,金萱城主正在御书房里批阅文书,却听得内侍又前来禀报,看他紧张神色,显然又是遇到何紧要之事,金萱心想定是那些大臣又要劝谏,便不紧不慢地道:“如果大臣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你替本主打发了他们,倘若他们还是不肯离去,你就告诉他们,就别打算离开城廷,在这里待上几日几夜本主也不会介意。”

    那内侍却道:“主上,并非是大臣们前来劝谏,是王城的来使求见。”

    “王城来使?”金萱很是惊异,觉得王城的来使为何会在此时前来金昭城求见,莫非婕蓝公主在本城的事他们已经知道,可是来去也就才半日多的时间,王城的人又怎会这么快知晓此事,莫非劫杀婕蓝公主他们的人就是王城的人,见劫杀他们不成,就直接前来城廷索要人回去。金萱想到此节,心中便已有数,看来这个叫婕蓝想要登上王位实则是困难重重,那么在此之前,也只好自己前去会会所谓的王城使者。

    她对内侍道:“前去正殿,迎接王城使者。”

    内侍应了声,便引领着城主前往正殿,到得正殿,金萱城主坐上主位,殿堂之下的大臣们已经躬首到齐,内侍宣道:“带王城使者进殿!”

    片刻之后,便见两名身着官服头戴官帽平首进殿,进殿之后,便朝城主行俯首礼道:“王城使者弘登向金昭城主晋见!”

    金萱倒也知道这弘登,乃王城礼部尚书,她手一抬,示意平礼,随后道:“赐座!”

    两位侍者抬出一张椅子放在弘登大人身后,弘登大人谢礼之后便坐下。

    “不知弘登大人如此紧急地前来拜访金昭城是为何事?”金萱以为这弘登大人是与那群黑衣人一起的,所以言语上显得很是客气,但心里对他却很是鄙夷。

    “相信金萱城主已经收到文书,关于通缉婕蓝公主一事还希望能够得到金昭城的协助,昨日我听侍卫回来禀报说见到婕蓝公主在金昭城出现,所以我前来金昭城,便是为了寻找婕蓝公主,以便带她回王廷。”弘登大人心中确实很焦急婕蓝的安危,毕竟他当婕蓝是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所以这次前来金昭城也是他主动向王上提出的,希望能由自己将婕蓝公主带回去。

    “既然弘登大人说婕蓝公主已经来到了金昭城,那本主一定会尽全力派人四处寻找公主下落,一有消息便会告诉弘登大人,请弘登大人放心!”金萱并不打算将婕蓝交出去,因为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金萱城主有这番好意,我也甚为感激,但我听说前些时日,金萱城主仁慈救了婕蓝公主的侍魔者龙奕,并将它带至城廷之中,那想必城主对它的下落应该很是清楚,但请城主说出龙奕的下落,我在此感激不尽。”弘登大人已经感觉到这金萱城主是在有意蒙骗他,虽然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但是这足以让他有些生气了。

    金萱城主却是不紧不慢,道:“想不到弘登大人对我金昭城的事居然如此清楚,这倒真是出乎本主的意料啊,对,龙奕侍者确实曾为我所救,本主也确实将它带至城廷进行救治,但是将它救好后,龙奕侍者执意要离开城廷,本主本打算送他回王廷的,但是龙奕侍者却说它无论怎样也不回王廷,本主无法强迫塔留在此处,否则被王城误会了本主一番好意倒麻烦了,所以也就由它去了。”

    金萱城主所说的这一切虽然都是事实,但是后面所发生的事她却没有说将出来,而那些大臣在没有主上得到首肯的情况下也绝不敢在大殿之上说出婕蓝公主其实就在金昭城中,倘若贸然说了,就是自己惹祸上身,同时也会给今昭城甚至城主带来灾难。

    弘登大人很是气愤,觉得这金萱城主既然知道了龙奕他们的下落,又怎的会轻易放他们离开,就算让他们离了开,她也一定会派人暗中跟着,又岂会什么都不知道,弘登大人此刻是担忧大于气愤了,因为这金萱城主如此做,想必是别有所图,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既然城主如此说,那在下也不会再说什么,但对城主曾经相救过龙奕侍者还是深表感谢,不过到如今还得劳烦城主一件事,希望城主能留在下在城廷中暂且住下,等在下寻到婕蓝公主后,再带公主离开,不知城主是否应许呢?”弘登大人想自己只要留在这城廷,就算她有什么图谋,自己也能知晓。

    金萱城主微笑道:“大人有此要求,本主深表欢迎,弘大人想在本城中留住多久便多久,勿需向本主客气。”金萱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不回头地对身旁的侍者道:“若无其他要事上奏,就退朝吧!”

    内侍则宣退朝,随后大臣们跪首之后便退朝了,而弘登大人也在侍者的引领之下去了城廷别苑。而金萱城主则依然回了书房中去,她见天色已有些晚了,心想不知道明日一早寇英能否将天凌带回来,也不知道这个弘登大人住在城廷里是有什么打算,她害怕这弘登大人知道婕蓝公主的去处,担心会坏了自己的事,就让内侍向各位大臣单独传令下去,不得向弘登大人提及婕蓝公主之事,倘若谁泄露了此秘,就革除官职。

    这一传令,收到命令的大臣们本来还打算想向弘登大人侧面提及此事,现下都是闭口不提,不过这些臣子们却很是疑惑,觉得主上留婕蓝公主在城廷究竟是有何用意,现今的她不过是罪人之身,对金昭城来说是有害而无益,城主这几年来执政英明果决,对此事也绝对不会看不明白其中的利害之处,那么她究竟为何要这般做呢?虽然这些臣子们是满心的疑窦,可是没一人敢上谏,因此这位城主的脾气很是怪异,一不小心触犯她的禁忌她便会毫不留情,就算是城辅大人也不会例外,到得现今城辅大人还被幽禁在自家府中,还要再过五日才能解除禁令,所以,其他臣子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轻易冒犯了。而他们之所以还服从敬佩金萱城主,也是因为他们确实感叹这个女人的深谋远虑,想法往往都出乎意料的让人感到敬畏。

    到得晚上时,金萱城主已经有些累了,准备回宫休息,在回宫的路上,她想起婕蓝的伤势,便对身后的内侍问道:“婕蓝公主的伤势怎么样了?”

    “回主上,弗倪大夫正全心看护,病情虽然没有丝毫起色,但是也算控制住了婕蓝公主体内的邪气,不至于让邪气破坏她的灵魂没,所以到目前为止婕蓝公主还无大碍。”内侍知道城主心忧婕蓝公主的安危,所有每隔一个时辰都会让御医处的人回来向他禀报一声。

    “那就好,你去告诉弗倪太医,要是在明早婕蓝公主的病情发生了变化了的话,你让他等好被处斩的命运吧!”金萱城主言辞肃然,那侍者听后倒是吓了一跳,应了一声:“是!”便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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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萱城主回内宫歇下,她担心天凌会不愿回到城廷,所以夜晚中显得心事重重,直到子时时分才勉强歇下,而夜晚静谧的风轻柔地吹着,轻拂着这金昭城,仿佛在安慰着受伤的恋人,如此的让人心痛,如此地让人悲伤。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清照在这金昭城时,才将月光的冰寒渐渐退下,就如将一个泪流满面的姑娘轻轻地拭干了泪,重新让她展开了笑容。

    金萱城主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起了床,穿着薄纱一样的衣衫下了床,轻声唤道:“来人,替本主更衣。”

    若在平时,负责守夜的宫人在自己还没有起床时就已经侯在这里了,而今日自己呼唤了之后居然都没有人过来为她更衣,她有些生气,觉得这些宫人对她们太过松弛了才会导致这般懒散,她自己披了件单衣便从内室中绕过屏风出了来,一出来,便见门旁边背对着站着一个人,那人一头金色的头发披落下来,一身米色的长袍,脚上一双黑色的长靴,他身形很是伟岸,然而从背后来看,唯一让人觉得他怪异的地方便是他的那双耳朵,他的那耳朵与人类不一样的是显得很尖,看起来跟崎雪的耳朵有些相似。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转过身来,但见他面容有些苍白,那双犹如金色宝石的双眸闪耀着灼目的光耀,而他斜飞如鬓的眉毛仿佛笼罩在一层烟雾之中,英俊却又显得朦胧,他是一个俊伟的男子,他的美让人看着觉得仿佛不是这人世间般的人一般,不管是谁,男子也好,女子也好,看到这如月辉清冷却又如阳光般舒心的他都会呆滞住吧。

    金萱突然间见到他,顿时愣在那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他,纤细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温柔地朝他的面颊抚摸过去,而当对方冰冷的温度从她的手间传过来时,金萱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在那一瞬间,她泪水缓缓而下,她轻启朱唇,道:“真的是你吗?真的是吗?”已经有五年了,相别的五年,依然无法忘记,这样的他,或许对他的依恋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吧。

    而面前的这位便是金萱的侍魔者天凌,他将金萱城主的手轻轻地握住,随后将其从他的面颊上拿了下来,道:“是我,主上将我召唤而回,我又岂不回来呢?”

    金萱见他拒绝着自己的好意,心中也是一片冰凉,她转过身去,伤心地道:“倘若不是我将你召唤而回,你是否真的打算这一辈子都不再来见我。”

    天凌低垂下头,长长的睫毛将他那哀伤的面孔遮挡住,阴郁的氛围让他感到如此的低落,他只道:“五年前就已经说过,倘若因为我的离去而可以让你安稳,我就算离开又有何妨,就算一辈子不与你再相见又有何妨?”天凌的言语很冷,但却听得出言语中的决绝。

    金萱心中却很是凄苦,她惨然一笑,道:“是啊,只要你离开,我这城主之位就会牢牢地坐着,所以你宁可选择离去,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我这个作为城主的无能还是你太懦弱,为何我们就要选择这样,在这七血魔中,为何只有我一个人却要忍受我最亲最深爱的你离开我,你不是侍魔者吗?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担起的责任,一直守护我啊,为何你要选择离去,为什么?”虽然金萱知道答案,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无法接受自己最爱的人与自己只能相思却不能相依。

12 金萱的目的

    天凌不想让金萱城主再这样为这事苦恼下去,他转过话题,只道:“我听寇英大人说你召唤我回来是有什么急事,你遇到有何难事了吗?”

    金萱叹了口气,道:“我想带你去见一下蓝魔婕蓝,顺便希望你能够为她驱除体内的邪气,我相信是你的话,你一定会能够为她驱除邪气的。”

    “蓝魔?”天凌这些时日虽然身在雪山里,但是他有时会因太过想念金萱,会偷偷回金昭城,然后也会偷偷地回城廷去见她,这样才能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只是这一切金萱都不知道罢了,而在此期间,他也偶尔听人提起过这个蓝魔,听说她居然会是王城的公主,并成为下任王上之选。这从古到今还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因为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让血魔成为血瀛国最高执掌者的情况,所以,天凌虽然听到这惊人的消息,但却并不认为这婕蓝最终会获得王位。

    “或许你见到她还有她的侍魔者之后,你就知道你是多么地对我不起。”金萱为天凌在自己最希望他能够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却选择了离开的这件事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但是她却希望天凌能够明白,其实他与龙奕相比,他又是如何做的。

    “是吗?既然你如此担心他们的安危,那我便依照你的吩咐前去治疗他们,不过医治好后,希望主上能让我离开。”天凌不希望自己再回到她身边,因为他知道这样只会给她带来祸患。

    金萱很是气恼,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何就是在自己眼前,也是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让她永远无法靠近他的心。而她真的好希望他将他的心能够再次打开,能够再次回到从前的岁月,虽然金萱觉得那是一种奢求,但是只要能够如此,金萱便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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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萱城主带着天凌前往‘隐月阁’,她担心天凌被其他的宫人识出来,怕这些宫人传信给那些大臣,因此金萱让天凌穿着风衣,用帽子将头遮挡住。

    等到了‘隐月阁’时,众御医都出来跪拜迎接。金萱城主对弗倪太医道:“就请弗倪太医随本主进去,其他人就在外守候,未得本主应许不得擅自入内。”众御医叩首称是。弗倪太医谦恭地站了起来,走到城主身后,他此时才注意到身旁多了一个人,弗倪太医好奇地抬眼朝此人看去,虽然他的面庞被风衣的帽子遮挡住了,但是弗倪还是猜得出此人应该就是天凌,他想到天凌侍者居然真的回到城廷,是既担心又庆喜,他只希望天凌侍者将婕蓝公主的邪气驱除之后便能离开城廷,要不然朝中大臣怪将起来,他弗倪可脱不了关系。

    天凌跟着城主进了堤阁内,绕过屏风便到床榻之前,但见那位有着蓝色头发的女子昏睡在床榻之上,因为邪气侵蚀的缘故,脸庞之上萦绕着一层黑色死气。金萱城主瞧婕蓝气息犹弱,便对天凌道:“她就是婕蓝公主,接下来便看你的了,本主希望在我再次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清醒了过来,你能做到吗?”

    天凌迎上金萱那期许的神情,他如何肯让自己深爱的人失望,只点了点头,道:“我会尽我所能的。”

    金萱点了点头,向后退了几步,让开了空间。天凌走到床沿边,将被子掀了开,然后将婕蓝扶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和堂堂王城公主这样会有所不妥,便先谦然说了句:“得罪了!”自己便上了床盘腿坐下,随后开始召唤灵力,顿时金色光芒从手间闪耀而出,天凌将光芒从自己手间推到婕蓝身后,顿时婕蓝就被金色光芒包裹而住,这样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位随着日光而生的孩子一般。

    天凌闭上眼,将金色光芒从婕蓝的体表之外逼近婕蓝的体内。昏睡中的婕蓝只感到体内有一股温暖的气流灌输了进来,这股气流萦绕在自己的五脏六腑之间,将那股黑色邪气包裹住,将那刺骨的寒冷逼退而出。慢慢地僵硬的身体开始有了温度,被邪气侵染的身体也慢慢地暖和了起来,而她的神志也渐渐有些清晰。逐渐有意识的她一直在想着,是谁,究竟是谁在为自己运功疗伤,是擎战吗?还是说是承风呢?可是应该不是他们的,因为婕蓝知道他们的灵力并不是这种温暖的感觉,他们的灵力都带得有几分冰冷的温度,而不是像这般,给人舒适又有希望的触感。

    金萱作为金魔,她跟婕蓝和承风一样,拥有专属于自己的灵力,而金魔拥有的是驱月之力,金之驱月的意思就是迎接清晨日光的意思,而她的力量就象征着日光的涵义,而月为冰寒之物,她的力量就可以驱除世间的冰冷与暗黑之气,让世间恢复到日光普照,温暖和煦而富有生机的面貌。

    因此金昭城还有另外一个城池名,便是日照城。

    天凌作为金萱的侍魔者,在与她做了誓约交换之后,天凌便奇异地承接了金萱的力量,应该说是转移,他将金萱的力量转移到了他体内,这样一来,金萱就不会害怕体内的血有朝一日复苏,成为堕魔,更不会因此而失信于百姓,那她就可以无后顾之忧地成为金昭城的城主而不会遭到大臣们的反对了,这也是为什么天凌无法再待在城廷的缘故,因为大臣们担心天凌有朝一日复苏会给金昭城带来厄运,所以齐相上奏让他离开城廷,未得召见不得私自回城廷的缘故。

    大致运功一个时辰之久,婕蓝体内的邪气在金之光芒的逼退之下慢慢地从体内溢将出来,随后一点一点地清除干净。或许这股邪气太过顽固,天凌也算是倾尽全力才将这邪气尽数引导而出。婕蓝的身体开始恢复本来的颜色,也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迷蒙的双眼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眼前的这位美丽的金发女子,她又看向身后,但见身后的却是一位盘膝而坐的金发俊美男子,婕蓝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见一位男子坐在自己身后,就有些本能的抵触,她往前移了几分,和天凌保持着距离。天凌见她这般模样,就下了床,走到金萱身边,冷声道:“你吩咐的事我已经完成了,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金萱见他就这么片刻便要离开,很是生气,道:“真对不住了,你还不能走,就留在这里吧,要是你未经我允许就离开的话,我这次一定会恨你。”金萱的眼中带着坚决的目光,仿佛天凌真的离开的话,她便真的会对他恨之入骨般。

    天凌迎上这样的目光,没有觉得生气,反而是抹不掉的悲伤,他微低下头,不忍再让这个女子伤心,所以没有再反驳她的话,静静地待在一旁。

    金萱走到床边,而婕蓝看着面前这女子的华丽衣衫,就知道她应该是这里的主人,便忙从床上下了来,因为身体还是很虚弱,所以刚下来时,身体有些酸软无力,金萱忙将她扶住。婕蓝朝她欠身一礼,道:“应该是你救的我吧,姑娘对我的救命之恩,在下很是感激!”

    金萱微笑道:“王城的公主向本主行礼道谢,这倒让本主受不起了。”

    婕蓝以为她只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女儿,但没想到她自称本主,还知道她公主的身份,这让婕蓝如何不害怕呢,婕蓝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戒备地道:“你怎的知道我的身份的?请问你是?”

    金萱淡然一笑,道:“我是金昭城的城主金萱,初次见面,让公主受惊了。”

    果然是金昭城的城主!婕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就目前这情况来看,她确实没有说谎,婕蓝想起自己晕倒前的事,自己是被一群黑衣人劫杀,可如今却怎的到了城廷之内,她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这么说是城主将我从那些黑衣人手中救回来的吗?”婕蓝很惊异地问道。

    “本主不希望在本主的城内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救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面对的是王城的公主,金萱依然表现出凌然之势,这股气势即便是婕蓝野感觉得到她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高贵气质。

    本来是在生死一线,婕蓝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的,但是没想到自己还是逃过了这一劫,她又朝金萱欠身一礼,道:“城主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会铭记于心,将来定会好生报答。”她看向金萱身后的那一位男子,心想方才定然是他用自己的灵力替自己驱除邪气的,她问道:“不知这位是?”

    金萱回首看了天凌一眼,微笑道:“这位是我的侍魔者天凌!”

    婕蓝一听更是骇异,她愣在当处,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位美丽而高贵的女子,为自己所听到的有些年难以置信,她只道:“你是血魔?”

    金萱又是灿然一笑,道:“是不是很惊异,当我知道王廷的公主也是血魔的时候我也跟你一般,只是不同的是,我现在已经是城主,而你却成了一名通缉的犯人。”金萱仿佛有意这样说,言语没有丝毫的客气。

    婕蓝顿时心便沉了下来,低沉着声音道:“这样说你已经上奏了王城,禀报了王廷我在此处吗?还是说金萱城主打算亲自将我捆缚到王廷?”

    金萱轻声一笑,显然看着婕蓝这幅模样觉得很有趣一般,她只道:“倘若本主打算将婕蓝直接交给王城,那本主早已经将你带回去了,何必还如此费尽周折地将天凌召唤回为你治伤,倘若你觉得本主如此做有违你的心意,公主大可自行回去王廷,不过本主要提醒你的是,像你这般回到王廷,恐怕下次我金昭城收到文书的批阅将永远是南容公主的批阅而不再是婕蓝公主你的。”

    婕蓝懂得金萱城主的言下之意,她是说自己此番回去后定然会获罪并失去公主资格沦为阶下囚,虽然婕蓝有些不甘心,但是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她长叹了口气,道:“这是我犯下的错,我不能因为害怕就去逃避罪责,所以我必须回去,哪怕是被剥夺身份。”

    金萱很佩服她的勇气,却也为她的愚昧而感到气愤,她冷笑道:“我没想到堂堂公主居然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这让本主真的怀疑那个传闻中的叫婕蓝的女人和本主面前站着的这一个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虽然婕蓝现在是带罪之身,但是婕蓝毕竟还是公主,金萱如此不礼貌的言语已经犯了冒犯之罪,天凌很担心金萱会因此而惹恼婕蓝公主,面上便现出忧虑之色。然而婕蓝对金萱的冒犯之言倒并未在意,只是觉得自己确实太过愚蠢,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处于这种境地,“我知道我很愚蠢,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什么公主,也没有资格统领天下,或许像我这样的人也不适合待在王城这种地方,可是,母亲说,一个人不能为自己找借口推卸自己的职责,上天既然让我成为王者之选,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承担这份责任,也必须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负责。”

    金萱看着面前这个充满愧疚的女子,并不觉得同情,依然冷笑道:“那公主可曾想过,你这般回去你自己受罪其实并没有什么,但你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的王上也会因为你受罪入狱,而曾经帮助过你的少君也会因为选王不慎而有可能被罢黜少君之位,如果你连这点意识都没有,我看你还是别回去的好,这样一来,你拖一日他们还可以多保持原位一日,你一回去,他们就会跟你们一起受罪。”

13 黑穆郡的野心

    婕蓝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局面,她更没想过因为自己这般愚蠢的行为而要牵连到母亲和少君,她顿时便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了,但是她看着金萱面容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婕蓝便明白了,她深呼了口气,镇定了心神,道:“我想金萱城主如此费力地将我救回来,不仅仅是让我到你金昭城做客吧,想必你有什么有什么事拜托我,当然,交易的目的就是帮我摆脱私逃出城的罪责,不是吗?”

    金萱满意地笑了笑,道:“好在婕蓝公主还不是愚笨到让本主失望的地步,你能够猜中本主的心思却也很是难得,本主也确实有重要的事要与婕蓝公主相商,不过等婕蓝公主用过早膳之后再告诉你。”金萱准备离开,离开之前突然想到了那位来自王城的弘登大人,“对了,不知有位叫弘登的你是否认识?”

14 共谋

    王廷却欲将王位有意传于一位山野之人,此女不懂权政,又身为血魔,又如何能够执掌天下,金昭之城乃天下首城,自当以天下百姓为重,然则是为顺从天命,造福苍生也。”

    金萱看到这卷文书,却冷笑道:“血魔?又是这般的谴责,看来不管是谁,都对血魔执掌大权而心有不甘,不知众位大臣是否对本主执掌这金昭城也同样持有异议?”金萱想到因为自己血魔的身份而曾遭受人质疑的感觉很是气愤介意,到如今也是这般耿耿于怀。

    那些臣子一听到城主如此说,吓得立刻齐相跪下,道:“臣等惶恐!”

    “惶恐?既然惶恐你便回书给黑穆郡,告诉他,倘若如此低视血魔执政,那便不要找我金昭城,我金萱无法与它黑穆郡达成共识,请它以后勿再与本城议论此事。”金萱盛怒之下对这黑穆郡已经有些排斥,更何况还打算煽动她与它结盟一起对抗王城,这种灭城之罪她如何忍得下来。

    敖鑫大人得主上令之后,虽然觉得与黑穆城断绝来往是为上策,但是毕竟会得罪黑穆郡,只道:“主上,这般做恐怕会让黑穆郡对我们金昭城怀恨在心,因此而遭来祸端,所以…”

    “所以如何?莫不成你打算让本城与那黑穆郡同盟不成,你作为礼部尚书,便应当知道事情的轻重,我金萱虽然对王城不谄媚求荣,但却也不会做出违背天命之事,如若还未此事上奏,便以罪论处,退朝!”

    金萱城主退朝之后,便下了殿,走到后室之中。而婕蓝也由侍女引领出来,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婕蓝在大殿帘幕之后听政,因此出来时让其走大殿的侧门出去。侍女领着婕蓝去了御书房,婕蓝在进了书房,但见金萱城主和天凌已经在此处等候了。

    婕蓝想起在大殿之上所听到的关于黑穆郡的事,到现在都还余惊未消,更何况,金萱城主居然让自己在大殿上听政,显然是故意为之,她走到御案之前,对金萱道:“不知城主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何意?黑穆郡的事又是怎般回事?”

    金萱城主从御案上的那叠文书中将黑穆郡四次递送而来的文书取了出来,递给婕蓝,婕蓝接了过来,一一展开各份文书,内容虽然大致相同,都是说王城将权位交予了不该托付之人,又将选血魔为君,甚是违背天意。

    婕蓝看完之后,心中自然而然有些气愤,但愤怒过后却是长久的忧虑,但她也不能单凭这文书就相信了这金萱城主之言,毕竟她吃过南容公主的苦之后,不想让自己再这么不成熟,她将文书递回给金萱城主,道:“这些文书有些时候可以决断权谋政事,有时候也可以成为阴谋诡计,你说我该相信哪一个呢?”

    金萱城主神色顿时便严肃起来,只道:“你可以当做这些文书是我金昭城一手伪造的,不过我要告诉你的话,如此拙劣的手法本主还不屑于使用。”

    “那此事倘若是真,我想知道城主为何想要让我知道,你大可将这文书呈递给王城‘御灋组’,那王城自然知道黑穆郡的野心,会对此事进行处理的。”婕蓝理所当然地觉得应该这么做,毕竟从内心来说对这金萱城主还是不太相信。

    “传给王城?”金萱又冷笑起来,“此事一旦被王城知晓,就算我金昭城没有参与到叛乱中去,想必也是惹得一身麻烦,更何况,倘若王城知晓此事,追究起来,黑穆郡也可以以我金昭城诬陷它为由将此事抵赖去,而我金昭城同样因此而受损,所以无论是怎样做,我金昭城势必会被黑穆城脱下去。”金萱考虑到此事的严重性,所以并没有隐瞒地将自己的所思所想完全告诉了婕蓝。

    “那么你为何要告诉我呢?告诉我又有何用呢?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我不过是个通缉者,回到王廷之后,别说完全失信于大臣,最后定然会成为阶下之囚,对此事恐怕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又如何帮得到你呢?”婕蓝对自己的处境也很是清楚,所以金萱的行为她自然而然是有些疑惑。

    仿佛婕蓝提到了重点,这让金萱觉得婕蓝已经朝着自己所需要的方式走了,她只微微笑道:“倘若我帮你出谋化去你此次出逃的罪责,不知婕蓝公主又该如何答谢本主呢?”

    婕蓝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想过自己这种处境还能化解,她只道:“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金萱城主又是淡然一笑,道:“虽然这个交易吃亏的人势必是本主,但是本主却也还是想拼上一拼,虽然显得有些稚气可笑,可是这是本主毕生的心愿。”

    看着一位如此貌美而执掌无上权力的女子说着这样认真的话,婕蓝多少有些感动,也不由间觉得她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是一个冷酷之人,只道:“那便请说出你的要求,看我是否能达成?”

    金萱婉然一笑,却并不急着说出,只是沉默了片刻,道:“现在对你提出这个要求,仿佛也是为时还早,等将来有一日你登上王位之后,我定然会向你请求此事的,只是那时但愿你不要忘了与我的约定就好。”

    婕蓝却是不愿,为这个莫名的誓约觉得很不安,只道:“究竟什么约定?城主不要作弄于我,现下的我如何成为君王,就算天有护佑成为了君王,到时金萱城主所提出的请求违背了天下子民,那我又该如何自处?所以…”

    “不用担心,本主所提出的要求不会让你做一个失信天下,有违仁义的事,这点请公主放心,并且我相信倘若你与本主感同身受的话,对此事定然不会拒绝,所以你勿须担心。”金萱城主很是诚恳,她在说此事的时候,是看着身旁的天凌的,那眼中充满着希望与期许,这让一直沉默不言的天凌在这目光之下却感到有些担心,毕竟身为侍魔者的他对自己深爱的人又如何不在意呢?

    婕蓝细细思考后,觉得此事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坏处,一是她可以帮助自己脱罪,自己脱罪之后少君和母亲都会免除责罚,而免除责罚之后,自己可以恢复身份,至于最后究竟是自己还是南容公主夺得王位,还是未知之数,而金萱城主现下做的这个誓约相当于是无果之约,这对她来说反而是场赌注,倘若自己没能当上王上,那这誓约就会自动作废,而假如登上王位了的话,那她也保证过所约定之事不会违背天下,不会有失仁义,那也并无不妥,虽然她对金萱城主想求的事很好奇,但当下更要紧的是围绕着自己的一场阴谋,还有黑穆郡的事。

    “好,我答应你。”婕蓝回答得很是干脆,“不过我要请问城主你又有何办法为我脱罪呢?”虽然自己犯下的罪自己要承担,但是关键时刻,自己不能为那些所谓的责任而再去做一些愚蠢的事,那样只能让南容的诡计得逞而已。

    金萱听到婕蓝答应,心下里却也很是高兴,虽然未来是一个未知数,但是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来得好,她回道:“倘若你这次私自出城廷不是私逃而是为了国家之事呢?”金萱仿佛在言语之间提醒婕蓝一般,希望她能够从她的话中得到一些领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婕蓝虽然大致明白她的话中含义,但是却又不是很确定,所以自己不打算随意去揣测。

    “只要你这次出廷的目的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变成是为了家国大事的话,本主相信公主回到王廷之后不但不会受到责罚,反而会受到大臣的拥戴,而公主完全可以用黑穆郡的事作为自己的出廷的事因。”金萱没继续往下说,因为她只想提到此处为止,至于婕蓝公主能不能够领会,那便是她的事了。

    婕蓝听到这理由后,倒觉得颇为有理,她顿时也放松下来,轻笑道:“然后我就向王城说我是打算微服私访黑穆郡,想弄清楚黑穆郡究竟是怎般情况,但是不想让朝中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所以才会偷跑出宫,本打算调查清楚后不日便回王廷,但却不知为何竟被刑部误会。”婕蓝编造起事因来头头是道,却也显现出她的智慧。

    “还差一点,不然难以让众臣信服。”金萱对婕蓝编造的理由很是认可,但是看出了其中所有的破绽。她从自己御案前的文书中取出一卷文书出来,她将这文书递给婕蓝。

    婕蓝接过这份文书,展开看后,但见上面所写的都是些兵器量与粮食量,而文书后面还附着一段简短的话:“一切准备妥当,只待主令!”文书所盖的章是黑穆城的章,但是却没有落款是给谁的文书。

    “这是我城将士偶然中劫夺下来的文书,这上面的文书公主只要仔细看下他们的兵器以及粮食的量就可知道是什么了,也知道该如何做了,本主将这份文书送给公主你,就当是本主对公主的见面之礼。”

15 天凌与金萱

    婕蓝看着这份文书,越来越忧虑,因为她在礼部时曾自此读过来自黑穆郡的文书,知道他们向王城每年提报的兵器、粮食、士兵人数等都跟这份文书上差距竟然有四倍之多,虽然城郡谎报这些数据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一般都不会溢出一倍,而这居然超过四倍,那可想而知,此郡野心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

    婕蓝心情越加沉重,只道:“想不到黑穆城的野心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而王城的人却还无一人知晓。”她想这文书定然是传递给某人的,问道:“那这文书究竟是要交给谁的呢?莫非是王城的人?”婕蓝想到此节,更是担心,毕竟要是王城有人跟黑穆城里外联合的话,那王城势必会遭受倾覆之祸。

    婕蓝下定了决心,道:“金萱城主,我借你字笔一用,麻烦你派人帮我送往王城,交到少君擎战的手中,相信目前王城就只有他和城辅大人可以让我信任,而此事又不益张扬出去,否则打草惊蛇,就更为麻烦了。”她有些急切地走到御案之前坐下,而天凌则帮助婕蓝将墨磨好,替她递过笔。

    婕蓝展开娟纸,接过笔,便在文书上写道:“少君请柬,对于我离廷之事,虽事前未告知尔等,乃吾之失,然本主有隐秘之事,需前往黑穆郡查访,此事关系到血瀛国的生死存亡,又疑与王城之人有所牵扯,因此不愿让众等知晓,只盼自己微服出巡后查明事因便即刻回廷,请少君与城辅大人协商,勿让他人知晓,待回廷之后,吾甘愿领罪。婕蓝公主上!”婕蓝写好文书之后,将其吹干,然后封在信封之中,递给金萱城主,道:“接下来就希望你的帮助了。”

    金萱接过文书,她抬眼瞧着婕蓝,到得今日,她倒有些佩服这个女子了,她灿然一笑,道:“就这般送回王城难保不像黑穆郡的文书一样被不知什么人给拦截下来,所以,还得想个完全的法子才行。”

    婕蓝也有些担心这问题,倘若这文书落到不怀好意的人手中,那最终遭殃的人便是她,她细细思索着,道:“对了,昨日你突然向我提到弘登大人,想必他已经来到了贵城吧?”

    金萱没想到她居然能猜到此事,道:“想不到那个婕蓝就是婕蓝,一切原来都没有逃过你的眼睛,对,此人是来到了本城,怎的?你打算托付于他吗?”

    “弘登大人对我来说是我的恩师,请你带我前去见他,我有事托付于他。”婕蓝走到金萱身边,握着她的手,希望她能够答应自己的请求

    金萱有些疑虑,因为她担心这弘登大人不可靠,要是此事泄露出去,就不单单是婕蓝一个人受刑的事,很有可能会牵连到她甚至整个金昭城,所以她不敢贸然让任何人知道婕蓝其实就在城廷。

    婕蓝也明白金萱的忧虑,她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仿佛是为了抚平她的不安,她恳切地道:“你放心吧,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但是弘登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心下也甚是敬重他的为人,所以我拜托他的事,相信他不会失信于我的,并且我更不会将今日你我谋划之事说与任何人听,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他知,倘若我食言则永堕地狱,灵魂永远无法得到超脱。”

    金萱没有想到婕蓝居然会发下如此毒誓,她为面前这个蓝发女子的强大的气势所震慑到了,这股气势是王者的气势,是凌然于天下的气势,她沉默良久,才缓缓地道:“好吧,本主便让公主去见。”她将守在御书房外的寇英统领唤了进来,道:“你带婕蓝公主前去拜见弘登大人,记住,让她去拜见弘登大人的事只需你知道便可,知道吗?”

    寇英应了声:“是”,便侧立一旁,对婕蓝道:“公主请!”

    婕蓝点了点头,便出了御书房,而寇英则跟在她的身侧一路指引着她。

    而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天凌见婕蓝走后,才走到金萱的身边,问道:“这样做好吗?毕竟她是王城的人,又身为王城罪人,你这样帮助她要是事情败露的话,你不是也会跟着受刑吗?”

    金萱底下头,她转过身面对着面前的这个始终带着忧伤心情的男子,只道:“就算结果真的会变成那样,我也心甘情愿,所以,你劝我也是无用的。”

    “那么你究竟与她约定什么事呢?”天凌对金萱也看不穿,不知道她花这么大的精力究竟是为了何事。

    金萱抬起那双秋水般的眼眸,她轻轻地靠近天凌,将头靠在天凌的肩膀之上。她这般突然的举动让天凌有些吃惊,本能地打算往后退去,但是他知道倘若这样做恐怕会让金萱伤心,因此他只好待在原地,就这样让金萱靠在自己怀里。

    这股熟悉的味道,天凌已经很久没有闻到了,可是他又知道,就算两个人这般零距离地相依着,两个人的心也无法再走到一起,因为他们之间始终有无法跨越的鸿沟。

    毕竟一个是血魔,一个是侍魔者;一个是城主,一个是半妖,他们之间的阻碍却是他们自己无法解除的,永远。

    金萱在天凌的怀中,却感到无比的安心,她轻轻抚摸着天凌的面庞,道:“这些年,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做上城主之位,或许慢慢地我就会把你遗忘,可是原来我错了,这些年,我对你的思念却是越来越深,天凌,我只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像以前一样,我再也不允许你离开我了。”

    天凌没想到金萱还在为他痛苦,他很是伤心,他将金萱从怀中轻轻推开,道:“你现在是城主,万事都不能再任性,不要再为了我做这些无谓的事了,你就忘了我吧,现在的你,并没有记住我的必要了,而我们之间,从你的血魔力量转移到我身上之后,你我之间就已经不存在任何羁绊了。”

    听到这样决绝的话,金萱如何不伤心呢,她有些生气,有些悲戚,只道:“当你的体内流淌着我的血液时,你能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思念吗?倘若你说是,那说明你在撒谎,你知道你对我撒谎只会让我更伤心,更痛苦吗?”高傲而美丽的她在天凌面前从一个君者变成了一个平凡的女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流露出她最真挚的情感。

    就算再狠心,面对自己一生最想保护的人,天凌又如何硬得起心肠来,他本来悲伤的面庞显得更加悲伤了些,仿佛雾中的月,模糊得让人如此的心疼。他缓缓地举起手,将金萱拥入怀中,然后一点一点地将这个所爱的女人抱紧,他很想一辈子不再放开,永远这般下去。

    “你真的很傻,为何一定要这样呢?为何一定要去做那些不可能的事呢,我只希望你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成为这金昭城的城主,成为他们爱戴而敬慕的主上啊!”天凌宁愿舍弃金萱的爱,也不愿让她因为自己而舍弃自己的责任与追求。

    泪水滑落面庞,像不言的伤让两个人感到如此的悲戚,金萱将天凌放了开,她退后一步,看着面前这个因为自己而变得如此憔悴的天凌,她只道:“这一次,我不会再改变主意,更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身边。”金萱如此果决,让天凌既为难却又感动。

    可是两个人的未来真的会有未来吗?天凌无法确定,但是他却突然之间也有那么一点的期盼,期盼着或许还存在着那么的一天,世间没有任何的禁忌,没有任何的法令规矩,他们可以自由地,随心所欲地去爱自己想去爱的人,不存在身份的差别,不存在血族的不同,不存在他人异样的目光。

    如果有这一天的话,或许她们还能再在一起。只是如此奢望的未来,却让人只能期许,无法实现。

    ..............................

    婕蓝在寇英的引领下,来到了弘登的处所‘迎松殿’中,当婕蓝走入殿前的小院时,却见到一个身着黑色官服的弘登正站在一株枫树之下。现正值初秋,枫叶渐红,在微风的吹拂中,发出沙沙的声响,而他则那般专注地看着这红枫之树,连婕蓝走到了他的身后他都还没有发觉到。

    婕蓝轻轻地唤了一声,“弘大人!”

    弘登此时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他回过身,便见到身后这个戴着帽子遮住面容的奇怪女子,他本能地退后一步,道:“你是谁?”

    婕蓝将风衣的帽子摘取下来,露出了她那美丽却又忧伤的容颜,面对着面前这个惊愕的老师,她欠身作了一礼,随后道:“让大人你为我操心了,真的很对不起。”

    弘登大人咋然之下见到婕蓝,他怎的不吃惊呢,很久,他才中自己震惊的情绪中稳定下来,而脸色也变得愤怒而肃然,他气道:“公主可真是悠闲得很啊,怎的,王廷你不喜欢,却喜欢跑到这城廷中做客来了?”

    婕蓝知道弘登大人很生自己的气,她也对自己犯下的错很是歉然,她只道:“虽然我跟大人你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我的心中,我早已将大人当做我的老师一般敬重,我相信大人你也是将我当做你的学生一样爱护的,不是吗?所以,你能相信你的学生不是那种因为惧怕责任而私逃出廷的人吧?”

16 前往黑穆郡

    在礼部的那段日子,弘登大人亲眼见到婕蓝为了学习礼部的所有事刻苦到每日都只休息两个时辰,甚至通宵达旦地处理礼部的事,这样一个勤奋的孩子又怎会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可是王城中谣言四起,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不去相信,所以他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就请求王上批准他出来找寻婕蓝,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突然见到她。

    “微臣也很想去相信你,所以才会来到这里。”弘登大人听了婕蓝方才那一番话之后,心中安心了许多,觉得她应该不是私逃出廷的,只要不是这样,他就会很欣慰了。

    “那大人便请相信我吧,我绝不是放弃公主的身份私逃出廷,但我从来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今日听说大人你来到了金昭城,所以我便请求金萱城主,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来见你一面。”

    “那请公主告诉我你究竟为何要离开王廷,还是通过水渠这种让人费解的方式。”弘登对此事觉得匪夷所思,他想过无数的理由,却都没想出很好的理由来。

    婕蓝虽然明白自己是受了南容公主的陷害才弄得如此,但是既然她和金萱公主已经想好了脱罪的计谋,那么自己就不能将事实说出来,虽然还是要欺骗自己敬重的弘大人,但是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她只道:“我是因为一些要事必须出廷,而此事关系到血瀛国的生死存亡,我作为公主,就必须将此事调查清楚,好为以后做好准备,本来我是想将此事先通报给少君和城辅大人的,但是我担心我告诉他们了,他们反而会阻止我前去,所以我才想法偷跑出来,但是却未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关系到血瀛国的生死存亡?这究竟是什么事?”弘登大人一听此事,虽然不知道所以然,但却感受得到其中的严重性。

    婕蓝将放在袖中的文书拿了出来,递到弘登大人手中,弘登大人想要拆开来看,却被婕蓝按住制止,只道:“不要拆开,这封信我需要大人你帮我转交到少君大人手中,切记不可让旁人知晓了信的内容去,因为我担心王城中的人会与此事有关,等少君知道信中内容时,相信他会召集你和城辅大人共同商议此事,到时大人便知道事情缘由了。”

    弘登大人更是疑惑,不知道婕蓝所说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大事,他忙问道:“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居然敢冒着被夺去权位的危险出廷来,公主不愿告诉我莫非是信不过老夫吗?”

    婕蓝听到弘登大人这句话,好是愧疚,她朝弘登大人礼貌地行了一礼,道:“大人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我当大人也敬为自己的老师,又怎会不相信你,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想在见到少君之前,大人不知道此事反而更为安全。”

    弘登大人见婕蓝说话如此真诚,自己也不再怀疑她的用意,他将那份文书放进袖口中,道:“好,我便相信公主,不过照公主这么说,你是不愿意跟微臣回王廷了?”

    婕蓝叹了口气,愁眉紧锁,她抬起头望着那一树红枫,突然无比的感慨,道:“好久都没有认真地欣赏枫树了,今日能与老师一起在此处欣赏红枫,也不免是一件幸事。”

    弘登大人不知婕蓝怎么突然说着红枫之事了,不过他抬头看着这满树娇红,心中却也有些怅惘,只道:“是啊,只有看着这红枫之树,才觉得生命的娇艳,倘若能一直如此悠闲地看下去那也是件惬意的事。”

    婕蓝眉目间更是忧愁了些,只道:“如此美丽的枫叶之树,倘若因为我们的愚昧或者他们的欲望,那满眼的红或者会变成触目惊心的色彩吧,比如说人类的血液,浸染大地,燃烧天空的人类的血液。”

    弘登大人听到婕蓝又突然从枫树转移到如此残酷的话题之上,就有些惊愕,但很快明白她的言中之意,也明白了婕蓝所承受得重担,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女子散发着让人敬慕的光芒,那光芒让他心甘情愿地愿意臣服在她的圣威之下。弘登低下了头,微微而笑,道:“看来到最后却变成是我多虑了,好,公主既然有自己的打算,那微臣也不再阻拦,只是公主需要告诉我你打算去往何处,微臣回去后也好告知少君,也能让微臣放心。”

    婕蓝伸出手轻轻地握着弘登大人的手臂,道:“黑穆郡,倘若有事,大人可派人到那里来寻我。”

    弘登大人点了点头,他顿时松了口气,道:“看来我也该回王廷去了,再留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微臣片刻就向金萱城主告辞,而你在外要多加小心。”

    婕蓝点了点头,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道:“对了,大人回去之后请查一下当初白秉大人是如何知道我通过水渠出廷的,还有请帮我查一下我在金昭城受黑衣人截杀,而那些黑衣人又是谁所派,此事调查一定要隐秘,大人可以和白秉大人相互协商,虽然他要抓捕我回王廷,但我想那也是他的职责所在,我也并不会因此见怪于他,所以,白秉大人一定可以帮助到你的。”

    “你被黑衣人截杀?”弘登大人一听到如此危险的事,自然而然又开始担心起来,问道:“那你有没有事?”

    婕蓝婉然一笑,道:“你看我现下不是好生地站在大人面前吗?”

    弘登始终是忧心忡忡,觉得前路危险重重,婕蓝一人去黑穆郡,他又如何放心得下,劝道:“你一个人微臣始终不放心,我还是派几个人保护公主吧!”

    婕蓝立刻拒绝了弘登大人的建议,只道:“我想大人你也知道人多并不一定能成事的道理吧,所以,大人还是不要再为我担心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而王城的事就摆脱大人你了。”婕蓝又向弘登大人俯身行礼,算是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意。

    弘登大人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成熟的公主,她睿智而冷静的光芒已经让弘登对她另目相看,他转过身去,不愿再看到她的面容,因为他怕自己会难以割舍下这份情感,让她独自去冒这生死未卜的危险。

    婕蓝看着弘登大人消瘦的背影,知道他的心境,虽然两人相处得并没有多久的时间,但是婕蓝从内心里将弘登大人当做自己的长辈般敬重,她知道无论怎般不舍,也要分别,她不再停留,转过身,便朝‘隐月阁’走去,而一直在一旁守候着的寇英朝弘登大人行了一礼之后也退出了殿阁。

    婕蓝回到了‘隐月阁’,她换下自己那身华丽的服装,将自己那套黑色的男子服装穿上,然后将一头宝蓝色的头发扎起,用黑巾将头发包裹起来,为了就是不那么容易地被人识别出身份,婕蓝正准备出屋,却见黑猪走了进来,他见婕蓝提着一个包裹,便知道她欲要离开,便问道:“蓝,你是不是要走了?是回王廷吗?”

    婕蓝摇了摇头,她俯下身,搭着黑猪的肩膀,道:“我打算去一趟黑穆郡,但是去那里的话,我需要隐藏身份,所以,龙奕,在这段时间,你能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吗?”

    黑猪一听婕蓝打算将它单独留下,顿时便急了,道:“不行,蓝,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黑穆郡,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婕蓝站起身来,倒是有些为难了,因为龙奕实在太过显眼,要是到了黑穆郡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人识别出来,那自己行事不就被束缚住了吗?她只道:“放心吧,我只是去办一点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知道吗?”

    黑猪低下了头,转过身去,那落寞的背影让人看着都觉得好心酸,他低声道:“我知道了,蓝你是不是担心我这幅模样会耽误你办事?”

    婕蓝感觉到了黑猪的失落与伤心,她怎么忍心让黑猪这般呢,她将双手轻轻地搭在黑猪的肩膀之上,温言道:“不是的,龙奕,你多想了,我只是想让你留在这里,毕竟你的伤还没有好,出去行事总是不方便,我也不想让你再跟着我受苦了,知道吗?”

    黑猪的头低得更是厉害,只道:“蓝,我知道我这个样子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你不但没有厌恶过我,还一直关心我,照顾我,我真的很感激,我也知道我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这副模样,可是我还是想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哪怕你说我厚颜无耻也好,说我不懂事也好,我都是要跟着你的,因为我怕我一离开你,你就会出事,就算我不能帮你什么,但是我想我至少在蓝最需要我的时候,我能够在你的身边,就只是这样而已。”

    面对黑猪如此情深的话,婕蓝如何不心软,她叹了口气,将黑猪环抱进怀中,道:“我怎的会怪你,又怎的会那般说你,你早已说过,你在我的心中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啊!”婕蓝知道无法让黑猪单独留下,虽然自己有些不情愿,但是她还是只能如此决定,“这次,我带上你一起去,好吗?”

17 被追逐的人

    黑猪一听到这句话,就仿佛一个罪犯听到赦令一般地高兴,它转过身来,看着婕蓝,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婕蓝,道:“真的吗?”

    婕蓝微微一笑,道:“莫不成我还骗你不成?快速换下装,收拾下行礼,等会我便向金萱城主辞行,随后我们便要出发了。”

    黑猪一听到这句话,就仿佛一个罪犯听到赦令一般地高兴,它转过身来,看着婕蓝,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婕蓝,道:“真的吗?”

    婕蓝微微一笑,道:“莫不成我还骗你不成?快速换下装,收拾下行礼,等会我便向金萱城主辞行,随后我们便要出发了。”

    黑猪连忙点了点头,进屋去收拾包裹,他收拾好后,将自己也的头也用头巾包住,以免出去后太过引人耳目,它换装好后,便跟着婕蓝到御书房。黑猪侯在御书房外,而婕蓝单独进去见金萱城主。

    婕蓝向金萱城主说了自己的意思之后,金萱城主也未加挽留,觉得婕蓝去黑穆郡也是意料中的事,所以她直接让寇英送婕蓝出廷,临走前,她还是担心婕蓝和黑猪两人到黑穆郡会发生意外,因此让天凌跟着一起去保护她们,天凌本来就想离开城廷,这次有机会离开,自然没有拒绝,就跟婕蓝他们一起出了城廷。

    而金萱从内心来说是舍不得天凌的,但是为了两人的长远之计,她就算不舍得也必须如此去做。

    ....................

    因为黑穆郡处于血瀛国的东方,相隔金昭城有上千里之距,所以婕蓝和黑猪出了金昭城之后,就打算用坐骑飞往黑穆郡,但是婕蓝的白貂被刑部尚书白秉带回去了,所以她只能乘坐黑猪的那头丑陋的灰鹰,不过虽然飞得慢点,但也正合婕蓝心意,因为白貂是婕蓝的代表骑兽,乘坐它的话反而容易引人注目,倒是黑猪的这头灰鹰再平常不过,就不会那么容易暴露他们的身份了。

    两人行了大概两日,这一路上都很是太平,并没有遇上什么事,两人在傍晚时分到了黑穆郡的境内,婕蓝见天色有些阴暗,好似便要下雨了,她也不想急着赶路,毕竟黑猪受了伤,要是又淋雨的话,他的伤定会再度复发的,所以她按下云头,打算在离前面不远处的集镇上去先找地休息再说。

    两人进了这个叫‘香曼镇’的地方,一进入市镇,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原来这集镇盛产各种鲜花,尤其是曼陀罗花,而此时正值秋季,是曼陀罗花开得最艳丽的时候,而大街上到处都是卖花的花农,看着一束束花在眼前晃过,婕蓝有一种身在幻境的感觉,这种惬意而平淡的景象丝毫没有感觉出这黑穆郡的阴气出来,反而觉得这黑穆郡倒是显得百姓安康和乐。

    不过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记得在清周城时,最初那些山清水秀给他们的感觉也是这般,但是到后来才感觉到清周城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婕蓝找了一家很不起眼的开在一条巷道中的客栈落脚,因为她担心去正街的客栈反而会惹人眼,所以她就一切小心行事。

    刚一落座,婕蓝便先打量四周,见这小栈中此刻除了在靠里处坐着一个戴着黑色帽子的男子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而那男子虽然用帽沿将脸遮挡了住,但是从他穿着的服饰来看,定然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因为他的那件上衣便是采用上等的雪锻缝制而成,一般人家又岂会买得起这上等的布料。婕蓝觉得此人应该只是个本地人,因此她也没怎么上心,便让这里的酒保上一些酒菜上来,因为生意少的缘故,没到一刻钟两菜一汤也就上上来了,正准备吃时,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五个人。

    那五个人都身着黑衣,手中提剑,他们神色肃然,脸带杀气,显然不是寻常人客。这五人一进来,便朝四周环顾着,最后目光竟然落在了婕蓝的身上,还缓缓地朝她走过来,仿佛是要确认她的身份一般。

    婕蓝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便知道情况不妙,她猜想这五人定然是当初截杀她的那黑衣人一伙的,那么他们是跟踪她来到此处,为了就是想再次杀了她吗?

    婕蓝预感到情况不妙,立刻拉起一旁的黑猪,道:“龙奕,快走!”

    黑猪也感觉到了那五人的怪异之处,便跟着婕蓝一起欲朝门外逃出去,但是门口被他们的人守住了,根本无法逃出,婕蓝也顾不得身份了,她身旁就是一木窗,她手肘一起,便用力将木窗打碎,随后拉着黑猪从窗户中跳了出去,逃上了街,仓皇地逃走。

    那五个黑衣人身后的四位见到这两人如此惶恐地逃走,觉得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但是带头的那一个人却扬手示意他们不要追,那带头的中年男子却将目光停留在了在最里处喝酒的那男子身上,这带头人缓步朝他走了过去,随后停在他的身边,躬身行了一礼,道:“少主,请跟我们回去吧,别让我们为难。”

    那喝酒的男子却只是冷冷一笑,笑声中却带着哀伤之意,“跟你们走?去哪儿?”

    “自然是回城廷,不然主上一定会担心你的,所以请少君立刻跟我们回去。”这带头人语气硬冷,即便是面对着这位身份比自己高的少主,他也用着命令的语气。

    “看来现在我连你的话都要听了,真是可笑,我这当的是什么少主啊,回去告诉你的那位主上,这次我还真不回去了,你再去告诉他,我是要去王城,他如果拦得住我就拦,拦不住就将我的尸体带回去吧!”这男子语气更是刚硬,可那双明眸之中却有着抹不去的伤痛。

    这带头人没想到少主居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他也不放在心上,反而哼了一声,道:“那便容不得少主你了。”他左手探出,便要来抓这男子的手臂,这男子目光一冷,右手一起,三枚银针便朝这带头人的手心挥掷而出,两人相距如此之近,这带头人又如何闪避得了,顿时便听到他‘啊’的一身大叫,三枚银针从手心穿过,鲜血渗出肌肤,而那血竟然是黑色的,显然这银针上是喂得有毒,不过这男子倒也没在银针上喂上什么剧毒,只是一点麻醉粉,这样就可使得他全身酸软几个时辰,就不会来追捕自己了。

    而等这带头人无法动弹时,那黑衣男子则忙从位置上跳了出来,准备逃出去,但是其他四个人刚好在门口处,他想逃也逃不了,想到刚才那两人是从窗户口跳出去的,虽然这样做有失身份,但是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竟也从这窗户口里跳了出去。

    那带头人想追自己全身麻木,现下已蹲倒在地,动都无法动弹,还别说去追了。他只得朝身后的几个手下命令道:“你们还不快去追,丢了少主,我要你们的命。”

    那几个人惶恐地应了几声,便连忙跑出栈,朝少主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婕蓝和黑猪跑出去之后,两人奔跑了一阵,没见到身后有人追来,就松了口气,婕蓝觉得奇怪,照例说她和黑猪一起逃走后,这些人应该立刻追出来才对,但是怎的竟无一人追来了,难道这四个人并不是那截杀自己的黑衣人。婕蓝思考着这事,但是想不管是不是总是避开的好。

    两人行走慢了下来,黑猪却还是很担心,道:“蓝,我看我们还是早些上路吧,留在这里,我怕会出事。”

    婕蓝摇了摇头,道:“放心吧,不管那些人是什么人,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但既然我们已经来到这黑穆郡,想躲恐怕是躲不了的,只能见机行事了。”

    两人正说着时,却突然听得后面传来:“站住!”的呼喝声,婕蓝和黑猪立刻往身后看去,但见后面那四个黑衣人又追了上来,婕蓝刚才还在奇怪这些人怎的不追过来,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追过来了,看来真的便是冲着她来的,她连忙又拉着黑猪,朝前拼命奔跑着,边奔跑时边暗运灵力,以防与这些人产生厮杀。

    但因为黑猪背上有伤,一剧烈奔跑,它的伤口就又重新裂开,顿时鲜血染红了它的背,因此跑得越来越慢,但它依然坚持跑着。婕蓝也感觉到了黑猪的情况,她停下来,道:“龙奕,怎么了?”她一看龙奕的右前脚都渗满了鲜血,顿时便惊住了,“你都这样了,怎么不说一声。”

    黑猪这个时候哪还顾得到自己的伤,他往后看去,但见那一群人马上要追了上来,忙道:“不碍事,我们快逃吧。”

    婕蓝看了一旁有一个窄巷道,连忙拉着黑猪矮着身朝那巷道口岔了过去,两人到了巷道中,婕蓝怕龙奕太过显眼避不过这些黑衣人,她见巷道中有一个水桶,她忙将黑猪拉到水桶里去,然后盖上盖子,黑猪知道她是想保护自己,就很想出来,但是婕蓝却将桶盖按住,道:“龙奕,不要再说话,安静地待在里面知道吗?我绝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听到婕蓝这带有命令的话,黑猪才安静下来,没有再挣扎着想出来。

18 轻浮的男子

    婕蓝见黑猪安静之后,便朝巷道里去奔去,就算逃不过这些黑衣人,她也希望能够引开这些人,不要让他们再次伤害到黑猪。

    她朝里拼命奔跑着,却突然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知道这次一定是躲不过的了,就索性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她早已召唤出了灵力,随时准备着与对方进行战斗,所以一转过身来就朝来者挥出了光刃,朝他的胸口处削了过去。

    而身后的那人身手倒也敏捷,竟很轻易地就躲过了婕蓝的这一击,而此时正准备继续攻击对方时,却抬眼瞧见对方竟然并不是方才那五个黑衣人,而是一同在客栈吃饭的那黑衣男子,她忙得将送出去的光刃收了回来,正准备向此人道歉时,却见巷道之外那四个黑衣人走了出来,正四处张望着寻找他们少主的身影。

    婕蓝以为是在寻找她,正准备逃走时,却不料面前这个黑衣男子竟突然将她一把抱住,然后将她拉到巷道的墙边,等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这个男子竟然捧着她的脸,肆无忌惮地突然吻了下来。

    婕蓝顿时便愣住了,想反抗但对方的力量压得他缓不过气来,她脑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随后化成满腔的愤怒,真想将面前这个人一剑除去。

    而那男子吻着婕蓝的同时,眼睛的余光却瞟着巷道之外,看来那四个黑衣人见到巷道内只是两个在亲昵的年轻人便并没有联想到是少主,所以直接朝前追去了,等那黑衣人走后,这男子才将婕蓝放了开。

    刚一放开婕蓝,婕蓝便一剑朝这男子胸口挥舞而来,这男子向后闪开,避开了婕蓝这一击。愤怒的婕蓝想再进攻时,那男子忙举手示意对方不要再攻击了。

    他只歉然道:“我刚才也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并没什么想要占你便宜的意思,再说了,我也没有往那方面想,所以…”

    婕蓝初来到黑穆郡,不想多惹是非,更何况她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被对方冒犯了就冒犯了,反正自己也没受损什么,她沉声道:“想不到黑穆郡的男人都是这么轻浮的人。”她说完便准备去找黑猪,然而却又被那男子拦住,问道:“这么说,你不是黑穆郡的人了?我方才看你瞳孔的颜色,又见到你身周有蓝色光芒萦绕,我敢肯定的是,你便是蓝魔婕蓝,不是吗?”

    她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有人认出自己来,她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两步,戒备地看着面前这个男子,她面色显得很惊惶,疑问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事?”在记忆中婕蓝并不认识这么一个人,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冒犯自己的人。

    那男子抬起了脸来,将头上的那顶黑色帽子摘了下来,而他的面容也缓缓地出现在了婕蓝的面前。

    那是一张犹如雾水中的一张脸,虚幻得让人几乎觉得像在梦幻中一样,而面前的这个人,即便是站在这粗陋而脏乱的小巷子里,他那灼目的光华始终都掩盖不了,看着他,就仿佛是碧水中拂过的一缕微风,清凉却又带着一丝忧伤,因为她那双通透的双目总带着让人疼惜的目光,不管是谁看着,这股透入心髓的悲伤都会感染着对方。

    不知为何,或许当知道自己是被如此俊美得如同梦境的男子强吻之后,婕蓝居然有些不那么生气了,反而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毕竟,从他能知道她的身份,然后又衣着华贵来看,身份显然并不简单。

    面前这个人面对着婕蓝的疑问,只是清冷地笑了一笑,那笑容却反而显得他更悲伤而来些,他只道:“我叫玄殷,这样说可以满足你的好奇了吗?”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是好听,忧伤却又带着磁性的声音更加婕蓝有那么片刻的恍惚了,她过得片刻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但想到自己刚才一直盯着他,有些失态,不免红着脸,道:“你怎的知道我的身份?”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叫玄殷的男子回问道。

    婕蓝既不认可也不否认,她不管这个男人为何会知道自己的事,只要他对自己没有敌意就好,她此时想起了龙奕来,便不管他了,朝龙奕的藏身处奔了过去,当她走到那水桶前时,正好黑猪自己已从里面出了来,看来那水桶很久都没有清洗了,黑猪出来时弄得满身的水垢,恶臭之味不住飘来,弄得婕蓝都忍不住用袖捂住了鼻子。

    黑猪见婕蓝这样,倒不好意思起来,道:“我…我去找个地方将身上洗洗。”

    婕蓝忙拉住他,道:“那些人可能还在这附近,龙奕,再忍一忍,都怪我,把你往这里藏才弄得你这样。”看着黑猪这副狼狈的模样,婕蓝倒也不怎么生气了,反而觉得有趣,‘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方才那位叫玄殷的人走了过来,劝道:“你们放心吧,刚才那几个人是来追我的,并不是追你们的,所以你们不必如此害怕,只是我很好奇,你们到这黑穆郡来做什么?”

    婕蓝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心想或许那几个人当真便是追他的,那自己岂不是虚惊一场。她想这个人既然知道自己是血魔婕蓝,那么想必也猜到了自己是王城的公主,她怕对方泄露自己的身份,便突然召唤出灵力,欺近他的身侧,将光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狠狠道:“你如果敢暴露我的身份,我一定会杀了你,所以,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的话最好别到处惹事。”

    玄殷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来要挟他,他淡然一笑,对婕蓝的话仿佛听进去了,又仿佛豪不在意。

    黑猪见婕蓝突然对这个男子出手,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他一阵愕然,而婕蓝见此人一直不开口说话,以为她打算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又逼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

    玄殷又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道:“你是一个出逃的人,而我也是一个出逃的人,两个都是出逃的人,为何要这样威胁对方呢?”

    婕蓝起初听他这番话没有明白,但是过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因为自己的身份现在还是被通缉的身份,就算弘登大人回王廷将通缉令撤销,那相信黑穆郡也还不可能得到撤销通缉的文书指令,所以此人会认为她是一个出逃者,那么他认出自己很有可能也是看了通缉令上的画像的缘故。婕蓝这样想就明白了,她放开了玄殷,收了灵力,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说你这个富家公子也从家里逃了出来吗?”

    玄殷却淡然一笑,道:“富家公子?”他提到这个词时,眼中既有一丝鄙夷也有一丝伤感,“或许是吧,若只是单纯的富家公子那也算是幸事了。”

    婕蓝不想在此耽搁太多的时间,只道:“那好,我不会去告诉方才那几个黑衣人你的去处,那么你也别告诉别人我的身份,就这样,咱们互不干涉。”婕蓝说完之后便拉着黑猪朝巷道外走去,出了巷道之后,婕蓝还是打算回那客栈让黑猪清洗一下身体,她此刻知道那黑衣人是追那叫玄殷的人后,也就不怎么担心了,所以,还是打算再歇息一晚再上路。

    回到客栈时,就见那小二对他们甚是惧怕,显然是为刚才的打斗心有余悸,婕蓝看他们这副模样,心想再待下去也是麻烦,想到自己方才逃走时连饭菜钱都没留下,倒有些过意不去了,她给了一些散碎银子给那小二,道:“再准备一些饭菜,然后准备一桶热水。”

    那小二见过面前这二人的身手,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人物,所以也不敢怠慢,立刻去准备。

    小二准备好热水放在婕蓝定的那房间,婕蓝让黑猪先去房中清洗身体,等他洗完之后,婕蓝再打算让小二将饭菜端进屋去,两人再一起吃。

    黑猪想着婕蓝对她这般细心,心中就觉得暖暖的,哪怕背部的伤再痛,他也觉得完全没问题。

    等黑猪上楼进屋去洗澡了之后,婕蓝就坐在大堂的一张靠窗的桌旁,静静地等候着,她看着窗外,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街灯也次第亮了起来,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婕蓝的心突然就悲伤了起来,她开始想念那个已经很久未见的少君,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离开王廷之后,是不是很担心自己的安危,是否在挂念着自己,而现在的他又在做什么呢?是已经收到了托弘登大人给他的信了吗?他会原谅自己如此冒失的行为吗?

    婕蓝长长地叹了口气,以前在王城的时候,明明能够每日见到他,但是每次自己都避而不见,等到离开他以后,那股莫名的思念与牵挂才又爬上了心头,仿佛缠绕的蛛丝将她包裹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到最后连呼吸都觉得如此困难了。

    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却见身前一个身影晃过,随后那身影居然选择坐在了婕蓝的对面。婕蓝抬起有些朦胧的双眼,顿时一张俊美的面庞便映入了自己的眼帘,有那么一瞬间,婕蓝以为是少君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差点失声叫出来,然而等自己将眼中噙着的泪水擦干时,她才看清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是少君,而是那个叫玄殷的男子。

    婕蓝顿时有些生气,忙得站了起来,怒道:“你为何跟着我?”

    玄殷缓缓抬起头,看着这个还残留着泪痕的女子,淡然笑道:“我只是回来打算继续喝我的酒,何叫跟着你了?”

    婕蓝想也对,自己总不能毫没理由地赶对方走,更何况酒店又不是自己的地方,她不想跟这个冒犯过自己的男子在一起,就起身朝楼上走去,等上楼时,叩了叩门,问道:“龙奕,好了吗?”

    黑猪在里面应了声:“好了!”婕蓝便推门进了去。

19 夜中伏击

    婕蓝刚一进去,就见黑猪未穿衣服湿漉漉地站在水桶前,因为他右手受伤,所以自己就算想将身上擦拭干净也无法运动,只好任由如此了。

    看着水不断从它的皮毛上滴落下来,有些狼狈的模样,婕蓝很是心疼,忙走过去蹲在它的面前,将放在水桶上的毛巾扯了下来,搭在黑猪的身上,随后替它擦拭着身体,她边擦边道:“既然不方便怎的不叫我,你瞧你弄的这一身水,还有这伤口,都打湿了,等会我替你重新包扎好。”

    黑猪还是第一次有人替他擦拭身体,它看着面前这个美丽而温柔的女子,心中居然说不出的开心,但又感到无比的羞涩,黑猪微微笑着,觉得这样就是一种无法比拟的幸福了,他只道:“蓝,真对不住,又因为我耽搁了你的事了。”

    婕蓝敲了一下黑猪的鼻头,微笑道:“说什么傻话,你受伤也是因为我,没好好保护你也是我的错,留下来照顾你是我很乐意也很情愿的事啊!”她替黑猪将身体擦干之后,就扶他到床边坐下,随后让店小二拿来纱布,将黑猪破裂的伤口重新包扎好!一切弄好后,小二也将饭菜端到了屋中,两人在桌前坐下,正准备吃饭时,婕蓝突然听到房顶上传来轻微的瓦片轻微声,虽然很小声,但是婕蓝却感觉得出来应该是有人在房顶上行走。

    她顿时立刻警觉了起来,忙将正准备吃饭的黑猪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护在自己身后,然后召唤出灵力,对准屋顶戒备起来。

    片刻之后,只听到屋顶‘轰’一声响,几道金光闪过,从屋顶上跳下来几个人,那几人穿着黑衣,用黑色面巾蒙着面,手中执着金色大刀,一跳进屋,便直接朝婕蓝围攻过来,婕蓝来不及反应,立刻挥舞着蓝色月刃迎战过去,顿时间屋中刀光闪烁,刀剑相撞发出乒乓之声,婕蓝边斗边在凝神思索,心想这些黑衣人必定便是曾经在金昭城截杀自己的那些黑衣人,但是这些黑衣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何知道自己在这座客栈,莫非是有人通风报信,那么知道自己身份,能通风报信的人只有那个叫玄殷的人了,怪不得她回到这家客栈,那玄殷也立刻回到客栈中,为的就是引这些黑衣人过来。

    婕蓝想通此节,就更是愤怒,面对这些黑衣人更是手下不容情,她召唤出极强灵力,顿时屋中蓝光闪耀,顿时这些黑衣人被蓝色灵光包围,很快就战退下去,婕蓝趁此空隙,便拉着黑猪准备逃出屋去,然而刚一到门口,就见到那叫玄殷的人冲了进来,而正巧他手中也召唤着光刃,显然是想跟谁动手,而婕蓝起初就觉得这些黑衣人是他通报而来的,现在又看到他手执光刃拦在门口,便知道他是打算出手对付自己。

    婕蓝想到此节,更是愤怒,也不由对方说话便挥舞起光刃朝玄殷削刺而来。玄殷还没反应过来,觉得这女人怎么会对自己出手,他忙得闪避开,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听他说话,婕蓝心中怒气更盛,她只吼道:“好个卑鄙的人,滚开,否则我一剑杀了你。”她又是一剑朝玄殷的头颈削了过去,玄殷只得避开躲让,婕蓝不想继续跟他纠缠,就连忙拉着黑猪朝外奔跑而出。

    玄殷想要去追,但此时屋中的黑衣人也立刻追了出去,玄殷见到这群追捕婕蓝的黑衣人,知道婕蓝有危险,如果放任如此的话,恐怕他们会受到伤害,他立刻拦在这些人面前,道:“这里可是黑穆郡的地界,你们是打算如此昭然地刺杀你们不该碰的人吗?”

    这四位蒙面的黑衣人突然见到这个男子拦着他们,都停下了脚步,站在最前的那一位,怒道:“哪来的小子,滚开!不然我先杀了你。”

    玄殷抬起头,看着这些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冷笑道:“在我的面前竟然还敢如此公然地杀人,看来你们是真将黑穆郡没放在眼里了。”

    眼看着婕蓝他们已经跑出了客栈,这些黑衣人心急无比,再也懒得跟玄殷啰嗦,立刻挥起大刀,朝玄殷砍了过去,玄殷却不紧不慢地挥舞中手中的光剑,对付着他们。

    整个楼道都响着刀剑相撞击的声音,震得客栈所有的人都出了来,当这些客人看到有人在过道里打杀时,都吓得尖叫起来,一时间,客栈里乱成了一团,一些客人吓得躲在屋中不敢再出来,一些则逃出了客栈,不敢再在此逗留。

    玄殷一个人纠缠着这四人,正打斗得兴起时,玄殷突然见到追自己的那些侍卫居然也来到了客栈,当他们看到在楼道上跟人打斗的少主时,都连忙上楼来,玄殷可不想跟他们照片,对赶上来的那五位侍卫道:“这五个人想要杀我,你们给我料理了。”

    他一说完,便从楼道上翻身跳了下去,他落回大堂地面,便忙得跑出了屋。

    这五位侍卫见少主又逃走,自然想要去追,但是看到一旁的这四个令人怀疑的蒙面人,他们就不能撇下不管了,毕竟少主说这四人要杀他,而他们又做得如此诡秘,岂能就此放过,因此那侍卫的首领朝这四位蒙面人道:“居然敢刺杀少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他朝身后的手下道:“把他们都拿下!”

    这四个蒙面人听到面前这几位这般说,都有些紧张,毕竟又跟以四敌五,显然是没有胜算的,正当对方侍卫准备动手时,那蒙面人的带头人却劝阻道:“等等!”

    “怎么?想要求饶?对少主无礼的人没有资格求饶!”侍卫统领冷冷地说着,当他正准备对蒙面人出手时,却突然见那蒙面人从衣服中取出一块金牌,他将金牌这统领身前一亮,这统领瞧到这金牌,顿时就愕然当地,手中的刀也缓缓地放了下来,显然是惧怕了对方的身份,而究竟对方是什么身份,恐怕连这统领都吃惊不小。

    而喧闹的客栈顿时也宁静了下来,不安的人们听到声响静下来之后,也稍微平静了惶恐的心,而这个黑色的夜晚,却仿佛一直笼罩在阴霾之中,久久无法摆脱他的血腥与无情。

    ......................

    而婕蓝和黑猪一跑出客栈之后,正准备朝正街逃走,但是却未料到在客栈外却有一骑斑虎站在门外,那斑虎有一米来高,看起来很是威猛,婕蓝和黑猪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而在那头斑虎身旁,还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着白色长袍,金色长发披肩的男子,当他听到婕蓝奔跑出来的声音时,便转过身来。当婕蓝看到面前这个男子时,顿时呆在当地,不由唤了声:“天凌?”

    而此人正是天凌,他慢步走到婕蓝身前,道:“请坐上我的坐骑离开这里吧!”

    “天凌,你怎的会在这里?”婕蓝有些无法相信,觉得天凌怎的突然出现在这儿。

    “先上坐骑再说吧,不然等会再想走恐怕还得费些周折了。”天凌显得很冷静从容,完全没有丝毫紧张得模样。

    婕蓝点了点头,在这里,她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而天凌是金萱的侍魔者,所以自己自然选择相信他,他走到斑虎前,坐上斑虎,随后她拉黑猪也坐了上来,等他们坐好之后,天凌便坐了上来,命斑虎飞入空际,带着婕蓝他们离开这纷扰之地。

    三人一直到得黎明时,才见到有一个小村落,折腾了一日,几人都有些累了,天凌让斑虎按下云头,落到村落之中。天凌去找了家村落里的小饭庄,打算吃点东西再上路。

    进了饭庄后,三人简单地要了一些馒头之类,虽然很简单,但是因为一直都未好好吃过东西,婕蓝和黑猪竟然一口气连吃下三个馒头才饱。

    天凌看着身边这个身为公主有着高贵身份的女子,居然肯屈就来到这种地方吃饭,还能吃下如此的粗粮,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而他自己倒只吃了半个馒头。

    婕蓝见自己吃得太过,怕在天凌面前有失颜面,感觉有些尴尬,她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忙问道:“你怎么会来到黑穆郡的呢?”

    “是主上让我跟过来的,本来她命令我只是悄悄跟着你,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现身,但看你当初情况,有些危险,所以我还是现身的。”天凌本来是打算帮婕蓝将那几个黑衣人打发了的,但是他见婕蓝能够应付也就没出现,以免被对方认出他的身份,知道婕蓝和金昭城的人有牵扯,到时候会给金昭城带来麻烦。

    婕蓝也想到了这一切是金萱的安排,她心中也很是感谢她,虽然她们之间存在的是交易的关系,但是婕蓝还是由衷地佩服这个女子,这个美丽而又有智有谋的女子,她跟自己不一样,不软弱,做事果决,有气度,更有凌家于万人之上的气势,而她自己,这一路来,始终不够理智,不够冷静,有时候甚至幼稚到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淡然一笑,道:“金萱城主是我见过的最为钦佩的女子,虽然我跟她的接触不多,不过这世间有这样的女子,也是令人称羡的事。”

    天凌听到有人夸赞金萱,紧绷着的那张阴沉的脸也有一瞬间的笑意,眉目间竟也显得温柔起来,道:“她确实是一位让人羡慕称许的女子,这世间没有多少人可以跟她相提并论。”

    一个男子在一个女子面前毫无保留地称颂另一个女子,听者多少会有些在意,但婕蓝却并不嫉妒,反而很认同天凌所说的,不过天凌的心思她不明白的,她只当天凌对金萱的情感就如同黑猪对自己的情感一般,是一种介乎朋友与亲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她也就没有去细想天凌的心思。

    “是啊,我也是多次蒙她相救,这次没想到又为你所救。”婕蓝想到那些黑衣人,心中都觉得有些发毛,道:“我没想到这些黑衣人居然追到了黑穆郡,这些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婕蓝一直困扰着这个问题,可是却始终无法找到答案。

20 猜不透的玄殷

    “是啊,这些人如此凶狠,看来是真的想取蓝你的性命,可是谁这般狠呢?”黑猪为此事也感到有些焦虑,他细细思索着,最后恍然大悟一般,道:“蓝,你说是不是南容公主派来的?”

    婕蓝曾经也有这么想过,她想听听黑猪的理由,便问道:“龙奕,为何你会这般以为呢?”

    “当初你也是被她骗出王廷的,等你一出王廷,所有大臣都误以为你是私逃出廷,这样一来你的地位也就不保,可是倘若蓝你又重新回到王廷的话,那她陷害的事很有可能会被揭发出来,这样一来,她不就功亏一篑了吗?所以她索性直接将你除去,这样一来,王廷的人就永远再找不到蓝你,就以为你早已藏到无人可知的地方去了,这样一来,自然而然王位就属于她的了。”黑猪将从头到尾的事情都理清楚了,顿时才觉得这个南容是有多狠。

    婕蓝长呼了口气,黑猪所想的跟她所想的相差不多,不过她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做出判断,只道:“虽然说得很在理,但是毕竟我们没有丝毫证据,所以就不能固执地往这方面去想,或者那追杀我们的黑衣人并不是我们所猜测的这样呢?那我们岂不是就自行埋葬了真相。想要杀我的人不仅仅是南容公主,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城郡,你说呢?”婕蓝所说的自然是指黑穆郡,不过也不一定就是它,因为婕蓝还对很多的城郡都不了解,或许也存在着其他郡对她的恶念也说不准。

    天凌看着面前这个女子,觉得她和金萱真的有几分相似,一样的睿智,一样的聪颖,面对问题不臆断,而是从各方面去考虑,这样的女子注定了是不平凡的女子,而这样的女子,仿佛注定了一生都会孤独,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以前天凌不懂,但是等金萱坐上城主之位后,他也就不得不懂了,只是自己始终是个局外人,无法走到那般的高处,他只能站在最低端,仰望着那个自己钦慕而无法靠近的人。

    天凌用完餐之后,便觉得该上路了,只道:“这里毕竟是黑穆郡的地界,虽然我无法在二位面前建议什么,但是还是提醒二位说话的时候注意自己所处的环境,要是不甚被他人听了去,恐怕会给自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很多事情还是心理知道的好。”天凌虽然身份相比起婕蓝来说,显得卑微许多,但是他的言语并不显得卑微,反而言语上显得像一个长辈在提点晚辈一般。

    婕蓝也不以对方这样的说话语气觉得冒犯,她点了点头,道:“谢谢提醒,这一路上还得多拜托你了。”

    “接下来的路会越来越艰难,你们当真打算去郡都吗?”天凌知道那般的凶险之地,倘若被黑穆郡的人抓捕,恐怕想要活着是很难的事了。

    婕蓝坚毅地点了点头,道:“我既然来到了此处,就不会再回头,不把事情弄清楚,我也没有面目回去。”

    天凌不再说什么,他只是走到柜台前,结了帐,然后让小二再准备一些干粮,准备带在路上吃,两人刚一出饭庄,便见在门口居然站着一个人,而此人正是那个曾对婕蓝无礼的玄殷。

    他斜依在饭庄门前的大柱旁,柱旁系着一头黄狮,看来那头狮子是他的坐骑,而像狮、豹、虎、天马等作为坐骑的平头百姓以及普通官员是不可以的,只能是王亲贵族才能用其作为坐骑,否则会被法令处责,而面前这个人居然乘坐的黄狮,那么他要么是身份显贵之人,要么便是狂妄得不将法令放在眼里的人,但不管哪种,婕蓝看到这个人,心中的怒火就上了来。

    她暗运灵力,走到玄殷的面前,怒道:“你这个卑鄙之人,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玄殷淡然一笑,道:“这便是对救命之人的说话方式吗?还是说你堂堂公主说话向来便是这般盛气凌人,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救命恩人?”婕蓝在心里都由不住冷笑了起来,觉得面前这个人还真是脸皮厚,撒谎也没见过这般当面撒谎的,她冷笑道:“一个通风报信的人居然还敢自称恩人,我看你当真是不想活了,怎么,你又将那些人引到这里来了吗?”婕蓝开始戒备起来,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四围里突然蹿出那群黑衣人,所以她暗运着灵力,只要面前这个男子稍有动作,她便奋起相抗。

    “倘若不是我挡住那些想要刺杀你的人,你觉得你会这么容易脱身吗?”玄殷为婕蓝对他的误会感到有些无奈,想解释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婕蓝听他这么说,细细想了下,确实在自己出了客栈之后,那些人没有立刻追出来,而他倘若真是来杀自己的,为何也不追出来呢?但婕蓝还是不愿轻易相信他,只道:“从最初在那客栈里遇到你,然后那群黑衣人便找了上来,你说最初的那群黑衣人是来找你的,我也便信了,可是后来我回到那客栈,你也跟着回了来,紧接着,我便遭到蒙面人的暗算,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

    “我已经说过了,这只是巧合,那帮蒙面人为何要杀你我也不知道,看来你的生命还真是不安全,或许这也是你的身份之故吧。”玄殷觉得自己也解释不清,毕竟这一切确实很是巧合,想让对方相信,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请你又告诉我,为何我走到哪里,你便跟到哪里,别告诉我这也是巧合。”婕蓝被这个有些纠缠的人感到很是烦心。

    玄殷看着婕蓝的这张布满风霜的脸,虽然依然显得美丽,但是却多了几分苍凉之意,他从柱子上撑了起来,走近婕蓝,婕蓝戒备得更小心了些,仿佛只要玄殷再走近一步,她便向他出手。

    然而玄殷看起来却并不害怕,他依然走近婕蓝的身边,轻轻一笑,道:“既然我知道了你的身份,自然就不能不管你,倘若你被那些刺客真的杀了怎么办?那我可无法心安的,更何况你还是我碰过的女子呢?所以,怎能让你受到伤害,你说呢?”

    他这番话听起来倒不像是在解释,反而像是在挑逗婕蓝一般,令婕蓝又想起他贸然吻自己的那一幕,她脸突然就红了,她这辈子,只被自己所爱的人擎战这般对待过,而面前这个人,只不过是个恕不相识的人,却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她如何能够原谅。她脸色涨得通红,怒道:“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我信不信我一定会让你躺我的脚下。”

    他却满不在乎地惨然一笑,又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原来这么多的人都想让我死啊,看来我活着确实给太多人造成了困扰,你要是想杀了我出气,那便杀吧,不过王城的公主无故杀人,传将出去恐怕对你的声誉会有所损吧!”

    婕蓝真是被他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来是想教训他一番的,但是听到对方自动说宁愿接受她的教训,那婕蓝还如何下得了手,如果自己在这番情景下还要出手的话,岂不显得她太没肚量了,她忍住气,道:“我并不需要你的好意,我只希望不要再看到你,所以,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们。”婕蓝说完之后,就拉着龙奕上了斑虎,而天凌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男子的身份,但是婕蓝和他之间发生的事,他其实在暗中保护的时候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也没觉得此人有恶意,所以也没有为难他。天凌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上了斑虎,便飞入空际,朝郡都方向飞去。

    而玄殷看着逐渐消失在云空之中的婕蓝他们,心中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也不放在心中,只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倔强好胜的人,原来王城的公主就是这般不讲理的吗?”他淡然一笑,也乘上黄狮,朝婕蓝他们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

    行了一日,到得傍晚时分,几人离郡都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此刻急忙赶去,王城也都闭门,无法进入郡都,倒不如寻个去处安心歇息,等得明日一早出发,反而要好一些。

    但此处前后都没有村落乡镇,所以只好在丛林间寻了一处山洞,几人打算就这样过一晚。

    天凌见婕蓝拾柴生火,又打了些野味回来,一切都显得很是熟练,不免有些惊讶,觉得她一位王城公主怎的会这些,有怎的愿意屈就自己住在这种山洞之中,要是换做其他王亲贵族,别说做这些事,就算在这里待上片刻也会难以忍受。

    婕蓝注意到了天凌在用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也猜出了他疑惑的心思,便微笑道:“其实我从小是在一个小村落的长大的,所以像这种生火做饭的事再平常不过,并且小的时候也经常因为要出去除妖所以常居住山洞这种地方,所以这些事我都早已习惯了,倒是你,不知道让你待在这里会不会不习惯?”

01 误会

    被一名女子问自己是否习惯这样风餐露宿的日子,天凌多少觉得有失脸面,毕竟他是一个男子,要是连女子都比不上了,那还能跟婕蓝他们待在一处吗?天凌居然也有些脸红,他站了起来,冷言道:“我一直都生活在雪山之中,相信这点还是难不到我的。”

    听他这么说,婕蓝倒是疑惑了,因为他是金萱的侍魔者,应当时刻在金萱的身边才对,又怎的会生活在雪山之中,婕蓝冒昧地问道:“你不与金萱公主一处吗?就如同龙奕对于我一样,你怎的会未守护在她身边呢?”

    这仿佛提到了天凌不愿提起的往事,他只道:“在不在一处其实并不重要,只要她过得开心,我就算不在她的身边,也并没有什么的。”

    “可是我看得出来,金萱城主其实是很在意你的,她怎的会不愿意你待在她身边呢?莫非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你们无法在一起呢?”一直以为,侍魔者都是守护在血魔的身边的,就如同崎雪对于承风,黑猪对于自己,茗棋对于青儿一样。

    “这世间什么事都有,没有任何事是绝对的,你作为公主,想必应该知道这个道理,不是吗?”天凌不想再听到有关自己和金萱的事,而且他和金萱的事也是没人能够解决的,更何况,他更不希望被婕蓝知晓她与金萱之间的过去,更不希望她知道自己心恋金萱,以免给金萱带来名誉上的损坏。

    婕蓝本来是出自于对天凌的关心,但没想到他会生气,也没考虑到自己触犯到了他的禁忌,毕竟婕蓝无法知晓他和金萱的过去,更不知道天凌所承受的隐忍和痛苦,她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很多,这世间我有很多事情都不知晓,所以才这般浑浑噩噩的,连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陷害,自己都不知觉,像我这样的人如何配做什么公主。”

    天凌没想到自己言语过于激烈,伤到了婕蓝,他心下愧疚,温言道:“我不是那意思。”他知道再说下去,也只会让大家更为尴尬,便道:“我到外面去守着,你们就在里面歇息,有事的话就唤我一声。”他不再说下去,就直接出了山洞,守在洞门口,坐在一块大石上,闭目凝神。

    婕蓝看着这个俊美的男子,觉得他和承风却有一些相似,冰冷却又温柔,悲伤却又绝望,然而有一点不同的事,承风孤傲,而天凌却跟黑猪一样有着卑微的心里,那种卑微来自于自己的身份,来自于面对自己最喜爱的人却无法拥有的卑微心里。

    婕蓝也不阻止他,双方既然闹得不愉快,相互避开段时间的好,婕蓝将自己打的野味烤熟后,撕了一半给龙奕,然后又拿了一整只给洞外的天凌,天凌却从袖管中取出自己带的干粮,道:“我吃这个就行了,你还是把这些拿给你受伤的那位朋友吧!”

    婕蓝叹了口气,不知道天凌究竟在生什么气,她只好回了洞内,将那一只递给了黑猪,黑猪感觉得到她和天凌之间发生的矛盾,它将那只接了过来,道:“蓝,不要生天凌的气,我想我还是懂他的心情的,他其实并不是在跟你斗气,只是他在为自己的命运苦恼罢了。”

    婕蓝更是疑惑了,问道:“龙奕,你知道吗?”

    黑猪顿时也显得有些悲伤,“我想我跟他都是一样的,所以心思恐怕也差不多,不过,蓝,你还是不要问的好,你只要知道他是深爱着金萱的就好了。”黑猪说着天凌的事,但仿佛说着自己的心事一般,面上竟满是悲伤之色。

    婕蓝一时间看着他们两个,都一样神色,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悲伤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藏着怎般的心事,才让他们如此悲戚,或许龙奕和天凌都是侍魔者的缘故吧,所以他们之间就算未相互沟通过也能明白彼此的想法,只是婕蓝不懂而已。

    一直到了子时深夜时,一直守在洞外的天凌突然听到‘嘶嘶’之声,天凌警觉了过来,连忙跳身而起,朝洞口四围看去,这一瞧却让他不由不寒而栗,因为洞口处齐集了数不清的剧毒之蛇,而在远处有尖锐的声音,看来是有人在控制这些蛇,让他们主动攻击他们想要攻击的人,天凌立刻召唤出灵力,使用金色光刃开始斩杀着。

    婕蓝和龙奕都听到了洞外的声音,两人从睡梦中惊醒,立刻奔出洞外,当见到洞外这么多的毒蛇时,两人都吃惊不小,婕蓝连忙将黑猪护到自己身后,道:“龙奕,你快进去,不要出来,这里有我和天凌就好了。”

    她召唤出灵力,便飞到洞口,开始斩杀这些毒蛇,顿时间鲜血四溅,腥气四溢,婕蓝闻到这股气味,都觉得想恶心想吐,然而这群毒蛇却越聚越多,慢慢地婕蓝和天凌都无法阻挡了,而那些蛇开始涌向洞中,朝龙奕袭击过去。

    婕蓝不想龙奕再次受伤,他上次所受的伤还没好,这次要是再中蛇毒的话,对他一定伤害不轻。婕蓝极力斩杀着这些毒蛇,让黑猪闪避开,

    黑猪看着这些几乎有些癫狂的毒蛇,怕婕蓝受伤,忙道:“蓝,你小心啊!”黑猪苦于自己灵力使唤不出,现在是自己保护她的时候,但却反过来要蓝来保护他,黑猪顿时气恼苦闷极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一意孤行地要跟着婕蓝来到黑穆郡,要不然也不会给婕蓝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天凌见这些蛇靠斩杀的话恐怕到得明日一早都无法斩杀完,只能制服操纵人才能破围脱困,他对婕蓝道:“你先在这里,我去会一会外面的来客。”婕蓝还未应答,天凌就从洞前的高崖处跳了下去,顿时他白色身影便消失在婕蓝的眼前。

    婕蓝担心天凌一个人去应付外面的来客,有些担心,忙呼唤道:“天凌,天凌。”但是却并没有听到天凌的回声,婕蓝更是着急,她担心天凌的安危,便从体内召唤出无影剑,随后将灵力集中在无影剑上,顿时蓝色光芒朝这些蛇群散发出去,蓝色光芒所到之处,这些蛇群的魂灵都被无影剑的封印力量吸走,顿时疯狂的蛇群慢慢地委顿下来,而其他未被封印到的蛇群见到这情状,也不敢再攻击,都退出洞外。

    婕蓝见击退了这些蛇群之后,就拉着龙奕,道:“龙奕,走,我们下去。”婕蓝不想将龙奕一个人留在这里,以防他发生什么不测,她拉着龙奕,从山洞的高崖上跳了下去,落到地面之后,便朝林中打斗的方向奔去。

    当见到天凌对战的那几个人时,婕蓝一时间便怔住了,因为前来攻击他们的人除了那几个蒙面人之外,这次居然多了那四位黑衣人,也就是当初追捕玄殷的那四人。

    婕蓝有些诧异,觉得追捕玄殷的人为何会来攻击她呢?莫非从一开始,这几个黑衣人便是冲她而来的,可是那玄殷明明说这四人是追捕他的。

    婕蓝也来不及去深思,目前只能将这几人逼退才行,她召唤出蓝色光刃,加入了战团。而这些人见到婕蓝突然出现,自然而然都朝她围攻而来,因为毕竟他们想除掉的对象是她,所以对天凌和黑猪只留下一个人与他们纠缠,剩下的八个人齐向婕蓝攻击过来。

    婕蓝被围在垓心,面对这些人一刀比一刀狠辣的刀术,她自然而然有些消受不起,并且这些人是人类,婕蓝不能使用无影剑的封印力量,因为轻易使用无影剑封印人类的灵魂的话,会增加它的暴虐之气,那么婕蓝就会剑的邪气影响,反而会让自己体内的魔血复苏,所以她只能靠自己的灵力来对付这些人。

    天凌将对付自己的那个人逼退之后,就闪身过来,想为婕蓝解围,但是刚一过来,另一个黑衣人就把他给困住,而黑猪因为受伤的缘故,也只能跟一位交手过招,所以婕蓝还是被六位纠缠着。

    婕蓝这几日已经被弄得疲惫不堪,面对六位顶尖高手,她自己也慢慢地支持不住,身上多处都被刀削中,衣服一片一片地被切断下来,而身上也有多处被划伤,蓝色血液飞舞在这夜空之中,如一朵朵飞逝的鸢尾花,绽放着它消逝的悲绝之美。

    当几人斗得正酣之时,却见空中传来一声狮吼之声,众人听到这声音,都忍不住朝空中看去,片刻之后,便见一头黄狮从空中落了下来,而那黄狮背上之人,却正是玄殷。

    咋然之下见到他,婕蓝愣在那里,她不知道为何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而这个男人又出现在她的眼前,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而那四位黑衣人突然见到玄殷,也是一阵愕然,不知道少主怎的会出现在这里?玄殷从黄狮上走了下来,那几位蒙面人见到突然前来的玄殷,以为他是婕蓝他们的帮手,便准备也朝他动手,而那位统领却阻止道:“住手,这位是我们的少主。”

    那五位蒙面人才没有冲过去。而玄殷见到统领,竟然对婕蓝他们对战,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怒道:“楼统领,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何要对他们出手?”

    那楼统领面色阴冷,就如同他手中冰冷的大刀一样,他不能跟少主说实话,又见少主帮衬着婕蓝她们,他便很是有气,道:“少主命令我们除掉这几个人,我们依令行事,少主且走开,这几个人由我们来料理就好了,何须少主亲自赶来动手呢?”

    这句话既让婕蓝他们惊讶,也让玄殷吃惊不小。起初婕蓝还有些相信玄殷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但现在听来,这些黑衣人就是他的手下,而他们也是听他令行事,那么不是他想取她们性命又是谁呢?婕蓝顿时对玄殷恨之入骨,她怒目而视,道:“卑鄙小人,想要杀我又何必在我面前装好人,你直接出手就行,动手吧!”

    玄殷没想到楼统领居然这般说,他忙对婕蓝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派他们来对付你,请你相信我,我特地赶来也是为了能帮你们。”

    但是婕蓝如何肯信,她蓝色光刃一挥,便朝玄殷削刺而来。

    楼统领见婕蓝朝少主出手,忙对身边的几位属下道:“杀了这狂妄的女人。”顿时那三位黑衣人朝将婕蓝的剑锋迎战上去,而将玄殷拉到他们的身后,玄殷看着自己的属下招招对婕蓝下杀手,气得面色发涨,他想出去帮助婕蓝,但却被楼统领劝道:“少主,此人是城主要的人,你要是违抗主令的话,恐怕城主会大发雷霆,到时就算是少主你主上也不会轻易原谅,莫非少主定要跟主上对抗吗?”

02 拿自己要挟

    玄殷愣了片刻,也很是为难,他父亲向来不喜于他,倘若自己这次又碍他的事,那父子一定会反目成仇,可是自己又怎能眼见父亲犯下罪孽却不阻止呢?他只道:“你们好大胆,想要行凶杀人,罔顾法度,却假传令旨,是不想活了么?”

    楼统领听到此番话,并不害怕,反倒冷笑起来,道:“少主不明世事,不懂权政,属下也无权怪罪,不过主上吩咐之事,属下劝少主还是别管的好,等除掉这几个乱贼,少主便跟属下回城廷,不然可别怪属下对少主无礼了。”

    玄殷更是气急,只道:“你们可知道她是谁?她也是你们敢妄动的吗?”

    楼统领却又是阴鸷地一笑,道:“她不过是个犯下罪孽的逃犯,少主何必挂怀,倒是少主后退些,别让这几个罪犯伤到你。”

    玄殷气得面红紫涨,他知道跟这几名属下再说也是无用,便自己准备拦下其他几位属下,然而却被楼统领横刀拦住,玄殷气急不已,怒道:“你若再拦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楼统领看着在跟几名属下狠斗的婕蓝,心中便有了主意,道:“既然少主如此有心救这几位罪犯,但不知这几名罪犯实则恨你入骨,信不信他们其实根本就不会领你的这份情,不信的话你就去试试看吧!”楼统领让了开,玄殷不管他说的什么话,只想着自己能够救婕蓝他们离开,他冲到婕蓝身边,便提剑朝围攻她的那几名蒙面人刺去。

    然而婕蓝看着奋然前来的玄殷,心中的怒火更盛,她心想这个无赖一般的男人,难道到了这个时候还想佯装好人吗?以后你这样我就可以再次愚蠢地受你欺骗吗?

    婕蓝心一横,倒转光刃,便朝玄殷背后刺了过来。玄殷感觉到来自背后的剑气,他转过头来一瞧,但见婕蓝的光刃已经离自己只有半寸之距,他来不及躲闪,只好本能地用手臂去挡格,只听到‘哧啦’一声,玄殷的衣衫破裂,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玄殷忙用左手将受伤的右手臂捂住,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眼含怒气的女子,只道:“你…”

    不知为何,虽然恨他,但是看着自己亲手伤了他,婕蓝还是有几分不忍,她撇过头去,道:“不要在我面前假装好人了,我还愚蠢到会再次相信你,带着你的这些下属离开,否则,下一剑我刺穿的便是你的喉咙。”

    玄殷的心有些刺痛,因被误会而无法辩解的刺痛,她想走上前去解释,但却婕蓝挥过的光刃拦住,那楼统领见少主吃了这女子一剑,心想少主应该醒悟了,他立时大喝一声,道:“把这些想谋害少主的贼子都抓起来,反抗者一律刀下无情。”

    所有侍卫都手上加紧,顿时刀风呼呼,听来更让人紧迫了些。

    然而无论蒙面人怎么猛攻,想要一时间拿下婕蓝却显得很是不易。那蒙面人的头领见此情景,知道不使出杀手锏,恐怕很难制服拥有极高灵力的婕蓝,他从怀中再次掏出那枚晕染着黑气的冰珠,口中念着咒语,便欲用黑气来侵蚀婕蓝的身心。

    婕蓝看到这枚黑珠,心下便清楚了这些蒙面人其实就是当日在金昭城劫杀自己的人,而他们居然出现在这里,又和黑穆郡的人一起攻击自己,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婕蓝面对这黑珠的力量,无法抵抗,因为这黑珠的力量是专门对付血魔的,只要一被黑珠的黑气罩住,婕蓝体内的魔血就会被黑气侵蚀,最后力量会混浊,而自己的意识也会被剥夺。

    黑猪见过这黑气的邪恶力量,怕婕蓝再次受伤,忙叫道:“蓝,小心,不要被黑气袭击到。”

    可是在咒语的念动下,黑气已经从黑珠中脱体而出,直朝婕蓝飞舞而来,婕蓝也是一阵的惶恐,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她忙得后退,正此时,却见天凌闪身到婕蓝的面前,他召唤出金色光芒,顿时那道金色的光芒犹如一轮金日一般透着刺眼而眩目的光芒,这股黑气居然在这股金色光芒的挡格下阻隔在外,使其无法靠近半寸。

    那带头人很是奇怪,他这黑气是收集自世间夜晚中最阴暗的邪气,是象征着暗黑的力量,除非拥有净化力量的人和拥有金日力量的人才能抵挡住这暗黑之力。

    那莫非面前这人是拥有金日之力的血魔金魔?这蒙面人大惊不已,他渐渐地有些支撑不住,而此时楼统领见渐渐拿对方不下,抽出自己的那柄金刀,一跃上前,便朝对抗着黑珠力量的天凌背后砍去。

    这一招好不卑鄙,居然从背后偷袭而来,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婕蓝见状,忙抢身过去,想拦住楼统领的袭击,但是其他几个手下早知婕蓝有此意,将她极力拖住,不让其有余力出去救天凌。

    倘若天凌受伤,那势必无人能阻挡这黑珠的力量,玄殷虽然跟天凌并不相识,但是他既然是婕蓝同路之人,自己就不得不救,也不管自己是否会触犯到自己的父亲,他忙扑身上前,便朝楼统领击了过去。

    楼统领没有想到少主会对自己出手,他倘若不撤招后退,自己这条手臂势必要被少主给砍将下来,他只得倒转金刀,向后翻跃而出,随后落于地面,怒目瞪着少主,道:“少主,你当真想违抗主令,跟主上对抗吗?”

    玄殷冷哼一声,道:“我相信我父亲还不至于如此昏庸,会做出这般事,就算是也是你们这帮奸臣迷惑于他所致。”玄殷大声斥责道,对这楼统领已经是深恶痛绝。

    楼统领见少主这般迂腐,冷笑道:“怪不得主上向来不喜少主你,像你这般行事主上又怎的会看重于你。”

    玄殷从小得不到父爱,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不管是谁都不敢如此直言说出,而这个楼统领居然狂妄到敢这般对他说话,显然已经对他全然不放在眼里,他双目一窒,逼问道:“你说什么?”

    “属下说什么少主心里清楚,难得还需要属下再说第二次吗?”楼统领已经对玄殷丝毫没有敬意,“所以在属下还没有向主上通报少主的所作所为时,请少主自爱一些,不要因为这几个罪犯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否则有一天少主想回城廷恐怕都回不去了。”

    听到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玄殷已经气得青筋暴露,他冰冷一笑,道:“让我跟你这样一个乱臣贼子回去,岂不是笑话吗?今夜你们若想除掉她们,除非你先杀了我,反正你早已不将我放在眼里,又何必对我客气呢?”

    楼统领没有料到少主居然会说这样的话,虽然他看不起面前的这位少主,但是对方毕竟是城主的儿子,不管城主怎么待他,自己也不能对他出手,但是他又岂能容许少主来坏自己的事,要是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同样会受到主上的责罚,那么也只能对其出手了,更何况离开城廷时,主上也曾交待过,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将少主带回去,既然这样,自己就算动武想必也未违抗主令。

    他将金刀一横,只道:“那得罪了!”便朝玄殷挥刀砍了过来,玄殷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敢跟自己动手,连忙召唤出灵力朝楼统领迎战了过去。

    婕蓝没想到玄殷居然在跟他的属下动手,这突然其来的变化让她都感到意外的诧异,他这是在维护她们吗?可是为何要这么做,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相互之间也半点无关系,何必为了他们而跟自己的属下起争端呢?

    莫非他们这是在做戏,想再一次让她来相信他,可是在这种他们已经将败的局面下,他有必要多此一举吗?

    天凌的力量渐渐将黑珠的暗黑力量压制下去,他不想长久地与对方僵持下去,便大喝一声,顿时金光大盛,朝黑珠的震彻而去,顿时那蒙面人便被金色光芒震飞出去,天凌打败那人之后,便闪身到婕蓝身边,将围绕着她的那几位黑衣人逼退。

    而玄殷和楼统领的战斗却是也是狠戾不已,显然可见那楼统领并没有因为玄殷是他的主人而对他手下存仁,反倒是一招比一招狠,感觉像很想速战速决一般。

    玄殷的灵力显然比不上楼统领的刀法,毕竟这楼统领是黑穆郡的第一高手,玄殷想跟他过招,还是稍显弱了些,两人斗了一阵,突见那楼统领飞跃而起,随后在空中金刀一晃,一道金色光芒朝玄殷划了过来,那光芒来得好快,显然对方用上了将近七层的功力,玄殷想要闪避却是不及,只听得他啊哟一声,右手手腕被光芒削中,顿时鲜血直流,灵力也再也召唤出来,只能就这般输给这个狠辣的楼统领。

    那楼统领落回地面,看着败在自己手中的少主,道:“得罪了,少主,还是跟属下回去吧!”

    都到了这种局面,玄殷还如何肯跟他们回去,就算回去,他也一定不会选择跟他回去,他见对方一步步地朝他走过来,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对方俘获,到时自己就算想摆脱恐怕也摆脱不了。而此时天凌将一名侍卫击倒在地,他手中的大刀从手中脱落,抛掷到了玄殷的脚边,玄殷想都不想,直接将那柄大刀拿了起来,楼统领以为少主是想凭刀再跟他战,他满不在乎地冷笑起来,然而很快他的笑容就僵硬起来,因为他才发现少主拿着这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从来没想到少主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逼近的脚步,冷冷地看着少主。

    “叫你的这些手下全都住手,否则这一刀下去,恐怕你的性命也会跟着保不住。”玄殷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楼统领冷哼一声,鄙夷道:“你堂堂少主,居然会用这种法子来威胁属下,少主不觉得有失威严吗?”

    玄殷听到这句话,觉得更是可笑,道:“面对你这忤逆犯上的贼子,我才觉得有失黑穆郡的威严,今日我这般做,也是为了黑穆郡的生死存亡着想,你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我这条性命本来就从来没想过留着,今日若能救下他们,我就算死了也是值得的。”

    楼统领气得紧捏着手,顿时只听到手指节间被捏得‘咯吱’作响之声,他对还在围攻的属下道:“都住手!”

    那几名侍卫都忙住了手,愕然地看着自己的首领,然而那些蒙面人却不听号令,依然在拚死战斗着。楼统领忙道:“也请你们都住手!”

    蒙面人的首领却很是愤然,道:“你是想违抗令旨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发号司令。”显然对方对楼统领的喝止感到很是愤怒。

    “没看见我家主人这般吗?要是他出了事,在下同样无法交待,所以,抓捕罪犯之事,稍后再做打算也不迟,倘若你不从的话,那这里也是黑穆郡的地界,且也由不得你们胡来。”楼统领虽然为人狠辣阴沉,但是却是极有威严,那蒙面人听到这番话也不敢造次,只得愤然罢手。

    玄殷退到婕蓝他们身边,道:“快走!”

    婕蓝为他不惜性命相救很是感激,但对他为何这般做还是懵然不懂,天凌知道多耽搁一刻说不定便会发生什么变化,忙拉着婕蓝道:“我们先走!”

    两人上了斑虎,随后又将黑猪拉了上来。等他们都坐好之后,玄殷才自己退到自己的黄狮身边,他戒备地看着周围的人,等自己上了狮身时,对楼统领道:“要是你敢追逐而来,也别怪我会对你客气!”

    他喝令一声,顿时黄狮便飞入空中,而斑虎也飞入空中,两骑在夜空里逐渐消失,失去了身影。

    蒙面人很是生气,怒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我回去怎么向我主人交待,要是我们主人怪罪下来,你们黑穆郡也都等着领罪吧!”

    楼统领却并不惊慌,只轻描淡写地道:“你并不需要着急,他们几个人接下来肯定是朝郡都进发,不管怎样,都是在黑穆郡的地界,并且要是在郡都的话,那他们可是自动送上门来,还不需要我们如此费心费力地抓捕,放心吧,他们始终是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的。”楼统领在意的倒是另外一件事,道:“刚才那个使用金光破解了你的暗灵珠力量的人是谁?此人怎的有这般力量?”

    “我也很是好奇,看来我们又多了一个厉害的对手,而此人来历想必也是不同寻常的,回去定要禀报给主人,看看还有谁都在帮着这个妖魔之女。”蒙面人一双黑色眼睛在夜色中泛着凶光,看上去让人觉得异常的害怕。

    而夜色也就这样低沉下来,丛林中也恢复了宁静,鸟兽的啼叫之声慢慢地将方才的那场激烈的战斗掩盖了过去,好似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又好似一切都在晕染,只等到最后的勃发。

03 玄殷的惧怕

    婕蓝一众对此处的地形不是很熟悉,因为他们是在玄殷的引领下逃出那片丛林。几人也不敢停留,就一直这样朝前飞去。

    但是飞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婕蓝发现玄殷带着他们朝东南方向飞去,而郡都的方向则是在东北方向。婕蓝连忙叫住,道:“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玄殷却并不回答,就这般一直往前飞。婕蓝看离郡都是越来越远,不知道他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婕蓝有些气恼,让天凌停了下来,对前面引路的玄殷道:“很抱歉,我们要去郡都,所以不能跟你走了。”

    玄殷听婕蓝这般说,才停了下来,道:“你们难道真打算去郡都送死吗?你们回去吧,不要再来黑穆郡这地方了。”

    “为什么?”婕蓝总觉得玄殷的身份并不简单,而又感觉他仿佛知道一些什么似的,但是却始终不肯说出。

    “没有为什么,只是这里并不适合你们到访。”玄殷言语冰冷,变得没有丝毫温度。

    婕蓝此刻注意到他的手臂还兀自流淌着鲜血,心下知道他是为了救他们才受的伤,虽然她不明白这玄殷究竟为何要这般做,但是对自己有恩的人,婕蓝一向都无法硬起心肠的,她只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落脚再说吧,你的那些属下恐怕一时片刻也还寻找不到我们。”

    几人都没有反对,因此都按下云头,到下空想寻找一处住处。而此时天刚放亮,薄雾萦绕之中隐隐可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小村庄,几人落回地面,都收了坐骑,便朝村庄里面去暂时借住,他们寻了一处农家,给那农家的主人一些散碎银子,然后那农家妇人让出了一间房子给他们暂用。

    几人进了屋后,婕蓝让那妇人去寻些纱布来,等那妇人拿来之后,婕蓝走到玄殷身边,将他按到椅凳上坐下,道:“我替你将伤口包扎一下,不然你会一直血流不止的。”

    玄殷起初有些不让,但见婕蓝坚持也就没再拒绝,将右手伸到她的面前,婕蓝看着如此深的伤口,心中便有些不忍,气道:“你的这位手下下手可真是狠,居然对自己的主人都出手这般重,看来你还真是不招人待见。”

    玄殷冷冷地笑了笑,这笑声听来却仿佛是在嘲笑他自己,他只道:“像我这样的人不过是霸占着一个主人的位置而已,其实谁都可以欺侮于我,更何况是他呢?他没出手杀我也便是好的了。”

    婕蓝细心地将纱布一圈一圈地缠绕上玄殷的手臂,她的动作很轻盈温柔,仿佛真的担心将他不小心弄疼了一般。玄殷很少有人这般温柔地对他,虽然面前的这个女人前一刻还对自己出剑,但是不知为何,玄殷对她总有一种依赖的心情,觉得跟她在一处,心境就会特别的舒缓安适。他抬头细细地瞧着面前这个认真的女子,瞧着瞧着竟也有几分痴了。

    当婕蓝将他的伤包扎好后,抬起头轻声道:“好了!”时,婕蓝迎上他的目光,才感觉到玄殷居然一直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婕蓝有一瞬间又闪过他强吻自己的那一幕,顿时脸一红,忙得起身朝后退了一步,道:“帮你包扎好了,想必过个几天应该就会痊愈了,很感谢你出手救我们。”

    “我的属下想要杀你们,而我这个主人只是出手帮你们逃离杀戮而已,你根本不用谢我。”玄殷想都楼统领他们所做的事,到现在都觉得愤然不已。

    婕蓝有好多问题要问,既然提到此事,她索性问个明白,道:“恕我冒昧,请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听他们称呼你为少主,这世上能被称为少主的人想必是不多的,而他们为何要追杀我们?难道不是你指使的吗?”

    玄殷看着婕蓝那带着质疑的目光,心中竟有一点点的伤,他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道:“我知道你怀疑我,遇到这种情况,换谁都会怀疑我,所以我也并不见怪于你,毕竟这是我的错,我究竟是什么身份其实并不重要,因为我的身份为你们带来不了什么好处,我只劝你们,还是离开这黑穆郡吧,你们若是执意要去郡都的话,就算是我恐怕也无法护你们安全。”

    去郡都对婕蓝来说却已是去意已决,无论对方说什么,哪怕那里真的有千军万马等着自己,那自己也要去一次,毕竟这是她的责任,她不能逃避,更不能退缩。

    她只叹了口气,道:“多谢你的忠告,你既然不愿说,那我也不会强求,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何要救我?”

    玄殷看着这个坚毅的女子,心中有着无法言语的伤,他背过身去,道:“我既然知道你是蓝魔,便自然知道你是王城的公主,既然是公主,我又怎会让你陷于危难之中,这点理由相信你也明白的吧?”其实从最初时,玄殷是这般想的,但是从自己和婕蓝这短暂的时间相处之后,他突然觉得这个叫婕蓝的女子在一点一点地吸引他,让他的目光无法再从她的身上移开,玄殷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只是觉得即便是面对愠怒的婕蓝,他也很是开心。

    婕蓝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保护自己只是因为他明白了她的身份,她只道:“虽然我很不想揭露你的身份,但是你能允许我猜测一下吗?”婕蓝看着这个俊美却始终带着悲伤之气的男子,心中的疑惑一点一点地明了起来。

    而玄殷却并没有出言拒绝,那婕蓝便大起胆子地猜测道:“我想你应该是这黑穆郡郡侯的儿子,也就是他们口中的少主,是吧?”

    玄殷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其实他完全可以承认自己的身份的,但是只要自己一承认,那么就承认了自己父亲派人刺杀她的罪名,此罪要是被传到王城去,可是非同小可,父亲定会因此而被削夺郡侯之位,而黑穆郡也会因此遭受一场无法避免的战乱。

    虽然很违心,虽然自己不愿欺骗于她,但是玄殷还是果断地道:“不是,你想多了,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成为这郡城的少主,是的话,又怎的会到处游荡,你说呢?”

    其实婕蓝心中已经有数了,因为她听到玄殷称呼那位黑衣人叫楼统领,而那人又称呼他为少主,那他不是郡侯之子又会是谁呢?但既然对方否认,婕蓝也不打算继续逼问,只问道:“好,就算不是,不过今日我倒是见识到了黑穆郡的待客之道,看来这里确实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啊,不知道我的死会给黑穆郡带来什么好处呢?你说你的那几名属下为何要杀我呢?还有你的那几名属下为何又跟蒙面人在一起,关于这点,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玄殷有些慌张,他知道自己的事已经瞒不过,但是就算瞒不过玄殷也必须努力瞒着,他只道:“或许他们只是将你们当做想刺杀我的人了吧,所以才如此对付你们,你们留在这黑穆郡并不会得到什么,还不如离开更好。”

    婕蓝朝玄殷走近了几步,轻声地问道:“莫非这黑穆郡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以至于如此害怕让我知晓吗?”

    玄殷更是一惊,面色都变得红涨起来,他只道:“你想多了,根本没有这样的事,公主离开王廷已经有这许久的时间,若再不回去,恐怕你真的永远也无法回去了。”

    婕蓝确实诡然一笑,越来越想从他的身上探出一些自己想知道的讯息,“怎么?我在这黑穆郡就这般危险吗?还是说这里有人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啊,让我猜猜看,明知道我是公主,却还如此大胆地敢向我下手,我瞧在这黑穆郡中也不会有几个人,莫非是这郡的郡侯对我很是不满,便要取我性命么?”

    玄殷心中更是一惊,虽然他跟自己的父亲一向不和睦,但是从公主的口中提到自己的父亲罪孽,他多少还是紧张害怕的,他忙道:“我想公主有些误会了,这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郡侯也不会加害公主的,定是有些不怀好意之人故意这般说,公主何必为了那些虚言而冤枉我郡呢?”

    天凌听到玄殷这句话,心中就很是不高兴,因为说黑穆郡有谋反之意的是金萱,他这般说,不就是说金萱在挑拨是非了吗?他有些愠怒,道:“自从我们一来到这黑穆郡,便屡次遭到劫杀,而对手又是郡朝中人,其意想必已经很明白了,还需要冤枉吗?”天凌不想将金萱牵扯进来,所以对玄殷也言语相逼。

    玄殷面对婕蓝和天凌两人的逼问,自己已经不知该如何应对了,他知道想隐瞒下去,已经是没有可能,但是自己说出实话的话,就相当于是自己将自己父亲推向死亡深渊,也是自己让自己成为王城讨伐的乱臣贼子,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他苦恼至极,因为太过担心害怕,所以双手都紧紧握住,因为太过用力导致手臂的血又汩汩流淌而出,将包裹好的纱布染湿。婕蓝见到他的手臂,心中便是一阵担心,忙走过前去,道:“你的手!”

    玄殷将手臂抬起来,当看到这血时,他并不担心反而冷冷一笑,道:“如此没用的人,要这条没用的性命干嘛,还不如死了的好。”他将手往桌上狠狠一砸,顿时那旧桌便‘咔嚓’一声砸坏在地,让婕蓝三人吃了一惊。

04 郡都

    婕蓝没有想到玄殷会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看到他这般,婕蓝也觉得自己如此逼问一个救自己性命的人实属不该,她忙歉然道:“你何必拿自己身体使气,就算有什么也不会有人怪罪你。”婕蓝忙走到玄殷身边,将他的手握在手心,她看着鲜血又汩汩而出,顿时心里竟有几分疼惜,刚才对他的质问也忘了开去,她叹了口气,道:“要是你伤了筋骨,你这手恐怕就要费了。”婕蓝运起灵力将玄殷崩裂开的伤口,在灵力的作用下,玄殷的伤口渐渐止住了血,婕蓝又重新将伤口包扎好,随后劝道:“以后别再这般对自己,你的事我不再问便是,不过,郡都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所以你不要再劝阻我了。”

    感受着对方的温柔与体贴,倔强与无私,玄殷的心竟有些痴醉,他突然觉得,能够与这样的女子相遇自己真的是一生的福气。他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去意已决,那我不管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了,只是到那里你们一切小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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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之圣魂介绍:
天地之间,神之所载,万物之灵,血之为生。北越之地,存神州版国,曰血瀛国,国分三城四郡,皆由王城所命。而国之命运兴旺,皆系拥有魔性之血的七血魔之身。
而故事则从拥有召唤之力的蓝魔婕蓝开始,拉开一场旷世奇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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