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藏身香醉楼
婕蓝也不觉得不妥,竟然大方地跟着那老鸨上楼,一路走上去时,便不住有妖媚入骨的女子过来拉扯她,但都被她推开了。
而相比起婕蓝,天凌和玄殷可就尴尬狼狈得多了,一是两个人从小就生活在高贵之地,从未在这种地方混迹过,二是一看到这些擦着厚重脂粉的女人,他们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立时出去,以免被人知道如此身份的他们居然会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老鸨领他们去了两间上等房间,婕蓝看位置相对来说比较雅静,外面吵闹嬉笑声都不会传进来,这倒正合她意。她见房间安排好后,就让老鸨去准备一桌酒菜,然后又吩咐她找两个能说会道的姑娘来作陪,那老鸨一听,自然高兴,毕竟客人消费得越多,她便越是开心。
玄殷见婕蓝在这种地方如此熟稔大方,完全没顾及自己身份,自然而然也很是疑惑,问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为何来这种混杂之地,还叫什么姑娘作陪,这要是传出去,你这公主以后该怎么自处?”玄殷倒真是为婕蓝担心,毕竟她是女儿身,来这种地方要是被王城的那些大臣们知道,她恐怕无论怎么解释都是辩解不清的。
婕蓝自然而然也有担心这些,但是她想到只有这个地方,是那些刺客想不到的,毕竟谁会以为一个公主会跑去这种烟花之地呢?而且,这种地方,确实消息最为流动的场所,在这里,没有秘密存在,那么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只要来到这里,恐怕就会找到答案。
才一刻钟的时间,酒保就将一桌上等的酒菜,随后那老鸨带了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那两个女子一进来,便往天凌和玄殷的身旁钻,天凌和玄殷顿时就红了脸,将这两个女子推开。和两个烟花女子见这两个如此俊美的男子竟然还如此羞怯,更是喜欢,不住嗲声道:“两位公子不要害羞嘛,我们两个会好生服侍你们的。”她们也没经过婕蓝她们应允就紧贴着天凌她们坐着,随后竟然大方地将手搭在她们的肩膀上,还不停地抚摸着,那迷醉的笑容伴着香气让玄殷和天凌都忍不住想要冲出这个屋子,好好透一透气。
婕蓝看到他们二人如此狼狈的模样,心中就觉得很是好笑,但见他们为了自己放下各自的身份强自忍着,心中其实很是感激,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婕蓝不想多耽搁时间,她拉着一位小脸精巧的女子细嫩的双手,道:“我们几位可是初到贵处,就来到你们这里打算开开眼界,而又刚好是你们两位前来陪我们,可真说得上是缘分。”
这两个女子只当婕蓝是男子,所以一听到她这般说两个就都来了劲,忙挥绢笑道:“公子可真会说贴心话,我们一眼看见公子,也都喜欢呢?实话跟公子说吧,你们三个一进这香醉楼,我们这的姐妹们就都炸开锅了,都恨不得过来服侍你们,可万没想到我们两个有缘和三位公子见面,这才是我们两个的福气呢。”其实是她们给了那老鸨一些银两,求老鸨让她们两人来服侍这三位客人的。
婕蓝见她们二人对他们如此殷勤,觉得刚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轻轻一笑,道:“我们既然初来贵地,对这黑穆郡很多都还不熟悉,二位姑娘不如讲些这郡都惊奇的事儿来听听,要是讲得不错,可是会感激二位姑娘的。”
这两个女子一听,更是喜上眉梢,一个抢着说道:“公子要听我们这里的稀罕事儿,那可就多了去了,我就给公子说上一个,前几日的圣武大赛最是热闹,公子来到我们黑穆郡,就一定要知道两个人物,一个就是我们黑穆郡的女子都崇慕的大世子玄航,他武艺非凡,相貌风流,公子若是见过定也会称誉的,另一个就是楼越将军,他虽然还只二十岁,可是就拜官封将,也是英姿煞人,让人称绝,他们两个在今年居然都夺得圣武大赛的冠军头衔,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听说他们两人最后决战的那一场,几乎打到天昏地暗,风雪弥漫,让人都感到惧怕不已。”
婕蓝听这两个人的名字,居然不由得想到了玄殷,正好玄殷和那玄航同是玄字辈的,而那叫楼越的却又恰好和追杀他们的楼统领同姓,这难道是巧合吗?婕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玄殷看去,而玄殷的面色果然显得很是凝重,仿佛这两个女子的话触动了她的心事了一般,让人觉得他竟有那么一丝的悲伤。
而婕蓝却有意想要试探一下玄殷,只道:“那你们听说过玄殷这个人吗?”
玄殷一听到婕蓝提到他的名字,不由得一惊,想要阻止,但是却见婕蓝锐利而目光朝他逼了过来,让他竟然无法开口阻拦,而自己要是开口阻拦的话反而会让婕蓝对自己起疑。
那两位女子顿时脸上兴奋的色彩黯然了下去,其中坐在玄殷身旁的女子道:“这个人我们倒是也常听人提起的,他是郡侯的二世子,不过他为人一向低调,所以我们所知也不多,只是听说这个世子与很多人都不和,还听说大世子对他很是不满,告诉公子一件事,不过公子千万别到处乱说,小心招惹是非。”她说到后面时,音量放得很低,害怕被别人听了去。
“究竟什么事?”婕蓝拿出一锭银子放到那女子手中,那女子一见到金钱立刻又高兴起来,忙道:“其实这也只是传言啦,传言说这二世子不是人,而是个妖魔,所以郡侯和大世子都不是很喜欢他。”
玄殷一听到这句话,整张脸都绿了,他按捺住心中的怒气,便欲拍桌而起,却被一旁的婕蓝一把将他拉住,婕蓝握着他的手臂,道:“不管什么事,等事后再说。”婕蓝这句话说得很轻声很低沉,可是却极具威严,而她那双眼睛的目光也变得异常的锐利,让玄殷不得不折服于婕蓝的命令之下。
婕蓝强堆着笑容,道:“妖魔?恐怕这真只是个传言,这些传言还是不信的好。”
那位女子见婕蓝的神色有变,以为她觉得自己在说谎,因此她也不敢继续说下去,只道:“对,对,对,这也只是传言罢了,我们也就是平日里无事说说,但郡廷的事,我们这些人又怎的会知道。”
婕蓝想问一些更重要的事,便问道:“你说的这些虽然新鲜但还不够惊奇,我想听听其他比较新鲜出位的事儿,你能说得出么?”
这下倒真难住这两个女子了,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才能让这位公子尽兴,他们直接问道:“那公子想听哪方面的呢?”
婕蓝思索片刻,只道:“你们有听说过这黑穆郡大修练兵场、炼铁场之类的吗?”
这两个女子很是奇怪,觉得这位公子怎的问练兵场的事儿,她们不过是风月场所的女子而已,又怎的会去关注这些,不过其中一个女子不想让婕蓝扫兴,便道:“大修练兵场的事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最近郡都里倒是在大修土木呢?”
婕蓝顿时便来了兴趣,忙问道:“大修土木?为什么?”
“听说是郡侯下令想为先主修建一个大型的陵园,所以在郡西郊不远处大肆动工,想来还是王亲贵族好,不像我们这些薄命女子,到头来会不会有自己的一块地栖身都还不知道呢。”这位女子说到此处仿佛想到了自己可怜的身世,便自叹自已起来。
婕蓝听她说得伤心,便又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这女子,道:“这些都拿去吧,算是你们陪我们的谢礼,你们出去忙其他的事吧,暂时不需要你们作陪了。”
这两名女子一听他们不要她们作陪了,就有些慌了起来,忙道:“莫非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惹得公子不高兴了,我刚才说的都是胡说,公子可千万别当真啊。”
婕蓝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并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说得很好,我也很满意,只是我们几个有些乏了,等得明日再叫你们。”
这两个女子觉得奇怪,男人到此处不都是为了寻欢作乐,哪有乏了之意,不过既然客人下了逐客令,她们也不好死皮赖脸地赖着,只得欠了一身出了屋去。
等她们一出去,黑猪便将门关上,等得那两名女子走远后,婕蓝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面对玄殷,冷然一笑,道:“既然是黑穆郡的二世子,我倒是失敬了。”
玄殷听婕蓝的口气有着嘲讽气急之意,心中就低落下来,只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必再说什么了,对,我是二世子,不过我却是个无权无势的二世子,所以有不有这个身份对我来说都不存在任何区别。”
其实从刚才那两名女子的口中,婕蓝也大致明白了玄殷的处境,锋芒都被自己的兄长盖住,而自己得不到众人的拥戴喜爱,更得不到父亲的赏识疼惜,这种痛才是最为伤心的。
“其实你不必向我隐瞒你的身份的,我即便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不会对你有所排斥,更何况,你是救我性命的人,我也宁愿相信,你是将我们当做朋友的,不是吗?”
玄殷听到这番话,静默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些年来,没有人将自己当做朋友,甚至当做亲人,他从小就是一个人孤寂地长大,那份落寞与心伤让他无数次怀疑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世间,自己活着又有什么用,他曾经甚至想过结束自己的性命,那样自己也不会成为父亲手中的棋子,仅仅一颗棋子。
而到现在,玄殷却觉得自己来到这世间并不是一种错误,或许他此生活着或许就是为了等待一个人,等待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眼前,从此他真正的一生才开始,而这个人,仿佛等到了。
06 暗之地狱
“我…并无心骗你的。”玄殷很是愧疚,其实告诉婕蓝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只是他担心婕蓝会因此对自己父亲怀恨在心,毕竟楼统领要杀她们,那自然而然便是受了父亲的指令,不然的话,他们又哪有那般的胆子。
婕蓝也想到了这一层,不过这一切她也早已心中有数,而自己此行的目的为的也是查清黑穆郡的底细,但是婕蓝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会遇上玄殷,那个主谋人的儿子,面对这样一层复杂的关系,婕蓝倒是觉得有些为难,毕竟自己针对的对象是生他养他的人。
“虽然很冒昧,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方才那两个人说你是妖魔,却又是怎么回事?”婕蓝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黑猪见婕蓝这样,怕婕蓝会伤害到对方,忙惊讶地唤了声:“蓝!”想劝阻住,但是婕蓝却并不理会黑猪的话,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玄殷果然沉默了,脸庞像冰雕刻而成一样,让人看着都觉得寒气刺骨,然而,他沉思一阵之后,却露出了让人匪夷所思的笑容,那笑容如此自嘲却又如此悲凉,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婕蓝,道:“或许以前我会为这样的称呼感到很愤怒,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却并不觉得这样的身份有何不妥,也没有什么觉得卑微低贱了。”
婕蓝愕然了,不知道为何他的身份跟自己又扯上了关系,只道:“你什么意思?”
“蓝之召唤,暗之地狱,我想你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吧?”玄殷并没有直接说出,而出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但是就这一句话,却也足以让婕蓝明白话中的含义。
而现在倒却是该轮到婕蓝他们惊愕了,他们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俊伟的男子,竟然丝毫没有看出他跟平常人有何区别,或许正是因为他是拥有暗之地狱力量的黑魔的缘故,所以发色以及瞳孔的颜色都是黑色,所以婕蓝一直没有看出他的怪异之处。
“这么说你是黑魔了?”婕蓝到现在都有些吃惊,“没想到我居然在这里会和另一位血魔相遇,看来我们血魔间还真是有着不可解的缘分。”
玄殷看着婕蓝那似笑非笑的面容,只道:“现在你该明白那些传言是什么意思了吧,我不知道血魔到底算不算是妖魔,不过看到你之后,我便想血魔一定不会是被人唾弃的种族,你说呢?”
婕蓝淡然一笑,道:“这也说不定,我记得我最初知道自己是血魔时,其实从内心里我自己把自己当做妖魔一般看待,但是慢慢地,我才发现,我就是我,是人类也好,是血魔也好,是平民也好,是公主也好,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关键是自己怎么看待,龙奕常常对我说,只要保持心永远纯洁,那么我们血魔也不过是拥有特异力量的人类而已,不是吗?”
从小到大,玄殷都因为自己是血魔而感到自卑,并且从小时开始围绕自己身边的人都嘲笑他,害怕他,鄙夷他,他虽为世子,但所受到的待遇却连一个臣子都不如,而自己父亲也很少召见自己,基本上每年都只见到不上十次。
因为城里的人都说他是妖魔之子,是象征着地狱,对黑穆郡是一个灾难的象征,所以所有臣子都上书让郡侯将他送出郡都,否则有一天会给黑穆郡带来祸端,但是那郡侯毕竟念对方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才没有下此决定将他送走。
然而玄殷心里明白,他不将自己送走并不是真的心中有他这个儿子,而是因为另一个目的,一个见不得天日的阴谋,而自己不过是他成就这阴谋的一颗棋子而已。
所以他要逃离,他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想要离开被人掌控的地界,找到自己真正的人生,但是他没想到,自己还未走出黑穆郡,就碰到了婕蓝,当他看到萦绕在婕蓝身周的那蓝色光芒之时,他便知道了婕蓝的身份,所以便跟踪着她,看她堂堂公主到这黑穆郡是为何事。
玄殷此刻听到犹如圣经一般的这番话,仿佛仙乐一般聆听在耳,他轻笑道:“是啊,当我知道身为血魔的你却成为了王城的公主的时候,我就突然觉得,血魔其实也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只是人们的目光无法改变而已。”
提到这里,婕蓝不免问道:“但是我记得你们黑穆郡好像对我这个身为血魔的公主有诸多的不满,不是吗?”
玄殷的神色又立刻沉了下来,他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被拨弄断裂的危险,他转过身去,只道:“我想你多想了,这是没有的事。”
“倘若堂堂郡侯连自己的儿子身为血魔都会介意,他又岂会不介意一个血魔却能够成为公主甚至会成为这血瀛国的女王的我吗?”婕蓝的话咄咄逼人,让人都感到一股股的寒气直往上冒,这也让天凌和黑猪紧张了起来,毕竟如此*裸地问这样的问题,玄殷不发火也会很奇怪。
然而玄殷只是冷冷地看着婕蓝,看着这个气势凌人,让人不自禁间感到敬畏的女子,他竟然由衷地佩服她,只是就算自己知道父亲的野心,却也不能说出,因为他不能害自己父亲走入灭亡之路,他只道:“你放心吧,不管我父亲对血魔是什么态度,但是他对王城是绝对不会异样心思的,就算有,也是那些奸臣造谣,我会尽我所能地将这些阿谀奉承的奸恶之臣除去,不会让公主为此而为难的。”
婕蓝长呼了口气,她走到玄殷的身边,将自己那副盛气凌人的气势收了起来,而变成了一个温柔而亲切的女子,她伸出手握住玄殷的手,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卷入这场不必要的纷争之中,也是为了百姓着想,不管怎样,我是不容许有谋逆之心而罔顾天下百姓性命的人作乱于世的。”婕蓝看了看天色,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三位请回隔壁房去歇息吧,我也要准备歇息了。”
婕蓝转过身去,不再看玄殷一眼,显得很是果决。玄殷和天凌见婕蓝下逐客令,也就退出房去,倒只有黑猪一个人留了下来,婕蓝也让他到天凌她们房间去,但是黑猪却说自己不放心她一个女子在这种地方过夜,所以一定要守在她的身边。
婕蓝想龙奕是半妖,又是自己的侍魔者,那想必留它跟自己在同一个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因此她也就没有赶龙奕离开。
而天凌他们走后,婕蓝叫酒保过来将一桌酒菜都撤了,那酒保依言撤了下去,婕蓝便坐在床边准备歇息,但是无论怎么睡都无法入眠,毕竟知道玄殷是世子,又是血魔这件事,让她无法静下心来,她一直再想,这黑穆郡的郡侯想要除掉自己已经是恨肯定的事了,那么金萱城主所说的也就非虚,那么黑穆郡想要起兵造反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倘若有一天王城和黑穆郡当真发生了战争,那玄殷又该如何处理呢?谋逆者一概诛灭九族,那玄殷也会无法幸免,而相反,倘若有一天玄殷也加入了叛乱之中,那又该如何是好?
婕蓝越想头越疼,也越难入睡了,而正此时,楼下突然传来大声的嬉笑喧哗声,吵得婕蓝更是心烦不已,她心中有气,就直接起了床,开了门,便走到走廊上,朝大厅里看去。
但见在大厅之中,围着十几个烟花女子,那十几个女子都簇拥着一个身着黑衫的人,而那人从背影来看年纪应该是将近四十了,他身上那件衣服也显得有些陈旧了,头发也有些脏乱,是用一根竹制发簪挽住的,而他手中拿着一大罐酒,正咕哝咕哝地不住往嘴里倒着,看他那副模样,都显得像个到处寻欢作乐的人。
婕蓝本不在意的,但是此人如此喝法居然未醉,还一罐一罐地不住接着喝,看起来倒像个酒神一样,婕蓝忍不住好奇起来,心想究竟是个怎般的人居然有如此的好酒量,她不自禁地下了楼,走到那一桌前,身后的黑猪怕婕蓝过去会被这些女人纠缠,忙不住劝道:“蓝,你不要去!”
但是婕蓝却完全没听黑猪的劝阻,依然走上前去,绕到那男子的正前方,朝他看去。
他的面孔被酒罐挡住了,而这些脂粉女人又都围着他不住劝酒,所以婕蓝也看不真切他的模样,正打算要走时,那男子却突然将酒灌往桌上一砸,随后站了起来,大喝一声,“喝得痛快!”
婕蓝此刻便见到了这个男子,他看来约莫四十来岁,面目虽然显得有些沧桑有些邋遢,但是从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来看,却依然显得很有威严之气,婕蓝不知为何,看到这个男人,居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早已和他相识一般。
而那男人也注意到了婕蓝的目光,当他迎上婕蓝专注的目光时,他也愣了片刻,随后朝婕蓝大喝道:“你这是做什么,干瞪着我,是想找事吗?”
07 父亲
听着如此粗鲁的话,婕蓝眉头微皱,顿时便为自己那奇怪的想法感到很可笑,她想自己怎么可能认识这么一个邋遢而沉迷酒色的男人,她正准备走时,却听到那男人道:“这种地方不是你们这种白净的小生该来的地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千万别再回来,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知道吗?”
这句话听来仿佛是一句叫嚣的话,但是在婕蓝听来却感觉言外有意,仿佛是在告诉她让她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属于自己的王城中去一样,婕蓝愕然地看着这个已经有些醉眼惺忪的男人,心中的疑窦更盛,但是她也不敢冒昧去问他是谁,倘若真的只是一个酒鬼而已的话,自己去问不是自寻其辱吗?
婕蓝定下心,便准备离开,但走到一半,却见从楼外走进了两个人,而婕蓝刚好与那两个人目光相接,当婕蓝看到他们时,才惊讶得几乎要昏晕过去。
因为一切都太凑巧,又太不可思议了,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是专门寻她而来的吗?婕蓝无法确认。
而那两人也认出了化装后的婕蓝,顿时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蓝,真的是你吗?”随后快步奔跑过来,拉住婕蓝的手,一副激动得快要疯掉的模样。
而站在婕蓝面前的这个人却正是崎雪,而她身后的那位自然而然便是已多久不见的承风了。
婕蓝愣住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当确定自己手中握着的人真的是崎雪时,婕蓝也高兴得无法言语,很久才问道:“雪,你怎么会来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吗?”
崎雪狠狠地点了点头,道:“没有,蓝,真的是我,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
婕蓝拉着崎雪的手,看她显得有些消瘦了,不免有些心疼。而婕蓝朝她身后的承风看去,但见承风还是一脸冰冷的模样,也还是如往昔般如此沉着俊伟,婕蓝放开崎雪的手,走到承风的身边,抬起头看着他,轻声道:“你们是来寻我的吗?”
承风将目光从婕蓝的身上移了开,转到了那醉酒的男子身上,道:“你难道忘记了吗?当初在平都的时候你深更半夜来寻我,还拜托我一件事。”
婕蓝想起来了,当初自己求恳承风为她寻找父亲,一了母亲的心愿,后来自己也是因为寻找父亲的关系才被南荣所骗的,自从知道自己受骗之后,婕蓝便打消了寻父亲这个执念,觉得自己不应该是想着那些虚幻的事情,而应该为大局着想,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承风居然还记得这事,还记得他与她之间的诺言,婕蓝很是感动,她摇了摇头,道:“我知道的,但是我想不用了,现在他对我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次倒是该轮到承风惊讶了。
然而这句话不仅仅惊讶的是承风,却还让那个醉酒的男子呆立当地,方才的那桀骜与放肆的神情顿时间便荡然无存,他只是看着婕蓝,看着眼前这个一副冷漠模样的女子,他的眼中竟然有一丝的忧伤,那忧伤仿佛来自骨髓,以至于让旁观的人都感到一阵悲伤。
承风良久才缓过气来,他冷冷地看着婕蓝,又看了一眼站在她侧旁的那个留着胡须的男子,道:“你当真不在乎了么?”
“对,我已经不在乎了,其实我早该明白,失去的东西就当它失去了,永远不要奢望能够再找回来,如果心中存着那份奢望的话,那只能是一种愚蠢。”婕蓝想到因为自己想找到父亲而造成了这么多麻烦的事,她心中到现在都感到异常的愧疚与自责。
“就算你要找的那个人现在就站在你的身边你也不在乎了吗?”承风几乎有些不相信,那个曾经如此重托自己的人到现在居然又突然放弃这件事,这让他既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可奈何。
婕蓝却肯定地道:“如果他现在就出现在我面前,那我一定会给他两巴掌,一巴掌是我给他的,另一巴掌是替我母亲给他的,我跟母亲能到今日这地步,不是因为他又是因为谁呢?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我的父亲,所以他最好不好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定不会饶恕他。”婕蓝并不是说着恨话,她确实恨她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因为若不是他从小抛弃了她和母亲,那母亲也不会苦苦等了十多年,最后还要面临被打入九幽之下的命运,这让婕蓝如何肯原谅这个负心薄情的父亲,然而在婕蓝的内心深处,她何尝又不想见到父亲呢,只是这希望太渺茫,太无望,以至于她不想再提起,也不想再想起,不然的话她会再次沉沦,再次陷入到为寻找父亲的迷茫幼稚中去。
那醉酒的男子听到婕蓝这番话,垂下了头,不敢再正视婕蓝的双眼,而他的身体也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经软绵绵的失去了力气,他突然软坐到桌椅上,那些围绕着他的女子见他突然这副颓丧的模样,都觉得好是扫兴,又都劝酒道:“哎呀,你怎的不喝了,平时的那股潇洒劲儿怎的今晚突然就没了。”
那男子一听到这些烟花女子的鼓噪,却自嘲地大笑起来,那笑声仿佛是将压抑的所有悲痛都释放出去,他突然站起来,道:“好,要喝就喝个痛快,来,我们继续。”他仰着脖子又开始咕哝咕哝地大喝起来,那烈酒对于他来说,仿佛是清水一般。
婕蓝看着这个迷醉于酒色的邋遢男子,心中竟然有种厌恶的情感,她冷哼了一声,对身旁的崎雪和承风道:“我们上去吧,这里太过吵闹不方便说话。”说着婕蓝便拉着崎雪朝楼上走去。承风看了一眼还在大喝的那男子,眼中竟也满是同情,不过可能这就是恩怨吧,既然是他自己种下的因,那就由自己来完结这个果。
而那男子看着婕蓝离去的背影,心中冰凉一片,他顿时又沉默下来,像一头受伤的狮子,在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或许这就是自己的一种报应吧,所以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却只能当一个陌客。
婕蓝带着承风和崎雪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龙奕将房门关上。婕蓝拉着崎雪手,便急着问道:“现在你们该告诉我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吗?”
崎雪忙回道:“其实我们是知道你的…”崎雪刚想将后面的话说出,便被承风抢过了话头,道:“我们只是听说蓝魔到了黑穆郡所以便寻了过来。”崎雪听承风所说的并不是这么回事,正有些惊异为何要对婕蓝撒谎时,却见承风冰冷的脸面对着她,崎雪便自觉地闭口不语了。
而婕蓝所想的也正是承风所说的,觉得他们是为了寻找她而来,她继续问道:“那你怎的知道我在这里呢?”
既然撒了谎,那么就要撒谎到底,承风继续道:“身处危险之地,能想到最安全的地方的恐怕也只有这里,所以便寻过来瞧瞧,却未想到果然如此。”
婕蓝心中很是欣慰,觉得承风千里迢迢地来寻自己,却还担心自己安危,这份情义她恐怕无论如何都难以报答万分,她只得道:“真是谢谢你们这么关心我,不过这黑穆郡是危险之地,你们这一进来,我怕你们也会跟着受我连累。”
崎雪一听这话,心里就老大不愿,只道:“蓝,你说什么呢,我们担心你是很正常的事啊,你要是这么说,就是把我们介外了,不过,蓝,为何这一路上都有通缉你的告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应该在王廷的吗?”崎雪很是担心,觉得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婕蓝叹了口气,她也不打算隐瞒,便将事情的经过跟崎雪和承风简略说了一遍,承风听后也是愁眉紧锁,心下有几分愧疚,只道:“怪我临走前没有提醒你一件事,就是堤防南容公主,此人心计很深,出手又极为狠辣,你能够从她的计谋中自救也真是万幸。”承风想起当初自己被南容抓到府上,进行严加拷问的事,便已经领略过她的狠辣手段,他本来也打算告诉婕蓝的,但是想很多事必须由她自己亲自经历才能够知道,不然的话就算自己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也更不会成长。
婕蓝也为自己当初的愚智感到很是愧疚,她又长叹了口气,苦涩地一笑,道:“不过经历这事也并不白费,至少我知道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也因此而结识了更多值得去结识的人,更重要的是,我了解了一些我在王廷会永远无法了解到的真相。”
承风沉吟了一阵,道:“那你来黑穆郡的目的又是什么?”
婕蓝将自己与金萱之间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将对黑穆郡的忧虑说了一遍,承风和崎雪听后都很是惊讶,没想到来到这黑穆郡居然也面对着战乱之事,虽然目前来看还算风平浪静,但是既然这郡侯都已经做到要杀掉婕蓝的程度了,那定然离叛乱之日也不久了。
08 黯然的心伤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承风为婕蓝深入虎穴很是担心,怕她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出来,到时候反而让自己身陷囹圄,若最终沦为这般,承风自然而然会担忧惶恐了。
“我记得刚才那两位女子提到黑穆郡在大肆修建陵园,说是为先主所建,黑穆郡上代郡侯已经去世将近十年,为何会在此处打算重建陵园,还如此兴师动众,更何况移动先主遗体是一种很不敬的事,他又怎么如此贸然而为呢,所以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我必须去弄明白。”婕蓝也不惧怕什么,只想早日查明白它黑穆郡究竟有不有造反之心,倘若有兵力又是多少,是否有联盟,因为金萱城主既然拦截下了信,说明是有人在跟他们联络,那么很有可能便是其他城郡已经跟他们达成盟约,准备向王城进攻,如果真如婕蓝所料的话,那这场战争一定是场残酷而艰难的战争。
09 再遇骷髅魔
几人出外也换了行装,便朝郡都外三百里处的陵园处走去,三人出了郡都,躲开那些官兵耳目,便乘坐骑前往陵园处。
行了大概一个时辰,几人都注目着底下陵园的具体地点,而未太在意前方,但在那正前方,却又巨大的邪气渐渐逼近过来。
具有净化力量的承风慢慢感觉到了这股邪气,他抬起头朝远空看去,虽然远处什么都没有,但是承风总觉得有一股邪气扑面而来,让他体内的血液起了抵抗的反应,他忙让婕蓝停下来,道:“前面有点不对劲,我们最好还是停下来。”
婕蓝忙得让天凌将骑兽停下,回过身来,朝御剑飞行的承风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到前面有很强大的邪气,这股邪气很是不详,贸然前去恐怕会有危险,我看我们还是避开的好。”承风总感觉到这股强大的邪气,就感到异常的不安,而且因为邪气的靠近,本来晴朗的天空竟然也暗了下来。
婕蓝看着阴霾的天空,也感觉到了这不祥的预兆,但是现在让她们掉头离开,岂不是半途而废,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得背后一声雕鸣,婕蓝一行忙得转头往身后看去,但见一头巨大的黑雕朝他们快速地飞了过来,而那雕背上坐着一个身穿黑服的男子,但因为距离还有些远,所以看不清那男子的面容。
婕蓝几人不知道朝他们飞来的此人是陌生人还是敌人,他们都暗运灵力,倘若此人对他们突然发难,那她们自然会选择战斗。
而此人渐渐地也近了,他的面容也清晰了起来,当婕蓝看清楚这人的面容时,不由得惊在那里,因为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从他迎上来的目光来看,他应该是冲着她们来的。
当婕蓝还未反应过来时,那人却如飞箭一般闪到了婕蓝的身边,他抓着婕蓝的手,只道:“快离开这里。”婕蓝还未反应过来,他手一起,便重重地拍向天凌的那骑黄狮头部,照例说身为天凌的骑兽一般只有他才能命令,但是此人一拍黄狮的脑门,这黄狮居然就乖顺地跟着他朝下空飞去。
承风和崎雪见状,也只好跟着按下云空,快速地避开这股强大的邪气。
当众人都落回地面时,那突然而来的男子立刻将婕蓝他们拉下骑兽,然后让天凌将骑兽收进体内,以免骑兽发出嘶吼声将那股散发邪气的物体引过来。等天凌依言将骑兽收进体内之后,这男子张开右手,顿时一道透明的光散发出来,随后形成结界,将自己罩在结界之内,这样外界的人就无法嗅到他们的味道,也无法看到他们的身影。
婕蓝几人在这片树林之中,隐藏在结界之内,心下感到很不安,她正欲开口问这个贸然而来的男子时,却见那男子将她嘴捂住,道:“不要出声!”婕蓝也就只好噤言,不敢出声。
没过片刻,只听到上空传来一声嘶哑而尖锐的声音,那声音有些像鸟叫,又有些像兽鸣,众人听着都有种心中不寒而栗的感觉,随后透过头顶枝桠间的空隙,便见不断有巨大的鸟飞过,而那鸟却不是普通的鸟,而是没有肉体只有一具骷髅的骨鸟,这些鸟背上乘坐着身披黑色长袍的人,但是这些人却看不到脸,唯独能看到的是披风遮盖之下的那双像火燃烧一般的双眼,还有那也是干枯得只剩骨架的手。这些骨鸟仿佛在嗅他们的味道,所以在上空中不断地盘旋飞舞,为的就是找出他们的方位,而那些骷髅魔也低着头朝树林里不住看着,等他们俯首寻找婕蓝她们时,婕蓝才看清他们的面容,他们的头也是没有肉体的,只有白森森的骷髅和那像吸取人灵魂的火球般的双眼。
婕蓝的心顿时绷紧起来,这些不就是曾经在赤燕城遇到过的骷髅魔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些骷髅魔其实就是黑穆郡所养的一只魔队,是用来对付王城的吗?
想到这些,婕蓝的呼吸都觉得困难了,她心下很是紧张,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她跟这些骷髅魔碰过几次面,知道他们的厉害,也知道了她们此行是有多危险。
或许因为结界的缘故,那些骷髅魔寻找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放弃了搜寻,朝远处飞走了。等这些骷髅魔走远之后,这男子才放开婕蓝,然后收了结界。
婕蓝一得自由,便将这男子推了一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们?”
而这男子便是在香醉楼醉酒的那位男子,他此时看起来依然醉醺醺的,仿佛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他看着朝自己逼问的婕蓝,只是哼了一声,笑道:“我是谁?你何必问我是谁?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些狂妄自大的人白白地死在这里而已,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凭你们几个也想闯到陵园那种地方去,你们是真不想活了吗?”
婕蓝觉得这人很是古怪,自己跟他并无瓜葛,为何要跑来相助自己,她只道:“那你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我们总会有个理由吧,不要告诉我你是偶然路过这里。”
这个男子却不屑地笑了笑,将自己身上那件衣衫扯了扯,道:“我不过是要报答某些人的借衫恩情,虽然只是一件破烂的衣服,不过我这人就是不习惯欠人恩情,所以就只好跟过来救你们一命,也算还了你的赠衣之恩了。”
婕蓝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但是想对方毕竟是帮助了他们一行,自然而然对他也颇为感激,便道:“不管怎样,多谢你前来相救我们了,既然此地这般危险,我也不想让你身处危境,你还是回去吧!”婕蓝既不想对方参与到自己调查黑穆郡造反的事中来,也不想对方因自己而受累。
“哦?你这意思是要撵我走么?还是说你们不怕死想继续前去?”这男子见她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心中反倒忧虑起来了。
“这是我们的事,我们自有分寸的。”婕蓝不想谈太多,对这个男子还是有些戒备,毕竟泄露了自己目的恐怕会给自己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男子见婕蓝如此冰冷,对自己总是排斥在外,他摊开手,撇了撇嘴,道:“既然你不欢迎,也不接纳我的意见,那当我没说,我便当路过,就此告辞了。”他说走就走,没半点留恋,这让婕蓝对这个人越来越感到好奇,觉得此人怎的如此怪异,不过对方依言离开,这倒让婕蓝安心不少,因为这样一来,不会让人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等此人走后,婕蓝想到刚才那些骷髅魔,顿时便愁眉紧锁,很是忧虑。而承风也跟婕蓝同般心思,道:“看来我们就算不去查这骷髅魔的来历,这些骷髅魔也会主动找上我们,只是没想到,这些骷髅魔居然会是黑穆郡所组织。”
婕蓝紧咬嘴唇,道:“黑穆郡到底有什么目的,还记得我第一次遇上这些骷髅魔,是在我去雪灵山的路途之中,这些骷髅魔是冲我和你来的,而在赤燕城的时候,他们却是将本来会成为阶下囚的空靖救走,虽然不知道他们带走空靖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过我想此事一定不单纯,那这黑穆郡做这么多事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很久以前就已经起了谋反之心。”婕蓝想到此节都感到很是害怕,以前赤燕城和清周城其实都有心想反抗王廷,不过毕竟兵力与财力都无法与王城抗衡,所以最终都无法成功,然而这黑穆郡从兵力和财力上来看,都不寻常,并且又如此处心积虑,那结果就真的很是严重了。
“既然谋反之心已经昭然若揭,那又何须再去怀疑呢?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查看对方的军力究竟达到何种程度,并且要拿到他们造反的证据,不然,你就算回到王城,恐怕也无法让大臣们信服,毕竟你是有罪之身,胡乱说黑穆郡造反的话,没有人会相信你,只会说你是在寻找借口为自己脱罪而已。”承风一句话说中了要害,让婕蓝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她长呼了口气,道:“我想此去陵园,定然凶险万分,我不想你们…”
“如果你要像赶走刚才救你那人那般赶走我们的话,我并无意见,不过以后你也无须再见我。”承风将婕蓝的话打断,因为他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婕蓝见承风居然真的生气了,心下也颇为不安,她走到承风身边,低着头,歉然道:“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毕竟我连累你太多了,我不想你有事。”
听到婕蓝如此温柔的言语,承风心下不禁一荡,竟有些心动,他看着身旁这个一脸歉容的婕蓝,他的心肠立刻就软了下来,他言语也温柔了下来,只道:“不管你在哪来,但然我在你的身边,就算是赴汤蹈火,上天下地,我都会陪着你的,更何况还只是去闯陵园。”
婕蓝一听到这句话,心竟然不禁动了一下,她抬起头来愕然地看着承风,看着这个俊伟的男子,婕蓝的心在那一刻恍惚飘忽了去,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痒痒的,好似有蚂蚁在心上不住爬一般,竟让婕蓝面红不已,她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承风,只往前走,道:“那我们还是赶紧去那陵园吧,要是晚了等那些骷髅魔折回,被发现踪迹就麻烦了。”
10 易装混进陵园
几人也不多话,都沉下心来,朝前方走去。她们想这骷髅魔竟然在此处出现,那么想必陵园离此处也不远了。几人也算是知道此行的危险之处,所以走时便显得异常的小心。
丛林很阴森,本来是阳光普照的一日,但是在这密林里却感觉阴冷不已,让人行走间都不觉有些不寒而栗。
几人穿过密林,便见下方有一条小道,而在那小道上却有几十个人在蹒跚行走着。承风连忙将身后紧跟而来的婕蓝她们拦住,道:“小心,前面有人。”
几人伏地身子,朝下道上看去,但见那条狭窄的道上是二十来个苦力,这些苦力拖拽着笨重的木车,而那木车之中装的是什么就无法看清了。而在这些苦力的前方和后方,则是一些身着红色短衫的官兵,这些官兵手中都拿着藤条,边走边鞭打着这些苦力,不住吆喝着:“走,快走!你们想找死啊,走快点!”那牛鞭落在这些苦力身上,噼啪作响,但是这些苦力每挨一下,居然都没有叫唤,看来是他们已经挨打挨到麻木了,所以连最基本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走了一阵,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官兵将鞭子举了起来,道:“停,歇一会!”随后大队停了下来,那官兵首领拿出水壶开始喝水,而后面的苦力则停下来,靠在一边,喘着粗气。看着他们个个都面黄精瘦,因为长久地做着超负荷的劳力,导致他们瘦得都只剩下一副皮囊,个子看起来也像个小孩一般。
这些苦力已经走了将近半日,有些身有内急,此刻就只要去解决,但是那些官兵如何允许他们在他们面前小解,就让他们走远点,到丛林里去小解。
而后一个官兵押着要去小解的人去丛林小解,走到差不多见不到大队人马时,才停下来准备小解。
承风见到这机会,忙道:“虽然会让你们觉得很委屈,但是恐怕也只有这法子了,跟我来。”
婕蓝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承风就快步朝那些小解的苦力奔跑过去,而婕蓝他们几人也快步跟上,等走到跟前时,这些苦力大都已经脱下裤子准备小解了。婕蓝和崎雪身为女子自然不敢看,连忙转过身不敢再前走。
承风趁那个看守这些苦力的官兵没注意他时,疏忽间直蹿过去,那官兵只听到背后一阵风响,连忙转过头来,他一见到身后突然出现的承风,不觉一惊,刚想拔刀对付承风,却料承风手肘一起,撞在他的后脑勺后,顿时那小兵只觉头晕目眩,立时昏死过去,这一下恐怕没个一两天他是醒不过来的了。
那些苦力见到突然到来的这个白发男子,都吓得不住往后躲,有些连裤子都忘了往上穿。承风对这群恐惧的人温言道:“你们不必惊慌,我且问你们,你们是修建陵园的劳工吗?”
那几个苦力有些吓得全身发颤,深怕这个白发男子取了他们的性命。而其中一个稍微大胆一点的回道:“是…是的,你…你不要杀我们,我们只是听命行事的。”
“你们运的那些东西是什么?”承风紧接着问着。
这些苦力顿时吞吐起来,不敢直说,承风看他们神色便知道其中有玄机,他逼近一步,道:“倘若你们想要隐瞒,那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感觉到这个白发男子渗人的杀气,这些苦力的胆又被吓破了几分,离承风最近的那一个忙颤声道:“是…是木炭。”
“木炭?”承风顿时疑惑了,忙问道:“你们运这木炭是做什么?”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是下苦力的,负责运到就行了,至于拿去做什么,我们也一概不知。”那苦力说的也是实话,他们只负责将这些材料运到陵园门口,随后便有其他人来带进去,至于带进去后拿去做什么,他们也从来不知。
承风看这人神色,也觉得他未在撒谎,便道:“那你们不想再继续当苦力的话,就趁现在走吧,不过走前把你们的这身衣服脱下来。”
这些苦力被强自免费征来做苦力,因为强度的没日没夜地工作,很多同伴都已经累死了,而他们也是拖着枯槁残躯,只等那日也累得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时,便此终结一生,可未曾想到今日居然可以逃走,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天降喜事一般,但是他们也不敢直接就相信承风的话,所以都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一分,只是疑惑地看着承风,显得很是惶恐不安。
承风再次说道:“如果你们不走,恐怕就没有第二次机会可走了,倘若你们不信我,就跑回去继续当你们的苦力吧!”
这些苦力想继续做苦力也是死,不如听这白发男子一次,兴许还有条活路,这些苦力忙依言将身上的衣衫褪下,然后便快步朝丛林外走去,。承风看着这些仓皇逃走的苦力,淡然一笑,随后将他们那有些臭气的衣衫拾了起来,交给一旁的婕蓝他们,婕蓝闻到这臭气熏天的衣衫,几欲作呕,忙问道:“你是在做什么呢?”
“穿上这些,我们要假扮成这些苦力混进陵园去,不然的话,我们恐怕是没有办法混进去的。”承风坦然地道,几乎没考虑过婕蓝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婕蓝愕然地看着承风,那双带着怨怒的眼让承风看着都觉得很有压力,不过他没有放弃这打算,依然道:“若是你不想去查看陵园的事,那我们这就回王廷去。”
婕蓝起初本来对承风还有几分好感的,但是想到他强迫自己穿这种男人穿着的布满汗渍的破烂衣服,她一个女子确实很是为难,不过为了查明情况,她也只得忍受这番苦楚了,她将那衣衫接了过来,道:“穿就穿,难道我还怕了不成。”
崎雪虽然也不愿穿这种衣服,但是既然婕蓝都穿了,她不可能不照做,她不甘愿地接了一件过来,和婕蓝一起走到丛林大树背后,脱下自己的外套,将这湿淋淋的衣服穿了上去,一穿上去,只觉得一股味道直蹿入鼻孔,让她们几乎呕吐出来。
天凌没想到堂堂一个公主居然还能吃这番苦,他心下更是佩服,心想,怎样的女子才能抛下自己的尊严忍受这些苦楚,为的便是一份责任呢?
天凌想或许这个天下交由这个女子来掌管,兴许会是另一番不同的境地吧,那么金萱所说的或许也不无道理。
天凌此刻倒有几分期待婕蓝这个女子了,因为他期许有奇迹出现,期许难以完成的梦想真的就有那么一天会完成。
天凌也拿了一套过来,将自己那件白色的外套脱去,然后换上这身破旧脏臭的衣衫,而承风将刚才那位被打晕的官兵的衣衫拔了下来,自己穿上,等众人都换上装之后,几人戴上那顶破烂的草帽,便躬着背,低着头,蹒跚着脚步朝大队走去。
那最前面的押解官见他们回来之后,也没细看,只是不耐烦地喊道:“怎么去那么久,你们都想找死啊!”
承风学着刚才那小兵的声音回道:“这些人不老实,刚才教训了他们一顿,有两个经不起我的鞭子,就躺在那儿了。”因为少了两个人,承风怕那人走到后面来查看,所以如是说。
那小官才不管这些苦力的死活,听说死了两个,只觉得晦气,道:“这些娘养的,竟给老子找事,要死的话怎的不都一起死,我还可以去换一批年轻有力的,不用跟这些老不死的在这儿耗老子的时间。”
此人说的话很是粗鄙,言语间对人命视如草芥,婕蓝听着真的很想将这人给杀死,才能免除自己的心头之恨,但是她却不能,她只能忍耐,狠狠地忍耐。
他们几个就这样走在最后,都低着头,推着木箱车,朝陵园艰难地一步一步地走去。而在行路之中,承风一直在思考,他们运木炭去陵园去什么,修建陵园为何会需要木炭,还需要这么大的量,依照刚才那押解官所说,看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运送木炭去陵园了。
那么要用到这么大量的木炭的地方究竟是什么呢?承风想了一阵也没想清楚,心想也只有到了那里再说了。
就这样推着木炭车一直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陵园门口处,刚到门口处,就被那押差叫停下,然后命他们开始将那些装有木炭的箱子搬下来。婕蓝几人不想被人识出来,也就暂时老实地开始搬动木炭,几人边搬着边注视着陵园内的情况。
那陵园已经修建了一半,里面的人都走来走去不停搬着各种木料,而一旁有一些监工不住吆喝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可是婕蓝总觉得这里面藏着秘密,藏着她一定要去破解的秘密。
几人正搬动着木炭箱的时候,突然听后身后的人都不停跪下,随后道:“拜见平都将军!”
婕蓝一行一听到有人跪拜什么平都将军,知道想必是管理这里的掌事者,她怕对方识破他们的身份,因此也都委屈自己跪了下来,而承风和天凌他们也屈尊跪了下来。
那叫平都的走到木炭车前,道:“今日这木炭为何晚送来这许久?”
那押解官一听,吓得立时脸色发白,颤声道:“因为…因为路途又有几个苦丁不经劳苦死而来去,所以晚来了些时辰。”
这叫平都的一听,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他将腰间的长剑一推,只见一道白光一闪,顿时只听到‘咔擦’一声,顿时鲜血喷涌而出,一颗头颅滚落地面,而那无头的身体跌倒在地,这押解官就此命陨在这长剑之下。
11 再遇空靖
而那颗头不偏不倚地滚到了婕蓝的脚边,婕蓝看着这颗血淋淋的头,也是心惊胆颤,她本不愿抬头看那叫‘平都将军’的杀掠者,但是被这一惊,便不自禁地‘啊’了一声,抬起头来,看向那平都将军,这一瞧却让婕蓝吓得差点大叫出来。
因为站在她面前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赤燕城篡夺城主之位的空靖,当年这空靖在赤燕城时挟主把持朝政,而后又谋害赤燕城城主篡夺了主位,后来还是擎战助孽徒败走拿下空靖,夺回主位,只是不曾想在捉拿他时,却被骷髅魔救走,但没想到这空靖居然会在这黑穆郡出现,更没想到当初救空靖的原来是黑穆郡所派。
婕蓝怕此人立刻认出自己来,忙得低下头,不敢再出声,希望能避过空靖的耳目。
那空靖听到婕蓝呼喊的声音,很是清脆细声,像一个女人的声音,便很是奇怪,他起了疑心,忙走到婕蓝的身前,道:“你是干什么的?”
婕蓝没想到这空靖居然会注意到自己,她要是回答,必然露了馅,可要是不回答,也定然会被起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另一旁的天凌忙道:“我们都是运材料的苦力,不想晚到了,还请将军不要责罚。”
那空靖将目光从婕蓝身上移开,转移到了天凌的身旁,天凌没有抬起头,所以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空靖听他声音,却显得沉稳冷静,换做平常苦力,跟他说话都是颤抖不已,可是这人却是冷静不已,这显然不是一般的苦力,空靖只喝道:“抬起头来,让本将瞧瞧!”
天凌想,要是被此人看到自己的面目,便会自己自己是半妖,那他们的行藏也就跟着暴露,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陵园之外传来一阵唿哨之声,然后紧接着事哈哈大笑之声不绝传来,此笑声显得极为狂妄,在这阴森的陵园听来,显得格外的刺耳,而显然这笑声几乎是冲着那空靖来的。
空靖立刻戒备起来,紧按腰间的长剑,朝外走出几步,喝道:“是谁在此撒野?”
却听得远处的笑声顿时止歇了,传来的却是一阵骂声,只听得道:“空靖小儿,我笑的便是你,你这小儿不在自己城池里待着,却跑到这黑穆郡来霸占地方,你小儿可有何面目?”
空靖一听,更是气得面红耳赤,他紧捏着剑柄,安奈着怒气,而在陵园之内的人听到外面的叫嚣声,未过片刻,便有数十名士兵从陵园内齐相跑出,这些人都拿着长戟,横排而站,那气势却让人不禁叹服。
而承风见这空靖此时都关注到外面那人去了,心想不趁此时进陵园还等到什么时候,他走到仍跪着的婕蓝身边,将她拉了起来,道:“还不快走?”
婕蓝还愣在那里,被承风一拉,这才反应了过来,她点了点头,忙朝天凌和黑猪崎雪他们点头示意,便偷偷地朝陵园中偷摸进去。
而等婕蓝进去之后,那外面的怪人的声音却又停了下来,顿时这陵园又沉寂下来,空靖见没再听到那人声音,吼道:“那些无胆鼠辈在外叫嚣的,何不现身比试一番?”
虽然刺激对方,但是对方还是没有出声,仿佛此人就此消失了般,空靖觉得有异,便对身边的一名兵丁道:“去让骷髅冥灵搜索此人下落,倘若抓到,带到我的面前。”
那兵丁听令,便向前跑了几步,随后朝空中唿哨一声,很快便听到远空处传来骷髅鸟的回应之声,紧接着那几头骷髅魔便返了回来,朝下查看擅闯者的信息。
空靖心想此人不肯现身,定然有什么计谋,不可因此而中计,因此他未踏出陵园,而是返身朝陵园之内走去,然而当他转过身时,却见到这几名苦丁中少了几人,空靖心下顿时便惊了一下,立时反应过来觉得不妙,因为这几名苦丁中单单少了方才那几个可疑之人。
空靖忙怒问道:“这些人去哪儿了?”
其他苦丁起初都怕得差点趴倒在地,自然不知道婕蓝他们的去处,因此个个都摇头不知去处,空靖更是愤怒,觉得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气得面色发白,握着剑的手都已青筋暴露,他不再说话,直朝陵园中慌忙走去。
婕蓝几人进了陵园,也不知路径走向,只是随便走着。只见这陵园之中,有一千多见方,照理说遣了这么多苦力来修建陵园,应该是劳工满地才是,可是放眼望去,却只有寥寥数十人,而这些人都在房顶上修建房屋,但是这些人的动作极慢,仿佛是在偷懒一般,只是一个劲地大声敲打木钉,使得整个陵园处都充满了敲击木钉的叮叮之声,使得相互间说话都听不见。
婕蓝觉得好是奇怪,方才那押解官就因苦丁们运木炭慢了些,都是又鞭又骂,而这些修建陵园的人都没心修屋,反而只是为了敲击这些木梁石块发出声音而已。
婕蓝弄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是除了这点觉得奇怪之外,其他的也没见到有什么奇怪之处,正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身后重重的脚步声响起,承风知道是那空靖进了来,忙道:“快找个地方躲避起来。”
几人忙朝已经修建好的一处正陵处走去,他们奔跑得很是急切,深怕被那空靖追赶上发现了踪迹,所以都是胆颤心惊的。几人来到正陵之处,但见此处四处没有房舍门窗遮挡,只有一处高两丈宽一丈的圆形陵墓。
眼见那空靖越走越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承风却发现在那陵墓的墓碑前居然有一些炭屑,而这些炭屑又怎的会出现在这里呢?承风很是奇怪,他仔细瞧那陵墓,但见在陵墓正门口的底座下居然有一块突出的圆石,承风觉得很是奇怪,他心念一动,便将那圆石向左一转,切不然这圆石居然转动了,而紧接着,便听到‘轰’的一声,那陵墓洞口的石门居然升了起来,露出了陵墓口出来,放眼朝陵墓口中望下去,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瞧不清楚。
婕蓝几人也有些骇异,更不知道这底下究竟有什么厉害机关,倘若贸然闯进去恐怕会有危害,正不知如何抉择时,却听得后面空靖的脚步声已经近了,众人也容不得考虑,忙得进了陵墓,等一进来那陵墓,便听得门哐一声又掉落下来,墓门重新阖上。
走入陵墓的地下室内,便是一条不见尽头的通道,这条道路的两侧墙壁上都挂得有火把,在昏暗的光线下这条通道忽明忽暗,让人不觉得间都觉得心下怯然。
承风走在最前面,或许因为太过担心婕蓝,所以不自觉间就拉住了婕蓝的手,小心地将她护在身后,这本来是承风的本能反应,因为他心下最为担心牵挂的便是婕蓝,所以一遇到危险时就会心系于她。然而婕蓝感觉到承风厚实的手掌,温软的温度,心间就不由得一荡,全身也有些酥麻,不过她凝定心神,抛出杂念之后,心境也就平静了下来。
但天凌看着承风和婕蓝如此这般,心间倒有几分疑惑,因为这两人之间的默契与无形间透露出来的暧昧之色,仿佛没有人可以将彼此分开一般。可是天凌也曾听谣传说过,婕蓝公主与身为‘御灋组’的少君之间有着情之牵扯,虽然未曾亲眼见过,但是在这血瀛国城郡之间,都在相互传言,可是如今,天凌看到的却是婕蓝和身为白魔的承风之间那密不可分的深情。
但是,血魔之间不能相爱,这是百年来定下的天令,难道她们之间不在乎,也不怕违抗天命吗?
天凌想到这些,都觉得很是震撼,因为他跟金萱之间的情也就是因为天命的禁锢,才导致这般,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就算相爱,最终也必须去面对无可改变的结局,而那残忍的结局就看你是否能够承受。
几人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走到了那通道的尽头,顿时火红的光线投射进来,映照在她们紧绷的脸上,像一幅血染的画。而与此同时,陵墓之中打铁的声音不绝于耳,几人仿佛都猜到了什么,都深呼了口气,然后朝前努力地迈出了一步,顿时眼前的景象让她们瞬时惊住了。
眼前是一个圆场,这圆场一望无际,看来有上千见方,而在此处,却是个兵器锻造处,制模、制范、浇注、修整的铁匠工人加起来恐怕不下千人,圆场中光线相对黑暗,这些人因为长年累月在地下工作生活,都显得有些萎靡虚脱。
整个场中都充斥着打铁的声音,恐怕就算大声说话也没人能够听见,怪不得在地上时,那些修建陵园的木匠都只是拼命地敲击木钉,为的就是发出声音将地下的炼铁声给掩盖下去。
12 陵墓之室
如此避人耳目大肆地打造兵器,看来这黑穆郡果然是要反了。婕蓝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想这黑穆郡不知筹划叛乱的事已经筹备了多久,而他们的兵力又究竟达到了怎样的地步,婕蓝越想心下越觉冰冷。
几人走进去,观看着这墓室里的锻造场景,而其中的一名监工见到婕蓝几个在里面随处晃悠,便走了过来,吆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从哪里来的?敢在这儿瞎逛游,不想要命了吗?”
承风忙道:“我们是新来的,不熟悉这环境,所以就打算看看。”
这监工见承风几人身形魁梧,看来是颇有力气,心想看来是新拉来的苦力,现下此处正缺人手,倒正好使唤他们,忙道:“跟我走吧,我派任务给你们,你们得好好负责,不可懈怠,不然的话,轻则两日不给饭吃,重则将你们剥皮当柴火烧,所以,你们自个儿给我小心点,知道吗?”
虽然这些人的残忍手段婕蓝也见得多了,但是现下听到这监工如此说,婕蓝心中还是很气愤。他们跟着这监工走到最里处的一个小隔室中,那小室内有一个巨大的炭灶,一旁堆着上千未打磨的刀剑,那监工指着这一堆刀剑,只道:“你们就把这些在两日内打磨好,要是没弄好的话,你们就自个钻到这炭炉里当柴烧吧。免得还费老子来动手。”
婕蓝瞪了他一眼,直接问道:“你们要这么多的刀剑做什么,为何还要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炼造兵器。”
那监工一听婕蓝居然敢这么无礼而狂傲地问他,顿时气得将头高高仰了起来,指着婕蓝道:“你当真不想要命了?还是想让老子现在就给上你几鞭,你才能消停是吧?”
婕蓝微仰着头,凌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小监工,那种傲然于天下的气势让这个小监工看着也觉得害怕起来,但是害怕那一阵,他却又大起胆子来,他颤抖着手高举起那黑色的长鞭,便欲妖朝婕蓝鞭打下去,正要打下时,却被承风一把抓住,然后用劲一扯,顿时便将那监工扯下地去,那监工在地上滚了两滚,此刻已经吓得有些浑身发抖了,他重新爬了起来,喝道:“你…你们…”待要开口大骂时,承风一个箭步上去,闪身到他身旁,左手抓住他的衣襟,右手捂住他的嘴,冷然一笑,道:“你要是敢大声叫出来,我会立刻把你丢到那炭灶里去,你信不信?”
承风冰冷的脸孔带着强烈的杀气,这个监工顿时便怕了,他忙得点了点头,承风见他不敢再大闹,只道:“你跟我说实话,若敢有一句是假,我这只的分量可就不好控制了。”
那监工的脖子被承风掐着,对方强大的力量直扼得他面红耳赤,眼冒金星,他不停地点了点头,道:“我说,我说。”
“你们这里除了如此大量地锻造兵器之外,还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了。”这监工倒也不傻,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因此不敢随意泄露机密,否则自己同样是死。
承风手间加大了力度,直扼得那监工骨节作响,那监工疼得肌肉都在痉挛,忙道:“我说,我说,还有一个练兵场,还有一个冥灵场。”
练兵场承风能懂,但是这冥灵场却是什么承风却无法明白,他继续问道:“你说的冥灵场是做什么用的?”
“就是…就是召唤死人灵魂的地方,郡侯下令让召唤师收集这世间的灵魂,然后将这些灵魂用火灵附体大法将这些灵魂附着在白骨之上,这样这些无用的白骨就成了有灵魂的骷髅魔,他们就可以受召唤师的控制,比起士兵来更是可怖厉害许多。”这监工如实地将所有事情说了出来,为的就是保自己一命。
“此处设在何处?”承风听到这些,也是骇然大惊,因为光是那么几个骷髅魔都已经难是对付,若这黑穆郡大量召唤骷髅魔,那想必就算是王城的力量也无法对抗,到时恐怕这血瀛国将会天下涂炭,难以保全。
那监工也只是兵器场的监工,因此冥灵场的事他不知晓,他只得摇了摇头。承风见他不肯说,手间的力道又加大了些,道:“你若不说,恐怕你的脖子和你的身体就快要分家了。”
监工疼得眼泪水长流,几乎哭丧着脸,道:“我真的不知,我只是...一个小监工,哪有...哪有资格知道这些,求你...不要杀我。”
承风看这监工不像是作伪,虽然这监工品行不良,想必也害过很多人,但是自己也不想妄自杀了他,他便左手一松,顿时那个监工得到呼吸,大喘了几口气,等得一得自由之后,他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室外奔跑而去,因为全身无力,跑起来身体左摇右晃,只听得他边跑边喊道:“救...救命。”
因为嗓子被承风捏得几乎喊不出声音,所以这一喊倒没什么人听见,然而他这一喊倒让婕蓝他们吓了一跳。承风怒火上来,左手一扬,一道白色光芒朝那监工的后背划了过去,顿时只听到‘嗤啦’一声,那监工背后顿时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四溅,他奔跑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身子在空中顿了片刻,便应声倒地。
黑猪怕此人死在这里被其他人发现会引起动乱,忙得过去将那监工拖回室内,然后将尸体掩在那些刀剑之下,希望能够避过人群的耳目。
处理好之后,承风便对婕蓝道:“此处凶险,我们也大致了解了情状,还是早些离开比较稳妥。”
婕蓝点了点头,道:“我们先行出去,等出去之后再打探那冥灵场的去处,我感觉这个地方一定不简单,看来王城真是岌岌可危。”她在提到冥灵场时,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或许作为公主的她,也开始害怕这黑穆郡的力量,毕竟现在的她已经不仅仅是一位血魔,而是身肩天下的王者。
几人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去时,却听到从圆场中传来犬吠之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凶猛狠恶异常,就只是听着都让人不寒而栗。
婕蓝听到这声音,顿时脸色便沉了下来,也开始暗运灵力。而崎雪仿佛也知道来者是谁了,不由担忧地唤着:“蓝,怎么办?”
婕蓝心情也很是凝重,她对身旁的承风和天凌道:“看来这空靖已经寻上我们了,想走还不是那么的容易。”
等承风还未反应过来,但见圆场中的那些苦工开始打乱,都四下的不住避让,显然是为突然的来客感到惊恐害怕,而紧接着,五条火红色的大犬快速地朝婕蓝所处的室内飞跃过来,随后堵在室门口,朝婕蓝他们汪汪狂叫,将他们堵在里处不得出去。
这些火犬便是那空靖所养的天灵犬,以前婕蓝前往雪灵山寻找承风时,便是遇到空靖这些天灵犬,而两人之间的仇怨也是在那时便已结下。
未过片刻,便听到‘哐当哐当’的铠甲的晃动声以及皮靴擦地的咯吱声,而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终于出现在了婕蓝等人的面前。
婕蓝几人都忙得低头跪下,希望这空靖不要识别出她们的身份,而那空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几个人,一脸严肃,只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进这里?”
承风虽然不甘心屈就于这人的威严之下,但是单单他们几个人,想要从这里活着出去,恐怕也是件极难的事,为了保全婕蓝,承风只得回道:“我们都是刚派来的劳力,监工让我们负责这里的制模。”
空靖却是不信,他嘴角轻扬,露出那不可一世的笑容。而他身边的那几条天灵犬对着那一堆刀剑狂吠不停,空靖仿佛察觉了什么,手一扬,喝了声:“去!”,那五条天灵犬像箭一样跃到那堆模具前,开始伸出前腿刨着,没刨片刻,便从里面刨出了那监工的尸骸。
承风几人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们也知道事情再也瞒不过,想必定然是一场生死之战,便暗暗地运起灵力,准备随时与那空靖交手。
天灵犬将那监工的尸骸叼了出来,放到空靖的脚边,空靖看着脚下这具尸骸,笑容更是诡谲,他只道:“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要是不说的话,恐怕接下来躺在我脚下的便该是你们?”
承风、婕蓝、崎雪、黑猪,这空靖都认识,而唯独不认识的便是天凌,天凌站了起来,直面对着空靖,道:“请将军息怒,我们真的便是此处的苦工,倘若将军不愿我们留在此处,就放我们离开此处吧!”
空靖没想到事到此时,这群人还不自认身份,他冷笑一声,抽出那把破云剑,道:“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是如此,那便让你拿去喂犬也不无不可。”他剑一挥,身边的五头天灵犬便狂吠起来,然后朝婕蓝他们张口便猛咬而去。
婕蓝几人大惊,忙得站了起来,挥出灵力,朝飞跃而来的天灵犬削割去。
13 守护所爱的人
几人中,婕蓝的灵力呈现蓝光,承风的灵力呈现白光,而天凌的灵力则呈现金光,三位血魔之身的力量汇聚在一起,顿时像相互呼应一般,变得比往常强大了许多,对付起这些天灵犬来也更是容易。那空靖见天灵犬都拿他们不下,心中对这三人的身份更是好奇,心想今日必得拿下这些人,他右手张开,顿时一道红气在手间晕染,随后从那红气中居然不停地有天灵犬飞跃而出,看来这空靖在自己的体内养了无数火犬,以此作为自己的护体。
顿时间,几十头火犬将婕蓝几人围在垓心,婕蓝五人也围成一个圈,防备这些天灵犬从背后偷袭。婕蓝召唤出蓝色月刃,便朝那些火犬削了出去,顿时间犬的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鲜血也覆盖了一地,而这些犬见自己同类都不断被杀戮,自然而然变得越发的凶狠,他们露出尖利的牙齿,一个个都朝婕蓝和承风要害处咬来。
14 出手相助
承风见到崎雪受伤,忙将朝她继续攻击而去的骷髅魔拦了下来,护她安全,随后朝黑猪道:“你快些带他们两个离开,这里便交给我和天凌。”
黑猪虽然知道承风他们情势危急,很有可能最终会落在空靖的手中,但是现在救婕蓝出去才最为重要,要是身为公主并极有可能成为将来王上的婕蓝落在了黑穆郡的手中,那这天下恐怕当真便要乱了。
黑猪也不迟疑,它将摔倒的崎雪扶了起来,道:“快将你的雪鹤召唤出来。”
崎雪忙依言将雪鹤召唤出来,当雪鹤从她的肩头上浮了出来立在几人的面前,黑猪连忙将婕蓝抱到雪鹤背上,随后打算将崎雪拉上鹤背,但崎雪却朝后退了几步,仿佛并没有跟黑猪一起出去的意思,只听得崎雪道:“你先带蓝出去,我留在这里帮他们。”
黑猪犹疑不定,崎雪见他们停在空中,她忙得念动咒语,顿时那雪鹤便在咒语的驱策之下从墓室之中快速地飞了出去。
空靖见状,忙得飞身上前想将黑猪他们拦下,而承风却如何肯让空靖得逞,他大喝一声,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白魔逼退,随后飞身上前,横刀将空靖拦住,空靖只得停了下来,怒道:“敢拦我去路者,只有死。”
“想伤害她的,也只有死路一条。”承风毫不示弱地回道,他横过炎麟剑,便朝空靖迎战过来。
空靖见婕蓝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圆场之中,心中自然有些惶急,他朝那些骷髅魔道:“你们去把她追回来,不得让她逃了。”
其中四骑骷髅魔得了命令,便返身便朝婕蓝他们追去,而身后留下的则是陷入苦战中的承风和天凌他们。
而黑猪乘坐着雪鹤,一直往通道外飞去,当飞到通道入口时,却见墓门紧闭,竟然无法出去,黑猪有些着急,心想这墓门进来时有机关,那么想必出去时也是设有机关的,他忙得下了雪鹤,开始焦急地在四周寻找启动石门的机关。
身后的骷髅魔越来越近,黑猪知道自己不是这些邪魔的对手,那婕蓝势必要落入妖魔手中,所以他显得很是焦急,身上的皮毛都出了细汗。而那些骷髅魔近了,只见为首的那头骷髅魔举起手中的黑色长剑,便朝黑猪削了过来,黑猪此刻没有防备,顿时便被剑所散发出的黑气击中,他整个身子被这个力量重重地推了出去,随后‘哐当’一声,撞到左边墙壁之上,而刚好撞到那里时,黑猪感觉背部像摁到了什么东西似的,竟将那东西撞进了墙壁里去,它背部吃疼,正想站起来跟这些骷髅魔战斗时,却见这石门轰地一声竟然打开了。黑猪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自己后背撞的东西就正好是墓室的开关。
它心下庆喜,也不想跟这些骷髅魔继续纠缠下去,立时拖着笨重的身体,跃上雪鹤,便朝墓室外飞去。
室外的光线刺目不已,黑猪飞在空中,却仿佛重生了一般,但是身后紧随而至的骷髅魔却让它无比头疼,他想摆脱掉,但是雪鹤的速度却并不比那骷髅鸟的速度快,反而渐渐地被这些骷髅鸟追赶而上,而婕蓝还依然昏迷不醒,这让黑猪如何不担心,他知道倘若一直这样下去,恐怕婕蓝最终还是会被这些骷髅魔抓回去,无奈之下,他召唤出自己那头丑陋的灰鹰,然后自己从雪鹤的背上跳到灰鹰上去,他让雪鹤带着先行离开,而自己则拦住这几头骷髅魔,怒道:“我不会让你们伤害蓝半分的。”他召唤出灵力,顿时一道白色光芒晕染而出,将这四头骷髅魔笼罩在白光之中。
这四头骷髅魔挥出黑色长剑,释放出黑色之气,朝黑猪的灵力抵抗而去,两方进行着灵力的对战,倘若谁的灵力无法胜过对方,谁就会被对方的灵力震慑成重伤,更有可能魂飞湮灭。
然而雪鹤带着婕蓝没飞多远,但见布置在陵墓中的那些士兵就追了出来,其中一个身着铠甲的男子统帅着这些兵士,看来此人是那空靖的手下,他看着天空中的婕蓝,对身后的那些士兵道:“准备弓箭!”那些士兵连忙蹲身而下,开始弯弓搭箭,随时听令。
等雪鹤飞到他们的正上方的距离时,那副统领手一扬,下令道:“放箭!”
顿时数十只箭羽朝雪鹤直射而去。那雪鹤看来也感觉到了自己危险降临,所以高声鸣叫了几声,然而背上的婕蓝依然一动不动,没有醒过来。
雪鹤没有攻击的能力,自然而然不能避过这些箭羽,眼见便是身穿陨落的命运,却见远空中飞来几道金色的光束,那些光束也像箭羽一样反向朝这些长箭射击过来。
两股力量汇聚在一起,竟将那些箭羽都一一打落而下,反向这些士兵射去,这些士兵也是骇然不已,不住往后倒退闪避,但是这些落下的箭羽却还是射中不少士兵,最后只听到几声‘唉哟’的惨叫声,都应声倒地。
那副统领见到自己手下受伤,心中也是大惊,他抬头向空中看去,但见在正南方向,有一头巨大的黑雕飞了过来,那黑雕上骑坐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因为逆着光,他瞧不清此人的面目。
而那黑雕朝雪鹤飞近,当飞近雪鹤之时,那雕背上的人将婕蓝拉了过来,横在自己怀中,他看着昏迷过去的婕蓝,面上竟有几分伤痛之情,仿佛自己挚爱之人受到了伤害一般。
底下的那副统领见平白无故地多出来一个人,忙对空吆喝道:“你哪里来的,竟然也敢擅闯禁地,还不快速速下来领罪受死,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黑衣之人却正是在香醉楼狂饮大醉之人,起初在婕蓝他们去陵园时半途帮他们避过骷髅魔的耳目,但最后却被婕蓝赶走,但他其实并没有离开,反而跟了过来,在婕蓝几人打算混进陵园时,也是他在外大笑引空靖注意,才使得婕蓝几人顺利进入陵园。
他本来打算一直待在陵园之外的隐蔽处,等婕蓝几人出来,但是他久等未见几人出来,心想是否出事了,果不其然,听到骷髅鸟的叫声,他便前来相救。
他听到底下的那个副统领朝他大喝小叫的好没礼貌,只道:“你已经对本爷我出手了,却还想叫我乖乖地下来领罪,看来不想活命的人应该是你吧!”
那副统领见此人说话居然如此傲慢不拘,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忙得大喝一声,召唤出自己那头黑豹,飞上空中,随后拔出腰中的那把金叶刀,道:“你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猖狂。”
“敢在这里大肆制造兵器,又肆无忌惮地让妖魔进出,我看猖狂的是你们,小子,想来送死的话,我倒也不劝你,看你这副模样,也是一副贱痞相,看来是没有长寿的命的。”
这副统领被他这么一挤兑,更是气得全身颤抖,脸色紫涨,他将刀一横,大喝一声,便朝这黑衣男子横刀劈了过来。
却见这男子也没动剑,等到对方距离近了之时,他右手一抬,一道白色光芒从手间散发而出,那道白光将这统领的大刀轻巧地抵挡了住,那统领顿时不能近这男子半寸,无论他怎么使力都是无用,而这男子却显得悠闲不已,仿佛是在跟他玩一般,他见没啥意思,右手往前一推,白光便更盛了些,而光的力量也巨大了几倍,顿时那统领承受不住这光的力量,竟硬生生地被从豹身上推了下去,随后只听到他‘啊’地惨叫着从云空中摔落下去,最终摔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而这男子瞧见在跟那四头骷髅魔苦战的黑猪,心想自己若不去帮它,这头妖兽恐怕就会折命在这些骷髅魔的手中,他将怀中的婕蓝抱好,随后轻嘘一声,他那头黑雕便滑翔着朝骷髅魔的方向飞了过去。
苦战中的黑猪瞧见前来的这男子时,很是惊惧,因为它不知道此人是好还是坏,而婕蓝又落在他的手中,黑猪更是忧虑。
这男子只道:“你放心吧,我这就将她交给你,你接好了,至于这几个,你交给我来料理就好了。”等黑猪还没反应过来,这男子便将怀中的婕蓝抛了起来,然后朝黑猪掷了过去。黑猪不由得大惊,忙将婕蓝接住,随后退出了战团,而那男子则飞到这骷髅魔身前,一副毫无畏惧的神色。
这些骷髅魔见到这男子,也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朝他攻击而来。这男子此刻神色倒严肃起来了,显然面对这些骷髅魔,他也不敢太过轻视,他从体内召唤出一把通体透明的长剑,随后念动剑诀,顿时那长剑发出冰寒的光芒,这光芒照射之处,都冰冷刺骨,让那些骷髅魔都感到异常的难受,这男子趁他们惧怕光芒因此犹疑的那一瞬间,右手一挥,顿时白色光芒形成利刃朝这四头骷髅魔削了过去。
只听到锐利的一声惨叫声,这四头骷髅魔都被白光之刃削中,随后体内的那团黑气开始从骷髅白骨中脱体而出,等得那团黑气脱离他们的身体时,这具骷髅也就成了空架子,最后从空中摔了下去,砸在地上变得粉碎。
而那团黑气飘荡在上空,像游魂一样变化着人形的面孔。这男子知道不能放任这些游魂邪灵不管,他忙得又朝这些黑气挥了一剑,顿时在白色光芒之下,这些黑气都化为乌有,完全被净化了去。
15 再次汇聚的两人
等得收服了这些骷髅魔,这男子才返身回到黑猪的身边,它看着怀中依然昏迷着的婕蓝,心下多了几分忧虑,他将婕蓝从黑猪的怀中夺了过来,对黑猪道:“先找个僻静之所,尽快救她才行。”
黑猪对此人的身份很是狐疑,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见对方对婕蓝并没有恶意,所以心下也就放心了许多,他点了点头,便跟着这男子朝下空处飞去。
两人飞到陵园之外的那片密林之中,这男子降下云头,将婕蓝斜放在一株大树身旁靠着,随后他布下结界,这样一来,就不会被敌人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这男子将婕蓝按在腹部处的手移开,但见伤口深入三寸,而血到现在都在不停地往外流淌,他触及婕蓝鼻息,但见呼吸甚是微弱,不过还好尚算均匀,他开始召唤灵力,对准婕蓝的伤口,便用灵力治疗她的伤口,在他强大的灵力的作用下,婕蓝的伤口慢慢地止住了血,但是伤口太深,想要一次性就治好却是万难,他从自己衣襟上撕下一段衣服,将婕蓝的伤口包裹住,然后对黑猪道:“她应该还要过一阵才能醒过来,这段时间你要好生照顾她,不能让她再轻易使用灵力,否则伤口会再次撕裂开,到时可难救她性命了。”他说完之后,便走到自己那头黑雕旁,准备离开。
黑猪见他要走,顿时便着急起来,忙走上前去拦住他,道:“你这就要走了吗?”
看到这个侍魔者一副忧虑的模样,这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道:“怎的,莫非你不想让我走么?”
黑猪知道强求他留下来很没有礼貌,但是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他能够救大家了,他低着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何三番五次地相救于我们,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来帮我们的,这个时候,或许只有你才能救大家了,我知道我这样求你很不礼貌,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所以,你能够帮我们去救下承风他们吗?他们被那空靖困在了陵墓之内,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够脱险?”
“你怎这多废话,让我去救他们,那可多费事,我才没那精神去自找苦吃,就这样了。”他一说完便骑上黑雕准备离开,黑猪见他执意要走,立刻朝他跪了下来,道:“我知道你有意帮助我们,起初蓝赶你走是因为她不想让你因为我们的事受到牵连,你不要忌恨于她,就算你救了蓝和我,等得蓝醒来之后,知道承风他们有了危难,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救他们的,到那时蓝依然会有危险,也还是会被抓回去。”
这男子眉头一皱,道:“你这是在拿她来要挟我么?你怎的便知道我定会为了他们而去救其他人?”
黑猪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去求助一个陌生人,但是它总觉得这个人不是坏人,要不然也不会三番四次地救婕蓝了,并且从他的神情来看,他很是在乎婕蓝,至于为什么黑猪自己也不甚清楚。他只道:“因为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弃下婕蓝不顾的,是不是?”
这男子眉头皱得更深,他瞧了一眼昏睡的婕蓝,看着她布满沧桑的面孔,心中竟有几分心疼,他长叹了口气,思虑良久,才有些不耐烦地道:“好好好,我看是扭不过你这头小妖兽了,你在这里好生看着她,我去看下他们几个死了没,要是没死,我便将他们带回来,要是不幸已经死了,那我也没心思替他们收尸。”他说完之后,一声呼喝便飞回空中,黑猪见他离开,心中松了口气,心想或许有他的帮助定能救回承风他们,只是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会对婕蓝特别在意呢?
黑猪虽然疑惑,但也没太过深入地去思考这些问题,他回到婕蓝身边,不停地为她擦着汗,静静地等待她醒转过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婕蓝竟慢慢地醒了过来,黑猪见婕蓝终于醒了过来之后,顿时便高兴不已,他忙拉着婕蓝的手,道:“蓝,你醒了,太好了,担心死我了。”
婕蓝醒来后,想要撑起来,却感到腹间一阵刺痛钻进来,让她不由得‘啊’的一声痛叫出来,她低头一看伤口,竟然已经包扎好了,她忍不住便道:“龙奕,又麻烦你照顾我了。”
龙奕摇了摇头,道:“没有,是那位大叔救治的蓝。”
“大叔?”婕蓝有些一头雾水,不知黑猪在说些什么,“龙奕,你在说什么啊?”
龙奕挠了挠他那大耳朵,道:“就是我们在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个救我们的大叔阿,刚刚我被骷髅魔缠住,还是他出手救的你和我,要不然现在我们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婕蓝仔细地想了片刻,大概回忆起了那人的面貌,她心下更是狐疑不定,只道:“他怎的会来救我们呢?”
“我也不知道,我看他很是关心你呢?”龙奕也后悔刚刚都忘了问他的姓名身份。
婕蓝此刻倒不怎么关心那男子,她环顾四周,没有瞧见承风的身影,心下一急,忙拉着黑猪的前脚道:“风和雪他们呢?”
龙奕低垂下了头,觉得很歉然,只道:“都是我无能,我只能护着蓝你出来,承风他们为了保护我们安全,就留在陵墓中跟那空靖苦斗,也不知现下怎么样了,不过刚才我已经求那位大叔去救他们,他法力很是高强,兴许定能将他们救出来的。”
虽然龙奕这么说,但婕蓝还是很担心,她撑了起来,拖着疼痛的身体便欲往陵墓的方向走去,黑猪忙得将她拦住,道:“蓝,你这是要干嘛?”
婕蓝捂着伤口,有气无力地道:“我不会放下承风他们不管,只顾着自己逃命的。”
“你现在的伤很严重,并且刚才的那位大叔已经说了,你在这几天内都不要动用灵力,你现在这个样子去了也没法救他们的。”龙奕知道婕蓝很固执,倘若决定了的事谁劝都没用,可是这次对手是空靖,黑猪并不想蓝因为逞能而再次受伤。
婕蓝咳嗽了几声,气色也显得苍白不已,她知道自己这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就算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可是就算这样,她也不愿扔下他们不管,更不愿承风他们因为自己再次受到伤害,只听得她道:“龙奕,你知道吗?在我的心中,他们比起我的自己性命来说都更为重要,因为他们都是我最信任最深爱的人啊,每次我有困难需要人帮助的时候,都是他们护着我,无怨无悔,这次我硬要来这陵园一探究竟,他也不管我是否任性,还是陪我来了,可是现在害得他因为我陷于危难,这种时候,我怎能离开他呢,如果我真弃下他不顾的话,那我又有什么资格成为他的朋友呢?”这一番话婕蓝在心中压抑了许久,此刻说出来,却让她更开心许多。
黑猪听到婕蓝如此动情的一番话,双眼也湿润了,他只道:“蓝,我跟你一起去。”
婕蓝回过头来看着黑猪,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点了点头,便拉着黑猪一起上了雪鹤,然后朝陵墓飞了回去。
两人飞了一阵,当接近陵墓时,婕蓝正准备迫降,却见正前方有一头大鸟朝他们迎面飞了过来,而那头大鸟上坐着的正是那位相救婕蓝的男子,而在那男子的身后还跟着将近三十头的骷髅魔,看来此人是被这些骷髅魔追着逃跑的。
婕蓝立时让雪鹤停了下来,正不知发生什么事时,却见那头大雕离他们越来越近,黑猪见到是他,忙道:“就是他,就是他救的我们。”话刚一完,那头大雕已经飞近婕蓝身边,婕蓝正准备询问是什么情况时,那男子却大手一起,就抓着雪鹤的背上的羽毛,拖着雪鹤调转方向往来处的方向逃去。
婕蓝见他竟然如此粗鲁,忙张开喝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放开我们,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这男子只道:“你难道瞎了没看到吗?这种时候不逃命难道还能做什么?”
婕蓝更是愤怒,道:“你放开我们,我还要去救我朋友。”
“你那几个朋友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你要是回去,你也是被她们抓走送到另外一个地方的。”这男子说得很急,他回头看向身后的骷髅魔,见他们越追越紧,心下也有些惶急,他对婕蓝道:“你们继续往前飞,我先拦住他们一段。”
婕蓝却是执拗得紧,硬要返身回去救他们,她见这男子手一松,便调转雪鹤方向,又朝陵墓的方向飞去。这男子见状,怎不来气,他一把抓住婕蓝,还未等婕蓝开口叫骂,他右手一起,击向她的后颈,顿时婕蓝便昏晕过去。黑猪见状,也很是来气,问道:“喂,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的这么对蓝。”
这男子却道:“你想让她回去白白地送死吗?还不快带她先逃?”
16 前往冥灵场
黑猪反应了过来,他也不再犹豫,忙抱着蓝朝密林的方向又返身回去,而这男子却气势凌然地停在空中,面对这几十头骷髅魔,虽然心间也有些忧虑自己的力量是否能够敌过,但是从他的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威严之气,当这些骷髅魔靠近时,他右手张开,从体内召唤出了那把通体透明的剑,等这些骷髅魔只有十丈之距时,他口中念动咒语,随后将剑往那些骷髅魔挥将过去,顿时光芒所到之处,那些骷髅魔便像被僵冻住了一般,竟动弹不得。这男子趁他们还未冲破自己布下的光界之时,便返身朝婕蓝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得逃离骷髅魔的追捕,几人回到密林,那男子寻到黑猪他们,黑猪将婕蓝放在雪鹤身旁让她靠着雪鹤睡着,他一见到这男子便忙站起朝他迎了过去,问道:“那些骷髅魔追过来了吗?”
17 制服骷髅魔的办法
这男子一听婕蓝这么说,顿时知道她当真只是说着玩笑话,他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只道:“你这人,怎的喜欢这般胡闹。”他嘴上抱怨,可心下却还是很是在意,又试探性地问道:“那你刚才这龙柯一名当真只是随口说出,还是你心下一直牵挂着这名字的主人?”
这男子的一句话让婕蓝的心顿时有些痛楚,她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想记得此人,何来牵挂?此人也不值得我牵挂。”婕蓝嘴上这般说,心中却又痛楚了几分,想到自己一个人在这个世间这般痛苦,却没有父母的依靠,而那个从小就抛弃自己的父亲,又有什么资格让自己牵挂于他,她想到此节,面上又现出自嘲的笑容,那笑容直让人柔肠百结,心中酸楚。
而这男子听到婕蓝的回答,也仿佛被人扔进了深海之渊一般,竟窒息难奈,好不难受,他身体有些发软,脚下踉跄两步,像喝醉了一般,倚靠在栏杆之上,侧抬起头,看着面前自己所疼惜的人,不自觉间竟也冷笑起来,仿佛在笑自己的痴傻,也笑自己的无知,他只道:“对,对,对,为何要牵挂,何必要牵挂,像这种人没有资格让公主你记挂在心上,所以,你还是忘到那个名字吧。”
婕蓝看着他突然大笑,心间很是疑惑,因为不知道他在此所笑何事,只是觉得他的笑容中却显得如此的苍凉,那种穿透心髓的苍凉直让人觉得悲戚心疼不已,婕蓝不知道此人来历,但是听到这笑声却不知为何竟很是怜惜他。
那男子笑了一阵之后方才止住,随后只道:“我叫悔惜,也不是甚了不起的名,也没啥了不起的身份,就只是个浪荡儿,公主也无须记得我。”他说完之后便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
婕蓝见他要走,忙道:“惜前辈,蒙你相救之恩,在下心下感激,方才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见怪,只是我心下依然担忧我那几位好友,让我抛下他们不管我实在于心难安,我知道我如此优柔寡断断不能成大事,但是如果就因为我身份贵重而就可以枉顾朋友们的性命,那我做这公主又有何用,更何况他们三者一个是白魔,两位是侍魔者,要是落入了空靖之手,定会被他拿去利用的。”
这男子听婕蓝这番话后,虽然还是执意要去救他们,但是在这男子听来却与刚才那冲动之下的说辞让人听着受用多了,他只道:“这个你放心吧,既然你也知道他们对空靖有用,那空靖决不会加害他们的性命,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这一时半会的,你只要这几日好生养好身体,等伤势好后,再去救他们不迟。”
婕蓝听他口气是答应要与她们一同前去相救,心下甚喜,只道:“真是感激不尽,一切便听你吩咐。”
两人商量好后,婕蓝果真没有再提去救承风的事,而是回到禅房内打坐治伤,细心调养自己的身体,而这些时日里,那男子也是隔三差五地为婕蓝输送灵力,希望她的身体能早些复原。而每次他在输送内力的时候,婕蓝都能感受到对方浑厚的内力非同凡响,到现在为止,她除了见识过擎战的高强灵力之外,此人可算得上是第二次让她佩服之人了。但是两人除了疗伤之外,就未再谈及其他的事,仿佛是这叫悔惜的男子不愿跟婕蓝再说话一般,这一次倒是婕蓝很是疑惑了,心下对这个悔惜更是好奇不已。
大概过了三日,婕蓝身上的伤也大致好了,她心中挂念承风他们,也不跟悔惜兜圈子,直接提起自己要去寻找承风他们,而悔惜算了时日,也觉差不多了,他只道:“他们被关押之处甚是危险,有可能会一去无回,你当真不害怕么?”
婕蓝毫无畏惧地道:“以前承风陪我从雪灵山一直到王城,途中经历的许多地方都是危险之极,稍有不慎就会危及性命,此番去又算得什么,你只管说是在何处?”
“冥灵场!”悔惜直接说道。
“冥灵场?”婕蓝觉得这好熟悉,她仔细思虑,顿时想起来了,她记得在陵墓中的时候,那个监工曾提起过冥灵场,此处是招魂造魔的地方,那些骷髅魔就是从此处造出,婕蓝忙道:“就算承风没被抓捕,此处我也是打算过去查看的,这下倒好,倒也不用多费些功夫了。”
悔惜见她说得轻巧,想必是不知道此处的利害,只道:“等你去了,你便知道此处的凶险之处,那里邪气弥漫,百里之内勿得人烟,草木牲畜也无法生存,有的只不过都是些妖魔白骨,还有那招魂师,此人擅长将死人灵魂附着在白骨之上,以此操控骷髅军队,这骷髅魔乃邪魂所生,一个便比得常人将士百个。”
婕蓝也知道骷髅魔的利害,当初他们想抓捕青蒙时,就连身为天女的青蒙都差点丧命在他们手中,更何况是婕蓝自己呢?这种时候,不能凭一时的意气,必须想个妙法才行,否则去也是送死。
“这骷髅魔究竟是怎般制造而成?难道就没有什么法子灭掉他们么?更确切说,他们难道就没有死穴吗?”婕蓝知道没一种物体都有自己的弱助存在,这骷髅魔既然是人为召唤而成,那想必也定存在着什么克制之法。
悔惜沉思了一阵,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他直直地盯着婕蓝,婕蓝看着他那异样的眼神,忍不住问道:“怎的?前辈有法子了么?”
他长叹了口气,仿佛很是愁苦一般,连从来潇洒自如的他此刻看来也是如此的紧张,他揉搓着手,道:“是有一个法子,不过这个法子嘛稍有不慎会要了人的性命,所以我也不愿你们这样去做。”
婕蓝一听,便来兴趣,忙得拉着他衣襟,问道:“究竟是什么法子,你说于我听,兴许很有用呢?”
悔惜见婕蓝如此执著,又叹了口气,道:“你既然这般想知道,那我便说于你听,这骷髅魔是有邪恶的魂气凝聚而成,但是但是靠邪气却是不成,那召唤师还取用了这世间最邪恶的人的骨血作为引子,将这些从坟墓里挖出来的白骨放到血中煅煮,等他们恢复了骨的灵气之后,才做法让魂魄归附在这些血骨之上,这样所制造而成的骷髅魔才会拥有强大的邪气力量,但是如果说用来煅煮白骨的血水是拥有净化力量的血水的话,直等这些骷髅魔魂魄附体之后,就会被血水中净化的力量所净化,而每隔十五日,所有的骷髅魔都必须重新经过血水煅煮,不然就会成为废骨,而明日刚好是第十五日,便是召唤师换血煮骨之日。”
婕蓝一听到这过程,心中也有了几分希望,因为她始终觉得这骷髅魔是祸患,要是拿来对付王城的话,王城定会受到灾难,若有这法子可以让他们一次性灭掉的话,那是再好不过。
“拥有净化之力的话,承风便是拥有净化力量的血魔,那样岂不可以摧毁这些骷髅魔。”婕蓝满是期待地等待着答案。
然而悔惜却又摇了摇头,道:“你还要知道一点,血一旦融入这血骨之中,不仅仅血魔的血会影响骷髅魔,而骷髅魔的邪气也会影响到血魔,两者是相互牵连的,倘若施血者承受不起来自骷髅魔邪气的侵蚀,那他轻者会堕入魔道,重则会失去性命,就算是这样,你也觉得无所谓吗?”
婕蓝这次沉默了,她不可能拿承风的性命来开玩笑,也不可能眼看着承风走入魔道,当初承风已经入了一次魔道,好不容易才完全觉醒,如今不能再为了她进入无法挽回的地步,婕蓝转过头去,只道:“没有其它的办法吗?”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婕蓝淡然一笑,道:“那还是用我的剑将这些邪恶的灵魂封印在内来得快一些。”她所说的便是自己那把无影剑,这把剑具有封印世间一切灵魂的作用,而那些骷髅魔竟然是魂魄铸造而成,那封印了他们的魂魄想必也是一种法子。
而悔惜和黑猪一听,两人都是大惊不已,都忙劝道:“不可,你这无影剑和你的血脉相连,你要是将魂气都封印在剑上,那跟你自己吸收那么强大的邪气是一样的,你这是在找死吗?”
婕蓝惨然一笑,“只要除去骷髅魔,对天下来说都是一种救赎,如果我当真因此而丧命,那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不是吗?就这么定了,咱们走吧。”她说完便准备进屋去取一些干粮之类,才一走进去,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只听那人道:“如果需要净化的力量,除了承风,我也是可以的,并且,我不存在被邪气侵染后会成为堕魔的危险。”
婕蓝觉得这声音好熟,她回过头来,朝声音来处看去,但见薄雾之中,一位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站在那里,她面容清丽绝俗,冷然如霜,恍如梦中仙子一般,而她却也正是一位仙子,因为此人正是天女青蒙。
19 黑衢山
咋然之下见到她,婕蓝好不惊讶,她先是愣了一阵,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随后喜上眉梢,忙朝她迎了过去,她拉着她的手,心中无比喜悦,忙道:“青蒙,你怎到了此处?”
而青蒙看上去却并没有那么的高兴,她的神色看起来很是严肃冷淡,她将婕蓝紧握的手放了开,道:“我在天山时,听其它仙者说你们有了危难,仙尊本打算派仙者下来助你们,我知道后便自动请缨下了来,毕竟,我们之间,有着斩不断的根源,不是吗?”
“这么说你是专门来帮我们的吗?”婕蓝心下倒有几分高兴,毕竟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胜算,不过她突然想起刚才青蒙说的话,不禁有几分担心,她忙追问道:“你刚才说你要去净化骷髅魔吗?”
青蒙点了点头,她背过身去,看着远方高耸入云的树木,又听着钟声在耳边响起,心间竟空明了不少,她只道:“我身为仙女,本身便具有净化的力量,虽然净化的力量没有承风那般强大,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是我不答应。”婕蓝断然打住青蒙的话,只道:“我不会让你将你的血液融入血水之中去锻造骷髅魔的,就算你不会因邪气的侵蚀而变为堕魔,但是,要是你承受不住邪气的话,你同样会死的,我不能眼看着你去送死。”
青蒙惨然一笑,笑容中带着对婕蓝嘲笑的意味,她只道:“为什么所有事只要你去做就是对的,换作其它人做却总是不行,莫非你以为你婕蓝当上了王城的公主就觉得什么事都只有你一个人行,而其他人都入不得你眼,也必须得听你指挥,你说行就行,你说不行就不行吗?或许这血瀛国的人会拜服在你的威严之下,但是我乃天女,并不需要听从你的安排。”
听到这一番话,婕蓝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没想到青蒙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的眼睛瞬时就湿润了,她只颤声道:“幽云,你知道的…我并不是那意思的,不是吗?”幽云这个名字是青蒙当年化成另一个女子的模样与婕蓝从小一起长大,婕蓝如此呼喊她,言下便是当她为自己的姐妹,而不是当她为天女。
青蒙德眼睛也湿润了,虽然她当初留在婕蓝身边目的是为了防止婕蓝觉醒为蓝魔,但是两人相处多年,毕竟会有感情,所以听到婕蓝这番话,她又怎的会不伤心呢?她刚才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故意气婕蓝好让她不要阻碍她做事,但是就算现在心软,青蒙也不能对婕蓝松口,她将泪水忍了回去,随后将青鸟召唤出来,她上了青鸟,对婕蓝道:“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与你周旋,你若要去冥灵场便去,若不愿意你们便留于此处,我会设法将承风他们带回来的。”她一说完,对青鸟轻喝一声,顿时青鸟便长鸣一声,展动翅膀飞入了空际。
婕蓝见青蒙走得这般急,顿时明白,不由得喃喃道:“原来在你的心中你还是最关心承风,这次也是听说他有了危难便立刻赶了过来,幽云,你对风的眷恋此生都无法斩断吧,我真的很想你们走在一起,真的。”婕蓝想到青蒙对承风的深情,心中竟有一丝酸楚,但也觉得欣慰,她始终还是希望他们两个人能够重新走到一处,这样,自己最爱的朋友也不会再为情痛苦了。
婕蓝将雪鹤召唤出,她上了雪鹤,随后对一直待立一旁未曾言语的黑猪道:“龙奕,愿意跟我去冥灵场这地方吗?”
黑猪怎的不愿意,它忙得也上了雪鹤,婕蓝看向悔惜,不知道是开口让他跟着一起去好呢还是让他留下好,毕竟对方跟自己只有几面之缘,让他冒着生命危险陪自己去那样的地方还是有些太强迫他了,婕蓝想了想,就准备和黑猪两人前去,正准备走时,那悔惜见婕蓝无意叫他,心下很是生气,忙得上了自己那头黑雕,怒道:“你这个女娃子好没规矩,要走不跟我说一声,怎的怕我碍你事。”
婕蓝摇了摇头道:“前辈知道那里定是凶险万分,你要是跟我们一同前去的话,必然会遇到危险,我不想…”
“我看啦,刚才那个青衣的女娃子说你说得还真是半点没错,你这个人怎么老喜欢让人按照你的意愿来做事呢,我去不去干么要你管,我早已看不惯那空靖了,今日过去要是碰到他,正好可以跟他比划比划,削削他的锐气。”他一说完,一拍黑雕的颈部,黑雕长鸣一声便跟着飞入空中。
婕蓝见他跟去,也就不再推迟,也跟着飞了过去。
己人朝南飞行了大概四个时辰的样子,便见到前方有一座黑色的山,那山仿佛被烧焦过一般,竟冒着白色烟气,而那山上的石头也是全黑的,仿佛被火煅烧过一般。而此处荒无人烟,就连鸟禽草木都不曾见。
而此山虽庞大,却被一股淡淡的黑气笼罩,这股黑气却正带着强劲的邪气,婕蓝几人才靠近就觉得胸口闷痛,好不难受。
几人在山顶的上空盘旋了一阵,寻找着这山的入口,但寻看了一阵,都不见有何入口之处,悔惜建议直接落回山中再寻找入口,婕蓝几人也答应了,因此都降落下去,在这山的半山腰的一条小道上停下。
几人在半山腰间停了下来,他们下了坐骑,收了各自鸟兽,然后环顾这座山脉,但见山顶高耸入云,底下更是一片深渊,深渊之底有一股强烈的热气扑上来,感觉那下面像是有岩浆之类流淌而过,才使得这里的气温高过其他地方几倍,而这深渊如此之深,要是谁不慎从此处掉落下去,恐怕绝难活命。
悔惜看着这座山脉,道:“这就是黑穆郡被称为死山的黑衢山了,此山常年没有生灵,生人也不敢靠近此处百里之内,所以被称为死山。”
婕蓝听了这山的来历,更觉得此山有些阴森恐怖了,就光是萦绕在山四周的邪气,她都已经感到很是难受,好在这几人都有灵力护体,所以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婕蓝环顾这山四围,感觉都一个样子,忙问道:“这冥灵场究竟在何处?我怎的没瞧见呢?”
“这入口想必是玄冥之术掩盖起来了,所以我们肉眼凡胎无法瞧见,不过嘛...听你说她是天女,那想必能看穿这入口之处。”悔惜所说之人正是青蒙。
而青蒙则站在那道上,四面观望,她碧色双眸此刻发着淡淡的光芒,显然是在动用仙术的缘故,她看了一阵之后,便收了法术,双眸也恢复了正常。婕蓝见状,忙走上前,问道:“青蒙,你看清了那入口在哪里了吗?”
青蒙只是侧过头看了婕蓝一眼,却不答话,她只往此山左上方飞去,婕蓝料想她定是找到了入口,忙得跟了上去,到得一处稍微凹下去的三块大石围护着的地方,青蒙便停了下来。
而婕蓝几人也跟着停了下来。黑猪忍不住问道:“入口就是在这里吗?”
青蒙也不多话,她举起她的那柄青色长剑便朝这洞口处刺去,只见剑刚一触即山面,那石泥一样的地面立刻变化成了一道黑色的光界,而这道光界将青蒙的长剑抵挡在外,让她无法破除。
婕蓝想帮上青蒙一把,忙召唤出灵力,将蓝色光刃对准这洞口,狠狠地砍了下去,顿时两人的力量竟将这洞口的结界打破,洞门也敞然大开。
从洞口一眼望下去,却望不见底,只闻到从洞底处飘散上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蚀味,同时还有那尖锐刺耳的鸟叫之声。
看来冥灵场算是就在此处了。
几人提着心,显得很是紧张,青蒙走在最前里,看她那无畏无惧的模样,便似要立时跳将下去,婕蓝忙拉住她,道:“幽云,让我走先吧,此番下去定时凶险万分。”
青蒙回头看了婕蓝一眼,从她那忧虑的神色中,青蒙知道婕蓝是在担心她的安危,但是青蒙却只是淡然一笑,将婕蓝紧拉着自己的手放了开,随后纵身一跃,竟直接跳了下去。
婕蓝第一次见到青蒙如此决绝的表情,这表情仿佛是放弃了所有只为自己的一场执念,不知为何,婕蓝看着青蒙这般的眼眸竟忍不住想要泪流而出。因为她仿佛明白了,青蒙义无反顾地来到这冥灵场的意义。
莫非她是为了赎自己的罪过,偿还上一世欠承风的情,所以她才这般的不顾自己的性命。
可是婕蓝却不要青蒙如此地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她也来不及想其他,立时跟着青蒙从洞口中跳了下去,而接下来,悔惜和黑猪也忙得跟了下去。
几人到了这山的内部之中,但见此山的内部仿佛是一座沟壑,而那沟壑中流淌着火红色的岩浆,每一处沟壑中的岩浆都冒着气泡,不停翻滚着,像沸热的滚水一般。
而这些沟壑之间还存在着一条可供人行走的小道,沿着小道直朝山的腹部走去。
20 邪灵
这洞穴之中瘴气很重,几人行走其间,都觉胸口间有一股浊气在冲撞他们体内的五脏六腑,不过好在都有灵气护身,也还不至于被这些浊气伤到身体。
然而这洞穴之中看起来倒是颇为怪异,走进来之后,都未曾见到一兵一卒,莫非如此重要之处竟然没有人看守吗?不过既然无人看守,对婕蓝他们来说那是更好不过,他们一直朝山洞的心脏位置处走去。
几人越靠近心脏位置,带着一股浓烈腥臭的味道便越是明显,婕蓝几人闻到这股腥味,心中就大感不妙,因为这股味道是血的味道,而此血已经被邪气污染,所以闻起来直让人心口发疼。
未走片刻,几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因为在他们前方有一个长宽各五丈的池子,那池子中冒着红色的光芒,而那光芒之中散着的是蒸腾的血气,他们再往慢慢地走了几步,顿时池中的光景便CHILUOLUO地暴露在他们的眼前,他们见到这幅画面,顿时便怔在当处,心口一阵紧过一阵,仿佛要停止跳动了一般。
而那池中堆砌着许多的尸身,这些尸体中小孩、妇孺、壮年等皆浸泡在内,而他们的全身都被用利刃割了十几二十刀,每一刀都在人体的血管之处,看来他们都是在生前被人刺成这样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体内的血液尽数放出来,填满这血池,等得血尽之后,又将他们的魂魄封印在这血池之中,而这些尸身将被他们拿来何用,却不得而知。
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谁又不回动容呢?婕蓝深吸了口气,手中都暗暗地开始召唤灵力,以备不时便要与敌人相斗。
而青蒙见到这等惨状,面上依然淡然,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她直接绕过血池,继续朝前走去。婕蓝见她如此胆大,心中难免不为她忧虑,就算是心忧承风的安危,也不能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婕蓝怕她莽撞出事,就忙得跟了过去。
几人绕过血池,跨过另一道洞穴之门,便到了另一番境界,而当他们来到此处时,眼前所见到的却又远远比方才看到的那血池来得更为震惊。
因为呈现在他们眼前的足以超出他们的想象。
他们所站之处是一处高台,而在高台之下却是百丈见方的圆场,而在那圆场之中,却是站列着数不清的骷髅魔,一眼看过去,没有一万恐怕也有五千,而这些骷髅魔看来还没有被附着魂气,所以都还不能行动自如,不过要是被那不知藏身在何处的召唤师施法之后,这些骷髅魔要是复活,那定是一只无人能敌的魔队。
而在这圆场的顶上,有一道黑色的光芒,那道光芒仿佛是一层结界,竟将这些骷髅都护在结界之内,让人无法靠近,而在那顶上的黑光之中,有三个凹陷进去的洞口,在那三个窝口里,却正有三人被这黑色光芒束缚着悬躺在洞顶,看来此三人被这邪气控制而不能行动,只能任凭摆布。
而这三人却正是承风、天凌还有崎雪,三人此刻都昏迷了过去,几人衣衫上都还残留着血渍,看来他们已然被空靖打成了重伤。
婕蓝和青蒙突然间见到承风,两人都忍不住叫了出来,但是唤了他们许久,都不曾听到他们回声,看来他们确实伤得很重,以至于连意识都失去了。
青蒙见到久未见面的承风,心中怎不焦急,她也顾不得其他,飞身而上,便准备去救承风,然而刚到半途,洞顶上的那道黑气形成的光界就将她反弹了回去,青蒙不得已又被退回地面,然而她却还是不甘心,召唤出青色长剑,随后便又飞入空中朝那黑气削砍而去,但是剑气碰撞到那结界之上,却又很是轻巧地反弹而回,这让青蒙怎不着恼。
待她准备再试时,婕蓝忙拉住她,道:“幽云,你不要这样子,想要破除这结界想必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这样下去也只会伤到你自己,还不如我们几人一起好生想个法子。”
青蒙叹了口气,秀眉微蹙,也愁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她仿佛并没有要跟婕蓝商量的意思,而是显得很是惶恐害怕,仿佛担心承风已经超过了一个极限,让人感觉到她的担心不仅仅是个人的爱恋,而仿佛还有其他让人不安的原因。
正犹豫时,却见这顶上的结界竟然缓缓地被人收了起来,青蒙见到这情状,也不管这是怎么回事,竟不由分说地又飞上洞顶。婕蓝见到这结界打开,心下第一感觉便知道不妙,想必是有人故意诱她们上去,婕蓝忙唤道:“幽云,不可以去,小心是陷阱。”
但是已经晚了,青蒙已飞到了承风的身旁,婕蓝不放心青蒙一个人,也准备飞身上去,却被悔惜一把拉住,道:“诶,你没看出来吗?人家一对情人见面你何必硬要塞过去呢,你也不怕她怨恨于你,这种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好生待着,等着她救了他的心上人,然后叙完话自然就会下来找我们的。”
不知道为什么,婕蓝知道青蒙不是为了什么跟承风叙旧才如此的,但是婕蓝听到这番话却依然心里面像被阵刺了一下般,竟有几分疼痛,她很是不悦地嗔怪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幽云才不是那种人。”
悔惜瞧见婕蓝面颊绯红,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笑道:“哦,我知道了,小女娃子也喜欢那叫承风的是不是,这下可不好了,两人女人争一个男人,势必要争得头破血流。”
黑猪听到这男子这般说婕蓝,对她好不礼貌,责怪道:“蓝才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乱说,蓝一直将青蒙天女当做自己姐姐般爱护,而承风也是我们经历生死的朋友,岂会对他有那般心思,再说了蓝喜欢的人...”
婕蓝一听黑猪的话,便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要是说出来被这男子听了去,那她脸面就没有了,她忙将黑猪的嘴捂住,道:“他说笑的,你听着不要当真。”
那悔惜见婕蓝这般尴尬的神色,心间便明了几分,但他也没有追问,只是讪讪地笑着。而婕蓝听了悔惜的话后,心想自己确实不好去救承风,毕竟青蒙和承风相见,自己不能抢本该属于她的角色的位置。她纵身一起,便飞到崎雪的身边,准备将她从这洞顶之中接下来。
在天凌和崎雪的四肢处,有一道无形的绳索将他们捆绑住,要是不斩断这绳索,就无法将他们救下来。婕蓝忙得召唤出蓝色光刃,对准崎雪的四肢处,朝那隐形绳挥斩而下,顿时便将这绳索斩断,而崎雪也自然地从空中落下,婕蓝将她接住,拦在怀中。黑猪怕婕蓝一个人有危险,所以也飞了过来,婕蓝将崎雪交给黑猪,而自己则飞到天凌身旁,也顺手将捆缚他的绳索斩断,斩断之后,他带着天凌正准备回到这圆场前的高台上时,却突然间又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撞了回来。婕蓝身体吃痛,她稳住身形,定下心神,放眼一看,那道本已消失的黑色结界现下又被布下,而青蒙和黑猪他们几个竟皆被困在了这结界之中,无法出去。
看来刚才将这结界打开果然便是陷阱,是想让他们心急去救人的时候就自动地进入这结界,然后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抓住,看来他们几个却还真是太不谨慎了些。
正当不知所措之际,却听得一阵狂乱的笑声,随后在圆场的左前方的高台处,那道青玉石门被打了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那男子手中拿着一柄拂尘,双手交叠,神态倨傲。他看起来四十几岁的模样,留着很长得黑色胡须,而头发盘成一个髻,一副道家的打扮。而他最为惹眼之处却是他额头上有一黑色的肉眼,那眼睛也是黑色的,仿佛一望无际的地狱一般,人只要看上一眼,都觉得心口一阵窒息的疼。
而这人走出来之后,后来又走出了一人,而那人一头火红色的短发,头顶用金圈套住头顶,身上穿着铠甲,手间拿着那把冰冷的破云剑,他一脸阴沉却又自傲,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就算只是让人瞧着都觉得反胃难受,而此人却正是空靖。
只听得那道士止了笑声,面对着被困住的婕蓝几人,笑道:“将军,还一直说这几个奸诈狡猾得紧,叫老夫要多加小心留意,却不曾想这几人原是这般的不济,看来将军还真是太高台这几个人了。”
空靖听到道士这一番话,心中却只是一声冷笑,并不答话。
而被困在黑色结界中的婕蓝看到空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怒目而视,道:“空靖,你将我们困于此处,是为何意?”
空靖看着婕蓝,冷傲一笑,道:“没有为什么,只是告诉你,你已经成了我的口中之食,当初你们几人抢夺我权位,害我失去一切的仇恨便要报了,等灭掉你们这几个之后,下一个目标便是赤燕城,只可惜你们将看不到赤燕城被覆灭的那一天了,哎,真是可惜,本以为那妖魔之子能够多做几天君主梦,但是如此看来的话,他的梦也该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