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 白魔的另一个身份
擎战思虑了片刻之后,顿时想到了什么般,喜道:“我倒是有个法子,想让王上和公主一起商讨。”
萧王听到有妙法,就高兴起来,忙道:“那快请说。”
“童阁将军虽然是贝隆王的心腹,但是本君记得在他的手下有一位副将叫裘臻,此人虽然是他的手下,但是从来未依附于他,虽然只是个小参领,但是在军中倒也颇有声望,更何况此人是当年龙柯大将军的得力爱将,只不过因为当年龙柯将军之故被贬官职,所以到得如今几乎被人遗忘,虽然他手中只有区区百名兵士,但是其心颇正,绝不会与贝隆王一等密谋造反,倘若让他成为我们的将领,一是可以将军中情况实时通报我们,也不怕他贝隆王突然起兵造反,二是可以由他来游说众将士,让将士们不要依附叛臣,三是倘若当真发生兵变,那他可是我们取胜的关键。”擎战分析得很是清楚,婕蓝和萧王听后都觉得很是稳妥,有着解决之法,一向愁眉的他们心中也放松起来。
萧王走到擎战身边,握着他手臂,道:“此事需隐秘谨慎,勿得让那贝隆王知道,否则被识破之后恐怕就无用了,也可能会害了裘臻参将的性命,不过虽然找到能够克制贝隆王的人,但那也只是万不得已时才能动用,如若不用反动兵变就将他们抓捕治罪,那更是有用,毕竟黑穆郡的事甚为严重,我不想因为内乱之故导致王城力量减弱,到最后使得渔翁得利。”
婕蓝想母亲为这事已经很心烦了,她不希望母亲再为此事焦心忧虑,她握住她母亲的手,温言道:“母亲,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和擎战吧,请相信我们两位一定有办法处理此事的,就算是对女儿初涉政治对女儿的一点放纵吧!”
她母亲见女儿这般温言细语地恳切要求着,觉得女儿确实长大了,觉得自己也应该学会相信她,不然她如何放心将这血瀛江山交到婕蓝的手中。她点了点头,道:“好,怎样查出通敌者就你们费心了,有何事需要本王帮忙的我定会相助于你们,虽然我现在的权利形同虚设,但是我毕竟还是王上。”
听到这些话,婕蓝还是有些伤感,仿佛只要江山平定之后,母亲就要离去了一般,但是有些事婕蓝也是无可奈何的,萧王觉得自己留在此倒有些打扰女儿和擎战商量对策了,便出了偏殿,回自己寝宫去了,而婕蓝等母亲走后,就对擎战道:“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为何不想让母亲参与到这次平乱之事中来。”
擎战点了点头,他握住婕蓝的手,轻轻抚摸着婕蓝的手背,想给不安的她一丝安慰,只道:“我知道,你不想让你的母亲再次经历内乱之苦,也不愿再让她看到战祸之苦,因为你是担心王上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了,所以怕她自责,你这个作女儿的希望将母亲的这份责任担当起来,由你来结束,是吗?”
婕蓝从来没想到,擎战居然会这般了解她,她一直以为擎战只是一味地想拥有自己,而从未从内心里关心她,但是现在听来,婕蓝真的错了,原来自己的所思所想,他都那么清楚,婕蓝欣慰地淡然一笑,道:“对,虽然母亲没有说出来,但是我看得出,母亲的心里面很是愧疚痛苦,我真不想让她为此事伤心下去了。”
“现下只能抓紧时间,多耽搁一分钟我们的胜算就会少一分,必须得想个法子逼他们现出原形。”擎战虽然一向足智多谋,但是此次对付老奸巨猾的贝隆王和那南容公主,他自然而然不能掉以轻心。
“在对付他们之前,我更担心黑穆郡的人突然发难,会提前攻打其他城郡,尤其是赤燕城,那空靖对赤燕城有怨恨,所以一定会先将赤燕城拿下的,我在回王廷的时候已经写了两封文书,托金萱城主派人分别送往赤燕城和清周城,让他们防患于未然,倘若黑穆郡当真突然来犯的话,如若王城未能派兵援救,就请清周城援助赤燕城,希望能够暂缓战情。还有一件事,此事说来也怕你为我担心。”婕蓝眉头紧锁,一副秀容凝结在了一起。
“你若不说我岂不是更为担心?”擎战嘴角上扬,一副笑容满面。
婕蓝想到这点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心中也感到一阵阵的刺痛,她将手从擎战手中抽了出来,转过身去,道:“此番我前去黑穆郡,到得那黑衢洞中,见到了一个叫魅影的道士,这道士擅长召唤之术,就是将人的魂魄拿去重新凝炼然后汇聚在一起创造新的灵魂,而那道士更是对我们七位血魔的灵魂觊觎不已,他想聚齐我们七位血魔,然后将我们七人的灵魂凝聚在一起,创造出新的人体,成为他的傀儡,然后拿来做战争工具,而承风也是因此被留在了黑穆郡,我之所以能逃出来,是因为黑穆郡的二世子玄殷冒险将我救出,我才能全身而退,否则的话,我恐怕再也回来不了了,所以,想到这道士的邪术,我就很是担心,回来的路途中便决定让虞宁城主将青儿带回王城,也让金萱多加注意,至于玄殷,我想他父亲不至于残忍到连自己儿子的性命都要舍去吧,所以我倒未怎么担心,但是还有两位血魔是谁,到如今我却还未曾见面,不知你可知道?”
擎战听到婕蓝说这番话,心中就更是疼惜她,毕竟她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与痛苦,这种时候她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而是考虑其他血魔的安危甚至将来战事等,作为一个女子的她是多么的难得,擎战想替她分担却是分担不了,他只得道:“想不到黑穆郡居然还有这等恶心,居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有朝一日,我定让这道士自食其果,不过你提到其他两位血魔,其中一位是赤洛郡的赤魔炎蒂,而另一位…”他说到此处时,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仿佛有何隐情怕被婕蓝知道,让她痛苦。
“怎么?另一位莫非连你也不知道?”婕蓝也有些焦急。
擎战更是为难,他沉默良久,思虑着此事究竟告诉不告诉婕蓝,他想了一阵之后,觉得事到如今,婕蓝应该知道,所以他也不再隐瞒,说道:“你知道百年前也曾发生过一次战乱,那时候承风也是入魔,你知道青蒙为何要杀了他吗?”
婕蓝不知道擎战为何会这样问,她曾经听青蒙提起过,就直叙道:“那是青蒙担心承风入魔后会祸害人间,所以才不得已想将他杀害。”
擎战摇了摇头,道:“当初青魔入魔之时,青蒙可否狠心地将他杀害,更何况承风是她相恋之人,她如何舍得?”
“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吗?”婕蓝想不透这其中的缘由,不由问道。
“之所以青蒙不得不决定要杀了承风以绝后患,是因为承风一旦入魔至深,就会成为冥魔,即阴狱之魔,此魔的力量比起一般血魔的力量不可同日而语,据说它有使万物阴暗,人兽皆亡的力量,所以当年青蒙为了这天下考虑,就不得不忍痛玉将承风处死,但是她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就将他冰封在了雪灵山下,不过所幸因为你救了他,让他恢复原状。”
婕蓝听到这些话,心中像被石头撞了一下一样,竟疼得心慌,她从来没想到居然事情是这样,也没想到失态也是如此严重,她想到承风被困于黑穆郡,要是那道士提前用邪气对付他的话,那承风岂不会变成冥魔?
“好可怜的风,上天为何要这般待他,他一生本就没多欢乐,却还要遭受上天这样的安排,岂不是对他太不公平了吗?”婕蓝泪水涟涟,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该如何才救得承风。
擎战见婕蓝如何不安,她忙得将婕蓝抱住,给她依靠安慰,他只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的,本君答应过你的事,绝不会忘记的。”
婕蓝靠在擎战的怀中,泪水滚落下来,将他胸前的衣襟打湿,此时此刻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的她其实再坚强,也有脆弱的时候,再独立,也想有个人可以依靠,而那个可以依靠的人,现在恐怕也只有擎战了。
擎战没有再与婕蓝继续对对付贝隆王一事与她深谈下去,只希望她能够平静下来,能够让她在自己的身边,不再那么逞强,希望自己能带给她依靠,这便是擎战所期待的。
此时天色已晚,擎战觉得婕蓝连日奔波,定是疲惫不堪,不适宜让她再做操劳,就让她先行回宫歇息。而擎战担心这王廷已经是危机四伏,恐防夜中有人对婕蓝不利,便派潭棋前去保护她,而他等夜深之后,便带着裂勃换了行装,出了宫去。
擎战出了宫门之后,便直朝平都西郊处走去。裂勃不知道擎战往此方向去是为何事,但他也没有询问,只是一直跟着擎战,并提防着四围看是否有人跟踪。
擎战走的方向越走越偏,到最后竟然走到一个破烂的胡同里面,那胡同里有一个草屋,那草屋想必也是久未有人修葺了,显得有些破烂,擎战也不应门,直接前门而入,进了小院子后,擎战也不想太过冒犯,只轻声呼道:“有客来访,主人却不出来接客吗?”
从外往里看,窗户里还透着烛光,显然此屋的主人还未入睡,那屋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呼喊声之后,便提灯开了房门,走了出来,而此人一走出,但见在那微弱的烛光之下便渐渐映出了身影,只见此人四十来岁,身着粗布短衣短裤,脚穿布鞋,头扎毛巾,虽然看起来像个普通农民打扮,但是他身材魁梧,气宇轩昂,显得倒很是精神,而此人便是擎战所提到的裘臻参将,那参将自然识得面前之人是擎战,咋然之下见到少君突然拜访,自然而然有些受宠若惊,忙得跪拜迎候。
擎战忙将其扶了起来,温言道:“裘参将勿需多礼,本君一向敬重裘参将,你向我行礼,倒让我当不起了。”
裘臻一听这话,更觉担当不起了,他觉得很是惶恐,忙道:“少君这么说,真令末将不敢当。”
擎战微微一笑,觉得这小院里毕竟还是人多耳杂,怕被他人听了去,便道:“不知道裘参将可否请本君入室说话?”
裘臻连忙避开一旁让开,请少君入内,少君微笑示意,便进了屋,而裂勃则守在外面,防有他人靠近。
44 大结局中篇
婕蓝心紧了一下,朝前方看去,却见黑压压的一片席卷而来,那朦胧薄雾中有猩红的火光在闪耀,将这夜映衬得更加压抑诡异!
一股强烈的腥臭气息伴着兴奋的嘶吼声迅速传了过来,如汹涌的海天之水突然掀在空中朝浪潮中的她们劈头盖下来般!
“蓝,小心!”身后的龙奕察觉到诡异的气息,心惊胆战地提醒着婕蓝!
果然,很快,眼前出现了数不尽的各类妖魔,环伺在婕蓝周围,将他们围在垓心,似要将他们啃噬个干净!
而那带头人骑着一头长有双翅似黑熊模样的座骑,面容清俊,与玄殷有几分相似,但却多了几分戾气!
不用猜,这人想来便是黑穆郡的世子玄昼了!
“你们以为逃出血魔洞就能有命逃得出这黑穆郡了么?真是可笑,如今,公主、少君,还有几位血魔都到齐了,可当真是天助我也!这血瀛天下终将是由我来主宰,我才该是真正的王!”阴鸷的笑容听着让人汗毛倒立,那双带着无穷欲望的眼似要吞没眼前的一切,那般的迫不及待,又那般的肆意妄为!
“本君就说那楼釜不过区区统领,何来这天大的胆子敢起兵造反,还敢使用禁术召唤妖魔,复活枯骨,如此逆天行径看来也只有作为世子的你才敢了,只是本君想不到,你为了那虚妄的王权,居然连自己的父亲都做成傀儡,当真是禽兽不如!天下若落入你这等人手里,恐怕人间便成炼狱!”
擎战目视着玄昼,目光冰冷,带着蔑视与不屑,仿佛多看此人一眼,就会脏污了自身一般!
“哼,父亲?他根本就不配,我才是这黑穆郡堂堂的世子,他居然一心偏袒那没用的妖魔般的玄殷,居然还妄图让他承继郡王之位,还说什么连一国公主也是血魔之身都能成为未来之王,他玄殷又有何不可?血魔,本就身带魔血,一身妖力,居然也妄图颠倒乾坤成为一国之王,当真是笑话,作为少君的你怎不说是她在逆天而行,还敢将君王之位交付这么一个随时都可能变成恶魔的妖怪么?”
婕蓝听得这一番话,气血翻涌,厉声喝道:“能毁天灭地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身上流淌着怎样的血脉,而是一个人的心,若此人心藏毒祸,哪怕他羸弱如蝼蚁却也能乱这天下,若一个人心怀苍生,她身上的力量只会让这国家更强大,能更好地保护她的子民,而你玄昼,弃天下百姓于不顾,又借亡灵之力,掀起这血雨腥风,终将让自己走向覆灭之路!”
“好,本世子就要看看,你如何送我上那覆灭之路,不过在此之前,我先送他上黄泉如何?”玄昼手一挥,骷髅魔便将一人抬至前来,他四肢皆被锁链锁住,就这般悬在空中,只要一声令下,随时都会被四分五裂!
“前辈!”婕蓝心被狠狠攥住了般,疼得无法呼吸!
“看来这位蓝魔公主还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可笑,真是可笑,如此说来,你跟本世子相比也孝顺不到哪里去嘛,也敢大言不惭地在本世子面前装腔作势!”
“你什么意思?”婕蓝不懂他如此嘲讽究竟是何意?单纯地故意激怒自己么?全然没有这必要!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一阵狂笑后,玄昼手上剑反手一次,便刺进无名的肩胛骨,随后转动剑身,将无名身上的骨肉绞得稀碎!
伴随着无名颤抖的惨叫声,婕蓝心一阵痛过一阵,“快放了前辈!”
“看来是当真不知道这老头是你什么人啊?既然这样,我砍下他一条胳臂送给你,说不定你就知道了!”
“住手!”承风迷蒙间醒了过来,看到无名前辈受此折辱,也是愤恨难当,“蓝,前辈他...他是你父亲!”
婕蓝心如被铁锤狠狠重击了下,闷痛得无法呼吸,脸色瞬时苍白起来,握着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一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冰凝,竟感受不到丝毫温度,一寸一寸地麻木失去触觉!
“风,你说什么?前辈他...他是我父亲?”于无数次寻找自己那下落不明的父亲,曾经怀揣着无数的希望最后又一点点破灭,到如今明明已经放弃了寻父的执念,可为何偏生他又出现在眼前,而且早已相识,既然如此,为何不愿与我相认?
也怪不得每次身临危难之际,他都能豁出性命地相护,可是为什么,相认的时刻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蓝,越是难抉择的时候越要冷静,你要记住,你是未来的王,肩负着旁人无法无法肩负的责任!”擎战的一句话是在提醒婕蓝,虽然他心也振愤悲痛,可此时此刻,岂能是顾及个人情感的时候!
“如何?王城公主,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父亲,是想救他还是想让本世子将他五马分尸?”玄昼肆意地挑衅着,像愚弄一只树枝下的蚂蚁般,觉得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好不得意畅快!
婕蓝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因为极力地压制心中的愤懑使得双眼都猩红,身后的玄殷听到自己兄长的声音,慢慢苏醒了过来,当他看到兄长这般行为时,也是失望难过愤恨至极,他勉力撑坐起来,有气无力地道:“兄长,不要再错下去了,我从来就没打算跟你争这郡王之位,为何你要因此一错再错下去,你低头看下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如今已变成了什么模样?这可是我们从小生长的地方啊,你怎能忍心将它化为一片焦土?兄长,我求你,放下执念,回头是岸!”
“你给我闭嘴,任谁都可以对本世子说三道四,偏生你没有任何资格?是你就不该生在这世间,如果没有你,母亲不会难产而死,父亲也就不会因为怜惜你而疏远我,更不会为了成就你而舍弃我,我才是他最值得骄傲的儿子,而不是你这么个窝囊废!今天,我索性将你和他们一起除灭,用你们的骨血来祭奠这片土地!”
他看向婕蓝,狠厉的目光变得更加凶残,“最后问公主一次,你是要你父亲活还是死,要他活就给我乖乖地自尽在本世子面前,否则!”
自己死不足惜,可是若自己死了如何对得起母亲对得起那些一路用性命陪伴自己走到如今的伙伴们,可是父亲...
无奈又悲愤的泪水划过面庞,她强忍着痛苦,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那玄昼见婕蓝不为所动,直接长剑一起,便将无名前辈的左手臂削断,那断臂被身后的妖魔抢食殆尽,而本就不省人事的无名受此剧痛一激,竟生生地又被痛醒了过来,撕心裂肺地痛喊着,喘息着,然而他很快明白了目前是什么境况,面对眼前的婕蓝他却艰难地挤出几分笑容,哪怕因为面容扭曲变得狰狞,可还是想努力笑得温柔些,无畏些!
“孩子,别哭,别恨,去做你该做的事,今生能见到你便已是我最大的慰藉了!”无名前辈落下一滴血泪,淹没在这阴霾的云空之中。
“父...父亲!”终于忍不住,还是喊出了久违的那一声呼唤。
当无名听得这声呼唤,心头一震,震撼与激动让他的瞳孔都不住放大,久久才平静下来,含泪微笑着,“有你这一声,够了,替我好生照顾你母亲!”
他突然仰空长啸,一道蓝色光芒萦绕周身闪耀,最后冲刺苍穹,光芒之中,传来龙鸣之声,待光渐渐褪去,却见一头有着蓝色背鳍的龙盘旋飞舞在上空,那龙缺失了一只前爪,身上鳞片片片地缺失,遍体鳞伤的它挣脱来锁链,无所顾忌地喷吐着蓝色火焰朝玄昼冲了过去,似要与对方同归于尽。
“父...父亲?”婕蓝全未想到父亲居然非人类,而是龙身,并且是在这世间快销声匿迹的蓝龙一族。
“蓝鳞之龙,那是上古之龙,曾经因为逆反而被天人罪罚流放祭海,我以为早已灭绝,却未曾想到居然这世间还存活着有!”龙奕原本就是天人一族,后因罪被罚到人间,阴差阳错下成为了婕蓝的侍魔者,因为跟无名前辈有着相似的遭遇,所以虽知道它乃罪龙,可一点都不芥蒂,反而更是钦佩,也对婕蓝更多了几分怜惜。
“怪不得,他不能跟母亲相守!怪不得,他要抛下我跟母亲隐身离去!”对于父亲从小抛下自己,婕蓝一直都心存芥蒂,如今知道真相,更是愧疚莫名,想来当初定是有人发现了身为将军的父亲真实身份,为了不连累身为一国之王的母亲,就独自离去,飘荡在这凡尘间,到如今,才有机缘能与他相遇。
更或者说,父亲早就知道了黑穆郡的阴谋,所以一直蛰伏在此,就是等时机助王城一臂之力。
他一直都在关心着母亲,关心着这天下安危,心怀良善,就算是罪龙又如何,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
再也无所顾忌,倘若连自己的父亲都护不住,那自己有何能力护这天下,婕蓝挥舞着长剑,腾空而起,便朝那些环伺着父亲身周的妖魔斩杀而去。
擎战也毫不犹豫地挥动长剑,灵气飞动,将这阴沉的苍穹都照耀得如此的刺目,又如此的明朗,仿佛将黑夜撕开了一角,从那缝隙中透进来的一点光,让人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未来。
玄殷自然不是众人的对手,但他不能输,也绝对不愿被剑指着匍匐在这些人面前,苟延残喘,他才是这世界的主宰,只有他才有资格凌驾于众生之上,他要让曾经那些瞧不起自己,放弃自己的人看看,自己才是真正的王。
他突然召唤出一道灵光,将众人阻隔在外,随后打开了自己的心门,从心门之处释放出了自己的灵魂,灵魂裹挟着邪魅之气,竟引得那些妖魔异常的兴奋躁动。
玄殷见到这情状,惊得话音都有些微颤,“兄长,不要!”他朝着婕蓝等人呼喊着,“快,快阻止他,他要将灵魂出卖给妖魔!”
反应过来的婕蓝想前去阻止,却被那朝着玄昼汹涌而去的妖魔给阻挡在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玄殷被千万计的妖魔吞噬淹没。
将灵魂出卖给这般多的妖魔,那究竟会重新变成个什么样的怪物?待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眼前会出现何等恐怖之物时,却发现那团光突然燃爆起来,一道火光闪过,这些妖魔皆化为灰烬,待光芒褪去,却见眼前的人并未有任何变化,只是那双眼却变成了血红色,周身都环绕着黑色如烟一般的气息,那气息如此的鬼魅,如此的瘆人,竟让身周的空气都凝结了般,带着刺骨森冷之气。
蓝龙知道不妙,他连忙飞舞过来就要载着婕蓝离开,可那玄昼却不知哪儿来的怪力,右掌一探,一道黑气杀出,那道黑气就缠住了蓝龙的尾巴,用力往他面前一拖,便想用黑色光剑将蓝龙斩为两段。
蓝龙奋力搏杀,使出浑身之力将这玄昼缠绕住,想着能拖延片刻便片刻,对着婕蓝咆哮着,“蓝,快走!”
“父亲!”婕蓝看着父亲一身蓝色的鳞片一点一点地脱落,蓝色血液落下云空,似全滴落在了婕蓝的心口之上。
“婕蓝公主,听你父亲的话,快走,我兄长练就了禁术‘逆摩大法’,你吸食了这些妖怪的妖力,此刻也已失去神智,切不可与他相斗,还是快快离开从长计议的好!”玄殷不想婕蓝受到伤害,也希望她离开,毕竟他最是不想自己的兄长残忍杀害自己曾最为珍视之人。
“逆摩大法?上古禁术,只有最是卑微之人才会想着靠这种禁术来强大自己,今日就算是死在这黑穆郡,我也必要杀了你,以免这天下从此生灵涂炭!”
玄昼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可怖而狂妄,“想杀我?看来还是我对你太心慈手软了!”他狂吼一声,身周的黑色缠绕着蓝龙,那黑气像一道道利刃一样将蓝龙削割成碎片。
一声哀嚎蓝龙跌落云空。
婕蓝俯冲而下,抱住蓝龙的头,泪水与蓝龙的泪水融为一体,它几乎用仅剩的最后一口气跟阔别十几年的女儿做最后的道别,“好女儿,为父见你长得这般果敢坚强,心里高兴极了,不像我一生过得窝囊,总是不停地躲,躲心爱之人,躲至亲骨肉,躲身上的责任,更躲这郎朗苍穹,只有你,愿意改写自己的命运,为父心甚至慰,以后你要好好的,好好地做个王,这样父亲就算化为这世间的一粒尘,也是浮游在你掌管的土地之上受你的王泽庇佑!你说可好?”
“好!”更咽着回应着父亲,却已是泪如雨下,心如刀割。
蓝龙终于毫无遗憾地走了,化为了那一粒粒尘埃,飘荡在这天地间,迎风而起,掀起一道蓝色的光,将婕蓝的心也照得透亮。
如果所谓的天下太平果真是用血换来的,那今日便让我迎风而战,以血来祭!
01 七魂凝聚
婕蓝心下大惊,她没想到这空靖居然开始打起了赤燕城的主意,她立刻紧张起来,道:“空靖,赤燕城不是你说想要覆灭就能覆灭的,就算你有了这些骷髅魔,但是也不会让你贼心得逞的。”
空靖更是狂然大笑,道:“区区赤燕城又算得什么,我空靖岂会看上这小小城池,我看上的是这血瀛天下,我空靖才是这血瀛国的主人,而你们,将来都在淹没在我的王土之上。”
“你可真是会痴心妄想,空靖,别做梦了,往日你无法夺得赤燕城,而今你也别做奢望,我血瀛国又岂是你这种贼人能够执掌的,你也没有这般能耐敢与我王城对抗。”婕蓝为空靖这番叛乱的大话气急不已,虽然她口中这般说,但是对这空靖的力量还是有些畏惧的,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辛苦地来到此处了。
空靖看着婕蓝,又看了她身周的承风还有天凌,笑道:“现在或许没有,不过等我将七个血魔全部抓捕来之后,我相信这天下间就不会有人敢与我的力量相比了。”
婕蓝很是疑惑,不懂得这空靖的意思,为何要将他们血魔尽数抓来呢,婕蓝试探性地笑道:“怎的,你是怕了我们血魔不成,所以必须要杀了我们,你才能安心,不过恐怕你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吧。”
“杀你们?那岂不是太浪费了,只要集齐你们七个血魔,我就可以将你们七种魂气凝聚在一体,然后受我操控,七血魔汇聚一起的力量当真是让我很想一睹为快,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相信你们很快会知道我空靖新制造出的这股力量了。”空靖想到以后自己称君称王,都忍不住心中得意大快,顿时又放肆地狂笑起来。
而婕蓝听到这空靖说什么七魂凝聚,是说他打算将分布在血瀛国各处的血魔都尽数抓来,想要拿他们来煅烧魂骨,然后取他们的魂魄吗?婕蓝心中越来越不安,但她强做镇定地道:“想要集齐我们七位血魔来作为你的战争工具,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空靖神色一沉,冷哼了一声,道:“今日你蓝魔、白魔皆已入我手,而她金魔的侍魔者在我手中,那过不多久他金昭城城主也将会自投罗网,而剩下的青魔、黑魔、赤魔想必拿来也是易如反掌,我怕何来?”
婕蓝知道与他多说无益,她召唤出灵力,对准这结界,大喝一声便挥舞而下,顿时蓝黑两股势力交织在一起,像爆炸一般发出剧烈的声响,几人被震得都朝后摔了出去,而后面也是结界,又将他们反弹回来,弄得他们甚是狼狈。婕蓝忙得召唤出灵力稳住身形,等她定下神来时,已感觉手心酸软不已,显然是被方才那结界给反震的缘故。
那空靖见婕蓝无法破除这道结界,心中更是得意,只道:“你们也就别再白费力气了,想要从那结界中出来,你恐怕再修炼几十年也未必能有那本事,这结界是这位魅影道长用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灵魂布下的姐姐,凭你一己之力也想冲破这结界吗?真是不自量力。”
如此狂妄的言语,婕蓝听着都觉得气急难受,但是既被困在这里,确实无法攻破出去,只能受此人摆布,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那底下传来一个男子打哈欠的声音,婕蓝众人都朝声音来处看去,但见同他们一路而来的那叫悔惜的前辈正伸着懒腰,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看他那不耐烦的神情,仿佛为这里吵吵嚷嚷的声音给烦到了般。
那空靖只顾着婕蓝了,倒还没怎么注意到还有这么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他见到他这一副慵懒的模样,好似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顿时心下就很有气,怒道:“你是什么人?怎的也进到这黑衢洞中来。”
悔惜却不紧不慢地道:“你们可真是吵,我这耳朵就一直听到两个聒噪的声音在这里吵啊吵得,你们可真是烦人,哎,什么权利不权利,什么王位不王位,那都不过是个玩笑,你们这些人何必在这里争吵。”
婕蓝看到悔惜,此刻像看到救命星一样,方才一直只顾着跟那空靖说话,却忘了他的存在了。她忙对悔惜叫道:“惜前辈,不要跟他多啰嗦了,这个人就是空靖,我们被困了,你快救我们出去。”
惜前辈看着被黑气包裹住的婕蓝几人,他眉间也是异常的忧愁,因为他也知道这结界的强大,因为这结界是用人类的怨恨之气集结而成的,所以很是强大,一般的灵力根本无法破除。
“哎,真是伤脑筋,我就说过了叫你们别去别去,你们还一个个地争着钻到那黑网里面去,倒真是有够蠢的,哎,像你这么蠢的人怎么就能活到现在。”悔惜不住地抱怨着,对婕蓝满是责备,没表露出半点担忧的神色。
空靖一直听着这叫悔惜的男人在那不住啰嗦着,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这让他多少有些失颜面,气得手捏得咯吱作响,只听得他道:“想必你就是那个杀了我的冥灵的家伙吧,没想到却是这么一个老家伙。”
“啊,你说话可真没礼貌,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尊重长辈吗?”悔惜丝毫不畏惧空靖,反而有些在挑衅他。
婕蓝见悔惜总是说个不停,忙叫道:“你不要再跟他罗嗦了,快想法救我们啊!”
悔惜听到婕蓝急切的呼唤,收起了自己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他定睛看着那个期盼着自己的女子,心中竟沉重了起来,良久,他才露出淡淡的笑容,道:“既然是你开口,那我就只好从命了。”
他展开右手,随后一道白光在手间晕染,慢慢地从手心里浮出一把剑,那剑通体白色,而在剑的身周,纹着一条盘绕着剑身的龙纹,而剑柄就是龙头。
随着他灵力的召唤,此剑开始散发出光芒,而那盘附着的龙也仿佛一瞬间复活了般,竟环绕着剑的周围开始飞旋而动,而在此剑的光芒照耀之下,那布下的黑气结界竟然也开始涌动,仿佛感应到了此剑不同寻常的力量一般,结界的力量开始变得不安薄弱起来。
悔惜将剑的魂气召唤出来之后,口中一声唿哨,他那头黑雕便脱体而出,他乘坐上自己的坐骑,便飞如圆场之长,朝那黑气结界飞去,他举起白龙剑,对准结界,便欲一剑挥舞而下,用龙气将此结界打开。
那空靖见到这叫悔惜的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灵力,自然而然惊惧不已,他可不能就这样轻易地让悔惜将婕蓝他们救走,他拔出破云剑,对准悔惜的后心,便狠辣地刺了过去。
婕蓝瞧见空靖从背后偷袭而来,心中大惊,她怕悔惜前辈受到暗算,忙对前来救他们的悔惜提醒道:“小心身后!”
而悔惜早已感觉到背后空靖的袭击,他倒显得淡定自若,他倒转剑头,手心将白龙剑一推,顿时白龙剑便反向朝空靖横空刺了过去。
那空靖见到白龙剑的剑势凶猛,心中不自禁地有些畏惧,他忙挥起破云剑挡住白龙剑的来势,但白龙剑的剑光却是何等的强大,就凭他一把破云剑又怎是敌手,空靖被白龙剑的剑光反弹出去,空靖身体急往后摔出,空靖被摔回高台之上,他忙得用剑CHA在地上,这样才稳住身形,消了白龙剑的震慑之力,要不然定会被摔到洞墙之上,弄得狼狈不堪。
而将空靖逼退之后,悔惜将白龙剑收了回来,他趁空靖没有再次攻击过来的空隙,忙得将剑朝结界挥舞而去,顿时附着在剑上的白龙幻化成真身,朝这黑气结界盘旋环绕着,而那白龙幻影张开大口,对准黑气结界,便像吞食一样将这股黑气吞将进去,没片刻的功夫,结界便被这白龙幻影吸进了体内。等得结界破除之后,悔惜收了白龙剑,而重获自由的婕蓝一众忙得护着各自手中的人飞回高台。
而承风崎雪他们此时依然未醒,想将他们带出去,恐怕有些难办。婕蓝虽然不想就这样放过空靖,但是还是承风他们要紧,她只道:“我们先救他们出去,这两个人等以后再说。”
悔惜也觉得这样很有理,不过他摇了摇头,道:“这次恐怕是你想出去,却不是那么容易出去的了。”他话刚一落,便听到空靖说道:“想逃,没那么容易,魅影道士,你不是说他们的能耐没几分吗?既然这样,我就将他们交给你了,你可要好生让他们瞧瞧你的厉害之处,要不然你定会被这帮人小瞧的。”
这叫魅影的虽然掌管着这黑衢山,负责制造骷髅魔,但是他受了郡侯的命令,必须听从空靖的吩咐,这对他来说是极为不满的,觉得凭自己的能耐岂能就这般屈就在这空靖之下,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机会在郡侯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力,要是今日自己抓了婕蓝这几人,恐怕是大功一件,以后也就不用再瞧这空靖的脸色了。
02 激战
那叫魅影的道士说完之后,他手中拂尘一挥,就将婕蓝几人身前的那道门关住。婕蓝见出口被封,心下紧张,她知道倘若不将这二人打败,恐怕是无法从这里走将出去的。
青蒙见到这情状,她思索片刻,便走到婕蓝身边,将婕蓝往门边一推,冷冷道:“你带着他们先走,我留在这里。”
婕蓝怎肯单独留下青*自逃命去,她断然拒绝道:“幽云,我不管你是怎样想我的,但是我是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要走一起走,要留也一起留。”
青蒙抽出那把青色长剑,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这里是在王廷吗?你不顾及你的性命,恐怕王城会有人顾及你的性命,你走吧,我并不需要你留在这里。”
婕蓝将天凌交到龙奕手中,她召唤出了那把无影剑,和青蒙站在了一起,道:“但现在对我来说,你也是我很在乎的人,所以我绝不会让你落在这些贼人的手中。”
悔惜见者婕蓝又是拧脾气上了来,不由得哀叹一声,觉得甚是苦恼。而那叫魅影的道士从高台上跳了下来,缓缓地走到婕蓝几人面前,道:“不用着急,你们是一个也走不掉的,老道我活了这么久,都还没瞧见这么好的材料呢,一个天女,再加上两个血魔,两个侍魔者,相信你们的魂魄一定能让老道我满意。”这老道一说完,便挺起他那柄拂尘朝婕蓝扫了过去,他拂尘一起,便带着很强的戾气,看来这柄拂尘上也凝聚着怨魂之气,所以力量显得很是强大,他每挥动一次,几乎都能听见那些屈死的人的怨声。
婕蓝和青蒙一起挺剑而上,架住那柄拂尘,而这道士口中念了个咒语,顿时拂尘的千丝万缕竟瞬息之间变成了成千上万的怨魂,这些怨魂的虚影都有着狰狞的面容,他们张开大口,齐相婕蓝和青蒙咬了过去。
婕蓝还没见过这等架势,心下自然有些畏怯,她和青蒙忙得撤下长剑,朝后急退。青蒙见这老道使用怨念之气,这样下去,恐怕会伤到婕蓝,要是婕蓝被这股怨念之气击中,那势必会影响到她的心性,她忙得捏了一个剑诀,顿时青色光芒大盛,青蒙挥动着长剑朝这些怨魂击去,顿时这些怨魂便在光芒的净化之下渐渐消失,而那道士见青蒙破了自己的拂尘,心下倒有几分畏惧了,而悔惜见这道士被打退,忙得走上前去抓住婕蓝的手臂,道:“趁现在还不走,你们是真想被他们夺魂抽血不成?”
婕蓝也认为不应该跟这两人在此处纠缠,她忙朝洞口走去,但是洞口被封,她运起灵力击在那洞口之上,但是灵力击打在这洞口之上,仿佛被吸走了一般,竟然丝毫没有用处。婕蓝免不了有些担心,正不知该如何脱困时,却见悔惜走上前来,道:“你让开!”婕蓝依然让了开,而悔惜挥舞出他那把白龙剑,长喝一声,顿时白龙之魂便朝洞口石门咆哮而去,那附着在石门上的魂灵见到白龙之魂,哪还敢停留,立时脱身而去,而失去魂灵的石门也就轰然倒塌,洞口也被打了开。
悔惜忙道:“走!”几人便扶着昏晕的三人,朝着洞外快速地走去。
而那道士看着逃走的几人,却不去追,站在高台上的空靖则沉着脸,道:“你不是说你很有手段嘛,今日你要是把他们都放走了,恐怕你在这黑衢山也待不下去了吧!”
魅影道士冷哼了一声,道:“你放心,既然她们进了老道的地盘,岂有让他们逃跑的道理,且看我的手段!”他飞入空中,随后在半空中悬浮站在,他盘膝而下,闭上双目,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看来是在念动咒语,等得念了片刻之后,这黑衢洞的温度突然高了起来,仿佛有一把巨火在这山底下燃烧一般。
刚走出圆场的婕蓝众人也感觉到了四周温度的变化,那些沟壑中的岩浆此刻也散发出灼热的光芒,火红的光线几乎要刺伤他们的双眼。
悔惜见到这等情状,知道情况不妙,忙道:“快走,那老道士在做法,恐怕就是要召唤骷髅魔了,那几千上万的骷髅魔只要一复苏过来,恐怕我们就算再多了一百个,也不够对付他们。”婕蓝也看出了危险,她忙得脱着崎雪快步朝洞外走去。
几人奔跑得身影掠过这洞底,而身后是阵阵的浑浊的魂魄之音。那些浸泡在血池中的魂魄被尽数召唤了起来,随后在那道士的召唤之下,朝圆场中的骷髅魔中源源不断地飞去,而那些骷髅魔一着魂魄附体,就奇迹般地肢体开始运动,只是肢体动作还显得很是僵硬,并不能拿来作战。
那道士倒也不心慌,等得这些魂魄归附到这些骷髅之上后,就开始念动血火咒,此咒是将那血池中的血水形成火焰成为这些骷髅的力量,只有这样这些骷髅魔才能够获得生命,拥有强大的邪气。
顿时间血池中的血水不住地翻滚燃烧,此血具有的邪恶力量可以使骷髅魔复活,而因为力量的凝聚,使得这山洞竟开始不住地震动摇晃,仿佛即将发生火山喷发一般。
奔跑中的婕蓝几人感到这地动山摇的,居然连站都站不稳,而紧接着山石开始不住跨了下来,朝他们头顶砸落,而身后,渐渐地开始有骷髅魔在朝他们靠近。悔惜见到这情状,知道情况不妙,忙得将婕蓝她们往山洞的入口处推,口中急道:“快,快,快,再晚恐怕走不成了。”
几人奔跑到入口处,从下往上看去还可以看见光亮,然而正等婕蓝几人准备做坐骑飞上去时,却见一块巨石坍塌下来,竟然将洞口给堵住了。
婕蓝几人都不由自主地‘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可是就算是想阻止,恐怕也是来不及了。而洞口被封住了之后,婕蓝几人便没了退路,而身后的那些逐渐复苏过来的骷髅魔都开始朝他们涌了过来。
要是留在这里,除了死路一条,恐怕别无它路可选。
青蒙见到这些骷髅魔,她显得很是冷静,只道:“你刚才说,只要用自己的血来净化它们,它们就会被除灭是吧!”
仿佛预感到她打算做什么一样,悔惜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吞吐地应道:“应...应该便是这样,你打算做什么。”
青蒙依然显得很镇定,她看了身旁的这个中年男子,道:“我相信你会带婕蓝他们出去的吧,我也相信你是觉得不会舍下你最亲的人的性命不顾的是吧,那我把他们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有办法打开这洞口带他们出去的,拜托了,帮我将他们带回王城,这黑穆郡不是她们该待的地方。”
悔惜还没反应过来时,却见青蒙已经召唤出青鸟,她上了鸟背,举起她那柄青色长剑,便朝复苏的骷髅魔迎战了过去。而瞬息之间,青蒙的身影就被淹没在了这群邪灵之中,只听得到剑器挥舞的声音和骷髅魔那尖锐而嘶哑的声音。
婕蓝见到这等情状,如何不担心青蒙,更何况青蒙刚才在问血祭之事,那想必她是打算用自己的血来净化这些妖魔了,她就算是天女,但是面对如此强大的邪恶灵魂,她又如何承受得了,婕蓝忙喊道:“幽云,回来,你在做什么?”
她见青蒙不应声,便准备前去助她,但却被悔惜一把抓住,他只道:“你要是过去也是无益,但是要是因为此而浪费了她的一片心意,你就对不起她了,跟我走!”悔惜对着被封闭的洞口,他挥舞起了那把白龙剑,随后大喝一声,顿时白色光芒形成强大的剑气直朝洞口撞击而去。
顿时只听到‘轰’的一声响,这山洞竟被剑气的力量冲出一道入口出来,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顿时像久在监狱里的人看到了光明一般,心中竟有几分欣喜。而悔惜拉着婕蓝,准备让她上黑雕,然而婕蓝却说什么也不上,硬要去救青蒙,悔惜知她性格执拗,强自要她出去绝对不肯的,无奈之下,他只好故技重施,他手肘一起,便在婕蓝的后颈上重重地撞了下去,顿时婕蓝只觉得头昏眼花,瞬时便倒在悔惜的怀中,失去意识。
黑猪见悔惜对婕蓝下手这么重,立刻责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救她,你没看到吗?”悔惜将婕蓝抱到黑雕之上,然后将崎雪也抱到鸟背上,随后对黑猪道:“你快将承风和这个人放到雪鹤上去,准备冲出去。”
黑猪看着远处还在跟骷髅魔死斗的青蒙,不由得担心道:“我们真的不管青蒙姑娘了吗?”
“你想要让大家都死在这里吗?青蒙姑娘是天女,不会有事的,你要是再啰嗦,你重视的婕蓝可就会没命了。”悔惜大声斥责道。
03 黑穆郡郡侯
黑猪也不再辩驳什么,它只得听令将承风和天凌都迅速地抱到雪鹤背上,然后一呼喝,顿时雪鹤便拍打着翅膀朝外飞出。
而在悔惜的身后不远处,有几只骷髅魔却未被青蒙拦下,朝他攻击了过来,悔惜见状,也忙得一声呼喝,顿时黑雕如箭一般朝洞外飞了出去,等钻出洞口之后,那几头骷髅魔也紧追而出,悔惜瞧见这几头丑陋无比的妖魔,心中就很是厌恶,他举起那白龙剑,便对准这正从洞口往上钻出的骷髅魔,一剑挥舞下去。只见在光影之中,剑气直接重装上那骷髅魔的头颅,使得那骷髅魔的躯体像木材一样断成一截一截,然后嘶哑几声落回洞内。
悔惜将那几头妖魔逼退之后,便收了白龙剑,对身周的黑猪道:“那天女想必也支撑不了多久时间,我们还是快些逃走,不然追上来的话,我可实在没能力护着你们了。”
黑猪听这悔惜如此说,就急道:“就这样把青蒙姑娘丢下,我们独自逃走吗?”
悔惜淡然一笑,道:“难不成你打算回去救她不成?”
黑猪愣了一下,不过心想幽云和婕蓝是最要好的朋友,自己应当前去救她,他对悔惜道:“好,那我去救她,那婕蓝就拜托你了,好吗?”
“你觉得你有这能耐将他救出来吗?”悔惜对黑猪带着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
而说实话,黑猪也知道自己没有那能力能将青蒙救出,但是黑猪却依然道:“如果因为自己做不到就给自己找借口不去做,那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到了。”
悔惜听了他这一番话,也颇为感慨,但是他却也很明智,只道:“这几个人我可没心思管,我已经陪你们这些任性的小孩这么久,可没功夫继续跟你们折腾,你要是不怕这女娃子死,你就回去吧!”
黑猪很是为难,不知道自己是该去还是不该去,而悔惜前辈见他很是为难,也不跟他啰嗦,径直拍了拍黑雕的颈部,便朝前方飞去。而黑猪见他一走,心下更是落空,总不能就这般丢下承风和天凌不管吧,所以也只好朝悔惜跟了过去,而青蒙等婕蓝他们醒后再做打算。
飞了大概一个时辰,悔惜带着他们回到了那小寺庙之中,悔惜将婕蓝他们安顿下来,随后瞧了瞧承风他们的伤情,见他们是被邪魂封了心术,他忙用自己灵力将被置于他们体内的邪气给逼了出来,等逼出之后,承风和天凌还有崎雪也就醒了过来。
当他们睁眼瞧见坐在身旁的人是这个男子,顿时便很是惊奇,他忙得从床上下了来,对悔惜恭身行礼,只道:“多谋高人相救,在下甚是感激。”
悔惜摆了摆手,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只道:“我也是被那女娃子赖得不行才去救你们的,可别谢我,要谢你们就谢她吧!”悔惜的目光转向那个躺在藤椅之上还昏睡着的婕蓝,而承风见到婕蓝这般,顿时大吃一惊,忙问道:“她怎么了?受了伤吗?”
悔惜又尴尬地笑了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她过会儿就会醒过来的。”
正说着时,昏迷中的婕蓝听到言语声,也慢慢醒了过来,她捂着后颈,觉得还是很是头疼,她睁开眼,当第一眼便见到承风时,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确认眼前的不是虚幻,顿时忙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吞吐道:“承...承风,你好了么?”
承风见婕蓝醒了过来,也放了心,他点了点头,道:“是你将我们从黑衢山那里救出来的吗?你们也太大的胆子了,幸好没事。”
婕蓝此刻才想起自己是被那悔惜打晕后带回来的,而她忙回顾四周,果然不见青蒙的身影,她顿时便急得头冒冷汗,她想问青蒙怎么样了,但是她担心一问出来会让承风担心,毕竟承风对青蒙还是情有牵绊,她走到悔惜的身边,凑近他耳朵,咬牙切齿般地问道:“青蒙在哪里?”
悔惜听到婕蓝的责问,倒不避讳,他叹了口气,只道:“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到王城去,而不是该担心其他人的时候,你倘若再一直为这些事而纠缠下去,恐怕这天下迟早会毁在你的手中。”
婕蓝可不想听这些,幽云是她最亲的朋友,她怎可为了自己活命而让她落到那些邪恶的人手中,她转过身,双手紧握,只道:“收起你的那番话吧,你不愿意救她,我去!我才不在乎那什么身份地位,什么权势,什么天下。”她说完便欲要朝寺外走去。
悔惜见婕蓝又如此不顾一切地要去黑衢洞,这幼稚的行为只会让她永远都长不大,更有甚者,会害了她的性命,悔惜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怒气,他大踏步上前,将婕蓝拦住,婕蓝见他挡着,怒道:“请让开,这是我的事,与你没有关系,我并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
如此的执迷不悟,如此的不分轻重,悔惜实在忍不下去,他右手一起,便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婕蓝的脸颊之上便留下了一个红掌印,婕蓝愕然当地,她用手捂着面颊,惊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动手的男子,心中满是愤怒与愕然。
而承风和黑猪他们见到悔惜竟然敢如此对待婕蓝,也都惊呼出来,但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而婕蓝睁着眼,瞪着面前这个粗暴的男人,心中油然而生出一个恨意,她一字一句地道:“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悔惜听到这句话,心中像被人用刀割了一下一般,他苦笑起来,打婕蓝的右手也在隐隐作疼,他只道:“这世界上可能没有人敢打你,但是我却敢,我不教训你,恐怕就没人敢教训你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吗?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乡野间的小孩子吗?你不是了,你现在是这个血瀛国的公主,是将来要继承大任的王者,这个天下即将交到你的手中,你如果还是这般只顾小情不顾大局的话,你还是趁早滚回你那村落里去,不要拿天下来开玩笑,也不要拿你的任性觉得是理所当然,你如果一定要再回去那黑衢洞,我也不会再阻拦,但是你也别再回王城,别去见当今王城,更别告诉她你还是她女儿,因为你只会让她失望,让她痛心。”
不知道为什么,婕蓝听到这一番话,眼中竟然湿润了起来,起初对他的恨意也渐渐退了下去,她放下捂着脸的手,颤着声道:“你...是谁?为何...这么清楚我的事?”
婕蓝的逼问让悔惜有些不敢面对,心也顿时退却了下去,他直接说道:“你勿需知道我是谁?也勿需问我为何要来助你,你只需要记得你身上的责任,不要让那些敬你爱你的人失望,更不要让这天下的百姓对你失望。王城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只有执掌了王城,你才能救你最想救的人,而不是靠你一个人的蝼蚁之力想去改变一切,你明白吗?”
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婕蓝也确实明白了自己的责任,自己之所以会出王廷,也是因为中了南容公主的计,而接下来屡次受到追杀,也是因为自己的不慎自傲造成的,而最终导致承风和青蒙受困,也是因为自己的任性,如果自己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只会让更多的人为了她的一己执念而丧失性命。
她已经不是小孩了,她不能再这样任性下去,她必须回到王城主持大局,否则这血瀛国的将来恐怕会永远处在阴霾之下。
她长叹了口气,道:“好,我回王城,我也该是时候回王城了,不过,青蒙姑娘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她,否则她一定会有生命危险的,所以...”
承风咋然之下听到青蒙这名字,心中就颤了一下,他忙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青蒙?这关青蒙什么事?”
婕蓝顿时羞愧得低下了头,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自己丢下青蒙不管,自己逃了出来。而一旁的黑猪则回道:“我们本来打算去救你们三位的,后来青蒙姑娘突然出现,她跟我们一起去救你们,但是最后,她为了挡住那些骷髅魔助我们逃离,所以就自己留在了黑衢洞中,因此我们才得以逃脱出来。”
承风脸色瞬时惨白起来,他惊道:“这么说,她现在落在了那空靖还有恶老道的手中?”
婕蓝点了点头,心情也越来越沉重。承风听到这消息,比他自己被困在洞中还要难过,他忙道:“这怎么可能,她怎么这么傻,做这样的事。”
“对不起,我没能将她带出去,不如我跟你...”婕蓝一看到承风如此着急而悔恨的模样,心就又开始动摇起来,想要跟承风一起去救他,但是当自己一有这想法时,婕蓝立刻遏制了自己这种想法,她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只道:“这样吧,我让悔惜前辈和风你留在黑穆郡,如果你们有机会救青蒙姑娘就救她,但是不要乱来,而我立刻赶回王城,将这里的情况告诉王城,希望能够派兵将黑穆郡镇压下来,我想这场战争恐怕是无法避免的了。”
04 父亲的心
承风听得婕蓝这般说,心想这正合此意,正准备答应时,却听得悔惜立刻反对道:“这不行,难道你不记得在黑衢洞中那道士说过,要集齐你们七血魔吗?只要将你们尽数集齐之后,他们就可以将你们七位血魔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到那时,恐怕这世间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与之相比的了,所以,承风也好,你也好,都必须回到王城去,只有回到自己的地盘,才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中,知道吗?”悔惜说得很是诚恳,对婕蓝也好,承风也好都显得很是关心,这种关心已经超出了普通关系的关心,他看着婕蓝担忧的神色,心顿时又软了下来,只道:“好吧,这样吧,等我将你们安全送出这黑穆郡之后,我会设法将你们的那个叫青蒙的救出来的,这样你们总算放心了吧!”
婕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总觉得面前这个看起来邋遢又散漫的男子不是那么简单,为何他会这般待自己,为何他言谈间对自己的事总是这般清楚,他是谁?
05 大军追捕
婕蓝从悔惜的怀中挣脱出来,她退后一步,看着面前这个满身鲜血的男子,心中既痛又恨,她苦涩地笑着,带着不解,带着怨恨,带着责备,却也带着感动与感激,她嗔怪道:“谁让你跳下来救我的,倘若你救不了我,岂不是连你自己的性命也白搭进去了吗?”
悔惜却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在这里,就属我这个破落户最是年长,你出事,难不成我还这些后辈来救你不成,那我的老脸又往哪儿搁?”
虽然见他说得这么不在乎,但是婕蓝的内心里又如何过意得去,她走近悔惜一步,拉起他那被磨破皮肉的手,有些心疼道:“被伤成这样,却该如何是好?”
悔惜倒不在乎自己这点伤,他将手从婕蓝手中抽了回来,讪讪地笑道:“没什么大不了,过几天也就好了,别再这儿耽搁了,再耽搁下去,恐怕就不是这一只骷髅魔了。”
婕蓝点了点头,几人也不再多话,继续往前走着。只是这次跟在悔惜身后的婕蓝却有着异样的感觉,她每跟着悔惜的脚步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分,那种复杂的心情就仿佛是被人抛进大海之中,不住地渴望着头顶上那抹光亮,然后不停地朝那抹光亮移去,可是越想靠近,却仿佛越远。
婕蓝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她强迫自己一定要理智,前面的这个人,不是自己日思夜盼的那抛弃自己的父亲,他不过是个陌生人,只不过知道了自己是公主的身份,所以才如此拼命地守护自己而已。
只是如此而已。
几人终于走出了狭长的小道,出了峡谷之后,便是一条山路,往山路的左方向走,是回郡都的方向,往右走是回王城的方向。婕蓝虽然很想去见识下那个黑穆郡的郡侯,想当面叱问他,王城究竟有何对他不起,以至于让他居然想要造反,还是跟空靖这种人一起,这未必也太过无知了些。
想到这儿婕蓝都很想将那郡侯抓起来带回王城,将其处罚受刑,方能解恨。不过婕蓝想到玄殷,心却又软了下去,她由不得叹了口气,心想玄殷如此良善,为何他的父亲却是如此凶蛮自大,倘若不是因为他父亲欲要造反的话,那婕蓝一定会和玄殷成为莫逆之交的。
既然决定回王城,婕蓝就不会食言,她们召唤出各自的坐骑,然后乘坐坐骑朝右方向往王城的方向飞去。
因为此处的地界还是在黑穆郡的地界,所以几人显得很是小心,深怕沿途被黑穆郡的人知道了他们的行踪,最后会对他们不利。
几人行到夜间时,这一路里来都还显得很是安全,并未见到有何官兵,也没见到骷髅魔的踪影,大家旅途劳顿,打算歇息一番,但是悔惜却觉得时间紧迫,不能耽搁一分一秒的时间,不然的话,很有可能沿途便会起变故,到时候想要再逃脱恐怕就难了。
但是婕蓝见到悔惜的伤势越渐严重,从受伤之后,既没有包扎,也没有运灵力治疗,反而不停地赶路,使得他的伤口已经有些感染,到现在手臂皮肉绽开的很多地方竟开始化脓,要不是因为他灵力高强的话,恐怕这两只手臂早已废了。
婕蓝不忍心,她在空中停了下来,只道:“就算再赶时间,也不用急于这一时,我瞧前面有一处小镇,我们到那里歇个半个时辰,再买点吃的,大家这几日来恐怕都没有进食半点食物,再这样拼命赶路下去,要是敌人真的来了,恐怕我们也没有力气可以对抗。”
承风和天凌他们也看出来了悔惜前辈的伤势,所以心有恻隐,也都如是说。悔惜虽然觉得这样做会妨碍大事,但是当见到婕蓝恳求般的目光时,他又心硬不起来,只叹了口气,便应了他们。
几人按下云头,朝那村庄上飞驰而去,等到了小镇外时,几人就收了坐骑,各自带上帽子,遮挡住面容,毕竟他们的容貌太过好认,难免这小镇上会有人能将他们认出来。
几人进了这小镇,婕蓝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环境,才慢慢反应过来,此处便是自己来时的那个叫‘香曼镇’的地方,婕蓝还记得自己便是在这镇中时遇到的玄殷,也是在这里的时候被人追杀,不过却步知道竟然这么巧合,回来的途中却又来到此处,看来自己与此处倒是颇有缘分。
不过走在这小镇之上,满是鲜花盈目,香气四溢,比起在黑衢洞中所见到的那血腥而残忍的一幕,这里仿佛成了黑穆郡的人间天堂。
婕蓝几人也不留恋,径直去找一家小店准备买些吃的,而婕蓝则到药庄中去买了些纱布药物回来,等买好之后才进了一家小客栈,几人点了几盘素菜,便吃了起来。
而悔惜却叫了一瓶酒来,打算小饮几杯,婕蓝便怪嗔道:“都受伤成这样,你却还喝酒,你是当真不想要命了。”
悔惜却是哈哈大笑,只道:“这命可以不要,但是这酒嘛却是不得不喝!”
婕蓝想说他两句,但见他喝得起劲,也就任由他了,她将从药庄买回来的药揉捏在手中,随后揉成粉末,她运起灵力,将药粉通过灵力逼近悔惜的体内,这样可以抑制皮肤的溃烂,等药粉尽数逼近悔惜的体内之后,婕蓝又用纱布将他的手臂一圈一圈地缠绕住扎上。婕蓝整个为他敷药包扎的过程都显得很是细心,仿佛在对待自己最亲的人一般,就连在一旁的黑猪和天凌见到都觉得婕蓝和悔惜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婕蓝见悔惜还在大吃大喝着,她心下有气,在为纱布打结时想故意整一下他,就用力扯了下纱布,紧接着就是悔惜‘啊’的一声轻叫,随后他脸色大变,身体的肤色也开始在变化,没过片刻便瘫倒在桌上,昏死了过去。
这一突然的变故着实让婕蓝吓得不轻,她立时站了起来,道:“怎么会这样,我只是...我只是轻轻扯了一下而已,怎么会让他变成这样。”婕蓝以为是自己刚才想捉弄他才导致他昏死过去,心下既着急又愧疚,竟慌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承风忙得走过来,触及了下悔惜的颈脉,然后翻看了下他的眼皮。他又将悔惜喝的那壶酒端起来,嗅了嗅,顿时心下明了,他显得很是沉重地道:“不关你的事,他是中毒了。”
此言一出,让婕蓝几人都骇异不已,等他们还未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时,却见小店的门外还有窗户里都不断跳进人来,这些人都手执大刀,身着官服,看来便是黑穆郡的官兵了,而在店外还有一批史宾弯弓搭箭,将这所小店包围得水泄不通,深怕承风他们逃了开。
婕蓝几人见到这等情状,如何不骇异。几人立时站到一堆,开始召唤着灵力,随时准备与这些人作战。
当她们正准备动手时,却见从店外走进来一个人,此人穿着一身白色锦缎长服,头系金色玉带,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挽起,他面目清秀俊雅,看起来像个儒雅的文人学士,他一走进来,便细细地打量着站在最前首的婕蓝,他那双眼睛始终在婕蓝的身上不停转悠着,直看得婕蓝有些难受。
他面容含笑,手中一把折扇不住敲打着另一只手,显得怡然自得,好似将眼前的一场战斗丝毫不放在眼里一般,他瞧得够了后,才不紧不慢地道:“果然是生得如这香曼镇的曼陀罗花般娇艳动人,也怪不得我那弟弟却是这般痴迷,只可惜美是美,却是多了几分戾气,让人瞧着好不舒服,这样的美人再美恐怕也只是个带刺的惹人厌的美人了,也就没啥兴趣。”
婕蓝一听此言便知道他是在说她,她心里有气,心想此人究竟是何人,莫非是专门冲着她来的,她安奈住心中的怒火,只道:“你是谁?你对我同伴做了什么?”
那玉面公子却只是微微一笑,看着昏倒在桌上的悔惜,道:“没什么,本世子这一路听说你们这一路中有一个很碍事的家伙,有此人在想要抓你们便会很是难办,本世子可没那么好的精神跟你们周旋,就只好先让他暂且睡上一觉,等得明日一早也就能见到你们了,不是吗?”
婕蓝一听他自称世子,心中就不由得怔了一下,倘若是世子的话,那他岂不是玄殷的哥哥,婕蓝记得当初在香醉楼的时候那青楼女子对自己提起过,他哥哥名叫玄航,深得郡侯宠爱,并且他武艺超群,技冠群雄,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般书生打扮。
更或许他根本就没将婕蓝她们放在眼里,所以根本就没打算与她们争斗。
婕蓝心下有气,问道:“好啊,堂堂世子不在郡都里待着,却到此处来为难于我却是为何?”
玄航又是一笑,道:“公主既然驾到我们黑穆郡,我作为这郡的世子,又岂能不前来拜见公主呢?不过瞧公主这神色,恐怕是不想见到本世子吧。”
“拜见我?”婕蓝冷哼了一声,“真是担待不起,对一个时时刻刻都想取我性命的人来说,我岂敢劳烦你的拜见。”
“公主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这些士兵可都是来请公主回去的,不过要是公主贪玩在外始终不肯回去,我只好让我这些手下对公主动粗了,虽然粗鲁了些,但总比公主在外一个人飘荡要好,你说呢?”
婕蓝为这个人的虚伪面孔厌恶到了极点,她不想跟他继续啰嗦下去,直接喝问道:“你把解药拿来,不然我对你可就不客气了。”
这玄航见婕蓝要准备动手,他也懒得再多说,将扇子一合,双手背于背后,冷言道:“公主这般不识抬举,那可真别怪本世子无礼了。”他将手中折扇一挥,顿时那些官兵就一窝蜂地朝婕蓝他们涌了过来,婕蓝几人连忙挥舞着光刃不住应战。
不过婕蓝几人身负高强灵力,而这些官兵却又怎是对手,未过片刻,屋中的这些官兵便尽数倒下,那玄航见状,这才重视起来,他走出了店,走到弓箭手的身后,随后双手一挥,顿时所有弓箭手便朝店内狂射箭羽,顿时间犹如倾盆之雨一般从屋外不住灌入,让婕蓝几人被困在箭羽之中。
承风见到这些人居然这般无赖,心中有气,他召唤出炎麟剑,顿时在光芒笼罩之中,承风朝不断射来的箭羽挥舞而去,顿时这些箭羽被剑气反弹而回,又反向朝那些官兵飞射而去,顿时便听外店外痛叫声不绝于耳,看来这些官兵都被反弹而回的箭射伤,皆倒地哀叫不止。
那玄航见自己带来的数百名官兵居然就这么两下就被对方给拾掇了,心下怎不着恼,他听自己那弟弟说对方灵力强大,有神力护佑,自己还一直以为是在吹嘘,却未想到这几人果然是灵力不凡,还不是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
婕蓝几人也跟着出了店,凌然面对这个玉面公子,呵斥道:“如果你想再拦我们的去路,恐怕接下来对你就不会那般客气了。”
玄航却丝毫不将婕蓝的话放在心上,他冷冷一笑,道:“是吗?公主可真是好大的口气,这可叫本世子为难了不是,你说我要是放公主回了去,公主回到王庭岂不是将我黑穆郡胡乱说一气,这可是使不得的。”
“你的心思还怕人知道不成,你若再不让开,恐怕我就没这么客气了。”婕蓝已经对此人很不耐烦了。
玄航却又将折扇打开,以扇遮面,显得像个伶角一般,而他左手扬起,月光照耀之下,显得这个玉面公子犹如女子一般娇美,而随着他手势的打出,天色突然阴沉起来,而在这条街道上本络绎不绝的人群也疏忽间逃跑得无影无踪,而天空中一股强大的邪气渐渐靠了过来,使得这个香气四溢的小镇瞬时之间变成了阴气甚重的鬼镇一般。
06 誓死保护
未过片刻,上空中便慢慢地现出了来者的身影,而这些来客却正是黑衢洞中的那些骷髅魔,只是此次前来的却有上百之众,而这些骷髅魔将婕蓝众人围成一圈,上下都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让他们无法逃离开去。
婕蓝瞧着这阵势,如何不害怕,毕竟这么多的骷髅魔,而悔惜又中毒了,她和承风几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是对付不了了,那玄航见到婕蓝这副神色,便知道她是惧怕了,他很是得意,很想亲眼看到婕蓝向自己跪地求饶的样子,他笑道:“怎样?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将公主留下来呢?”
婕蓝气得胸口发闷,但她依然保持着微笑,回敬道:“那还真是多谢世子的好意想留了,只是劳烦请你告诉我,你将我带到你们郡都里去后,又打算对我做什么呢?是打算拿我要挟当今王上,让她退位于你还是说你想试试你的叛乱之路到底能走多远。”
玄航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口舌伶俐,句句说到要害,他冷哼了一声,道:“这个就不劳烦公主多费心了,这些事我们自己会去考虑的。”
“是吗?那不知世子你想清楚没有,你想侵占王城,就算胜了,你也做不成王上,这个位置不是该你的那位父亲来坐吗?而要是败了,你父亲想必会将一切责任都推到你身上吧,到时候你也不过是个权利斗争的牺牲品,想到这些我都觉得你好是可怜。”婕蓝说到此处时,心中都是咬牙切齿的,但是面上却显得很是平静。
而那玄航听在耳里,却气得面色发寒,他发现自己说不过婕蓝,就索性不再罗嗦,直接喝道:“少废话,将他们给我拿下!”
那些骷髅魔得令之后,便像蜂窝一样朝婕蓝几人涌了过来。
承风见到这等情状,忙得召唤出结界,将这些骷髅魔挡在了结界之外,但是他炎麟剑布下的结界却也支撑不了多久,因为这些骷髅魔开始挥舞出冥灵剑,对准承风的结界释放出强大的邪气,使得他的结界开始幻化破裂。
天凌见到这情状,他知道形势凶险,便对婕蓝和承风道:“你们先行带悔惜前辈离开,这里就交给我来解决。”
虽然天凌这般说婕蓝很是感激,但是婕蓝和天凌相识也不过才没多久时间,更何况他是金萱城主的侍魔者,自己已经欠金萱城主很多情,此刻又怎愿让她的侍魔者因为自己而身陷危险之中呢?
婕蓝自己召唤出了无影剑,对天凌道:“谢谢你的好意了,但是这个时候,我绝不能先走。”她一说完便冲出结界,朝上空飞去,一飞入高空,那些骷髅魔便朝婕蓝追了过去,婕蓝在身周布下结界,随后开始运集灵力到无影剑上,慢慢地无影剑开始散发出蓝色光芒,而蓝色光芒越来越耀目,当那些骷髅魔哦靠近时,感到这股光芒的力量,都不敢再靠近,因为附着在他们体内的灵魂仿佛要脱体而去一般,竟无法控制。
而婕蓝所要使用的却也正是无影剑封印魂灵的力量,这股力量虽然能封印灵魂,但是在封印的同时也会将对方的邪气封印进剑内,这一点婕蓝心里很是清楚,但是此时此刻,她也不在乎是否会影响到自己,她只希望能安全地带承风他们走出黑穆郡,回到王城。
而承风见到婕蓝使用无影剑的力量,顿时便甚为忧虑担心,他知道倘若婕蓝被这股邪气沾染,那她很有可能会入魔。他不愿婕蓝受到邪气玷污,他忙飞入空中,闪身到婕蓝的背后,他也顾不得婕蓝剑气的光芒是否会伤害到他自己,他竟从后背处抓住婕蓝的右臂,顿时光芒从承风的手臂中渗透进去,直让承风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人在拼命撕扯一般,难受得几乎晕厥过去。而他忍住剧痛,对婕蓝道:“你要是再继续下去就会入魔的,快收了剑,不要再逞能了。”
婕蓝见承风抓着自己的手,他若再不放开的话,很有可能会被自己的剑将灵魂封印进去,婕蓝忙得收了灵力,顿时剑返身体内,而当她灵力收起的那一刻,一直强忍的承风犹如脱线的风筝一般竟从空中坠落而下,婕蓝大吃一惊,忙得飞身下去将昏晕过去的承风接住,随后护着他落回地面。
等落回地面时,婕蓝看着面色苍白的承风,心下忧虑,崎雪忙得奔跑过来,不住呼唤着:“风,风,他怎么了?”
婕蓝有些愧疚,只道:“他为了阻止我使用无影剑,兴许是被无影剑的剑气伤到了。”
崎雪一听更是惶急,顿时泪水就忍不住滚落了下来,而当泪水滴落到承风的面颊上时,感受到异样温度的他却又缓缓醒了过来,他努力站了起来,面对着这些还在觊觎着他们的骷髅魔,心中却是显得如此的无力。
这次恐怕自己无法守护婕蓝了,就如同自己没有守护青蒙一样,可是,因为自己,青蒙被抓走,他不希望,这次婕蓝也因此而被抓走,他必须保护婕蓝安全离开黑穆郡,这是作为圣者之尊的他的责任。
他挺立身体,便飞身上前,朝那些骷髅魔飞去,他炎麟剑赤色的光芒在这夜空里闪耀飞舞,显得瑰丽,也显得如此寥落,仿佛一个即将逝去的灵魂,在做最后的挣扎一般。
婕蓝看着在空中为他而厮杀拼搏的承风,心竟一点点地沉下去,泪水也慢慢地滚落下来,她知道,身边的这些人,他们都是拿着性命在维护自己,守护自己,而自己却能为他们做什么呢?倘若什么都无法做到,那她活着又有什么用处呢?
天凌、黑猪、崎雪都在拼命厮杀着,夜空中传出他们打斗时呼喝的声音,传出刀刃割破皮肉的声音,而空中飞舞着的鲜血犹如雨滴一样洒落下来,滴在婕蓝的脸上,手上,像一场诀别。
而她也在这场战斗中,厮杀着,决斗着,痛苦着,绝望着,仿佛看不到明日的初阳,回不到那个曾不想留下的地方,见不到自己深爱的母亲,还有那个不知是否还记得自己的少君,婕蓝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过,或许,这就是她的命运,为自己的任性所付出的代价吧!
而那玉面公子玄航看着还在殊死抵抗的几人,露出了无法言喻的笑容,他只是站在底下,尽情地欣赏着婕蓝几人在空中嘶喊,舞斗。
然而正当他沉浸在这种享受中时,却突然见空中传来一股冰寒之气,那股寒气让整个天空仿佛都要冻结了一般,而寒气形成烟雾,将婕蓝以及骷髅魔都包裹在了烟雾之中。玄航突然见到这种情况,也是大吃一惊,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可以肯定的事,肯定是有人来救婕蓝众人,他着急地叫喊道:“不要将这群人放跑了!”
然而等到烟消雾散时,在白雾之中,承风和崎雪他们都还在,唯独不见的却是婕蓝。
玄航的神色顿时便沉了下来,他忙得对这些骷髅魔道:“你们将他们几个抓起来,其他的还不去追逃跑的那个。”
这些骷髅魔刚才被冰寒之气袭击,有一瞬间身体僵硬,不能动弹,不过等寒气散了之后,就又恢复了过来,他们一部分继续跟承风他们周旋,而另一部分则四处分散开寻找消失的婕蓝。
玄航觉得很是奇怪,心想究竟是谁突然冒出来将这婕蓝救走,他想来想去,顿时明白了是谁所为,想到是他之后,他气得面色阴冷,恨不得立刻将此人千刀万剐了般,他喃喃自语道:“这次你要是敢再跟我对着我干,可别怪我不顾惜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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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夜空之中,一头斑虎朝前急速飞行,那斑虎之上,后面坐着的是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而他怀中环抱着的却是婕蓝,婕蓝最初有些慌乱,不知道是谁突然之间将自己带走,等得她认出对方的面孔时,她不由也很是惊讶,因为救她的人却正是玄殷。
婕蓝担心承风他们安危,忙道:“你送我回去,还有承风他们几人呢?我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不管。”
玄殷见婕蓝还是这般执拗,心中的气更盛,只道:“你倘若回去,无非是多一个人死在我兄长手中,你清醒一下好不好,难道你还不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吗?”
婕蓝自从被悔惜当面掌掴训斥之后,便知道自己身负的重任,所以这一路以来,都未再一意孤行,但是此时承风他们尽皆有难,她如何肯独自逃命,只道:“你放我回去,我是不会丢下他们不管的。”
玄殷很是着恼,他命斑虎朝下空降落,斑虎便依从主人的命令落回地面,两人落到一处丛林之中,婕蓝下了斑虎,便欲要往回去走,却被玄殷一把拉住,只道:“拜托你成熟一些好不好,我蛮以为王城的公主是有多懂事,但今日见到你这般实在令我失望,你这样回去,你说你能做什么呢?”
婕蓝听到这句斥责的话,泪水顿时便流淌下来,她只道:“我知道我很是无用,可是难道你要让我看着他们被你兄长抓走,然后忍受你兄长对他们的折磨吗?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看到经历得太多,又失去得太多的婕蓝,玄殷的胸口也很是疼痛,他将哭泣的婕蓝揽入自己怀中,劝慰道:“他们如此拼命为的不就是让你安然回到王城去了,你若是返回去救他们,那不是辜负了他们一片心意,听我说,婕蓝,倘若你信我,请回王城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也不是属于你的地方。”
婕蓝靠在玄殷的怀中,闻到他身上的男子气息,竟然有种擎站的味道,这种味道让她觉得安心不已,也让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慢慢地从玄殷的怀中挣脱了开,随后长呼了口气,只道:“你说得对,这个时候我不能再任性了,我必须立刻赶回王城,不然的话,承风他们这次恐怕真的难脱危险。”她退后了一步,与玄殷保持了一段的距离,只道:“你回去吧,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到连累,更何况无论怎样你始终是黑穆郡的世子,这次你救我出来,倘若被你兄长或者你父亲知道,恐怕你也难逃罪责,到现在已经有太多的人因为我而受到连累了,我不希望你再因为我受到牵连。”
玄殷沉默了,得到婕蓝这样的话,他并没有觉得欣慰,反而觉得婕蓝将他当做外人,所以才不像承风那般在她心中的地位,他黯然一笑,只道:“放心吧,我只要将你安全送出黑穆郡就好了,毕竟我无论怎样我也不愿你在我的城郡里受到伤害,那样的话,我们黑穆郡犯下的罪过就太大了。”
这次婕蓝没有拒绝,她又长叹了口气,道:“倘若你能够劝你的兄长和父亲不要重用空靖,更不要叛乱谋逆的话,我想我们之间的这场的战争是可以避免的,我也希望我与你是永远的朋友关系,而不希望将来有一日,我们兵刃相见,知道吗?”
玄殷却也是苦涩一笑,因为很多事他也无可奈何,自己这次回到郡庭后又怎的没有劝诫父亲和兄长,但是最终都被他们言辞驳回,自己也更因此受到一百杖的责罚,倘若自己再劝谏,他们就会将自己幽禁起来。玄殷无法回答婕蓝,但又不愿婕蓝因此失望,只道:“只要我活着,我会尽全力避免我们之间的这场战斗的。”他看了看天色,又道:“再过片刻,恐怕我兄长指挥的那些骷髅魔就要寻过来了,我们还是离开再说吧!”
婕蓝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时间最为重要,越早回到王城,承风还有青蒙他们也就越能获救,她跟着玄殷上了斑虎,便直朝王城飞去。
07 伤心的金萱
从黑穆郡回到王城需要三日的时间,而中途会经过金昭城,婕蓝本觉得事态紧急,不应停留,但她想到了两件事,必须去见金萱,所以她中途又打算到金昭城走一趟,她想到了金昭城之后,想必有金萱会保护自己,而玄殷是黑穆郡的世子,前往金昭城反而会显得很是不便,她在金昭城城外时便让玄殷按下云头,然后从斑虎上下了来,对玄殷道:“你就送我到此吧,我要到这里去会一位故人,她会设法保护我的,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一路以来,也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无论以后怎样,我都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玄殷也知道自己身为外城的贵族,不可轻易踏足其他城郡,但既然婕蓝说她会无事,那他也就不能再待在婕蓝的身边的,玄殷竟然有几分的不舍,他将婕蓝的手握住,显得温柔而伤感,他只道:“我知道此后与公主恐怕很难再见,倘若我们以后都无法再见了,希望公主能够记得我,也能记得曾经我们的吻。”
08 未雨绸缪
金萱大致也猜到了婕蓝是因此事而有求于她,她也不拐弯抹角,只道:“因为公主,我可能已经得罪了你们王城的许多大臣甚至王侯,而后又因为公主让我的侍魔者被黑穆郡扣押,现下公主又叫我助你平息内乱,公主可真是好打算啊,事到如今,莫不成公主还会以为我金萱会助你不成?”
婕蓝也觉得求恳金萱帮忙实在有些对不住,但是事态紧急,她不得不依靠外在的力量来帮助自己,毕竟这一次,她只能赢不能输,否则,自己所珍惜的所有人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婕蓝坚决道:“我知道你对我有着怨恨之气,我也知道我欠你很多,但是从我一遇见城主你开始,我就当你是我的朋友,更何况我们同是血魔不是吗?我始终相信你会帮助我的,并且倘若黑穆郡当真反叛,那他们一定会进攻金昭城的,到时候,要么金昭城主动向黑穆郡投降,要么死战到底,无论哪一种情况,我想城主都是不愿见到的吧,当然我也是不愿见到的,所以我希望在这样的悲剧还没发生之前,就能够阻止,不然的话,恐怕想要再挽回就晚了。”
09 巧舌如簧
婕蓝离开王城之后,便日夜思念母亲,更担心她因为自己而伤心。婕蓝点了点头,便上了擎战的天马,而擎战则牵着马,徐徐走着。
婕蓝看着为自己牵马的擎战,心里面觉得很是安稳,她忍不住问道:“你怎的知道我今日会回王城,又怎的一个人在此等候?”
擎战淡然一笑,道:“那是自然,我昨日去见占卜师,他便告诉我星斗移转,正朝平都方向移来,我便知定是你要回来,至于我为何独自出城来见你的话…”说到此处擎战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自傲感,“那自然是不想让旁人打扰到你我重聚。”
婕蓝为擎战这点小心思感到很可笑,她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随后嗔怪道:“你也不怕你一个人在城外会出事么?裂勃和潭棋那该有多担心啊!”
“他们两人每日里跟着本君,倒让本君有些烦了,偶尔避开他们一下,也并没什么,更何况,这两个人都啰嗦得很,一见到你那还有得你我说话的机会吗?”擎战此刻久未见婕蓝,言语间就变得温柔许多,婕蓝听着,心里面也觉得很是舒服,不过就算和擎战重逢开心,她也只是暂时的心情,毕竟走回王城,就是走回了另一个斗争之地。
城门打了开,当开城门的士兵见到等候在门口的少君时,都吓得忙跪倒在地,擎战让他们起来,这些士兵才惶恐地起了来,擎战对其中一位士兵道:“迅速通报王上,就说婕蓝公主回廷了。”
那士兵得令后立刻快步朝王廷奔去,传递这消息,而看守城门的将军则派士兵跟着擎战和公主,护送他们到宫廷。
到得宫廷门口时,却见王上和朝中大臣已经站在那里迎接,婕蓝见到母亲,忙从天马上下了来,快步朝她母亲走过去。而她母亲见到自己女儿,心情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左盼右盼的女儿终于安全地回来了。
婕蓝走到了她母亲面前,见到已经憔悴不已的母亲,婕蓝的泪水再难忍住,她伸出双手抓住她母亲的双手,随后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道:“儿臣不孝,让母亲为我担心了。”
萧王再难忍住泪水,她看着眼前这个瘦削而布满风霜的女儿,心中怎不疼惜,她将她扶了起来,道:“你若要请罪,当是朝这些大臣们请罪,只有他们原谅你,本王才能原谅你,你知道吗?”
婕蓝知道此次回来,面临的会是一场动荡风雨,她走到宰辅大人面前,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朝其他大臣鞠了一躬,道:“我任性妄为,未告出宫,虽为要事,但未想各位大臣们提前通报,也实乃我的过错,但请各位大臣见谅本女之过,稍后我会向各位大臣细细道来我此番外出之因。”
宰辅大人因为事前少君已经将她前往黑穆郡查探叛乱的事说于他知晓了,所以他内心里不但不怪罪婕蓝公主,反而对他甚为敬重钦佩,只是其他很多官员都不知道婕蓝公主为何会突然消失这许多日,所以多多少少会对她心存偏见,其中那贝隆王最是犹胜,他走上前来怒道:“堂堂公主,私逃出廷,当罪应该受刑处斩,但念你初到王城,其罪倒可以稍作减轻,但是始终逃避不了受刑之苦,王上宰辅,应当按律令行事,然尔等今日却齐相在此处迎候于她,却真实荒唐之极,自古以来,有哪位犯罪的王族还受此厚待,这实在是有乱国法。”
婕蓝听到贝隆王的叫嚣,心中就很是气恼,她转过身来直面面对着贝隆王,毅然坚决地道:“贝隆王如此肯定我是私逃出廷吗?这么多大臣在场,他们都想听本公主道明这几日去往何处,所办何事,然只有贝隆王却只是一心想将我先行收押刑罚,不知贝隆王却是何般心思?古往今来,凡事掌权者或者王族之人,皆有微服私房之例,所谓微服私访本公主想不用再向贝隆王多做解释了吧,本公主既然是私访,又怎的会让人知道我的去处,所以何来私逃一说,莫非贝隆王要无端地向本公主扣上这一顶大罪的帽子,如此想置我于死地吗?”
未见几日,贝隆王却未想到,当初那个连话都不敢怎么说的女子今日却变得如此的巧舌如簧,竟说得他哑口无言,他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回道:“本王岂会有这般心思,只是公主说自己是微服私访,也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不然当初出宫时为何要选择走水渠这种见不得光彩的方式逃出王宫,而当白秉尚书去劝你回廷时,你却打伤他的侍卫逃走,这又作何解释。”
婕蓝见他步步紧逼,简直是铁了心要让她今日入狱受审,不过在外经历了多少生死的婕蓝如今又怎会再惧怕这贝隆王的淫威,更何况婕蓝已经知道这贝隆王为帮助自己女儿夺得王位,不择手段,而跟黑穆郡勾结的人很有可能便是他们,因此婕蓝如何会对他们客气,只道:“不知道贝隆王知不知道一代君王为了统治天下是要付出多少代价,而我作为这血瀛国的王者候选者,就更要为了这血瀛天下着想,我所要去调查之事,极为严密,不可对外泄露半分,因此即便是白秉大人来拦阻本公主,本公主也绝不能因此而忘了大事,所以才会跟白尚书动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人臣者,誓死效忠,相信本公主就算是对白尚书不敬过,但是白尚书知道本公主所要查的事后,定不会再见怪于我,你说是吗?白尚书!”婕蓝转向站在母亲身后左方向的白秉,冷冷地问道,白秉听到婕蓝公主这一番话,顿时被她那气魄和胆识给震惊住了,过了片刻才反应回来,回道:“倘若公主离开王廷果真是有关乎国家的大事,那微臣自不会计较之前之事,反而会为妨碍公主要事而感到惭愧。”其实白秉这么回答,是在帮婕蓝,因为他也不知道婕蓝出王廷究竟是私逃还是真如她所说是查重要的事,不过不管哪一样,白秉都想保她一命,这也算是还了王上的求恳之情。
“既然白大人都这么说了,不知道王爷却还有什么可反对的?”现在变成婕蓝对他步步紧逼了,这让那贝隆王气得面色通红,气不打一处来。
而一直站在王上右侧的南容公主见势头都转向了婕蓝,好像一瞬之间这个叫婕蓝的就从罪人的身份变成了功人的身份,这让她憎恨无比,但是她面上却也是和颜悦色,她忙得走过来,拉着婕蓝的手,亲切道:“姐姐这般明事理,时时刻刻都考虑到家国大事真是令妹妹好生敬仰,以后妹妹定要向姐姐般学习,当然,不仅仅是在治理国家的事来,还有孝敬父母都要跟姐姐好生学习,要是妹妹我也能做到为了母亲去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父亲的话,那才是大孝至善。”
这南容公主所说的这一番话看似没有什么,但是却正好刺中了婕蓝的软助,而那些大臣一听到说婕蓝私自出廷原来是去寻找她父亲都感到很是失望,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还开始不断谴责。
婕蓝将南容公主的手推了开,她冷冷一笑,这一笑是对南容的挑衅,也是对她的不屑,婕蓝只道:“妹妹记性真是糟糕,怕是妹妹记错了,是妹妹说要替本公主寻找到我父亲,还说你这十几年来都在派人寻找他的下落,姐姐和母亲都好是感激妹妹这份心意,不过我与母亲都不存在这份心念,倒是让妹妹上心了,如果妹妹还有这份心思,不妨为姐姐我再寻找下我那父亲,虽然他遗弃了我,但终归是我父亲,只是希望妹妹找到我那父亲后定要告诉姐姐我。”
南容气得脸色顿时煞白起来,照理说当年龙柯将军带着萧王私逃,追捕他们是刑部的事,而其他人都不可私自行动,而方才婕蓝那番话便道出了贝隆王这些年来都在私下寻找龙柯将军他们,这算是犯了国法,当律是要被问罪的。
南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以对,她只讪讪地笑着道:“姐姐说笑了,我哪有做那般事。”
婕蓝也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到她母亲身边,拉着她母亲的手,道:“一切事等回到王廷上再说。”
萧王点了点头,便对众大臣道:“先行回廷,既然公主这番回来是为要事,那边在朝会上与众大臣商议。”
众臣听后,都齐相跪下,迎接公主和萧王回廷。萧王拉着婕蓝的手,上了轿子,便由宫人抬着进了王廷,而萧王一直挽着婕蓝的手,害怕自己一放开,自己女儿就会消失了一般。
而在萧王的心里却也是高兴不已,因为她刚才听到婕蓝和贝隆王还有南容公主之间的巧辩之言,顿时便知道自己女儿已经变得成熟睿智多了,再不像以前那个只靠武力解决事情的任性小女孩了,作为这一点,她这个做母亲的想必是所有人中最为高兴的。
然而婕蓝奇迹般的转变却是让贝隆王势力的人感到气恼不已,也越来越觉得这个叫婕蓝的女人真不是那么好对付,从一开始到现在想了这么多的法子都无法将她杀死,这个女人莫不成有天神护佑,还是说她真的是命中注定的那个王者。
南容不敢这么想,也不容许自己这么想,她的轿子跟在后面,看着前面轿上婕蓝的背影,她都恨不得飞身过去,将婕蓝一剑刺死,这样才能解除刚才的怨恨。
回到王廷之后,婕蓝先行去沐浴更衣,毕竟自己这许久都未洗过澡了,身上又满是血腥的味道,闻起来当真让人无法想到她是堂堂的公主,而当婕蓝洗浴过后,换上干净的衣衫时,疲惫的身体变得轻松了许多,这几日的劳顿困乏也都消除了。
婕蓝简单梳妆打扮之后,便等待内官前来通报上朝,而在这段空闲时间里,宫女们都不断地上了些饭菜,婕蓝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饱饭了,不过再饿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狼吞虎咽了,她优雅地吃了些饭菜,等到肚子稍微饱后,她也就让宫女撤了。
而在内侍官还未来传达上朝的消息时,婕蓝便回到自己的玉案之前,她展开宣纸,拿起毛笔,努力回忆着黑穆郡的地图,便将黑穆郡画成地图,然后将重要的地方进行标注,准备在朝会上使用,她弄好之后,刚好内侍官便来通报于她,婕蓝起身便在内侍官的带领下前往大殿,商议黑穆郡叛乱之事。
10 大殿逼问
再次来到正殿时,婕蓝的心情与以前的心情已经大然不同了,以前的时候自己站在这里只是因为母亲的请求,所以多少没那么心甘情愿,并且一直想到有朝一日能够离开王廷,去过自己的逍遥生活,但是如今的她,却已经变了,她不再排斥自己的身份地位,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担当这份责任,只有自己有能力担当起,才能驱除贼人,才能够真正使自己强大起来,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婕蓝站在王位的左侧,而南容公主则站在右侧,当众臣行了跪拜之礼后,就正式开始议政。
那贝隆王见婕蓝到如今还站在大殿之上,便心中不服,他走了出来,奏请道:“微臣有事启奏!”
萧王见到贝隆王如此说,眉头就微微皱了一下,她点了点头,“王侯有什么说的便请奏请。”
“臣等不服,婕蓝公主私自出廷,王上非但没有让刑部将其扣押起来,现今却还让其站于这大殿之上,试问王上是否偏私,如此罪行,众臣难道视而不见,王上也视而不见,连身为‘御灋组’的少君也都视而不见,请问这血瀛国法令何在,威严何在,信义何在,若是王上执意偏袒婕蓝公主,那本王不上这朝也罢。”他说罢便转身欲要出殿,这一过激的举动让大殿其他大臣的人都一片哗然,有些贝隆王的门生也都回秉着:“臣等也告退!”便跟着贝隆王一起走出去。
这个局面倒是出乎萧王的意外,不过却在婕蓝的意料之中,婕蓝毫无惧色,朗声道:“贝隆王请留步!”
那贝隆王听到婕蓝叫喊,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婕蓝,冷哼了一声,道:“公主叫住本王却是为何?莫非是要处置本王不成?”
婕蓝却是一笑置之,她从殿堂上走了下来,随后走到贝隆王面前,道:“贝隆王也太过着急了些,既然贝隆王见不得我站于那高堂之上,那我在底下与你站在一处却也不可,不过我是私自出廷还是要事所迫,贝隆王都还未知,却都这么激动,这不是太过莽撞了吗?我想在殿堂的这些所有大臣们,都是希望我能给他们的是一个交代,而非是将我锁入监牢,各位臣子们,是吗?”婕蓝最后一句话是面对所有大臣说的,她声音异常的洪亮,丝毫没有畏惧胆怯之意,言语间尽显王家风范,这让这些臣子们如何不屈服,他们都躬身道:“臣等惶恐!”
宰辅大人怕此事拖得越久对婕蓝越是不利,便道:“公主出宫总有事由,事到如今,公主既然安然回到王城,便将此事告知众臣吧,也好让众臣们商议对策。”
婕蓝点了点头,她走到宰辅大人身边,道:“不知宰辅大人可将我让弘登大人送回的文书今日带来?”
宰辅忙从袖口中将那卷文书取出,双手呈递给婕蓝,婕蓝未接,道:“既然文书在宰辅大人手中,那便劳烦宰辅大人当着众大臣的面将此文书的内容念出来。”
宰辅不敢推辞,他朝萧王奏请道:“不知王上可否应允?”
萧王点了点头,“此事这般重要,当是宰辅才念得。”
宰辅听令,他转过身来,面对着众大臣,随后将文书展开,开始念道:“你我城郡称臣上百年,均忠心不二,然王城天下到得如今却如同躯壳,萧王离都二十余载,便当寻一位天命之者迎上王位,然王位旁落,到得如今,天下大乱,众城郡皆所不服,然王廷却有意将王位传于山野之人,血魔之身,此女不懂权政,不恩泽百姓,不得信于天下,又身为血魔,百年来却无一例让血魔执政者,倘若王位落于此女之手,不等于将天下交付到妖魔之手,那天下还怎可焉复,尔金昭之城乃天下首城,岂可见天下将临大难而不顾,是当与我郡携手共出,亮出旗号,顺从天命,造福百姓也。”
宰辅大人读完之后,顿时所有大臣都开始议论不休,这份文书一听便知道是一卷反书,只是只听到里面提到金昭城,却不知这郡是哪个郡。
贝隆王听后,脸色如墨,显得死气沉沉,仿佛瞬间被人抽去了魂灵一般,竟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以对。婕蓝观察着他的神情,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她凛冽一笑,道:“莫非贝隆王对此文书有何看法?”
贝隆王听到婕蓝突然叫他,被吓了一跳,他镇定心神,回道:“本王不知道这卷文书婕蓝公主是从哪里得来?”
婕蓝却扬角一笑,道:“哦?贝隆王不知道吗?本公主还以为王爷对此文书再熟识不过呢?既然不知道,那本公主便说于你知晓,此文书是黑穆郡发于金昭城的文书,相信各位大臣听后这文书内容也都知晓了什么意思。”婕蓝看着这些大臣满脸疑惑,有些还不当一回事,顿时心中有气,她将文书丢掷于地,高声怒道:“这是要叛乱造反,是向王城挑衅,是在告诉我们,即将发生战事,也是在告诉我们,这王城是它黑穆郡的天下,各位大臣们,本公主无资格过问你们是如何处理政事的,但是为何黑穆郡要叛乱的事却无一人知晓,难道就真的察觉不出对方要叛乱的迹象吗?倘若不是金昭城的城主向我递上文书告知此事,我想等黑穆郡的大军兵临城下时,你们都还蒙在鼓里,那么,谁能来告诉本公主,告诉王上乃至少君,为何你们未曾发觉黑穆郡叛乱之事?”
所有大臣都沉默了,包括宰辅,包括弘登大人和白秉大人,他们都沉默下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失职。
然而婕蓝看着这一群低首沉默的人,并没有因此而退让,她只道:“好,你们不知道为什么,本公主来告诉你们,宰辅大人,请再劳烦你阅读第二卷文书。”
宰辅将另一份文书取出,展开念道:“恭请天王阅卷,本郡已招募兵马达百万人,兵器打造上万起,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望王莫再犹豫,凡大利都需自己争取,王大事一起,尔等必定呼应,助王登上王位之座,顺应天命,主宰血瀛大地。”
念完这一卷文书之后,众臣们没再议论,而是更深更静的沉默,因为他们已经明白了这卷文书的含义,所以他们谁都不敢再开口,因为一开口恐怕就是死路一条,而那一旁的贝隆王脸色已青,仿佛中毒了一般。
婕蓝将文书从宰辅手中接了过来,她缓缓地说了起来,声音变得沉重起来,她只道:“从得知黑穆郡即将叛乱之后,本公主便决定亲自前往黑穆郡查个究竟,想知道黑穆郡是不是如这卷文书中所说的,有那叛乱之意,但是我到了黑穆郡之后,众位大臣知道我看到了些什么,遇到了些什么吗?一路之上,不断有人追杀于我,这倒让本公主很是奇怪了,且不知谁对我恨之入骨,竟然要将我置于死地,我几次死里逃生,去了黑穆郡,然而在那里我所看到的,却比我的死亡更凄惨上百倍,黑穆郡大量招兵买马,以至于城中多少家破人亡,这些都还好,最让我痛心疾首的是,黑穆郡为了壮大自己的力量,采用邪术用活动的血和死人的灵魂制造成骷髅魔,这等魔物妖力强大,一个骷髅魔就可以抵我们王城一百个士兵,而你们可又知道,黑穆郡制造出多少骷髅魔,光是这一个强大的魔队,我们就已经很难对付,然而,我想只要同仇敌忾,王城联合其他城郡对抗黑穆郡总还是有胜算的,可是呢?王城内部出现叛贼,更可恨的是,此人还跟黑穆郡里应外合,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此人做出如此通敌叛国之事呢?莫非就是这王位,莫不成此人怕王位会被我夺走所以打算借用外敌之力将我等铲除,随后自立为王吗?真是可笑,难道一个王位就可以让人如此不顾天下百姓性命,不顾社稷安危吗?”
婕蓝一番激昂的话让在场所有的大臣包括擎战都震惊不已,他们眼前所看到的这个婕蓝,仿佛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有些唯唯诺诺,谨慎胆小的婕蓝了,而是一个威严霸气又让人敬畏的王者,他们在婕蓝面前,都由衷地折服。
然而只有那贝隆王听到婕蓝这番话,却气得面色阴冷起来,他双手紧握,青筋暴涨,他大踏步而出,指着婕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指本王密谋造反吗?”
婕蓝看着狂怒的贝隆王,想着因他的贪欲之心害得自己这般,又害得承风他们这般,想心软的婕蓝又如何能心软下来,不过她这次倒没有跟贝隆王硬碰硬地对着干,她只是淡然笑道:“本公主方才那一番话中并没有提是贝隆王你,贝隆王怎的这般激动,莫不成贝隆王自己对号入座了?”
贝隆王没想到她这么说,更气得胸口发闷,双眼仿要喷出火来,怒道:“公主提到什么想要夺取王位,不是暗指本王又是什么,要是公主你硬要说是本王暗通敌郡,那便拿出证据了,不要在这大殿之上明里暗里的诬陷本王。”
他叫拿出证据来,这倒是让婕蓝犯难了,要是婕蓝有证据的话,早就先行告诉宰辅少君还有刑部的让他们先下手拿住他了,刚才那卷文书也只提到对方为天王,想必那也只是个阿谀奉承的尊称而已,而并没有提到贝隆王,是以无法证明是贝隆王与黑穆郡勾结。
“是王爷多虑了,我并未说是王爷,王爷何必一定为此事这般生气呢?”婕蓝轻描淡写地说着。
而一直站在高台之上的南容听到婕蓝方才那一番慨然的言辞,心中也很气,她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朝婕蓝走过去,道:“姐姐就算没有提到我父王,但是姐姐刚才的那番话却多少让人胡乱猜想,这密谋之人,既然有心想造反,自然而然就喜欢自封为王,大臣们一听到这卷文书中提到王的称呼,便自然会想到我父王,这不是在冤枉我父王却又是什么呢?我和父王待姐姐一向仁厚,再说了,那黑穆郡要造反不是也因为婕蓝姐姐身份的缘故吗?姐姐不理会自己的责任,却要来怨怪我父亲,这却也太不仁义了吧!”
南容一句‘黑穆郡造反不是也因为婕蓝姐姐身份吗?’让在场所有害怕战事的人都心有所感,他们都想,这黑穆郡造反不都是因为婕蓝是血魔,她母亲当年又犯下重罪的的缘故,所以才会心有不服,起了谋反之心,要是没她做什么公主王上,就不会有这造反之事了。
婕蓝自然也懂南容这挑拨离间的手段,她沉着道:“妹妹这是何意?是在告诉我不该来到王城,更不该答应众大臣的请求成为王者候选之人吗?”
南容也是轻蔑一笑,道:“姐姐也多虑了,妹妹可没那般心思,只是眼前该为此事负责的人我想姐姐应该懂的吧。”
11 想创造的国家
婕蓝泯然一笑,对南容的挑衅却是无动于衷,只道:“有人想坐上王座,自然便会找出千百个理由攻击对方,而不幸的是,我却成了对方攻击之人,若非不将本公主说得如此恶劣,又如何能造反,不过不要紧,我相信此人过不多久一定会自动现身的,到那时便知道是此人拙劣还是本公主拙劣,本公主只想着这血瀛天下国泰民安,百姓富足,我想将来也会是这样的,不是吗?南容妹妹!”自从上次南容欺骗她将她赶出王廷之后,婕蓝对这南容公主就已经心存芥蒂,更何况这南容公主为了达到目的,居然连龙奕都差点杀死,此人心肠狠毒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而她又何必再对她客气呢?
南容语言上斗不过婕蓝,但一直这样跟她对干,恐怕只有让众大臣以为她当真和她父亲一起为了夺取权力,就和黑穆郡勾结,她忍住心中怒火,佯装上笑容,道:“既然婕蓝姐姐说王廷内有人与黑穆郡勾结,不管此事是否有真,我都会协助姐姐帮忙将此人揪出来的,不能让这个意图谋权夺位之人迫害了血瀛江山,只是不知道姐姐接下来有何打算?”
13章 参将裘臻
裘臻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他依然没有娶妻,直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他请少君在上座中坐下,准备去为他倒一杯茶,擎战示意他不要再去,裘臻心想少君突然到来,定是有很是重要的事要说,所以也就听令站立一旁,不敢入座,只躬身歉然道:“不知少君突然到此,所为何事?末将此处很是鄙陋,倒是让少君笑话了。”
擎战神色间倒对裘臻很是敬重,他站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裘臻的肩膀,道:“我血瀛到如今还有裘参将这般的将士在,却是血瀛国的福气,本君敬重还来不及,又怎会笑话,这些年了,让您屈就在此,倒是委屈你了。”
裘臻一听到少君这番话,更觉得诚惶诚恐,连忙跪下,只道:“末将不敢,末将只希望能够为王效力便已足矣,怎敢有其他奢望。”
擎战一听到裘臻这般说,心里面就有底了,他将裘臻扶了起来,叹道:“裘将军到如今始终不忘为国效力,实在令本君由衷佩服,看到裘将军如此,本君真是自愧不如。”
裘臻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显得有些不安,因为他听到擎战称呼他为将军,而不再称呼他为参将,如此快地改变称呼,想必定有事发生,他忙道:“少君想必记错了,末将只是一名小小的参领,早已不是将军。”
“倘若本君让裘臻做回将军呢?不知将军可否为王上誓死效命?”擎战直接奔入主题,因为他的时间并不多,他必须抓住一分一秒。
“不知道少君这是什么意思?”裘臻感到很困惑,仿佛明白了他的来意,却仿佛又没有明白。
“目前王城的形势我想裘将军应该很清楚了,就算本君不说,想必你的心里也很清楚王城内部有人勾结外郡企图谋反之事,此事关系到血瀛国的生死存亡,关系到当今王上和婕蓝公主的性命,更关系到这苍茫天下,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本君想找一个不惧权势,不惧生死的人来为王上效力,我仔细思考之后,便想到了你,我知道自从十几年来龙柯将军一事之后,你受到无故牵连,才到得如今这般境地,不过,那一切都会过去,希望裘将军能够不计前嫌,能够再次助王上一臂之力。”擎战言语恳切,希望裘臻能够有所动容。
龙柯将军这个称谓裘臻已经很久都未听到了,如今再次听到他非但没有愤恨,反而双眼湿润,只道:“龙柯将军待我如兄弟一般,当年既教我武艺,又教我识字,还让我学习兵法,他当我为亲兄弟一般,我敬重他都来不及,又岂会怨恨他,当年他获罪被通缉,我不能帮助他,已经很是愧疚,如今王上回到王城,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会保护王上的,因为王上在末将心中就是龙将军的妻子,是我的兄嫂。”
倘若这句话是在其他人面前说出,他定然犯了死罪,但是擎战听到裘臻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后,却很是高兴,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没选错人,他微微笑着,只道:“裘将军这番话倒让本君放心不少,想必裘将军对黑穆郡叛乱之事也很是清楚,但是现在最为关要的还是内乱之事,朝中有人觊觎王位,定然会夺取发动内乱夺取王位,但是裘将军心下明白,朝中的军权在童阁将军手中,童阁将军心属于贝隆王,却不能为王上所用,所以本君与王上思量在山,觉得裘臻将军定然会效忠王室,所以此番有三件事需要劳烦裘将军。”
“但请少君提出。”裘臻一听到少君将委任他重任,便来了精神,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热血而勇猛的时候。
“第一件事,我要裘将军在军中时刻洞察童阁将军的动向,倘若他一有何举动,就直接将其赐死,同时,你要在军中树立王上的威信,让兵士们能够明白一件事,他们是王上的军队,而不是童阁的军队,更不是贝隆王的军队,他们应该效忠的是王上,而不是其他任何人。”擎战说到此处时,从手心里召唤出他的那把碧玄剑,他将碧玄剑双手呈给裘臻,道:“此剑是‘御灋组’少君的执法之剑,象征着御灋组,也代表着我和王上,倘若军中有人胆敢起兵谋反,你就用此剑将其处死,如果情况紧急,你可以先斩后奏,不用顾虑你我。”
裘臻接到这样一个重大的授命,他真有些诚惶诚恐,觉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但是他又很兴奋,就像没埋没了许多年的才子突然一天被人发现了他的才华一样,让人觉得振奋,他连忙跪下,双手接过擎战的碧玄剑,随后叩首拜谢,道:“末将能得少君如此信任,定当粉身碎骨以做报答。”
擎战心想自己将生杀大权交到了他手中,就相当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他手中,倘若有一天他也叛变的话,那输的人就是他自己,但是擎战宁愿赌这一把,赌一回人性,“你应该明白这剑的分量,也应该懂得这剑交予你的含义,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君对你的重托,这把剑它代表着血瀛国的明天,你能明白吗?”
裘臻再拜了一首,道:“末将谨听少君所嘱,绝不敢有丝毫异心,定全心为王上效命。”
擎战听到他这番话,心中安心了许多,他将裘臻扶了起来,道:“既然你答应了这一件事,本君也相信你一定会遵守你的诺言,本君也相信你也一定会恢复当年少将的神采,而眼下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裘将军手下可还有何人值得信任。”
裘臻思考之后,道:“末将手下有一位得力小兵,此人虽然没有多大的官职,但是对末将向来忠心,当初童阁将军想将他调到他身边去做副将,他都拒绝,一是因为感念我对他的恩情,二是不想附庸童阁将军,所以,末将对他一向敬重。”
擎战点了点头,只道:“好,我有另外一件要紧事,就是需要派人到赤洛郡将赤魔炎蒂带到王城,炎蒂在赤洛郡的郡都之中,郡侯将它一直收留在身边,这是本君的信物,你将此信物交给你的那位属下,告诉他拿此信物去见赤洛郡的郡侯,这郡侯当年我曾救过他一命,他见到我的信物,自然会将炎魔让你属下带走,不过你这位属下的武艺如何?”
裘臻不假思索地道:“与末将不相上下。”
擎战一听,倒放心不少,便道:“那便好,他这一路回来,想必定然会遇到黑穆郡的人的追杀拦截,此去也是千辛万苦,稍有不慎就会丢失性命,所以,一定要谨慎行事,可知?”
裘臻不知道为何要突然将赤魔带回,他问道:“末将虽然不该问,但是还是想知道为何要急着将赤魔带回王城?”
擎战心想,既然自己都已经将生死交于此人的手中,那么将接回赤魔一事再告诉他也不无不可,他将婕蓝所告诉他的一切简略地告诉了裘臻,裘臻听后大为震惊,没想到黑穆郡居然走邪门妖术,不禁怒道:“所谓血魔就是生灵之魔,这世间万物都是血的承载体,失去他们万物便失去生命,而这黑穆郡不敬重他们,却生出这等邪念之术,真是想灭绝天伦,他们不知道他们这是在跟上天对抗吗?”
擎战对人性的贪婪与无知也感到颇为无奈,但是有时候人一旦被名利熏昏了头,他们就会变成这般不理智,又怎会将所谓的人性放在心上,“黑穆郡生此等恶念,也是他们人欲之故,不过也是七位血魔生当有此劫难,但愿他们能避过这场劫难,不要让守护血瀛国的力量最终却变成了摧毁血瀛国的力量,炎魔的事变托付给裘将军了,希望你不辱使命。”
裘臻意味深长地道:“请少君放心,我会命属下小心谨慎,勿必将炎魔安然带回王廷。”
擎战点了点头,他见外面夜色已深,又下起了绵绵细雨,想回宫后定会引起人注意,便道:“本君就此告辞。”擎战出了屋,裘臻出门相送,擎战让他留步,随后擎战出了茅草屋,便同裂勃一同回王廷,回去的途中,擎战的心情显得更为沉重,他还是放心不下裘臻,便对裂勃道:“此次出来,难保不走漏风声,倘若被其他人知道我去寻过他,这些人定会对他先下手为强,裂勃,你不需保护我了,你去暗中保护裘臻吧,一直保护到他明日一早回到军营中去,你再回来向我禀报。”
裂勃虽然不放心少君一个人,但是事至如此,他只得听令,便告辞返回茅草屋,暗中保护裘臻,而擎战则回了王城,他回到寝宫后,也未立时去歇息,而是一个人在寝宫里思考着该如何逼迫贝隆王自动暴露出自己勾结外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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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婕蓝在寝宫里却也是久久未眠,她想着这几日可能就要发生战事,心中就感到很是担心,她心中一直焦虑,所以也难以睡得安稳,她起床披了件单衣,听到外面雨声,便决定起来看书分散下心力,当她走出内室,来到前室时,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将潭棋的身影映照在窗棂上,看来为了守护她,潭棋也是一直到现在都未曾离开半步,他准备去叫他时,心想男女有别,更何况毕竟是君臣,不能像以前那般随意了,所以她就止住了脚步,未去叫喊。
然而潭棋听到室内传来脚步声,以为是有人趁他不注意时潜入了进去,他不由分说立刻推门冲了进来,挺剑而出,喝问道:“谁?竟敢闯进这里?”
婕蓝被突然闯进来的潭棋吓了一跳,忙得叫道:“是我,你不必惊慌!”
潭棋听得是婕蓝的声音,心下惊慌,觉得自己有失体统,忙得拜服道:“属下冒犯公主,还请恕罪!”
以前的时候,潭棋当自己是妖魔,所以言语间对她总是恶言相向,有时候甚至恨不得出手杀了她,以免她会妨碍擎战的前途,但是到如今,这个倔强的男子却跪拜在她的面前,言语恭敬,这倒让婕蓝感到不自在了,不过毕竟现在不比以往,婕蓝虽然很希望一切回到以前那个时候,但是很多事,她都应该学会接受,她右手轻轻一抬,道:“你起来吧,你担心本公主受敌人袭击才闯了进来,又有何冒犯了。”
“谢公主饶恕!”潭棋站了起来,但他始终不敢抬头看婕蓝一眼,但是他却又停在原地不动,既不说什么,又不离开,仿佛有什么话要说却又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是他思索了一阵还是转身准备出屋。
“你有话要问我的话就直接问吧,虽然我现在是公主,但是潭棋少将在本公主的心中却是朋友。”
潭棋听到这句话,有些诚惶诚恐,他侧过头,不敢直视婕蓝双眼,只道:“末将不敢!”
听到这样的一句答复,婕蓝却冷冷地笑道:“以前那个潭棋每次从来不惧怕于我,有什么说什么,虽然有时候本公主很是怨恨,不过却也欣赏你的敢作敢当忠心为主的个性,其实,我希望现在的你也是这样,而不要因为我是公主就变得用另一副我不认识的面孔对着我。”
潭棋不知道该作何对答,他以前总是对婕蓝无礼,更甚者差点将她杀害,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些愧疚,他只道:“公主宽宏大量,不计较末将过去的冒失,便已经是对末将的仁厚了,末将不敢奢望其他。”
婕蓝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只要成了公主,必然会失去很多东西的,她叹了口气,道:“你刚才这么犹疑,实际上时想问我关于崎雪的事,是不是?”
潭棋没想到婕蓝居然会猜中他的心事,他点了点头,显得有些尴尬,连脸都有些红了,只是在夜晚之中,婕蓝看不到的。婕蓝心想崎雪在危境之中,这个她曾动心的男人居然还能惦记着她,这倒不枉崎雪曾经对他有情过了,婕蓝叹了口气,道:“她与承风都陷于黑穆郡了,不过我会设法救她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她的话还未说完,潭棋就转身离开,他出了寝宫,将大门阖上,又像刚才那般守在门外,一动不动的,仿佛婕蓝的话对他来说丝毫不为所动般,婕蓝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是心想,他究竟关不关心崎雪并不重要,毕竟一个连爱都不敢给的男子,婕蓝又怎奢望他有多么地担心崎雪呢?
14章 潭棋的离去
婕蓝回自己屋中去歇息,心想等到明日一早,定然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做,而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精神,补充体力,否则又靠什么去迎接这一场决定生死的战斗呢?
等到第二日一早,雨已经止了,微风吹拂,显得有些清冷,婕蓝天还未亮就起了来,她也未让侍女服侍更衣,自己穿上衣服便准备前去寻找擎战商量对付贝隆王的事,她刚一拉开门,却发现门下有一封信,而这信看来是从门外塞进来的,婕蓝很是奇怪,觉得怎会有这东西,昨晚入睡时还明明没有的,她小心地将信打开,随后看了遍信上的内容,看后她心情显得很是沉重,连忙将信放回信封,出了房屋,她在门外左右回看,都不见潭棋的身影,心下更急,她想出去追他,但是这种时候自己怎么能够轻举妄动,唯今之计只能先去寻找擎战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