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 谋略的背后
夜晚,天空中没有星光,暗夜里静寂得仿佛被人吸走了所有魂灵,冰冷的风微微吹拂而过,使得站在大道上迎接承风他们的众官兵都感到冷瑟不已,白尚书站在最前首,身后是五十名佩刀的捕快,这些捕快都是京中一等一的高手,他也害怕今晚会有人来劫持,所以将自己最为看重的这批人带了出来。
已经到了亥时时分,白秉等得已经有些焦急,因为他担心承风会在路上出事,倘若出事的话,那就无法知道究竟是谁勾结外敌了,正自愁苦时,却听到上空中传来大鸟飞过的声音,白秉朝高空中看去,果见漆黑的空中有一只雪鹤飞过,而那雪鹤上的人正好也瞧见了他们,便按下云头,落到白秉面前。
白秉忙得朝此人看去,但见他一头纯银色的头发,穿着白色长发,俊气的面庞的黑夜里显得有些阴冷,他走到白秉面前,道:“没想到白尚书在此迎候,倒让我过意不去了。”
白尚书欠了一身,道:“这是微臣应该做的事,但不知那黑穆郡的世子是在何处?”
承风将横放在鹤背上的玄航拉了下来,他被绑着双腿双手,无法行动,他一见到身周竟然多了这么多人,既害怕又生气,怒道:“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要是得罪我,你们就别想活命了。”本来很是俊伟的他此刻看来却是这般的狼狈,让人看着都觉得此人很是厌恶。
白秉冷哼了一声,道:“现在是在王城,你别再以为这里是你的黑穆郡,容不得你在此处撒野。”
这玄航一听这话,却笑了起来,仿佛起初的惧怕荡然无存,他只道:“王城?这里恐怕也过不多久便改朝换代了,而到时候,却不知道你是在监狱里还是在地狱里。”
这人如此狂傲,让白秉不生气也难,他愣哼了一声,便命捕快们将他押解着准备带回王城刑部,连夜审讯。
那玄航一路叫嚷着,使得本宁静的夜晚变得喧嚣聒噪起来,也让本来有些惶恐的众官兵的心变得不安起来。
正走到一条山道时,却听到天空中传来一阵鸟鸣之声,众官兵立刻紧张起来,忙停下脚步朝空中看去,因为天色暗黑,瞧不见天空中的身影,但是等声音越来越近后,却见是几十头猎鹰朝他们狂猛地飞了过来,而那些猎鹰之上,坐着的是蒙面的黑衣人。
白秉见到这些袭击者,心想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果然是动手了,他忙得拔出剑,对身后的捕快说:“大家不要怕,留下十人保护世子,其他人跟我一起战斗。”
白秉挥舞着剑朝袭击而来的猎鹰刺了过去,但是他们并没有坐骑在身,而这些猎鹰却飞空落地都很自如,使得白秉众人竟奈何不了这些猎鹰。
战斗了一阵,不少捕快都被这些猎鹰用利爪抓住,被丢掷到了山坡之下,捕快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几个人还在苦苦支撑,而那些猎鹰则开始朝那顶软轿中袭击而去,其中一头有一米来长的猎鹰掠过软轿,竟一脚便将轿顶掀开,那玄航看到来救自己的人,感到很高兴,竟放肆地笑了起来,道:“本世子就说过,你们是杀不了我的,怎么样,救我的人来了吧。”
看押在一旁的那十位捕快忙得对方那头猎鹰,但是这猎鹰的利爪就仿佛钢铁一般坚硬,剑削过,居然仿佛削中石头一般,而那猎鹰扑向众人,胡乱啄食他们的眼睛,使得在场的捕快们都惨叫连连,趁他们慌乱之际,那猎鹰将被捆绑在轿中的玄航抓了起来,随后飞回空中,朝远处飞走。
白秉见丢失了世子,心中愤恨懊恼,急道:“这该如何是好?不能让他就这般走了。”
一旁的承风见到这等情状,他忙得飞身而起,将还在攻击官兵的一头猎鹰抓住,随后一拳将那猎鹰背上的黑衣人打落下来,他自己跳上猎鹰,对白秉道:“我去将世子追回来,白大人在此等候。”
那白秉岂肯听从,他趁承风还没飞远时,也纵身一跃跳上鹰背,和承风坐在一起,歉然道:“对圣尊冒犯了,但既然是微臣的疏漏,微臣也必须前去追回人质,否则微臣也无颜面回王廷复命。”白秉对自己没有事先筹划好此事而感到很是愧疚,所以坚持一定要自己前去追回玄航。
而承风本不想带他去,因为此次前去定然处境危险,白秉虽然会些武功剑术,但相对来说却不怎般厉害,很有可能会丧命,但他也没时间将白秉放下了,所以也就不管这么多,急着朝那头猎鹰飞走的方向猛追过去。
那头猎鹰飞到一座府邸之中,这座府邸处在山野之间,离平都有三里之地,所以平常并不会有人注意到此处,那猎鹰按下云头,便飞回府邸,而紧跟而上的承风也朝此处按下云空,准备闯进去。
承风和白秉下了坐骑,他们看着这座气派的府邸,既是惊愕也是疑惑,他们推门而入,便小心地朝正门进去,然而刚一进入这座庄园的小院中,就有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闪了出来,将他们重重包围起来,围得是水泄不通,承风看着这些人,只是冷冷笑了笑,却并不放在心上,也丝毫未曾畏惧,他径直朝大堂中走去,而那些黑衣人居然也有些惧怕他,所以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出来,而白秉跟在他身后,虽然紧张却很是坚定。
进了大堂,却见正堂中央坐着一个人,此人身着便服,正悠闲地品着一杯茶,他喝了一口茶后,便将茶杯放到身旁的茶几上,随后抬起头看,直视着承风。
而此人却正是统领王廷十万大军的童阁大将军。
咋然之下见到他,白秉感到很惊异,他不由得惊道:“童将军怎的在此处?”
童阁为白秉如此迂腐而感到可笑,他冷然笑道:“怎的不是我?你们闯进我的府邸却问怎的是我?白尚书也太不懂规矩讲礼仪了吧!”
“原来是你派人劫持了世子,你这是欲意何为?”白秉愤然逼问道。
“为何?事到如今,你说呢?”童阁语气很悠长,显然对自己所做的事丝毫不觉得担心害怕,所以显得有恃无恐。
白秉愕然道:“莫非便是你想要谋权篡位,童将军,王上一向对你不薄,你如今也贵为将军,你不效忠王上,为血瀛国效力,你却做起这白日梦,想要夺位吗?没想到你居然有这般愚蠢的想法。”
童阁听到白秉这一番话,更是冷然一笑,他伸手握住那茶杯,但或许因为白秉的话刺激到了他,使得他怒火大盛,竟‘砰’的一声,竟然将茶杯捏碎,茶水溅落下来,洒得满地都是。
“你知道吗?做一个地位卑微的小官,就如同这茶杯一样,被人握在手心,对方要是喜欢你,可能会天天将你拿着赏玩,把你好好地放置显眼之处供起来,可是要是对方不喜欢你,他就会将它捏碎,让他永无翻身的余地,这就是权力,本将不想成为区区的一个杯子,我想白尚书想必也是不甘心的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如此坚持呢?不如跟本将一起谋划江山,你说呢?”童阁将军已经是肆无忌惮,被野心与欲望占据控制的他几乎已经无法回头了,他渴望的就在眼前,他恨不得立刻带兵冲进王廷,将那女王上赶下位来,让自己登上那宝座。
“真是荒谬绝伦,你不过是个叛贼,有何资格做当今王上,你还是别再做梦了。”白秉已经被气得面色发白。
而承风却显得很是平静,他只是问道:“你将世子带到何处去了?”
童阁将军手一拍,一命士兵便押着玄航走了出来,童阁道:“为世子松绑!”那士兵听令将绑住玄航的绳子解了下来,那玄航一得自由,便恶狠狠地走到承风面前,怒道:“怎么,本世子就说过你们是不敢动我的,怎么样,你们居然还有种跟到这里来,你们还真是有胆啊!”
承风却不理会玄航的话,只问道:“童大将军如此说,就不怕会得罪贝隆王吗?还是说你打算连他都背叛?”
童阁将军一听到贝隆王,脸色就沉了下来,只道:“本将岂会听信任何人,他跟那萧王有何区别,不还是一样把我当个小丑般对待,想让我怎样就怎样,本将岂会听命于他,只需要再等些时日,就算是他也要跪拜在我面前。”
承风听完他这一番话,心中很是惊异,觉得这童阁莫非真是他自己跟黑穆郡勾结,而并非是贝隆王在于敌郡勾结,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事前失策了。
而一旁的玄航也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伸手怒指着童阁,喝责道:“我黑穆郡向来只跟贝隆王联系,又岂跟你联系过,而我黑穆郡支持的也是贝隆王的女儿成为天下王者,又岂会是你?我黑穆郡可还没那么没水准,找你这么一个没能力的。”
童阁一听这世子斥骂他,很是发怒,道:“他贝隆王算得什么,还不是要靠我的力量,但是他不相信本将,所以才会愚蠢到去求助你们黑穆郡,真是可笑,本将才不会像他那般无能胆小,所以,你这小儿不要拿本将和他相提并论,否则本将将你舌头割下来喂狗吃。”
16章 捉拿童阁
承风和白尚书听了这童阁之言后,都震惊不小,心想,这贝隆王果然是勾结外郡企图篡夺王位,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一向听命于他的童阁居然会起异心,也想自己当上王上,这两个利益熏心的人为夺权位,可真是罪恶滔天。
承风冷言道:“你谋权篡位,却不怕违抗法令,被下狱处刑吗?”
这童阁听得此言,笑得更是放肆狂妄了些,他走到白秉的身边,右手一起,就拎着他的衣襟,显得很狂傲,只道:“莫非你说的就是他吗?怎么,成为了我的手中猎食却还敢在本将面前提什么法令,让这个老儿来刑罚我吗?现在应该是我来刑罚你们吧,是直接让士兵们将你们鞭打至死呢?还是对你们处以凌迟呢,这道真让本将很是为难,或者你们可以求求本将,在此跪下求本将说投靠我,那本将倒还愿意考虑一下。”
承风听到这言语,却也是大笑起来,这笑声震彻屋宇,让那童阁听得都背上直冒冷汗,他只责问道:“你笑什么?”
承风收住笑声,直直地盯着承风,只道:“你看看我是谁?”承风双手往脸上一挥,顿时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而当他手放下时,承风的脸孔居然变化了,站在童阁面前的这个人居然是裂勃,这童阁突然之间见变了一个人,而此人又正是擎战少君身边的人,他顿时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怒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裂勃冷哼了一声,笑道:“根本就没有什么人质,今晚的这一切都是少君安排好的,为的就是查出究竟是谁串通黑穆郡,想要造反,其实少君早就已经知道是你和贝隆王在谋划此事,只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才想到这个引你们入局的法子,现下白尚书在此,亲眼目睹你们的犯上行径,这次恐怕童阁将军也无话可说了。”
童阁一听自己受骗,心中好是着恼,但他指着一旁的那个玄航,怒问:“那这个人呢?你们从何处绑来?”
裂勃又是冷然一笑,他对玄航道:“裘将领不必在装扮,该是时候现出原身了。”裂勃右手一起,手间一道白色光芒拂过玄航的面庞,当光芒消失时,却见原初的那个玄航居然变成了裘臻的面孔。童阁在此处见到自己的属下裘臻,更是大惊失色,他颤抖着手怒道:“你…你竟然出卖本将。”
“你谋权篡位,还想屠害我等,末将这只是除灭乱臣贼子,何来出卖一说,而童将军你深受王恩,不但不知回报,却起这般心思,这也是你咎由自取,末将劝你还是自动投降,不要让我们出手,否则的话大家必然难堪。”裘臻面对童阁,声色俱厉,丝毫没有惧怕。
而童阁听到自己下属竟然这般对自己说话,他心里怎不发怒,只道:“你觉得就凭你们几个就想捉拿本将吗?你们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他话刚一说完,就见外面的所有士兵推开门,冲了进来,将裂勃他们几人围在垓心,只要童阁一声令下,这些士兵就打算将裂勃等人拿下。
裂勃环顾四周,见总共有百名士兵的样子,看来这童阁并未将大军调到此处来,那对付起他来倒显得容易多了。裂勃只是微笑道:“你以为我们是会只身前来此处的吗?童将军是否也太小瞧我们了。”他双手一拍,随后便听到屋外的上空中传来兽啸之声。
这声音洪亮深远,一听就是上等的骑兽,那童阁听得这声音,顿时脸色大变,倒慌乱了起来,因为他知道,是少君统帅的神兽兵团到了,这神兽兵团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兵团,是守护王城的御用兵团,除非遇到谋逆的战事,才会动用神兽兵团,而如今神兽兵团出现,那自然是死路一条了。
但是童阁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才做上将军之位,本以为自己可以将这江山改朝换代,但是没想到的事一夜之间居然变化成这样,他如何肯服输,又如何肯束手就擒,他从腰间拔出长剑,便准备与裂勃大战一场。
而那些士兵见到屋外都被神兽兵团包围,自然而然心下就怯了,不知道是该听将军的命令将裂勃他们拿下还是就地投降,犹豫不决的他们都愣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裂勃见到这些士兵,威严道:“只要在此放下兵器投降者,本将不会追究其谋反的罪责,但倘若执迷不悟,必以死罪论处。”
这些士兵虽然惧怕童将军的威严,但是面临生死关头,自然而然还是选择活命,更何况要是这时候还要听令于童阁,就会被扣上谋反的罪行,还要祸及三代,因为大都兵士纷纷放下了兵器,就跪倒在一边,不敢再对抗。
童阁见自己这些士兵都主动投降,更是气恼,他将身边几个想要投降的人一剑过去,将他们刺杀了,然后朝裂勃疾奔而去,裂勃抽出‘效君剑’,便朝童阁迎战过去,只见童阁剑身横削,一股强大的剑气便直朝裂勃的面门逼来,裂勃忙得仰身避过,随后长剑削出,直刺童阁双腿,那童阁纵跃而起,掠过裂勃的头顶,便欲夺门逃走。
而裘臻见状,忙得飞身上前,拔出腰间佩刀,拦在了童阁的身前,他只道:“将军想要逃走恐怕是不行,我劝将军还是放下兵器,否则,就别怪末将不客气了。”
童阁此番只想保住性命,要是被他们捉拿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他岂肯听从,他也不多话,大喝一声,便朝裘臻的头顶削了下来。
这童阁虽然不会什么灵力法术,但是其剑法却也颇为精湛,显然修为还是有些道行,而裘臻的刀法是来自龙柯将军,并跟随龙柯将军学了些灵力法术,他本可以靠灵力法术直接击败童阁,但是他觉得这样做会使对方不服,因为打算只凭刀法取胜,这样自己的兵士才会对自己佩服。
他刀身放平,架住童阁的来剑,顿时刀剑相撞,迸溅出火花来,而那童阁膂力却是不少,不住往下压,裘臻也觉得有些吃力,不过他甚为灵动,见自己臂力大不过他,就右腿上举,一脚踢向童阁的双腿,童阁未料到裘臻会此般出招,他只得撤剑往后跃出,而裘臻则趁他还未稳定心神之际,忙得跃上一步,刀身一沉,朝那童阁的腹部砍去。因为裘臻始终觉得自己曾是他的手下将领,所以出手间对童阁并未太狠,所以每招都没有攻对方的要害,这也是自己留为他保留的最后一份敬重。
那童阁慌乱之中,见裘臻的刀锋已到,吓得忙用剑横挡而来,但是依然还是晚了少许,刀锋砍中他的左臂膀,那童阁左臂吃痛,鲜血顿时汩汩而出,他用手捂着左臂,愤恨地看着裘臻,那目光像狼的目光,仿佛要将裘臻撕咬成碎片一般。
“你还想在斗下去吗?”裘臻不想让他到最后还在殊死抵抗,因此沉声问道,希望对方能够主动投降,而不要弄到将自己最后的尊严都丧失掉。
童阁却只是露出不屑的笑容,那笑容听着尖锐而带着寒意,让人听着都觉得有些胆寒,因为这样的笑声听起来就像他已发狂一般,让人自然而然感到害怕。那童阁再次举起长剑,飞身而上,便朝裘臻胸口刺来,此番只见他的剑散发出强大的剑气,剑气形成漩涡将裘臻整个身体都笼罩住,要是裘臻无法接住这强大的剑气的话,很有可能就会丧命在这剑锋之下。
裂勃见状,顿时大惊,担心裘臻会受伤,他正准备出手相助时,却被一旁的白秉抓住拦道:“你不用担心,这是他们之间的战斗,我们只需看着就好。”裂勃听了白秉之言,也就没前去相帮,静心观战着。
而裘臻感觉到对方强大的剑气,他倒也显得很是镇定,他忙得口中念了个咒语,顿时他手间开始有白光闪现,而那白光从手间传递到大刀之上,顿时大刀发出灼目的光芒,形成了强大的结界,竟将童阁的剑气挡在外面,而童阁的剑想刺向裘臻,却也被结界挡住无法刺将进去,他顿时大骇,正准备收剑时,裘臻一刀挥出,便朝童阁头颈砍来。那童阁在大刀的光芒笼罩之下,双目被灼得无法睁开眼来,身体也动弹不得,只得听天由命,正当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裘臻的刀下时,却见裘臻的刀停了下来,而自己的头还好好地和身体连在一起,他睁开眼来,却见裘臻只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之上,并未取他的性命,他虽然愤怒,但还是对裘臻的刀法心服口服,只道:“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好的刀法灵力,一直屈就在我的手下可真是委屈你了,这次将本将打败,你就可以显出你的威风,可真是不错啊!”
裘臻一脸肃然道:“我只是做我该做之事,行我忠义之心,并没有什么威风可显,童将军有得今日,只能怪你自己太过贪恋权力,不尽臣之本分之故,怨不得他人。”
裂勃见裘臻收服了童阁,对他的刀法和刚才那一瞬之间展现出的灵力却是佩服,心想不知此人是向何人学得,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灵力。但不管怎样,他毕竟是少君看中的人,那自然而然是效忠于少君王上的人,能多一名如此的忠臣,却也是血瀛国的幸事。
裂勃命手下将童阁绑了起来,准备将他押回刑部,让白尚书处理,但有一事不明,他心中一直很疑惑,便问道:“童将军今日并未前去上朝,却是如何知道承风将押玄航回王城?”
童阁冷哼了一声,恨得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只道:“我已经成了这样,你们想怎么处理都怎般,想从我口中得到消息,恕本将无法从命。”
白秉叹了口气,道:“真是执迷不悟,到现在你还想包庇那些只是拿你当棋子的人吗?你若是不说,我们也自然会知道。”
“那贝隆王命本将前去捉拿承风,本将本并不打算听其差遣,但想只要拿住玄航世子,那老儿的把柄就会在我手上,那本将就可以反向来要挟他,就不会再受他摆布了,只是那老儿也没想到,你们都只是在谋算他,也将本将谋算了进去。”童阁想到此节,依然恨得咬牙切齿,对那贝隆王更是恨之入骨。
裂勃心中竟然开始有些不安,他细细地想着此事,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忙问道:“你为何只带了这些兵士,其他兵士呢?”
“捉拿你们需用上本将多少将士,莫非还要调用我的五十万大军不成?”贝隆王很是气急,大声呵责道。
“那你的令符呢?”裂勃急道。
“自是在我的官邸之中,你们想收我的令符却也不用这般急,本将都已经在你们的手中了,你们何必还如此害怕呢?”童阁对裂勃很是着恼。
然而裂勃听到童阁这般的回复,心中更是不安,他仔细想着事情经过,越想越是恐惧害怕,白尚书见他神色有异,忙问道:“难道有何不妥吗?”
裂勃思虑了一阵,顿时想通了此中关节,大叫道:“不好,我们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速速赶回平都,否则就晚了。”
裘臻和白尚书听到裂勃这句话,也是吓了一跳,不知他指的是什么,“少将言下是何意?”
“已经来不及了,裘参将押解着童阁,然后带领你的兵士速速赶回王城,我和白尚书先行带神兽兵团回去。”裂勃已经没有空闲可以多说,忙得出屋,上了自己那只黑雕,然后让白尚书上了一头大鹰,便带领着神兽兵团的人朝王城飞回。
而留下来的裘臻却是有些迷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仔细想了下,顿时也恍然大悟,急道:“糟了,王城有变!”他让一直埋伏在府邸之外的自己的兵士们都出来,吩咐其中一些兵士押解那些投降的士兵,而将童阁交到副参领手中,然后自己骑上马,让兵士们火速赶回王城。
17章 攻破王城
当夜深人静时,王廷内还是一片静寂,婕蓝想着今晚裂勃他们的行动,不知是胜还是败,也不知他们是生还是亡,因为这是一场生死之战,如果他们的计划败露,那么他们的希望就落空,毕竟,现在他们的力量薄弱,想要对付那个还暗藏在黑夜中的人,还是很棘手。
当将近子时时,婕蓝仍未等到消息,就再也等不下去,他出了寝宫,便准备前往少君处,与他商量要事,正行走间,婕蓝听到从王廷的宫门处传来一阵厮杀声,婕蓝感到很是奇怪,便驻足停留,她瞧向宫门处,只见此处火光耀天,不住传来刀剑声,喊杀声。
婕蓝听到这声音,大惊失色,因为这种时候除了发生宫变之外,别无其他可能。而随着宫门战事的发生,王廷内其他的侍女太监等都慌乱起来,开始四处逃窜,而看守王廷的侍卫也不断朝宫门处奔去,而有几位从宫门处奔来报信的侍卫见到公主,忙得跪下,禀报道:“请公主迅速离开王廷,宫廷已经被数十万大军包围,末将等恐无法守住王廷,所以请公主速速离开。”
婕蓝听到这句话,心中更是一惊,她愣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忙道:“是谁带的兵攻打王廷?”
那侍卫犹疑了片刻,但还是回道:“是贝隆王带兵攻打,并叫嚷着只要公主退位,他可以饶王廷所有人的性命,末将誓死效忠王上,所以愿保护公主离开。”
婕蓝想到擎战,心下更急,问道:“少君在何处,他知道贝隆王起兵造反的事吗?”
“少君已经前往宫门亲自率领督战,是少君派末将前来带公主和王上暂避离开的,等得驱退贼人后再请公主回来。”那侍卫言语诚挚,可见也是位忠臣。
婕蓝却对他的劝言不放在心上,只将他扶了起来,双手紧握着他手臂,恳切地看着他,道:“你听从少君的命令,但本宫却也希望你能听从我的命令,你去保护我母亲,让她安然离开王廷,至于本宫,你勿需多理,快去吧!”婕蓝早已下了决定,自己要前去宫门,与士兵们一起守卫王城,至于是生还是死,她都不在乎,她只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够安然就好。
那侍卫愣了一下,心想自己怎的能放任公主不管,他正要反驳时,婕蓝却放开了他的手臂,躬身朝他行了一礼,这一举动让他吃惊不小,竟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也不知该怎么回应婕蓝,然而婕蓝行完礼后,便不管他了,径直朝宫门奔跑而去。
那侍卫见婕蓝不听自己之言,硬要前去宫门,想追上前去拦阻她,但是想到刚才公主如此自降身份地来拜托他,所以他不能弃下公主所托不顾,只能转身朝萧王的宫殿中疾走而去,希望能够保护王上不受到叛贼的伤害。
而婕蓝一路狂奔,来到宫门口时,但见已经有不少叛军攻了进来,而御前侍卫都死伤不少,照此下去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
而擎战乘坐在天马之上,停留在空中,因为他的碧玄剑交给了裘臻,所以他现在是使用灵力形成的光剑在对付敌寇。
而擎战很少亲自作战,此番他居然也加入了战团,可见形势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当他瞧见底下的婕蓝时,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因为他希望,即便是要遭受灭廷之苦,他也希望婕蓝能够活下去,只要她能够活下去,那么血瀛国就一定还有希望,也一定不会就此落在叛贼手中。
但是婕蓝不会走的,她召唤出灵力,朝那些叛军中挥刺而去,一个个士兵倒在她的光刃之下,鲜红的血液沾染在她宝蓝色的头发之中,将这个英武而倔强她衬托得如此的美丽,她知道这是一场殊死之战,就算自己灵力再高强,自己也敌不过几十万的大军。
很快她就被大军包围起来,那在宫门外指挥的贝隆王下令道:“若谁杀死婕蓝就赏金千金,若谁能活捉他们,便赏金万金。”因此这些士兵像发了疯一样朝婕蓝汹涌而来,几乎将婕蓝围得透不过气。
而在空中的擎战也被无数的骑兽围住,他身边所剩的神兽团的兵士并不多,只有几百只神兽,剩下的都让裂勃带走帮助白秉捉拿叛贼,他本来以为可以就此查出谁是篡位者,已好将对方除去,但是没想到却反而中了对方的计,趁他大量的兵力离开王城的时候,就发动攻击,如果他们无法撑到裂勃他们回来的话,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婕蓝被围攻得越来越找不到出路,而她跟这些士兵斗了将近一个时辰,灵力已经消耗得有些殆尽,虚弱的她看着如山海般的那些兵士,心里更是沉重了些,仿佛看不到希望,看不到尽头,更看不到明日的初阳一般。而那贝隆王和南容公主乘坐在站车之上,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一切,看着婕蓝公主和擎战少君在做着殊死挣扎,他觉得是一种享受,是一种快意的释放,他只等待着婕蓝和擎战耗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然后被这些士兵争相掠夺着,最后押着他们让他们跪在自己面前,请求着他的饶恕,然后高声称呼他为王,这便是他最想看到的,也是他已梦寐以求三十年的。
一刀一刀地,婕蓝的身体被这些士兵割裂划来,蓝色的血液流淌下来,将这湿润的地板染成了天空的色彩,婕蓝渐渐觉得虚脱,手间灵力的光芒也慢慢地黯淡了下去,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她真的好想就此放弃,但是责任让她觉得不能,她始终相信,一定会等到援兵到的,一定会等到裂勃他们回来救援的。
擎战见到婕蓝已经被伤得遍体鳞伤,又见在她身后有五名士兵齐挥着大刀朝婕蓝的后心戳去,而婕蓝顾着与前面的士兵交战,却无法顾及后面的偷袭,擎战见婕蓝这般,他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自己也被数百头骑兽包围,他右掌朝下,顿时一道碧色光芒朝婕蓝的身后闪去,而那光芒犹如数十只利剑,将婕蓝身后的这些兵士都击倒在地,由此救了婕蓝一命。
然而当擎战出手救婕蓝的此刻,那些围攻他的骑兽兵便趁这空隙朝擎战狠命地刺了过来,擎战一心只在婕蓝身上,所以没有提防,只见他身中三剑,虽然没一处伤到要害,但是足以伤了他的元气。
嫣红的鲜血从肩胛处、背部流淌下来,身体像被撕裂一样的疼,他愤恨地抬起眼,碧色的瞳孔发出幽绿色的光芒,看上去让人觉得胆寒恐惧,那些兵士见到这般的少君,居然有片刻的迟疑,而擎战则左手一起,挥出一道光刃将这三个刺向自己的人,而在同时,身体有些脱力的他从天马上坠落下来,天马连忙急冲吸取将擎战接住,然后回到地面。
擎战捂着肩胛住的伤口,单膝跪在地面,他气喘吁吁,显然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而婕蓝也到了身体的极限,身周所剩的王城兵士已经不多,这场战恐怕就要结束了。
婕蓝瞧见擎战满身的鲜血,知道他受了重伤,她使出最后的力气将围住自己的人逼开,奔到擎战的身边,将他护在身旁,只道:“你怎的这般傻,这种时候你救我做甚?”
擎战凄然一笑,他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伸出右手,顿时手间闪现出白色光芒,而那光芒形成圆形结界,将他和婕蓝护在结界之内。或许因为布下结界消耗了他太多的灵力,使得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些,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只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前面,这样我才能保护你到最后,不是吗?”
在生死之际,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婕蓝觉得即便是死了,此生也算值了,她对着擎战莞尔一笑,笑中没有绝望,没有痛苦,只有幸福与感动,她伸出手握住擎战的手,温柔道:“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倘若我们注定了无法逃过今日这一劫,那我们一同下地狱也好,上天堂也好,都在一起,我们不用再顾忌任何东西,你说这样好不好?”
擎战欣慰一笑,将婕蓝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算是对婕蓝的回应。
而远处的南容公主和贝隆王看到婕蓝和擎战如此暧昧的场面,心下都在嘲笑,贝隆王大声呵责道:“堂堂公主居然公然和‘御灋组’的少君私下定情,可真是百年难见啊,不将王城法令放在眼中的你们已经触犯了天怒,今日本王就是替天除灭你们,以免让你们祸害这血瀛天下。”他高声说完之后,便对那些士兵道:“将他们的结界破除,谁破除他们的结界,谁就是功臣。”
这些士兵一听此言,更是踊跃地争先恐后地用刀剑削砍着擎战布下的结界,倘若是在平时,擎战的结界无论是谁恐怕都难破除,更不用说是这些兵丁了,但是现在,重伤下的擎战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而结界自然而然也很是脆弱,慢慢地结界开始变薄,开始荡漾起来,像水一样将要化开。
18章 神鹿族的出现
只要结界一破,可能他们的命运就走到了终点,想再回去却已经是没有可能的了,婕蓝和擎战的手握得更紧,他们看着围绕在身周的数万名兵士,看着身旁尸横遍野,看着烟火弥漫的宫廷,他们才相信,在这场决战中,他们败了,或许他们太过轻敌,太过小看了敌人的力量,所以才走到这一步。
不过,就算没有将血瀛国的江山承担起来,但是到死的时候,她站在擎战的身边,那么她至少有一个愿望是实现了的,擎战望着满含沧桑的婕蓝,微微一笑,道:“蓝,你可知道,本君此生只有一个愿望,便是能够带你回到什落村,然后一起待在鸢尾花丛中,就如我初次遇到你时一样。”
婕蓝想到小时候的那段记忆,想到早已跟他相识,那种命运的纠缠是他们也始料不及的,倘若就从这里结束,婕蓝也不再后悔,她微微笑着,那种无所畏惧的神色让在场所有叛乱的士兵都震惊到了,他们看着昂首微笑的公主和少君,显得如此的从容与淡定,丝毫没有为死亡而吓得张皇失措,这种无畏的精神让他们愕然在地。
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刀剑枪戟,敬畏地退后了一步,不敢再出手杀害婕蓝他们,仿佛怕触怒了天威,要遭到天惩一般。
那贝隆王见众兵士这异常举动,很是不解惊讶,怒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何不拿下这妖魔公主。”
士兵们虽然又都惧怕于贝隆王的神威,但是却无一人敢真正下手了。婕蓝看到这些士兵在犹豫,心想或许还有缓冲之计,忙放开擎战的手,放声说道:“各位将士,你们都是血瀛国的好将领,都是深受王上恩威的将领,你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防止外敌入侵,为何到今日倒戈相向,你们要成为这乱臣贼子的棋子,竟做出逼宫叛国之事,你们也不怕辱没了你们的先主,愧对你们良心吗?你们都是身为男儿,自当知晓何敢为,何该不为,今日你们可以杀了我和少君,帮助这乱臣贼子犯上作乱吗?
听了婕蓝的话,这些士兵心下更是怯然,不知道该不该杀害这个王贵之人,那贝隆王见者婕蓝居然在挑动士兵的士气,心中大怒,道:“给本王拿下这祸害血瀛国的妖魔,本王是为天下考虑,除去这妖魔,也免得此后江山败在这妖魔手中。”
两边的呵责让兵士们都不知该如何决定,那贝隆王见众兵士还在犹豫,朝婕蓝道:“你这个妖魔,你以为你真的是公主吗?你的气数已尽,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
满身血污的婕蓝直面对着贝隆王和那个趾高气扬的南容,笑道:“你们别以为你们今日作乱将我们拿下就等于坐上了王座,你真是异想天开了,我婕蓝从来没有服输过,在你们这两个叛贼面前,更不会认输。”她面对所有的兵士,激励道:“你们都是王城的将士,只要你们现在不再帮这个叛贼对抗王廷,那你们还依然是王城最忠心的将士,纵然你们对我有所成见,但在我身旁的是王城的少君,主宰世间一切法度的人,你们连少君也敢违抗吗?”
士兵们开始动摇,毕竟他们之所以听命于这贝隆王也是因为他手中的令符,所以将士们才听从他的军令,但是如今背上叛军之罪,他们心中多少还是不情愿的,那南容公主见久没有拿下婕蓝,恐生变故,立刻命道:“给本宫除灭了这个妖女,要是谁敢再违抗命令,谁就以死罪论处。”
士兵们听到这句话,心中更惧,最初动摇的心也瞬时化为乌有,他们握紧手中的刀剑,便朝婕蓝和少君再次齐相进攻了过来。
结界最终还是被破除了,婕蓝和擎战两个人已经是心力惧碎,想要再反击已经是无能为力,他们两个人相互拉着手,在兵士群中激战着,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死,这一次,两人也不愿分手。
贝隆王和南容公主坐在战车之上,看着他们在那儿垂死挣扎,又露出喜悦的笑容,仿佛只要他们早一点终结性命,她离登上王位就近了一点的时间。
然而,当他们如此幻想时,却见到从天空中一股强大的白色光芒倾照下来,那光芒犹如一颗星星坠落而下,在王廷的上空坠落绽放。
所有士兵这道光芒,都停下了手中的刀剑,呆然瞧着这景象,而有些士兵以为是天神下凡,所以都惊得不住往后退。
而那道光束在王城的顶空开始散开,随后绕着王廷一圈,形成了巨大的结界将王廷包裹起来。婕蓝和擎战看着如此强大的结界将王廷护起来,那是多强大的灵力才能做到,就连擎战自己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布下如此强大的城之结界。
而那南容公主和贝隆王更是惊奇,这结界一布下,自己的士兵就无法攻得进去,而突然之间出现这结界,却不知是谁来相助,南容公主自然担心害怕,当他们正奇怪的时候,却见高空中有上百只白鸟飞过,而那些白鸟之上都乘坐着身着白衣的女子,而这些女子的突然出现却让贝隆王吃惊不小。
婕蓝和擎战看着她们,也很是惊讶,因为是在夜空之中,所以他们不知道究竟是谁,然而当为首的那名女子靠近他们的距离时,婕蓝和擎战总算看清了她的面目,此人淡雅清新,冰冷而高洁,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看上去如此的圣洁。
当婕蓝看到她的时候,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因为出现在她们面前的这个女子正是凝鹿,曾经在赤燕城认识的神鹿族的女子,也是擎战的未婚妻,只是婕蓝却不曾想到此时此刻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凝鹿率领着自己的族人,使用灵力将攻进王城的士兵逼退了出去。虽然她带来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神鹿族的人拥有世间最纯净的血统,灵力也是世间最纯净的,所以以一人的力量就可抵上百位士兵的力量,虽然不能将这些士兵尽数逼退,但是却也能抵挡一阵。
凝鹿派自己的族人挡住,然后她走到婕蓝的身边,将她们两个人扶了起来,她看着遍体鳞伤的婕蓝和擎战,都很是心疼,问道:“你们怎么样?有没有事?”
婕蓝摇了摇头,突然间见到凝鹿,这让她如何不激动,她紧紧抓着凝鹿的手,问道:“凝鹿,你怎么会来这里?”
凝鹿见到婕蓝脸上满是血渍,便替她擦拭干净,然后心疼道:“我是听说王廷最近出事,我担心你,所以决定过来看看你,却未想到一来居然剑到这场内乱,幸好,我出行前让我族人中的占卜师进行了占卜,预测出王廷将有大难,所以我便带了族人过来帮忙,幸好还来不及,要不然的话…”
婕蓝从来没想到这种时候,居然是凝鹿救了他们的性命,婕蓝差点流出泪了,歉然道:“我回到王廷这么久,却都未曾前去看你,实在有愧,不过见你好好的,我也感到很是安慰。”
凝鹿看了一眼擎战,觉得有些不安羞愧,她低下头,朝少君行了一礼,道:“自从少君将我带回王城之后,王城本打算削去我的灵力对我进行刑罚的,是少君护佑着我,只让我回到凌霄山,在那里潜心修炼,为血瀛国祈福赎罪,所以我才能活下命来,不然我也很难见到蓝和少君你们。”
擎战知道凝鹿是自己的未婚妻,对这层身份他自己也颇为介意,毕竟他心有所属,而凝鹿自身也心系他人,使得三人之间的关系显得有些尴尬,但是几人毕竟是共历几番生死的好友,到得如今这般危险的情况,这些事也都抛之脑后,只一心为排除眼前这场大难而努力着。
“此番还多谋你前来相救,对此本君真是感激不尽,不过叛军极多,却不知我们能撑到何时?”擎战也甚是担心,他本来打算一定要强撑到裂勃他们带兵回来,但是这么久都不见他们人,也不知裂勃他们也出了事还是怎般,倘若再凌晨前他们还未敢回,恐怕王廷依然岌岌可危。
正当他在愁虑该如何对付贝隆王时,却见身后萧王朝他们威严地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十来名侍卫,那些侍卫都面有忧色,毕竟还是担心王上的安危,而萧王自己对自己的性命却是丝毫不曾放在心上,她只担心王廷的安危,而现在的她穿着战甲,手指一柄龙头长剑,气势威武地走了出来。
婕蓝见到母亲出来,惊讶不已,她本以为侍卫已经带她离开了王廷,却未想到居然还停留在此,她忙迎了上去,劝道:“母亲,你怎的来了,这里由我和少君在便可,母亲还是快快离去吧!”
萧王将婕蓝推了开,并未理会她,她径直朝那些叛乱的将士,朝贝隆王走过去,而激战中的将士和神鹿族的人见到王上,都停了下来,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来。
萧王立在宫门口,望着不远处的那位高高在上的贝隆王,怒道:“王兄发兵叛乱,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吗?你违背先主,想要谋权篡位,你也不怕天下人唾骂耻笑吗?”
贝隆王面对自己这个妹妹,只冷哼了一声,道:“本王并非是在叛乱,而是为血瀛国除灭妖魔,王妹虽然身为王上,但是自从你登基以来,你有多少时日尽到了作为王上的责任,你私逃出廷,一去二十年,弃天下臣民于不顾,本王顾惜天下百姓,岂容王位再落入你手中,让百姓们失望。”
“本王即便是有罪,那自然由‘御灋组’的人来定本王的罪,你身为王侯,只是负责朝政之事,何故连御灋组的事也想干涉,而这数万兵士,是我王城将领,你只是一位王侯,有何资格统帅他们,但凡本王还活在这世上,便不容许你谋权夺位。”她面对着这些兵士,高声道:“众位将士们,我萧王自知罪孽深重,这十几年来愧对血瀛国,但是本王却一心想让血瀛国国泰民安,不希望发生任何战事,更不希望将士们因为无谓的战事而牺牲生命,你们是王城的将领,你们的敌人是那些侵犯血瀛国的人,而不是帮着一个权利熏心的人做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今日本王在此,谁敢再拿着刀剑对准王廷侍卫,便先取下本王的首级,本王誓以人在国在,人亡国亡。”
众将士见到萧王立于此,而她身后是神鹿族的人,倘若再进攻仿佛是在与天作对,这对这些将领们来说未免有些畏惧害怕,毕竟谁敢去冒犯王上甚至天威,但是就算投诚他们恐怕也担心难以活命。
南容公主见军心动摇,怕事有突变,只道:“既然萧王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那何不在此宣布退位,退位让贤对萧王来说岂不是更为明智的选择,本宫决定,只要萧王退位,你还是你的女儿本宫都不会伤害,这也是给你的最后的颜面。”
萧王傲然一笑,面对这个只有十几岁,却心肠歹毒的女子,只道:“本王和众大臣都已经给了公主的机会,让你们在祭天大典上接受了天选,最后和众臣决定经过五十日的考察再定夺是由你还是由婕蓝公主继位,但是却未想到,原来南容公主已经这般等不急了,想要自立为王,还是说你已经确定你根本无法胜过婕蓝公主,所以只好选择叛乱的方式来夺取王位,公道自在人心,南容公主就算登上了王位,恐怕天下也无一日会服,这样的王位你也坐得稳吗?”
南容公主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你以为你还是王上吗?你很快就会成为刀下亡魂,到那时,天下归心,比起你来,本宫相信会治理得更好。”
19章 平息内乱
她此话未甫,只听得从空中传来一阵响亮的叫喝声,此声厉声喝道:“叛贼,休得猖狂,还不速速就擒。”
众人朝空中看去,但见天空之中,裂勃带着神兽兵团的人齐相飞来,看来他们已经办完事极力赶回来了,虽然他们那里只有几百骑的神兽,但是在一定的程度上却也增加了王城的气势。
当那贝隆王还未缓过气来时,却听得守在城门口的士兵来报,那士兵急道:“禀报王爷,裘参将带领士兵正从城外闯进来,我们留守在,城门口的几千士兵已经抵挡不住,请王爷派兵增援。”
贝隆王顿时神色大变,一时之间,居然来了如此多的援兵,他感觉腹背受敌,更何况现在军心大摇,要是强行攻城的话,恐怕也很是困难,他不想做无谓的斗争,忙对大军道:“快速撤兵,撤出平都之内,向东门撤出。”
南容公主却很是不甘心,觉得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到现在却要撤退出去,那不是一场空吗?她劝阻道:“父王,我们好不容易攻打打王廷,要是现在放弃,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贝隆王何曾甘心就这么离去,但是眼见形势变成这样,而所有兵士都面带惶恐,有些甚至都放下了兵刃,要是继续下去,反倒是他们会败得一败涂地,只要离开反而会有一线希望,“不用说了,本王以决定,火速往东城退出。”
大军连忙朝东城相退,凝鹿见状,正准备派神鹿族的人去追时,却听得从东城里有快马来报,那马上兵卒见到贝隆王下了马,跪着禀报道:“禀报王爷,东城门处已被大军占领,将士们都死伤殆尽,大军正向此处攻击过来。”
贝隆王大惊失色,心想究竟还有何大军竟然能从东城攻入,忙问道:“是何兵力攻打进来?”
“看对方将士,应该是金昭城的士兵。”
贝隆王听说是金昭城的士兵,惊诧不已,心想金昭城此番带兵攻进平都,不知他们是为何意,究竟是帮助萧王平息内乱,还是说他们也有叛乱之心,想趁火打劫,最终坐上王位,“你见他们有多少兵马?”
“有一万兵马,来势汹汹,我军甚是难敌。”这来通报的小兵,死里逃生,显得有几分惶恐。
贝隆王听说对方这么多的人马,而萧王这边援兵又到,现在自己已经是插翅难飞,反而被围困在内,难以脱身,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骑在天马上的擎战怒声呵道:“贝隆王,事到如今,你还要做困兽之斗,继续叛乱下去吗?”
贝隆王知道腹背受敌,想要轻松逃出去恐怕是逃不出去了,他怒道:“本王有五万大军,岂会怕你这些许兵力,本王定当夺回政权,让你们都成为阶下囚。”
擎战觉得这贝隆王贪幕权位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想要劝他投降恐怕是没有可能的了,他对大军道:“众位将士,本君现下令,将这叛贼捉拿,其他兵士倘若肯立时放下兵刃投降者,本君概不追究责任,倘若继续与这叛贼沆瀣一气,那便以叛乱之罪论处,格杀勿论。”
得到少君的命令,顿时群心涌动,喊杀声四起,两兵开始交战,顿时整个平都都沉浸在一片兵刃相交的铁器声中,将士们的惨叫声中,这场战乱,虽然悲壮却也振奋人心。
处在高空的裂勃见到战车上惊慌失措的贝隆王,心想定要活捉此人,他朝少君禀道:“少君,这叛贼便由我将他捉拿吧!”
擎战瞧见在贝隆王身周有将近五十名的骑兽高手保护,想要轻易近他的身恐怕还是有些困难,而裂勃想要活捉他也有些不可能,正踌躇时,却听得一旁的裘臻道:“少君对我有再造之恩,此人就由本将前去捉拿,以报答少君的恩情。”
擎战见裘臻雄心壮志,心想,就由他去也好,这些叛乱的兵士大都也曾是他的手下,见到自己的首领与贝隆王交战,自然而然心有动摇,就道:“你与裂勃一同前去,两人都需多加小心。”
裘臻正求之不得少君将如此重任交付于他,他拱了拱手,道:“谢少君信任!”他乘坐飞鹰,便和裂勃一起朝那贝隆王齐相攻击而去。
那贝隆王身周的五十位骑兽兵士见到来客袭击,都护在贝隆王的身前,挡住裘臻和裂勃去路。
裂勃和裘臻都各自召唤出长剑,使用灵力面对这五十名骑兵,他们二人一攻左侧,一攻右侧,直向贝隆王靠近。
裂勃和裘臻的灵力都属上层,两人也都不相上下,而裘臻的灵力学自龙柯将军,所以他的剑法还是灵力修为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萧王在宫门口昂首停驻,不为战乱而丝毫动容,像一个傲然于天地的王者在为她的天下守护,然而当她见到裘臻的剑术灵力时,她却不禁动容了,因为这样熟悉的剑术跟他是那么的一模一样,虽然舞剑之人的风姿比不上龙柯,但是恍惚间萧王仿佛又看到了往昔那个驰骋战场,俊伟英勇的男子,那个为情至深愿跟他共走天涯放弃一切的男子。
萧王紧紧地握紧双手,显得有些紧张,有些惆怅,她双眸一直未曾离开过裘臻,心思里只想着,“龙柯,你我一别便是十八年,这十几年间你可否还活在这人世间,倘若你还活着,你为何这般狠心地抛弃我母女二人不再露面,莫非你当真后悔了当初带我一起逃出王廷,使得你失去所有权位,还是你厌倦了我,希望过属于你自己的自由生活,不管你是何种理由,我只希望你能够记住,本王从来不曾后悔过,等到有一日,我魂飞湮灭之后,希望你还记得这世上曾有个女子曾深深爱过你,也因为这份爱让我们饱受责难与痛苦,倘若你已经离开这人世,那希望我归去之后,能够再遇上你,也希望你能护佑我们的女儿蓝能够担任大统,得到万民敬仰,成为血瀛国真正的王,你说,我让我们女儿走上了我当年走过的路,你会不会赞成我?”萧王想着想着,双眸竟湿润起来,她闭上双目,将眼泪忍了回去,因为在这种时候,绝不能让士兵们看到自己的眼泪,否则只会削弱士兵们的士气。
裂勃和裘臻二人与那些骑兽兵周旋了一阵,只见一个个的士兵都丧命在他们的剑下,很快就会接近贝隆王的身侧。
贝隆王见到这种情状,很是害怕,他忙得命驾驭战车的人道:“快往后退,保护本王出城。”
那士兵听令之后,连忙调转车头,朝南门的方向奔去,而士兵们也是且战且退,开始朝南门退去。
裘臻见贝隆王要逃,忙得召唤出少君赐于他的碧玄剑,他将剑掷出,顿时碧色长剑飞入空中,绽放出灼目的光芒,那光芒将贝隆王笼罩在内,贝隆王的战车顿时便驶动不得,而那贝隆王在碧色长剑光芒的穿透下,身体仿佛被置身于火炉上一般,刺痛不已,他难以忍受这痛楚,竟双手抱住身体仰天大叫起来,那痛楚的声音直让人听着都觉得痛彻心骨。
而在他身旁的南容公主也一样被光芒罩住,全身针刺一般的疼,让她蜷缩着身体失声痛喊。众将士听到贝隆王和南容公主的叫喊声,知道他们已经被拿下,顿时全军犹如溃败之军,开始不住退散,不少士兵丢下兵器开始逃命,而有些士兵则自动投诚。
顿时间,战事瞬时扭转了过来,让这场本来毫无希望的战争最终还是偏向了婕蓝一方。
婕蓝看着大军获胜,竟兴奋得流下泪来,她最初本以为性命到此为止,她见裂勃军中有不少士兵在追杀逃兵,心想天下人皆有父母,他们叛乱未必出自他们本意,又何必伤他们性命,因此传令道:“裂勃将军,传令下去,将所有叛逃的将士都抓捕回来,无万不得已情况之下,勿要伤及他们性命,等大事过后,再议论如何处置他们。”
裂勃得令,便让军中所有将士遵从公主的命令,顿时不少在逃的士兵听到这句话,就不再逃了,反而束手就擒,只盼自己能够活命。
而裘臻收了碧玄剑,将贝隆王和南容公主带到少君和王上的面前,裘臻让他们跪下,这二人却死活不跪,南容公主更是抬起头来,对着萧王蔑然一笑,道:“本宫与父王二人虽然起事失败,成为你们的阶下囚,不过本宫不会就此跪求于你,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受我跪拜,哼,一个弃天下于不顾的女人有何资格站在本宫的面前,倘若不是念在你是先主的女儿份上,本宫早已将你刺死,是我父王一直心软不肯将你刺死,才到得如今败在你的手上。”
萧王没想到这南容公主却对自己有如何深的恨意,面对她的无礼,萧王倒没放在心上。而婕蓝为南容对母亲的无礼却是看不过去,她走了过来,怒道:“南容公主,你不安本分,公然叛乱,不断没有悔意,却还在此大放厥词吗?”
南容公主最恨的便是婕蓝,她本来以为将来王位一定是自己的,却未想到居然平白无故地冒出了这么一个女人,将她挤压了下去,让她的王位岌岌可危,她岂可愿意拱手将王位让出,更何况还是让给一个身上流淌着血魔血液的女人,她不服,她只笑道:“你没有资格来指责本宫,你不过是个愚蠢而山野女人,还是个血液不纯正的叛逃女人的女儿,这样的你又有何资格跟我争夺王位之选,今日我输在你们手上,你们愿怎样处置我便处置,只是你以为处置了本宫,你就可以稳坐这血瀛江山吗?别指望了,天下城郡有多少人不服你成为王上,他们都会举旗反抗你的,最后你还不是一样落得个没入黄土的结果,而我,却只是等着看那个时候你殊死挣扎的时刻罢了。”
南容从内心深处的憎恨恐怕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去除了,婕蓝听到这番指责,内心里也有些感到不知所措,毕竟身为血魔,她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介意,虽然她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厌憎自己这种身份,但是到得如今,所有城郡都因此而感到不服,导致战事不断,这使得她多少还是有些愧疚,她曾经也不断想过,要是自己不是血魔,那该多好,或许也就不会存在如此多的厮杀了。
擎战见婕蓝面现忧色,知道她在为南容说的话内心有所动摇,忙对裂勃道:“将他二人押入大牢,随后听从审判。”裂勃应了命,押着南容和贝隆王离开。
而裘臻则跪在少君面前,双手将碧玄剑呈上,只道:“多谢少君将碧玄剑暂赐于末将,才使得末将能够抓住叛贼之首。”
少君接过自己的碧玄剑,将裘臻扶了起来,道:“裘将军不必多礼,这次平乱可说说功不可没,还多谢你相助才使得这场内乱早日平息了下来,不然继续扩散下去的话,恐怕王廷都已失守。”
裘臻听到这话,更是愧疚,又跪下歉然道:“属下无能,属下未能尽早识破贝隆王的阴谋,未能早日带兵回到王廷,使得王上少君还有公主受难,罪臣真是惶恐愧疚之至。”
擎战又将他扶起,诚恳道:“此事你又有何罪之有,倘若不是你和裂勃率兵急速赶回,本君恐怕已经亡已,且不知你们外出遇到何事?”
裘臻命属下将童阁押了上来,命他跪下,那童阁见到王上和少君,最初狂傲的心也收敛了起来,还是依言跪下,道:“罪臣叩拜王上,少君!”
裘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略说了一遍,擎战听后,也觉得此事颇为凶险,而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反中了贝隆王的调虎离山之计。原来这贝隆王得知承风将带质子回王廷,就已经猜到是少君故弄玄虚,但他就将计就计,将此消息告诉了童阁,童阁本无意前去捉拿质子,但是后来想可以捉拿住质子以此要挟贝隆王,因为带了几百名好手前去劫持,而趁他离开平都的这几个时辰,贝隆王则从童阁的心腹处取得了童阁的令符,他用令符命令童阁将军旗下的数万大军连夜攻打王廷,因为此时的王廷如同虚设,并没有什么兵力,是最好的时机,但是却未想到,半途却遇到神鹿族的人前来搅局,随后裂勃他们又带兵返回,是以叛乱告破,反而沦落为阶下囚。
擎战见到童阁,心知他虽然没有直接参加到这次叛乱中来,但也是有谋逆之心,也不得轻易饶过,便让裘臻派人将他也押解入狱,随后他对裘臻道:“好有一件事,还得麻烦裘将军前去迎接金昭城的来将,今日能够顺利平息内乱,他们却也是功不可没。”
裘臻得令,便骑马朝东城快速奔去。
20章 法令的改变
等到裘臻走后,受伤过重又筋疲力尽的婕蓝终于忍受不住,昏晕在当场,擎战见状,忙得奔上前去,将婕蓝抱了起来,而萧王和凝鹿都围了过来,看着面色苍白的婕蓝,心中却是不出的疼痛难受,萧王忙道:“快带她回寝宫。”
擎战怕自己离开此处的军事会无人做主,便对裂勃道:“此处便交由你,按照婕蓝公主的吩咐,勿要枉杀一名兵士,也切不可去扰民,等得叛军尽数抓捕之后,你们便逐一去安抚平都内的百姓,希望他们能够心安下来,然后你通知各位大臣,明日一早上朝议事,倘若有不来者,以罪论处。”
裂勃领命便自行前去监督大军,而擎战则连忙抱着婕蓝进入寝宫。
王廷内因为受到战火连累,使得很多地方都变得破败不堪,宫女太监也跑了不少,婕蓝回到寝宫后,擎战急宣太医来见,但是剩下来的侍卫却回道太医都因为宫廷之乱,尽数逃走避难去了,此时此刻,恐怕也找不到什么太医前来诊治了。
擎战很是气恼,心想国难当头,这些御医虽然不像文武百官一样需要处理朝政,参与战事,但是好歹也是王城臣子,岂可在这种危急关头,各自逃命,不过逃了也好,就可见这些人都不忠于王廷,既然如此又留他们有何用。
擎战见婕蓝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心想再耽搁下去,婕蓝恐怕会有性命危险,他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便卷起衣袖,准备自己输送灵力过去,将婕蓝救活过来。
然而正当他准备如此做时,一旁的凝鹿按住他手,温言道:“让我来吧,我的灵力虽然不及少君,但是治疗伤的话,我的灵力却比少君要好许多。”
擎战愣了片刻,他看着凝鹿,思虑片刻后,便点了点头,让了开,凝鹿走到床前坐下,随后拿过婕蓝的手,便开始召唤出灵力,顿时白色光芒从她的手间晕染而出,随后凝鹿对准婕蓝的掌心,将自己的灵力传到婕蓝的体内,白色的圣洁之气从婕蓝的手掌开始向全身蔓延,在凝鹿纯净的灵力治疗下,婕蓝惨白的面孔渐渐恢复了血色,脉象也渐渐均匀下来,擎战见着婕蓝开始慢慢好转,紧张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些。
凝鹿大概运功了一个时辰之久,才收了自己灵力,因为救治婕蓝消耗太多灵力的缘故,她自身也是全身无力,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许多,她站了起来,都一直守候在一旁的少君和萧王道:“王上,少君,请勿担心,婕蓝的伤已好了许多,只有再调理几日应该无大碍了。”她看了一眼擎战,见他身上的伤也颇为严重,便有些担心,续道:“只是少君大人的伤势恐怕比婕蓝的还要重,还是我来为你治疗一下吧!”
擎战忙向后退了一步,摆手拒绝,他淡然一笑,道:“本君的伤并不打紧,你为了治婕蓝,已经很累了,恐怕也伤了你的元气,你还是去歇息一下吧!”
凝鹿摇了摇头,她不敢直视擎战的双眼,就低垂下头,长长的黑色睫毛将她如秋水般美丽的瞳孔掩盖住,更显得她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其实面对擎战,凝鹿始终是没有勇气的,因为面前这个男子是自己的未婚夫,也就是将来自己按照王廷法令是要嫁于他的人,可是在凝鹿的内心里却一直排斥着此事,她并不希望这样,因为她有自己所爱的人,而他亦有自己所爱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又如何能够因为法令强行捆绑在一起呢?
可是命运就是这般无奈,凝鹿到现在都觉得痛苦,她本不想来王廷的,但是也是担心婕蓝的安危,所以才不得已到这里来,因为她知道,婕蓝是轩明最为在乎的人,倘若她出了事,那轩明也一定会伤心难过的,所以她才放下一切顾虑来到王廷,及时地救下了他们。
萧王很感激凝鹿舍弃自己的灵力来救婕蓝,她握住凝鹿手,道:“真是太感谢你了,来自神鹿族的孩子,我以王上的名誉对你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凝鹿虽然不隶属于王城的人,但是还是对王上很是敬重,她欠了一身,道:“王上勿需多礼,婕蓝公主以前便多次相救于我,此番我救她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王上不用相谢。”
“这次内乱,倘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恐怕我女儿的性命还有少君都难逃此劫,真是上天见怜,让这场内乱终于平息了下来。”萧王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内乱,到现在都还余惊未定,毕竟,生死就存在一线,谁能够真正做到无谓生死呢。
凝鹿听到王上这般说,倒越觉得惶恐不安,她只道:“我也只是尽我的一份绵薄之力而已,其实算不得什么的,既然婕蓝没事了,那我便要回凌霄山去了,王上还有公主定要多加保重,倘若有何事,我定会尽力相助的。”
擎战见凝鹿要走,忙得拦道:“凝鹿姑娘倒不必急于一时,等婕蓝醒后再走也不迟,更何况,你与婕蓝有许久不见,难道你就不想和她聊聊吗?”
凝鹿确实很想跟婕蓝相聚一段时间,但她想到少君在这王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目光好像是在看未来君妃一般,她正欲拒绝时,却听得擎战劝道:“你在王城之中不必觉得尴尬,更不用避讳于我,因为明日一早,本君会宣布取消我与你之间的婚约,这样你就可以成为自由之身了,不是吗?”
突然间听到这消息,凝鹿简直无法相信,她抬起头愕然看着擎战,疑惑不已,却又激动不已,“你说什么?”
萧王听到擎战这个决定,也很是不解,忙问道:“你的婚事是由上天决定的,世世代代‘御灋组’的少君都是跟灵鹿族的圣女结合在一起,你岂可擅自更改。”
擎战为萧王的话不以为意,只道:“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并非此时才说出来,更何况,天令跟法令一样,都是可以更改的,只要不合理,就应该舍去,否则这世界就只会一沉不变,不是吗?再说,让我和凝鹿姑娘强自在一起,又岂不是让我二人都饱受痛苦的折磨吗?那又何必为了这个而选择这样的天命呢?”
萧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走到擎战面前,肃然道:“你是不是因为婕蓝的缘故,所以想要取消跟凝鹿姑娘的婚事,你可知你这样做会遭到群臣反对,现下是国家危难时刻,无论是民心还是朝中大臣的心都还未稳,此刻提出此事,不是多生变故吗?”她的言语中带着斥责之意,希望自己的言语能够使他清醒下来,不要做出后悔之事。
擎战却只是淡然一笑,道:“倘若要说时机,此时的时机最为妥当,更何况,本君也希望王上能够明白,法令不是一层不变的,上古定下的法令也并不是全是对的,我们生活在这世间,就要学会改变,不然,悲剧只会一个接一个地不断上演,永远不会有终结,更何况,本君想要解除与凝鹿姑娘之间的婚约,也并非是因为个人之间的感情,我只是希望通过我的事来告诉众位大臣,有些法是不合理的,因为他的不合理而要我们还去强行遵守,那最终的结果只会是自食其果,而贝隆王叛乱之事就是如此,倘若不是法令规定王由天选,恐怕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人为了得到王权而舍身犯险,更不会酿成内乱战事的大祸,其实人人都是平等的,无论妖魔也好,人类也好,仙人也好,他们都没有什么区别,天与地是两个世界的人,各有各的法度,勿要尊天而自贬自身,本君所说的可对?”
萧王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个少君,觉得他跟婕蓝是多么的相似,因为在前夜,婕蓝也曾对她说了这一番听来大逆不道的话,她再次从擎战口中听到,就觉得更是茫然,她不知道是自己错了,还是他们错了,她只叹了口气,道:“或许本王真的老了,在这人世间已经形同枯槁,少君既然要这么去做,本王也绝对不会反对,但是你万事都要考虑周全,勿要让这些大臣们对你失去信心,更不要让他们对此事感到惶恐,你可知?”
擎战更是冷冷一笑,道:“其实这些战争也好,争斗也好,其实他们所不满的并非是婕蓝,亦非是王上,而是法令,倘若世间没有法令的无理约束,那恐怕他们也不会心生如此强大的贪恋,到最后走上不归之路。”
萧王只是叹了口气,道:“你所说的对也好,错也罢,那都是你和婕蓝之间的事的,但我只希望你,凡事都把握一个度,只有这个度把握好了,你才能真正的做到让大臣信服,让百姓信服,知道吗?”
擎战点了点头,道:“王上说得是,本君记下了!”
21章 倾慕的心
擎战嘴角上扬,自信地笑着,这是他面临内乱之战后,首次露出的自信的笑容,也是对未来的一种憧憬,对自己想看到的新世界的一种期许。
内乱过去,王廷内人心不安,擎战和萧王见婕蓝病情差不多好转之后,就打算出去安慰人众,毕竟这样混乱的局面必须有当权者在才能稳住民心,他二人将还昏睡中的婕蓝交给凝鹿照料,凝鹿点头应允,她等萧王他们离开寝宫之后,便坐到婕蓝床头,看着这个一脸憔悴的女子,心中却是无比的敬慕,她轻语道:“以前我不明白为何轩明会如此倾慕你,现在我总算知道了,因为你是一个让人无法捉摸的女子,也是个让男人都不禁黯然失色的女子,所以轩明喜欢你的心都显得那么的卑微,他明明知道无法拥有你的心,可是依然忍不住恋慕着你,或许这就是你的魅力,你的魅力是我这样的女子无法比拟的,因为我太懦弱,总是屈服,从来不曾想过为自己的命运抗争过,或许这样的我才没有资格拥有轩明的心吧,说实话,我以前怨恨过你,觉得你只是一介血魔,又有何资格成为轩明的所爱,可是现在想,有这样想法的我真是太可笑了,我一直自恃自己的身份,原来这样的我才是如此的渺小而可悲,不是吗?”凝鹿喃喃自语着,她并非说于婕蓝听,而是说给自己听的,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想婕蓝的事,也不停地听到关于她的故事,听得多了后,她才知道这样的女子是一个传奇,而自己不过是个只会躲在深山里逃避现实的女子。
22章 朝堂决议
宰辅大人是这王城的掌权者,对于刑法之事虽然不由他定夺,但是此事是谋反之罪,自当先由他发表意见,只听他道:“贝隆王身为王族,不但不为血瀛国百姓着想,却利欲熏心,不但勾结外郡企图谋反,还调用令符动用王城军队发动内乱,使得平都百姓死伤无数,也让王城损失不小,对王城的声誉造成严重损伤,因此其罪已经无法饶恕,得处以极刑方能显出我王城声威。”
萧王一听此言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毕竟贝隆王是她同父异母的王兄,如今要取他性命,自己做为王妹却还是下不了决心,她沉默一阵,对宰辅的提议一直没有回答,她转向刑部尚书白秉,问道:“不知白尚书却有何意见?”
白秉知道王上心思,是不忍心杀害其兄,但是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存妇人之仁,肃然回道:“回王上,微臣与宰辅大人同样决定,倘若饶恕贝隆王罪过,恐怕会另百姓不服,也让贝隆王的党羽有机可趁,到最后叛乱势力死灰复燃,到那时对王城便是致命的打击,所以,必须对贝隆王处于谋逆之罪,而其女也系主犯,但念其年幼,可将其终身监禁,以思悔过,至于童阁将军等党羽,也其罪不小,削除其官爵,处于极刑,而其他党羽则都消除官位,处于监禁。”
萧王本以为白秉会给出更为宽厚的意见,但是却未想到听到的还是一样严苛的刑法,她沉默不语,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意还是该反对。而宰辅和白秉都看出了萧王的犹豫,怕她会不忍心,都忙跪下谏言道:“贝隆王所犯之罪,天人共愤,请王上速下定夺。”他二人跪下一请求,其他臣子对竞相跪下,朝萧王请求到。
萧王看到这场面,当真有些不知所措,摇摆不定的心让她感到很是慌乱,一旁的婕蓝见到母亲这惊慌的神色,便知道她的心思,她走过去握住母亲的手,轻声道:“母亲,我知道你很是不忍心,但是倘若不答应恐怕会使臣民不服,如今是要稳定民心,同时也是要对黑穆郡一个警告,想要谋权篡位者,自当会有这般结果,希望黑穆郡能够以此为诫,放弃起兵之心,否则王城对其绝对不会轻易饶恕。”
萧王叹了口气,顿时也明白了就算自己想要袒护贝隆王也是没有可能的了,更何况这或许就是他的命,太过于贪恋权位的命,而自己却是不恋慕权位,最终同样犯下大罪,这或许就是人的命运,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可以改变的,只有接受。
她站了起来,对所有大臣道:“便依臣所奏,对此次叛乱相关人等按法处置,不得容恕。”
众臣听到王上这番命令,都群心激愤,叩首称恩,而此事处理后,宰辅大人便又奏请道:“如今南容公主已经被剥夺王族身份,自然其王者候选人的身份也会除去,顺理自然,下界王者之选当是婕蓝公主,我臣等都对婕蓝公主的智谋才略心悦臣服,也觉得这血瀛江山若由婕蓝公主来执掌,相信天下臣服,也会让那些叛乱者臣服。”
南容公主被取消公主身份,那王者之选自然而然就归于婕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而所有大臣也都顺通宰辅的意见,跪下请求道:“请公主接受王者御命,恩泽天下。”
突如其来的谏言让婕蓝都有些不知所措,她听着大臣们一次又一次不断地呼喊着让她登上王位的声音,心中有些烦乱,毕竟,她以前一直以为南容公主会最终成为王者,但是没想到到最后居然是自己,而她也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去成为最高掌权者,她觉得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也无法成熟到去迎接一个国家,但面对这样的局面,她必须冷静,她朝众位大臣道:“众位大臣都请起吧,你们的上奏本宫已经知道了,对于继承王位之事,虽然说南容公主被剥夺公主身份,而我自然而然应成为下任王者,但是王位不是儿戏,本宫并不想成为一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本宫此话并非是说不愿接受王位,而是让大臣知道,本宫希望自己在足够强大之后,再走上王位,那个时候,我想当我面对大臣们的时候,才不会心有愧疚,而现在,本宫只想继续做众位大臣的学生,而王位则由我母亲继续担任。”
大臣们听到婕蓝公主这番话,一片哗然,不知道婕蓝公主此番是为何意,要是其他人的话,听说要传位于他,甘当高兴还来不得,而哪有像这般推辞的呢?
弘登大人知道婕蓝此言出于真心,而非想推卸重任,便上奏道:“公主不贪恋权位,是血瀛之福,然则五十日的大限将至,公主若然不即位,恐怕会让天下百姓猜疑,从而使民心动摇,此才是最为关键之处。”
婕蓝这点确实也考虑到了,她神色肃穆下来,沉声道:“弘大人所言甚是,但是如今外敌虎视眈眈,而我王城又岂是换君继位之时,在此时举行登基大典,势必劳民伤财,也会分散众位大臣的心力,而外敌便会正好趁此时机攻打进来,百姓们虽然是君不在,心难安,但是如若因为此事而导致血瀛国根基受损,到最后苦的便当真是百姓了。如今王上在位,也是天下信服,所谓的五十日之限,也不过是法令所规,法令是人定的,自然便可以根据时局而更改,若不然,岂不太过于迂腐守旧了么,一个国家,倘若这般固步自封,那又谈何兴旺之言,所以,登位之事,众位大臣勿要再多言,等得黑穆郡之事解决之后,再论也不迟。”
众位大臣听得婕蓝公主如此忧心国家大事,而将自己权位之事搁置一旁,并未考虑,这对血瀛国来说,却是一件幸事,如此的王者恐怕是百年难求。
众臣都叩首道:“公主仁爱,实乃百姓之福。”
婕蓝微笑颔首,她想到此次平乱之所以成功却离不开众位许多良将,她只道:“本来内乱之祸之所以能够如此快的平定,皆靠两位大将之功,一位是少君身边的裂勃少将,而另一位便是裘臻参领,因为参领之前得到过少君的授予,所以已经将其官复原职,但是其平乱之功不可磨灭,本宫欲将其封为平远将军,不知众位大臣意下如何?”
众位将领都知道这裘臻的才能,以前因为受龙柯将军的连累所以不断被贬,如今能得以官复原职,也是他的造化,便没有人提出异议,婕蓝见众臣都允许,便对裘臻进行封赏,裘臻跪拜谢恩。随后婕蓝想到金昭城的兵士,便问道:“不知此番前来助我等平定内乱的金昭城将士如今在何处?”
裂勃站了出来,回道:“回公主,因为金昭城兵士乃外城兵士,按照法令未君王允许不得入平都,所以末将已经让他们在城外扎营,等王上宣请。”
婕蓝点了点头,又问道:“此番带兵前来相助的是金昭城的哪位将领?”
“是寇英将军。”裂勃慨然回道。
婕蓝见过这位寇英将军,当日自己和龙奕准备回王廷之时,在树林中遇到黑衣人伏击,也是这位将军及时赶到出手相救,才得以活下性命,而如今却未想到又是他危难之中带兵相救,虽然他也是受主之命,但是这份恩情,婕蓝却是铭记于心,她忙道:“快宣其进殿。”
顿时大殿外的侍卫宣寇英进殿,未过片刻,便见到这个年过三十气度非凡的将军凌然地走进了大殿,随后单腿朝婕蓝和王上跪拜,道:“金昭城寇英参见王上公主。”
萧王让其平身,而婕蓝则从高台上走了下去,亲自将寇英扶了起来,她见到寇英,心中很是激动,只道:“寇将军三番五次相救于我,在金昭城时本宫未对将军道谢,到如今,却让将军又救我王城于危难之中,实在是感激万分,本宫在此代众位大臣以及平都的所有百姓谢过将军了。”
婕蓝俯身行了一礼,这一礼让寇英倒有些惶恐,忙得后退一步,俯身将礼还了回去,急道:“末将也是尽臣之本分,公主不必相谢,末将实在是愧不敢当。”
婕蓝却微微一笑,道:“本宫的性命都是将军救的,本宫行上一礼却是应当的,又有何不敢当,不过寇将军怎的如此急事赶到王城?”
“公主在回王廷之时便托付金萱城主,若王廷出现叛乱之事,希望金昭城能够出兵相助,城主一直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等公主走后,城主便命属下带兵出发,在金昭城的边境线上驻扎,倘若再十天内得知王廷有变故,便带兵出征,倘若十日内未发生公主所担心之事,末将便按照城主之意撤兵回城。”
婕蓝没想到金萱居然如此地守信义,当初她明明说要等自己登上王位之后才会出兵,但是没想到的是原来她是口硬心软,等自己离开后,便做此打算,又让寇英驻扎不得超过界限,而王城和金昭城相距最近,只有半日路程,可见其心思是何等的周密,婕蓝倒有些自愧不如了。
“金萱城主果然英明,等寇将军回去后,定要向她转达本宫的谢意,告诉她,我不仅仅是当她是金昭城的城主,而是当她是自己的知己朋友,知道吗?”
寇英听到一位公主居然这般称呼主上,内心里也是感到自傲不已,他拱手领命,神态间流露出一股敬慕之色。
而婕蓝本想留他,但是她思考再三,还是说道:“本宫本应好好宴请将军,但是时下境况堪忧,将军又是金昭城的支柱,所以将军需得早日赶回城内,勿要让外敌有了可趁之机。”
寇英自身也有这考虑,他本来就打算带军辞行,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听到婕蓝如是说,也就放心了,他领命退下朝廷,婕蓝则让裂勃前去相送,而裂勃也领命亲自送寇英出殿,等得送走寇英之后,婕蓝却觉得,真正的朝议才开始。
23章 诱导
婕蓝走到大殿右侧,将凝鹿拉到身边,然后回过头看着擎战。擎战从头到尾一直都没有说话,因为今日是婕蓝向众臣展示自己才能的时刻,是她掌控整个朝政,让大臣对她信服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只想听一个旁观者,不愿出露风头,他只想婕蓝早些时候被这些大臣接受,这样血瀛国也就有希望了。
擎战对婕蓝微微一笑,他点了点头,示意婕蓝按照自己的想法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得到擎战的支持与鼓励,婕蓝有些紧张胆颤的心也安稳不少,她也回了个信任的微笑,便又回过头来面对着众大臣,道:“如今虽然黑穆郡还未正式发动叛乱,但是经历了贝隆王一事之后,想必黑穆郡定会有所行动,倘若他当真要叛乱的话,那想必首先会攻打的便是与其紧邻的赤燕城,本宫之所以会这般认为是因为曾是赤燕国叛将的空靖已经投靠了黑穆郡,而空靖此生最想做的事便是重回赤燕城,所以,他一定会带着兵士和骷髅魔攻打赤燕城的,赤燕城倘若一失守,接下来便会是清周城,蓝齐郡,最后会一步步侵染下去,所以,守住赤燕城是最为关键的,然而赤燕城刚经过内乱不久,城中无论是按兵力还是财力恐怕都难以与黑穆郡相抗衡,更何况黑穆郡使用邪魔之术,这骷髅魔本宫与少君都亲自交手过,就连本宫与少君的力量对付这些邪魔都尚且吃力,更何况是黑穆郡的士兵呢,所以,赤燕城可以说是岌岌可危,当下之急,众位大臣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24章 送出王廷
婕蓝将凝鹿的手放了开,依然毫不退却地面对众大臣,她走到白秉的身旁,直直地面对着白尚书,只道:“白尚书说这法令是先祖定的,所以就一定不会有错,那么本宫甚至我母亲在位期间,所说的一切话或某些行为有误,也遭到众大臣反对,那么对于后世之人来说,我和母后也成了先祖,是否以此而论,后世人也可称我们并无过错?白尚书,先祖开创血瀛国时,虽然集其一生智慧制定这法令,但是人的智慧必定有限,不然先主又何必让如此多的臣子辅佐于他,所以法令便自然而然有所不周全,而白尚书作为刑部尚书,法令执掌者,你所做的不应当只是按令行事,而是学会根据时势及时地更定修改法令,以使得法令能够跟时世相融合,这样才能使得天下能够太平,白尚书可不要懒惰懈怠,以遵守祖令为由不加以辛苦改订法令,这法令小关系到百姓性命,大关系到国之荣辱兴旺,所以不得小觑。”
白秉被婕蓝说得居然无还嘴的余地,本来自己占主动地位的,但现在却变得被动起来,并且还被婕蓝公主狠狠训斥了一顿,而她所说的又句句在理,他就算反驳也不知该从何反驳起,他满脸涨得通红,思虑片刻,沉声道:“臣有罪,请公主殿下责罚!”
25章 对敌之策
擎战对如今的形势也觉得不甚乐观,并且他用手支着下颔,仔细思索着,想找到一个完全之策,这样才能对黑穆郡一击击中,否则战争一起,长久下去,只会让血瀛国元气大伤,他看了看形势,只道:“如今大敌在前,也不知各城郡是何心思,就目前来看,想必赤燕城、清周城还有金昭城这三大城池定会对我们王城尽力相助,有这三大城的相助,我们也胜算颇多,但是本君仔细想过,黑穆郡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想要叛乱,除了曾与贝隆王里应外合准备推翻王城之外,想必他一定还与其他郡的郡侯有所联盟,但究竟是和哪一个或哪几个郡有关系,却也是不得而知。”
裘臻对少君有这方面的忧虑倒是颇为不解,问道:“少君为何会觉得黑穆郡会与其他郡有所联盟?”
擎战指着地图上的金昭城道:“此事也是经婕蓝公主提起的一件事,才由此推断而出,婕蓝公主曾去过金昭城,那时刚好黑穆郡传递了一份劝盟书给金昭城主金萱,他本以为是可以拉拢金昭城的,但是却未想到金昭城城主却反而将此事告诉了婕蓝,那以此推论,黑穆郡定然向其他城郡也传送过劝盟书,所以,难以保证这蓝齐郡、炎洛郡、紫瑞郡中有谁已经跟黑穆郡达成了协议,而这三个郡都居于王城的北方,而黑穆郡却居于王城的南方,倘若他们来个南北夹击,那王城可说是腹背受敌,对付起来就相当有难度。”
裘臻和婕蓝听得擎战少君如此详细的分析,都点头称是,心想若当真两边同时发难,那他们军力又有所不够,最终只会令平都失守,落到贼人手中。
“那少君可曾有何办法解除这忧患?”婕蓝问道。
擎战也有些踌躇,他思索片刻,指着在东南方向的赤燕城和清周城,道:“倘若战事一起,赤燕城和清周城两城愿意全力配合王城,由他们来分散黑穆郡的大批军力,到时候赤燕城打先锋,而清周城则做后援,既可援助赤燕城,也可援助王城,只要哪方兵力匮乏,就活力地调动清周城的兵力,但是王城和城郡之间向来有约定,王城不得擅自动用城郡的兵力,更无权干涉城郡的兵队,所以,想让清周城做到这份上,恐怕还是有些困难。”
婕蓝曾在刑部之时,也花了几日的功夫熟读了法令,也曾记得,王城与城郡之间的种种规定,让清周城完全听命于王城,并且还让他们调派兵力,这确实于理不合,但是这种关头,大家的利害关系是一致的,倘若王城受到威胁,那清周城也必然受到威胁,所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便是这道理了。
但是婕蓝与虞宁和素琴是生死之交,当初虞庆占据城位,发起内乱之时,少君和她都对他倾手相助,到如今王城有难,想必他们二人也势必不会推脱,有此婕蓝只道:“对于清周城的事,倒不必太过担心,虞宁城主和素琴城后与我都是生死好友,倘若由本宫书写文书于他们,对他们晓以大义,说明其中关节要害,相信他们二人定会全力相助我们的。”
裘臻和兵部尚书也曾听说过婕蓝公主在清周城的故事,所以对婕蓝的话倒也相信,只是不免疑惑道:“公主与清周城的城主虽然相识,但是毕竟法令还是法令,这无法肯定虞宁城主会冒险答应公主的请求。”
婕蓝又听到法令,心中便很是气闷,只道:“这血瀛国虽然分为了三城四郡,但是他们也只是城郡,主宰权依然在王城,只是王城为了避免争端,所以约定不对城郡进行军事与政治的太多干涉,他们可以自行处理政事和军队,但是并不代表王城就无法调用他们的军队,既然法令如此规定,那便将法令改上一改,否则的话,这天下恐怕当真要乱了。”
“这...”裘臻显得有些为难,毕竟他不是负责修订法令的,此事最终还是得由刑部尚书还有少君来决定。
擎战听了婕蓝一番话后,为她那执拗的性格感到很好笑,他只道:“此事等商议之后,本君会和公主前往刑部与白尚书说明,并将令旨传给清周城,而虞宁城主也是个通请理之人,想必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清周城之事,倒可以解决。”他又指了指地图上金昭城的位置,续道:“而将军请看,金昭城在王城的西方,倘若北方的三个郡都当真要一起叛乱的话,到时便命金昭城带兵牵制住北方郡都的攻击,这样一来,就可以缓解王城不利局势。”
他顿了一顿,用手指将王城和黑穆郡连成一条线,直接说道:“而裘臻将军就可以领兵直接前往黑穆郡,带兵攻陷其郡都,而为了以防万一,曹尚书则带领一部分军队留守王城,既是为了护卫王城,也是为了成为备用之军,倘若何处需要增援,就可随时调用兵力。”
裘臻将军和曹尚书对少君的决议感到心悦诚服,他们点了点头,道:“少君的对战策略很是详尽,按照这策略与黑穆郡对抗,这次大战已经看到了曙光。”
擎战听到这句话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更是担心,他沉下脸来,只道:“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敌,尤其是这黑穆郡,这郡都一直以来都很是低调,是三城四郡中最为不显露的一个郡都,可见这郡都为了筹备叛乱之事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也足以可见这郡都的郡侯是何等深沉的人,所以,对付这样的郡都,只能万分小心才行。”
听得少君这一番话,倒让裘臻和曹森不敢小觑了,毕竟轻敌是用兵大计,他们岂可在这当口就决定战争的胜负,因此二人都向少君歉然道:“末将言下失误,轻敌在先,此后定会慎重!”
擎战点了点头,只道:“无事,裘将军带兵打仗多年,而曹尚书也是用兵高手,到了战场上,还得多靠你们。”
婕蓝听了少君的分析后,心中也有些泰然了,但是一想到承风他们,就眉头紧锁,只忧心道:“本宫最为担心的气势还是承风他们,他们被困于黑穆郡,就相当于成为人质,成为人质要挟我等还好,就怕他们对他们不利,这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擎战知道婕蓝心忧承风的安危,便宽慰道:“放心吧,潭棋既然去了黑穆郡,相信不久之后,他总会带回消息给我们,就算他遇险,也会想办法将那里的情况告诉我们的。”
婕蓝知道这些宽慰话,不过听后心中也舒心许多,她只道:“但愿潭棋能够无事,也希望他能够找到承风他们,就算不能救出他们,只要能知道他们的情况也好。”
正当几人商议着军情之情,一名侍卫在御书房外跪拜禀报道:“禀报公主少君,属下有要事启奏。”
婕蓝见这侍卫官服颇多风尘,有几处还破烂不堪,身上也有着几处已干的血迹,看来是经过了一场血战,才弄成这般,她忙得召他进来,那侍卫忙得进了御书房,在婕蓝他们几人面前跪下,婕蓝忙问道:“你有何要紧事启奏?”
“属下是威宇副参领的手下部将,受裘将军之命前往炎洛郡将炎魔炎蒂带回王城,我等本将炎魔带了出来,但在回程中时,却遇到有人中途拦截,竟将炎魔劫走,许多部将都牺牲了,而威宇副将军为了不辱使命,便和剩下的五名兵士前去追截,命属下速回王城禀报,请公主少君定夺。”
婕蓝几人都是一惊,因此此事是少君个人派裘臻命人秘密将炎魔带回王城,照理说是无人知晓此事的,然而却有何人能够探得这机密,竟敢中途将炎魔劫走。
“你可知这些人都是谁?”擎战连忙问道。
那侍卫禀报道:“属下也不知,这些人都蒙着脸,不知道他们是来自何处?”
“那你们见他们是往哪个方向逃走的?”擎战继续追问道。
这侍卫仔细回想了片刻,回道:“是朝东北方向去的。”
擎战仔细思考了下方位,他又看了看地图,而赤洛郡是位于蓝齐郡和紫瑞郡的中央,倘若是朝东北方向逃走的话,那只有这一个可能了,擎战不由得脱口而出,只道:“照此可初次判断,劫走炎魔之人想必是紫润郡,那么依次推荐,这紫瑞郡想必就是与黑穆郡勾结联盟的对象,虽然劫走炎魔也很有可能是黑穆郡的人,但是他们却还不敢冒险跨越王城前去北部抓人,所以,紫瑞郡的嫌疑便是最大。”
炎魔之事,婕蓝不甚清楚,擎战起初本来也打算告诉她的,但是因为内乱突发而起,擎战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时机告诉婕蓝,是以拖到现在,婕蓝问起炎魔之事,擎战便将前因后果简略地告诉了婕蓝,婕蓝也大致明白了擎战急着将炎魔带回王城的意图,心中也颇为忧虑,问道:“如今少君看该如何是好,炎蒂绝对不能落到黑穆郡的手中,不然的话,倘若被他们集齐了七魂,到最后就不堪设想了。”
26章 大战前的宁静
擎战对此事也颇为上心,他知道此事一旦处理不当,势必会惹起一番争斗,也只是令战事变得更为艰辛,他看着裘臻,思考片刻,便道:“可能将此事交由裘将军去处理,将军会觉得小才大用,但是此事滋事体大,不可小觑,目前战事未起,便请裘将军去紫瑞郡一趟,一是查探究竟紫瑞郡是否是与黑穆郡联盟之郡,倘若是那裘将军可寻机将炎魔救回,不知将军可否愿意前往?”
裘臻将军见少君派此事于自己,也是对他莫大的信任,更何况自己派去的下属失手未将炎魔带回来,这算来也是他的过错,他本来也有此意,因此见少君所命,自然而然便领命称是。擎战拍了拍他肩膀,叮嘱他小心行事,裘臻见少君如何挂怀,心中颇为感激,他怕耽误时辰,便出了御书房安排兵马前往紫瑞郡,因为此次前去,他先是暗访,所以都穿的是便服,几人也不多加停留,将近黄昏时,便朝紫瑞郡乘飞而去。
27章 被困的赤燕城
而等得贤治病好后,婕蓝果然在殿堂之上下命让贤治到各部去学习,朝中大臣为婕蓝这做法都很是诧异,不知道她为何要让贤治王子到朝中四处学习,这在王族之中是大忌之为,倘若四处学习之人有意拉拢人脉,又掌握了朝中各部门的学识,日后定会成为治国之才,倘若有了异心,势必会再次成为一个类似于南容公主那样的劲敌。
因此各大朝臣都竞相反对,说贤治王子有老师教授,不能逾越祖训到各部学习,但是婕蓝却依然坚持,她这样做自然是有她自己的道理,至于为何这样做,她自然不会跟朝臣们明说,她只道:“想必再过几日,大战便会一触即发,到那时本宫恐怕有许多事要处理,更有甚者会出兵在外,朝中不能一日无人掌朝,贤治王子虽然年幼,但是才学颇厚,当可协助王上处理朝政,所以,众位臣子不必再劝说了,便就此当行吧!”
28 夜袭
轩明没想到凝鹿依然这般坚持,他真的不愿凝鹿再次为了自己而受伤战乱的伤害,她只希望凝鹿能够好好活着,自己不能报答她对自己的一片深情,他只希望他能够好好的守护她,而不是让她来守护自己。
“凝儿,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这场战争不是开玩笑的,外面的大军来势凶猛,光凭你们凝鹿族的力量是无用的,并且,你们凝鹿族对血瀛国来说是灵根一般的存在,要是你们在这场战乱中出事丧亡,我轩明岂不是犯了极大的罪过?”轩明心中怎样都感到不安。
凝鹿放开了轩明的手,楚楚可人的她此刻看上去却是有一种坚毅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着逼人的穿透力,她沉声道:“在你的心中,我便是那么无用的人吗?婕蓝姐姐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劫难,但是她都能从危机中脱身,又一次又一次地变成成熟稳重,而我,真的不想再做那山中幼弱而无知的女子,我想让自己能够改变,能够像婕蓝姐姐一样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只是个只会接受命运的人,轩明,这样的我你能懂吗?”
轩明看着双目坚毅的女子,柔美的她多了几分坚强,他沉默了,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但是他看到了她的改变,为了自己内心的渴望而做出的努力,这份努力,轩明又怎忍不答应呢?他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便不强求了,只是,凝儿,你定要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切不可单独行事,知道吗?”
见轩明终于答应,凝鹿一直愁苦的面容露出了笑容,她想到与轩明间的嫌隙已经打开,心中的悲苦尽去,竟忍不住又拥入轩明的怀中,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之上,闻着他身上的男子气概,心口也是扑扑直跳,只道:“轩明哥哥,你知道吗,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与你相见了,我本来打算一个人在凌霄山里寂寞终老的,既不出山,也不嫁与任何人,只要心中一直念着你,等到年老归去,便已足矣,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居然还能回到你身边,不管我们相聚的这时刻是有多久,我都会觉得此时是我一生最为开心的时候。”
轩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凝鹿的爱,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还是有着婕蓝的位置,因为有她的存在,所以无法完全接纳凝鹿,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命吧!
此时已经到了亥时时候,照例轩明需要到城门处去巡城,这也是为了增加士气的缘故。而凝鹿知道他要去,便请求他带她一起去,起初轩明并未答应,但是见凝鹿恳求的模样,轩明又心软了,他心想,此刻那黑穆郡的兵士应该不会攻城,所以带凝鹿去城口也无妨,因此,两人骑马朝东城门奔驰而去。
到了东城门,众士兵都靠在城墙边上歇息,这些士兵都面色憔悴疲惫,看起来都没什么精神,然而当他们见到轩明城主前来巡城时,都立刻站了起来,朝轩明行礼,轩明命他们平身,让他们轮流好生歇息,然后自己上了城墙,朝城外看去。
但见在城外十里之外,驻扎着敌人的军队,看对方正生火做饭,显然是不会攻城了,轩明心中倒有几分松懈下来,他知道,只要自己多支持几天,就会给王城多一点时间。
轩明对苦战数日的兵士说道:“众将士们这些日子里辛苦了,本主定当与你们一起竭力奋战,绝不会让叛贼踏入我赤燕城。”
众战士虽都已经疲惫不堪,又伤势颇重,但是听到少主这番话,他们心中又充满了斗志,都起身高呼着:“打倒叛贼,打倒叛贼!”
轩明点了点头,兵士们才安静下来,随后他朝在自己身边的参将问道:“今日战况如何,敌方有何动向?”
那参将是麓由的手下,麓由作战受伤在疗伤,是以轩明命他守城,这参领回道:“回主上,今日一早敌方进行了一次攻城,攻城了两个时辰之久,虽然敌方势头强劲,但是我军也拼死力搏,定不会让叛贼入我赤燕之城的。”
轩明点了点头,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也坚守不了几日了,他只道:“小心提防,不要让敌军有了可趁之机。”
那参将点头称是,正说着时,他抬起头看向敌军驻扎之地,但见敌军驻扎之地已经灭了烟火,黑漆漆的一片竟然什么都瞧不清楚,倘若是以前,定没有这情况发生,参将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道:“这叛军却是何意?为何将军营中烟火尽灭?”
轩明朝敌军看去,果见烟火全灭,对方的情况丝毫看不清楚,正当他们疑惑之际时,其中一个守城的兵士因为太困仰头打了个哈欠,当他仰头的那一瞬间时,目光却定在了那黑幕的天空,他顿时不由得大叫起来,“天上有人,快,快,天上有人。”
经他这么一呼喊,所有的兵士都忙得起了来,朝天空中看去,果见天空中有数百骑像飞鸟一样的东西朝这里飞了过来,而等那些飞物飞近些时,却更让这些人大惊失色,因为那飞鸟却是骷髅鸟,而那鸟背上的人,却正是黑穆郡的骷髅魔队。
轩明见到这些骷髅魔,顿时也脸色大变,这骷髅魔他在复城时曾见过一次,但未正式交过手,但是后来收到来自婕蓝的文书,特意提醒他让他小心黑穆郡的骷髅魔,此事突然见到这骷髅魔自然而然是有些惊惧了。
轩明忙得对众将士道:“快用火箭攻击这些妖魔。”
那参将忙得命士兵们搭起硫磺箭,朝空中不住射去,但是这硫磺箭对这些妖魔仿佛丝毫无用,即便是射中了他们,也仿佛射在坚石之上一般,所有箭都反弹了回来,而这些骷髅魔都手执黑色冥剑,竟直朝轩明逼来,轩明也有些惊慌,忙得召唤出青凰剑,顿时青凰剑光芒迸射,而凰鸟萦绕剑身,发出响亮而鸟鸣之声,轩明也顾不得自己城主身份,持剑便朝向他袭击而来的妖魔迎击而去。
凝鹿见轩明与骷髅魔对战,心下担心,她也不顾得其他,忙得召唤出紫凤剑,随后召唤出白色圣鸟,她乘坐到鸟背上,便朝那数百名骷髅魔迎战而去。
而在骷髅魔进攻的同时,敌军也开始攻打起城池,众兵士忙得跟那些破城的叛军开始奋力抗击,顿时,宁静的夜晚再次充斥在战火之中,让赤燕城真变成了一座红色之城,一座充满烟火的城池。
那些骷髅魔突然之间见到犹如仙女一般的凝鹿,自然而然都将她围攻起来,凝鹿挥舞着紫凤剑,纯净的灵力通过剑散发出来,形成强烈的剑气,而这些骷髅魔是邪气的化身,与凝鹿的纯净力量正好是相生相克之理,就如同这些邪魔会惧怕承风的力量一样。因此最初时,这些邪魔都不敢靠近凝鹿,深怕它们的灵魂被凝鹿的力量净化了,那么若是这般到最后它们就会变成一具无用的白骨。
但是战久之后,凝鹿的灵力便渐渐不支持,灵力消耗也多了起来,到最后,凝鹿的灵力也慢慢虚弱了下去,对骷髅魔的影响也就没有那么大了,那些骷髅魔渐渐地靠近凝鹿,顿时间竟转变了局势。
轩明见凝鹿被这些邪魔包围在一起,心中大急,他担心凝鹿会出事,便奋力朝她的方向飞奔过去,但是他也被五名骷髅魔缠住,这五名骷髅魔为的便是取他的性命,又岂肯轻易将其放走。
凝鹿纠缠与数十骑骷髅魔之中,心中自然而然还是有些慌然,而城池之下,不断有飞箭才朝她飞刺而来,使得她竟有些难以顾暇,她挥动紫凤剑朝靠近自己身侧的一头骷髅魔面门此去,那骷髅魔用剑挡格住,架住了凝鹿的来剑,而凝鹿刚想撤剑时,另一个骷髅魔竟用冥剑将她的紫凤剑压住,使得凝鹿长剑竟抽不出,进退不得的她有些着急,又不能扔剑不顾,正此时,前后另两名骷髅魔靠了近来,挥刺长剑,便朝凝鹿的胸口刺开,无奈之下的凝鹿忙得伸出左手,召唤出灵力朝袭击而来的骷髅魔挥了过去,那骷髅魔冥剑的邪气竟将她手间的力量撞了回去,随后冥间竟刺中了她的左肩胛,黑色邪气从剑中灌入了进去,顿时凝鹿的臂膀犹如被火灼烧一般的疼,使得她不禁痛喊出来。
轩明听到凝鹿的痛喊声,吓得面色惨白,他心下一着急,竟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安危,青凰剑连得挥刺而出,而底下的兵士也掩护着他,轩明暂时得到空隙之后,便乘坐飞鸟朝凝鹿飞驰而去,到得凝鹿的身边后,他忙得使用青凰剑中的凰灵将这些骷髅魔逼开,骷髅魔在凰灵的围绕之下,自然不敢硬拼,只得逃离开。
而轩明将受伤的凝鹿拉入自己怀中,便准备护着她离开此处。
29章 心中最珍惜的人
骷髅魔众见轩明竟然将凝鹿救走,顿时都群拥了过来,轩明以剑护体,面对这将近百众的骷髅魔,也是紧张万分,他知道自己不可以有事,而凝鹿更不可以有事,正当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见城内的高空中有几百骑白鸟朝此处飞了过来,轩明放眼望去,却见来者正是凝鹿带来的神鹿族的数百位族人,他们都手执着白色长剑朝骷髅魔飞驰而来,轩明见到她们,心中就安稳下来,他忙得对众神鹿族的族人道:“这里便拜托你们了,凝鹿圣女受了伤,本主要带她回去疗伤。”
为首的那位神鹿族之女拱手回道:“主上就请回去吧,这里交由我们。”
轩明点了点头,便护着凝鹿回到了城墙之上,她正准备将凝鹿带回城廷救治,但是凝鹿却强自忍着肩膀上的剧痛,对轩明道:“我…我没事,轩明哥哥,你不要理会我…战事要紧。”
“你伤成这样,本主怎会弃你不顾,我让将士们护送你回城廷。”轩明急得额头冷汗直冒。
凝鹿依然决绝地摇了摇头,她用右手捂住左肩的伤势,脸色惨白不已,就连嘴唇都惨白起来,她呼吸急促,却依然咬牙强忍道:“不用了,你身为主上,一定要留在这里,这样,士气才不会变弱,不然今夜之战,恐怕很难支撑过去,所以,不要再顾及我了,算我的恳求,好吗?”
轩明虽然不忍心,但是凝鹿已经这样说,他又怎愿拒绝,身为主上,他也拥有自己的责任与尊严,他点了点头,只道:“你一定要坚持住,这场战本主绝不会输的。”
他将凝鹿放到城墙旁,然后拔出青凰剑,朝那些攻城的敌人肆意砍杀而去,他边努力奋战着,边斩杀着敌人边高声喊着,只道:“众位将士们,本主相信,你们都是赤燕城最好的将士,最英勇的将士,所以,努力奋战吧,我们一定不会被叛军击败。”
听到主上的话,本来心有惧怕的将士们心中多了一份激励,他们高声呼喝着,本来颓丧的他们再次奋勇起来,放射火箭的拉紧了弓,投石的士兵更狠地朝下方爬梯攀城的敌军砸去,拼斗的士兵更凶狠地对战着敌方军队。
战争持续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再次停了下来,虽然未将敌人歼灭,但是却也迫使敌军再次退了回去,而城池也再次保住而免遭屠城之祸,但是经过这场战斗,兵士们又损伤了将近一万之众,而那些骷髅魔虽然也消灭了不少,但是神鹿族的女子却也损伤不少。暂时休战之后,轩明命参领让医员为受伤的兵士疗伤,而他则带着已经半昏迷过去的凝鹿返回城廷,到了城廷之后,他径直将凝鹿带回寝宫,传御医为她救治,但是宫中药材匮乏,御医也只能用一些驱除邪气的药材驱除凝鹿体内的邪气,但是这些药材对付骷髅魔的邪气却是显得无用,凝鹿的气色越来越差,也越来越没有生气,她雪白的肌肤也因为邪气的侵蚀变得发黑起来,额头的冷汗不断渗出,让她看起来虚弱到了极点。
可是轩明却是无能为力,他没有净化邪气的力量,所以也变得无可奈何,御医见自己无法驱除凝鹿圣女体内的邪气,感到很是惶恐,不住向轩明求饶着,轩明虽然也很想向御医发脾气,但是他知道这样做也是无用,他将御医斥退出去,随后失魂落魄地走到床沿边,看着逐渐消沉下去的凝鹿,他觉得连同自己也快要死了般,竟然心疼得无法言喻,他握着凝鹿的手,流泪道:“都是我不好,我没能好生保护你,让你受伤,让你跟着我受苦,我真是该死,我真恨不得杀了我自己,也恨自己为何认识了你,如果我没有认识你,你也不曾认识我的话,那你就不会为我受伤,为我痛苦,更不会为我几次差点送掉性命,我真的很悔恨,真的很恨。”
看着奄奄一息的凝鹿,轩明的心从来没有过的疼,或许此刻的他才感觉到,当一个在乎的人会有离开自己的危险后,才感觉到痛苦难过,也才开始重视自己所拥有的情感。他紧紧握着凝鹿的手,仿佛怕一松开,就会无法感触到她的温度。
而睡梦中的凝鹿却听到轩明的低语,心中却也是无比的疼,她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想要安慰痛苦的轩明,但是身体无力而麻木,却始终动弹不得,只能静静地听着轩明的言语。
然而因为凝鹿出奇的求生意志,使得她体内的灵力开始复苏,灵力净化的力量开始净化体内的邪气,慢慢地,麻木的身体开始有了知觉,她终于有了力气睁开双眼,看着床头前这个泪流满面的男子,她的双眸也忍不住泪水,竟簌簌而下。她抬起无力的手,触碰住轩明紧握着自己的手,低声道:“你知道吗?我听到这句话时我这一生觉得再幸福不过的事了,就算此生我命已到此,我也觉得再无遗憾,轩明哥哥,我真的很开心,真的。”
轩明露出苦涩的笑容,他将凝鹿的手放到脸庞,心中既喜又忧,虽然只这么顷刻之间,轩明确已然明白,在自己的心中,凝鹿确实如此的重要,他曾想过,要是在这一战中,倘若他失去了她,那他也一定不想活了,等到大战结束之后,他便想退位归去,回到最初认识凝鹿的地方。这也是他能向到最好的办法,也是内心深处最根本的回应。
“放心吧,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这场战我们也一定挺得过去。”轩明希望能给凝鹿一些鼓励,让她能够振作起来。
凝鹿淡然一笑,只道:“轩明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体内的灵力会净化邪气,我只要运功疗伤片刻就好,倒是轩明哥哥你,还是出廷去慰劳军士要紧,勿要理会我,我不会有事的。”
“你这般模样,我岂能放心?”轩明说什么也不愿离开。
凝鹿从床上撑了起来,只道:“如今大敌在前,军士们都感困乏,要是你又不在,军士们的士气定然会降低,而黑穆郡的叛军却又不知何时又会攻打过来,倘若我们支持不住下次进攻,恐怕赤燕城危矣。”
轩明顿时觉得凝鹿真的变化很大,以前的她从来不会考虑大局,只想着怎般能跟自己在一起,身心都系在他一人身上,而现在的她已经懂得为大局着想,看来因为婕蓝,他真的变化很大,这点来说,轩明倒有些自愧不如了,以前的时候,轩明全身心都在赤燕城上,而如今,倒是自己恋慕起儿女私情来。
他面有愧色,忙得站将起来,道:“那你好生歇息,等得战事稳定之后,我再回来陪你。”
凝鹿点了点头,便让轩明出了寝宫,她看着轩明的身影没在夜色之中,心中竟感到很是欣慰,此刻她想到婕蓝的话,却真的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她微微一笑,本有些悲痛的心也平复了下来,只希望赤燕城的战局能够平稳下来,也希望王城能够最终平定这次内乱。
...............
到得天明之后,等赤燕城的兵士还未缓过气来时,却见赤燕城居然已经被敌军围住了。轩明看着这些敌军,见他们仿佛誓要夺下赤燕城才罢休,这也使得他很是愁苦,因为从战势开始到现在敌军已经攻打了四次,城廷的力量已经削弱了将近四分之三,而敌军却在不停地增加外援,如此下去,赤燕城势必就要走上亡城之路。
而正当赤燕城处于绝地之时,却终于等来了清周城派来的一万援兵,当援兵到时,城墙上的兵士们瞧见援兵,是喜得都雀跃起来,等到援兵将围城的敌军击退,轩明忙将援兵迎入城中,也忙约见清周城的将军入城。
来清周城并不打算派兵救援的,但是虞宁于深夜里紧急召集几位朝中大臣前来议事,虞宁以赤燕城若不保,则清周城也会跟着被黑穆郡吞食,到得最后清周城也会不保,而想要护城池的办法就是帮助赤燕城护住城池,只要赤燕城无事,那么清周城就不会受到战火的侵袭。
而那些朝中大臣其实也懂这个道理,只是他们担心分散了自己的兵力,到时候倘若敌军突然改向攻击清周城,到时候清周城恐怕是无法招架,因此最终还是应了虞宁城主的命令,让银弋派出一万士兵救援赤燕城,而幸好救兵及时赶到,才将围城的士兵逼退,否则,赤燕城再经历一次大战,恐怕是无力招架的了。
银弋将军进入赤燕城之后,便与轩明相见,而轩明召集朝中各位将军统领,一起商议军情,银弋几人商量了目前的形势,觉得虽然他们援兵刚到,挫败了敌军的锐气,但是过不多久,敌军定会再次奋起抗击,到时候,就算是加上这一万援兵,也难以抵挡敌军的五万大军。
几位将士围在一起对着地图商议着军情,而银弋指着紫瑞郡,道:“在我前来赤燕城时,刚好收到来自王城的传书,说道紫瑞郡已经连同黑穆郡一起开始叛乱,紫瑞郡直逼而下,开始直接攻击王城,不过,王城已经命金昭城迎击紫瑞郡的攻击,而王城亦派出两万兵士对战紫瑞郡,希望能够尽快平息北方的叛乱,不然如此长久下去的话,血瀛国势必会陷入全局混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