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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越     血之圣魂txt下载     血之圣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9 阻止去王城

    此时见到擎战,婕蓝颇为意外,他不是和潭棋他们走了吗?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擎战看着底下愕然盯着他的婕蓝,淡然一笑,这笑容让本有些惶恐的婕蓝突然就定心下来,觉得就算自己发生什么事,有他在自己身边,那自己就不用去害怕。

    这被称作幻姬的女子看到擎战,也是颇为惊讶,她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飞扬,若不是那面上画的怪异图案,就看她那身姿,恐怕也是世上少有,她秀美微蹙,道:“原来你根本没走,只不过是想把我引出来而已。”

    擎战笑道:“我怎么可能会抛下她不管,更何况对手还是手段颇高的你,你应该明白本君的意思,既然来了,要不要陪本君玩玩再走。”擎战话虽然说得轻巧,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是在向她下战书,倘若她不知难而退,他就会对她不留情面了。

    幻姬也思索着,究竟是走还是与他一战,她心里也很清楚擎战的灵力是有多强大,自己想要赢过擎战恐怕是很难,她思虑片刻之后,便冷然道:“既然少君到了,幻姬也不想多留,这个女人就让她再多活一段时间吧,不过我还是提醒少君,不要去浪费时间做一些无为的事,不然到最后你也只是一场空而已。”她说完之后便命白鸟掉转方向,离了去。

    婕蓝好不容易见到跟白袍客可能有关系的人,怎能让她就这样离开,她忙奔跑过去,边追边喊道:“你给我站住,不许走!”但是那白鸟带着幻姬瞬息间消失在了夜空之中,而婕蓝因为使用无影剑的缘故,灵力损耗严重,此时一奔跑,全身虚脱,没跑几步,就晕倒在地。

    擎战见状,忙得从楼顶跃了下来,将晕倒在的婕蓝抱了起来,看着这个虚弱得几乎快没了气息的婕蓝,擎战怎不心疼,他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我将你带往这条不归路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你将来是不是很恨我,但是这也是你的命运,就算想改变恐怕也无法去改变,但是我希望你能改变。”他将昏晕的婕蓝抱了起来,朝他们来时的那客栈走去。

    等回到客栈中时,黑猪和崎雪都连忙迎了出来,见到擎战抱着昏晕的婕蓝后,都是错愕不已,他们两人连忙跑下楼,将婕蓝从擎战手中接了过来,将其带到房间中歇息。

    擎战为婕蓝输送了一些灵力过去,婕蓝的气色才有了些好转,但是还是一直昏睡不醒,看来只能等到第二日了。

    黑猪忙问道:“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蓝为何又变成这样?”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你们守在这里,本君就要先走一步了。”擎战想到婕蓝最初说的那些狠话,虽然知道她性格如此,但是心还是有些介意,毕竟他是少君,骄傲如此的他如何受得了婕蓝对自己的漠视甚至驱逐。

    “你不是提前离开了吗?怎么还留在这里?”黑猪问道。

    擎战不想跟黑猪解释,只道:“倘若她醒了,你告诉她,如果想我了或者后悔了就到前面的水月客栈来找我,我会随时欢迎她的。”他说完之后,就准备离开,而崎雪见他要走,忙道:“等等!”擎站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半妖。

    “请问承风在哪里?方才他也出去追踪操控这女孩的人去了,但是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崎雪担心起承风的安危来。

    擎战想到承风,心中总有些芥蒂,或许是因为婕蓝牵扯在其中的缘故吧,他淡然笑道:“他只不过被幻姬的幻术困住了,现下幻姬既然已经离开,想必他过不了片刻便会回来,所以你不必操心。”他说完后也不管崎雪是否满意这答案,就径直出了房屋,离开了。

    而崎雪本想问幻姬是谁时,却不见了他的身影,心中颇为忧虑,不知道承风会不会有事。她觉得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了,而自己却什么忙都帮不上,顿时觉得自己无用得紧,她只能呆坐在屋中,等候承风回来,一直等到天将明时,才见到承风一脸憔悴地回了客栈。

    崎雪见到他,立刻迎上前去,想问候他怎么样,但承风一进屋就寻找婕蓝的身影,想确定婕蓝是否有在,当他见婕蓝也躺在床上时,便知道她肯定是受了伤,忙得走过去,朝守在她身边的黑猪问道:“她怎么了?”

    黑猪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回道:“蓝她出去找你,但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人,被打伤了,是擎战少君送她回来的,原来少君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这小镇,如果不是他的话,恐怕蓝这次真的危险了。”

    听到擎战的消息,承风心中也堵得慌,他早就知道,擎战不可能单独离开的,他那么放心不下婕蓝,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婕蓝的几句气话而离开呢?而他之所以会走,也是想让在暗处的敌人掉以轻心,然后使她现身,最终查明她的身份,但对方究竟什么身份,看来擎战是知道了,而承风自己却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对婕蓝下手。

    承风长呼了口气,见婕蓝气色虽然很憔悴,但是呼吸均匀,脉象平稳,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他只道:“擎战送她回来后有没有说什么?”

    “他只说等蓝醒后,蓝倘若要去找他就让蓝去水月客栈。”黑猪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无论是疏影还是擎战口中那个叫幻姬的人,都不知道这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牵扯。

    想到婕蓝醒后一定会去找擎战,不知为何,承风总有些不舒服,他总觉得婕蓝在走上一条她并不想走的路,而这条路可能会让她这一生都活在别人的世界中,失去她自己应有的自由。承风知道王城那种地方虽然奢华,也是权贵之地,但是那种地方并不适合婕蓝,他曾经在那里待过许多年,只觉得像一个囚笼一样,没有自由,只有被人算计,被人利用,被人背叛,最后走向一条无法复归的路。

    他决定带婕蓝走,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承风将婕蓝从床头抱了起来,黑猪很是奇怪,问道:“你要做什么?”

    承风见床里侧还躺着那个叫疏影的小女孩,他知道婕蓝定然放心不下她,所以对黑猪道:“你将她带着跟我走!”他说完之后就抱着婕蓝出了房屋,黑猪和崎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承风不是开玩笑,而是来真的,心想应该是操控疏影的那个人就要追过来,所以他才急着走吧!黑猪也没多考虑,就按照承风的吩咐抱起疏影跟了上去。

    然而黑猪和崎雪慢慢地有了疑心,因为他们走的方向居然是和王城的方向相反的,但是婕蓝明明是要去王城的啊,怎么能够倒着走呢?

    黑猪连忙阻止道:“不行,你究竟是要带蓝到哪里去?我们方向反了。”

    “不管去哪里,只要不去王城就行。”承风利落地回答道。

    “什么?你明明知道蓝是要去王城的,你怎么反而不让她去,她醒来后知道你这样做肯定会不高兴的。”黑猪现下真的有些慌了,他们已经出了小镇,往着来时的方向飞回去。

    “就算她不高兴也由不得她。”承风冷漠而独断地回答道。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知道你这样做或许是为了蓝好,但是你知道蓝从赤燕城一直到清周城,经历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能去王城做她自己要做的事,你现在商量都不跟蓝商量一下,就自行决定带她离开,你觉得蓝会愿意,会认同你的做法吗?”黑猪完全火了,他虽然知道前路凶险,可是也不愿去做违背婕蓝心愿的事。

    “她去王城就等于是去寻死,你是她的侍魔者,你难道想看到她死在那种地方吗?”承风对黑猪的责问有些气愤,他大声呵责起来,这句话让黑猪和崎雪都震惊了,他们两个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为何婕蓝去王城就等于去寻死?莫非承风知道那个白袍客的身份,知道此行没有胜的把握,所以才会如此仓促地要离开。

    黑猪心中也困惑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是听从承风的带婕蓝离开,还是阻止承风,让婕蓝自己选择呢?可是他愿意见到婕蓝去送死吗?但是他也不愿见到婕蓝失望的样子,他思索很久,轻声道:“我说,请你不要这样,就让蓝自己决定是否去王城吧,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人生,我们就算再爱护她我们也不能左右她的人生,不是吗?蓝,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她很坚强,也一点点地在改变,我们几个人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也经历过那么多生死,为的不就是完成婕蓝的心愿,将她的好友救出,然后回到她原来生活的地方吗?”黑猪说起这番话时显得很冷静,也很柔和,他希望承风能够听从他的话,也能够真正地去理解婕蓝,带她离开,并不是婕蓝想要的。

    承风慢慢地让白貂停了下来,在夜空之中,感受着冰冷的风吹过脖间,让人躁动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承风有些不理解黑猪,他不是一向最为关心婕蓝的吗?为何明明知道婕蓝此行会有危险,却还要让她去呢?

    “你就不怕她会将性命丢在王城那种地方吗?”承风冷冷地问道。

    “怕,当然怕,可是有我还有你陪在她身边,我想就算怕,我们也不会觉得遗憾,不是吗?”黑猪轻声回道。

    承风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而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初阳从远处的山峰之下爬了上来,金色的光芒照射到他们身上,褪下了黑夜的色彩,也退去了那躁动而惶恐无措的心。

    “如果你不后悔你的决定,那我也无话可说,便让她自己抉择吧!”承风按下云头,落到一处山坡上,将昏睡着的婕蓝平放在一块大石上,等着她慢慢醒来。

10 幻姬的身份

    等到初阳完全爬上山峰,照耀下来,投影到婕蓝的面庞上时,她感受到温暖的阳光的味道,慢慢地醒了过来,她看着微红的天空,有些讶异,又看了四围的环境,竟然身处荒郊野外,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刻从石板上坐了起来,心中有些慌乱。当见到身旁的黑猪和承风他们时,婕蓝一颗惶恐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黑猪见她醒了,忙问道:“蓝,你感觉怎么样?”

    婕蓝忽略了黑猪的问话,对自己突然身处这里很是奇怪,她撑着有些疲惫而沉重的身体站了起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在这里的?”

    崎雪和黑猪都沉默了,不知道该不该说承风想将她带回去阻止她去王城的事,倘若说了,恐怕婕蓝和承风两人免不了又要心生嫌隙。正犹豫时却听承风说道:“我想带你离开这里,离王城越远越好,最好是找一个谁都无法找到我们的地方,安然地过我们自在的日子去?你说我说的有错吗?”

    突然间听到这样的话语,婕蓝有点没反应过来,她愣了片刻之后,才难以置信地道:“你...刚才说什么?让我不要去王城吗?”见承风冰刻般的脸孔丝毫没有辩解的意思,婕蓝心中甚为恼怒,道:“所以我现在之所以会在这种地方,是因为你说的你想阻止我去王城,趁我昏迷的时候将我带走,是吗?”

    看到婕蓝这样的表情,承风已经明白了她的选择,承风长呼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是,我并不想你去王城。”

    婕蓝有些难以置信,她看着承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问道:“为什么?”

    “我并不想你去送死。”承风直截了当地说着。

    听到这句话,婕蓝冷冷地笑了,心中不知为何,一种苦楚让她憋得很难受,她朝后退了几步,仿佛不想看到如此不了解她的承风,她只道:“死对我来说,根本就不在乎,你知道我这一路辛辛苦苦地经历这么多劫难为的是什么吗?我以为你选择陪在我身边,是因为你理解我,也愿帮助我,可是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婕蓝心灰意冷地控诉着,她之所以如此的伤感,也是因为她把承风早已当做自己的一部分,她觉得承风就跟自己的左右手一样,知道自己的想法,也愿意理解她的想法,可是原来她错了。

    崎雪不想婕蓝误解承风,忙走过来,拉着婕蓝手臂,劝道:“不是这样的,蓝,风他只是担心你,他害怕你会出事,才会这样做的,你不知道,你被擎战带回来的时候,我们是有多担心,我们都害怕失去你啊!”

    婕蓝知道他们的好意,可是婕蓝需要的不仅仅是这样的关心,而是真心地在意她的想法,她极力忍住眼中泪水,背过身去,道:“我只能说,我无论怎样都是要去王城的,倘若你们不愿意跟我去,我不会强留,毕竟,这关乎个人生死,我也并不想你们跟着我去冒险。”

    这句话让黑猪他们几人都怒了,黑猪大声责备道:“蓝,你怎能这么说呢?我们几个谁又会是贪生怕死的人,我们心甘情愿地跟着你,根本就不会关心我们自己的性命,你这样说,会伤害到大家的。”

    婕蓝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明白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倾心以待,而她却无法报答他们什么,婕蓝转过身来,强挤出笑容,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这也是你们的意愿不是吗?如果你们还愿意跟着我,我婕蓝此生感激,但如果你们要走,我也不会阻拦,但请不要改变我自己的意愿,好吗?”

    听到婕蓝这番话,黑猪几人的心也变得牢固了起来,黑猪和崎雪走到婕蓝身边,一个握住她右手,一个握住她左手,都微笑着给出了他们心中的答案,而前方的承风,在阳光的投影下,忽明忽暗,他只是冷然道:“那你要记住,去王城之后会有另一条不同命运的路出现在你的面前,那个时候你若想逃的话,我便不再理会了。”

    婕蓝不知道承风的言下之意是什么,只道他说那白袍客的事,她回道:“放心吧,我绝不会逃。”

    承风深呼了口气,他坐上一旁的白貂,将手向婕蓝伸出,道:“有人还在水月客栈那里等你,你难道不想去见他吗?”说这句话时,承风言下有着明显的怒意,只是他极力忍着而已,毕竟将自己在意的女人又一次带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去,他自己怎不在乎呢?

    婕蓝愣了片刻,随后猜想到他说的应该是擎战,婕蓝正好有许多问题要问他,就忙拉住承风的手,上了貂背。而崎雪召唤出自己的雪鹤,载着黑猪,一起返回小镇。

    大概巳时时分,几人又重新回到了小镇上,寻找到了那水月客栈,婕蓝询问掌柜擎战等人的房间号,掌柜便命小二带他们前去。想到会再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婕蓝多少会有些紧张,她深呼吸了口气,随后推门而入,当进去时,却刚好瞧见擎战正穿着上衣,他回头见到婕蓝,就笑道:“我以为你最迟都会在辰时来找我,看来这次我计算错误了。”

    “你没计算错误,我只是有些其他事而已,所以过来晚了。”婕蓝侧过头不去瞧穿着衣服的擎战,以免尴尬。等到擎战将衣物穿好后,他走了过来,看着满脸通红的婕蓝,笑道:“怎的?不是说并不想见我,也不愿让我跟你一路吗?怎的又来找我呢?”

    婕蓝脸红得更厉害了些,她只道:“只是有些事需要向你问个清楚而已,并不是专门来见你,所以你无须觉得困扰。”

    “应该是你这样说让我觉得很困扰吧,想不到你对我居然这样无情,我一夜不见你,便已经割舍不下了,而你居然一来就说这样的话,岂不让我心寒?”擎战虽然有些逗她,但说的也是心里话。

    擎战靠得婕蓝很近,婕蓝闻到来自擎战身上逼人的气息,心又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只得朝后退了一步,道:“我并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我来找你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请你为我考虑,不要再捉弄我。”

    擎战本想让她放松下紧迫焦虑的心情,但见婕蓝这样,恐怕是改变不了的了,他正色道:“既然你想知道,我能告诉你的我便会告诉你,你问吧!”

    “那个叫幻姬的女子你认识的是不是?”婕蓝直接问道。

    “只是听说过而已,并没有怎么接触过,这次还是拜你所赐能见识到她幻术的功力,果然非同一般。”擎战提到这个女人,眼神就变得有些锐利起来。

    “她是谁?为什么要来攻击我?”婕蓝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擎战看着如此急切的婕蓝,沉默了下来,或许现在时机还不到,所以他无法告诉她真相,只道:“她曾是鬼道的女徒,是一个擅长幻术的狠辣女人,下次见到她,恐怕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至于她为何要攻击你,这点我也并不清楚,所以也无法告诉你。”

    “你怎么可能会不清楚,你若不清楚的话怎会放她走?请你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因为很有可能她跟杀害我母亲,掳走我朋友有关,你怎能在这种时候隐瞒我呢?”婕蓝始终觉得擎战不可能不知道这女人的底细,只是他不愿告诉他而已。

    “我虽然是身为少君,但是这也只是个身份而已,不代表这世上的任何事我都会很清楚,虽然我这答案令你失望,不过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擎战看着面前这个心中充满了仇恨的女子,心中竟有那么一丝的痛苦,他试探着问道:“那个杀害你母亲的人,你就这般痛恨他吗?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吗?”

    婕蓝不曾想擎战居然会问出如此可笑的问题,她惨笑道:“如果你的母亲在你的眼前被人杀害了,你会不为她报仇吗?你会不恨杀害你母亲的那个人吗?”

    看着满眼充满怒火的婕蓝,擎战的心也被触动了,他有些暗自神伤,回道:“倘若你有一天发现你所见到的,都是虚幻呢?你还是会一心要报仇吗?”

    “虚幻?”婕蓝凄冷地笑了起来,“你感受过你的母亲在你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的痛苦吗?我也很想那一切都是虚幻,可是不是,母亲死了,最好的朋友被掳走了,就包括村落里所有的村民也被那叫幻姬的指使疏影杀害了,她还可恶到将疏影变成这样,变成一个失去人性的魔童,你说我能不恨吗?我可以不恨吗?”婕蓝说着这番话时,双手捏得很紧很紧,全身的青筋都暴露出来,让人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擎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婕蓝的问题,他只知道,婕蓝的恨已经深入了骨髓,想要消除她心中的仇恨恐怕太难,但是他也不愿见到婕蓝受伤,他将处在愤怒中的婕蓝拥入怀中,道:“不管你心中怎么想的,我都会好好保护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可是有时候我放不下我少君的身份,也放不下作为少君的责任,所以会对你做一些你并不情愿的事,我知道你会很难过,会很痛苦,可是我也有些无可奈何,但是从今日起,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了。”

    躺在擎战的怀中,婕蓝那颗燃烧着恨意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或许这样的一个依靠其实是她内心最想要的,毕竟自己是个女子,就算再坚强,再倔强,也有累的时候,而这种时候,有自己最爱的人在身边,她一切都觉得无所谓了。

    “你不是说你会自己去王城不再管我吗?为何还留在这地方?”婕蓝忍不住问道。

    擎战轻声一笑,道:“你觉得我会丢下你真的不管吗?我昨日离开其实不过是为了让藏身暗处的幻姬以为我真的离开了,那她一定会趁机对你们下手,自然而然会现身了,只能这样我才能知道对手是谁,虽然有些冒险,但好在你没有出事,不然我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擎战愿意留在自己身边,也不曾因为她的坏脾气而生厌从此远离她,这份深情婕蓝真的很是感激,她离开擎战的怀抱,道:“昨天我说的那些话,只是我一时生气说的气话而已,并不是我的真心话,所以,你不要介意。”

    擎战淡然一笑,故意问道:“那你的真心话是什么呢?”

    婕蓝低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说出,但是此刻不表达清楚的话,也太对擎战不起,她手一握紧,道:“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虽然这有些不可能,但是我心里还是这样想的,所以…”

    “我会留在你身边的。”擎战直接将话接了过来说道,“此后都会留在你的身边,所以你不用担心。”

    婕蓝更是感动,她觉得自己太幸福了,所有爱护自己的人都在自己身边,只是她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等到了王城,擎战又怎的真的会留在她的身边呢?而她自己只要救出幽云之后,就会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不想再踏入这些世事纷争。

11 迷失幻阵

    看到婕蓝和擎战诉说着各自的心声,崎雪他们都站在屋外不敢进来打扰。可是婕蓝和擎战之间触动人心的话语却还是无法阻挡地钻进了承风的耳朵,承风觉得心口沉闷得紧,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他透过窗棂看着婕蓝和擎战相拥在一起的画面,心更加地疼,仿佛在流血一般,他顿时觉得自己跟婕蓝的距离越来越远,不知道以后,是否始终逃不了分别的命运。

    可就算猜想到这样的结局,承风还是舍不得放下她不管,也只想就这样陪在她的身边,就算时间有限,这也是他唯一的心愿。

    婕蓝和擎战又和好之后,几人商定还是一起上路,虽然潭棋和裂勃有些不满,觉得少君为何一定要自降身份对这个女人如此迁就,但是少君不走,他们也没有办法,不可能将少君打晕抬走吧!所以,就算如何讨厌婕蓝,也只能勉强一起上路。

    不过好在这一路有崎雪在,就算潭棋有多恼怒,他也不愿在崎雪面前对婕蓝做出太过分的事,以免崎雪难办,所以这一行倒要平静得多。

    这几日行下去,倒也没发生什么事,就连疏影这几日也安静得很,只是婕蓝想到疏影这双小手上沾满了村落里所有村民们的鲜血,她都觉得心中有些郁结,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对待疏影。而疏影看着面前这个冷漠的姐姐,心下里也是茫然一片,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想要逃却无法逃走,想要不再恨婕蓝,可是她幼小的心灵却还无法做到,毕竟这样深的仇恨她一个孩子只会越陷越深,执拗的性格又岂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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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柳峰上薄雾萦绕,显得犹如美轮美奂神秘莫测的仙境一般,峰前有一条溪流,溪流旁长满了柳树,虽然枝叶败落,但是那些倒垂的枝条落在溪水中,将这汪宁静的溪水衬托得更宁静了些。

    青蒙走在这山峰下的草地之上,青色的裙摆拖在地下,展示着她美妙的身姿,她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像宝石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光彩,但她那秀美清雅的面庞之上,却带着一层淡然的忧伤,她走在这草地上,迎着清晨的风,有些凌乱的心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不知道承风现在在何处?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跟婕蓝在一起,不知道他为何要背叛自己,选择喜欢上另一个女子,而是还是婕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等待了百年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青蒙有些不甘心,也有些伤感,可是就算伤感,又能如何呢?人的心难道能挽回吗?

    她静静地想着自己的思绪,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是按照承风所说的,离开这世间回到天山去,可是她的心早已停留在了这世间,又如何割舍得下呢?

    她走到溪水边,水中倒影着她美丽而忧伤的身影,只是却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再也瞧不见身旁依着的承风的身影了。

    当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时,却渐渐感觉到有一股邪恶的力量在慢慢地靠近她,她立时警觉起来,翩然而起,朝邪气逼来的方向看去。

    但见远处的空中,一只白鸟载着一个长发飘飞的女子朝她飞了过来,青蒙料定此人定是不怀好意,手间开始暗藏灵力,只要对方敢触犯她,她便让来者命陨此处。

    而乘坐白鸟而来的人正是幻姬,她按下云头,落回地面,从鸟背上走了下来,一副冰冷的面孔即便是面对身为天女的青蒙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青蒙瞧着这个不速来客,问道:“此处我并不喜欢外人前来侵扰,倘若对方执意要进来,我不会对她留情的。”

    幻姬依然毫不改色,她看着这个冰冷的女子,直接道:“自己心爱之人被别人夺走的滋味并不好受吧,你有没有想过造成这一切的人都是谁?”

    青蒙心中一凛,不知道她何以会问出这样的事,但显然对方完全知道自己的底细,而自己对这人却丝毫不知道她的来历身份,青蒙倒有些忌惮了。

    “你最后在我动怒之前离开,否则再后悔就晚了。”青蒙厉声说道,她并不想跟这人起冲突,也不想卷入此人的阴谋之中。

    “怎么?你就不先问一问我来找你是为何事,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恨?”幻姬并没有打算离开,依然一点一点地不断逼近青蒙的内心。

    “我对你并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知道你找我究竟有何事,不过倘若你再不走,恐怕我就算想饶过你,我的斩魔剑也不会饶过你。”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渗人邪气,青蒙就知道这人并不好对付。

    “自己最爱的人跟一个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在一起,你会不恨吗?如果不恨,何必一次又一次地去救他们,天女恋上血魔,这真是世间的一段佳话啊,不是吗?”幻姬的每一句都刺激着青蒙。

    “谁会恋慕一个血魔,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只可惜,我并不需要你的提醒。”青蒙对这个不速之客已经有些很不耐烦了。

    “错了,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你该恨的不是白魔承风,你该恨的应该是那个叫婕蓝的女人还有那个叫擎战的王城少君,倘若不是他们的出现,你的一切都不会改变,不是吗?”幻姬直逼青蒙的内心,让青蒙本有些平复的心再次犹如浪涛一般汹涌了起来。

    “我是天女,岂会恋慕尘世间的恋情,又岂会在乎他们之间的事,你想让我恨他们,然后帮你除掉他们,这想法虽然高明,只可惜你找错人了,我青蒙绝不会受你的蛊惑。”青蒙坚决地说道,言语间已经对幻姬动怒了。

    幻姬却只是冷冷一笑,道:“是吗?那要不要让你自己看一下你自己的真面目呢?”她话一说完,口中念动咒语,手间黑色的光芒开始闪现。青蒙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召唤出灵力,准备对这幻姬出手,但只见幻姬将那黑色光芒往空中一抛,顿时本是青山绿水的环境却一瞬间变成了阴霾的森林之中,那森林布满了瘴气,闻着这气息都觉得让人很难受。

    青蒙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幻术,现在自己是走入了幻姬布下的虚境之中,她在这森林里茫然地走着,想寻找到出口,但是怎么寻找感觉自己都在原地,而突然,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让她停了下来。

    在那株大树下面,婕蓝和承风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双目中都只有对方的身影,而在一旁的青蒙他们仿佛丝毫没有留意在心。

    看到这样的画面,青蒙的心仿佛被人揪着了一般,她呼唤着:“风,不是的,应该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她,不是她,你知道吗?你看看我啊!”

    拥抱着婕蓝的承风却对青蒙的呼唤丝毫没有在意,青蒙不甘心,她不甘心承风就这样失去,就这样被婕蓝拥有,她朝着承风大喊道:“难道那个女人在你的心中比我更重要吗?难道你真的选择了她,而决定放弃我吗?”

    躺在承风怀中的婕蓝撑起头来,侧过来瞧着在一旁看着她的青蒙,却露出了不屑而挑衅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告诉青蒙,承风是她的,而她只是个失败者,永远不可能再将承风夺回去。

    这样的笑容完全激怒了婕蓝,她怒道:“早知道会这样,我便该早些杀了你,而我却还愚蠢地救你无数次,不过,既然你这样对我,那我何必再容忍这样的你。”青蒙召唤出灵力,便打算将眼前的婕蓝杀死,但是她刚踏出去,一个黑色身影的人闪身到她的面前,将她拦住,青蒙定睛一瞧,拦着她的人正是王城的少君擎战!

    青蒙看着阻挡着自己的擎战,心中的气更盛,她怒道:“让开,这次你又想怎样?”

    擎战却冷冷一笑,道:“我不会让你靠近他们两个人的,你是不是很痛恨我,因为我他们两个人才会走在一起,也因为我的缘故,你恋慕的人才会远离你,天女不应该跟血魔相恋的,所以我绝不会让你靠近他们半步。”

    青蒙压抑着的怒火终于在这一瞬爆发了出来,她双目一冷,朝擎战猛力地挥了过去,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会杀了你让你知道你所犯下的错该付出怎样的代价,那夜我没有杀掉你,今天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愤恨已经让青蒙渐渐地失去理智,失去自我,她飞跃入空中,朝着邪笑着的擎战挥舞而去。

    然而当青色长剑划过擎战身体时,仿佛划中了空气一般,对方的身影在那儿一瞬间消失不见,最后连四围的环境都突然消失了,只剩下黑色一遍,没有光亮,没有温度,只有无尽的黑暗包裹着她。青蒙顿时害怕极了,她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而正此时,黑暗之中出现一张脸,那张像油彩画出般的脸孔带着诡异的味道,那是幻姬的脸,只听到她轻声笑着:“你终于看到你心中的黑暗了吧,既然这么恨,那就尽情释放你的恨吧,把那些假仁假义都抛弃开,不要再忍让了,拿起你的剑,去杀掉那些背叛你、阻扰你的人吧,这才是真正的你,去吧!”

    这柔软而有些诱惑的声音像魔咒一样让青蒙的心一点一点地迷失,她的心在黑暗力量的唤醒下开始萌动,她的心智也在这呼唤一般的声音中渐渐沉睡下去,最后迷失在这黑暗之中。

    而回到现实之中,青蒙躺倒在地下,昏晕过去,清晨的露水将她的裙衣打湿,冰凉的温度也无法温暖得了青蒙已经失去的心灵。

    站在远处的幻姬,收了自己的幻术阵,看着倒在地上的青蒙,露出了傲慢的笑容,她转过身上了白鸟,便飞入空中,消失在这充满了憎恨的青色之界。

    而青蒙,就那样躺在草地上,沉睡的她依然很美,只是现在的美,多了一层肃杀之气。

12 失去心性的青蒙

    婕蓝一行人众一路紧赶,已经到了王城境内,只差一日路程便可以到达王城平都,婕蓝想到到达王城之后,那个白袍客就会现身,而自己也会见到许久未见的幽云,每每想到这些婕蓝心中都抑制不住紧张与悲愤。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此处,那势必免不了一场争斗,至于是生还是死,婕蓝自己也无法预料,她唯一担心的是,那白袍客说要拿白魔承风去交换,那承风跟着自己定然会有危险,不管自己多么想救出幽云,自己也必须确保承风安全,要不然的话,自己此生都无法原谅自己。

    几人连夜奔走了一日一夜,已经有些疲倦了,见前方有一条溪流,便按下云头,准备拿点水喝,婕蓝和崎雪去溪边取水,而擎战他们则找一块大石坐下稍作歇息,潭棋和裂勃则去寻找看树林里是否有野果子可摘,也好拿来充饥。

    想到一个身份尊贵的少君陪着自己日夜艰辛,喝冷水、吃野果、夜宿山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婕蓝,婕蓝如何不感动,如何不愧疚呢?她真挺想报答擎战的,只是不知该如何报答他罢了。而她再一想到回到王城后,擎战就会回自己的王都,而自己去寻找白袍客,两人始终是要分开就感到有些不舍,但就算不舍这条路也要走下去。

    婕蓝俯下身去取水,她自己喝了几口之后,就用擎战的紫金水壶盛水,正准备盛水时,她突见水中荡起一片涟漪,仿是有什么东西飘荡过来,婕蓝很是好奇,抬起头朝水波荡来的方向看去,但见溪水之上有一木筏飘过,那木筏之上站着一个女子,这女子一身青衣,手持青色长剑,如霜华美艳的面庞冰冷得如同冰山里的雪,而她的双眸也如寒冰一般投射出让人胆寒的目光。

    婕蓝有些吃惊,不由叫道:“青蒙姑娘!”

    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承风听到青蒙的名字,心头一惊,立刻回过头来,朝溪水上看去,但见那水上之人果然便是青蒙,与其咋别数日,在此处竟无意间遇见她,承风心中也是千丝万缕,颇为感慨,他走到溪水旁,瞧着朝他缓缓划过来的青蒙,心下也是苍凉一片,他不知,这次青蒙前来是为何事?难道是来寻他的吗?

    婕蓝见自己呼唤她而她却没有丝毫反应,有些奇怪,又喊道:“青蒙姑娘是来寻我们的吗?还是你也要去王城,如果是的话,与我们一路可好?”

    木筏上的青蒙像雕塑一般对婕蓝的话丝毫没有反应,她冰冷的面孔带着怨恨之气,当木筏靠近溪水边时,她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剑,指着婕蓝,便朝她挥舞而去。

    顿时间,青色的光芒像闪电一样朝婕蓝割裂而来,婕蓝大惊不已,连忙往后退去,但是青蒙的剑光速度极快,又是在婕蓝完全没有防备之下使出,婕蓝闪避不及,眼见青色光芒即将划中她的咽喉,承风见状,忙得闪身到她的身前,挥手使出灵力朝青蒙的青光回击而去,虽然他的灵力将青蒙的剑气消弱不少,但承风也是慌忙中使出的灵力,自然与青蒙的相比不敌,因此青色光芒割中他的右手臂,‘哧啦’一声,承风手臂被划出一个很大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

    白色鲜血浸湿承风的外袍,让心智被迷糊的青蒙有些触动,她有那么一瞬间仿佛从幻姬的幻术中清醒过来,她本想上前去看承风的伤情时,双眸却见婕蓝将受伤的承风扶住,满心关怀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听到这句话,青蒙仿佛又看到了幻境中的那一幕,婕蓝和承风相拥在一起,甜蜜而幸福的样子完全将她隔在了另一个世界,而她成了一个旁观者,只是旁观着这一切,容不得她一丝半毫。

    片刻清醒的她又被自己心中的阴暗面给蒙蔽了起来,她又恢复了那么木偶一样*控的躯体,再次举起剑,对着这两个相依在一起的人斩杀而去。

    婕蓝不知道青蒙究竟为何要这样做,她见青蒙又袭击而来,忙将承风推到一旁,召唤出蓝色光刃,将青蒙的青色长剑挡了下来,婕蓝不知道青蒙为何会这样做,责问道:“青蒙,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要对我们出手?”

    但青蒙看着婕蓝这张脸,恨意更盛,她大喝一声,青色光芒大盛,灼烧着婕蓝的双目,婕蓝不敢出全力与青蒙相斗,因此青蒙这一发力,竟将她震退几步之距,最后将她摔倒在地,婕蓝身上吃痛,痛叫出来。她忙得从地上重新站起来,面对着这个有些失去理智的青蒙,惊惧不已。

    “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要杀我们?”婕蓝实在想不出究竟有什么理由可以让青蒙这样做。

    青蒙从木筏上飞了下来,落回岸头上,她黑色秀发披散下来,一步一步朝婕蓝走近,而她的双眸无神而空洞,走路的身形也像个幽魂一样没有生气。

    她这模样看起来竟有几分熟悉,婕蓝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当她注意到青蒙那眼神时,婕蓝豁然明白,不由惊道:“难道…难道青蒙你也…”婕蓝有些无法相信,因为她无法明白身为天女的青蒙怎么可能会被幻术迷惑,更何况是心智如此坚定的她啊!

    擎战也瞧出了这天女的异样,大致也明白了幻姬的意图,他冷冷一笑,从身后跃了出来,拦在婕蓝的身前,对着心智被迷失的青蒙,笑道:“看来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的心里是完全纯善的,就算是身为高傲而不可侵的天女,原来心中也有阴暗之处,所以才会让那幻姬的幻术得逞,让你也成了她的工具,本君是该佩服幻姬的幻术高超呢?还是该感叹人性的懦弱呢?”擎战确实没想到青蒙也会被幻姬利用,对方毕竟是天女,对付起来可还真不容易。

    青蒙看着面前的擎战,心中的火更盛,她快步跃近,狠狠地道:“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以,你就死在我的剑下吧!”青蒙长剑一挺,便朝擎战咽喉刺来。

    光芒穿透而过,没有丝毫的退让之气,看来是不置对方于死地是不罢休,擎战连忙后退,向左闪避了开,青蒙一剑刺了空,第二剑又紧随而至。擎战见对方的眼中充满了对他的恨意,很是奇怪,问道:“你恨婕蓝那女人本君倒能体谅,可是为何要恨我呢?”

    回答擎战的只有她的长剑,她那虚无而空洞到仿佛有火在燃烧,她再次飞跃而起,对准擎战的胸口,一剑刺下去。擎战本不想跟她纠缠,但是这样一直下去,自己就算有再高的灵力也只会输在她的剑下,擎战召唤出‘碧玄剑’,顿时间,两团光芒碰撞在一起,犹如山崩地裂一般,让这片大地都在颤动。

    承风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他也不明白青蒙怎的突然会变成这样,但是见她和擎战相斗,承风还是担心青蒙会受伤,他想迎上去,将两人分开,但是两人战得如火如荼,根本无法插身进去,承风焦急无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阻止这场无端的杀戮。

    婕蓝走到承风身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道:“青蒙想必跟疏影一样被幻姬控制了,所以才会*控来袭击我们,你说该怎么办,不能够让她们一直这样下去,再打下去两个人定要受伤的。”

    看青蒙的斗势,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所使用的灵力比一招强劲,而擎战想当然还顾及到她的性命安危,所以没有使足全力,只是与她不断周旋而已,但是青蒙毕竟是天女,擎战的一味避让让他总是失去天机,所以他现下也是吃力不已。

    潭棋和裂勃两个人本在林中寻找吃的,二人听到打斗声后,立刻跑了出来,当见到少君和那个曾蒙面的天女厮杀在一起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少君有难,他们岂能坐视不管,立刻拔出各自的‘听君剑’和‘效君剑’,朝青蒙挥剑而去。

    承风见状,怕三人对付青蒙一人,青蒙会受伤,他想也不想就提起炎麟剑便朝潭棋和裂勃两人挡了过去,潭棋见承风突然冒出来对付他二人,都有些骇异,他和裂勃退后几步按剑不发,对承风喝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成你是和那叫青蒙的一伙的,要一起对付少君吗?”

    承风不想跟他们辩解,只道:“倘若你们想跟青蒙动手,那我绝不会对你们客气的。”

    婕蓝和黑猪两人见情势居然变成这样,倘若不加以阻止,恐怕会发展得更为恶劣,黑猪忙上前劝阻道:“现在事情已经够复杂的了,你们就不要再自己人还跟自己人相斗了,应该想想该怎么办才能让青蒙姑娘停止下来啊!”

    潭棋和裂勃听这话,明白了承风不是和这青蒙一起的,他们也就没有那么充满敌意了。他们问道:“这女人怎么回事?为何要对少君出手?”

    “她应该是被幻姬操控了,至于为何幻姬会这么做,实在不明白。”婕蓝虽然和青蒙接触不深,但是隐隐间却把她当做自己早已熟识的朋友一般,所以也很是担心她的安危。

    承风看着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女子,心中觉得好痛,他突然明白了,青蒙为何会被幻姬控制,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啊,他轻声道:“这种时候看来只有我才能解决了。”他走近打斗得很紧的两人一旁,对擎战道:“你试着撤出来,让我来应战她吧!”

    擎战也想抽身出来,但是青蒙攻击得实在太紧,几乎招招都想取他的性命,他想退出都无余力退出,他又不好出手太重来伤害对方,不然的话,恐怕婕蓝会认为他狠心。

    承风也感觉出来擎战的难处了,他对着这个失去心智的女子,道:“青蒙,这个样子的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你,请清醒过来吧,如果要恨,就请恨我一人就好,与其他人并无关系。”

    或许承风的话让青蒙听了进去,激战中的她听到这番话,迷失的心竟有一丝痛楚,一丝无可奈何的痛楚,就在这瞬息之间,青蒙手中的剑也窒了一窒,停顿片刻。擎战就瞅准这个时机,突然疏忽上前,左手一起,朝青蒙的腹部一拳击去,他本希望将青蒙打晕,但是被撞击在地的青蒙没有晕过去,反而更增了她心中的恨意,她从地上爬了起来,面对着这个少君,青色长剑握得更紧了些。

    承风连忙闪身到青蒙的面前,面对着这个失去心性的女子,心中却比她痛楚得多,他对青蒙道:“不管我们之间有何恩怨,但是请你不要怨恨,我也不忍心看到你这样,知道吗?”

13 蓝色疤痕

    听着这样的一番话,青蒙的心开始在动摇,以前的记忆在自己脑海中时隐时现,然而幻境中承风和婕蓝相拥在一起的画面也使得她无法摆脱梦魇的折磨,两种思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痛苦异常,而当她瞧到一侧站立的擎战时,她的恨意更胜,她喃喃道:“一切都是你,都是你一切才会变成这样,当初我没杀你,今日我不会再让你活在这世上。”

    青蒙竟然从背后召唤出她的斩魔剑,剑散发着强大的气息,就算站得有几丈之远的擎战感受到这气息都觉得全身不舒服,擎战见她召唤出斩魔剑,眉头微皱,冷冷道:“我对你说过不要对我挥出这剑,你这是在藐视本君吗?”

    青蒙不由分说便朝擎战飞跃而去,斩魔剑强劲的气息直逼擎战的面门。这一次兔起鹘落,让众人都有些出乎意料,而婕蓝和崎雪他们都知道这斩魔剑的厉害,只要稍被削割到,斩魔剑的气息就会钻入其体内,将其所有精气以及全身经脉都一点点地侵蚀破坏,最后痛苦地死去。

    婕蓝怕擎战会有危险,大叫道:“青蒙,不可!”

    但是剑已出,如何收得回来,擎战提起碧玄剑将斩魔剑挡格而下,但是青蒙左掌翻开,挥出灵力朝擎战胸口袭去,擎战连忙返回碧玄剑挡住青蒙的攻击,然而就在此空隙之际,青蒙右手中的斩魔剑已经斩向擎战的右臂。

    擎战此刻也是大惊不已,连忙挥剑挡格,身体朝后不住倒退,所幸他灵力纯厚,并未让斩魔剑伤到自己,但是斩魔剑凌厉的气息竟然将他右臂的长袖削断,黑色袖口掉在地上,擎战的胳膊裸露出来,显现出他那一身肌肉。

    在众人都大惊失色之中,唯独婕蓝在担忧之余却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东西,她愣在那里,难以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是事实,可是,就摆在她的面前,她如何不去相信。

    而那让婕蓝感到难以相信的是,擎战的右手臂上有一道蓝色的像胎记一样的疤痕,那疤痕因为在灵力的施展之下,发出蓝色的光芒,而这道发光的伤疤形状像补血草花朵的样子,在光芒闪烁下看起来很是美丽。

    而这补血草也是婕蓝村落中最常见的一种花草,小时候的她经常采摘来用来入药。然而婕蓝在意的并不是这伤疤的形态,而是想起了深刻在脑海中的焰魔曾说的一句话。她记得那日在焰魔山中,那焰魔被骨剑制服后,他为了活命,说出了那婕蓝想要的答案,他说道:“我记得他的手腕处有一道蓝色的伤疤,有点像花的模样。”

    而这焰魔的言下之人说的正是当初袭击什落村,杀掉自己母亲,夺走幽云的白袍客。

    顿时间,婕蓝只觉得翻云覆雨,浪涛拍岸,眼前的一切犹如变换的星辰疏忽闪现,又疏忽消失,她看着在浴血战斗的擎战,目光中被鲜血覆盖,红色的一片犹如血的海洋,那些都是惨死的母亲的鲜血,还有村民们的死后难以瞑目的狰狞面孔。婕蓝几乎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也无法相信白袍客就是擎战,擎战就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也是杀死村民们的背后谋划人,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她如何不去相信,又如何能够让自己不去相信。

    承风见青蒙竟然伤了擎战,知道倘若再不阻止她,恐怕这擎战和他的属下真要对她不客气了,承风连忙闪身到青蒙的身侧,不管她是否会伤到自己,炎麟剑猛力挥出,朝她的斩魔剑架了下去,青蒙见有人阻止她,越发狠了,挥去斩魔剑便朝对方胸口刺来,承风一边退让一边道:“你果真如此恨我,要置我于死地么?那也好,反正百年前你已经杀了我一次,两月前你也杀了我一次,今天你再杀我一次又何妨?”

    听到这一句话,迷失的青蒙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剑,剑锋处在承风的咽喉处,只差毫许就刺了进去。而另一端的青蒙空洞的眼眸开始有了光彩,泪水像水珠一样从眼眶中滑落而下,她拿剑的手在瑟瑟发抖,在虚幻与现实中苦苦挣扎着,承风见到在跟幻姬幻术抗争着而痛苦的青蒙,知道此时的她最需要的便是自己的安慰,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去握住青蒙持剑的手,虽然这样做很冒险,因为只要对方一发难可能就会立刻要了他的命,但是承风不怕,就算死,他也不愿青蒙走入心魔之中而无法出来。

    婕蓝看着承风和青蒙二人,本已撕裂的心再一次被撕裂开,流血的痛楚之感从心中蔓延开来,触及全身,最终疼得撕心裂肺。

    承风最终触上了青蒙的手,而青蒙也没有反抗,当握住她手的一刹那,承风猛地将痛苦挣扎着的青蒙拉入怀抱之中,告别百年的来自对方的温度重新传到彼此的身体,过往那些幸福而短暂的岁月又在眼前一一闪现,青蒙摇摆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也渐渐走出了自己心魔之境中的幻影,她那空洞无神的双眼也变化了本属于她的色彩,双眸中倒影着的也是承风的那熟悉而思念的轮廓。她收了斩魔剑,伸出双手触摸着承风的面颊,顿时间时间仿佛停留在了百年前两人初遇的那个时刻,那时的青蒙乘坐在青鸟之上,飘飞如仙,灵动秀丽,仿佛湖泊中的一颗夜明之珠,绽放着夺目色彩,而承风乘坐在木舟之上,英气俊伟,双眸如北斗之星一般吸引而又指引着世人的目光,让那个高傲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女一见之下,便已心动。

    而这份痴恋到得如今,经过世事沧桑的洗礼,已经没有那么完美,但是他们的心却还如往昔一般,在相拥的一刹那,爱便无限蔓延。

    “回到你的身边,是我这一辈子的念想,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已经回不去了。”一向坚强的青蒙在摆脱掉幻姬的幻术之后,身心疲惫,也使得她变得脆弱了起来,她毫无保留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这样的心事如何让承风不心疼呢?

    承风将伤心得快要碎裂掉的青蒙抱得更紧了些,轻声道:“以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舍下你一个人,我会一直保护你,无论怎样也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落入那些邪恶的人手中。”

    听到承风这样深情的一段话,婕蓝的心也渐渐沉沦下去,她露出惨淡的笑容,转过身去,默然地流下了泪,这泪不仅是为承风而流,也是为擎战,更是为自己,因为在今天之内,她同时失去了两个自己深爱的人,承风的心回到了青蒙身上,而擎战,他,势必将与她决裂,最终走上死亡之路。

    婕蓝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一个人默默地朝丛林深处走去。黑猪不知道婕蓝为何会这样,但是担心她安危的黑猪则连忙跟了上去,而擎战看着转身离去的婕蓝,眉头微皱,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看到承风和青蒙重在一起,她心下不安吗?那这么说她的心中其实是有承风的位置存在的。

    擎战心想此刻婕蓝的心情应该很是落寞悲伤,那么就算同样悲伤的他也想留给婕蓝自己的空间,或许这样对婕蓝来说才是最好的。

    在丛林中漫步着的婕蓝,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滑落下来,她全身都在发抖,就算她如何想忍住自己的颤抖,她也无法控制得了。黑猪感受到婕蓝的异常,伸出前脚紧紧地握着婕蓝的手,小心道:“蓝,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承风和青蒙的事不开心?”

    婕蓝不知道该如何跟黑猪说,她只是觉得心头堵得慌,那种前所未有的害怕与惶恐让她无法平静下来,因为她实在无法接受擎战便是白袍客的事实。

    “蓝,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吗?”见婕蓝抖得越来越厉害,黑猪更是担心。

    婕蓝现在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已经知道的事实,她只是在想会不会这只是巧合,可是如果是巧合的话,那也不可能,因为婕蓝记得初次见到擎战时,他就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她一直不懂这是为什么,现下也算明白了,因为他早认识她,他怕她死了,自己的计划就落空了,所以自己深陷清周城的时候,他也急忙赶到,为的就是怕她深陷那里,被城郡所利用来对付王城,而他在认识自己之初时,他就知道她是蓝魔,所以知道只有她才能将被封印的承风召唤醒,才会拿幽云威胁她带承风到王城。

    婕蓝越想越觉得有些惶恐,也越来越觉得擎战和白袍客就是同一个人,可是婕蓝真的不愿去相信,她对黑猪试探性地问道:“龙奕,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恩,你说吧!”黑猪见婕蓝终于开口说话,心下也放心了下来。

    “你说那个杀害我母亲掳走幽云的白袍客为何一定要我去找白魔到王城去交换?”婕蓝虽然心中有了答案,但还是希望听到反对自己想法的声音存在。

    “因为白魔是王城的圣者之魔,也只有蓝你才能将其解除封印,所以会派用这法子让你带承风去王城交换。”黑猪按照自己的想法解释着。

14 悲绝的真相

    “可是为何要带承风去王城平都呢?是不是表示那白袍客其实是王城的人,所以才让我这么做?”婕蓝将自己心中的答案试着说了出来,希望黑猪能反驳自己的想法。

    “恩,我也曾经这么想过,因为承风本来就是王城的尊者,所以他应该回到王城去,此人又叫蓝你带他到平都,那想必跟王城的人确实有关系,但这人出于什么目的就不知道了,有可能是想利用承风在把控王城,有可能只是希望承风重新回到王城而已。”黑猪将自己所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

    “原来你也觉得那白袍客是王城中人。”得到这样的回答的婕蓝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的心是有多痛,看来那白袍客就是擎战,不会有错了,也怪不得他认识那幻姬,那么想必也是他让幻姬叫疏影攻击村落的,所以那天他才放幻姬走,为的就是想隐瞒住他的身份,好狠的人,好狠的手段,好狠的心,婕蓝想到自己居然爱上一个杀死自己母亲的人,她都觉得自己好令人厌恶。

    然而痛苦与愤恨同时交织在一起,将婕蓝包裹在仇火之中,她紧紧握住颤抖的双手,整个人沉浸在悔恨与愤怒之中,毕竟,那是母亲的性命,村民的性命,还有她的一片深情都在这个男人的手上化为乌有。

    黑猪看着这般的婕蓝,总觉得她的心里藏着事,可是是什么事,黑猪又说不上来,但他感觉得到,这事对于婕蓝来说,一定是前所未有,不然她不会这个害怕,不会这么惶恐,黑猪紧紧握着婕蓝的手,关心道:“蓝,你到底怎么了?”

    婕蓝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所发现的秘密,包括黑猪,她只颤声道:“没事,龙奕,你回到他们身边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这种情况下黑猪怎么愿意让婕蓝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只轻声道:“蓝,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但请你在这种时候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我不会放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婕蓝泪水缓缓滑落,她没有再让黑猪走,而自己站在丛林之中,闻着丛林草木的气息,感受着清凉的风,婕蓝充满愤恨的心在风的抚摸下伤口却是越来越深,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做出最后一战了。

    婕蓝在丛林中待了一阵之后,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觉得,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自己不能像以前那么莽撞,在没有完全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前不能就这样给擎战定下了罪,她必须要给擎战一个解释的机会。

    过了半个时辰模样,婕蓝和黑猪回到原处,此时青蒙已经昏迷过去,估计是因为摆脱了幻姬的幻术控制之后,心力交瘁,所以就昏迷了过去,而承风在一旁为她输送灵力照顾着她,擎战则和潭棋他们商量着何事,擎战见到婕蓝回来,觉得她眼圈通红,神色怪异,便知道她心中有事,他走到婕蓝身边,轻声道:“就算你心中介意,也不用太过伤心,哭成这样,可不是以前的婕蓝了。”婕蓝看着这个言语中还在关心着自己的擎战,心中更是一阵痛苦,她试探着说道:“我有一些要事需要单独跟你说,请你不要推迟我的要求。”

    擎战见婕蓝如此凝重的神情,便知道她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更或者知道了一些她不该知道的事,擎战心中也有些紧张,他对潭棋和裂勃道:“你带承风他们先朝前面的小镇过去,我和她稍后再来。”

    潭棋见婕蓝神色有异,对擎战一个人有些不放心,道:“我留下来陪少君,就让裂勃带他们前去就好。”

    “这是本君的命令,没有你反驳的余地。”擎战厉声道,潭棋很少见少君如此地对他们说话,他虽然有些生气,但是君令不可违,并且他觉得婕蓝肯定又是想跟擎战说他们之间的情事,这点虽然潭棋很不高兴,但毕竟留下他二人独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所以他也就没再违拗少君的意思,和裂勃一起让他们继续上路,前往前方十里处的小镇。

    而黑猪知道婕蓝和擎战之间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它要求留下来,因为它怕它一走,婕蓝和擎战之间产生冲突,到时恐怕会变成承风和青蒙之间一样,虽然它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但是它预感得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婕蓝见黑猪不肯走,便强硬道:“你也走吧,这里不需要你留下来。”

    “不,蓝,就让我留下来吧,难道你连我都不信任吗?”黑猪乞求道。

    “倘若你真心希望我好,请你跟他们一起走,不要再留在这里妨碍我,知道吗?”婕蓝很不想黑猪参合到她和擎战之间的恩怨中,不管结果怎样,她希望她自己来解决。

    黑猪见婕蓝勃怒的样子,知道自己若不听话,她定会生气的,所以他只好选择离开,在走之前,他对擎战道:“蓝如果有什么的话,请少君你一定要体谅,我把蓝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带她回来见我们知道吗?不然,就算你是王城的少君,我也不会轻易饶你的。”黑猪觉得擎战灵力比婕蓝强很多,两人真有争执,恐怕也是婕蓝会受伤,所以它拜托擎战能够让着婕蓝,不要一时生气,两个动起了手,那就不好办了。

    擎战对担心婕蓝的黑猪笑道:“放心吧,就算是本君的性命不要,也会让她安然回到你的身边的。”

    黑猪听了擎战这句保证之后,才稍微放心许多,它跟着潭棋他们上了骑兽,便朝前方小镇的方向飞行而去。

    此时夕阳落日,金红色光芒倾洒下来,照射在婕蓝和擎战身上,将他们包裹在血色之中,看起来像一对彼此眷恋却又彼此疏远的雪鸳,在这空落而寂寥的溪岸之旁透出他们的肃杀之气。

    婕蓝沉默了许多,考虑着该如何开口问出自己想要问的话,她仔细思虑后,终于鼓起勇气,道:“还记得五个月前那个夜晚吗?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袍客闯入我的村落,那晚因为她的闯入导致我的命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失去了所有,亲人、朋友、村落、甚至信任,你说那个白袍客为何要这么做?”

    擎战心中突然紧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凄然笑道:“或许是为了让你走上一条该属于你的路,不是吗?”

    婕蓝听到这个答案,心中又冷了几分,这不是一个局外人该有的答案,她的胸口又憋闷起来,道:“你知道我在清周城的时候,我去焰魔山时,正巧那焰魔居然是曾经攻击我母亲,吸走我母亲灵气的那妖魔,他在被收服之前,曾跟我说过,叫它做这一切的正好也是那个白袍客,而那白袍客的手臂之上正好有一个蓝色的疤痕,像花朵的模样,方才你在跟青蒙对战时,你手臂上的疤痕发出蓝色光芒,正好也是花样之形,请问你该向我作何解释?”

    擎战直直地盯着婕蓝,好久好久都没有说什么,他长叹一口气,道:“那你不觉得那花朵很熟悉吗?那疤痕也熟悉吗?”

    婕蓝为擎战这样的答案很是绝望,因为这便是在告诉她,他承认了自己便是那白袍客,她顿时泪如雨下,道:“对,是很熟悉,我怎么敢不熟悉,我时时刻刻都记着我的仇人手臂之上有蓝色疤痕,可是我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你,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的母亲,为什么?”婕蓝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她歇斯里底地咆哮着。

    “因为这是她的命运,她必须死才能唤醒你体内的魔性之血,这也是我没有办法的事。”擎战面对这般的婕蓝,显得比她都痛苦。

    “唤醒我体内之血?哈哈,真是可笑,原来从一开始我都只是你的一颗棋子而已,你为了让白魔重现人世,便想法让我变身为蓝魔,为的就是达成你的目的,可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杀了我母亲。”婕蓝的泪水都有些哭干了。

    “我并不是杀她,只是让她去了她该回去的地方而已,而那个地方也是你该属于你的地方,你知道吗?”擎战神色凝重起来,希望婕蓝能够明白自己的用意。

    “也是我该去的地方?怎么,现在就要杀了我吗?现在就想将我送入地狱吗?原来你的真面目就是这般可怕,以前我觉得虞庆的真面目让我心寒,可是现下我瞧见你,却是他的千倍万倍,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这么残忍狠心的人,我真恨不得立刻杀了你。”婕蓝全身都在颤抖,她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痛苦与愤怒了。

    擎战看着被仇恨淹没的婕蓝,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其实他早已明白,当婕蓝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她一定会是这副模样,也一定会仇恨自己,只是他本打算回到王城再告诉婕蓝一切,但是没想到现在就已经被婕蓝知道了,他叹道:“有些事情太复杂,你还不能完全明白的,不过我答应你,我会慢慢告诉你,只希望你不要这么激动,事情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知道吗?”

    “慢慢告诉我?对不起,对我的仇人我无法再慢慢等了,我想知道幽云怎么样了?”婕蓝关心起幽云的安危来,她希望幽云还安然无恙地活着。

    但是擎战却用沉默回答了她。

    看着擎战这副神情,婕蓝算是明白了,她无法相信地往后退了两步,摇头道:“幽云已经死了是不是?”

    擎战沉默片刻,回道:“对,以前的幽云已经死了,这世上不会再有幽云这个人,因为…”

    擎战的话还未说完,只见蓝色光芒一闪,像流星一样划向他,最后那道光芒消失在擎战的体内,而擎战愕然地看着靠近自己的婕蓝,看着这张只离有半尺之距的悲伤女子,他的话被疼痛与惊异吞没了回去,他颤声道:“你…你…”

    婕蓝泪水无声地滑落面庞,她看着擎战渐渐惨淡的脸孔,感受着手间炽热的血的温度,她的心此刻仿佛也停止了跳动,而擎战的鲜血,如喷涌之泉迸射出来,溅在婕蓝的长袍之上,溅落在地面,溅落在两颗痛苦的心上。

    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这一瞬停止,万物也在此刻静息,只看到对方模糊的脸孔在泪光之中闪耀然后消失。寂灭一般的痛与悲占据了整个空间,犹如坠落的星辰在绝美的天空划下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告别一生的光华。

    “这一剑…是我母亲的。”婕蓝颤抖着说完此话后,将光刃从擎战的腹部抽了出来,随后她痛喊一声,仿佛失去了所有理智一般,再次将光刃朝擎战的右腿刺去。

15 罪人

    光刃刺进皮肉的沉闷声犹如擎战无声的痛喊,重重地打在婕蓝的心口之上,擎战整个身体难以支撑,只剩下微薄的力气傲然站立着,而婕蓝缓缓道:“而这一剑…是幽云的…”

    她说完之后,将光刃再次从擎战的大腿中抽出,随后再一次悲绝地叫喊,光刃又划过擎战的面前,刺进了擎战的右肩之中,鲜血犹如断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往下流淌,而擎战整个人已经无法再站立,扑倒进了婕蓝的怀抱。

    鲜血像洪流一样蔓延婕蓝全身,炽热的血的温度将婕蓝的心都烧得滚烫,她泪水滴落下来,落在擎战的发间,落在嫣红的血液之中,落在她那执着光刃的手背之上,她颤抖着低声道:“这一剑…是为村民为的…”

    说完这句话后,她往后移了一步,顿时擎战失去支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倒在了夕阳残照下的血泊之中。而血泊之中的擎战缓缓抬起头来,用尽最后的力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因为身中三剑,他已经很难说出话了,但是他还是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来,“谢谢…你对我的爱…”

    听到死在自己手下的擎战居然在最后说出这样一句话,婕蓝的心真的脆裂成了一片一片,她顿时放声大哭,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哭得失去了定力,哭得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痛哭,直到擎战完全没了知觉,她才惨然地离开,离开这个悲伤的地方,带着自己已经死了的心,离开!

    ...................

    夜幕渐渐浓了下来,婕蓝一个人走在丛林之中,像断线的风筝,无神而没有方向地在丛林中胡乱走着。在自己的光刃刺穿擎战身体的那一刻,婕蓝就跟随着他一起,死去,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擎战死在自己的剑下,幽云也死了,那自己也没有去王城的意义,难道回村落吗?带着疏影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可是那只要回到那里,婕蓝便会想起村落里所发生的惨祸,想起残酷的擎战,想起她对他难以割舍的深情。

    为何事实是这样,为何上天要跟她开如此大的玩笑,为何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婕蓝只觉得全身好酥软,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刺向擎战的那一刻被消耗殆尽,现下只剩躯壳还游走在这丛林之中,她觉得头晕目眩,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脚下一软,竟跌倒在地,昏晕过去。

    一直等到子时时分,婕蓝听到身旁有人在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她才缓缓地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眼时,却见自己身旁蹲着的是黑猪龙奕,龙奕一副忧虑的神情显露于表,他担忧道:“蓝,你怎么了?你怎么晕倒在这里?”

    婕蓝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她见除了黑猪之外,身后跟着的还有潭棋和裂勃二人,看来他们是见他们二人一直未前来汇合,心下担心所以出来找寻。当婕蓝一站起来时,倒让黑猪他们吓了一跳,因为婕蓝衣服上嫣红一片,一看便知是血,但这血呈红色,显然不是婕蓝自身的,而是他人的。

    潭棋见状,更加担心起少君的安危来,问道:“少君呢?他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的吗?”

    婕蓝听到这‘少君’二字,又立时陷入到悲痛之中,她冷笑起来,道:“少君?王城的少君…”她边说边无神地朝前迈着步子,看上去像一个得了痴呆症的女子,如此茫然,如此无助。

    黑猪从来没见过婕蓝这样,他忙追上去,问道:“蓝,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和少君遇到了妖魔?你有没有事?”

    婕蓝依然不回答,只是这般走着,如失去了灵魂般。裂勃和潭棋见她这般模样,心中都暗叫不好,知道少君定然是出了事,他们知道现下问婕蓝以她这状态也不可能说出什么,还不如自己去找寻来得快一些,潭棋连忙乘上黑雕,对黑猪道:“你们最好别走远,倘若我知道少君出了什么事,又跟这女人有关的话,我定然不会饶过她的。”他说完之后便和裂勃一起,朝他们最初离开的地方飞去。

    婕蓝就这般和黑猪走着,没走多久,婕蓝又昏晕过去,栽倒在地。黑猪见状,哪还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将婕蓝抱起,上了白貂,朝小镇上飞去。

    到了小镇上,黑猪回到他们预先定下的客栈中,将婕蓝带回房中。崎雪和承风见婕蓝这般回来,都很是诧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黑猪,黑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承风一直关心照顾着青蒙,此刻才知道婕蓝也出了事,他顿时也忧虑起来,忙得和黑猪一起照顾婕蓝,但是奇怪的是,婕蓝并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之类,怎么会昏晕呢?但是瞧她脸色苍白,全身冰冷,在睡梦中还流着泪说着胡话,他们便更不知道婕蓝到底怎么了?

    承风一直守在婕蓝的身旁,为她输送灵力,而崎雪则准备了干净的衣裳,为婕蓝重新换上,就这般三人忙忙碌碌,一直快到凌晨时,婕蓝才醒了过来,她一醒来,见到承风在自己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痛苦蔓延上来,她立时抱住承风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放声痛哭起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婕蓝为什么而哭泣,只是看着这个伤心的女人都很难过而已,承风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让她就这般静静地哭着,希望自己能够将她所有的悲伤都释放出来,这样,她才会重新好起来。

    而到清晨时,青蒙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醒后见自己在客栈之中,便知道是承风将她带到此处,她走到承风的房间,然而刚到门口时,就见到婕蓝靠在承风肩头痛哭的画面,她的心顿时就沉没了下去,她本以为这次自己或许还会跟承风在一起,还会跟她回到以前的模样,可是她还是错了,承风的心就算还有自己的存在,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多了一个位置,而那个位置在渐渐地被婕蓝填满,直到有一天,完全代替了自己的位置。

    那么自己留下来又还存在什么意义呢?青蒙惨然一笑,想要离开,但是当她听到婕蓝所说的话时,却又停下了脚步。

    只听到婕蓝道:“承风,我并不打算去王城了,我打算带着疏影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过简单的生活,你也不用再陪着我了,还有龙奕,还有雪。”

    众人听到婕蓝突然说这一番话都是很惊愕,前几天婕蓝还为去王城的事跟承风大吵一架,现下又怎么会突然放弃去王城的念头,看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这事有可能跟擎战有关。

    “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是你一直说要去王城,要去找那白袍客救出你朋友的啊?难道现在不用去救了吗?”黑猪无法理解,疑惑道。

    婕蓝惨然一笑,道:”不用了,她已经死了,死了。”婕蓝想到自己最深爱的幽云已经死了,她又无法控制自己的心绪,抽噎起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难道是擎战告诉你的吗?”承风也有些难以相信,不由得问道。

    听到擎战,婕蓝笑得更加无奈,泪水滑过堆满笑容的面庞之上,看起来是如此的让人心碎,她续道:“擎战?好冷酷的名字,好遥远的名字,只可惜这个人已经不存在这世间了。”

    众人又惊异不已,不知道婕蓝话中的意思,崎雪问道:“蓝,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他已经不在这人世间了?”

    婕蓝不想说出自己杀了擎战,因为她连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只道:“我用我这双沾满血腥的手了结了一切,这样,我也算为母亲、为幽云、为村落中的所有村民们报了仇,我相信他们也一定可以安息了,而我,也可以解脱了。

    ”可是真的能解脱吗?婕蓝想到擎战在临死前那最后欣慰的笑容,她的心恐怕永远不会再平静下来。

    “蓝,你在说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吓我好不好?”黑猪看到几乎要崩溃的婕蓝,已经担心到了极点。

    承风隐隐感到不安,他想起裂勃和潭棋他们从昨晚出去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那想必擎战是出了事,而从婕蓝刚才的话中听来,肯定跟她有关。承风顿时惊惧不已,他皱了皱眉,站了起来,冷冷问道:“你…杀了擎战?”

    承风的这个问题让黑猪和崎雪都‘啊’的一声叫唤出来,因为他们实在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见婕蓝没有辩解反而哭得更伤心,众人都相信了承风所说的话,顿时他们都沉默了,看着面前这个痛哭流涕的女子,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而屋外的青蒙也惊得愣在那里,她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更无法相信,婕蓝已经知道了这一切,然而没有想到的结果是,她居然因为幽云杀了擎战,这是多么荒唐而震惊的事,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吗?因为她做的一件可笑而固执的事,而害得这个女子为了她去杀害了自己深爱的人,而那人还是王城的少君?

    过了许久,承风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试探着问道:“能告诉我你杀他的理由吗?”

    婕蓝将泪水抹干,站了起来,道:“因为他就是白袍客,因为他就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因为他就是掳走幽云然后又将她杀害的凶手,也因为他,我的整个村落都被毁了,就这些理由,够了吗?”

    这真相听来让众人更是骇异,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直追踪的白袍客居然会是擎战,可是怎么会呢?擎战那么深爱婕蓝,怎么可能会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呢?

    可是无论真相怎样,婕蓝确实杀了擎战,杀了王城的少君,而接下来,作为一个杀害王城少君的人来说,等待的只是王城的通缉追杀,而婕蓝会成为这血瀛国的罪人,此后这血瀛国内恐怕都无法容忍下这样的她存在了。承风想到这一切,觉得事情很是严重,他看了看外面天色,见已经完全天亮了,心下猜测,现下潭棋和裂

    勃想必已经找到了擎战,那么他们肯定会来捉拿婕蓝的,目前为了保住婕蓝的性命,恐怕只能逃了。

    承风拉着婕蓝的手,道:“我不管你是不是杀了擎战,但是接下来,你恐怕无法再待在这里了,跟我走!”

    婕蓝知道承风的意思,她将承风的手甩开,显得有些平静,道:“如果他们要来取我的性命,我会等着他们的,我不会跟你逃的,你们走吧,我不想连累你们,走吧!”婕蓝显得有气无力,她最后看着承风,求恳道:“不过,请你答应我,帮我照顾小影,好吗?”

16 绝望的真相

    承风听她说出这一番话,心中颇为气恼,道:“我不会帮你照顾她的,要照顾你自己照顾,但是我不会眼看着你送死的,跟我走!”承风死命拉着婕蓝的手,往屋外急忙走去,当他们看到屋门口的青蒙时,承风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青蒙,有些愧疚,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还是无法跟她在一起,因为他要选择保护婕蓝,所以他与她之间只能就此暂别。

    青蒙看着承风,眼中充满了失望,却也充满了愧疚,她看着已经哭得红肿了的婕蓝,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想跟你说一些事。”

    婕蓝不知道青蒙这个时候要跟自己说什么,但是既然她要求,那么自己就不想拒绝,因为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与她见面了,更何况,她希望自己离开这人世后,她能够代替自己好好照顾承风,所以她点了点头,挣脱开了承风的手,跟着青蒙出了客栈。

    而疏影见到婕蓝他们出了屋,也不由自主地跟了出去,因为她虽然恨婕蓝,但是在这一群人中,她又只认识婕蓝,让她跟一群陌生人在一起,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

    婕蓝跟着青蒙到了小镇外的一山坡之上,此处没有人,所以能够放心谈话,承风他们几人没有跟过来,因为知道青蒙有些话恐怕不便听到,所以他们几个只是远远地看着,倘若婕蓝和青蒙之间发生什么争执,他们也好及时地加以阻止。

    婕蓝看着面前这个背对着她的青衣女子,心间有多少感触,她以前不明白为何青蒙会选择亲手将承风封印,为何对自己心爱的人下得了手,现在她明白了,这样做是一种责任,一种对失去的人一种责任,也是对对方的一种解脱,她也明白了,当初青蒙封印承风之后,内心是有多痛,那种痛比起刀刃切割身体来说,更要痛苦一百倍,而这种痛苦,让她几乎失去了生念,也不知道存活于世的意义。

    “你带承风走吧,我知道的,承风心里一直都有你,只是他忘不记过去的事,还耿耿于怀罢了,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迟早会打开心结,然后发现双方都无法离开对方。”婕蓝劝道,她不希望承风再跟在自己身边,因为再跟着自己只会给他带来灾难。

    青蒙听到这番话,长叹了口气,她回过头来,看着这个憔悴到几乎要被风吹散的可怜女子,道:“如果现在擎战还活着,你会答应跟她一起走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婕蓝眉头一皱,连考虑都未考虑一下,只道:“倘若他还活着,我还会杀了他的。”

    “既然你对擎战是这样,那我和承风又岂会再走到一起?曾经撕裂过的伤口,就算伤口愈合再久,它都会留下一道疤痕,这道疤痕就时时刻刻地在提醒你不堪回首的过往,所以我和承风之间,就算彼此还有所惦念,但是心毕竟已经被伤了,被伤了的两颗心如何碰在一起,所以他留在你的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你会愈合他的心,也会让他的心再次轻松下来,而我,只会让他痛苦。”青蒙谈到承风,心中都隐隐的疼。

    婕蓝冷然一笑,道:“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杀害了王城少君的罪人,你应该知道这罪是有多大,恐怕这天下之大,也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处,所以我也不打算逃走,更不愿让承风跟着我,他跟在我身边,只会害他陪我一起受罪。”婕蓝此刻已经恢复了理智,她明白这种时候不是自己该任性的时候,必须考虑到承风的安危。

    青蒙沉默片晌,她秀眉微蹙,仿佛在思虑着很重要的事,她思虑许久,才缓缓道:“你果真杀了擎战吗?”

    婕蓝也希望自己没有,可是自己的双手却还残留着他鲜血的味道,“我真的希望此生没有遇见他,可是,为何他偏偏要来遇见我?”

    这是多么令人心碎的呐喊,因为遇见所以心伤,因为心伤,所以难忘,青蒙懂得这个感受,可是也懂得这之间的所有误会,她顿时泪眼盈眶,道:“蓝,你真的觉得,是他杀了你的母亲吗?”“我的母亲就死在我的身前,我现在都还记得我母亲临死前的微笑,也记得他刺穿我母亲胸膛的手,这一切已经刻进了我的脑海,我怎会忘记。”婕蓝想到那个夜晚都在发抖。

    “那你知不知道幻术其实可以生成假象,让你所看到的会当做是你的母亲,但其实那不过是附体而已。”青蒙虽然不愿说出,但到这种时候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婕蓝愣在那里,不知道青蒙想要表达什么,也不知道她此刻说这些的意图是什么,她只问道:“那又如何呢?”

    “如果你母亲真的是少君所杀,你以为他会这一路都帮助你,救你,还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你吗?他是王城的少君,他怎会去做如此愚蠢的事,他又怎会笨到去杀害你的母亲?蓝,你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你去了解过他吗?”青蒙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婕蓝不知道青蒙为何要为擎战辩解,她只道:“我也给了他机会解释,也希望他能够解释这一切为什么,可是他亲口告诉我,是他杀了我母亲,是他掳走了幽云,还将她杀害了,也是他指使那幻姬除灭村民们的,我还能如何?难道让我对母亲的仇不闻不问,就这般放过他吗?”

    青蒙看着面前这个沉浸在痛苦之中的女子,她真的感到很内疚,她只道:“或许他觉得有些事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机,所以他才隐瞒着不说,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不然你恐怕早就死在这路上了,蓝,你去王城吧,那里会有真相等着你的,你也会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会知道擎战他到底有没有做伤害你的事。”

    婕蓝听完这番话,觉得青蒙仿佛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肯说,她见青蒙要走,连忙追上几步,急道:“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请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请看在承风的面子上告诉我。”

    青蒙还是没有停下脚步,而此时,一旁的疏影看着青蒙熟悉的背影,她连忙跑了过去,拦在青蒙的身前,一双眼骨碌碌地转着,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件喜欢已久的珍玩一般。青蒙见到疏影,不知为何,竟露出了淡然笑容,她半蹲下身,伸出手抚摸着疏影柔顺的短发,叹息道:“好可怜的孩子,这些日子受苦了。”

    疏影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看得有些出神。而青蒙抚摸着她头的手顺势滑了下来,当指尖碰到疏影的额头时,青蒙习惯性地用食指轻轻一弹,然后又勾了勾疏影的鼻子,微笑道:“以后好好跟在婕蓝身边,你不会再孤单了,知道吗?”

    疏影感受着这一连串熟悉的动作,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闻着对方散发出的熟悉的气息,缓缓道:“云…姐姐?你是云…姐姐?”疏影稚嫩的声音在这宁静的山坡之上回荡着,虽然听起来如此的不经意,却惊了青蒙的心,也惊了婕蓝的心。

    青蒙愣在那里,仿佛被人看穿了一切一般,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也等待着来自背后的责问与愤怒。

    而婕蓝却如被人按在了深水之中一般,痛苦地难以呼吸,她终于明白了,为何青蒙如此肯定擎战,也明白了,青蒙为何知晓这么多,原来自己的感觉从来都没有错,青蒙真的便是幽云,而刚才她对疏影做出的那个动作,是幽云最习惯的动作,虽然人的相貌改变了,但是人的习惯却是改变不了的,她的本性,她那双包涵深情而苦痛的眼睛,永远都不会变的。

    “原来,你真的是幽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倘若是以前,婕蓝知道这事情的真相会很开心,然而是现在,婕蓝却觉得是晴天霹雳。

    “你想错了,我不是什么幽云,刚才只是小孩子胡说罢了。”青蒙还是极力想隐瞒着自己的身份。

    “是吗?真的是吗?你敢发誓说你真的不是幽云吗?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我第一次问你的时候,你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你觉得愚弄我很好玩吗?你以为看着我去王城救你很满足吗?”婕蓝几乎要崩溃了,她实在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受到这么多的打击。

    青蒙知道事情始终是瞒不住了的,她紧咬着嘴唇,转过身来,面对着婕蓝的痛斥,冷然道:“我已经提醒过你了,让你不要去王城,是你自己执意要去,既然如此,我何必阻拦你,反正王城也本该是你去的地方,我也没有资格来阻止你,所以,对执意要去救我的你,我不用说抱歉,也不用说谢谢!”

    婕蓝顿时苦笑起来,这是她一生听到的最为可笑的话,她这一路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得到幽云这样的一番话吗?她实在不甘心,她问道:“你不是被擎战掳走了吗?也不是被擎战杀死了吗?为何还站在这里?为何从清周城的时候你就出现在我们身边,为什么?”

    “以前的那个幽云却是已经死了,在随着你复苏成为蓝魔之后,我就已经不再是幽云了,而擎战的目的就是刺激你觉醒,既然你已经觉醒,又解除了承风的封印,他何必再禁锢我,他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真相的,所以她才放了我。而因为你,我的一切计划都落空,我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切,或许这就是天命,无法违抗的天命。”青蒙话中有些愧疚,却也有些愤怒有些遗憾。

    “为什么?这怎么可能,十年前遇见你,你可是跟我一样大的孩子啊,你怎么可能会是幽云?”婕蓝一直觉得自己的怀疑不成立的原因也主要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才没有去想青蒙到底是不是幽云这件事。

    “既然擎战可以用附体代替你的母亲,那我又有什么不可以,陪你一起长大的孩子,我不过是把我的魂魄放在了她的身上而已。”

    “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用这种法子来到我身边,欺瞒我这么多年?”婕蓝满脑子的疑惑让她有些支撑不住。

    青蒙抬起眼看了看远处的承风,那种感伤又缠了上来,她只道:“因为承风,当我知道这世间再次出现蓝魔时,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蓝魔会去将承风的封印解除,可是只要蓝魔永远是个普通人,无法觉醒的话,那承风就不会被解除封印,也不会被唤醒,所以我决定他来到你身边,为的就是不让你觉醒,不过,我还是失败了。”

17 重踏上旅程

    原来是这样,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承风,好执着的爱,好令人感动的爱,可是因为她的爱,婕蓝却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这又是为什么,十年来将幽云当做自己的亲姐姐一般,每次遇到妖魔,青蒙都会奋力搏杀,以免婕蓝受到妖魔袭击,她一直以为是青蒙爱护她,原来不是,她不过是担心自己身上的蓝魔之血受到妖魔的侵扰而觉醒罢了,她原来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疼惜自己,爱护自己,她原来从一开始都只是一场计划好的计谋,只是,上天没有眷顾她罢了。

    “原来是这样!”婕蓝突然苦涩地笑了起来,她的心或许疼得太多,因此变得有些麻木了,她只道:“那么这么说,我母亲跟你一样,只是擎战用附体制造的幻想,那晚死在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我母亲是不是?”

    青蒙知道接下来这个答案,可能会让婕蓝彻底崩溃,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她只点了点头,回答了婕蓝。

    听到这个答案,婕蓝脚步虚浮,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她苦涩的笑容含着泪水,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她又哭又笑道:“这么说,我的母亲她还没有死,跟你一样,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是不是?”

    青蒙又点了点头,看着婕蓝疯狂,看着她失去最后一丝的意识,最后如一只蓝*蹁跹而下,倾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远处的承风和黑猪他们见到婕蓝突然倒在地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奔跑过来。黑猪和崎雪将昏晕过去的婕蓝扶了起来,而承风则将拦在婕蓝身前,他以为青蒙对她出手才让婕蓝的昏晕的,所以护在婕蓝身前一副戒备的样子。

    青蒙看他这般,便知道他的心意,她心中颇为伤感,也颇为失落,她低拢下头,轻声道:“放心吧,她没事,她不过是一时之间受不住那么多的打击昏晕了而已,你不用这般担心。”

    “你对她说了什么?”承风瞧婕蓝和青蒙两人都变成这样,显然她们二人所谈的内容并非寻常。

    青蒙只是惨然一笑,道:“她该知道的我都告诉了她,但还有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我也无法告诉她,只能让她自己去寻找答案了,只是有一点希望她能够明白,既然大错已经犯下,就无法改变,但是逃避是没有用的,我真的很希望她能够渡过此劫。”

    承风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看着青蒙,却也是无限的惆怅,他问道:“你就要走了么?”

    听到这样一句问话,青蒙心里一片苍凉,她惨淡地笑了起来,那笑容看起来是如此地充满酸楚,她顿时明白了承风的心意,原来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跟她一起离开,青蒙沉默片刻,道:“你不是说我该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去么?现在这尘世间我也不知道该留恋什么,那我不走又能如何呢?”

    承风听到她要走的话语,也很是不舍,但是自己却不会开口求她留下,他只道:“既然如此,希望你保重。”

    风轻轻地撩起青蒙的长发,轻柔的发丝在风中飘舞着,看起来如此的柔美,如此的扣人心弦,承风看着风中的她,犹如飘落的风中花蕊,带着离别的气息,带着悲伤而的美,让他呼吸都感到难受。

    青蒙召唤出青鸟,她上了青鸟,准备告别承风,但承风却对着即将离开的青蒙道:“我知道这样有些冷酷,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青蒙看着承风,良久才从皓齿间有气无力地吐出一句话:“说吧!倘若我能做到。”

    承风将疏影拉了过来,推到青蒙面前,恳求道:“这个孩子你能否帮婕蓝带在身边,她倘若留在婕蓝身边,迟早会被幻姬再次控制,还会再一次袭击婕蓝的,并且留她在身边,会让婕蓝想起一些不该想起的事。”

    原来他是如此地为婕蓝考虑,这份深情恐怕是他对她无法比拟的,青蒙怔怔地看着承风,泪水差点又要夺眶而出,可是这种时候她不能,因为面对一个男人的情变,她不能显得脆弱,更不能让对方看出来自己的在意,她深呼了口气,让自己起伏的心情平静下来,道:“好,这女孩跟我也算是颇有缘分,我便将她带在身边,这样你也可以放心去保护你要保护的人了,不是吗?”青蒙朝疏影伸出了手。

    疏影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女子,小手始终不肯伸出来。青蒙则温柔地笑道:“影,你愿意跟云姐姐走吗?”

    听到‘云姐姐’这熟悉的称呼,疏影寂寞而充满仇恨的心渐渐放下的戒备,因为在她的记忆中,有那么一个绿色的身影,一直照顾着她,爱护着她,虽然现在眼前的这个身影让她感到有些陌生,但是她心中却肯接受对方的邀请。疏影小心翼翼地将手伸了出去,当碰到青蒙指尖时,青蒙顿时感觉回到了什落村的日子。

    无忧无虑,没有痛苦,只有欢笑,只可惜这一切都已经是过眼云烟。她将疏影拉上青鸟,将她抱在怀中,对承风道:“告诉婕蓝,我会替她好好照顾她的,让她不用太担心,这也算是我为所欠的偿还的方式吧!”她说完之后,就命青鸟飞入空际,她没有再回头看承风一眼,因为她怕承风看见自己最终还是难以忍住的泪水。

    看着青蒙离开,承风也是十分的怅惘,就算舍不得又如何,该放手的始终要放手。他回过身看着躺在黑猪怀中的婕蓝,黑猪很是忧虑,道:“接下来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是离开王城逃走,还是等婕蓝醒后再做决定?”

    承风看着憔悴得仿佛一捏就碎的婕蓝,心中怎不疼惜,他很想带着婕蓝离开,找一个或许连王城的人都无法找到的地方,就这样平静地过一生,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也是婕蓝不会答应的,与其等她醒后吵闹,还不如等她醒后再一起商量,倘若真的要去王城,那么就算面临死亡那就跟她一起去面对,反正生或死对于他来说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承风将婕蓝靠在貂背旁,然后他和黑猪他们则守护在侧,静静等待她苏醒过来,这期间,承风很是担心王城的人寻过来,那对付起来想必还有些麻烦。

    大致到了将近午时时,婕蓝才缓缓地醒了过来,她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投射在身上,可是心中却还是异常冰冷。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黑猪见婕蓝醒了过来,喜道:“蓝,你醒了。”

    婕蓝见承风他们都还在自己身边,心中颇为感动,她晃悠着身子站了起来,感慨万千,即便是现在,她都还觉得头晕目眩,没有从痛苦中抽离出来。

    “刚才青蒙姑娘对你说了什么?”黑猪关切地问道。

    婕蓝抬眼看了眼承风,却又立刻将目光转移开了,她只道:“没什么,只是一些不关紧要的事,龙奕,崎雪,还有风,你们走吧,我决定回去寻擎战,倘若寻不到,那我会去王城,直到见到他为止,哪怕最终看到的只是他的遗体也没关系。”

    “蓝,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去找他不等于是去送死吗?”崎雪想不明白为何婕蓝这种时候还要去找擎战,倘若潭棋知道是婕蓝杀害了婕蓝,他肯定会杀了婕蓝为少君报仇的。

    婕蓝摇了摇头,态度异常的坚决,她只道:“就算是死,我也必须去,因为这是我欠他的,哪怕拿性命来偿还给他,我也并不后悔。”婕蓝骑上了白貂,打算此刻便回到杀害擎战的地方去。

    “蓝,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为什么?”黑猪也不明白婕蓝为何要这般做,就算心中愧疚,可是在前一刻,婕蓝还没有这般想过啊!

    婕蓝想到自己误杀了擎战,这种罪与悔恨她如何承受得起,不管怎样,她必须前去见擎战最后一面,就算是最后陪他一起死,那也没有丝毫关系,因为在他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婕蓝的心也早跟着死去了。

    “因为我做了一件我一生都无法原谅我自己的事,并且我还要到王城去,寻找一些我无法解开的答案,这次,恐怕是有去无回,所以,我并不想你们跟着我一起受苦。”她觉得凡是跟自己牵扯上关系的人,最终都会被她伤害,也会因她所累,她不想自己所爱的人再因自己受伤伤害了。

    “你要去王城,难道我们便去不得吗?”承风有点恼怒,“我也是王城的人,恐怕就算我不回去,也会有人逼我回去的。”

    崎雪一听承风要去王城,立刻跟道:“我也要去,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你和风的。”黑猪也忙道:“是啊,我也是,蓝,我曾经说过,我这一辈子都会跟着你,你也答应了我,要我一辈子跟你,你不能在这种时候反悔,你要是真不让我跟,那我也自个儿去王城,在那儿等着你。”

    婕蓝看着他们三个,觉得好无奈,她知道她是无法逼迫得了承风的,她沉默片刻,露出苦涩的笑容,“看来我们还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离开都没法离开了,既然你们这么固执,我也无可奈何啊!”

    黑猪和崎雪一听婕蓝松了口,心中都高兴起来,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能够在一起,不管是生还是死他们都不在乎。

    “太好了,蓝,我们就一起去王城,不管怎样,我们始终都在一起,是不是?”黑猪发自内心地觉得喜悦。

    婕蓝也很是欣慰,她一瞧四围,却单单不见疏影的身影,她顿时眉头微皱,深怕疏影出了什么事。承风见她神情便知道她在忧虑什么,忙道:“我让她跟在青蒙的身边,虽然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但我想这或许是对她最好的,不然,她永远无法摆脱幻姬幻术的控制。”

    婕蓝微微低下头,心中颇为感伤,她想到青蒙,想到她便是和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幽云,想到她对承风的一片深情,想到自己对她的执念,婕蓝感慨万千,她知道,倘若不是因为承风,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或许她的命运也会不一样,但是命运是不能够重新来一次的。

    她叹了口气,道:“我相信她会好好对待小影的,因为她一直都很喜欢小影,就跟我一样。”

    承风知道婕蓝的意思,因为在青蒙离开的那刻,她自称自己为‘云姐姐’时,他便明白了这一切的因果,其实,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倘若青蒙不是为了他,青蒙也不会让附体生活在婕蓝身边,倘若没有他的存在,擎战也不会做出这样的谋划逼迫婕蓝觉醒,让她走上这一条艰难的旅途。

    说到底,都是血魔的缘故,要是这世间不存在血魔,那该多好?

    只是,命运这个东西,谁也预测不了,谁也改变不了,所以无法去怨恨,只能学会去接受!

    几人都坐上坐骑,朝着王城的方向重新踏上旅程。

    前方有什么等着他们,他们不知道,只是坚持着这份信念,去寻找那份未知的答案。

18 潭棋的恨

    几人行了半日,天色便黑了下来,本来婕蓝打算连夜赶路,但是才到中途,竟下起了磅礴大雨,婕蓝心中牵挂着擎战,也想冒雨赶路,但是承风觉得她身体虚弱,这般赶下去,恐怕还没到平都就支持不下去了,所以强行将她留了下来,婕蓝扭不过承风,也不想黑猪他们跟着自己受苦,所以就只好答应承风避雨。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只好寻找到一个山洞避雨,到了山洞中,黑猪将火升了起来,而承风知道大家腹中尽皆饥饿,所以自己出去看能否打到野兔鸟雀之类,婕蓝没想太多也就让他去了。

    但是这一去足足一个时辰都未见人回来,婕蓝和崎雪都心慌了,因为承风不可能打野味要花这么长的时间,除非是他出了事,想到这儿婕蓝心下惶恐,忙对崎雪道:“雪,你和龙奕守在这里,我到外面寻找看看,你不要乱走,知道吗?要是他回来又见不到我们会着急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让龙奕守在这里就好了。”崎雪心下焦虑,不愿意一个人留下。

    婕蓝知道,倘若答应崎雪去,那龙奕肯定会嚷着一起去,这样一来,人全部走了,倒麻烦了,她沉下脸来,道:“这种时候不要任性,你和龙奕好生待着,哪儿也不许去,知道吗?”婕蓝这一说,崎雪知道她生了气,也就只好答应,道:“那你一定要早去早回,还有,要是真有什么事,记得让白貂赶回来告诉我们,不要一个人去应对,知道吗?”

    “放心吧,没事的。”婕蓝别了崎雪和龙奕,便乘坐白貂朝丛林中寻去。

    大雨之下,闪电雷鸣,整个丛林暗黑不已,几乎难以瞧见人的身影,婕蓝知道在空中这般寻找并不容易,就按下云头,进到丛林之中,可是四围都是密林,想从这丛林中找出一个人来谈何容易,婕蓝只好大声呼喊,可是丛林之中却只传来婕蓝孤寂的回声,婕蓝呼喊得越久,心中便越空落,她害怕承风真的出了什么事,害怕自己珍惜的人再一次离开自己身边,她不想再遇到这样的事,更不想自己成为一种毒药,一种一旦沾惹上就会中毒的女人。

    婕蓝在丛林中走了许久,因为太过焦虑,所以她也没有召唤出灵力形成结界将雨水阻挡在外,因此全身上下被雨淋得完全湿透,蓝色头发拢拉下来,散在肩上,散在额前,看起来狼狈不已,但是这般的她却也显得如此的凄美,因为当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时,婕蓝曾坚固而冰冷的心,就开始变得柔软。

    突然间,当她正哭得伤心时,突听得背后传来剑刺破空气的声音,婕蓝背后一阵凉意猝起,她便知道是有人在偷袭她,她忙得转过身,只见一把长剑正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刺来,婕蓝连忙向后仰身避过,才没有被剑刺中,那剑飞回主人的手中,而婕蓝直起身来,但见黑夜之中,有一个人持着长剑冰冷地站在那里,看起来像一个雕塑,也像一头包裹着极度愤恨的猛狮,时刻会取对方的性命。

    当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时,光亮倾射下来,照在他的身上,婕蓝借着这顷刻即逝的光亮,看清了他的面孔,站在婕蓝面前的不是潭棋却又是谁?

    那双充满着愤恨的眼直直地盯着婕蓝,婕蓝的心顿时冷了下来,她明白了他是为何而来,也知道了今晚将会面临什么。两人就这般看着,雨声覆盖着一切,将他们寂冷的心浇灭。

    婕蓝看着这个时刻都会举剑杀了自己的男子,好久好久,才从喉中问道:“你是来杀我的,是吗?”

    沉默让婕蓝感到更加的寒心,她只听得到雨声倾落而下,但是她慢慢地也听到了潭棋心中滴血的声音。许久,潭棋才发出仿佛从地底发出的沉闷之声,“杀你并不足以抵消你的罪过。”

    此刻,婕蓝想到了承风,她心中愣了一下,忙道:“承风呢?你应该见到他了吧?”

    潭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慢慢地又重新举起了剑,指着婕蓝的面孔,他侧着脸,连婕蓝的面容她都不想瞧见。婕蓝仿佛明白了,她简直无法相信,她捂着胸口,道:“你把承风怎么样了?你杀了他吗?”失去擎战,婕蓝可以拿命来抵,可是失去承风,婕蓝还能有什么来抵呢?

    “只有他的命根本还不够。”潭棋冷冷地说着,这个已经被仇恨吞没的男子现在仿佛失去了理智,满心里都只是杀念。

    “什么?”婕蓝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我不相信,你是在欺骗我的是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承风他们与此事无关,你为何要杀了他?你杀了我之后,是不是又还想杀了崎雪,杀了龙奕?”

    潭棋听到崎雪的名字,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面孔。

    “他们都该死,就算要怨恨,他们最好去怨恨你,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帮他们杀了你。”潭棋所说的每句话都冷酷到了极点,虽然以前的他也是这般,可是以前的他只会让人讨厌,而现在的他却是恐惧。

    “擎战呢?我要见他。”婕蓝想,就算是见到的只是擎战的遗体,那她也要见他最后一面,在死之前见他最后一面。

    婕蓝不提到擎战还好,一提到就刺激到了悲痛的潭棋,他想到擎战那惨状,心中就悲愤难抑,他仰头大声长啸起来,仿佛不将压抑在内心地痛苦嘶喊出来,他自己就会爆炸一般,这声音听来如此的凄厉,如此的让人动容,就算婕蓝听到,也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泪,因为从他的嘶喊声中,婕蓝可以确定,擎战真的死在了自己的剑下,她曾经还在想,擎战那么神威,那么不可仰视,或许自己刺的那三剑根本没有伤到他的命,或许只要抢救及时,他还活着,可是听到潭棋的痛喊声,婕蓝这一点点希望最后也破灭了。

    “你有什么资格去见他,你这个可恨的女人,不过我会仁慈地告诉你,等你死后,我会割下你的头颅,将你带到少君的面前,好好看看少君。”他一说完,便挺起剑锋,朝婕蓝急速奔来,强大的灵力带起的剑气直朝婕蓝涌来。

    婕蓝在极度悲伤之余,也曾想就这般死在潭棋的剑下也未必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她可以一起到黄泉之路,陪着擎战,可是她还不甘心,不甘心在死的时候没能再见擎战一面,如果就这样走的话,她实在无法走得干脆,所以她急往后退,避开潭棋的锋芒。

    潭棋见一招没有拿下婕蓝,第二招又立刻朝婕蓝脖颈刺去,婕蓝向左倾下避开,她知道自己倘若不还手,迟早会死在潭棋的剑下,她朝白貂唤了一声,白貂得到主人呼唤,忙得张开大口,朝潭棋背后张开咬来,潭棋注意到背后白貂的袭击,连忙回转剑朝白貂刺去,此刻的他已经接近疯狂,所以出手没有半点留慈,他刺中白貂前大腿,白貂顿时便应剑倒地,想要再爬起来时,前脚吃痛,竟无法站起,只得对着潭棋嘶叫。

    但婕蓝趁潭棋对付白貂的那一刻,召唤出了无影剑,她向后跃了两丈有余,与潭棋保持一定的距离。潭棋见她手持无影剑,知道这剑的厉害,他顿时冷笑起来,道:“好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看来妖魔就是妖魔,这么快就打算用这把剑封印我的灵魂吗?不过告诉你,想封印我,没那么简单,而且你这妖魔也不配。”他大喝一声,便挥动‘听君剑’朝婕蓝猛力刺来,此时他几乎召唤了自己全部的灵力,顿时‘听君剑’光芒大盛,将这丛林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而这剑气之光将婕蓝包裹住,婕蓝很难从这光芒中摆脱出来,这种狠命的斗法,几乎是要婕蓝的命,婕蓝倘若接不住这一剑,只怕就会烟消云散。

    婕蓝之所以用无影剑,只是想封住潭棋的灵力,但没想到她这样做会激怒潭棋,对方如此不顾一切地将全身灵力使出,倘若婕蓝吸走的话,潭棋很可能就此成为一个失去灵力的凡人,她已经对不起擎战,此刻怎愿再对不起潭棋,她只得将无影剑横持在身前,本能地想用剑将潭棋的剑气挡回去。

    但是潭棋处于盛怒之下使出此招,其威力可想而知,婕蓝就这般硬生生地接着对方的灵力,本来就虚弱的她如此承受得起,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婕蓝被巨大的冲力撞入空中,随后撞在身后五丈远处的柏树之上,那柏树在猛力的撞击之下,竟被撞断,而婕蓝撞在树上之后,感觉身体的五脏六腑都碎裂一般,根本无法再运气行动,因此身子又从空中飘落而下,最后生生地撞击在地面,那泥泞的地面,被撞出了一个深坑。

    婕蓝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顿时便失去了知觉。潭棋喘着粗气,见婕蓝躺在坑中一动不动,知道她要么已经死了,要么重伤难起,他缓缓地移动着步子,走向婕蓝,当看到这个被倒在坑中被雨水不断洗刷的女子,潭棋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终于为少君报了仇,终于解决了这个本该很早前就解决的女人,可是为何他的心里没有痛快之意,为何他手中的剑迟迟不肯举起朝她后心插入致命的一剑,为何他的心中竟有那么一丝的犹豫,那么一丝的不忍。

    这个女人是残杀少君的女人啊,自己怎的还能心存仁慈,潭棋想,好吧,就给你留个全尸吧,这也算是对你额外的天大仁慈了。他缓缓举起了剑,对准婕蓝的后心,便准备刺下去。

    雨水顺着剑尖流淌下来,滴落到婕蓝的脸庞之上,滴落进她的脖颈中,冰冷与死亡都缠绕着她,让她仿佛走到生命的终点。

    当潭棋的剑锋朝婕蓝毫不犹豫地刺下去时,突见空中一道白色的光芒的闪过,将潭棋的剑锋打偏开去。潭棋有些惊异,忙得朝光芒来处瞧去,但见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从空中坠落而下,而那女子却正是崎雪,后面还跟着那个丑陋的半妖黑猪。

    崎雪拦在婕蓝身前,面对着潭棋,面对着这个已经有些疯狂的男子,她没有丝毫惧色,有的只是求恳,只是心死。

    潭棋乍见到崎雪,虽然愤恨不会因为崎雪减少半许,但是他还是犹豫了,他狠狠道:“你快滚开,否则下一剑我刺杀的便是你。”

    崎雪没有丝毫让步,依然坚决地站在潭棋的面前,道:“这次我乞求你,不要为难婕蓝,好吗?蓝,她不是故意伤害擎战的,她只是跟少君有了一些误会,所以,你放过她吧。”崎雪知道让潭棋罢手很难,可是她还是恳求道。

    潭棋顿时冷笑起来,道:”放过她?伤害少君的人如何能放?就连上你们,一个个也别想活命,滚开!”潭棋大声地咆哮着。

19 撕裂的心

    “这么说你连我也要杀是吗?那你就先杀了我吧!”崎雪的心在这一刻也痛了起来,这个爱过的男子,从来没有一时一刻跟他的温柔笑语,而到如今,却走上了敌对之路,原来上天真的不容许她和他之间的感情存在,所以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他们之间那段无法有结果的心恋。

    潭棋的剑锋再次颤抖了起来,他不是刺不下去,他不是舍不得面前这个女人,他只是觉得心痛,可是这心痛是为少君而痛还是为她而痛,潭棋早已分不清了。

    黑猪将倒在坑中的婕蓝扶了起来,他触及她鼻息,感觉还有气息,只是已经非常微弱了,黑猪很是害怕,害怕婕蓝就此就会死去,他忙对潭棋求恳道:“求你放过蓝吧,蓝已经为少君的事很痛苦了,请你不要再为难她,如果你真要杀一个人才能解气的话,你便杀了我吧!我可以为蓝偿命。”

    面对两个半妖的求恳,潭棋的心更加摇摆不定,他知道,倘若要杀婕蓝,自己的剑锋只能刺穿崎雪和黑猪的咽喉才能杀得了,他本可以一剑了事的,可是他却犹豫了,然而,他怎么能够为了私人感情而忘了少君的深仇呢?怎么能够放任着杀害少君的人不管呢?他不能,他流下了一滴泪水,只是那滴泪水混合在了雨水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滴泪水的存在。

    “如果你们这么想死,那我便成全你们!”他剑锋急送,便朝崎雪胸口刺了过来。

    崎雪没想到他真的朝自己刺出了剑,他没想到在他的心中,她的生死原来如此的不值一提,或许是太过伤心了,崎雪连反击的心都没有了,只是这般神伤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冷酷男子,她沉默了,她哭泣了,她沦陷了,她只希望,她悔恨了!

    剑是冰冷的剑,人也是冰冷的人,而心自然也跟着冰冷了。当剑锋将及崎雪咽喉时,当崎雪的泪水滚落而下,滴在‘听君剑’的剑锋时,剑还是忍不住颤了一颤,竟有一刹那的停顿,原来他的心在面对这个有些眷念的女子面前,还是无法狠下心来的,可是少君的仇不得不报,他闭上双目,便朝崎雪刺来。

    当剑将刺中崎雪咽喉时,却见空中一道赤色光芒闪过,再次将潭棋充满仇恨的剑挡了开,而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跃了过来,挡在崎雪身前,而这男子自然便是承风。

    此刻的承风身上那件长袍有着几十处裂口,显然曾经过一场恶战,而他四肢百骸都布满了伤口,伤口还兀自流着白色鲜血,他持炎麟剑的手都在不住颤抖,看来他也是忍到了极点,但是因为挂念婕蓝他们的执念让他苦撑着,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倒下,身后的这三人都会丧命于此,可是像他这般伤成这样,又还能护多久,只要潭棋再一次发狠,恐怕连他也跟着命陨而去。

    “没想到你还没死,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让你再死一次。”潭棋握紧‘听君剑’便欲朝承风袭击而来,承风虽然惧怕,却也面不改色,他心中只想着,只要还有自己一口气在,就不会让面前这个人杀害身后的他们。

    崎雪看着满身伤痕的承风,知道定是潭棋所为,万念俱灰的她对这个男人已经没有眷念了,她冷冷地看向潭棋,沉声道:“你的心中只有你的少君,那我告诉你,我的心中只有承风,你伤了他,我也会加倍地偿还你。”崎雪说完之后,便开始召唤出‘玄风雪’,打算跟潭棋拼死到底,她明白了,既然总是要死的,为何自己甘愿死在他的剑下,她不能,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她不能。

    潭棋看着如此决绝的崎雪,心中也很悲痛,但是既然两个人走到了这一步,就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彼此心存恋慕,既然要斩断一切,那就在今晚将一切斩断,他握紧剑,道:“好,你出招吧!”

    崎雪大叫一声,顿时‘玄风雪’形成风刃朝潭棋缠绕而去,潭棋跃入空中,横剑来挡,将风刃削割开去,他没有丝毫的心软,也没有再对崎雪留恋,所以出手间就没有丝毫的仁慈,他剑一出,剑光便朝风刃挡了过去,顿时便改变了风刃的方向,反而朝崎雪反弹而回,崎雪这一惊非同小可,忙将身旁的承风推开,以免伤到他,而自己则伏低身子,避过被反弹回来的风刃,然而就是在她闪避的这一空挡,潭棋急速挺剑刺进,朝崎雪的胸口刺了过来,崎雪见到闪亮的剑光划过,心中颇为惧怕,忙得挥出雪刃硬生生地挡住潭棋的攻击,潭棋却是大喝一声,劈上崎雪的雪刃,崎雪只觉得全身一震,身体仿佛被这股蛮横的力量震得要碎裂一般,她‘啊’的一声痛叫便不由自主地朝后倒退几步,而崎雪体内血气翻涌,她只觉得喉头一甜,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白色鲜血来。

    潭棋却没有留给崎雪喘息的机会,他剑锋跟进,便朝崎雪胸口刺了过来,崎雪身体刚受伤,还没有缓过气来,却没想到潭棋又攻击而来,看来对方不将自己置于死地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丝毫没有留恋的位置,原来自己一腔深情换来的是对方如此的一剑,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救他,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恋他,崎雪露出了凄然的笑容,这笑容是自嘲,是痛心,是歇斯里底地对潭棋的绝望与痛恨,只是恨恐怕也只能到地狱里去恨了。当潭棋的剑将近崎雪身体时,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劝阻之声,只听那人道:“潭棋,住手!”

    这声音正是裂勃的声音,潭棋没想到裂勃会跟过来,他忙得撤了剑,向后跃几步,随后定下身来,看着身后的裂勃,道:“我在为少君报仇,你劝我何来?”

    裂勃看着婕蓝他们都伤势极重,便知是潭棋所为,他虽然也痛恨婕蓝他们,但是他却比潭棋更理智,他劝阻道:“你不可杀他们,跟我回去吧!”

    “裂勃,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这句话是你该说出来的吗?”潭棋对裂勃简直厌恶到了极点,因为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是有着妇人之仁,不肯对婕蓝他们下手。

    “但是少君并不想这样,少君倘若知道你来此行杀孽,少君只会不安的,也只会恨你的,我们做属下的,应该体谅少君的心才是,再说…再说…”裂勃知道接下来的话不是很方便跟潭棋大声说,怕被承风他们一行听到,因此忙走到潭棋身边,凑近他耳朵,悄声说着什么。

    大雨之声将裂勃的声音淹没了下去,裂勃的话什么也听不见,只见到潭棋的神色在那一瞬间不住变化,仿是听到了极为震惊的事,连他自己都激动得颤抖起来,很久,他才镇定下来,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当我会拿这事开玩笑吗?所以我们尽快回去,他们也不要再管了,走吧!”裂勃劝道。

    潭棋将剑收回体内,他看着承风和崎雪等人,神色没有和缓半点,只道:“今天就饶你们一命,但下一次倘若被我见到,我定会取你们性命,所以你们最好不要来王城,否则你们是自寻死路。”他说完之后,便和裂勃转身离开,当走出几步,潭棋却忍不住回过头来,看着大雨之中狼狈而伤痕累累的崎雪,雨中的她显得更加娇弱了些,或许因为心中的怒气平静了些,潭棋并没有方才那么恨了,反而有了一丝愧疚,可是两个人既然到了这步田地,就算心中有愧疚又如何,有了心结的人,心结永远无法再打开,就如承风和青蒙之间一样,所以既然已经跟她断了关系,那何必再有所牵扯呢?

    他决绝地又回过头,跟着裂勃上了各自的坐骑,飞入空中,消失在这雨夜,消失在崎雪的视线之中。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崎雪的心瞬间瓦解崩裂,她知道属于自己的消失了,她的身体在这一刻变得好沉重,好沉重,最后,自己的意念也无法再承受这份沉重的力量,倾倒而下,荡起的一片泥泞淹没了白洁一样纯真的她。

    在这里的四个人,只剩下黑猪没有受伤,其他几个都在潭棋离开之后,倒在地上,看着血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黑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它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恐惧,有些害怕,害怕这三个人会离开自己,让自己从此再变成孤身一人,它真的由心的害怕。

    黑猪连忙走到白貂的身边,见它居然也受了重伤,可是这种时候,不靠它的话如何救得了婕蓝他们,他抚摸着白貂,求恳道:“碧落,现在蓝极需要救治,我们必须将她带到平都里去找人救治,倘若晚了恐怕就会有性命之忧,我知道你也受了伤,可是能不能再忍耐片刻,为了蓝,好不好?”

    白貂仿佛听懂了黑猪的话,它转头看着远处倒在地上未曾动一下的婕蓝,双眼竟也湿润起来,她忙得嘶叫一声,从泥泞中挣扎着站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腿部的鲜血汩汩而流,但是它极力忍耐着腿部的伤痛,只希望自己的主人能够无事。

    黑猪见白貂重新站了起来,感激不已,它抱着它哭道:“真的是个好孩子,蓝一定不会有事的。”它赞许白貂后,便将泥泞中的婕蓝抱了起来,放到白貂背上,他想光是白貂,恐怕难以承载得了这四人,因此他将自己那头有些丑陋的黑鹰召唤出来,这飞鹰虽然没有白貂那样拥有强大的妖力,但承载两个人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总不能让崎雪和婕蓝两个昏死的人乘坐在一起,倘若两人从貂背上掉下去怎么办,更何况还有承风,它正愁闷时,却见倒在血泊中的承风又艰难地重新爬了起来,他挪动着步子走到黑猪面前,将崎雪抱起,放到黑鹰上,对黑猪道:“你去照顾婕蓝吧,她就交给我了!”

    黑猪知道承风受伤也极重,不知道他是否承受得住,“你也受了伤,你还好吧?”

    “一时死不了,你有时间关心我,还不如想法带她们去平都,不然她们只有死路一条。”承风声音微弱,但却显得很有威信。

    黑猪点了点头,他连忙爬上貂背,将婕蓝揽在自己怀中,随后抚摸着白貂的脖颈,道:“辛苦你了,碧落!”

    白貂又嘶吼一声,飞入空中,朝王城平都的方向飞去。而承风驾驶着黑鹰,跟了过来。

    就这般,黑夜下,两骑身影,如此落寞,如此狼狈,如此悲伤,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朝王城进发而去,而那里是怎样的世界,怎样的命运,他们都无法预知,虽然潭棋说过,叫他们不要去王城,否则会取他们性命,可是就算如此,他们也必须去,因为那是婕蓝的执念,也是众人的执念。

01 初入平都

    离王城平都的路程只有三个时辰的路程,但因为坐骑受了伤,所以众人用了四个时辰的时间才到达平都。当到平都时,刚好是凌晨,城门已经打开,黑猪和承风都按下云头,准备进城,但是走到城门口时,守卫见到承风一行伤的伤,‘死’的‘死’,一个个看来是经过一场杀戮,显然是一些危险人物,就这般放进平都,说不定会给平都带来厄运。

    所以这些士兵将黑猪他们拦下,厉声喝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黑猪见被士兵拦,心中也有几许的慌张,忙道:“我们是来求医的,我朋友都受了伤,需要找大夫,请官爷们放我们入城吧!”

    “看你们都不是良民,平都乃圣都之地,不是你们这些妖兽可以来的地方,你们走吧,不然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那看守城门的士兵喝道。

    眼见到了城门口,却没想到被阻拦在外,这让黑猪如何肯就此罢休,可是总不能跟这些士兵起冲突,他不由怒道:“我不是什么妖兽,我是侍魔者,天人派遣的侍魔者,你岂可侮辱我的身份,身后的这一位是白魔,王城圣尊,就算是这样的人你要将我们阻拦在外吗?”

    黑猪情急之下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报出了承风的身份,为的也只是及早找到地方为婕蓝他们治伤。而这看守城门的士兵初听到黑猪的话,大为惊愕,但是过一会儿又觉得黑猪是在编谎话想蒙骗他,这士兵不由得恼怒道:“好个不要命的妖兽,竟然敢冒充圣尊,看你们都不是什么善者,都给我拿下!”

    承风见这士兵蛮横无理,他忙得从怀中掏出一枚白玉戒指,这枚戒指是代表着王城圣尊身份的玉戒,承风从来没想过还有一天会戴上这戒指,所以一直放在身上,不愿拿出来,但到了这种时候,他不表明身份,恐怕是不行的了。他将玉戒在那士兵面前戴在大拇指之上,冷言道:“这样你便信了吧,还不快放我们进城,否则,我便以冒犯圣尊之罪将你就地处死。”

    这枚圣戒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是身为王城兵士的他们还是早有耳闻玉戒,此番突然见到,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吓得忙跪倒在地,不敢再抬头直视承风,以免冒犯圣颜。

    承风见这些人不敢再寻麻烦,便对黑猪道:“走吧!”

    黑猪点了点头,便抱着婕蓝朝城内走去,而承风则抱着崎雪也入了城。

    经过将近半年的艰辛,他们终于来到了这个叫王城的地方,终于来到了这个期待却又害怕的地方,他们知道,一旦进入到这里,未知的命运就已经开始转动了,只是他们不知道,命运的下一刻会将他们带往何处?

    平都果然与其他城郡大为不同,在这里,街巷宫廷,都显得繁华而高贵,这里每个人的谈吐都文雅有礼,每个人的穿着服饰都显得大气而又奢华,仿佛这里是一个人间天堂,瞧不见心酸与苦痛,可是这里却有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或许王城之地,权法之地,自然而然显得威严许多。

    黑猪找了一家药庄,将婕蓝和崎雪都抱进去,药庄的伙计见他们都衣衫破烂、身上满是泥泞鲜血,再加上还有两位半妖在内,伙计自然而然是有些害怕,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这几位受伤的客人,他只得先将黑猪他们拦在门外,自己进去请教庄主。

    那庄主既开药行又是一位名医,听得伙计描述后也颇感诧异,知道这平都之地,很少有半妖出没,他出来一瞧,当见到承风和婕蓝时,见两人发泽与瞳孔颜色,便明了他们身份并不一般,因为这世上除了半妖有异于常人之外,只能有贵族才能拥有异于平常人的色彩,而承风和婕蓝的色泽如此纯正,那想必不是妖魔,定是身份贵重的能人了。

    那庄主立刻将他们让了进去,并挪出了最上等的房间,让他们入住,并决定亲自为他们治伤。黑猪倒有些诚惶诚恐,不知道这庄主为何会对他们这般礼遇,但既然对方这般做,那它也求之不得,所以也没多问什么,就将婕蓝和崎雪抱了进去。

    那庄主为婕蓝等人把脉,又按了按他们的腹腔等处,顿时大惊不已,因为他感觉婕蓝腹内内脏大都有损伤,倘若是平常人,早就已经死了,但是这女子却还能强自撑着,可见他们果然不是寻常人等。

    庄主取出自身秘制银针,将银针在十种珍贵的药草中烘烤,将药气都引到银针之中,随后结合自己的灵力,通过针灸疗法打通婕蓝全身穴位,将体内的积血以及药气引入她体内,这种制发最为高明,若是寻常人他坚决不会这般,因为这样做很有可能会损耗他自己的力量,他对婕蓝施针大概两个时辰,才勉强完事,施完针的他已是大汗淋漓气喘不已,而婕蓝的气色显然也好转了些。

    那庄主医治好婕蓝后,见承风气息也甚为微弱,知道他也受伤颇重,但是自己已经救治一人,消耗过多灵力,倘若再救一人,自己恐怕没那能耐,所以打算让承风再忍耐十个时辰,等得他灵力大致恢复之后,再为承风施针,承风也明白此理,就没有勉强。

    那庄主瞧承风神色,俊郎非凡,气度间有一股凌然之气,让人不得不屈服于这股强烈的气势之下,他便让承风跟自己到了内室,问道:“老夫瞧你们也不是寻常人等,且不知你可否告诉我你身份,也好让老夫心中安心。”

    承风知道自己和婕蓝他们太过显眼,虽然初到这平都,恐怕也惊起了众多人的注意,毕竟,世上,纯白与纯蓝之人并不多见,除了血魔,谁还能这般。

    “我的身份你不必相问,兴许你以后会知晓的,在此也多谢你出手相救刚才那名女子,不知她是否已经安好?”承风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那姑娘受伤极重,五脏六腑都有破损,倘若再晚个几个时辰,恐怕就无救了,不过这女子体内有一股很奇异的气息存在,竟然护着她的身体,而这股气息则是来自她体内的蓝血,当今之世,拥有蓝色之血的恐怕少之又少,前段时间平都一直再传,说七血魔之蓝魔已经重现人世,并且帮助赤燕城和清周城重建政权,也不知是否便是这女子?”他试探着问道,对于一个大夫来说,倘若被世人知道自己救了血魔,那可是无上荣耀的事,从此之后,他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举世名医,所以他才会如此费尽心力地为婕蓝治伤。

    “许多事就算好奇,也最好别去问,也别去打听得太清楚,否则给自己惹来麻烦那便得不偿失了,我们几人要在此处住几日,不知庄主可否行个方便?”承风虽然在请求,但是话语中却带着强硬的态度,让对方无法拒绝。

    庄主自然不敢拒绝,不管他们几人进来是福还是祸,他都不敢拒绝,他点了点头,道:“你们想住几日便住几日,这也是我的荣幸。”

    承风突然想起擎战来,心想倘若擎战当真去世,那平都以及宫廷定然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但是到目前为止,这平都还是一样安定,并没有看到百姓有何动乱,承风料想,要么擎战去世的消失还未传到王廷,要么…

    承风不敢往下想,毕竟这种奢望还是有些不可能,毕竟潭棋那晚发了疯地要杀死他们全部,那定然是擎战出了事才会如此,但他还是有些不死心,问道:“最近平都这里有没有听说什么大事?”

    “大事?”这庄主有些迷惑,不知道承风是要问哪方面,“要说大事却是没有,不过听说再过五天便是当今王上前往凤宁台祭天,为血瀛国求福,至于其他事嘛,倒还没怎么听说。”

    “王上祭天?”承风心里暗自忖度着,他知道祭天仪式中必须由‘御灋组’的少君主持,倘若擎战已死,现下祭天仪式未改期,想必潭棋和裂勃还护送擎战遗体回王廷,等到他们回王廷之后,恐怕祭天仪式就要取消,而到时这平都将会陷入混乱之中。

    “好吧,你出去吧,治伤的费用会有人给你的。”承风对庄主吩咐着。那庄主退了出去,随后黑猪便给了十两银子给他,这些银子都是他们离开清周城时虞宁城主所给的路费,在路途打斗中也丢失不少,现下所剩的十两也尽数给了那庄主。

    承风思虑着婕蓝的事,心想,可能过不多久就会有人找上门来,但来者是敌意还是好意就不得而知,但愿能够平安度过这几日,毕竟现在他们这几个都有伤在身,真要遇到什么事,只有被对方摆布的命。

    承风让黑猪照顾婕蓝和崎雪,而自己到自己房中,养神调息伤势,他本来便是血魔,身体构造自然与寻常人不同,除非是致命之伤,一般的剑伤的话只要自行运功调息就会自行痊愈,他运功调息了半日,身体渐渐好了些,这段时间也幸好没有人来打搅,才使得他能够平息静气。而后那庄主恢复得差不多之后,为他也施针灸之术,承风得到药师的治疗之后,更是大好了,精神也好了许多,他再让庄主寻一套干净衣衫来,换上之后,神光异彩,俊朗星目,谁人见之都不为歆叹。

    一直这般到得第二日,婕蓝也醒了过来,她见到承风和黑猪都好好的,心下总算安心了,不过想起那晚潭棋的仇恨,想起他为擎战报仇的情景,婕蓝仍然悲伤不已,毕竟是她欠了擎战,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不如跟着擎战一起死了要好,可是自己又告诉自己就算要死也要见他最后一面,所以她一直强撑着一口气,没想到她真的撑了过来。

    婕蓝起了床,见到外面繁华不已,心下便知已经到了平都,曾经她想自己到平都之后究竟是什么感觉,以前以为自己一定是仇恨的感觉,可现下明白了,自己是悲痛的感觉,因为这里是擎战的地方,因为这里已经失去了他的存在。

    婕蓝心想,自己一定要想法进王廷,只能这样才能见到擎战,虽然自己就这般去很可能就是去送死,不过她不怕,反正这条命早就该没了,是擎战无数次将自己从鬼门关口脱回来的,现下既然要还,那还给他也是应该的。

    她身体大好后,庄主便送了一些饭菜了,她和承风几人坐下一起吃,婕蓝见承风和崎雪都好了起来,心中宽慰,但心下也沉重起来,道:“我决定是王廷,不过我现在这种身份,恐怕是进不去的,就算进去了可能也是被打入天牢,但是我想见擎战。”

02 幻姬的担心

    承风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沉默片晌,只道:“你当真不怕死吗?”

    婕蓝叹了口气,道:“他是因我而死的,我记得他倒在我的面前的时候,他还笑着对我说话,他都不惧生死,我又怎会?只是我担心你们,这次去王廷,你们就真的不用跟我去了,到这里就好了,真的。”婕蓝一再强调,因为她实在不愿承风和龙奕他们出事,她也经受不起自己所爱的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了。

    “蓝,你真的打算独自一人闯王廷吗?这样不行的,王廷不是一般的地方,不是想闯就闯得进去的。”黑猪很是焦虑,害怕婕蓝会出事。

    “龙奕,不要担心我,或许青蒙说得对,这是我的命运,我此生恐怕要跟这王城牵扯一生了,现在我就算想摆脱恐怕也是摆脱不了,我现在只希望你们都好,而我自己,生死对我来说真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见擎战最后一面,这是我欠他的,你懂吗?”婕蓝说着这话时,眼眶盈泪,显然她心中对擎战还是有很大的愧疚与思念,她就算怎么坚强,怎么硬气,也毕竟是个女子,面对自己所爱的人,如何会控制得住自己的心绪。

    看着婕蓝这么伤心,黑猪知道,倘若阻止她的话,那等于是变相地杀了她,那还不如放手让蓝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黑猪伸出前脚紧紧握着婕蓝手,道:“蓝,你要去王廷我不会阻拦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活着就是为了待在你身边,守护你,倘若我不能的话,那就没有我存在的意义了,所以,不管你要去做什么,我也要跟着你。”

    黑猪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她说这番话了,可是每一次婕蓝听到心中却还是抑制不住高兴,此生有它在身旁,也已足矣。

    承风听完婕蓝的话后,知道此刻的她心中只有擎战,其他人与事比起擎战来说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承风多少有些失落,不过这种时候,是自己照顾她的时候,所以就算心中有何不愿,承风也会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而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道:“我想你不用去闯王廷,接下来会有人主动来找你的。”

    婕蓝的心沉了下去,神色也凝重起来,“我知道,王廷的人知道擎战是我杀的之后,定然会派兵来捉拿我,这样也好,也省去了我闯王廷的麻烦。”婕蓝这般说后,反而有些松了口气。

    “捉拿你?”承风突然冷笑起来,“你知道在清周城的时候虞庆想娶你为妻,然后让你答应三件事,你知道第三件事是什么吗?”

    承风倘若不说,婕蓝恐怕都忘了这事,她以前问过擎战,因为虞庆说擎战会清楚,但是擎战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婕蓝不知道承风此时提起这事是什么意思,便问道:“莫非你知道?”

    承风淡然一笑,却不答话,只是挑了几样小菜细嚼着。

    “既然你知道何不告诉我呢?”婕蓝虽然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擎战不告诉自己,而承风现下又这般,显然此事还是颇为重要,出于好奇便想知道答案。

    “我想过不了多久,会有人来告诉你的。”承风并不想将缘由告诉她。

    婕蓝不懂承风言中之意,但瞧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想必他是不会说的了,婕蓝也不知这秘密对自己来说究竟有多重要,所以承风不说她也没多大的兴趣,只是想着擎战的事。

    “你不说也罢,但是你刚才说我不需要去王廷也会人来找我,我想你说得对,不过就怕他们找到我时,也会对你们下手。”婕蓝始终还是忧虑承风他们的安危。

    “放心啦,蓝,承风是白魔,王城的人知道他回来了,恭迎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难他呢,再说我和雪都是侍魔者,虽说是半妖,但谈起身份来,也并不是他们随意可动的,只是蓝你...”黑猪担心婕蓝杀害擎战后,王城的人会问罪,所以可能不会轻饶她。

    婕蓝不想黑猪担心,只是勉强笑了笑,道:“没事的,倘若两日内,他们没有主动找上来的话,那我便去找他们,迟早都要面对,何必害怕呢?”

    几人见婕蓝从容淡定,已经没有那种惶恐之色,大家有些慌乱的心也平静下来,只是在内心里祈祷着婕蓝能渡过这一关。

    用过饭后,几人没有再外乱走,怕大家走散出事,到时就麻烦了,所以各自回房歇息,到得晚间时,婕蓝准备歇息,刚走进房中就见一道白色身影从窗前晃过,婕蓝以为是承风,便出了来,但走廊之上并没有瞧见承风的身影,她很是惊愕,往天顶上的房梁看去,但见房梁之上,月光之下,一个身着白色长裙,手中拿着一只白玉笛子的女子站在房顶之上,而那女子削长的面庞纹满了蛇形图案,掩盖住了她本来面目,只剩下一双灵动的眼睛带着冷然的气息。

    婕蓝顿时惊愕不已,也有些气愤,因为这女子正是当日屡次攻击她的那幻姬,而这女子这次前来又是所为何事呢?婕蓝心中疑惑,忙跃上房顶,面对中幻姬,冷然问道:“你到这里来是来找我的吧?”

    幻姬冷然看着婕蓝,双目中满是仇恨,良久,才开口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还到了王城,我劝你,还是离开这里的好,免得让我再起杀念。”

    婕蓝正有许多事要问她,忙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擎战的手下,前几次你攻击我,是擎战所派吗?”

    幻姬神色变的有点复杂,她并不辩解,也不回应,只道:“我只能告诉,这王城之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倘若要活命,你还是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去吧,否则,你迟早会死在这王城之中。”

    “为什么?你是为擎战报仇来的吗?”婕蓝实在不明白这幻姬的身份,不知道她到底是擎战的手下,还是其他人的手下,以至于处处与自己为难。

    幻姬却不愿表明身份,只道:“你根本就是个祸胎,你也根本没有资格留在这王廷之中,倘若你现在离开永世不出,那尚且还可饶你一命,不过你若是执迷不悟,执意要去王廷,那便怪不得我没有劝告你了。”

    “为什么我不能留在王廷,难道我会给你们王廷带来什么灾难不成,还是说我的存在会妨碍到你?”婕蓝见她出言傲慢,又利用疏影和青蒙,心中对她很是芥蒂,自然而然不会听从她的劝告了。

    “对,你不过是个魔物,一个迟早会觉醒的魔物,你没有资格留在王廷,更没有资格与他人争夺权力,既然是妖魔,就回到属于你这个妖魔的地方去,王权不是由你来玷污的。”她对婕蓝的反抗显然是已经震怒了,所以言下很是鄙夷。

    “争夺权力?你在说什么?我虽然是蓝魔,但我的血还不至于肮脏到玷污你们的王廷,所以收起你那不可一世的嘴脸,我到这里来,只是想见少君最后一面,就算你想杀我也没法阻止得了我。”婕蓝对这幻姬的侮辱言语已经忍无可忍。

    幻姬的秀眉微皱,道:“见少君?你永远不会再见他,我也不会再让你们相见。”幻姬眼光中突然迸射出狠辣的光芒来,仿佛带着怨毒一般,要将婕蓝吞没。

    难道幻姬果然便是擎战的手下?以至于她也跟潭棋一样阻止自己与擎战相见,那么擎战为何要让幻姬三番五次地杀害她,倘若幻姬真的是来擎战所派杀害她的话,那擎战不可能屡次出手相救于她?那么她究竟是谁,为谁效命,为何要这般痛恨自己,为何要阻止自己去王廷?

    婕蓝有太多的问题想不通,但是这种时候,就算是想不通也容不得她花时间去细想了,因为幻姬的笛声已经飘扬了起来,这是她在唤醒幽魂之界的乐声。顿时间,婕蓝所处的屋顶开始被黑色的结界包裹起来,将她们二人与外界隔绝开来,这样其他人既发现不了她们,她们之间的打斗也影响不了外界的变化。所以婕蓝就算想呼喊承风他们,恐怕承风也无法知晓。

    渐渐地暗之幽灵开始扭动着他们的无形躯体像怨魂一样朝婕蓝涌了过来,婕蓝尝过这幽灵的厉害,知道只有承风的净化力量才能对付,而自己的封印力量却无法将这些不属于人世间的幽灵封印到无影剑中去,婕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倘若再像上次一样的话,她很有可能会再次被这些幽灵拖入到地狱里去,那么她就永远无法回到这人世间,也永远不能再见到擎战。

    婕蓝挥动着光刃,朝这些幽灵割裂而去,但光刃就像划过水一样,竟丝毫没有反应,婕蓝慌张不已,因为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因为那些幽灵正将自己往风之黑穴中拼命拽去,只要进了那无尽止的深渊里去,婕蓝休想再回来了。

    这种时候,不能再期待擎战会出现来救自己,也不能期待承风来救自己,自己既然来到平都,那么就要学会依靠自己,婕蓝苦苦冥思着,想着究竟用什么法子才能摆脱幻姬的控制,究竟怎样才能从她的幽灵阵中获救。

    婕蓝苦苦冥思着,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见手间的无影剑在微微颤动,而同时无影剑在闪耀着火色光芒。婕蓝起初很是奇怪,因为自己的无影剑感应到自己的灵力的话,应该是蓝色光芒,怎会有火色光芒呢?并且无影剑剑身发烫,婕蓝感受着无影剑的脉搏声,突然心间像明白了般,那是无影剑在提醒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救她自己。

    婕蓝大脑中灵光一闪,便懂了无影剑的反应,她提起无影剑,嘴里念着复之咒语,只那一刹那间,无影剑火光大盛,那光芒伴着浑厚的吼叫声,这声音听来却正是龙的声音。

    一旁吹奏着笛子的幻姬突然听到龙啸声,很是惊愕,突然间停下了笛声,朝婕蓝看去,但见婕蓝的无影剑中,一条火龙的魂灵从无影剑中释放出来,那火龙狂叫着,重获自由的它仿佛饥饿到了极点,它瞧着围绕在婕蓝四周的幽灵,张开喷着火焰的大口,朝这些幽魂噬咬而去,那些幽魂见到火龙,自然而然吓得四处逃窜,否则被火龙吞噬之后,就会永远被焚烧在烈焰之中,连最后的魂都会破散。

    幻姬吓得待在那里,不知道婕蓝的无影剑中怎么封印着如此可怕的火龙,看着那条火龙之魂围绕在婕蓝的身周,将她缠绕在一起,幻姬手都在颤抖,口中喃喃道:“难道,难道这就是天意,难道这个女人注定要成为藐视天下的女人,不,不,我绝不能让她如愿,绝不能。”

03 幻境中的真面目

    婕蓝身周的幽魂渐渐被火龙吞噬,婕蓝也从暗灵的控制中解脱了出来。将幽魂收拾完后,婕蓝怕火龙会脱离无影剑逃出去,因此忙念动‘封咒’将火龙魂魄收回无影剑中。等火龙收进无影剑后,剑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婕蓝也舒了口气,她无比感慨,要不是当初在清周城将火龙的灵魂封印到这无影剑中为己所用,恐怕婕蓝也不会想到破解幻姬幽魂的法子,婕蓝此刻也颇为感慨,原来那虞庆虽然愧对自己,但是收复火龙却冥冥中多次救了她的性命,可真说得上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不过婕蓝也明白,方才无影剑躁动其实是被封印在无影剑中的崎雪父亲魂灵在告诉她自救的办法,这份守护之情,婕蓝很是感激,无论是对崎雪,还是对她的父亲,婕蓝都觉得自己是个无比幸运的人,因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自己身边。

04 黑猪的身世

    婕蓝到现在都无法明白幻姬这般做究竟是什么目的,她也很想知道幻姬所说的那些话,所制造的幻境究竟是什么,她不由问道:“承风,我是不是与王廷有什么牵扯?”

    突然被婕蓝这般问,承风也愣了片刻,他思虑了片刻,却只道:“你硬要闯王廷,这还不叫有牵扯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吗?刚才幻姬让我到了一个幻境,我在那里,看到我统领着千军万马,可是我怎么会统领千军万马呢?我只是个血魔而已,莫非我倘若有一天堕入魔道的话,会变得像空靖、像虞庆那样的人吗?变成一个失去人性,满心只有权欲的妖魔?”虽然婕蓝信誓旦旦地对幻姬强调着自己不会被那幻境迷惑,但是婕蓝自然还是害怕有一天幻境中的一切都会成为现实。

    “你自己也说那是幻境了,既然是幻境,那就只是迷惑你的,一切都是假的,这点你应该还不至于迷糊吧!”承风冷冷地说着,但是承风就算宽慰婕蓝,也无法胸有成竹,因为当初他自己堕入魔道后,其实也跟婕蓝所说的一样,满心里都被欲望填满,变成了一个只懂得杀戮的人。

    “真的只是这样吗?”婕蓝无法相信承风这样的答案,她总觉得承风有什么隐瞒着她,而到底是什么事,婕蓝虽然不知道,但总觉得此事非同寻常,以至于承风神色这般凝重。但是既然他不愿说,那想必自己怎么问也是无用,婕蓝不由叹了口气,她坐到房顶上,忘着天上明月,心间颇为萧索,道:“既然你不肯说,那也罢了,我想就像你说的,总有一天我是会知道的。现在我没事了,你和雪下去吧,我想在这里一个人静一静。”

    崎雪怕重伤未愈的婕蓝在外待着会出什么事,忙道:“蓝,我们回去吧,刚才我不在你身边,你转眼间就出了事,这样我怎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

    婕蓝摇了摇头,道:“真的没事的,放心吧,这个时候幻姬不会再回来了的,我真的想一个人坐在这里静一静。”

    崎雪还待要说什么,承风却拉住她,示意她不要管婕蓝了,崎雪见承风如此,也不强求,“那蓝你一切要小心,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喊我们,知道吗?”

    婕蓝点了点头,淡然一笑,希望让她能够放心。承风拉着崎雪跳下了屋顶,回到走廊上,承风让崎雪回房去歇息,而自己则坐在走廊上的护栏上,靠在大柱之后,他没打算进屋,因为这走廊一回过头就可瞧见屋顶上的婕蓝,这样一来,要是婕蓝再有什么事的话,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而他这般做,可见他的内心是多么的关心婕蓝的安危。

    黑猪没有跟着承风他们离开,但是黑猪也害怕自己打扰到婕蓝,所以在离她几步之远的距离坐了下来,它没出声说一句话,只是想就这般陪在婕蓝的身边。婕蓝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心中颇为伤感,因为自从离开什落村后,她就再也没有静下心来看过这些美妙的星辰了,现下再看,有一种回到小时的感觉,看着看着,婕蓝面庞上露出了简单而纯粹的笑容,那笑容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苍凉与悲苦,她知道黑猪坐在一旁未走,便轻声道:“龙奕,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常在想,要是我能一直就这般简单地看着繁星,然后跟幽云,跟母亲说着悄悄话,谈着村里的趣事,谈谈这血瀛国传奇的故事,我就觉得那是一种幸福了,可是,现在,我发现,就只是能坐在这里,都变成了奢侈,更何况还有幽云和母亲。”

    “蓝!”黑猪知道婕蓝现在心里一定很痛苦,只是她一直强忍着,“我知道我比不上蓝你的母亲,也比不上你说的那位叫幽云的朋友,但是无论以后怎样,蓝要是想过这样简单的生活,我都愿意陪在蓝的身边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了。”

    婕蓝又是淡然一笑,“我怎会嫌弃你,这一路以来,我闯了多少祸,每次都生死关头,你都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嫌弃你?”

    “是吗?就算是我永远是这幅模样,不会再恢复成人的模样,蓝也不会嫌弃我吗?”黑猪显然有些紧张,迫切地想知道婕蓝的答案。

    “一辈子都这样?”婕蓝突然想起来了,以前黑猪对自己说过,它年满十八岁的时候,就会恢复成人类的模样,但是现在的它还是这幅妖兽的模样,这倒是很奇怪了,婕蓝仔细算了算时间,突然叫了起来,道:“啊,龙奕,你上次跟我说,你满十八岁会变身,是不是你的诞辰早就过去了?”

    黑猪点了点头,显得有些沮丧。

    婕蓝‘啊’的一声站了起来,显然觉得很愧疚,道:“对不起,龙奕,我都忘记你的事了,我真的很该死。”

    黑猪听到婕蓝这么说,倒让他惶恐了起来,她连忙摆了摆手,道:“不,不,不,不关蓝你的事,这些天发生这么多事,不记得我的事很正常,再说我的事也没什么重要的,所以…”

    “谁说的,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在我的心中,你跟幽云其实没什么区别的,可是我真该死,居然连你这么重要的时候都不记得。”婕蓝真的觉得愧疚得不行,这几天,她只想到自己的事,却忽略了身边的朋友,想来她自己是有多自私。

    黑猪见婕蓝如此紧张在意,心中也颇为高兴,但是它又立刻沮丧起来,道:“谢谢你,蓝,但是,我…”黑猪竟没有勇气说下去,但是他觉得自己不能够向婕蓝隐瞒,只道:“我可能要让蓝你失望了。”

    “失望?”婕蓝没明白黑猪什么意思,她仔细回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过来,道:“你是说你没能变身的事吗?”

    “嗯!”黑猪应了一声,那失望的神情显然与表,“我想我这辈子可能都是这个样子了,我以为我会变成人类的,至少也会变成像崎雪那个样子,拥有人的面孔,但是,我却永远无法变成那个样子了,一辈子也只能是这个丑陋的模样,我…”它说到这里时,几乎都要哭出来,看来他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外貌,或许,是因为蓝,他才这般在意自己的外貌。

    婕蓝知道龙奕的感受,她知道,倘若自己生来便是妖兽的模样,那她也一定会自卑,毕竟对于一个拥有人的思想有的却是动物的躯体的龙奕来说,这是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因为这样的它,在人界无法被人接受,在异类界也无法容身,无论谁都会歧视它的存在。婕蓝突然觉得龙奕好可怜,她走到黑猪身边,紧紧地靠近它,道:“为什么会这样呢?不是说你年满十八岁就会变身了吗?”

    “我也不知道,或许,或许这便是上天对我惩罚吧,这个魔咒是永远是解除不了的。”黑猪低着头说着。

    “魔咒?什么魔咒?”婕蓝好奇地问道。

    黑猪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蒲扇一般的大耳扇动着,他低声道:“我答应过蓝的,不管我是否变身,我都要把我的事如数告诉你,我不会食言的。”黑猪深呼了口气,两只前脚左右摩擦着,肩头显得有些瑟瑟发抖,看来让它回忆过往还是让它感到有些痛苦。

    婕蓝不想打断她,只是点了点头,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打算宁静地去听黑猪的故事。一直以来,黑猪无怨无悔地陪在婕蓝的身边,但是对于黑猪自己,婕蓝了解的实在太少,而它却是自己的侍魔者,对于崎雪,婕蓝都了解得很透彻,但对于黑猪,婕蓝到现在都不清楚。

    黑猪将前*错相互握着,慢慢说起了自己的故事,“其实我的先人并不是我这个模样,我的仙人其实跟青蒙姑娘一样,是天山上的仙人。”

    听到这一句,婕蓝‘啊’的一声轻呼出来,因为她没想过龙奕的过去居然是这样。

    黑猪续说道:“我的先祖是一位叫住‘洛瑛’的仙人,他在天山上修为极高,也是灵力上层的仙人,那时候,很多仙人都尊敬他,但也妒忌他,洛瑛先主不仅修为上层,他的容貌也可说是无人能比,如果要说得仔细点,它倒跟擎战少君很相似,本来洛瑛先主在仙界中地位将会越来越高的,但是,没想到的是,洛瑛先祖却恋上了一位叫‘禾心’的仙子,但是仙人是不能有私人情感的,倘若被其他仙人知道,就要被剔除仙骨,永世不得再列仙位,虽然洛瑛先祖知道这些,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禾心仙子,禾心仙子最初对洛瑛先祖很是排斥,觉得他在误她的前程,但时间一久,禾心仙子也动了情,两人便走得近了,但两人还是保持礼数,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是当对方为知己般对待,但是后来他们的事被另一位仙人知道了,此人便将向落琼宫的仙帝告发了此事,仙帝很是震怒,要责罚二人,洛瑛先祖为了救禾心,就让她撒谎说,是他接近她,而她对他并没有情意,错都只在他一人,禾心仙子便如此说了,仙帝震怒,觉得洛瑛先祖靠自己出色容貌和极高修为骗取仙子,因此将他打入人界,并且剥夺他仙骨,更加悲痛的是,仙帝说,害怕洛瑛先祖这副容貌到了下界会再去祸害其他人间女子,所以便让它在下界成为妖兽形态,并且从此之后,世世代代都只能是妖兽,而无法成人形,这个责令就这样传了下来,永远不会改变的。”黑猪提到这些事,都感到很是伤心,它的头低得更低了,那蒲扇般的大耳将他的面目遮掩住,不想让婕蓝看到它这般伤心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啊!”婕蓝好是感慨,她没想到龙奕的先祖经历了这些变故,也没想到仙人世界也这般的复杂,倘若当初洛瑛前辈没有动情,也不会有今日龙奕的受苦,“那么,龙奕你怎么成了侍魔者呢?”

    “我听我父亲说,仙帝后来发现洛瑛先祖的后人每一代都在为世人造福,他颇为感动,觉得只要洛瑛的世人为人世奉献自己,那么便是为以前他的罪行赎罪,所以他决定让洛瑛先祖的后人都成为血魔的侍魔者,倘若有一天,侍魔者能够解救世人于危难之中,那么就可以免除对洛瑛先祖后人的责罚,就会让它恢复其本来面目,只是,这也只是个遥远的梦而已,这么多代过去了,没有一位先人得到先帝的认可,所以,我想,我这辈子恐怕也只能这副模样了。”黑猪又叹了口气,看起来对自己的外貌,它依然非常介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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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之圣魂介绍:
天地之间,神之所载,万物之灵,血之为生。北越之地,存神州版国,曰血瀛国,国分三城四郡,皆由王城所命。而国之命运兴旺,皆系拥有魔性之血的七血魔之身。
而故事则从拥有召唤之力的蓝魔婕蓝开始,拉开一场旷世奇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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