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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越     血之圣魂txt下载     血之圣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5 南容公主

    婕蓝却淡然一笑,道:“没想到龙奕的祖先居然是仙人,而我婕蓝何德何能让龙奕成为我的侍魔者,我真是觉得上天对我太好了,让这样一个高贵的你来到我的身边,让我都觉得自己有些惭愧了。”

    黑猪一听婕蓝这般夸赞自己,有些诚惶诚恐,忙道:“不,不,不,我只是个罪人,不是什么仙人,哪有什么高贵的。”

    婕蓝将手放到黑猪的后背上,微笑道:“龙奕,你听着,不管你是什么模样,你在我的心中,比仙人来说都更为尊贵,也比任何人都看重,你知道吗?”

    “蓝,我这辈子都这副模样无法改变的话,你不会介意吗?”黑猪问道。

    “当然!”婕蓝率性回答着。

    “可能将来有人会因为我而嘲笑蓝,蓝也不会介意,不会生气吗?”黑猪继续问道。

    “当然!”婕蓝斩钉切铁地回答着,深怕黑猪会不相信自己,她伸出双手握住黑猪的前脚,道:“你永远都是我的龙奕,我最信任的人,与外貌无关,知道吗?”

    黑猪感动不已,差点便要哭出来,它一下扑到婕蓝的怀抱中,哭道:“太好了,太好了,蓝不会嫌弃我,不会丢下我,我真的觉得太好了。”

    婕蓝抚摸着黑猪的头顶,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在自己怀中哭泣,婕蓝既觉得他稚气也觉得幸福,她搂着黑猪,希望自己的温暖能让他摇摆不定而惶恐寂寞的心得到一丝的温暖。就这样,黑猪在婕蓝的坏中哭了一阵,慢慢地才停住了泪水,从婕蓝怀中挣脱了开。

    婕蓝想起还有一件事觉得很是奇怪,问道:“龙奕,你刚才说仙人是不可能有感情的,那么青蒙和承风之间岂不是…”

    黑猪擦干眼角泪水,点了点头,道:“嗯,青蒙姑娘从一开始恋上承风就算是触犯了天条,但有可能是仙人还未发现,所以未对她进行责罚,倘若被知道的话,青蒙姑娘也会受到处罚,甚至还会连累到承风的。”

    婕蓝的心沉落了下去,原来青蒙的心中是这般的苦,不能相恋,不能动情,可是却又偏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也无法让自己不去思念承风,她宁愿承受上天对她的惩罚,也不愿放弃对承风的执念,可见她的感情是有多深,而承风选择离开青蒙,或许也是担心青蒙会受他连累,怕她受到天之处罚吧,原来命中早已注定他们二人没有结果,可是上天为何要这般残忍呢,为何要拆散相恋的人呢?

    婕蓝突然觉得承风好可怜,百年来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着这份痛苦,到最后还要忍受被自己最爱的人封印的命运,他的内心是悲绝到何种境地,但是他还是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维持着身为白魔的他。

    如果自己能够做什么去改变这一切,那婕蓝真希望自己能去改变,而他们要是什么都不是,只是普通的人类,那又该多好啊!

    婕蓝朝走廊俯首望过去,但见承风靠在柱子背后,时不时地朝她这边望上一眼,婕蓝知道,他是在守护着自己,婕蓝的心突然觉得好温暖,不由得对着他的背影露出了欣慰而感激的笑容。

    到得第二日凌晨,婕蓝和黑猪才回到各自房中,但是婕蓝也无睡意,想到来平都已经两日,并没有像承风所说,有人会找上门来,那么倘若今日还无人前来‘捉拿’她,那她准备夜晚独闯王廷,总之要见到擎战遗体,她才能死心。

    婕蓝这一日无话,都在计划着晚上闯宫廷的事,她知道被承风他们知道后一定会拦阻,所以她打算到晚上时避过他们。这样也不至于让他们三个跟着自己受苦。

    到得午时时分,平都街道上突然传来官兵清道的喊声,想来便是某王廷贵族经过次数,而药庄中的伙计听到声响,有些好奇者便出庄便去瞧个究竟。但没多久,那些店伙又急忙跑了回来,直接进庄主的房间,进去之后,那庄主神色紧张,连忙出庄了去。

    这一切承风和婕蓝都看在眼里,显而易见,这来者是冲着药庄来的,而更有可能,是冲着承风或者婕蓝来的。

    透过窗户往外瞧去,但见街道上,一辆朱色的软轿被几名宫廷侍者抬着,轿前跟着八位带刀侍卫,后面跟着八位随从,而轿中人却看不到其面门,软轿在药庄门口停下,那庄主连忙欠身相迎,神态甚是恭敬。

    等得片刻,侍者将门帘撩开,向轿中伸出手,轿中的人缓缓伸出一只白玉一般的手,那手细嫩光滑小巧,一看便是女子的手,随后轿中人踩着另一位侍者的背下了轿,她一下轿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因为这个女子可说是华美不已,让人望之既羡又畏。

    只见她面容皎月,肤如玉脂,秋水般的双睑灵动却又带着傲然之气,樱桃般的小口娇艳欲滴,嘴角挂着一丝睥睨万物的笑容,她黑色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上盘头发梳成一个髻,朱色玉钗插在发髻之上。明黄色的罗裙配上颈部璀璨的金色配饰,显得异常的贵气,而她修长的手上带着朱红色的玉石,将手显得更为娇美动人。

    无论谁,望她一眼,都会觉得呼吸困难,因为这样的一个女子,高贵迷人,看起来既有些亲善却又感到一股凌然于万物的傲气,她低下头看了那庄主一眼,轻启朱唇,道:”尔等不用如此紧张,本公主只是来寻访一个人,此人这几日得庄主悉心照料,本公主感激不已,稍后后重加赏赐。“

    这庄主看她气势和服装只道是宫廷某位权贵的千金小姐,但听她脱口而出自称公主,让这庄主诚惶诚恐,连忙叩首迎拜。

    那身为公主的女子则浅笑盈盈,直接进了药庄,庄主连忙起身躬身跟了进去,谦卑地询问道:“不知公主驾临本庄所寻何人?草民一定尽力效劳。”

    这公主却只是笑了笑,她笑起来犹如芙蓉花开,让人看着真觉得赏心悦目,她头也不抬,只是朗声道:“既然白魔承风已经来到平都,又怎地屈就待在这种地方,本公主亲自迎你入廷,这样,也算是我代表王上尽王庭之礼,圣尊何不出来相见呢?”

    站在走廊上的承风听到这位美丽女子在点他的名,也颇为疑惑,不过他早已料到此位女子是冲他来的,他走了下来,朝这女子迎了过去,而婕蓝和崎雪几人也连忙跟了下去,毕竟,他们害怕承风独自面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会出事。

    这自称公主的女子见到向她缓缓走来的承风,便一副闲雅的模样细细打量起他来,看到面前这个满头纯白色头发的男子,看着他俊朗的面庞,冷傲的双目,这女子又浅浅一笑,道:“本公主在来之前,便听王廷里的人,白魔承风是一位让女子望一眼便会痴迷的男子,没想到百年过去了,白魔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也确实如传闻一样,是一个让人不由为之侧目的男子。”

    听到她这样一番话,承风倒还觉得没什么,反而是婕蓝和崎雪很是惊叹,因为作为一个女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直白地赞美一个男子,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更何况对方自称公主,那身份自然而然有所不同,言语应该更为谨慎才是。

    承风却只是淡然答道:“百年前,我在王城,差点送掉性命,这一次回到王城,不知是否如百年前一样,我倒是很想让公主回答下这个问题。”

    那公主却泯然一笑,道:“承风乃圣者之尊,王廷便是你自己的地方,既然是自己的地方,何不向自己询问答案呢?让本公主来回答,岂不太不合情理了。”她虽然言语听起来很柔腻,可是语气中却带着一股狠劲,那股劲道有一种强有力的压迫感,让承风感觉到对方的气势与桀骜,她顿了片刻之后,继续续道:“虽然我作为圣尊的你已很是了解,不过本公主想圣尊想必对本公主还不甚了解,我乃南容公主,圣尊可直呼我为南容便可。”

    南容公主,当今王上兄长的爱女,在王廷中有着极高的威望,也受到许多臣子的拥戴,虽然她看起来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但言谈与气度却仿佛与生俱来,让人不得不甘拜在她的气度之下。

    “不知南容公主今日找我又有何事呢?”承风不想与她纠缠下去,直接问出了对方的意图。

    “还有何事,自然是迎接圣尊入廷。”她不由分说就伸出手来握着承风的手臂,举止间显得像一个妹妹在向兄长诚请般。

    崎雪见这公主话没说几句,就直接将手搭上了承风手腕,这样大胆而露骨的举动让她有些木然,她哑然当地,但心中隐然对这个南容公主很是厌恶了。

    “那真是让公主遗憾了,我并没有去王廷的打算,公主还是请回吧!”承风冷然拒绝了对方。

    婕蓝听到承风这样说,很是惊讶,她本来就打算到王廷里去,但她没想到承风居然会断然拒绝对方,她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王廷高贵的公主,直接走上前来,朝这位公主施了一礼,道:“刚才承风只是玩笑话,请公主不要介意,他其实很愿意跟同公主前往宫廷,此次到平都,也是为了回到王廷。”

    南容公主注意到了承风身边的婕蓝,这个蓝发蓝眼的美丽女子,这个毅然坚韧的女子,南容也细细打量了婕蓝一番,嘴角那一抹笑容始终未散,然而在婕蓝面前,她仿佛有故意提高自己的气势,眼神间也带着隐隐的凌然之气,仿佛在面对这个女子,她不愿输于她,她淡淡一笑,道:“这位便是帮助赤燕城城主和清周城城主夺得城主之位的蓝魔婕蓝吗?”

    婕蓝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了解自己的身份,那么她杀害擎战的事不知她是否也知晓了去,婕蓝心也突然紧了一下,道:“公主笑话了,我岂有那般的能耐做这样的事,这些都是你们王城少君智谋才得以让轩明城主和虞宁城主登位,并且他们二位城主也是众望所归,并不存在相助之理,我也不过是尽点绵力而已。”

    “蓝魔拯救两城的事已经像传说一样传到了王城,在王城中,下到街头百姓,上到我可敬的王上,都对蓝魔甚为关注,你又何必谦虚呢?”南容公主言语听来很是亲切,仿佛将婕蓝当做自己姐姐一般对待,婕蓝听着仿佛觉得这个女子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自傲而不可一世,心中就有些放下芥蒂。

    婕蓝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公主这般说,我也是感激不已,只是公主可否告诉我,擎战少君现下怎么样?”

06 王城隐患

    南容突然停顿了片刻,灵动的双眼中满是哀伤之意,她轻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此番前来此处,既会遇到承风,也会遇到离开王城的少君,因为听说少君为了护送你们几位回王廷,让神兽团的兵士先行回来,而自己和他的两位属下留下保护你们,但没想到,你居然会来问我他在何处?看来我只能告诉你,他不在王廷,这些日,王上父兄,包括我,都对少君很是关心,不知你们可否告诉我,少君他出了何事?”

    他没有在王城?为什么?婕蓝有些不明白,她心思里想着,难道潭棋还没有护送他的遗体回到王廷吗?莫非路途中又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婕蓝整颗心又提了起来,担心起擎战的安危,她也不知道擎战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还未回到王廷,怪不得这两日以来一直显得平静,也不见有官兵来抓捕她,原来王廷的人还不知道擎战已死在她剑下的事。

    “其实…其实擎战他…”婕蓝忍不住想把真相对这个叫南容的公主说出来,而身旁的承风忙将她拉到身后,对南容道:“路途中我们遇到一个叫幻姬的女人,我们受到这个女人的攻击,所以就分散了。”

    婕蓝不知道承风为何要防备着这个公主,但她经历了这么多事,也知道世间万事凶险,自己不能对一个才刚见面的人便如此信任,更何况对方还是公主,也不知道她与少君之间关系如何?

    “哦?是吗?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实在太令人寒心了,本公主会派出人手,去查这个叫幻姬的女人,也会派人寻找擎战少君的下落,毕竟,三日后的祭祀大典,还必须有他在场,否则这场祭天圣典便会取消。”南容话语变得有些硬冷,也有些寒气袭人。

    “祭祀大殿?”婕蓝对这个祭祀大典很是好奇,她没听说过,但想来是很隆重的一场仪式。

    “对,怎么,婕蓝对祭祀大典很有兴趣吗?”南容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婕蓝只是好奇,便问了问,听到南容如此问她忙摇了摇头。南容看向承风,仿佛想到什么似的,道:“哦,对了,身为圣尊的白魔当日也需要在祭祀大殿之上,希望那个时候,承风不要婉拒才好。”

    承风只道:“我最后再向公主说一点,我承风并不会跟公主你走的,所以公主还是别再多费唇舌了。”

    南容听承风不愿跟自己回王廷,神色便有些不满,也显得有些凝重,她沉声道:“莫非圣尊要王上亲自来请才会答应回到王廷吗?”

    “我回不回王庭是由我自己来决定,公主并不用为之操心,至于他们,既然我不去,他们也不会去的,所以公主还是请回吧!”承风言下并没有丝毫的容忍,对公主也并没有客气。

    南容公主有些生气,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面容,她笑了笑,道:“既然圣尊不愿跟我回王庭,我自然也不会勉强,只是圣尊身份特殊,这一路上我也听说有不少人对你不利,倘若这些人还要对你下手,你倒别怨我没有来迎接你,不过,倘若你有所需要,我定会尽力相帮。”

    承风摸不透这个公主,但也只是礼貌性地回绝道:“公主大可不必为我劳心,此处简陋,公主还是请回吧!”

    虽然从始至终都被拒绝,南容却还是保持自己的气度,没有对承风发怒,也没有拿出自己公主的身份来压他,只是淡然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便不再劝说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圣尊始终是王廷中人,倘若有什么需要,我定会鼎力相助。”她说完后朝承风身旁的婕蓝看去,朝她点了点头,以示尊重,随后便朝药庄外走去,那些侍者也连忙矮身跟出,药庄老板立刻前去迎送。

    等南容公主走后,婕蓝便有些生气,觉得承风为何要阻拦自己去王廷,但此处不宜商讨此事,婕蓝就只道:“你跟我到楼上来。”

    承风依言跟她一起上了楼,到得婕蓝房中,婕蓝将黑猪和崎雪放了进来,随后将门关上,冷然面对承风,问道:“你为何阻止我去王廷,这么好的机会为何要错过?”

    承风却是不急不躁,只是沉默一阵,他神色很是凝重,双目紧盯着婕蓝,对她的任性有些无奈,他只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倘若跟南容公主走意味着什么?”

    “什么?我只知道这样我们就可以顺利进入王廷。”婕蓝抢言道。

    “你对这王廷了解什么呢?你对这南容公主了解什么呢?要不要我跟你细细说一下这南容公主的来头,也好让你这颗发热的脑袋能冷静下来。”承风话音提高了些,对婕蓝言语中带着责备之意。

    “她不就是公主吗?我还要了解什么?”婕蓝已经对承风不客气了,她总以为承风是故意拦阻她去王廷的。黑猪见他们两人争吵起来,就忙拉住婕蓝手,劝道:“蓝,你先冷静下来,听承风把话说完,好不好?”婕蓝听了黑猪的劝告之后,深呼了口气,忍住自己的怒火,沉声道:“好,你说吧,我就在这儿静静地听着。”

    承风整理了下思绪,道:“这位南容公主是当今王上的兄长贝隆王的女儿,在这血瀛国王廷中,有三位王室亲族血统的权贵,第一个便是当今的女王凌越王上,她是先王的二女儿,长干突出,所以被上任御灋组的少君任命为王上,第二个便是那南容的父亲贝隆王,当初他也是积极地拥立自己的地位,想成为血瀛国王上,但最后因为鸩毒事件被排斥在外,所以才没有登上王位,第三位便是先王的三子闵罗王,但不幸的是他于十年前去世,而其妻也自刎殉情,只有一位遗子叫贤治,此子今年恐怕还只有十岁,所以势力单薄,唯独贝隆王权势最旺。而当今王上因为无故失踪了二十年,导致王位空缺,这段时间是由贝隆王代掌朝政,所以他的势力可以说是权倾朝野,如今,当今女王重回王廷,对贝隆王的地位便造成了威胁,贝隆王便以其擅离王位,弃天下臣民于不顾的罪名要王上退位,但王上却以必须寻找到下一任的王上才能退位,而下一任王上的人选便是南容、贤治、还有当今王上的爱子,这三位都有可能成为下任王上的即位者,你知道吗?”

    婕蓝听了这一番话后,愕然当地,她没想过事情会这么复杂,更没想过原来王廷和城郡一样,存在着权位争夺,存在着阴谋诡计,原来这里也跟清周城一样,亲族之间,为了王位都可以置对方于死地,想到虞宁与虞庆之间的争斗,婕蓝都觉得不寒而栗。

    “那这跟你去王廷又有什么关系呢?”婕蓝在这一点上并没有弄明白,因为对于王廷的争斗,她一个局外人也插不上手,她的心愿只是见到擎战而已,至于王位归谁她并不在乎。

    “拥有白魔便拥有天下,到现在难道你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如果没明白的话,看来赤燕城和清周城的这两场差点要了我们性命的战事,你是白经历了。”承风厉声斥责道,对婕蓝这种不记教训的类型,他实在有些气愤。

    “你的意思是说…倘若你跟南容公主走了的话,很有可能她便可以选为王上吗?”婕蓝没想过这么多,听承风这一说,她反而立时清醒了过来。

    “要不然她堂堂公主,又怎地会轻易屈就来到这药庄中来接我回廷,只恐怕我这一跟她去,说不定你们就会成为她的人质,而逼迫我站在她那边。”承风虽然不能确定南容是否会如此做,但是他经历过太多的阴谋战斗,已经学会了万事谨慎了。

    “这…这怎么会,我瞧这位公主和善不已,想必不会是那种搬弄权术的人。”婕蓝跟这位南容相处不久,但瞧她言谈气度,都很是令人钦服。

    “到现在,你还只会看外表认事吗?你难道忘了虞庆曾经是如何对你的,结果呢?”承风怒呵着,让婕蓝感觉像是被他狠狠地扇了一耳光般,脸颊火辣辣的,甚是难受。崎雪见承风如此动气,怕婕蓝会委屈,便走过来,拉着承风的臂弯,劝道:“蓝是因为心善才如此,你又不是不了解,你说了,蓝就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一个人了,干么生这么大的气呢?”

    承风见婕蓝确实有些难过,也被自己说得侧过了头,不敢正眼瞧他,他心下顿时也有些过意不去,他知道,婕蓝是牵挂着擎战,所以才这么急着去王廷,他叹了口气,道:“你不是已经听南容公主说了吗?擎战跟本就还没有回到王廷,所以就算你去了也不会有用的。”

    “我知道,但是我想既然我们比潭棋他们先一步去王廷,那等潭棋他们回来时,我尚且还可去瞧擎战一面,但是倘若擎战先回到王廷,那我只能被抓捕起来,想瞧他恐怕你口中所说的那些王上公主没一个人愿意让我见他,只会早点斩首了我,以偿还杀害擎战的罪孽,不是吗?”婕蓝想得如此仔细,看来在她的心中,擎战永远都占据了她整颗心,而其他人其他事,她都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

    可是王城这种地方,岂能容她这般莽撞行事,如果这般的话,她只会死路一条。

07 夜来妇人

    承风本觉得婕蓝很理智,但没想到现在为了一个擎战弄得自己像个没头的苍蝇,从早到晚就只想着他,而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地方,什么身份,面临什么危机,她自己居然懵然不知,承风对这样的婕蓝厌恶透了,他实在难以忍耐,大声呵责道:“怎么?你的世界离了他擎战就彻底结束了吗?是不是他要是当真死了,你也打算随他而去,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婕蓝,认识的那个不屈不饶的女人,现在的你,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可笑吗?你要是真那么想见她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不用再待在这里,只是我要告诉你,恐怕你刚出这个药庄,你就死无葬身之地。”

    婕蓝还从来没被人这般骂过,更何况是承风,婕蓝看着面前这个暴怒的承风,她不知道他究竟是生气什么,但是从他那眼神中,婕蓝却有看得出承风是在关心自己的,听到承风的斥责声,婕蓝顿时沉默了,是啊,自己因为擎战的事已经弄得自己很憔悴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也支撑不住,她悠长地叹了口气,问道:“我知道,这样的我很自私,但是让我放下这件事,你知道又有多难,你也曾失去过,我以为就算其他人不了解我,我想你应该是了解我的,可是,我没想到,连你也不了解我,我就算再坚强,也只是个女子,也有累的时候,难道让我累一次也不可以吗?”

08 惊人消息

    “祭天大典将在三日后举行,我希望你们二人都能够前去,虽然可能充满危险,但是请不要退却,因为这是一条你们不得不走的路,如果不走,就只能成为砧上鱼肉,知道吗?”妇人言中句句透露着关切,这听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对两个初次见面的人应该说的话,承风对她的身份已经很是疑惑了。

    “请问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关心我们的事,为什么,我感觉我们仿佛见过一般?”婕蓝一练串的问题问出,但妇人却依然选择不回答。

    承风仿佛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但是他也不敢确定,但既然对方已经来了,说明自己以前的揣测并没有错,他问道:“我和婕蓝既然是血魔,那自然而然会去祭天大典,这点请你不用担心,只是如果你想在祭天大典上宣布你的决定,恐怕,她无法接受,也无法答应你的请求。”承风所指的她自然便是婕蓝,而这妇人也懂了承风话中的意思,她浅然一笑,看向婕蓝,突出伸出手去,握住婕蓝的手,婕蓝的手被她握在手心,感觉到一股温暖之意袭上心头,那妇人关切道:“我知道到时候这件事会让你无法接受,但是请你一定要振作,因为,这个国家就依托在你的身上了,所以,你不能让步,更不能拒绝我的请求,就算这是我临终前对你最后的托付。”

    婕蓝讶然在那里,不知道她和承风在说着什么,她一头雾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为何我都听不懂,你要托付我什么,为何我与这国家有关,是因为我是血魔吗?所以像承风一样要承担这个国家的责任?”婕蓝所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不然,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这位妇人和承风会显得如此沉重了。

    妇人长呼了口气,将婕蓝的手握得更重了,“你身上应该有一块日月珠链,你可带在你的身边?”

    婕蓝更是一惊,这珠链是自己母亲生前给自己的,除了承风他们还有擎战知道这珠链存在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而她又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拥有这东西。婕蓝虽然疑惑,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从脖颈上取了下去,问道:“你说的便是这块吗?”

    这块珠链是太阳和月亮镶嵌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现在却让婕蓝奇怪的是,这太阳竟开始散发出淡红色的光芒,这光芒虽然还很微弱,却已经很明显了,而那月亮也开始散发出白色冰冷光芒,跟日光一样,光晕都还很微弱,倘若是白日还很难发现,因为在晚上,看起来就明显许多。

    婕蓝‘咦’了一声,有些难以相信,她自己也疑惑道:“这珠链怎么会发光呢?”

    “因为它是一块代表着天地之灵的日月灵石,这块灵石每隔三十年会发光一次,而每隔三十年就会举行一次祭天大典,现下离祭天大典越来越近,它散发出的日月灵光就会越来越盛,直到祭天大典那天,它的光芒将会完全绽放出来,而那一刻,新的主也会重新立于世间。”

    婕蓝听了这一袭话后,震惊当地,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样的事太过超乎他的意料,“这...这只是我母亲遗留给我的物事,它怎么可能会跟祭天大典有关,你一定是在说笑的,是不是?”

    妇人的眼神变得异常的坚定,她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惶恐的孩子,她走近她一步,伸出手抚摸着她的面庞,温柔道:“孩子,不要害怕,很多事情就算不能接受,你也要学会接受,这一路以来,你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我相信你已经从一个稚嫩的孩子变成懂得担当懂得接受的孩子了,就算将来知道自己即将接受自己不愿意的命运,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轻言放弃,好吗?“

    婕蓝顿时被弄糊涂了,她不知道这位妇人对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究竟让自己接受什么,但看她语气如此凝重,婕蓝知道定是不一般的事,难道将来真的会发生什么吗?看着这位妇人如此恳切的目光,婕蓝竟然不忍心拒绝,并且她相信她不会害她,她点了点头,道:”只要不是伤害我或者伤害我朋友的事,也只要不是对这天下不利的事,我会答应你的,只是…“婕蓝还想再问清楚些时,却被那妇人打断了话,只听她道:”那就好,这块珠链你一定要妥善保管,不能让任何人夺去,三日后你也定要到祭天大典,不然,可能这天下就会发生变化了,知道吗?“

    ”你放心吧,祭天大典我定要去的,因为我要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就算是我不要性命也必须去见的。“婕蓝如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你说的是王城的少君擎战是吗?“少妇直接问道。

    婕蓝又是一阵愕然,不知道她怎会立刻明白自己所指的人是少君,她忙问道:”你知道他是不是?他现在在哪里?”

    “你不用担心,他让我转话给你,说他并不怨你对他所做的事,也让我来告诉你,他先对不起你,你那样做是应该,所以你不必为之感到愧疚,他现下在一处隐秘的地方疗伤,不能前来见你,因为他不能让王庭的人知道他受伤,更不能让王庭的人知道伤他之人是你,所以他暂时不能回王庭,但在祭天大典上,他定会准时出现,所以他希望你无论如何也必须前去,这便算对他的报答,这些都是他要我向你转答的话,你可听好了?”

    仿佛夜空之中,一道惊天霹雳劈下,让婕蓝整个身心都受到震动,她手微微一颤抖,身体竟软了下来,她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擎战没有死,他还活着,他还好好地活着,过度的震惊之后,婕蓝不由自主地流淌下眼泪,身体也软得几乎站不住,是承风将偏倒的她扶住,然后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擎战他真的还活着吗?你是不是在骗我,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这妇人看着婕蓝如此大的反应,就知道擎战在她的心中地位是有多深,她紧紧握住婕蓝的手,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他还好好活着。”她从袖口中取出一枚玉佩,这玉佩是擎战随身携带之物,她交给婕蓝,道:“这也是我替他转交给你的,这样,你就应该放心了吧!”

    婕蓝颤抖着手接过玉佩,看着这枚玉佩,婕蓝的心既激动,又无法遏制,她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伤有没有好点?”婕蓝已经是泪流满面。

    看着如此伤心而激动的婕蓝,不知为何,这位妇人也对她有些心疼,她将婕蓝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道:“他没事的,他也不会有事的,只不过需要疗伤几日,祭天当日,他定会出现在圣典之上,倘若你真想见他,你就来到这里吧!”她从身后两位侍者手中拿过四张令牌,这四张令牌是参与祭天大典的令牌,倘若没有此令牌,就算闯也无法闯进去,她将这令牌递到承风手中,道:“你们保管好这令牌,我便期待你们守诺,三日后,希望能够再见到你们。”

    “你也在祭天大典吗?”婕蓝想能去祭天大典的人定是不一般的人,这位妇人既然能去,那不管她是什么身份,那想必定然不一般,她随后再仔细瞧着婕蓝,眼中满是依恋,她只道:“好了,我也该走了,你们定要保重自己,知道吗?”

    承风点了点头,希望她能够对自己放心,而那妇人拉着承风手,意味深长地道:“那我便把她交于你了,希望你能够好生照顾她,倘若她出了何事,我便唯你试问,知道吗?”她言语很是郑重,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承风也感觉得到对方将婕蓝托付给自己的决心与信任,他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诚恳,显然也是认真的。

    看着这个冷傲的男子能够如此相待婕蓝,这妇人也便放心了,她微微颔首,告别道:“那我便告辞了,希望没打扰到二位,三日后希望能见面。”她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离去时没有显出丝毫的留恋,果决不已。

    而婕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却是额外的不舍,她有一种想随之而去的念头,但是对方远去的那坚决的背影却让她停下脚步,她知道,自己对她的熟悉或许只是一种错觉,或许因为自己太久没有得到来自一位长辈的关心,所以心里间对她便有种依恋,哪怕只相处了那么片刻时间,也只说了那么几句话。

    可是她到底是谁呢?为何自己会跟祭天大典有关呢?为何她知道自己有这赤色珠链,难道自己真的跟承风一样跟这王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她才会如此介意,也才会如此关心她吗?

    “风,我越来越不明白了,你说,我到底跟王城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只是个血魔这么简单吗?”婕蓝手心里握着那散发着光芒的日月灵石,一副对承风兴师问罪的模样。

    承风看着这样的她,叹了口气,道:“有些事你迟早是要知道的,所以你又何必再问呢,既然大家都有意瞒着你,自然是觉得此时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你就别再问了。”

    婕蓝很是气恼,觉得有关自己的事,为何个个都瞒着她,而只有她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被别人摆布,被别人安排,她不喜欢这样的命运,不喜欢到最后才被迫地被别人告诉自己是什么?就像当初等一切都发生之后,才被告知自己是血魔一样,为何要这样呢?为何她不能自己清楚自己的命运呢?她忍不住竟留下泪来,道:“就算是我,你也要瞒着我吗,就算是我,你也不相信我吗?你害怕什么?害怕我不能接受?还是害怕我会逃避?”

    “我想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并不想要这样的身份,你宁愿回去你原来的村落里,也不愿待在这平都,不是我不信你,是我太了解你了。”承风不想撒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婕蓝听到这回答,心中竟有一丝的酸楚,她没想到承风是这样看自己的,她顿时失望透了,只道:“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倘若是擎战的话,她一定不会这样看我的,为什么你不能完全信任我呢,是不是我在你的眼中就是这般懦弱的人,是不是?”

    婕蓝哭诉的逼问让承风有些举手无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让婕蓝不要误会自己的意思,但是他始终是一个冰冷得不会说半句安慰的话的人,只能怔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09 调虎离山

    婕蓝见他愣在那里没有说话,心中更是难受,立刻回过头,快步朝楼上跑去,独自回了房间,而承风看到婕蓝如此冷漠而伤心的背影,心中又怎会好受呢?他也上了楼,依然像往常一样,守在她的房门外,不管怎样,他希望这三日能够平安度过,希望婕蓝能够安然无事。

    就这般守到将近凌晨时,承风靠在走廊柱子旁,因为这几日都未休息,实在太过疲惫,靠着时竟睡过去了片刻,当他猛然醒来时,却见在药庄的大堂中竟然站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身着蓝色长袍,一头蓝色长发披肩,不是婕蓝却又是谁,此时的她正抬头望着走廊上的承风,当她注意到承风看向她时,她便头也不回地朝药庄外跑去,那悲伤的神情显然是她因为伤心而故意生气,所以才任性如此,承风怕她这样出去,定然会遭遇危险,连忙追了出去。

10 诱惑

    到了那媚娘子的屋前,只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琴音,随后传来那媚娘子魅惑入骨的声音,“妈妈放这位公子进来吧,这位可是我最尊重的客人,妈妈可不要为难了她。”她说话的语气感觉像是在跟自己相好许多年的人在说话一般。

    那老鸨这般一听,虽然不情愿,但是这个媚娘子可是楼里的头牌,才没来几天便已经名声满平都了,所以她说的话这老鸨还是不敢不听的,也就放承风进了去。承风进入房间之后,一股暖香便扑面而来。

    但见此时的媚娘子衣衫单薄,外面只披了一件金丝的薄衣,里面穿了一件亵衣,白玉般的肌肤隐隐可见,这样一个魅惑到骨里的女子恐怕许多男子见后都会拜倒,然而承风瞧着她,却半点无颜色,一开口便冷冷地逼问道:“你把婕蓝藏到哪里去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的手下?”

    这媚娘子秀眉微蹙,小嘴一撇,又显得娇美无限,她站起身来,走到承风身边,伸出手理着他有些凌乱的衣服,自己的身体却紧贴着他的身体,承风感受着她柔若无骨的身体,滑嫩的肌肤,说不动容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要他对这么一个女人起兴趣,那还真是让承风为难了。媚娘子娇声娇气地道:“你还是第一个到我房中来,开口却询问其他女人的男人,怎么,我不好吗?哦,也对,你是王城的圣尊嘛,屈驾来到这种青楼之地,自然是觉得折了你的身份,不过有多少王亲贵族来到这里,却也只是为了让本姑娘能够服侍她一晚,难道你不想尝尝我会如何侍候你吗?”她伸出香嫩的手,抚摸着承风的面颊,想通过自己的媚术让承风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只可惜承风还是丝毫没有反应。

    这或许对媚娘子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她顿时怒了起来,对着这个像木头一样的男人,道:“没想到堂堂圣尊果然是功夫了得,居然对我不起意,我就不相信你就不是个男人。”媚娘子竟然当着承风的面解下披在身上的那件单衣,只剩下一件亵衣围在上身,而下体也是半无衣物蔽体,她婀娜曼妙的身姿就这般展现在承风的面前,承风闻到一股奇异香味,再见到这媚娘子如此曼妙的胴体,说实话,他作为男子,怎会不动容,也怎会真的面不改色,哪个男子不希望温香入怀,只可惜承风想的却是自己所心爱的女子,而不是一个来自青楼的抓走自己最为牵挂的人的女人,他冷言道:“你还是把你的衣服穿起来的好,你的身体在我眼中跟普通的仆妇并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你还是别贬低你自己。”

    这一句话相当于一把利剑刺中了媚娘子的胸口,对于她来说,将她比作仆妇,便是对她最大的侮辱,这样的比喻比取掉她的性命都严重,她冷哼一声,道:“你倒是狂妄得很,好,你要当正人君子,那我便让你做一个正人君子,不过,我本想你要是愿意配合我,我倒还想告诉你,你的心上人在何处,但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我也对你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己走吧!”

    承风哪里会走,他一把抓住媚娘子的手臂,他手间的力气极大,捏得媚娘子手臂快要折断了般,疼得她啊的一声叫唤出来,承风却不管她怎样,只逼问道:“你倘若不告诉我,只怕你今天是见不到其他客人了。”

    媚娘子冷然一笑,道:“圣尊的意思是说想要杀了我吗?”她唇齿间都含着香味,吐气出来香味弥漫,“那我这个样子你还想杀我吗?”她左手朝面前一拂,便变成了婕蓝的样子,突然之间见到婕蓝的样子,承风还是惊了一下,抓着媚娘子的手立刻放了开,愣愣地瞧着面前这个自己时时刻刻都挂念的女人。

    媚娘子瞧他这副呆立的模样,心中虽然生气,但表面却还是浅笑盈盈,她凑近承风身前,便抬起头,朝承风唇间吻去,这次承风居然没有拒绝,因为那是婕蓝的面貌,因为那是自己思念的婕蓝的吻,媚娘子见承风没有拒绝,就更大胆了些,开始咬着他的唇瓣,将舌头探了进去,而双手在承风的身上不住游走,想要占据承风。

    瞬息间像火一样蔓延着承风全身,他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感受到对方酥软的身体,感受着意乱情迷的香味,承风竟然有些迷失,也有些把持不住,当他有那么一瞬间沉浸在媚娘子的深吻中时,承风的眼前却晃过了婕蓝冷傲的身影,对了,如此冷傲的婕蓝怎么会像面前这个女子一般,而他所钦慕的也是那个冷傲的婕蓝,而不是现在怀中这个投怀送抱的女人。

    突然清醒过来的承风一把将媚娘子推了开,媚娘子此时衣不蔽体,每一寸肌肤都暴露在承风的面前,但是承风现在不但没有动容,反而更加觉得厌恶,他冷然道:“你想通过你的媚术迷惑住我,让我失去作为圣者白魔的资格,计策虽好,但你找错了对象。”承风右手已经开始召唤灵力,倘若对方要是再不回答他的问题,他便要对这个魅惑的女人动手了。

    媚娘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转过身去,右手一拂,就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样子,身上的衣衫也都尽数穿在身,原来刚才她魅惑承风只是自己的幻影在如此所为,并非是她的本人,她冷然看着眼前这个男子,道:“想不到圣尊就是圣尊,连这点都猜到了,对,我是想破了你的圣者之身,只要你被像我这种妖邪的女子所沾染,那你就没有资格再做圣尊,那也就没有资格选择王,所以三日后的祭天大典,有不有你,都已经无关重要。”

    “是吗?但是将我拿为你家主人的麾下,让我站在他那一边却比破我圣者身份更为有利,为何要做这么可笑的事?”承风有些不解。

    “可笑?我媚娘起初也觉得可笑,不过见了你后,我便想,能跟你这样的男子共度春宵,说不定倒也是一件美事,所以我也觉得划不来,只可惜,你太不像个男人了,我也算是明白我家主人为何宁愿毁掉你,也不愿拿你收为麾下,因为你的心中只有叫婕蓝的那个女人,所以,你绝对不会弃下她转投其他人,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毁掉你来得干脆,不是吗?”

    承风没想到这个媚娘子的主人居然如此懂得算计,他突然觉得婕蓝的危机更为严重,婕蓝要是落到这人的手中,恐怕很难有生机。

    “不过,我今天算是更加明白了一件事,想不到我们堂堂圣尊居然心中所爱是蓝魔婕蓝,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想必主人知道这消息之后,也甚感兴趣,不过可惜的便是你,倘若婕蓝坐上了她不该坐的位置,请问,你觉得你还可能和他在一起吗?做人都要自私一点,你倘若真想跟她在一起,何不带她远走高飞,何必要弄得两个人这般呢?”媚娘子所说的倒也是实话,只不过用意不同罢了。

    承风却只是笑道:“我的事倒并不用你来费心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就可。”承风手间的光芒越来越盛,显然便要对这女子动手。

    媚娘子却并不害怕,她只是傲然道:“哦,忘了,提醒你一句,我家主人还说了,倘若在午时之前我若没有回去复命,主人说了就会当我已被你所杀,那她绝对不会再姑息那叫婕蓝的女人,定会杀了她来陪我一起下地狱,你说这样好不好呢?让你的心上人陪我一起去死,我倒没什么关系,就怕我死后的灵魂见到她,总是忍不住要跟她说,你家郎君已经是我的人了,在死之前,我还跟他缠绵悱恻了一些,不知她听后,是喜还是悲呢?”这媚娘子说话没有丝毫规矩,言语间也半点没有留情面。

    承风听后,好是恼恨,心想杀了她的话,那婕蓝定然会有事,不杀她的话,也无法知道婕蓝的处所,这让他好生为难,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媚娘子瞧他这幅模样,又笑道:“不如你就顺着我的心意,今日应了我,兴许我一高兴便会不小心对你说了她的处所也说不一定,不过也要看你是否让我满意了。”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诱惑,这让承风已经厌恶到了极点,他转过身去,冷然道:“今日我便不杀你,不过你最好好自为之,等得来日你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承风推开门,却见那老鸨正站在那里偷听,承风突然将门打开,她慌张地退后几步,挤出尴尬的笑容,承风瞪了他一眼,便下了楼,而那老鸨则进屋对媚娘子抱怨道:“你怎的让这种人进你的房间,你可是身价上千的人,给这小子太便宜了。”媚娘子本来就是一肚子的气找不到发泄,现在那老婆子居然跑进来抱怨,她怒气一上来,右手一挥,便听到‘啪’的一声将那老鸨掌打在地,那老鸨倒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愕然看着媚娘子,完全傻掉了。

    而承风离开‘香醉楼’后,黑猪和崎雪就迎了上来,忙不得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蓝的消息?”

    承风却不愿说,现下的他也是一头雾水,黑猪闻到承风身上浓郁的香气味,就觉得很难受,他问道:“你进去见了谁?”

    “一个很想杀了她的女人。”承风言语中都带着恨意,却是,这媚娘子如此做就是在侮辱他,这对承风来说,比拿剑杀他都还严重,自然而然对这个媚娘子恨之入骨,更何况她还抓走了婕蓝。

    不过承风就算恨她,也必须得忍耐半日,因为他记得那媚娘子说过,她午时会回去复命,那只能等到那个时候跟踪过去,兴许会找到婕蓝。

    承风选择了‘香醉楼’对面的一家酒楼,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时刻洞悉着‘香醉楼’的动静,只要见到那媚娘子出来,他便打算跟踪过去。

    只是这一等,却又是多漫长的时间,因为,他想着媚娘子所说的话,虽然句句厌恶,但是有一句倒是真,婕蓝倘若选择了上天安排给她的命运,那么他与她之间就不会再有可能,或许此生,她与他之间,都只能是错过,不能真正地在一起,不过就算这样,也无所谓,因为承风觉得,只要守护在她的身边,让她永世安然地生活下去,不管是在哪里生活,那他就不会在意了,因为只要婕蓝好就好。

11 王位之选

    而当婕蓝一阵昏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居然在一地牢中,她环顾四周,除了墙壁,除了湿润的稻草之外,再没有其他,她头还有些晕眩,昨晚的事也迷迷糊糊的记不太全,显然是中了对方的迷幻术的缘故,不过她零星地还是能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

    她记得自己在房中的时候,突然见到擎战,于是便跟了出去,但是后来才发现这男子根本就不是擎战,但是她还是被对方晕倒,然后醒来就到了这里。婕蓝突然有些害怕,不知道究竟是谁要这么做,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就算是王城的人已经知道擎战是自己所伤,那他们应该是派官兵来捉拿她,而不是让一个懂得幻术的人通过迷晕她的方式将她关到这里来,婕蓝想,自己定是被什么人抓走的,而此人抓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莫非跟自己的身份有关,可是自己是身份婕蓝自己都不清楚,因为承风根本不愿告诉她。

12 换位

    婕蓝听了这么多,也颇有感触,她虽然没怎么处理过朝政,但是自从经历了赤燕城和清周城的事后,也便多少知道朝政之事,她明白,一个城郡,一个国家倘若没有君主在位,势必会动乱起来,到时候受苦的永远是那些百姓,而她怎么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这血瀛国变成这样呢?

    “既然只有你可以担任王上之位,那让王上或者你父亲选你为王上不就好了吗?”婕蓝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南容轻叹一口气,道:“现下虽然我的声望最高,但是历来还是王上的嫡亲子嗣登上王位才能让众人信服,而我无论怎样都只是个第二人选,更何况少君也支持姐姐你登上王位,这样,姐姐想摆脱也摆脱不了了。”

    “少君?”婕蓝此刻听到擎战的消息,无比感慨,她沉默下来,细细想着从什落村事变之后到现在的一切事,她总算明白了擎战做这一切的目的,原来他早已布下了这一个局,早已打算好了让自己走上王城之路,他如此精心策划这一切,为的就是让自己成为一国之君,原来,我与他之间的相遇不是偶然,而只是一场阴谋,一场蒙骗她的阴谋。

    不知为何,知道这些,婕蓝很难过,王位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那也不是她所奢望的,可是被自己此生最爱的人算计,她才真的觉得痛苦,一直以为,他舍命保护自己,敬重自己,本以为是他对自己的一场爱意,原来是他早知道自己是公主,所以只是以君臣之份来庇护自己而已。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空想,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可是她凭什么就这样接受他的算计,他的安排,她不想成为他手中的一颗操纵的棋子,不想命运就这样被他戏弄。她决定反抗,她要告诉擎战,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自己不是个愚者,不会再这样听他摆布,她的命运在自己手中,而不是操控在他手里。

    婕蓝双手交叉抱着,她极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她坚决道:“我并不打算做什么王上,既然朝中如此看重你,那便由你来做就好。”

    “恐怕不行,很多事不是姐姐你自己一个人决定就可以的,必须让所有人都支持我才行,所以除非姐姐你在祭天圣典那一天,宣告你并不参与王位之选,并力保我登上大位,并亲手将日月珠链呈自我的手中,那我才能成为众人信服的王上,只是这样一来,倒是委屈了姐姐你。”南容显得很是为难,也很是愧疚,觉得自己对不起婕蓝,也无法强迫她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我的日月灵珠在你的手中么?”婕蓝有些愕然,这灵珠对她很重要,所以她才会如此的紧张。

    南容从自己袖口中取出那窜珠链,此时的日月珠链光芒更盛了一些,看起来流光溢彩,夺目不已,“这是我从我父王那里偷出来的,我知道这对姐姐你很重要,所以我将之偷取出来,希望能物归原主。”

    婕蓝将灵珠取了回来,拿在手中,这次她从来没觉得灵珠有这么沉重过,以前她只当是这是母亲的遗物,而现在,它居然象征着王权,这对婕蓝来说,实在有些太不可思议了,她看着南容,见南容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灵珠看着,看她的眼神,也很喜欢这灵珠吧,就跟自己一样喜欢一样,只是两个人喜欢的原因不一样罢了。

    “事到如今,既然改变不了,那么让你做当今的王上我想也并没有什么,我会答应你在祭天圣典上宣布我退出王位之选,然后举荐于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想见当今的王上,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我的母亲。”婕蓝言辞恳切,给人一种并没有商量的余地的可能。

    南容顿时为难起来,她右手指轻托下颔,仿佛在为婕蓝所提的要求犯难,她思虑良久,才道:“这个恐怕不行,因为王上就算是我们,最多也只能在每日的上朝时才能得以相见,其他时候,就连我父王都无法见到王上,更何况是带着你。”

    婕蓝很是疑惑,问道:“为什么?你们不是可以要求觐见的吗?难不成不在朝堂之上的话,王上就与世隔绝了不成?”婕蓝知道了当今王上很可能是自己母亲之后,就心急着想要见她。

    “因为现下的王上是被囚禁着的,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的,但是我知道作为一位女儿的心情,你既然是王上的女儿,想必也有权利知道这一切。”南容很不愿意说出这一切,因为她知道这对婕蓝的打击是有多大。

    “什么?囚禁?她不是王上吗?怎么可能会囚禁她。”婕蓝急得抓着南容双手,紧紧握着,使力地摇着她,她身旁的侍女见状,怕婕蓝伤害到了公主,忙走上前来阻止道:“你放开公主!”

    南容见自己侍女言语对婕蓝如此无礼,呵责道:“谁让你们这么无礼对我皇姐说话的,退下!”

    那两侍女连忙退了出去,不敢再多言。而南容则温柔地抚摸着婕蓝的发丝,道:“我也很抱歉,但是对于此事我也无能为力,毕竟王上她触犯了王令,就必须受到王令的处罚,并且这是她自己提出的,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的。”

    “她自己提出?为什么?”婕蓝无法理解,自己母亲为何要去受这份苦。

    “我并不知道,或许她是为自己的行为在赎罪吧,毕竟她抛弃了子民二十年,这二十年因为王位空缺导致这血瀛国危机四伏,所以说…”南容没有再说下去,她怕继续说下去,婕蓝会越来越难接受。

    “那好,既然你说王上只能在朝会之时才能露面,那么便请你带我去朝廷。”

    “这…”南容为难了起来,“你是我父亲抓到这里来的,我救你出去也便罢了,倘若被我父亲知道我还带你去朝廷,他定会杀了我的,更何况,你要是在朝廷上露了面,我父亲甚至其他势力的人,很可能会再抓捕你,到时就不会再有像我这样的人出现来救你了,知道吗?”南容希望能够说服她,但见她这幅模样,知道还心有不甘,便续道:“不过,祭天圣典那天,你只要前来,定会见到她的,倘若在那日我成为了血瀛国的王上,那么我就可以当众宣布大赦天下,这样你母亲就可以免除刑罚了,不就可以和你重聚了吗?”

    婕蓝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线,她激动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大赦天下,母亲的罪就可以免除了吗?”

    “当然,不过倘若事与愿违,是你成为下一届的王上的话,你既然作为她的女儿,倘若自己母亲曾犯下大错,那作为新圣主的你,除了不能不免除她的罪行之外,还要为了以示天下自己不会犯下自己母亲同样的错,就要亲自处决你母亲,你明白吗?”

    婕蓝惊得退后几步,实在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她怎么可能会愿意去杀害自己母亲呢,她还没有无情到那种程度,她不住摇着头,一直不停颤抖的身体让她无法缓过神来,“不,不要,我不要这样做,我只要母亲和我像以前一样生活着,我要带她走,带她离开这王城,带她回到以前生活的地方,就这样过一辈子,我只要这样的生活。”

    “你真的决定了要哦这么做吗?”南容再一次确定道。

    婕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会救你出去,但出去之后,我会带你去一个隐蔽的地方,以防我父亲会再找到你,再加害你,过一会,我会让一位侍女留在这里假扮你,这样,父亲就发现不了了,你跟我走吧!”南容说完之后,便命其中一个侍女走过来,让她把衣服脱下,那侍女只得照做,将自己衣衫褪了下来,南容将衣服递给婕蓝,道:“姐姐快换下吧!”

    婕蓝连忙将衣服拿过,褪下自己的蓝色长袍,交予那侍女穿上,而自己则穿上侍女装,但是她那一头头发却太过显眼,无论怎样,也瞒不过那些狱卒的双眼的。婕蓝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却见南容轻声道:“不急,我来吧!”她右手在婕蓝面前一挥,婕蓝的发色就变成了跟侍女一样的黑色,婕蓝很是愕然,她看着面前这个南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有一种害怕之感,因为如此一位公主怎会如此精通幻术,她本来忍不住想询问的,但是话到嘴边时又忍了回去,因为她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那样只会让对方对自己有所防备。

    等婕蓝换好衣服后,南容再使用自己的幻术将那侍女变成婕蓝的模样,等两人相互交换之后,南容便对婕蓝道:“委屈姐姐跟在我的身后,等会过去的时候,不要紧张就是。”

    随后她出了牢房,南容带着婕蓝朝牢外走去,而那被幻化成婕蓝的侍女则留在劳中,虽然是暂时交换身份,但那侍女想必也料想到了自己的后果,所以在牢中抽泣起来。

    那牢头见公主要离开,忙躬身相送,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再回头看向牢里,见囚犯还在,也就放心了,便没有注意到公主身后的婕蓝,更不会想到公主居然通过幻术改变了婕蓝的容貌。而等到公主他们走后,这牢头来长呼了口气,深怕自己今晚活不到明天去了,只是他想不到的是,恐怕他过不得多日,就会因为丢失贝隆王的囚犯而被凌迟处死了。

13 计谋

    出了牢门之后,外面竟然是一处废屋,此处屋子很是荒凉,显然是很久没人住了,就将其建成了地牢,这样也没人会太注意此处,而此院拐过一道月亮门就是后院,南容公主直接从后院的后花园穿出去,婕蓝很是奇怪,倘若南容害怕她父王知道她私房自己的话,应该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从后花园逃出,她为何要这么做呢?婕蓝很是不解,但是逃出要紧,因此她也就没有再去想那么多。

    出了王府,便到了一处离平都大概十里外的一处房舍之中,南容将婕蓝送到此处之后,便一再嘱咐她不要随意外出,否则可能会被其他人抓捕而去,她希望在祭天大典之前,婕蓝都不要离开此处,一直等到两日之后,她会派人来接她。

    婕蓝答应了下来,对于她来说,不管祭天大典结果是怎样,她想要的是逃离魔掌,这样总比被人杀掉了要好得多。

    南容见婕蓝答应后,心下放心许多,她派人留下来照顾婕蓝,然后自己则乘坐骑兽飞回王城。

    待得南容走后,婕蓝细细想着所有事情的经过,虽然这位南容公主所说的话都是事实,但是婕蓝毕竟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她这个人,她召唤出碧落,在其耳畔说了几句之后,碧落就飞入空中,朝南容公主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婕蓝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房子之中,左右都是山峰萦绕,看来此处修建得也甚是隐秘,寻常人还不易寻找得到,婕蓝想承风他们知道自己消失之后,定是十分担心,也一定会四处寻找自己,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会不会也被那个什么贝隆王抓捕了回去。但愿白貂能将自己的讯息带给承风他们。

    而在平都的承风,在醉香楼里守了一日,都不见她去任何地方,看来她说什么自己将会在午时向主人通报之类的话都是骗他的,承风气愤不已,又白白地被这个女人给戏弄了,眼见此时天色大黑,平都如此之大,他到底要到何处去寻找婕蓝呢?

    承风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也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因为他真的害怕会失去婕蓝,真的害怕这个女子会从此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他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他想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一个人在夜晚的平都街市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身后跟着的是黑猪和崎雪,黑猪和崎雪见到承风如此心烦的模样,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办?想上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承风这副既悲伤又带有杀气的背影,他们两个都选择了沉默,不敢出声相问。

    黑猪很是担心婕蓝的安危,虽然它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它感觉得到事情应该很是严重,要不然,婕蓝不会无缘无故消失的,他最害怕的就是婕蓝已经被王城的士兵给抓走了,倘若因为杀害擎战的事将她治罪,那就糟糕了。

    承风一直想着婕蓝的事,心想究竟是谁最有可能抓走婕蓝,当今王上不太可能,因为她爱护她还来不及呢,莫非是贤治王子的部属?还是说是南容公主所为?看来也只有这二位才能够如此有心计地将婕蓝带走,只是不知道的是,他们带走婕蓝究竟是想杀了婕蓝还是说只是想利用她来控制自己呢?

    依照婕蓝目前的身份,恐怕是抓住自己控制她反而更为合理,那么这些抓捕她的人究竟是何心态呢?

    承风想了许久,却理不出头绪出来,因为他不能胡乱闯到王府去救人,这样只会徒劳无功,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他决定先去王府打探一下消息,等有消息之后,再进一步做打算。他先来到贝隆王府邸处,如此森然华丽的王府想要闯进去确实很是困难,他对崎雪和黑猪道:“我进去探一探,你们在外面守着,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黑猪想他一个人进去这种地方会不会很麻烦,“要不我陪你一起进去吧,这样倘若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了,你和崎雪在外面就行,人多反而碍事。”他沉声说道,随后脚步轻点,便飞上高墙,跳入到王府之类。

    王府内守卫森严,刚一进去便见到有侍卫巡视而过,承风连忙矮身避到假山背后,躲过了侍卫的查询,等他们走后,承风快速地从假山后蹿出,蹿到房梁之上,随后又跃到屋顶,朝中王府最中心处的房舍飞跃而去,到得最中心时,他便从房顶上放眼望下,可清楚地瞧清王府的情形。

    没过片刻,但见从远处空中飞来一金色之鸟,那鸟背上乘坐着一位女子,虽然夜色中看不清楚,但从其衣着服饰上可以判定此女子应该是南容公主,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位侍从。

    如此深夜,从外面奔回,定然是去办了极为重要之事,承风怕被她发现自己的踪迹,连忙矮身到房梁之下躲着,用结界将自己隐藏在内,这样就算是王府内埋藏着灵术高手,也绝难嗅到自己的气味。

    那公主到了王府门前时,便按下云头,从正门处急忙走了进来,她一进来便朝东舍一间还亮着灯的厢房走去,她到了那厢房时,便推门而入,而她的侍从则立刻将门阖上,看来她是要跟什么人商量什么事。

    承风立刻跃到那间房舍的房顶之上,揭开一片瓦片,朝里看去,但见那明艳动人的女子果然是南容公主,而站在他身前饮着一杯茶的人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人,从南容对其毕恭毕敬的神色来看,此人应该就是贝隆王,但见他身着黑色绣金长袍,腰系朱色裹金腰带,头带玉冠,面容稍瘦但显得很冷肃,横眉倒立的他看起来让人望而生畏。

    贝隆王见到自己的爱女回来,便将茶放至茶几上,道:“回来了?”

    南容灿然一笑,道:”当然,父王怎不夸奖王儿做事干脆历练。”

    贝隆王却笑道:“我好不容易将那碍事的女人抓来,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其处死便可,这样就不会再有什么人有资格跟你抢夺王位之选,你倒好,替我去做什么顺水人情,竟如此大胆地将人放了,你也不怕后悔。”

    在房顶之上的承风一听,心头一震,心想他们口中所提到的这女人想必就是婕蓝,看来婕蓝还当真是被他们给掳劫走的,承风心中恼怒异常,觉得这些人如此卑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如此处心积虑地行事,看来救婕蓝还需要费一番周折了。

    “父王又说错了,我并不是做什么顺水人情,也没什么心思去将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给放了,我不过是将她从一个囚笼转换到了另一个囚笼而已,只不过对于她来说,我就是莫大的恩人,这可比记恨我们要好得多。”南容公主一改方才亲善的面貌,说话带着几分狠戾,也带着几分决然。

    “我倒想听听你固执如此是有何打算?你难道不怕她活着会抢走你本属于你的王位吗?咱们贝隆一族在这一任就应该是身为天下之主的命,但是你父王却败给了那个无能的女王上,所以父王希望你在这一任能够完成父王没有完成的心愿,你懂吗?”贝隆王面上满是遗憾之色,看来他对自己当初没有当上王上一事到现在都还一直耿耿于怀。

    南容过去扶着贝隆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显得极为乖顺,她笑道:“放心吧,父王,杀了她并不代表我们就能顺利取得王上资格,反而利用她来得更为有用,既然有活棋可用,我们又何必去用死棋呢?”

    “哦?那我的好女儿倒好生于我说说你的良策,倘若不能让你父王满意的话,我可会收回这颗活棋,要将其转为死棋了。”贝隆王笑着说道,言谈间对她这个女儿甚为看重。

    南容听到他父亲如此说,脸上便放出神采来,她笑道:“她婕蓝不过是个山野村姑,在我的眼中就是个完全不懂朝政的愚昧女子,就算他少君处心积虑地想让婕蓝成为当今王上,恐怕也只是徒劳无功,因为她根本就不想成为当今王上!”

    “哦?她对你亲口说的,你岂可去相信她这种片面之词,做事岂可如此草率,世上之人就算流氓草民也好,恐怕面对这无上的权利,都不会说不动心的。”贝隆王担心起来,怕她女儿这一次做错事。

    “父王你且听我说,这婕蓝到我与她说出事实时,原来她到现在都还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试问一个只是一心前来王城见自己所爱之人的女人能成何大事,更何况,倘若我们选择杀了她,那么只会削弱我们自己的势力与声望,反而不会对我们有帮助,因为朝中虽然倚重我们的人很多,但反对我们的也不下少数,倘若这女人死了之后被人知道了去,定会说是父王你所为,这样他们就抓住了痛斥父王的把柄,那么朝中支持我们的势力便会倾向于贤治王那边,到最后,我们做得再多,反而让渔翁得利,这可不是我和父王想要得结果,你说是不是。”南容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显得极为自信,也分析得头头是道,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原见和胆略。

    而在屋顶上的承风听到南容所说的这一切,心中也很是骇异,当初这南容屈驾来到药庄说接他们回廷时,自己对她倒还并不觉得有如何狠戾,但是今日一见,觉得这女子的城府可说是世上少有,婕蓝和她比起来,在智谋上确实相差甚远,当然,这也是婕蓝仁善的原因。

    贝隆王听得南容的一番分析之后,也频频点头,道:“女儿说得极是,这贤治虽然年幼,但是朝中那帮无能的书生却总是在那女王面前说这他是有多么多么的富有才干,多么地具有慧根,哼,一个孩童,就算他再怎么聪颖,又做得了什么大事,又岂能跟我女儿相比,不过,最后要真是如女儿所说,被他坐收渔利,那本王还当真无颜面在这王廷之中了,不过,女儿虽然话中有理,但毕竟这婕蓝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先有少君对她鼎力相助,后有白魔承风誓死守护,又是那女王上的爱女,并且经历赤燕城和清周城的双城战事之后,这叫婕蓝的在这血瀛国的声望也可想而知,所以你别忽略了她的厉害性,这么个女人怎么可能甘愿受我们的摆布。”

    “父王别担心,我之所以如此做,必然有我的缘由,女儿认为,就是因为她有这么多重要人物的帮护,又有那些无知的百姓的拥戴,所以才是我最大的敌手,杀她只会激起他人的追究反对,不杀恐怕我们很难有胜算,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借她一用又如何,更何况想让我理所当然成为下一任王上,光是有朝中几位老态的大臣还有父王的支持显然是不够的,毕竟祭天大典,选王的关键在于少君和白魔,但是这两人倒也奇怪得很,对那婕蓝都是死心塌地,想拉拢他们恐怕是没有这个可能,那么我何不拉拢这个叫婕蓝的女人呢?他擎战和白魔都不赞同我成为下一任的女王,那么就让他们二人支持的婕蓝公主赞同我成为女王便可,这样恐怕连朝中大臣和那多事的少君也无法可说,你说呢,父王。”南容对自己的看法胸有成竹,半点没有觉得不妥之理。

14 机关算尽

    而贝隆王听后,也甚是满意,觉得女儿的这种想法确实独到许多,只是他也很是忧虑,“这法子好是好,但是让这婕蓝支持女儿你,却又是谈何容易,她又怎地会甘愿将宝座双手奉上。”

    南容灿然一笑,道:“父王难道忘了,她还有一位母亲。”

    贝隆王哼了一声,道:“一个丧风败德的女人,居然霸占王位三十年,到现在还不肯将王位交出,看来便该让她多受些苦,区区噬魂之刑也太过便宜了她。”

    “父王可曾想过,你再厌恶当今王上的同时,作为她女儿的婕蓝岂不是很是忧虑她的安危,你知道吗,一个做女儿的,就算再狠心,恐怕也舍不得自己母亲就这般受刑而死,所以我告诉她,倘若她成为下一任的王上,那么她母亲就必须接受刑罚魂归天命,并且要由她亲自处决,而倘若她能够支持我成为王上,那我定会偿还她的心愿,大赦天下,将她母亲放出免受责罚,那么她便可带着她母亲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我想,像她那样的女人,应该不会悖逆而行,弃下自己母亲生死不顾的。”南容娓娓道来,对自己这天衣无缝的想法很有信心,并不会私自改变这想法的。

    贝隆一听,觉得女儿所想果然周密,他不由得拍手叫好,笑道:“我贝隆王有女如此,何叹这天下不会重掌在我的手中,这婕蓝我也打听过了,她此番前来王城,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为她母亲报仇,当她知道自己母亲就是当今王上,并且很有可能会就此死去之后,我想这个所谓的孝女应该不会狠心到亲自断送她母亲的性命,不过,世上事,也难受,倘若这个婕蓝真的是个无情之人,又该若何?”贝隆王一向小心谨慎,不容许发生任何的意外。

    “这一点女儿也想到了,倘若她真的想要反悔,那我还有第二件利器对付她。”南容想到这一点,脸上都放出灼目的光彩。

    “哦?说来听听!”贝隆王越来越有兴趣了。

    “就是少君擎战!”南容一句恳切,显得很是胸有成竹。

    房顶上的承风听到她提到擎战,心头不由‘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这南容又想出了什么可恨的法子来对付婕蓝,更何况还是与擎战有关,承风想到她接下来对付婕蓝的计策都有些紧张,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南容则泯然而笑,道:“因为让我发现了一件很是有趣的事,这件事还多是影奴相告。”见父亲双眼放亮,显然是极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让她如此有自信,南容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她续道:“我一向不理解为何擎战这般关心这个叫婕蓝的女人,记得在清周城一事时,那少君收到报信便立刻前去清周城,我觉得甚是怪异,那时清周城还未发生动乱,何事会让他紧张呢,我派人去打探过,原来是那个婕蓝的女人要嫁于清周城的城主,所以他才会这般紧张,可见这个叫婕蓝的女人和他之间的关系并非是少君和公主的君臣之份,而昨夜我便让影奴扮成擎战的模样引婕蓝出来,没想到这婕蓝见到擎战,像失了魂一样,句句都透彻着对擎战的依恋之情,如此可见,他们二人关系可并不简单,王令有规,凡事王亲贵族甚至血瀛国执掌者,都不得与‘御灋组’执掌者有情之沾染,更不可有婚姻相连,以免结党营私,扰乱朝纲,这也是对当今王上还有御灋组之间的禁令。父王如此精明,不可不记得王令所言的,是不是?”

    贝隆王听得女儿的论述之后,恍然大悟,他一拍香木桌,喜道:“要是这二人果真有不善关系的话,那还真是触犯王令,二者皆需受刑。”

    “父王说的是,所以倘若婕蓝敢在祭天大典反悔时,我就直接将她与擎战相恋之时公布天下,让天下臣民知道,御灋组的少君是如何跟一位野生的公主私通的,那样的话,她儿人,也别想再活命了。”南容想到祭天大典,自己胜券在握,就感到异常的激动。

    然后她那张美丽的脸孔却带着几分乖戾之气,让在房顶之上听得真真切切的承风感到异常的厌恶,他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还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子,居然能有如此深的心机,可以说得上是,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婕蓝想要跟她作对的话,恐怕迟早会被她害死,但是想到擎战和婕蓝之间的事居然被她知道了去,那恐怕对婕蓝和擎战二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承风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法子来解除这场危机,毕竟婕蓝与擎战相恋是事实。

    贝隆王听到女儿的论述之后,开心不已,联手拍手,仿佛王位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只需要等待祭天大典来临就可,“想不到,这擎战少君平时看起来高傲不

    已,还以为他有多威严秉公,却没想到的是,到头来却是自己触犯刑法,居然恋慕上这个女人,那也是他自寻死路,等到祭天大典之后,倘若他再敢处处为难女儿你,到时本王可不会对他如此客气,定要让他尝尝刑令之苦才行。”从这贝隆王带着恨意的双眼中,就可以看出,他对擎战是有多深恶痛绝,如今找到理由可以对付擎战,他又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女儿登上大位之后,果真便要大赦天下,释放那女王上么?”

    南容又掩口而笑,道:“父王也真是,怎的年纪越大越糊涂了,大赦天下是真,但释放先任王上的话,何必太当真,更何况,我怎会留着这祸根,等到将来她们再来反抗自己呢?你说呢,父王!”

    承风心下更是一片冰凉,他对这个南容公主的手段以及行事都算是了解透彻了,如此狠辣的女子他很少见,今日见到,也算是平生之奇了,现在想来,在清周城时,那虞宁公主刁蛮任性,也不过是性子粗野娇蛮而已,但城府并不深,可眼下这个女子,出手无形却让人处处见血,她的狠辣恐怕是无人能媲美的。

    而这样的女子倘若当上当今的王上,那这个血瀛国恐怕只会战乱更盛,到时候杀戮四起,民怨载道,这血瀛国离倾覆之日恐怕也不远了。

    承风很想知道婕蓝到底被关押到了何处,他必须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那个还当这南容是救星一般的傻女人,告诉她不能依照这南容所要求的去做,他想方才与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两名侍女,那么只要抓住那两名侍女,想必会有办法问出婕蓝的下落。

    当他起身准备跳下房顶时,却见身后三米之外坐着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色衣服,就这般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仿佛在夜里静思,仿佛像一个木头雕塑一般,让承风猛然吓了一跳。

    那人见承风此刻终于注意到他了之后,才缓缓站了起来,沉声道:“你听完了么?既然听完了,那么就最好跟我走吧,不然,我恐怕无法让你活命到明天了。”

    此人一头黑色长发披散下来,面庞在黑夜之中显得异常的阴郁,而此人正是当日幻化成擎战迷惑婕蓝的人,也就是南容口中所提到的影奴。

    他早已经发现了承风私闯王府,但是他想知道对方来此处的目的,所以才跟了过来,一直没有吭声,他知道承风在偷听公主和王爷的谈话之后,他又不想打扰他,所以就坐在一旁,静静等候,他这个人就是这种怪癖,不想干扰别人想做得事,既然承风这么想知道公主他们说什么,那就让他好生听完后再说,这样他才觉得自己够礼貌,虽然他这种怪癖已经被贝隆王和公主训斥过几次,但是他还是改不了,他觉得这是礼数,自己不能违反了自己的规矩。

    承风倒不明白他的这些奇怪的毛病,只是在想,这个人在自己身后这么久居然自己都没有发现,这可甚是奇怪了,只能说此人的灵术果然是到了一种境界,以至于承风自己都无法去改变。

    看来对手是一个极为厉害的对手。

    “你是想留下我,然后想杀了我,是不是?”承风已经暗运灵力,准备跟这神出鬼没的人死斗一场。

    “这个可还得看公主的意思,我只是负责拿下你而已,至于你刚才听到的那些,公主会不会将你耳朵割下,或者将你大脑摘下,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影奴说话有些阴阳怪气,在这深夜里听来让人不由寒毛倒竖。

    承风凛然一笑,缓缓地召唤出了炎麟剑,他见过狂妄的人,但没见过像面前这个如此狂妄的人,因为面前这个人仿佛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跟那媚娘子恰恰相反。这可惹恼了承风,毕竟,承风也是个血性的男儿,也是有男子的尊严的。

    “既然这么说,那我可还真不能对你客气了。”承风将灵力凝聚到炎麟剑上,准备对这影奴出手。

    这影奴撩起兰花指,形态有些媚骨,看起来还真不像个男人,他捋着额前的一缕发丝,然后用口咬着,对着承风,冷然而视。

15 影奴

    炎麟剑的光芒凝聚得越来越盛,最后像一朵耀眼的红色之花绽放在这夜空,将整个王府都映照在这赤炎之下,而王府的人感觉到这股光芒,都感到很是诧异,全部朝这边聚拢了过来。

    而那南容公主和贝隆王见到房顶上有赤色光芒投映进来,也感到万分好奇,连忙出了屋,到外面看怎么回事,当见到站在房顶之上,与影奴对峙着的承风时,南容瞬时便明白了原委,她咋时见到承风,并不感到气恼,反而笑道:“看来该来的人几乎都来了,上天对我南容果真眷顾,送来一个婕蓝,如今又一个其笨如牛的莽夫白魔送到府上,看来上天对我果真还是不错的,是不是啊,父王!”

    贝隆王见到承风,虽未见过,但听她女儿这么一说,倒明白了这白发俊伟的男子便是王城圣尊,白魔承风了。

    承风面对这个影奴,只觉一股阴寒之气不断袭来,这股气息阴冷不已,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之感,他不明白此人的身份是什么,但是他可以感觉得到,对方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恐怕轻易不得。

    他挥起炎麟剑,疾步朝影奴飞了过去,随后剑身一挥,便朝影奴胸口横剑削来,当承风剑及到那影奴胸口时,承风狠狠挥去,他明明看见自己的剑削过了他的身体,但是承风觉得怪异的是,手上居然半点感受不到切割到身体的感觉,他顿时便警觉起来,立刻转身朝身后看去,却见不知何时,影奴已经到了自己身后,那影奴显得异常的悠闲,仿佛从来没用心跟承风过招一般,只道:“你的剑法实在太慢,我本来还对你有一些期待的,可是现下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什么狗屁白魔,什么狗屁圣尊,原来都不过是诓人的。”

    承风很少被人这般侮辱,而这人如此*的言语显而易见激怒了他,他朝着影奴头顶猛地重重击打下去,但是又跟上次一样,自己明明见到刀锋砍过了影奴的头顶,但是手间却没有半点感觉,跟砍中空气没什么两样,而他像身周四围一瞧,都不见那影奴的身影,他猛然一惊,但见那影奴居然飞到了自己头顶之上,正像看小丑表演一样一副厌弃的表情。

    承风突然明白了,这影奴之所以叫影奴,是因为他可以影化自己,无论自己怎样对他出手,他都可以靠自己的影化幻术化解掉,就相当与承风面对一个像风一样的对手,而对于无形无味的风,又如何有办法去对付呢?

    那影奴陪承风玩了两次之后,便觉得厌烦了,道:“本来打算跟你多玩几次,但现在看来,还真美这个必要了,就受死吧!”他从空中张开双手,顿时手间一股旋风一般的黑气不住旋转萦绕,随后双手推出,朝承风推送而来,承风连忙举起炎麟剑想要挡格住,好在炎麟剑是圣物,对付这阴气之风还绰绰有余,他将阴风挡住之后,便大喝一声,将炎麟剑朝风来处挥刺而去,炎麟剑的剑光将风切割了开,随后剑气朝影奴的方向冲击而去,这一次,承风使上了八分的力,只要炎麟剑的剑气能击中影奴,那影奴势必会葬送性命在炎麟剑下。

    但是当炎麟剑剑气切割开阴风之时,如承风所料,击中了那影奴,但是承风没有欢喜,只有惊愕与惶恐,因为击中的这个人又不过是影奴幻化出来的一个幻影,而他的真身却不知道又闪躲在何处去了。

    当承风意识到这点时,他猝然感觉背后有一阵寒意袭来,他大惊失色,连忙朝身后看来,但是当他转过身来时,却仿佛晚了稍许,因为影奴的阴风之刃已经刺进了承风的腹部,虽然此剑并不会要了承风的命,但是承风想要再反抗恐怕很难。

    白色血液流淌下来,灵气的渐渐消失让炎麟剑的光芒黯淡下来,最后自动回到了承风的体内,而承风则半腿跪倒在影奴的面前,显得极为不甘心,不甘心会败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中,不甘心自己成为南容的俘虏,不甘心自己无法出去王府,无法救出婕蓝。

    他明明答应过她的母亲,一定要豁出性命地去守护她,可是现在的他居然有些无能为力了。

    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随后视线渐渐模糊,这个阴气甚重的男子轮廓渐渐模糊起来,最后他倒在了他的面前,倒在了这月光普照下的房顶之上。

    ...................................

    当承风醒过来的时候,他被绑在地牢中的柱子上,而面前坐着的是那南容公主,身后跟着的也只有影奴一人,并没有瞧见贝隆王,看来这南容是想独自来审问他或者跟他谈判了。

    南容坐在石桌之上,轻口抿着茶,她见承风醒后,便将茶杯交给影奴,而影奴毕恭毕敬地接过茶杯,侍立在侧,看起来对这公主显得很是忠心。

    南容走到承风面前,她伸出香气宜人的右手,抬起承风的下颔,细细地品着面前这个俊伟不已的男子,轻笑道:“听说媚娘子第一次见到你就为你动了心,还听说,你这人刚硬得紧,居然不肯就范,连媚娘子这么懂得媚术迷惑男人的女人你居然都丝毫不为之所动,说起来,本公主对你倒也颇为好奇了,难不成你跟那王城的少君擎战一样,是个只忠心于婕蓝,心中也只有婕蓝的男人吗?”

    承风双目带恨,被人这般捆绑着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被这样一个用尽手段的女人捆绑在这里他还真是恼恨异常,他并没有答话,只是侧过脸去,连瞧眼前这个女人一眼他都觉得有些厌恶。

    “不想瞧我?我真不知道那叫婕蓝的女人有什么好,要说美,这王廷之中比她美的女人多了去了,要说有才干,就她那愚笨的模样,恐怕连当我的侍女都还不合格,要说她灵术高强,这个倒是,听说她在赤燕城还有清周城的时候,是灭过不少妖魔,不过一个女人,要那么高强的灵力有何用,脑子不好使的女人注定了只能是个手下败将,你知道吗?”南容言语对婕蓝轻蔑之极,一改初次见承风时的温婉和善口吻,可能她知道承风已经将她和她父王的对话尽数听了去,那她也就没有必要再惺惺作态,假装良善之辈了。

    承风听她这般评论婕蓝,本不想跟她做口舌之争,但是心下气不过的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只道:“婕蓝就算没有你这个女人狠毒,没有你这个女人手段高明,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只有她才能得民心,只有她才配让我和少君为之效力,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这王位,而你,哼,如此毒辣的女人,别再梦想着做什么女王了,你根本就不够资格。”承风很少言语犀利地去骂一个人,但是面对这个女人,他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南容听到承风如此的骂语,又怎地会不生气,只是她强自压着怒火,道:“没关系,在你眼中会成为将来一国之主的女人已经成为我的阶下囚,而你也是,所以,你再怎么想发怒也没用。”

    “你打算将我怎样?逼迫我也举荐你成为王上?”承风直截了当地问道。

    “让你推荐我?”南容沉思了片刻,道:“这虽然也很不错,但看你这硬气的模样,恐怕你也不会乖乖就范,到时候在祭天大典,你倘若反而将我一军,我岂不是亏得紧,我可不能因为你而坏了我整个计划,所以,在我登上王位之前,只好委屈你待在这里,等到我登上王位之后,我会将婕蓝还有她的母亲一并铲除,到时候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放你出来,毕竟,你还是王城的圣尊嘛,我既然是王上了,你自然该辅助我,不是吗?不过到时候倘若你因为失去那女人而伤心,想要离开,那我也不会阻止的,对于碍眼的人,一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说实在话,本公主也厌恶得紧。”

    承风听她说这一连窜的话,心中的痛恨之情又更胜了几分,但是被捆绑住的自己又有什么法子呢,现下也不知道黑猪和崎雪他们怎么样了,倘若他们能通风报信那也是一线希望。

    却只听得南容道:“你是不是还寄望于那两头半妖啊,你不用费心,我已经替你好生招待他们了,虽然,他们长得丑陋了些,但毕竟是侍魔者不是,对待半个天人,本公主还是一向宽容的。”

    承风被这个美丽却狠辣到了极点的女人实在痛恨到无法附加的地步,他恨只恨自己无法行动,要不然他真的很想教训这个霸道而狠戾的女人,不然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看着承风如此生气的模样,南容倒颇有趣味,她站起了身,对身旁的影奴道:“好生看着他,倘若他逃走了或者再被什么人救走了,那本公主对你可不会手下留情,知道吗?”

    影奴躬身行了一礼,听令受下。南容则出了地牢,而影奴则跟着出了地牢,护送公主回房歇息去,整间阴暗的地牢之中,却只剩下承风一个人淡漠的身影,让他觉得痛恨,觉得惶恐,觉得不知所措。

16 相救

    苍凉的夜色之中带着肃杀之气,风狠狠地吹着,像割裂的刀片一般划过这个夜空,让这平都印上了一道道无止尽的伤痕,冷傲的夜空没有温度,就像一个死神在窥伺着这人间一般,让那些还在苟延残喘的人在做着难以醒的美梦,在这世间拼命挣扎,然后等待第二日黎明的来临。

    夜空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在与一个黑色的大鸟相互厮打在一起,那白色的动物双眼发红,正是婕蓝的白貂,而那黑色大鸟则是南容公主放出对付白貂的。

    原来婕蓝打算让白貂去跟踪这公主,但是没过多久,便被南容发现,南容觉得白貂不过是一头妖兽,犯不着自己亲自动手处决它,所以就命侍者放出一只黑色大鸟,让这头大鸟对付白貂,白貂与这头黑鸟斗了许久,两者现下都已受伤颇重,看来再斗下去,也只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白貂满身殷红鲜血,将其纯色毛皮染得犹如胭脂一般,它喘着粗气,拼命想掠过这黑鸟,完成自己主人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但是这头该死的黑鸟却也是咄咄逼人,拦道在前,不肯让步。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远处传来大鸟飞翔的声音,白貂很具有灵性,自然会警觉起来,以怕来者是和这大鸟一伙的,它回过头去,看着远处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但见那是一头巨鹰,鹰背上乘坐着一人,此人手间举着长剑,直朝白貂而来。

    看着来者,白貂起初是低声怒吼,但是对方越靠近自己时,它仿佛认出了对方,便渐渐变得温和起来,原来那鹰背上的来者正是多日不见的少君亲随裂勃,他瞧见受伤的白貂,面上也有忧虑担心之色,他看着眼前和白貂撕咬在一起的那头黑鸟,提起‘效君剑’便朝那头黑鸟刺去,那头黑鸟想躲闪,但它自身也受了伤,因此又怎会躲得过裂勃的剑气,裂勃一剑削去,便将其头颅割下,那黑鸟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发出,尸骸就跌落下空中,只留下沸热的鲜血绽放在裂勃的剑锋之上。

    白貂见敌者已去,一直强撑着的它顿时便松懈了下来,身体也有些支撑不住,变成了原本娇小的模样,裂勃将它捧回手中,瞧它身上有无数伤口,倒也很是疼惜,他叹了口气,道:“当初少君将你送给婕蓝小姐,今日你为了她差点送点性命,而咱们少君为了她也差点送点性命,为何你们都要为了这个女人呢?”他自言自语,眉间的愁闷之气一直凝结难解。

    白貂回到裂勃手中,便昏晕了过去,看来他方才为了跟那黑鸟相斗,已经是拼尽了全力,到现在可说是妖力尽失,也怪不得会如此了。裂勃还本打算靠它带路寻找到婕蓝,但是这样一来,他也没办法寻找到婕蓝的去处了。

    不过他倒是知道那头黑鸟是何人所有,他此番出来,也是为了打探消息,想知道婕蓝和承风一行可否安全,现下看来,他们几个恐怕是遇到麻烦了。他不敢多待,按照擎战的吩咐,连忙朝贝隆王府邸赶过去。

    因为他出来时,少君叮嘱过,婕蓝一行倘若回到平都,定会寻找药庄,如果在药庄中寻找不到,那他们定然出了事,倘若出事,只需要寻找南容公主便可知道他们的下落,裂勃知道少君一向深谋远虑,他所说的也定会不假,因此他带着白貂,径直朝贝隆府邸飞来。

    虽然他是少君的亲随,但独自一人闯王府还是有些不妥,当面拜见也决计无用,也只能暗中探访婕蓝他们去处了,他临走前也得少君嘱咐,到王府之中,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但一定要注意一个叫影奴的人,被此人发现踪迹,只会有去无回,所以他必须先要引开这影奴才行,而引开他的方法,擎战也交代了,就是借用媚娘子将其叫开,裂勃不知何意,但是既然少君如此说,裂勃便如此做。

    裂勃先去找到一个府邸的一位看守大门的老奴,给了他一些银两,自称自己是媚娘子的信使,让他将此信交予影奴,那看守大门的自然知道媚娘子和影奴的关系,又得了钱财,自然愿意为其效力,他将信拿去交给影奴,坐在牢房对面房舍屋顶上的影奴得到信件后,拆开一看,但见上面写着:“吾心中烦闷,前往老地方,汝若不来相陪,此后休再见我!”

    这影奴原来是个情痴,他心中早对媚娘子钦慕许多,但是他自持身份,也不敢对媚娘子表露出自己丝毫的情意,宁愿在一旁静静看着她,也不想奢望自己得到她,所以他一直暗中恋慕着对方,而媚娘子对他虽无情意,但是他是唯一和她一起长大的人,两人相互了解,所以每到心情不好之时,都会写上这一句话,约他出来陪自己解闷,而影奴从来不敢违拗,此番得到心爱之人的来信,他又怎会拒绝,立时出去到两人常去的湖亭相候。

    裂勃见这影奴果然离开王府,心中也颇为诧异,不知道少君在信中写了什么,让他这般急着出门,不过既然他已走,那么自己倒好办事了,他趁人不注意,便跃进王府之中,朝影奴方才所待的地方直接奔去,他想那影奴既然待在此处,那想必关押承风他们的地方就在这周围,此处因为是关押人犯的地方,所以一般很少人进去,裂勃寻找起地牢之类的来,也不会有什么侍卫前来搜查,他寻找一阵,便在那幢冷屋之中找到了一个地下入口,他揭开木板,顿时地下洞口一股刺鼻的霉味不住传来,裂勃想定然便是此处了,他忙得跳了进去。

    刚一进去,里面正睡着的牢头听到有人闯进来的声音,立刻清醒过来,见到陌生的裂勃,冷不丁吓了一跳,忙问道:“你是谁?”

    裂勃像闪电一样欺近他的身侧,用手朝其腰腹一撞,那人腰腹吃痛,便立时昏晕了过去,另外睡在内室的狱卒听到响动之后都醒了过来,见到自己的头倒在地下,都是一阵骇异,他们连衣服都不穿,立刻提起大刀朝裂勃砍了过来,而其中一位则准备去敲响铜钟,好通报府邸的人牢狱出事了。

    裂勃知道倘若让那人将铜钟敲响,别说救人了,恐怕连自己也无法脱身,他连忙亮出剑刃,只见到几道光芒闪过,那些朝他扑来的人都应声倒下,而那想敲钟的狱卒才刚一举起铜锤,便被裂勃刺中喉头,顿时鲜血喷涌,死了过去。

    解决了这些人,裂勃便进了牢房之中,他见到了被捆绑在铁柱之上的承风,此时的承风并没有受到什么酷刑,只是被绑缚着不能动。承风听到外面的打杀声,便知道是有人闯进来救自己了,他以为是崎雪他们,但没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这个多日不见的少君亲随裂勃。

    两人再次见面,多少有些感触,毕竟上次分别之时,承风差一点就死在了潭棋的手中,虽然与裂勃无关,但是他和潭棋亲如兄弟,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承风冷然问道,对裂勃的出手相救并没打算多谢。

    裂勃只道:“是少君让我出来救你的,你跟我走吧!”裂勃边说边举起长剑将绑缚着承风的铜链斩断,重获自由的承风多少有些放下心来,毕竟,他可以出去救婕蓝了。

    “我先告诉你,我并不会因为你来救我让我感激你,我没对你出手便是已经很客气了。”承风忘不掉那晚潭棋如此狠绝地下杀招对付他们。

    裂勃知道他心中还因为潭棋的事而生气,他只道:“有什么等到外面再说吧,此处不是说话之地。”

    承风却不领裂勃的情,只道:“你先走吧,我还要去救两个人。”

    裂勃在此处没有见到其他三个,便问道:“婕蓝姑娘,还有那两位侍魔者呢?”

    “你还是想杀婕蓝吗?如果是的话,你还是离开的好。”承风眼中瞬间带着一股杀气,让裂勃感到一股强势的气息逼迫而来。

    “我虽然也怨恨婕蓝姑娘,但是少君既然不怨恨她,也不愿意让她有事,那我定然不会与她为难,不过倘若她到现在还是要跟少君为难,那我就无法不理了。”裂勃比起冲动易怒的潭棋来说,显得要沉静得多。

    承风听他言语,并不像是在说谎,便相信他所说,只道:“她被南容公主带到另一个地方关押住了,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处,另外两个恐怕是在这府邸之中,既然他们跟我一路,我就不得不管他们。”

    “既然如此,那我与你一同去救他们吧!”裂勃心下没有丝毫芥蒂,对承风坦然道。

    承风对潭棋虽然有恨,但觉得这裂勃比起那潭棋来却是讲理许多,心下对他存有的顾忌也都尽数抛了开,便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出了地牢,回到地面上,但见四周无人,看来还没人注意到地牢中所发生的事,所以,一时半会他们的行踪也不会被发现。

    但是王府之大,到何处去寻找崎雪他们呢?两个人都有些犯难,毕竟胡乱冲撞很可能会引起侍卫的注意,到时想逃恐怕是有些难办了。

    承风突然想到崎雪的雪鹤来,他心念一动,便有了主意,他以手作哨,吹了一声,这唿哨声正是呼唤雪鹤的声音,崎雪的雪鹤听到这声音之后,定然会冲出来,然后告知她们的具体方位。

    果不其然,唿哨声一响起,没过片刻,便见西舍处一头白色雪鹤冲了出来,飞入云空,那些侍卫起初听到唿哨声,都朝唿哨声处赶过来,但是一见到飞入空中得雪鹤时,他们想这雪鹤定是要去通风报信,因此这些侍卫又立刻前去抓捕雪鹤,这样一来,承风既知道了崎雪他们的处所,又将这些侍卫引了开,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承风和裂勃两人立刻朝雪鹤冲出的方向奔去,但见在东首的房屋之中,里间果然绑缚着黑猪和崎雪二人,崎雪咋一见到承风,激动异常,差点便要哭将出来,“我还以为你出了事,想不到你来救我们了。”

17 复归的擎战

    承风忙走过去帮她斩断铜锁,将其扶了起来,而裂勃则将黑猪斩断铜锁,黑猪突然之间见到裂勃,还以为自己是花了眼,它惊讶道:“裂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裂勃也没空解释,只拉着黑猪,问道:“你们都还能走吧,能的话大家尽快逃出去,不然可麻烦了。”

    黑猪点了点头,几人也不多话,立刻出了房屋,朝王府之外逃出去,幸好他们四人都是身负极高灵力的人,更何况影奴又不在此处,因此逃出来时倒也没花多少力气,而等到南容公主听到外面吵闹声时,她才知道承风和那两个侍魔者被人救走了,南容气急不已,一问,才知是影奴擅离职守的缘故,她派人急将影奴寻回,打算重重责罚他,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然而除了影奴的失职之外,南容更为在意的是,究竟是谁前来将承风他们救走,不可能是婕蓝,因为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藏身之处,她也不可能逃得出来,那么是少君的人还是那个女王上的人呢?南容一时拿捏不下,不过就算承风被救走,南容也并不着急,毕竟,现在她最重要的棋子是婕蓝,而不是这个白魔了。

    ..............................

    裂勃和承风他们逃出王府之后,裂勃便带着他们出城,因为裂勃有令牌,所以可以轻易出得城门,四人出了城门之后,裂勃害怕会留下行踪被人追踪到,因此就改乘骑兽,承风见他一直朝城外飞行,心下有些奇怪,便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何处?”

    “自然是去少君的地方,这也是少君吩咐的。”裂勃句句都是少君,可见他对少君是多么的敬重依从。

    擎战未去世承风自然知晓,但是黑猪和崎雪二人却还不知晓,此番听到裂勃如此说,还当他是要带他们去擎战的坟地之类的地方,然后杀了他们以敬少君的亡魂,二人不免急道:“你是不是想要杀了我们?”

    裂勃被崎雪这样一句话弄得有些糊涂,但很快也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他忙道:“倘若少君真的丧命在了婕蓝剑下,我还真想拿你们性命去祭奠少君亡魂,好在少君安然无事,否则,你们可真是难逃一死,因为就算是我饶过你们,恐怕潭棋甚至王城的朝臣都不会放过你们,定会捕拿你们定罪的。”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少君还活着吗?”黑猪的双眸立时发出光彩来,因为他知道婕蓝一直为自己杀害了擎战的事耿耿于怀,现下好了,擎战并没有死,那么婕蓝也不用一直活在内疚之中了。

    裂勃冷哼了一声,显然对婕蓝还是有几分怨怒,他只道:“倘若她刺中少君腹部的那一剑再靠左一点,就要了少君的命了,也算她命好,要不然,她岂会还能活到今天。”

    “真是太好了,原来少君没事,那么蓝也不会有事了,是不是?你们少君一定不会怨怪蓝的,对不对?”黑猪开心得有些不能自抑,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般地问出。

    裂勃眉头一皱,懒得回答他。承风却问道:“你们少君想要见我又是何意?既然他无事他怎不回王廷?”

    “说来说去,少君还不是为了婕蓝,他怕自己的伤被王城的人知道是婕蓝所为后,婕蓝会因此受到王城的人问罪,所以他决定自己将伤疗好之后,再回王城,这样说你们该明白为什么了吧。”裂勃提起少君受伤一事,依然还是极为生气,显然对婕蓝还是很为不满的。

    此事承风已听那夜前来探访他的妇人说过,所以他并不感到惊讶,但是却也对擎战如此爱护婕蓝深为感动,不过他心中想,倘若是自己的话,或许也会像他那般做,不过他不提前将自己无事的消息告诉婕蓝,害的她这些日都为了他伤心难过,这却也是他的不该了。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被困在王府内,莫非这几日我们的情况你们都暗中查探着?”承风不由问道。

    “少君只是很有远见而已,我在来时遇到白貂,便知道你们出了事,少君说过,倘若你们出事,那势必便与南容公主有关,我自然而然便到了王府之中,所以才寻到你,所以,倘若你要感谢的话,还是感谢少君,是他救的你。”裂勃如实说道。

    承风很是佩服擎战的谋略,人不在王城,居然就能如此精准地算到他们的情况,看来他这个少君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也不愧能成为御灋组的少君了。

    几人再不多话,直催坐骑快速前行,大概飞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一处农舍之中。

    看来他们为了掩饰自己身份,居然也能屈尊到这样的地方,这又让承风心下佩服了几分。裂勃将承风引进屋中,屋中颇为简陋,就一张木桌,四根条凳,桌上放着普通的茶具,正堂前摆放着香案,香案两侧放着有些陈旧的花瓶。

    承风一进屋,先瞧见的便是站在屋里正替少君沏着茶的潭棋,而潭棋瞧见承风,顿时,两双眼睛碰触的一刹那,便凝固在那里,空气顺势带着杀气,让人不得不觉得有些闭闷。

    毕竟潭棋曾经像发疯似的要取承风性命,而承风却也差点丧命在潭棋的手中,不过当初要不是承风故意让他的话,潭棋也不会轻易伤得他的,只是承风没想过潭棋真的对他下狠手。而现在的潭棋,虽然眼中已经没有那晚带着狂怒的神情,但是厌恶与怨怪之色还是显而易见,他对裂勃道:“你何必将他们带来。”

    “这是少君吩咐的,我也只是按照少君吩咐而行,少君呢?”裂勃没见到少君,心下里始终是有些不安的。

    此时,连通大堂的门帘卷动,一个显得颇为憔悴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而此人正是少君擎战,此时的他换下了自己以前那身华丽的服装,只穿上了一件普通的白色长袍,他面容看起来很是憔悴苍白,可能是因为伤势还未完全复原的缘故,所以现在的他看上去已经没有往日的神采,而唯独那一双眼却还是炯炯有神,有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傲人气势。

    他见到承风,微微一笑,道:“没想到本君再与你相见时,却是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样的方式。”始终面带笑容的他此时看起来却更显得憔悴了些。

    承风虽然和擎战之间一向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心下还是很敬佩他的毅力,便问道:“你的伤不碍事了吧?”

    “放心吧,她那般疼惜本君,又岂会真要取我性命,我又岂会因为她的那几剑而送掉性命,我擎战还不至于无能到那种地步。”擎战说起话来,依然显得很有气度,也显得并不在意。他见人群中并没有婕蓝在,便问道:“她是不想来见我,还是说她果然出了事,被人抓捕了去?”

    黑猪想擎战定然有办法救出婕蓝,便急着回道:“蓝是被人抓走了,但是不知道她被抓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危险,你如果不记恨蓝得话,能不能想办法救救她啊!”黑猪言语中带着恳切,因为要他去救曾冷酷地杀害了他的人,这多少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是黑猪也明白擎战对婕蓝的心意,想必不会抛下婕蓝不管的。

    擎战淡然一笑,道:“果然,这女人没有一天老实,还是那么任性,要不然也不会被人抓走了,这样也好,也算有人替本君教训了她一番,那本君也就不与她计较刺伤我的事了。”擎战面上表现得并不着急婕蓝,但是心里却已急得不行。

    承风想将自己所听到的告诉擎战,这样才能更有把握救出婕蓝,“婕蓝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是南容公主告诉她的,并且南容公主打算利用她登上王位,她现在可是那南容的一颗最重要的棋子。”

    “哦?怎么个利用法?”擎战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

    “你这么深谋远虑,又何不猜上一猜,兴许你心里早已想到了。”承风有心想考考这个王城的少君。

    擎战听承风这话,便知道他是在故意问自己,他笑了笑,道:“那本君便猜上一猜,这南容公主比起婕蓝来,可说美貌胜过她,才智胜过她,手段胜过她,她碰到这个让人头疼的公主手中,想讨到好处恐怕是不可能的,本君猜想,这南容公主向来出手果断,但到现在她都没有杀害婕蓝,反而将其囚禁在外,那么只能说她想利用婕蓝,但婕蓝本身就具有王位争夺的资格,所以只要她自己不同意成为下一任的王者的话,那么她南容便有了机会,倘若婕蓝出言支持她的话,那么她南容更会觉得自己王位之座更稳了些,自然,想要要挟婕蓝,最好的武器就是她的母亲,当今的王上,本君猜测的可对?”

    虽然他没有将事情的原委说完,但到现在能猜测出这么多,承风当真佩服不已,心想这擎战果真厉害,自己尚且不敌他三分,婕蓝有她辅佐,或许真能登上大位,只是婕蓝自己愿不愿意成为血瀛国的王上,这还无法预料,但是依婕蓝的性格,她知道真相后,定然会断然拒绝,要不然那南容也不会如此信誓旦旦了。

    “你猜得很对,只可惜猜对了也无用,现下她已成为南容的棋子,而我们又如何将这颗棋子救出来,这才是重点。”承风始终担心婕蓝的安危,怕那南容公主变化计策,又打算杀害婕蓝该如何是好。

    “明日就是祭天大典了,就算我们此刻想去找,恐怕也找不到她,既然如此,何不就让她被南容带去祭天大典呢,这样反而不会让其他人再加害她,而我们只需要明日祭天大典上见到她就行了。”擎战如此说道。

    他这样的说法倒是让承风很是奇怪,疑问道:“你可知明天一到祭天大典上,婕蓝定会按照南容所要求的那样,举荐她成为下任王上,而自己选择退出,这也便罢了,反正我也不赞成她去做什么当今王上,可是她倘若答应了,那南容岂会对她仁慈,同样会对其下手,并且对她母亲也就是当今王上下手。”

18 思量

    “很多事都不能像你我想象的那样,本君想婕蓝并不是一个一味地去信任南容的女子,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毕竟,明日大典,才是我们最主要的一战,而现在,婕蓝到底在谁的手中,并不重要,就算现在她在我们这里,倘若她不愿意成为一任国主,那么也是无济于事。”对于婕蓝的事,擎战却看得比谁都开,并没有像承风一样担心不已,这倒出乎承风意料,他不知道擎战心中到底在盘算着什么,难道他真的愿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付与流水吗?

    擎战看承风他们脸有疲惫之色,便道:“各位今夜好生歇息一番,等到明日可是重要一战,像这样可不行。”擎战笑言道,也不知道他是在强颜欢笑,还是说根本不在意明日的事。

    夜总是带着不安静的氛围,婕蓝待在山水环绕的庄园之中,久久不能入寐,她知道,明日就会前往祭天大典,她知道,明日就会见到自己日思夜念却又怨恨的擎战了,也会见到那个自己以为已经过世却没想到贵为王上的母亲了,如此的深夜,如此的心事,婕蓝如何睡得着呢?

    而手中的日月灵珠,因为祭天大典的临近,光芒已经灼目不已,整间房间,无须蜡烛灯火,都照得如同白昼一般,那种神奇的力量难道真的象征着新一任的王上即将现世吗?而那人真的是指南容吗?

    婕蓝犹豫了,毕竟自己明天的决定主宰着血瀛国的命运,她不能胡乱决定血瀛国命运的走向,毕竟这国家不是她一个人的,就算自己不想成为什么王上,也不能让这国家断送到一个自己并不是很了解的女子手中。

    而那叫南容的女子,又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呢?她看起来和善亲切,又为了救自己如此违逆父亲,将自己从地牢中救出来,照理说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公主,倘若血瀛国交到她手中,或许会给血瀛国带来福祉,然而承风曾说过,不能相信一个人的外表,虽然她不愿想起虞庆,但是此刻虞庆这个名字却深刻脑中一般居然无法去除,她总算明白了当初虞庆让自己答应他三件事是哪三件事,原来他在看到自己拥有日月灵珠时,便知道了她的身份,或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想好要利用她了,希望自己在祭天大典时,举荐他成为新一任的王上,虽然这种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但是不管是谁,只要抓到能满足自己欲望的东西,他就会千方百计地去想拥有,哪怕伪装自己来博取信任,既然虞庆可以这般做,她南容为何不能这么做呢?

    婕蓝一这么想,就有越来越多的疑点,比如说,既然这南容公主说她并不赞同自己父亲这种行为,不想她被她父亲无故杀害,那她应该将她送到承风他们那里才对,为何定要将自己带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她的理由说是不希望有人来找到她,加害于她,难道也不是希望承风他们找不到自己吗?

    还有,自己既然成为了贝隆王的阶下囚,他既然如此想杀自己,为何不直接让抓自己的那人杀了她,何必多费周折将自己关进地牢,难道他还仁善到想多留自己几日性命吗?还有那南容公主,虽然言下总是说自己并不想成为王上,但是每一句话都是希望婕蓝能够选她为下任王上,一个如此费心想成为王上之人,何必要说那么多得谎言,目的不就是为了要取得她的信任吗?这样,自己就能像个傻瓜一样被她操控,到明天,她想怎样就怎样?

    而更重要的是,婕蓝派出去跟踪南容的白貂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倘若那南容果真没有恶意,当她发现白貂踪迹时,定然不会为难白貂,但是现下白貂迟迟不归,那么显然白貂已经出事,而下手之人很有可能便是南容,既然对自己的貂兽尚且如此,她的真面目便可想而知。

    婕蓝想着这一切,突然觉得这南容越来越可疑,越来越觉得她那张看似天真无邪的面孔之下掩盖着一张自己无法瞧见的脸。婕蓝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她将自己紧紧抱住,想到黎明已将不远,而自己即将踏上去祭天大典的路,她都感到惶恐害怕。

    她可以选择当场反悔,不让南容成为下任王上,但是她最大的忧虑就是自己的母亲,倘若自己答应,她真的会如她自己最初说的大赦天下,减去母亲的罪过吗?如果她成为了王上,却又反悔又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她婕蓝和她母亲就成了阶下囚,连反抗的半点余地都没有,只得听她的摆布,而倘若自己不答应,那母亲同样会受到刑责,并且自己要是无可奈何地真成为了什么王上,自己岂不是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吗?

    婕蓝矛盾极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此时此刻,她真的从来没像以前那样期望着承风在自己的身边,上次她跟承风吵架怄气,但现在最想念的人却是他,因为只有他或许才能给自己最大地支持。她此刻并没有去想擎战,因为她知道,擎战做这么多事,无非是想让自己成为下一任王上,所以从某一种层面上来说,婕蓝根本不想见他,也不想看到他,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尊重过自己,她的命运已经被这个男人操纵成这样,她不想下半辈子还继续被他操控下去。

    必须自己想到法子,这个法子既能救母亲,也能让自己安然脱身,这样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婕蓝如是想着,一夜未眠的她一直都想着此事,想着自己该如何靠自己的力量扭转如此劣势的局面,想着想着时,天已经放亮了。

    被南容派来服侍自己的侍女捧着衣物,洗漱用具等走了进来,打算为婕蓝梳妆打扮一番。

    婕蓝也不推辞,任由他们摆弄自己,当一套蓝色裹金长裙上身时,婕蓝看上去更显干净美艳了些,而那些侍女又开始为她上妆,淡妆妆点之后,婕蓝明眸皓齿,肤如脂雪,长长的睫毛将一双带着几丝愁虑的眼显得更深邃,更神秘,犹如晴空万里的蓝天,带着凌然于天地的傲然之势,也带着让人敬畏而难以捉摸的神秘色彩,倘若此刻擎战见到这般的婕蓝,定然会忍不住想要拥抱她,因为,今日的婕蓝,看上去比往日更加不同的些。

    或许是因为今日要走的路却也比往日不同了些。

    等到梳妆打扮好后,侍女们忘着镜中的婕蓝,一个个都拍手叫好,婕蓝却只是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苦笑,毕竟这样的自己并不是自己所喜爱的,她所向往的,还是只是以前那个单纯而自由的乡野姑娘,哪怕没有华府加身,哪怕没有上等胭脂上妆,哪怕没有侍女服饰,哪怕没有那自己并不奢求的无上权力,婕蓝一样过得很开心,而现在的自己,她倒觉得自己反而不认识自己,有些厌恶自己了。

    她梳妆妥当之后,侍女又端来一些糕点之类,让她进食,婕蓝想,不管这南容是真意还是假意,既然派人服侍,那自己何不乐意接受,至于到祭天大典之上,自己该怎么做,恐怕有时候也由不着她了。

    等进食完后,太阳也从东方升了起来,金色光芒普照而下,让婕蓝有一种新的开始的感觉,今天会怎样婕蓝也无法预料,但是能看到今日的阳光总是好的,毕竟她还想活着,活着见到母亲,活着问她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没过多久,南容派来的云轿便停当在庄园之前,这云轿是由骑兽驾乘,所以来去很快,这四头骑兽分别由四位侍卫骑着,显得很是气派,婕蓝心中暗笑,今日能如此体面地去参加祭天大典,倒还要多谢这南容公主了,她也不再惶恐害怕,径直在侍女的引领之下,踏上云轿,准备前往天台处。

    等婕蓝一上轿,那四名侍卫便命骑兽飞入空中,直接朝东南方向的云台上飞去。

    轿中的婕蓝,紧张不已,她知道,自己想见的人,在这场盛典之上,终于都可以见到了。

    .........................

    云台上,位于平都东南方向十里之处,此处之所以被称为云台上,是因为其山山势极高,直插入云霄,从山下看去,此山仿佛连接到天上一般,人们都觉得此山时连接天上与地下最近之地,也是下界向上界传达旨意的最佳之地,王城中的占卜师说,此山具有灵性,能够通达天意,是最接近天人的地方,所以每年祭祀活动,王位更替之时,为百姓情愿圣典,都会在此处举行,这也是为了尊敬天人,希望得到天人认可与庇护之故,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王城的习俗,也形成了这血瀛国最重要的圣典。

    越来越接近云台山,婕蓝便越紧张,她撩起轿帘放眼朝外看去,但见云台山已经在自己眼前,此时的云台山从远处看像一根天柱一般,直插入云霄,倘若不乘坐骑兽,恐怕是无人能到得这上面,所以能到此处的人,都是身份尊贵之人,这也是避免了一些图谋不轨之人想混入此地的危险。

    云雾萦绕之下的云台上看去像仙境一般,而金色阳光普照下来,投射到云台山山顶之上,顿时,像它散发着金光一样,灿然若辉,让人不由为之而侧目。

    看着这样的景象,婕蓝不知为何,心中竟有几分崇敬之情,或许她也是对这种大典的敬畏之心吧!

19 贤治王子

    到得云台山上时,侍卫们命骑兽按下云头,落回云山之上,此时山上已经排列着众多将士,这些将士显然是一早就已经侯在此处,等待王贵们前来祭天。而在这里,婕蓝环顾四周,并没有瞧见南容公主,也没有瞧见擎战和王上,婕蓝心中有些紧张,在此处静然等着。

    等了一盏茶时间,但见空中有十头骑兽飞来,这十头骑兽中为首的那头骑兽是一头黄色雄狮,身后的都是斑纹虎,而黄色雄狮上所坐的人则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这小孩身着紫色短袍,一头乌黑的头发拢拉下来,颈上挂着一块金色玉坠,看来身份也并不一般。他到了云台山后,便在身后的护卫搀扶下下了兽背,这小孩虽然看起来很是年幼,但他神色平静,双眸有神,一双清俊的面庞虽然稚气未脱,但是坚毅的目光使他看起来却如十七八岁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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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之圣魂介绍:
天地之间,神之所载,万物之灵,血之为生。北越之地,存神州版国,曰血瀛国,国分三城四郡,皆由王城所命。而国之命运兴旺,皆系拥有魔性之血的七血魔之身。
而故事则从拥有召唤之力的蓝魔婕蓝开始,拉开一场旷世奇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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