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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之圣魂全文阅读

作者:萧越     血之圣魂txt下载     血之圣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0 王上

    等得众人呼声过后,轿子身边的两位侍女将轿帘轻手撩了开,右首的那位侍女将手伸至轿门口,随后便见从轿中伸出一只玉润的手来,随后便见一位身着金色绣龙的威严女人从轿中走了出来。

    但见她的长发高高盘起,发髻上插了一支凤头钗,而她容颜端庄美丽,一双眼中满是凌然之气,虽然这般的女子与婕蓝以前相依在一起的朴素的母亲有许多差别,但是婕蓝知道,也确定,她真的便是自己的母亲,真的便是自己那以为死去的母亲。

    一时之间见到自己的亲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婕蓝如何再控制得住自己心中的那份欢喜与悲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而下,随后滴落在地上,将这玉石一点点润湿。

    王上下轿之后,放眼望去,便见到了跪在离自己大概三丈远外的婕蓝,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她也是百感交集,恨不得立时走上前去,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疼惜她,爱护她,可是她不能,现在的她不是什落村时那个普通的母亲,而是一位女王,一位国家的君主,并且在这祭天大典之上,没有母女,只有君臣。

    她双手挥出,朗声道:“众位爱臣都请起吧!”

    所有臣子都起了来。王上看着面前这些臣子的脸孔,看着他们脸上带着肃然的神情,她知道,此时的他们心中已经是翻涌不已,她知道,他们在等待什么,也再期待什么。

    她面对自己的臣子,道:“今日这祭天大典,相信众臣心中都明白了此行是为何了吧,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喜欢再跟臣子们繁说一遍,本王既然向你们承诺,那本王自然便要做到,这段时间,不少臣子私下议论,说本王是不是贪恋着这王座不肯放,本王现下就告诉你们,这王座并不是一种权利,也并不是一种财富,我并不存在着贪恋之由,反而,这个位置象征着责任,象征着和平,象征着这天下的大统,自然,本王与这责任二人背道而行,因为本王弃下万千子民不顾,让这本繁荣昌盛的血瀛国渐渐战火四起,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主不在其位,天下势必大乱,这段期间,本王也很是感激我的王兄替我执掌朝政,为这江山打理,为百姓负责,想当然,本王应该感谢吾兄,所以,你们上书的请吾兄接任本王的王座,本王本该应允,但是前车之鉴,后世怎不为师,所以本王希望下一任的王上是一位能真正担当起天下责任的人,是能够真正善待百姓,让百姓信服拥戴的人,而我和王兄都已经老了,为这天下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本王希望将这份责任转交给下一任英明的君主,本王希望下一任的君王能够时刻牢记‘责任’二字,为臣、为民、为苍生,付出自己一生,引领着百姓走向另一个不同的繁华国度,这便是我的要求,所以,我选定了三人来让众臣们评议,他们就是贝隆王的爱女南容公主,三王子贤治,还有一位,相信大家听过她的声名却未曾蒙面的人,她便是本王的爱女婕蓝,众臣们定然会疑惑,为何我要将我的爱女选在其中,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下任王上,想继续独揽王廷大权吗?本王只能说,这些都是你们多虑的害怕,因为害怕所以让你们顾忌她的身份,从现在开始,这三人他们都不是什么王亲贵族,他们只是三个普通的人,只是这三人我们却要从他们的品德、才干、胸怀、谋略才选出其中一位成为我们血瀛国新一任的君王,众臣们可否还有异议。”众大臣听了王上这一番话之后,都相互交头侧耳,不住商议着此事。

    王廷的宰辅大人站了出来,道:“王上选定的三人,既没有顾虑南容公主和贤治王子的身份,那我们又怎会介意婕蓝公主的身份,三人皆平等,倘若因为婕蓝公主是王上的女儿就要避嫌,那岂不都要避嫌了。”

    另一位礼部尚书耿正大人站了出来,反驳起来,道:“此位婕蓝公主虽然是王上爱子,但是其是血魔,众臣都知道,血魔虽然是天地灵物,维系着这血瀛国的生气,但是血魔毕竟不是仙人,一旦血魔入邪,便会危害世间,大家对清周城中青魔入魔应该还犹记在心吧,青魔的入魔,差点导致清周城覆灭,倘若婕蓝公主也入魔又该若何?更何况,婕蓝公主毕竟是王上与外人所生,不是亲族之内,所以,取其资格也理所当然。”这位耿正大人是贝隆王的亲信,自然而然便反对婕蓝,贝隆王听他说出这一番话,嘴角微微上扬,甚是开心,觉得胜望在握。

    宰辅大人听了耿正大人所言之后,只道:“耿大人所言差矣,王令有言,并未说道血魔不可为王,更何况,血魔入魔也是极为虚妄之事,婕蓝公主不但将入魔的承风觉醒恢复过来,也让入魔的青魔恢复原貌,试问,这样的一位公主又岂会走入魔道。”

    耿正大人却笑道:“宰辅大人这说的便错了,能够阻止他人入魔,并不代表自己就不会入魔,你说是不是呢?‘

    宰辅被气得有些哽住,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气鼓鼓地呼着气,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婕蓝听他们一言一句地说着自己,心想自己是不是血魔与他们有何关系,为何要受他们摆布控制,婕蓝很是着恼,正准备出言说几句时,却听得身旁的贤治站出说道:“耿大人这话说得也不对,世上之人,皆有好坏之分,倘若一个寻常人起了邪念,同样会做出令人痛恨的事来,而一个拥有权力的人,倘若其心术不正,即便自己不出手,也可能会令天下苍生受难,血魔虽然说与常人有所不同,但是念想却并无异处,倘若其一世仁德,那么天下为之幸,倘若其心存贪欲邪念,也会致使天下蒙难,所以,不管是血魔还是平凡人类,其实都是一样的,耿大人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他作为孩子,说话便没有轻重,更何况耿正是下臣,贤治说话更没有掩饰之处,使得耿正无法回驳。

    倘若是其他人反驳耿正,那耿正还可与之辩解,然而斥责自己的人是三王子殿下,并且他所说的又句句在理,这耿正就算是想辩解也无计可施了,只能抬起头一脸愧疚地看着贝隆王,而那贝隆王却被气得面色紫涨,恨不得将这耿正立时赶出此地去,免得让他碍眼,而贝隆王更恨的则是这个多管闲事的贤治,他心下犯难不已,这贤治也算是候选人之一,此刻竟然为婕蓝开口说话,那么他自己是不想争夺王位吗?如果是的话,那可少了个劲敌,如果不是的话却不知这小孩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婕蓝听到贤治帮助自己,心下甚是感激,但是她还没有说一句话,这些朝臣们就开始纷纷对她指手画脚地争论,婕蓝又怎会忍受这样的事情,她站了出来,面对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母亲,道:“王上同意,大臣同意,但是我却并未说过我要同意。”

    众大臣咋然听到婕蓝的话声,都好奇地齐相看向了他,但见这个一头蓝发的女子,光艳夺目,散发出神秘的色彩,众臣们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王上的女儿,已经声名在外的蓝魔婕蓝,各自开始议论纷纷。

    耿正见抓住机会,忙走上前问道:“你说不同意,请问你不同意什么?”

    婕蓝一步步地朝自己的那位高高在上的母亲走过去,看着她,婕蓝心中悲痛不已,每走一步就觉得沉重一分,她泪水在面庞上滑落而下,随后哽咽着沉声道:”我从昨日才知道我居然是公主,我的母亲居然是当今的王上,随后,我才知道,原来我还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下任王上的候选人,这不是太荒谬了吗?我来王城只是来寻找我的好友的,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请你告诉我,我的母亲,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婕蓝虽然心下知道在这祭天大典之上,不适合与自己母亲争论这些,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所以问了出来。

    王上看着面前这个憔悴消瘦不少的女儿,心中又怎地不疼惜,但是就算疼惜此处也不是母女叙话之地,她面色一沉,右手长袖一挥,怒道:“大胆,在这里,没有什么母亲,只有王上和臣下,你知道吗?王上候选人并不是我一人决定,而是由朝中大臣甚至少君一同拟定,你虽然不知你的身份,但并不代表你就没有责任,你生上流淌的是我的血液,就注定了是王城之人,也注定了你早有今日,请你勇敢一些,理智一些吧,像在赤燕城、在清周城时一样,不要顾忌什么身份,更不要顾忌我,你只要想着你能为天下苍生做什么,想着你手中的分量,肩上的责任,知道吗?”

    面前这个母亲除了样貌还是自己的那个母亲之外,婕蓝感觉不到她还有什么地方是自己的母亲了,以前的她温柔贤淑,最是疼爱自己,连说句话都从来不会对自己大声说,但是现在面前的这个母亲,盛气凌然,傲然天下,已经半点没有以前那个母亲的性格了,婕蓝顿觉得好伤心,她停下了脚步,不愿再靠近她的母亲,像看待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般,眼中充满了怀疑怨恨。

    “是啊,肩上的责任,可是,我觉得我并没有那样的才干可以肩负起这天下的责任。”婕蓝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成为一国之主会变成怎样,毕竟让她转换如此大的身份,她也无法习惯得过来。

    “这里的没有一个人敢肩负得起这天下的责任,天下的责任是由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一起肩负的,所以,你最好明白一个道理,命运让你来到这里,你就学会欣然接受,知道吗?”王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下调,显得温和了许多。

01 相见

    欣然接受?这是一个母亲应该对孩子所说的话吗?这是一个母亲应该给孩子的交代吗?自己被蒙骗了这么久,没有谁站出来给自己一个解释,没有谁站出来请求自己的原谅,却强迫自己接受命运,这也太可笑了吧,婕蓝竟有几分反抗,她虽然很想听自己这位连自己都不认识了的母亲的话,可是她实在做不到,她无法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他们的安排,她泪水盈眶,道:“对不起了,天下的责任于我太重了,我…”

    “少君未何还不到,今日乃祭天大典,‘御灋组’的少君是传达民意天命之者,为何此刻还未出现?”王上怕自己这个女儿会立时在众大臣面前放弃王位之选,所以连忙岔开话题,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本想说下去的婕蓝听到擎战的名字,思绪也乱了起来,是啊,第一个自己想见的人已经见到了,而还有他,自己却还未见到,倘若不是自己亲眼确认他还活着,婕蓝是不会相信他还活着的。

    众臣也都在议论纷纷,觉得如此隆重的祭天大典,作为少君岂能迟到,有些平时受过少君刑罚的官员就开始小声埋怨起来,到最后变成抗议,痛斥起少君轻视祭天大典之罪。

    看着这些官员群起攻之,王上和婕蓝都忧心起来,怕擎战会因此而被定上怠慢之罪,正当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却听得天空中传来一声马鸣之声,声音洪亮震耳,众人一听到这马鸣之声便知道是擎战的天马之声。

    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云空之中,但见那匹神采俊伟的天马在云空之中长嘶飞奔,显得如此的神俊,而马上之人一袭锦缎黑袍,领口绣着金色云案,腰系金色蚕丝腰带,一头如夜中珍珠的头发用玉冠高高挽起,将本来颇显憔悴的他显得精神许多,而那张面容,那张似笑非笑,似傲非傲的神态,似邪非邪的笑容,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婕蓝的心中,婕蓝看着这个伟岸而不可触摸的男子,心渐渐沉了下来,曾无数个日夜思念的人,今时今刻犹如奇迹一般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婕蓝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激动,还是怨责,只觉得心口好疼好疼,疼得心几乎撕裂了开一般。

    而在天马之后,则紧跟着的是御剑飞行的承风,乘坐着各自座骑的潭棋和裂勃,最后面跟着的崎雪和黑猪二人,六人直飞而来,朝着这云台上,朝着婕蓝,驾空而来。

    当擎战按下云头,天马停在山顶之上时,当马上之人的目光落在了婕蓝的面庞之上时,婕蓝感觉日月星辰仿佛都在这瞬间停止了一般,她的眼中只剩下了擎战,这个伟岸的男子,这个令人醉心又令人痛心的男子,婕蓝双手紧紧握着,心中想着:“他没事,他真的没事,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让人不得不倾心,哪怕婕蓝知道他欺骗了她,可是心却还是如此地不由自主。

    擎战带着承风和下属走到王上面前,单膝跪下,行了一礼,王上将他扶了起来,道:“来了便好,路途定是艰辛,不知是否发生何事,以至于来迟祭天大典,让众臣们如此久候。”王上先行问过他,希望擎战能够想出一个理由来,要不然,她这个王上也无法庇护擎战。

    擎战站起面对众臣,指着身旁的承风道:“这位便是我们王城的圣尊承风,想必众臣们都已听说过,今日我与其一同前来祭天大典,便是为了下任王上祷告天地一事,但是本君却不知为何,路途遇到截杀,截杀于本君和承风的人说,定要拦阻我二人前来这云台山,本君问为何?她说只要拦阻了我们,我们所期望的人就没有机会成为王上之选,所以想让我回去好生歇息,本君虽然舟车劳顿,也确实很想好生歇息一番,但是天不让本君睡,本君只好硬着来了,但是也不知是哪位朝中大臣所豢养的这些奇能异士,居然能够这般辛劳地拦阻本君,这让本君倒颇为为难了。”

    擎战这一说,众大臣都是面色肃然,因为虽然擎战话语说得轻松,仿佛此事无关紧要一般,但众大臣都明白,定是有人不想让擎战一直所支持的婕蓝公主成为下任王上,所以有人排出杀手想拦截擎战他们,而能够如此公然地对付少君的人恐怕也只有贝隆王了,但是就算大臣们心知肚明,他们也绝对不会明说,只是低头不敢认事。

    耿正大人一听,心下也颇为着急,知道此事一旦确实,恐怕对贝隆王很是不利,他便躬身问道:“不知少君可查明了此人的身份?”

    擎战想他见自己并没有带人过来,所以才问上此问,好反将自己一军,他便顺水推舟一般地回道:“她死活都不肯说,如何得知?”

    耿正一听,心下倒放松了许多,笑道:“既然如此,少君又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是受何人所派,你说有人截杀你们,且不知是真是假,虽然这般说冒犯少君你,但是祭天大典之上,面对上天,岂可戏弄天人,要是虚言以报为逃罪责恐怕上天见怪,便要降难于这血瀛国了。”

    擎战却是笑道:“耿大人说得也是,耿大人如此聪敏果决,何不你来审问她一番,也好让我们都知道下她究竟是何人所派。”他话一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面白镜,这面镜子的镜面已经破裂,而镜中仿佛有一个人影在晃动,擎战将白镜往空中一抛,那镜子便悬浮在空中,擎战念动几声咒语,顿时镜面发出寒光来,直照而下,而镜中一个女子从里被抛了出来,滚落在地,那女子一身白衣,黑发披散,纤弱身体显得惹人怜惜,众人都以为会是个绝色美人之类,但当其抬起头来时,那张纹满了妖蛇的脸散发出可怖的气息,众大臣见到这张脸,都唏嘘不已,心想,世间还有这般女子,竟将图案纹在面容之上,岂不怪哉。

    而那滚落在地的女子却正是当初数次使用幻术截杀婕蓝他们的幻姬,此刻的她衣襟之上四处都是血渍,看来是在跟少君他们对战时所受的伤。

    而南容公主见到幻姬,神色却是大变,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或许她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幻姬,也不知为何幻姬会去私自截杀擎战一行,看来对于她,南容已经无法保全她了,只能看她自身造化,倘若她敢为求活命忘主反击,那南容定会对她不轻饶。

    擎战指着幻姬,道:“在沿途之中,本君本是护送婕蓝公主回廷,但是此女子一路追杀,使用自己的幻术处处想要置婕蓝公主于死地,本君想,婕蓝公主与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为何要这般待她,还迫使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将婕蓝村落中所有的村民都尽数杀害,如此狠辣当真是为何呢?耿大人要不要替本君审上一审,也好让本君能有个答案?”

    耿正此刻也是心慌意乱,害怕得都有些颤抖起来,他装模作样地喝问道:“你果真便是刺客?果真是要截杀婕蓝公主和少君吗?”

    幻姬从空地上缓缓站了起来,披散的头发散布在她的面容之上,显得更加的阴冷恐怖了些,她嘴角边挤出一点笑容,笑容看上去,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宰辅大人忙走过来,面对这个作乱的女子,喝问道:“你说是谁派你去截杀少君一众的,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幻姬依然不答话,她只是这般冷然地看着众人,眼中满是不屑与凄凉之色。原来她奉行公主的命令前去截杀婕蓝等人,但是每次行动居然都失败,按照南容公主定下的规矩,凡是三次以上都未能完成任务者,皆杀无赦,而幻姬执行了三次任务,每一次都落空,是以她已经成了南容的弃卒,照理说,她应当是影奴才对她进行处决,但是她使用幻术将影奴迷在了幻阵之中,而自己则逃了出来,她想倘若自己最后一次行动任务成功的话,兴许公主会收回除灭她的命令,所以她才会冒险半途拦截要去参加祭天大典的擎战,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擎战的灵力已经强大到她的幻术无计可施的地步,虽然说擎战也有弱点,可以根据他的弱点为他布下迷阵,但是自己的幻术在他面前却丝毫无用,到最后反而被擎战所伤,还被擎战用灵力封进了她自己的幻镜之中,想来幻姬也觉得自己是大限已到,这条命早已不是自己的了,所以现在的她倒显得有些坦然了。

    所以她并不打算说,也不会打算将南容公主的事说出来,她右手召唤出灵力,形成光刃便欲朝自己的脖颈划去,承风见状,虽然知道此人可恨,但是还是忍不住闪身过去,翻手将她按住,防止她自杀。

    擎战见此情景,忙道:“这云台上可是圣地,岂可沾染上血腥之气,倘若你真觉得你罪孽深重,那么等祭天大典结束之后,自然会有人来为你判刑的,至于是死罪还是活罪,那本君也无法知道,这可就是刑部的事了。”

    幻姬自杀不成,心中更为愧疚,她想再要反抗,却也是不行,只能这般被承风控制着,无奈之下,竟然流下两滴泪水。

    看着这个像魔头一样的女人,婕蓝心中却感到几丝的不忍,但是她始终是要杀害自己取自己性命的人,婕蓝不会心软到去怜惜一个杀害自己的人,但是人的命真的很难说,或许她也是有苦难言呢?

02 祭祀大典

    “既然敢截杀少君圣尊,罪自当诛,如此妖女怎的陪待在这云台之上,速速将其拿下,带回大牢,等祭天大典后再行处决。”刑部尚书薛由大人走上前来厉声道,他一说完,几个侍卫便涌了过来,欲要将幻姬拿下。

    幻姬在离开之前,回过头看了婕蓝一眼,那哀怨的眼神带着伤感,让人顿觉她是如此的凄楚,婕蓝想,一个可悲的人总是有着可悲的过去,但她的过去无论怎样,都不能成为她残杀无辜的理由,婕蓝扭过头去,不再瞧她双眸。而幻姬则被侍卫用锁链套着押回平都。

    祭天大典还未正式开始之前,就发生这样的事,感觉像一场凶兆一般给这场祭天大典蒙上了一层迷蒙的雾,许多官员都不住交头接耳地讨论着,猜想着这叫幻姬的女人到底是何人所派,竟然敢对擎战少君下手,但就算他们猜到也是绝对不敢说出的。

    擎战回过头看着身旁的婕蓝,当四目相交的那一刻,一切都恍如昨宵一般,她记得他们之间历经的生与死,记得他们之间的誓言,记得他们的拥抱与炽热的吻,更记得她的剑锋刺进他的胸腹,而他倒在血泊中笑着说的最后那一句话:“谢谢你对我的爱!”

    倘若擎战最后说的一句是:“我恨你。”那婕蓝还不会如此痛苦,可是他却说的是这样一句,让婕蓝如何不内疚,不悔恨,不痛苦呢?两个相爱的人,到最后却兵刃相向,而她狠心地杀害了他,而他没有怨怪,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

    只是婕蓝不懂的是,擎战的担心又是怎样的担心呢?因为她是公主,因为她在他的心中是将来的王上,所以,他才会这般牵挂,这般敬重,这般关心,婕蓝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她只是苦笑着,道:“你果然还活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擎战淡然一笑,他很想伸出手抚摸着婕蓝的面庞,但是他不能,他只道:“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抛下你不管,又怎么会独自一人离开这世上呢?”

    听到这一句话,婕蓝以前定然会感动,可是现在的她听到这句话却只是冷笑道:“是啊,少君怎么可以抛下公主不管呢?就算死也是只得臣死,君需安然,是吧?少君大人!”婕蓝的话带着讽刺,也带着对擎战的怨恨之意在里面,擎战也听出了婕蓝对自己的恨,他现在无法解释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道:“有些事你无法料想到它的结果,当得知结果与自己所想象的完全相悖时,请不要害怕这个结果,也不要逃避这个结果,因为她始终是你的命运。”

    这句话好熟,婕蓝才记得自己的母亲方才也对自己说了这一句话,而他现在又对自己这般说,看来自己还真是他们两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啊,而这两人偏偏又是自己此生最爱之人,为何背叛自己,蒙骗自己的人都是自己最亲的人呢?为何要这样?

    “那请问少君大人,是否你也跟我母亲一样要我成为这王上的候选之人呢?”婕蓝就算知道答案,也要询问。

    “虽然你会不喜欢,但是请接受,这不是我的请求,是天下百姓的请求。”擎战此刻显得很郑重,他希望婕蓝不要再如此地不在乎,毕竟那是关系到天下命运,而不是个人恩怨。

    可是婕蓝却不这么看,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被他们摆布,从一开始到现在,自己就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他们想走哪一步她就必须走哪一步,婕蓝向来傲气,如何肯愿意就这样屈尊,她冷然道:“天下的请求?对不起,你太高看我了,我婕蓝并不是那么品德高尚之人,也没有能力管这天下百姓,此处看来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离开反而要好。”婕蓝说罢便作势要走,身后的她母亲见状,很是焦急,而擎战一把抓住婕蓝的手,死死拽着她,竟让婕蓝无法从自己手下挣脱开,婕蓝很是气恼,她使出灵力朝擎战手臂击去,擎战不敢在此处对婕蓝动手,更不能让其他官员知道她对自己使用灵力,因此生生地受了这一掌灵力,突然间,婕蓝感觉到手背上热乎乎的东西滴落到上面,她心头一惊,连忙朝擎战紧握着自己的手看去,但见擎战的手臂处鲜血汩汩流淌下来,看来是因为方才婕蓝那一掌的缘故将擎战肩头的伤口震裂,所以鲜血就又流淌下来。

    这一下,婕蓝紧张了起来,她忙道:“你…你…”擎战忙捂着她嘴,用衣袖将自己的血液挡住,因为他怕百官瞧见,定然会治婕蓝无故冒犯君颜的大罪,受罚事小,让她因此无法成为王上便眼中了。

    一旁一直静观其变的南容双目如电,她见擎战一直掩饰着他的手臂,便觉有些玄妙,她不知道他和婕蓝两人在说着什么,但是看得出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南容款步走了过来,温言道:“姐姐在与少君聊些什么呢?云上之上,可不是能够如此闲聊之地,也不怕得罪了天人吗?”

    擎战看着这个异常厉害的公主,心中对她是颇为抵触,他只道:“婕蓝公主初次来到平都,也初次来到这云山,自然感到有些不适应,本君也就言语安抚一阵而已,南容公主不必挂心。”

    南容注意到擎战的手背上还残留着血渍,她不由分手右手急出,便抓住少君的手,随后将其手高高举起,而将他的衣袖拉了下来,这一下,露出了擎战满是鲜血的手臂,这除了让南容很吃惊之外,婕蓝和潭棋他们包括众官员都惊呼出来。

    南容顿时便故意关心道:“少君怎地会将自己弄成这般,究竟是谁将少君打伤?你伤在哪儿了?”

    擎战冷哼了一声,他没想到这南容公主竟然会做出这样冒然的事,他只道:“这点伤无关紧要,只是刚才在跟那幻姬过招时,不小心受伤而已,倒是多谢南容公主挂心了。”其实此伤是婕蓝当初刺中擎战肩头的那道旧伤,但擎战却不能如实说,只能谎称。

    “哦?是吗?我们少君向来都是所向无敌,想不到少君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幻姬伤成这般,是该说少君你太大意了,还是说是你的两位属下保护不力呢?”南容公主看着一旁的潭棋和裂勃,但通过他们的表情看出破绽,而南容注意到了,潭棋的目光一直盯着婕蓝,他目光中充满着恨意,那么想必这伤是婕蓝造成。南容顿时心中有数,续道:“还是说,姐姐方才一不小心弄伤了少君你?”

    擎战没想到她居然能猜到这一切,他只道:“南容公主何必一直关心本君的这点伤呢?这点伤对本君来说只是小事,公主如此惊慌倒让在下过意不去了。”

    南容瞧这个擎战果真对婕蓝是用情至深,明明被婕蓝伤得这般重,却还毫无保留地护着她,这份深情在这世上恐怕都没几人比得,她此刻也不想与少君撕破脸,便温柔笑道:“少君说哪里话,本公主也是担心少君身体,毕竟少君不是某个人的少君,而是天下的少君,我说的对吗?”

    婕蓝一听这话,便觉得很是刺耳,仿佛这句话是说给她听得一样,她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后侧过身避开擎战,以免被人误会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到时候恐怕是给他徒增麻烦。

    南容说完之后,便回到贝隆王的身侧,冷眼旁观着婕蓝和擎战二人,觉得这二人接下来恐怕是有好戏看了。

    擎战走近婕蓝身侧,低声对她道:“倘若你真心对我有悔,那么请你不要任性,过往之事等今日祭天大典结束之后我会再慢慢讲于你听,但这个时候,请你不要再说离开的话,就算不是为本君,也请为你的母亲着想,否则,她的一番心血就功亏一篑,也会抱憾而终,倘若你是个如此不孝之女的话,你要走,我不会再拦你,就算本君这半年来看错了眼,不该选你成为下任王上之选。”擎战一说完,就不再待在婕蓝的身边,而是走到她母亲的身旁,婕蓝看着走开的擎战背影,思绪万千,是啊,让自己舍弃自己一直思念的母亲离开,婕蓝无法做到,不管母亲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让自己踏上了这条不归之路,她内心深处都对自己母亲抱着信任的态度,因为,她觉得,自己的母亲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而她这样做,也定有自己的原因,哪怕她这样没有尊重自己。

    擎战朝文武百官道:“今日祭天大典,乃百官与王上亲自拟定,今乃圣道吉日,浩宇清明,自因下达民意,上告天宇,望上天恩泽百姓,然星辰变换,日月更替,半甲已过,主位传承,新主登基,德恩苍生,是以祭天大典,命新主之选,肩负百姓厚望,不得轻率而为,三者之中,一主顺民意,得众心,便为血瀛新主,众位可有异乎?”

    擎战一番祷词结束之后,所有文武官员竟皆下跪,齐呼:“主位传承,新主登位,德恩苍生!”

    擎战随后命侍从端酒上来,侍者取过酒樽,盛满六杯酒,一杯呈于王上,一杯呈于擎战少君,一杯呈于白魔承风,剩下三杯呈于婕蓝、南容、贤治三人,六人都高举酒樽,面对着文武百官,王上道:“无论这三位谁成为下任王上,你们都要用心辅佐,与新主一起为血瀛国努力,让百姓安泰,让江山永固,你们可知?”

    文武百官们都高呼着:“王上万福,臣等铭记于心,誓死效忠新主!”

    王上点了点头,对着婕蓝三人道:“而你们三人,不管谁最后成了新主,剩下二位都必须好生做好臣子之责,辅佐新主处理国家大事,不得有嫉妒之心,不得有谋逆之心,不得有不敬之心,你们可知?”

    婕蓝突然觉得这一刻,一切都变得好神圣,而眼前的这个母亲也变得好威严,手中的这杯酒也变得好沉重,婕蓝此刻才明白,自己方才的任性是将天下人的生命拿来开玩笑,虽然她不懂得如何治理一个国家,但是她知道倘若一位领导者不能好生领导他们,为他们尽心,百姓是不会得到幸福的,也不会拥戴他们的,可婕蓝心中知道,自己不能成为王上,因为她不希望母亲死,更不希望母亲死在自己的手中。

03 民意之选

    “儿臣知晓!儿臣谨遵王上教诲!”南容和贤治和声说道,唯独婕蓝没见过这场面,不知该如何回答,所以只是跟着他们两人回答着,但又没跟上,显得很是突兀。

    萧王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朝承风和擎战道:“你们二位一位是‘御灋组’的少君,一位是圣者白魔,你们都是这血瀛国的支柱,而你们也要时时地提点他们,管束他们,不要让他们做出违背法令之事,也不要让他们做出忤逆天下百姓之事,你们可知?”

    擎战和承风都低身伏礼,道:“微臣自当尽力而为,为新主效力,助他处理朝政,福泽血瀛!”

    萧王此刻点了点头,微微而笑,她举起酒樽,道:“既然你们都这般说,那么就将此誓酒饮下,饮完之后请记得你们的誓言!”

    “是!”所有人齐声应道。随后当萧王举起酒樽将酒一饮而尽之后,婕蓝几人也举起酒樽将酒一饮而尽。

    喝完誓酒之后,萧王走上前来,面对着众百官,双手平摊,道:“好了,众臣们都请起吧!”朝臣们尽皆站起,等待着选主仪式正式开始。

    萧王面向自己女儿,道:“蓝儿,我在临走之前,将日月灵石交给了你,你可还带在身上?”

    婕蓝连忙将日月灵石取了出来,双手呈给自己母亲,萧王接了过来,随后将日月灵石高高举起,道:“这块便是象征着王权的日月灵石,除了众臣们会选出新主之外,日月灵石也会选出它所忠于的主人,一个时辰之后,便是天狗食月之时,日月灵石会在此刻选出自己的主人,当然,在这之前,本王却先要让大臣们选出自己推举的新主,选出两位可以成为新主之人,这两位再接受灵石的选择,众臣可同意否?”

    血瀛国选主一向如此,先将选举权交到大臣手中,让大臣们选出自己拥戴的新主,这叫顺应民意;而第二次由日月灵石来选择,这一次叫做顺应天意,倘若民意天意都选择为她,那么她便会成为血瀛国的新主。

    在云山之上早已布置好三个铜锣,第一个铜锣代表婕蓝,第二个铜锣代表南容,第三个铜锣代表贤治,大臣们倘若拥戴谁,就前去在此铜锣上敲上一击,铜锣声越多的,谁就会成为大臣们拥戴的对象。

    萧王见一切准备妥当,便让太监宣道:“选主仪式开始!请各位大臣击鼓示天!”

    大臣总共有一百零七位,从第一位宰辅大人开始,宰辅大人走到代表婕蓝的第一鼓,敲了一下,是为支持婕蓝公主,婕蓝见这位老臣居然支持自己,倒颇为在意,心下也有几分感激,因为这宰辅自己从未见过,他居然能够为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选择支持她,相信她,你叫婕蓝如何不感动呢?而第二位前去敲击锣鼓的是耿正,他敲的则是南容的锣鼓,接下来是刑部尚书薛由则走上前去,敲了婕蓝一鼓。

    婕蓝对这个身高有些矮的大人也颇为感激,不知为何,看着一个个的人敲向自己的铜锣,婕蓝的心竟然沉重起来,一是她根本不能做什么王上,因为她必须要救自己的母亲,不想让她最后受刑罚而死,二是这么多的朝臣支持自己,可是自己终究是不会做王上的,那么自己岂不是令他们失望了吗?

    婕蓝觉得,倘若没人选自己那倒还好,可是一旦被选,那就相当于他们把自己的信任都给了婕蓝,而婕蓝自己却无法承担起他们对她的期望,她选择逃避,她选择离开,她却惧怕成为一国之主,那么她不是辜负他们的期望又是什么呢?

    看着一个个朝臣们都不断地击鼓着,守铜锣的侍卫仔细地记着数,婕蓝心中也在计算着,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进行了一半,她已经有十五人支持,而南容则有二十三人支持,贤治则有十七人支持。婕蓝想着数字,心中颇为喜慰,因为她觉得自己的锣声都在南容和贤治之下,那么自己根本就不会有资格进入到日月灵石选主的环节中去,那么自己也不用面对接下来的难题了。

    她顿时开心极了,她已经开始向往着自己带着母亲回到村落,重新开始平凡自在的生活的情景,她真的只想做个普通的女人。

    到票数结束之时,只听第一罗的侍卫报道:“婕蓝公主,三十二声!”第二锣的侍卫报道:“南容公主,四十一声!”第三锣侍卫报道:“贤治王子,三十四声!”

    婕蓝听到这个结果,心中完全舒了一口气,面庞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觉得,自己真的可以解脱了,不用再被自己最爱的两人逼着成为什么王上了。

    而萧王和擎战见到这个结果,也是颇为诧异,但是他们也想得到,毕竟婕蓝从小生长在乡野,并非在王城,自然没有自己的势力,所以支持她的人相对较少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这并不代表婕蓝就是失败了。

    正当婕蓝以为自己母亲即将宣布进入天选环节为南容和贤治时,却听得母亲朗声道:“大臣们选举新主暂告段落,接下来是由少君和圣尊还有三位当选者锣鼓击鸣,之所以让三位候选者是希望他们三者不论谁胜谁负,他们都要相互扶持,知道吗?”

    三人都点了点头,而第一鼓应该是由长者的婕蓝来敲击,她思虑良久,不知道这一声是给南容还是给贤治,贤治年纪虽小,但见识和气度都属非凡,而南容虽然自己不明白她到底是真心待她,还说只是想利用自己,婕蓝自己也不甚清楚,那么这一声该给谁呢?

    擎战和承风都很紧张,因为这一声倘若敲错的话,支持婕蓝的大臣们会怀疑婕蓝的眼光与识人的才略,所以这一票看似简单,其实却是极难,因为那直接关系到他们三者之间的闲德才干。

    婕蓝走到锣鼓旁,走过自己的锣鼓,朝着南容的锣鼓前停下,她拿起锣鼓,打算敲击下去,南容以为她要敲击自己的,心中还颇为高兴,但是婕蓝却又犹豫着停了下来,随后又走到贤治锣鼓之前,轻轻地敲击下去。

    ‘嘣’一声,锣鼓声响,让擎战和承风都松了一口气,也让支持婕蓝的大臣们心中颇为信服,因为支持婕蓝的大臣大都布满贝隆王,自然他们也明白这南容公主的为人,要是婕蓝选择了她,那岂不是丢他们的颜面吗?

    婕蓝回到原处站住,南容心下愠怒,觉得这婕蓝果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愚蠢,而到现在这个地步她能不能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事还未知,看来自己真的做了一件冒险的事,而自己应该像父王所说一样,将这婕蓝直接杀了更为妥当,好比现在这个女人得到这些大臣还有少君他们的相助,开始不受控制了。

    贤治见婕蓝为她鸣鼓,心下很是欢喜,他抬头对婕蓝笑道:“谢谢姐姐,治儿会好好努力的。”

    婕蓝朝他温柔一笑,很是疼惜欣赏。

    第二个该是南容敲锣鸣音了,她在前去之前,对身旁的婕蓝道:“对不起了,姐姐,为了你好,我只能这般做了。”她下了高梯,直接走到了贤治锣前,敲下一击。因为她心下思量着,无论怎样,也不能让婕蓝进入天选之列,所以她才选择了贤治。

    第三声轮到贤治,贤治直接走到第一鼓前,直接敲了下去,为婕蓝记上一声,到目前为止,婕蓝是三十三声,南容是四十一声,贤治则是三十六声。

    婕蓝还是排后。而接下来,则是轮到擎战、承风、潭棋和裂勃为三者进行击声示意,毫无悬念的,擎战和承风自然而然是投给了婕蓝,而裂勃也跟着擎战敲了第一鼓,剩下的就是潭棋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了,婕蓝的心也提起来了,她知道只要潭棋朝自己那一鼓击下去,那么自己的声数就会高于贤治,那自己就会进入天选环节,可是她并不想这样。而萧王和擎战他们则担心的是潭棋不会为婕蓝击下这一声。

    因为潭棋到现在都还很痛恨婕蓝,他曾经痛恨到要取婕蓝的性命,也差点就要了她的性命,既然这般恨,又怎么会给婕蓝击下一声呢?但是潭棋自己也无法想到,这婕蓝居然是公主,更是成为王上之选的人,怪不得少君对她这般敬重,也怪不得他总是对她顺从,原来是因为少君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潭棋本来应该跟少君一样,为婕蓝击下这一声的,可是他却不能,因为他所想的跟裂勃他们不一样,他心中害怕,因为婕蓝倘若真的当上了王上,那么少君与她之间就永远无法再一起,但是少君对她已经是情根深种,想要忘记他恐怕是无法做到了,但是他们二人若说要放弃对方,他们恐怕是做不到的,那么迟早有一天他们之间这种暧昧亲昵的关系会被大臣知道,那少君和她便是触犯王令,会受到刑处,甚至失去生命,既然这样,潭棋如何肯下得了手呢。

    他在第一鼓前停了许久,可是还是走开了,她这一走开,是有些人开心有些人失望,婕蓝一生以来,就觉得这让人讨厌的男子就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像擎战承风他们一样为自己击下这一声,正当她觉得松了一口气时,却令婕蓝疑惑的是,潭棋居然又折了回来,朝着婕蓝的铜锣走了回来,随后重重一击,竟然将此声还是给了婕蓝。

    擎战等人都不理解潭棋了,都不明白他为何又反悔了呢?难道他已经放下了对婕蓝的成见还是说他也觉得婕蓝成为一国之主会是明智之举,他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少君希望自己投这女人,倘若自己不投,或许少君从此将与他断绝关系,也不会再让他跟他了,所以他害怕,像孤儿失去了父母一样的害怕,所以他还是折了回来。

    这一下,一统计,婕蓝三十七声,南容四十一声,贤治则是三十六声,那么第一轮民意之选就结束了,萧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只道:“众位大臣也都看到了,这三个孩子们他们各自的民意,这都是当众所投,并不存在着虚假,所以大家尽可放心,本王在此宣布,进入天选之列的人是南容公主和婕蓝公主。”

    众臣都跪下称呼千福,随后萧王让他们平身。

    婕蓝没想到结果会变成这样,她并不想当什么王上,更不想进入天选去,她回过身来,对着自己母亲,反驳道:“不,我不管你是当今王上也好,是我母亲也罢,我都只想告诉你,我并不想做什么王上,母亲,你明白的,不是吗?”

    萧王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颇为叹息,她握着婕蓝的手,道:“这是几十位大臣推举出来的,你也看到大臣们对你是多有信心,也对你多么支持,你倘若拒绝,你又怎对得起他们。”

    婕蓝摇了摇头,道:“不,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是我的心愿不是做什么王上,而是和母亲一起生活,一起过着平凡的生活啊!”

04 天选

    萧王眼中满是哀戚之色,对于自己女儿的请求,她无法答应,毕竟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本来自己也曾这般想过,就这样一辈子在那乡野间过完简单的一生,但是她却不能,她必须回来,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回来,继续完成未完的使命,或者两人都有无奈,可是就算无奈又如何,有些事既然上天安排了,那改变不了就应当学会承受,学会担当,她紧紧握着自己女儿双手,浅然笑道:“母亲与你也很想这样,但是不行,蓝儿,你从离开什落村到这平都这一路,你说说看,你都看到了什么?”

    婕蓝仔细回想,似乎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她泪眼朦胧地回道:“我看到百姓受苦,妖魔横行,为官腐败,内乱不断,还有些城郡的当位者觊觎这血瀛江山。”

    “你说得都对极了,那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因谁之故吗?”萧王继续问道。

    婕蓝记得曾经听黑猪还有承风他们提过,她回道:“因为当今王上不在王廷,导致城郡不服,便有谋逆之心,因为王上不在王廷,法令得不到严审,所以城郡内部战祸不断,最终导致百姓受苦。”

    萧王点了点头,为这个女儿能够明白这一切感到很是欣慰,她捋了捋她额前的长发,道:“是啊,这一切都是因为本王之故,本王在二十年前因为自己私欲离开王廷,却没想到将一个繁华盛世的血瀛国变成如今这般满目苍夷,让天下百姓都跟着自己受难,你说你母亲是不是该死,你说你母亲还能再逃避自己的责任,你作为我的女儿,也愿意看到你的母亲成为一个自私之人,弃天下人于不顾吗?”

    婕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知道自己倘若选择了成为王上,那么自己母亲就要受刑而死,她不愿看到这样的惨剧发生,她只问道:“那母亲你回答我,是不是我只要当上了新主,母亲就必须为自己曾犯下的错误负责,是不是就要受到刑罚,是不是从此就真的要离开我,阴阳相隔?”

    萧王愕然而住,她没想到婕蓝居然知道这些,怪不得一直都不肯成为王上,原来她是在担心自己,然而令萧王疑惑的是,这些事却又是谁告诉婕蓝的呢?擎战和承风是不可能告诉的,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别有用心之人,这么说来,婕蓝兴许此刻还操纵在此人的手中,所以她才会这般顾忌。萧王叹了口气,道:“人生来便有一死,死亡二字其实并不可怕,因为那是我希望的,蓝儿,不要因为母亲之故就轻易放下自己责任,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担当,学会为大局考虑,不要再像二十年前的母亲一样犯下同样的罪责,知道吗?”

    婕蓝泪水突然流淌下来,面对母亲的劝言,婕蓝一时之间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很是害怕,害怕真的会失去母亲,“可是,可是只要我不当王上,你就可以因为大赦天下而免罪的啊,难道不是吗?”

    萧王更加肯定是有人处心积虑地故意为此,目的就是为了让婕蓝主动让出君主之位,能想出这种法子的人看来还真不简单,萧王知道再劝下去也无用,她从头上摘下一只头钗,对准自己的心窝,毅然道:“如果蓝儿你是想让母亲苟活于世,那么母亲宁可死在这里,用血向天下臣民谢罪,也不要什么大赦,这句话是对母亲的侮辱,是对王位的侮辱,你知道吗?”她说着这话时,也泪眼朦胧起来,对女儿的不理解,对女儿的偏执,对女儿的逃避,她都感到有些痛心。

    婕蓝看到母亲这般坚决,心下也慌乱起来,她知道自己母亲性格跟自己一样,很是刚硬,倘若自己再说下去,她就真的会选择死在自己面前。婕蓝慌乱了,连忙退后两步,道:“不,母亲,请你不要这样,女儿听你的话便是,请你不要这样。”

    婕蓝和她母亲的对话,底下的百官倒听不清楚,但站在一旁的南容他们却听得清清楚楚,南容一听到婕蓝说她愿意成为王上,这完全激怒了她,这个女人居然临时变卦,却白费了她那么多的心思,而她岂肯就这样将自己的王位相让,她一定要让婕蓝后悔才行,但是现在还没到最后时刻,南容不能这般做。

    萧王见自己女儿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虽然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不愿意,但至少在这祭天大典之上,不会再说出如此荒谬之话,她将头钗插回发髻,朝身边的侍从一挥手,那侍从行了一礼,便朝百官宣道:“第一轮的百官选举已然完毕,婕蓝公主和南容公主当选,是为众心如此,而此时天选吉时将至,百官们一同见证日月灵石所选之主,喜迎血瀛新主。”

    百官们又跪下高呼新主千福,声音洪亮浩大,让这云台之上满是他们的声音,在这浩瀚之间,回荡着的也是他们的高呼之声。

    而接下来就是等待天狗食月的时刻,血瀛传说,在天狗食月这日,天地之门关闭,唯独日月灵石是通达上天与下界的唯一通道,而日月灵石选择谁,那么她就是能够打开天地之门的人,也是得到上天认可的君主,所以天意之选便是如此得来。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突然间日月暗换,天空之上的太阳渐渐暗了下来,而月亮也开始慢慢地与太阳重合,明亮的天地混沌下来,仿佛一块黑纱将这天空给蒙住了一般,竟昼夜瞬时颠倒。

    百官们看到这一景象,都齐声暗叹,毕竟天狗食月在他们看来是一种不祥之兆,而想要化解这不祥之兆,就必须依靠日月灵石将新主选出来,将下界之意传达到上天,让上天体恤下界,重开天日。

    萧王将日月灵石捧在手心,此时的日月灵石光芒万丈,日之光辉耀眼夺目,光芒照射出来,带着炽热的温度,让人感觉得到它那仅存的一丝暖意,而月之光辉清冷淡雅,和日光相互辉映,几乎成了一道绝境,萧王念动着咒语,顿时日月灵石慢慢地飞入空中,随后朝站在天台之上的婕蓝两人飞了过去,它的光芒顿时从散光渐渐变成垂下的直光,或许日月灵石也在犹豫,也在判断谁才是真正的新主,所以他飞舞在云空之中,左右移动着,一时却无法确定谁才是真正的新主。

    而底下的二人中,婕蓝、南容都显得有些紧张,只是各自的心境不同罢了,婕蓝从内心来说是不想成为什么王上的,可是她又不想辜负了母亲的期望,所以内心里矛盾着,既希望灵石选她,也希望灵石不要选她。而南容却在内心身处不断祈祷着,希望灵石能够将王者之光投到她的头顶之上,因为她觉得她才是最适合做一代国主的,而婕蓝根本就没有资格与她相争,她觉得自己想拥有的东西别人就无法抢过去,而她也认为,自己无论从才貌还是从权势,还是说从处理政务上来说,都比这个来自乡野,连基本的礼节都还不懂的女人要强得多,因此她的内心早已给出了答案。

    擎战和承风他们看着灵石在天空不住盘旋,却始终未确定到底选谁成为新主,看来是因为婕蓝的心在动摇的缘故,所以灵石才会如法抉择。

    但是这种时候,只能依靠婕蓝自己,擎战就算帮她也没有用,因为让一个人的心再次强大起来,只能靠她自己的意志,旁人是左右不了的。

    光芒一直未投射而下,婕蓝也慢慢没那么紧张了,她抬眼看着远处的母亲,见她满脸的担忧,满脸的凄惶,婕蓝心中也有一股悲戚之色,她知道,自己母亲很是希望自己成为新主,可是婕蓝的内心又如何承受得住失去母亲的痛苦呢?

    正当婕蓝徘徊不知所措时,却听得耳边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婕蓝大是愕然,因为远处的母亲并没有开口说话,又怎的会听到她的声音呢?婕蓝细细一想,才明白,母亲是在用念力与婕蓝沟通,只听她说道:“蓝儿,母亲对你很是愧疚,让你这半年来受到这么多的苦母亲也很是心痛,可是,你既然成为了我的女儿,那就无法逃避你的命运,曾经我选择了逃避我的命运,导致天下苍生受难,如今,母亲不希望我的女儿也因为想逃避自己的责任而让百姓受苦,让这血瀛国蒙受灾难,蓝儿,我知道这样很是委屈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向都想过自由恬静的生活,可是你还记得吗?你从小的时候就跟着母亲一起收服妖魔,你说,你要保护村民们不受伤害,你要成为他们心中真正的圣女,你要用你的力量维护着他们静然的生活,现在,血瀛国也正面临着灾难,城郡蠢蠢欲动,想要撺掇王位,因为他们觉得一世都只能为一个小小的城主而心有不满,而百姓们也受尽苦难,难解温饱,在血瀛国的边境之上,还有黑水城对我们血瀛国虎视眈眈,或许不久之后就会大举进攻血瀛国,蓝儿,这些都是你的责任,我知道让你接受这些会让你很苦,可是请你将这血瀛国当做我们的什落村吧,也请你像保护我们的村民一样保护血瀛国的子民吧,我相信,蓝儿的心永远都是坚毅的,因为我是你的母亲,我知道,所以,蓝儿,不要再犹豫了,接受你的命运吧!”

    婕蓝听到母亲的话,泪水滑落而下,她失去了村落,她没有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好他们,她愧疚无比,如今,她真的还能再逃避一次吗?真的可以放下自己的身份不管不顾地去过自己所说的安逸的生活吗?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倘若这血瀛国也发生了战乱,那么自己有一天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会后悔当初为何没有留在王廷,为这天下尽一份自己的心力,就算要走,也要等到天下安定之后再走,而自己并不怕死,既然连死都不怕,又何惧一个王者之位呢?

    那么接受这样的命运也并未不可,只要母亲能够安心,那其他也就不在意了。

05 同时辅佐

    婕蓝烦躁的心静了下来,她只想着,倘若上天真让自己成为一国之主,那么就算自己不愿意,那自己也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心力努力担当起来,而不是逃避害怕。

    当所有人都紧张地观看着这日月灵石究竟会将光芒投放到谁的头顶时,却见那日月灵石竟旋转到婕蓝和南容的中间,而它正当要朝婕蓝方向慢慢靠近时,此时天空竟然亮了起来,日月分了开,阳光再次倾照而下,投影在这云顶之上。

    萧王见状,暗叫不好,因为日月一旦分开,天再次亮起时,日月灵石就会失去效力,无法选出真主,而此时日月灵石却处于两人之间,到底是谁谁也无法判断,可是灵石的光芒却黯淡了下去,随后竟然失去灵力恢复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珠链飞回了萧王的手中,萧王看着这灵石,心中烦乱不已,选主未成,那又该如何是好?

    而底下的众位大臣也很是惊诧,因为百年来从未发生这种灵石未选主成功之理,今日却变成这般,究竟是何道理,难道新主就此不立吗?众臣顿时都议论纷纷,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情况。

    擎战和承风也感到很是诧异,擎战走到萧王身边,一脸疑惑之色,萧王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决定,问道:“怎的会变成这种情况?”

    擎战苦涩地笑了笑,道:“婕蓝心中犹疑不定,并一直排斥成为王上,所以日月灵石才无法选出新主,至于日月灵石为何不选南容,本君想就算再过三十年,她也不会被日月灵石所选的。”擎战知道这南容公主的为人,知道她面善心狠,是个特别厉害的角色,比起清周城的虞静公主来说,她却又要狠上几倍,手段也高明了几倍。

    萧王觉得擎战说得有理,她叹了口气,道:“但天下始终是要一位新主的,不可能再等上三十年。”

    “既然日月灵石无法做出最后的决断,那么就只好我们来做决断了。”擎战毅然道,面对这样的突变,他显得很是镇定。

    萧王走到台上,俯首望着下首的众臣,道:“今日这祭天大典,想必众臣都很疑惑,为何日月灵石到最后都没有确切地选出一位新主,本王其实也很疑惑,可是这新王就此不选了吗?”

    众臣一听,轰然咋响,都不断地交头接耳,相互议论着,宰辅走上前来,启奏道:“今日乃祭天大典,便是为选新主所定,我们这么多人,聚集于此,便是为了选出新君,倘若我们无法选出,那么又该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所以,就算日月灵珠最终没有选出,那么就由我们在场的人选出新主,不知众位大臣,王上以及少君是何想法?”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希望下任王上能够在今日选出,所以倒没有一人反对,而萧王则道:“既然宰辅这般说,那便允了,那依宰辅大人看,我们又是该如何选出新主呢?”

    这倒一时为难住了宰辅,他思索片刻却也找不到好的法子,正此时,却听那耿正上前启奏道:“王上,臣以为既然日月灵石无法选出新主,那么就应该采取第一轮击锣声来判定谁是新主,第一轮的时候是南容公主取胜,也就是说她才是最受众臣拥戴之人,新主能得这么多的人支持,想必定能成为一位明君,所以,臣以为,应当选南容公主为新主。”这耿正一说,随即便有数十位人齐声应和,那贝隆王见自己女儿声望最高,想必最后取得王位的人还是她,心下里已经高兴起来,但是他面上却还是沉住气,不让其他人看出自己来。

    宰辅等人一听,冷哼了一声,道:“耿大人这便错了,虽然南容公主拥戴的人更多,但并不代表她就更适合做王上,如果这般做,那我们剩下这七十几位却又怎能心服口服,这天下是众人的天下,不是你耿大人的天下。”

    那耿大人一听宰辅的话中带着斥责之意,心中恼怒,道:“你,宰辅大人你这什么意思,莫不成照你的意思,我们便当选婕蓝公主为当今王上,那我便要问上一问,我们却又如何心服口服。”

    宰辅一时间也无法辩驳,只道:“总之,只以第一轮的选举为准并不妥当,新主涉及到天下苍生,不是个人荣辱,也不是权力斗争,不可如此轻易草率,倘若耿大人你们执意如此,老夫便辞官在家,不上这朝也罢!”

    耿大人一听他倚老卖老,怎的不气,然而最气的人不是他,而是站在高台之上的南容,南容看着底下这个已经有些老迈的宰辅,心中大为恼怒,心想我堂堂公主居然被你要挟,岂不太可笑了些,也太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南容走上前来,侧立而视,对着宰辅,冷言道:“宰辅大人这是在说我南容没有资格成为下任王上吗?还是说宰辅大人觉得南容我无法担当起这天下大任,以至于让宰辅大人你要以辞官相挟。”

    宰辅方才一时激动说出这般话来,却未知道此话却是得罪了南容公主,他欠身道:“臣并无此意,也不敢冒犯公主,只是臣对耿大人的做法有些不认可而已,臣并不针对谁,臣乃三代大臣,只为这天下苍生着想,至于其他人的感受臣无法理会。”

    南容更为气愤,这老儿显然是不将她放在眼里,南容心中憎恨,但是面上却丝毫没表现出来,依然是带着温和的笑容,但是她的那双眼却骗不过她自己,她缓缓走下高台,朝宰辅走了过去,道:“其实本公主一向敬重宰辅大人,宰辅大人为官清廉,心念天下,事事为百姓所忧,父王便曾经常教导我,让我要好生向宰辅大人学习,只能这样,才能知道何为德,何为仁,何为智,何为刚,何为勇?今日听到宰辅大人这番话,又不惧于我公主的身份,可见父王所说的丝毫未差,本公主实是佩服之至,不管宰辅心中所选何人,但是宰辅都是我南容敬重之人。”她这番话说得很有气度,让众官听后都觉得她很识大体,也懂得谦让,这样一位闲德的公主成为王上的话定是血瀛之福。

    然而宰辅大人却不是这般好蒙骗之人,他为官四十余年,何人说着何话,心里盘算着何事,他太清楚不过,而面前这个向自己讨好的公主,宰辅却是心知肚明,知道她在想着什么,他朝南容俯身行礼道:“公主抬举了,老臣不过是尽臣之本分,如何当得起公主这般夸赞,再说老臣也并不需要这些赞誉,老臣只是一心做事,对得起天地,对不起百姓便可,其他多余的,老臣并不怎么喜欢。”

    自己好心说几句好话,却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早就听说这个老头食古不化,冥顽不灵,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过就算他再怎么执拗,也不可能让在场一百多名官员听他号令,毕竟,还是父王的亲信要多很多。她面对宰辅,淡然一笑,道:“不管宰辅大人愿不愿意,这都是本公主的心里话,本公主以后定要向宰辅大人好生学习,向宰辅大人讨教治国之道。”

    宰辅一听这话,很明显这公主是在劝服自己,他神色顿时严肃起来,道:“公主的学业自有琅太傅相授,琅太傅才识过人,老臣也甚为钦佩,公主应当好生向琅太傅请教学习,老臣已经是个庸者,恐怕无法再教授公主什么。”

    南容一连碰了两次壁,这让她很失颜面,她已经气得恨不得将这老迈无用的老儿立时杀了,否则如何能够消了她的心头之恨,可是她不能,她还是要微笑着回道:“宰辅大人提点得是,本公主定会好好向琅太傅学习请教的。”她不想再跟这个不识实务的老儿继续说下去,她回到高台之上,侧目向自己父王使了一个眼色,他父王看到之后,便明白了她女儿的用意,贝隆王朝耿大人使了个眼色,他眼光中发着凶光,看起来甚是让人胆寒,那耿大人见到后,心中也是一紧,深怕今日倘若南容公主没有成为新主,他就无法在平都待下去了,他连忙走上前,朝萧王跪下,道:“王上,南容公主这些时日都待在你的身边,她温柔得体,才干卓绝,处理政事也丝毫未有纰漏,公主又懂得王家礼法,懂得血瀛国形势,她定然会是我们血瀛国所期许的王,王上,倘若你觉得南容公主没有资格,那不是在蒙蔽自己,蒙蔽众朝臣吗?”

    宰辅听他言下在责备王上,立刻喝止道:“大胆,你居然敢忤逆当今王上,你不想活了吗?”

    耿大人却是不管不顾,继续道:“就算是犯颜臣还是要说,臣也是为了天下着想啊,王上,婕蓝公主是你的女儿,但你却不能因此而有所偏袒啊,众臣都瞧着,如果说明明是南容公主有更多的人拥戴却偏偏要选婕蓝公主的话,你让众臣们如何肯服,众臣们又如何去相信一个来自乡野的女子来主掌朝政,这是一个天下,王上不能拿天下来做赌注啊!”

    萧王知道这是贝隆王在将自己一军,他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出来,就是为了堵住萧王的口,让她无法为自己女儿说话,倘若一说,众臣定会心有不服,她深呼了口气,道:“就是为了天下,所以才进行这次祭天大典,本王并不会因为婕蓝是我的女儿就会偏袒她,但是也不会因为本王要避嫌就放弃她,她们两个人都是公平的,无论选择谁,定然有另一部人朝臣心中有所疑惑,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所选出来的新主是真正能带领大家的人,是真正让众朝臣都心服口服的人,而不是一些朝臣支持一位,另一些朝臣支持另一位,这样的朝廷,迟早会散,也迟早会败落下去,南容公主从小生长在王廷之中,所以朝臣们见识过她的能力,也见识过她的品行,然而反观婕蓝,这里的大臣们,想必没有一位大臣与她接触过,也对她不甚了解,可是她还是有如此多的人支持,那说明她也是众望之选,那倘若婕蓝再与朝臣们相处几日,那么朝臣对她的印象就会更深,那个时候,才是大家真正认可一位新主的时候,本王想,上天出现百年难遇一次的天选失败,那说明天意让我们再重新考虑,那么大家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宰辅听后,大致有些明白了王上的意思,他试探着问道:“那依王上之意,是当如何?”

    萧王要最后做决定,但是这决定却让她感到有些压力,她看向擎战,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些提议,但擎战只小心声:“既然王上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那么就这般去做吧,其他的事迟早会有解决的办法的。”萧王听后点了点头,心中也安定了不少,她再次深深呼了口气,朝众臣道:“众臣听着,从今日起,婕蓝公主与南容公主同时辅政,为期五十日,在这五十日中,她们二人将接受朝臣们的提点,监察,看她们二人究竟谁才更有资格成为新主,相信五十日的时间,众臣们都能够作出自己的判断,到那时才来定谁成为将来的新主。”

06 入廷

    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出乎众臣的意料,他们谁都没想到萧王居然会提出这般的想法,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是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毕竟这婕蓝公主他们从未接触过,所知晓的也都是从民间以及少君一行人中所传来的事迹,而对于她自己究竟是否有治理天下的才干,那还真不好说,毕竟经过时间的考验才行,所以众臣们议论之后,也没有反对,都跪下接受此命。

    婕蓝感到很是诧异,她没想到事情的结果会变成这样,居然成了自己和南容一同辅政,那意思就是说,自己从此就要待在王廷之中,接受众官的监督,倘若自己无法处理朝政之事,五十日之后,就会被取消王选资格,虽然婕蓝觉得这未免有些荒谬,但是却也何尝不是一种办法呢?因为这样一来自己有了五十日的缓冲时间,这段时间里,自己可以好生考虑是否为王的事,倘若此生注定要担当起这份大任,那自己就应好生学习,慢慢地学会成为一个王应具有的资质,但是倘若自己与王位无缘,那也是喜事一件,这样自己就可以解脱过自由的生活,也不用担心母亲会受刑了。

07 慰问大军

    婕蓝想着母亲凄苦而悲绝的一生,心中好不疼惜,她突然明白自己受的这点苦并算不上什么,而母亲所受的苦比起自己胜过几倍,但是母亲却坚持了过来,而婕蓝却不体谅母亲的心情,一意觉得母亲欺骗自己,起初心中还有一些怨恨,可现在听来,她却是悔恨不已,她握着母亲的手,泪流道:“这些年母亲受苦了,女儿真是不肖,不能为母亲分忧,让母亲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的苦楚。”

    她母亲却凄苦地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母亲认识了你爹爹,然后又拥有了你,母亲就觉得这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只是母亲对你不起,明知道让你走上权政这条路对你来说是一种禁锢,但是母亲还是这般去做了,蓝儿,你会怨恨娘亲么?”

    婕蓝摇了摇头,道:“母亲为了爹爹肯放弃王位,为了我又苦苦等候爹爹将近二十年,如今,又为了天下回到王城,如此的母亲我怎会去恨,只是,母亲,你恨父亲吗?恨他无缘无故抛弃你,离开你吗?”

    她母亲想到那个已经离开十几年的男人,想到那个弃她而去的男子,要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始终相信,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她始终相信自己爱上的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而不是一个事到临头会逃避会落寞的男人,他离开或许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再等待,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既然分开了,要么选择恨,要么选择忘记,要么选择淡然于心,而萧王选择的是相信,心中藏着希望总比失去希望的好,她微微一笑,道:“或许从前恨过,但是现在母亲已经不恨了,因为母亲有了蓝儿,你就是他留在我身边的礼物,他没有把你带走,相信就是为了给我一个希望一个依靠,蓝儿,你不要恨你父亲,更不要瞧不起你的父亲,你父亲她是一个肯舍弃一切的人,所以他离开或许是为了我和你,我只希望,在我离开这世间之前,上天若垂怜,便让我再见上他一面,让我知道他还活着,还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活着,只要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是要舍弃多少才能换回男人的心,婕蓝不懂,因为她的爱情还没有走到像母亲那一步,她在想,倘若有那么一个男人,两人倾心相爱,但是让双方都为了对方放弃自己的地位与身份,去过隐世的生活,不知道婕蓝能够做到,也不知道自己所爱的那人能否做到。

    想到此节,婕蓝竟然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因为她觉得自己这种奢望的想法太过荒谬,因为她知道自己内心里所爱的人是擎战,若说让他舍弃自己的少君之位与自己离开这烦扰的世间,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恐怕他是绝然不会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处心积虑地配合母亲将自己的魔血唤醒,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思地引自己前来王城,也不会故意让自己卷入赤燕城和清周城的战乱之中,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自己继承母亲遗志,登上王位,成为主掌天下的人,这样的一个人如何肯为自己抛弃一切呢?

    所以,虽然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最终还是选择离开了母亲,但是母亲至少还是比她幸福的,因为至少有个男子在最初时肯为她放弃一切,而自己,却没有。

    她母亲见女儿脸上现出很是怪异的神色,心中便有些好奇,问道:“蓝儿怎么了?”

    婕蓝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她温柔地揉搓着她母亲的手,道:“我也觉得母亲是幸福的,至少比女儿幸福,倘若有一天我见到我那父亲,我一定会押着他前来见母亲的,让母亲的心愿得偿。”

    见自己女儿现下没有再怨恨自己,萧王也就放下心来,但听女儿言下显得颇为凄苦,她心中也有些忧虑,她小声问道:“蓝儿,你对母亲说,你和擎战少君两人间是不是有什么?因为我瞧她待你并非是臣子对待公主该有的神色。”

    婕蓝想到擎战,心中本有无限爱意,但此刻心却有些凉了,因为她觉得擎战并非真心地喜欢自己,只是因为敬慕自己罢了,所以他对自己的感情恐怕也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但是婕蓝不愿母亲为自己担心,并且她现在知道了,少君和王上有着不可逾越的界限,二者是不可联姻的,这也是为了防止拥有无上权力的王上和拥有与王上相同权利的少君势力合在了一起,从而会导致天下被这二人独掌的局面,倘若是以前,婕蓝尚许跟擎战还有一丝的可能,但是现下,两人别说可能了,就连走得太过亲近,恐怕都会成为朝中人抓住的把柄,所以婕蓝此后都必须跟他保持距离。婕蓝对她母亲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没事,他一直都知道我是公主,是母亲你的女儿,所以一直以来都很敬重我,也很庇护我,并不是母亲所想的那样,我与他之间,从此之后,就是君臣的关系。”

    她这句话说得很是决绝,言中带着坚毅的色彩,竟让人感觉不到她心中的痛苦与酸涩,好像她从此刻开始,就已经决定了,她与擎战之间,到此为止。

    而飞行在他们轿子前面的擎战心思里却还想着,她终于来到了王城,终于朝着他的路在行走,而我们所要努力的,却是如何才能在一起,如何打破那些法令的禁锢,走在一起。

    两颗相隔不远的心,却在这一刻已经相隔到很远,远到无法走进,远到仿佛永远拉不近彼此的距离。

    或许擎战是一个智谋决叹的人,万事仿佛都在他的意料掌控之中,只是有一点他算错了,那就是婕蓝的心,他无法掌控得了一个堕入爱情的女子的心,因为它太变化无常,太无法捉摸了。

    而轿中的婕蓝,却未再去想他,她只想着自己的父亲,想着自己的未来,想着自己究竟会怎样?想着想着,觉得有些困了,竟靠在母亲的肩膀之上,沉沉睡了过去,而她的母亲看着这个娇弱的女儿,这个已经疲惫到快要崩溃却还为了她在强撑着的女儿,心中怎不心痛,她抚轻拍着她的肩膀,让她慢慢入睡。

    睡了片刻,突然,婕蓝被母亲轻声唤醒,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往外一瞧,但见此处已经是在王廷之内,侍女走走到轿前,将轿帘轻手撩来,婕蓝想自己是正式进入王廷了,几日前自己还在费尽心力地想该用什么方式才能闯入王廷,没想到两日过去,自己却是以待选王上的身份进入王廷的,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多少都有些感慨。

    侍女伸出手来,谦恭地站在那里,萧王握着女儿手,让她勿要紧张,婕蓝点了点头,她深呼了口气,随后扶着自己母亲,按着那侍女手,小心地出了轿中。

    婕蓝和萧王一出来,宫廷中的迎接侍卫齐相跪下,大呼道:“恭迎王上公主回宫!”

    萧王朝身后跟贝隆王在一起的南容公主招了招手,南容便离开她父王走了过来,萧王拉住她手,她左手拉着南容,右手拉着自己的女儿,对众侍卫道:“这二位从今日起便是王城辅政王,他们二人拥有同等的地位,同等的权利,你们都需尊敬他们,听令她们,但是你们也要监督她们,提点她们,因为五十日之后,本王会再次让众臣选出众望所归的新主,而新主就从他们二人当中选出,你们听明白了吗?”

    所有将士听后都很是惊异,觉得怎么祭天大典没有选出新主,反而变成两为辅政王,这可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但是王上既然如此说,那将士们又岂会有异议,全部齐声呼道:“拜见二位辅政王,臣等定当用心辅佐,不敢怠慢!”

    萧王看向婕蓝,希望她能够向众位将士答礼,婕蓝看母亲神色之后,却不知该向这些将士们说些什么,一时嗫嚅着竟无法说出,而南容公主却异常从容,她走上前去,面对众将士,朗声道:“众位将士不必多礼,南容平时多得众位将领的照顾,南容感激于心,此后,将辅佐王上处理朝政,倘若有做得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将领包含,也请你们直言说出,南容定然欣然接受众位将领的谏言。”

    众位将领听到南容公主这般谦逊有礼,心中自然都觉亲近,也觉得这位公主颇为王者气度,因此都齐声道:“多谢公主抬爱,属下定忠心效力!”

    婕蓝听得南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自愧不如,毕竟她从小没有生活在这种宫廷之中,该如何与这些将领们说话才会妥贴婕蓝还真的不懂,她顿时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根本无法达到南容那样的能力,恐怕自己最终还是要让母亲失望。萧王见众将士对南容公主很是敬服,便轻轻拽了拽婕蓝的手,希望她也能对这些将领说几句。

    婕蓝有些紧张,大脑一片混乱,竟不知该说什么,她想了许久,才吞吐道:“众位将领们日夜守卫王廷,定然辛苦,王廷有了你们,我们才能安然,所以少了你们,王廷就不复存在,在此,我作为辅政王的身份感谢你们,也希望你们能为王廷的平安,为了血瀛国的太平,能继续坚持下去,好吗?”婕蓝胡乱之中想起轩明城主当初即位时对自己的将士们所说的话,她本不会说的,但此刻竟然照样搬过来说出,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说得对还是不对。

08 黑猪的忧虑

    婕蓝的话显得很朴实,没有南容那么有些讨好之意,婕蓝的话说表现得很诚恳却又不失大气,俨然便是一派王者应有的风范,这些将领们听到这番话比起南容来说更受激励,顿时所有将士高声齐道:“臣等谨遵君令,誓死效忠,不敢有违。”

    军气亢然,让人大出意外,就算是萧王和擎战也颇为诧异,这个蓝发女子,究竟是个多有魅力的女人,让人无法猜透,而对她潜在的力量也无法评说。一旁的南容见将士们对这婕蓝颇为爱戴,心中气愤,更是悔恨当初没有听从父王的命令直接将其杀害,弄得现在还有一个人来跟自己抢王位,而且她也确实低估了这个女人,她以为她只是一个山野女子,根本懂不了王城的礼仪,也无法处理政事,但从今日看来,这女人的能力超乎自己想象,看来遗传了她那母亲的血液果然令人侧目,南容从内心里已经对婕蓝起了杀意,在五十天以内,她必须将这个碍事的女人除去,否则自己的王位岌岌可危。

09 小时记忆

    三人到了‘永和宫’,婕蓝便拉着黑猪随同侍女准备进去,擎战让侍女尽皆退下,随后准备随同婕蓝一起进入永和宫,但是婕蓝却回过身来,冷然面对着擎战,道:“少君送我至此便可,请少君回去吧!”

    擎战很少见到婕蓝这般对待自己,听到婕蓝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他心中如堕冰窟一般,全身都僵住了,她面对着这个日思夜念的女子,一时间竟也有片刻的手足无措,“我还有许多事要向你说,你当真便不想问我么?”

    “你的事我已经很是清楚了,没必要再向我多说什么?还有,很感谢你一直这么费尽心思地让我来到王城,也让我见到了我母亲。”婕蓝侧过身,不敢直对她的眼,她怕见到擎战的眼,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再次沦陷下去。

    这般客气的话,更如一盆冰水朝擎战头顶倾灌而下,他苦涩一笑,道:“你是在怨责我么?”

    婕蓝心中并不是怨责,而是失落,明白擎战对自己的爱护并不是出自对她的喜爱而感到的失落,她背过身后,幽然道:“你是少君,而我现在是辅政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也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们之间还是保持君臣关系来得好。”

    擎战听出来了婕蓝的言下之意,原来她是在担心法令,担心他们之间会因此而获罪,可是擎战千辛万苦让婕蓝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让她与自己因法令产生距离,而是为了让她们能够真正走在一起。

    擎战也顾不得现下是在王宫内苑,他对黑猪道:“龙奕,你在外面守在门口,不准让任何人靠近。”他说完之后便拉着婕蓝往宫殿内的内庭中走去,婕蓝有些惶恐,被她这样拉着也感到有些气愤,她奋力地想要摆脱掉,但是擎战的力气何其大,她怎么摆脱都摆脱不了,只能任凭他这般拖拽着。

    而黑猪见擎战这般粗鲁地对待婕蓝,很想出言阻止,但是它想擎战无论怎样也不会伤害婕蓝,两人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也好,它守在外面,怕被宫廷中其他人知道擎战和婕蓝相处在一起,被留下话柄。

    擎战拉着婕蓝进入内室,才将婕蓝放了开。婕蓝很少见擎战这么粗鲁过,此时见到不由得很是气愤,她退开几步,满脸怒容,道:“你究竟想怎样?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处于什么境地吗?难道你想自己毁了自己努力谋划的这一切吗?”婕蓝句句责备,都让擎战觉得愧疚。

    但是这一切擎战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无法改变,也无法不去这么做,他冷静地看着面前这个不冷静的女子,道:“你是在恨我蒙骗了你,让你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是不是?”

    婕蓝想到当初擎战装成白袍客来攻击自己村落,当着自己的面杀害了那个虚幻的母亲,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他为了让自己觉醒,却做出如此让她痛心疾首的事情,以至于这段时间她都活在痛苦与绝望之中,面前这个人可是只是深爱的人啊,为何这个人会这么狠心,当他看到自己痛哭流涕的模样时,他是在得意还是在窃笑,笑自己终于中了他的计谋,终于让她自己按照他的方式活着。

    “对,我是怨恨你,我怨恨的是,为何你要欺骗我,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白袍客残酷无情的笑声,可是现在我却要将这笑声和你联系在一起,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怎么样的折磨,怎样的笑话吗?我真的宁肯没有认识你,也不至于让我这般失望。”婕蓝泪水盈眶,已经让她有些崩溃了,她转过身去,不想面对着面前这个男人,因为不想让自己再伤心一次。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伤心的背影,擎战的胸口也疼得仿佛要炸裂开了一般,他走近婕蓝身后,伸出双手,温柔地从身后将婕蓝拥入怀中,婕蓝的后背猛然触碰到他炽热的胸膛,心中又是一阵慌乱,想要挣脱来,却又摆脱不了,慢慢地婕蓝也冷静下来,就这般躺在擎战的怀中,可是想到两人虽然同在王廷,却无法再一起,想到过往的一切,她自己无法释怀,也无法从内心里原谅擎战,婕蓝心中都感到烦躁不安。

    擎战渐渐将手间的劲道放松,感受着婕蓝熟悉的味道,他这几日思念的心情才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他温言道:“我知道你会恨我,也知道你定是无法原谅我,所以当初我甘愿受你这三剑,算是我为你偿还我的罪孽,但是我依然感到很高兴,因为,我明白你心里面是有我的存在的,不是吗?”

    婕蓝不想承认自己的心,只怒道:“就算以前有,但在我知道你就是白袍客的那一刻,我就没有了。”婕蓝说着这句话时,手都在颤抖,她双手紧握,为了就是防止自己的害怕。

    擎战突然轻声笑了起来,道:“是吗?倘若你心里当真对我只有恨意,你那三剑就不会选择不致命的三处地方地方了?当你第一剑刺向我腰腹却偏了方位时,我还以为是你只是一时紧张,但是当你第二剑选择刺我的肩头而不是胸口时,我便已经知道你的心里其实是不想让我死的,你心里还深爱着我,你说我说得可对?”

    她的心思被擎战完全看穿,这对婕蓝来说觉得是一种对她的嘲笑,一向骄傲的她顿时羞愤不已,她拼尽全力从擎战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怒目面对着擎战,道:“对,我是对你下不了手,我是不愿你死在我的手上,我是还爱着你,可是那又如何呢?难道你还想让我跟你在一起吗?不可能的,在我踏入这王廷,面对百官参拜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不会再有可能了,我想你应该清醒一点,我不想因为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导致母亲受难,你明白吗?”

    “你是在担心法令是吧,因为法令中说王者不可与法之执掌者通姻,违者剥夺二者权者身份,贬为庶民。”擎战提到法令时面上都有一层寒霜。

    “既然你记得这么清楚,为何还要这般,我对这王位并不怎么介意,我也是为了母亲才不得已留下,但是你呢?你舍得你的少君之位吗?贬为庶民的日子并不好过,你可能会因为我放弃你的高贵血统与地位吗?”婕蓝话中带得有责备嘲讽之意,让擎战听着感到寒冷不已。

    擎战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彻底不信任他的女人,他心中犹如海水一般起伏不定,他没想到自己辛苦将婕蓝带到王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更没想到婕蓝会这般不信任自己,不相信自己对她的爱,擎战叹了口气,神色显得很忧郁,这样忧郁的擎战还很少瞧见,因为很少有什么事可以难住他,可是面对这个女人,擎战却有些束手无策,“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一点,倘若有一天我们真的需要放弃一切才能走在一起,那我会毫无顾忌地放弃自己的所有选择带你离开,我虽然身在君位,但是我并不喜欢这个少君之位,我不过是因为责任而以,就像你对你母亲的责任一样,我希望你能够清楚地明白这一点。”

    听着擎战如此真挚的话,婕蓝虽然不知道它是真还是假,但是婕蓝的泪水还是滚滚落下,她侧过头去,不让擎战看到自己悲伤的一面,只是问道:“在我到赤燕城闯入城廷的时候,遇上你的那一刻,也是你故意安排的是吗?”

    擎战明白了婕蓝是在怀疑自己对她的爱是不是因为只是敬重她而已,他叹了口气,道:“你还记得你七岁时遇到的那个小男孩吗?那个跟你宣誓一定要再次相遇的那个男孩吗?”

    婕蓝一时愕然下来,她不知道擎战这句话什么意思,可是依稀记忆中有那么一个身影在她的眼前浮现,那个倔犟孤傲的小男孩,那个告诉自己将来一定会再来找她的男孩子,莫非那个男孩子便是眼前这个英伟俊凡的擎战吗?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也无法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婕蓝愣愣地站在那里,很久才问道:“难道你是….”

    看她这表情,擎战心中总算平静了下来几许,他想起自己十五年前自己前往什落村,随同自己的父亲寻找王上时,自己因为贪玩私自出外,却不小心在山林中遇到妖魔,自己不敌便被妖魔赶落下山林,后来是面前这个小女孩在采药的时候发现了自己,她将他从山峰下拖回山峰大道上,随后用自己采的药材为他敷上,小男孩在药效的作用下,很快好了起来,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些乡下的女子充满的天真笑容时,擎战就被迷住了,他记得那时自己的手臂在跌落下山峰之时被刮下一道皮,婕蓝用蓝色的药草敷上去,随后那片肌肤结疤之后也变成了蓝色,样子看起来像一朵花的模样,这也就是到现在都还留在擎战手上的那道疤痕,但擎战这道疤痕已经完全痊愈,但或许是药效的缘故,每当擎战施展灵力时,这道伤疤还是会发出蓝色光芒,所以,婕蓝才会明白他就是白袍客。

10 疲惫的婕蓝

    擎战点了点头,道:“你想起来了,当初我本打算告诉你我与你早已相识时,但是你却已经急着将剑刺穿了我的腰腹,所以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告诉你,其实我从小时就已经发过誓,虽然那时的本君很是稚气,但是孩子的话永远都是真的,你还记得他当初说什么吗?”

    婕蓝一点一点地回忆起来,将那些快要遗忘的岁月重新拼凑在一起,她也想起来了当初那个孩子对自己所说的话,她一句一句地念了出来,道:“他说他这一辈子都会记得我的救命之恩,他说他一定会再来见我,他说将来他一定要保护我一生,不让我受苦,他还说他将来他会和我在一起,不会分开。”以前是小孩子说的话,婕蓝长大后也就忘了,可是现在想来这一番话居然是面前的擎战所说,婕蓝却感动得泪水直流,她实在无法相信那个孩子居然会是擎战,“你是在骗我吗?怎么会是你呢?”

11 前往礼部的第一日

    到得第二日,婕蓝便依照昨日城辅大人所吩咐的前去礼部报道,当她到那里时,便有不少官吏朝她行礼跪拜,婕蓝很是惶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官员,只是谦然道:“大家不用多礼,我到此处也只是来学习,我什么都不懂,还需得靠你们一一点拨呢?接下来要有劳大家了。”

    这些官员见婕蓝说话这般随意,心下对她的畏惧之心渐去,而此时正好南容公主也前来报道,南容公主见到婕蓝便微笑着称呼她一声王姐,婕蓝对这个南容公主很是信赖,觉得她对自己很为照顾,她应了声,“王妹与我一起在此学习,定委屈了王妹,我对礼部的一切都很生疏,倘若有什么不懂之处,还要王妹多加提点。”

    “姐姐说哪里笑话,我到此也只是学习而已,岂敢指教,王姐倘若有何不懂还是请教弘登大人要好得多,以免我的拙识误了姐姐那可不好。”南容此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鄙夷怨恨之意,虽然她的面上依然带着经久难消的笑容,但是婕蓝却感觉得到她言中的那丝恨意,婕蓝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着南容头也不回地进了房中,与那些官员相互问候,那些官员看来很多都亲贝隆王,所以对这南容公主很是热情,都不停地让座,端茶递水。

    一时间婕蓝突然被冷落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跟在婕蓝身后的黑猪则拉了拉婕蓝的衣襟,道:“蓝,没关系,我们先去见弘登大人!”

    婕蓝点了点头,便进入尚书房中此时弘登大人正在处理各城郡的文书,他见到婕蓝进来也不抬头,继续干着手中的事,婕蓝朝他行了欠身礼,道:“今天前来学习,有劳弘大人指教了。”

    弘登也不答话,只对她道:“你把这一堆文书拿过去分门别类,在下午酉时前交给我。”他说完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继续干着自己的事儿,婕蓝一看左边桌案上堆的那一堆文书,很高的一沓,少说也有几百份文书,在酉时前理完谈何容易,更何况她丝毫都不懂这些该怎么理,她便开口问道:“不知道这该如何分门别类呢?还请大人指教。”

    弘登依然不抬头,言语间似有些不耐烦,他说道:“有何不懂就去问其他官员,他们会教你该如何做的,本人还有许多文书要批阅,你不要打扰我。”弘登言语冰冷,丝毫未将婕蓝放在心上,黑猪见他这般,很是气不过,想要为婕蓝辩解上几句,却被婕蓝伸手拦住,婕蓝朝它摇了摇头,轻声道:“龙奕,帮我一起搬吧!”黑猪知道婕蓝是不想跟这大人理论,它也就不多事,遵照婕蓝的意思和婕蓝一起将那些文书搬到外间去处理,到了外间中,婕蓝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的位置,她将这些文书堆上去,希望能够尽快将这些处理完,等搬完之后,婕蓝将这些文书翻出来一一地看,却不知到底该如何按照弘登大人所说的分门别类,她过去寻找和他相邻而坐的那位负责文书的小吏,请教道:“敢问下这些文书该如何分门别类呢?”

    婕蓝本以为那小吏定会如实告诉他,却没想到那小吏只是客气道:“微臣惶恐,还有一些重要的文书需要处理,还要安排两个月后的军礼仪式,所以还请公主询问他人。”他说完之后便埋头去做自己的事了,婕蓝想他既然忙,自己却也不好打扰,便又去询问下一位,但没想到下一位依然如此以自己身有要事而拒绝,婕蓝顿时看向这外间中,但见有五位官吏围绕在南容公主身边,磨墨的帮她磨墨,翻卷的帮她翻卷,显得极其殷勤。

    婕蓝顿时明白了,不是这些人无空,而是这些人根本不愿帮助她,更有可能,恐怕是这南容公主收买了这里的官员,所以婕蓝才会受到冷落排挤,婕蓝心中一片冰凉,她知道自己再求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人会来理她。

    黑猪也明白了这一切,它气道:“蓝,这些人怎的这样,我们告诉弘登大人去!”

    婕蓝将黑猪拉住,道:“别去,龙奕,就算没有人帮忙我也一定会将这些文书一一处理好的。”这些人的冷淡没有让婕蓝气馁,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她坐回自己位置,将文书取下来,一卷一卷地阅读下去。

    黑猪见这么多的文书,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去,他担忧道:“蓝,这么多文书,我们怎么弄得完呢?”

    婕蓝深呼了口气,看着高过一个人头一样的文书,她心下也有些畏惧,但是不抓紧时间做的话,只有被教训的份,她只道:“龙奕,你帮我拿一份空文书过来,然后你帮我把这些文书翻开,可以吗?”

    黑猪点了点头,去取了一份空文册,交给婕蓝,婕蓝取下毛笔,打算一份一份地将文书全部看过,她每看一份文书就在文册上用一行小字记下这文册是写的什么内容,以及这卷是何城郡所写,还是王廷内部文书,她看完一卷之后,随后继续翻看下一卷文书。这些文书有些内容有些生涩难懂,婕蓝要来回看几遍才大致明白文卷中的含义,她一卷卷地看下去,都在文册上记录下一段小字,等看得多了,便大致清楚了这些文书的内容,这些文书是七城郡的文书,里面有些涉及到朝贡、祭祀、战事、朝见等内容,婕蓝看到来自赤燕城的文书时,心中竟激动不已,因为轩明城主与她有着很深的关系,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居然是辅政王,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城位是否像自己一样坐立不安,她见他的文书中所提的是赤燕城提交给王城的赋税文书,并问候王城辅政王好,婕蓝看到这里,心下便明白了,轩明已经知道自己成了公主,也知道自己成了辅政王,婕蓝看到这封文书,心中颇为伤感,往事也一幕幕似在眼前,她将文书看完之后,又继续看下一卷。

    婕蓝看得多了,渐渐也懂了这些文书的类别,她让黑猪先按照城郡将文书各自整理出来,整理出来后,婕蓝又将各城郡的文书一一地按照军事、祭祀、礼仪、科举等又一一分类,因为婕蓝每封文书都仔细阅读过,因此再再次分文别类时就只需看上几眼就明白了,所以分起来也快了许多。

    但就算如此,婕蓝也忙到了酉时过后,她都还未整理完,那些官员都慢慢地退了出去,包括南容也一早便做完自己的事先行走了,礼部中只剩下婕蓝和黑猪,还有内间中的弘登大人,那弘登大人处理完文书后,抬头望天,见天色已黑,便起身出了内间,他见在外间中婕蓝还正认真地做着事,心里也很是认可,但是他面上却没有半点赞许之意没,依然对埋首苦干的婕蓝怒道:“现下已经是戌时,敢问公主何以到现在都未处理完,难道连这种整理文书的小事都无法弄好吗?”

    黑猪听这弘登大人居然呵责婕蓝,他心下气愤,便怒道:“你们这里的官员都不教导蓝该如何整理,所以才会熬到现在,你怎可这般说教婕蓝。”

    婕蓝见黑猪顶撞弘登大人,心下便紧张起来,忙站起来将黑猪拉到自己身后,对弘登大人谦然道:“对不起,是我的责任,我会在天明之前将这些文书都整理好的,所以请大人再给我一些时间。”

    弘登见婕蓝这般说,心想她贵为公主,又是王上和少君亲自拟定的辅政王,她完全可以拒绝他的要求,也可以责备他的无礼对待,但是这婕蓝却未这般做,而是对自己的份内事负责到底,他心下对这个女子倒另眼相看了,他淡然道:“明日一早,倘若我再见到这些文书未弄清楚,那我定会上报给城辅大人。”他说完之后就离了开。

    黑猪实在有些气不过,觉得婕蓝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蓝,你干嘛老是忍受,这不是你的错啊!”

    “没弄好就是我的错,南容公主与我做同样的事,但是她只花了两个时辰就做完,还帮助弘登大人批阅文书,这差距龙奕你还没看到吗?所以我必须要努力一些,否则我只会永远被看不起,知道吗?”婕蓝诚恳地说道,言语中充满着坚韧。

    看着婕蓝如此拼命地去做一件事,如此费劲心力地去学习王廷朝政事务,黑猪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因为这般努力的婕蓝,想必上天一定会垂怜她的吧,只是蓝所期许的自由呢?从此之后,恐怕蓝永远都要待在这王廷一样的笼子中。

    但是不管以后怎样,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还是想法过完这一关才好。

    黑猪继续帮忙婕蓝处理文书,两人一人说该如何摆放,黑猪便遵照着如此做。

    等做到亥时时分时,礼部大门被人轻轻推了开,随后一个人将手伸进来,将一个篮子放在门前,放下之后,此人便离了开。

    婕蓝和黑猪两人做到子时时分才将这些文书整理好,她整理完后,自感大有收获,因为通过这些文书她大致了解了各城郡的情况,也了解了哪些城郡对王廷恭敬有礼,哪些城郡傲慢狂妄,更甚者,婕蓝从这些文书中了解到各城郡的财政情况和军事情况,虽然这文书上城郡们所汇报的未必是真,但大致也相差不多,她整理完后,感到腹中饥饿,两人准备吃些什么时,黑猪发现门口有一篮子,它觉得好奇就走过去拿来看,但见篮子中放着两碟菜,还有两碗米饭,黑猪提到婕蓝面前,疑惑道:“蓝,你看,这是谁送过来的。”

    婕蓝看到这篮饭菜,心下也颇为狐疑,不知道究竟是谁所送,但她仔细一想,心想这恐怕是擎战派人送来的,这个人就是喜欢做这些容易被人察觉的事,但既然是他的一番心意,那婕蓝也就不客气了,她将饭菜取了出来,一触竟还有些温度,她便笑着对黑猪道:“还是热的,既然这人都送了过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吃吧!”

    黑猪点了点头,取过碗筷,吃了起来,两人吃完之后,婕蓝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婕蓝和黑猪将处理好的文书搬进内室之中,等搬进去后,婕蓝一瞧弘登桌上又摆放了数十卷的文书,这些文书都没规矩地放着,很容易混淆,婕蓝想这般下去,总会耽误人力,她见这内室后面有一些木架,婕蓝灵机一动,便对黑猪道:“龙奕,再陪我辛苦一下,咱们把这些文书都摆放到那些书架上去,你愿不愿意陪我?”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蓝,你该歇息了。”黑猪有些担心婕蓝。

    “既然都已经这么晚了,那么我们再辛苦一下也没什么的,是不是?”婕蓝劝道。

    黑猪也不再反驳什么,他点了点头,问道:“那蓝打算怎么做?”

    婕蓝从笔架上取过毛笔,随后找了一些纸,裁剪成小方块,随后在上面标注上赤燕城祭祀文书、赤燕城军事文书等等,一共写了四十个标签,她写好后一一地将这些标签贴到书架方格上,然后按照标签再一一地对照着将文书放上去。

    她将自己整理的文书弄好后,又将弘登大人新批阅过的文书按照标注放上去,这样一来,以后查阅文书,就方便多了,婕蓝看着这些整齐的文书,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婕蓝却觉得很有成就感,因为这是自己和黑猪一起不依靠任何人单独完成的事,她心下自然是开心了。

    两人弄好后,便出了礼部,回‘永和宫’准备歇息,疲惫了一日,两人一回去之后,就很快安睡了过去,等待第二日的黎明来临。

12 批阅文书

    到得第二日,婕蓝因为昨晚弄得太晚,等她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误了时辰,她见自己前去报到定会迟到,忙得随便穿上衣服液不用早餐,直朝礼部奔去,身后的黑猪紧追慢追,一直叫她慢一点。

    她到的时候所有官员已经在那里,而弘登大人也在此处,南容公主也在外面正写着文书,婕蓝一进来,众官员都用很是怪异的眼神看着她,迎着这些目光,婕蓝觉得浑身不自在,至于到底哪里觉得不自在她也说不出。

    南容公主起了来,走到婕蓝身前,轻声道:“今日一早来便见姐姐将文书整理得井井有条,姐姐可当真有心,妹妹当好生向姐姐学习。”南容说着这话时语气柔和,但是她心中却充满了嫉妒之意,因为她本想自己对礼部的一切事都熟识于心,定然不会输于婕蓝,她也本以为婕蓝连昨天派给她处理的文书都无法处理完,但没想到她不但将所有文书分门别类规整好,还将书架整理了出来,将这些文书规矩地放上去,虽然这些事并非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也可以看出面前这个蓝发女子让人畏惧的能力,在这王廷之中,恐怕也找不到哪个女子竟然能有这般能力心思了。

    婕蓝听到南容夸赞自己,心下也很是高兴,顿时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总算有些成就,但她也不会就此骄傲,依然谦卑道:“妹妹说哪里话?我还什么都不懂,不过会弄些文书罢了,也不知道自己弄得对不对,倒是妹妹你,现下跟随弘登大人批阅文书,已经驾轻就熟,而我,却还差得远呢?”

    南容淡然一笑,虽然她知道婕蓝相差起自己来还差得很远,但是南容还是很害怕,害怕面前这个女人会一点一点地向她靠拢,最后将自己的位置夺去,她只道:“依姐姐的聪敏才智,恐怕不用几日,也便能向我这般了,姐姐何须担心呢?”

    两人正说着,弘登大人出了来,那弘登大人看了看屋外天色,便知道婕蓝晚到,他突然厉声道:“才第二日就迟到,你当这礼部是你的宫殿么?倘若公主不原意遵守这里的规矩,从明日起便不用来了。”

    婕蓝本以为弘登大人在看过自己整理的文书之后,会夸赞自己几句,但没想到她居然得到的是他的呵责,婕蓝觉得很是委屈,但是自己也不敢反驳,倒是黑猪却不满起来,道:“婕蓝昨晚整理文书弄到子时过后,今日才会晚来片刻,这怎能怪她呢?”

    弘登大人一听黑猪反驳,脸色更加沉重,只道:“既然公主觉得自己受了委屈,那便请吧,我礼部这里便是这般规矩,公主受不了,可以不用待在此处。”

    婕蓝的心沉了下来,第一次被人如此冷漠而无情地说教指责,更何况身边还有数十名的官员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笑话,她气得有些瑟瑟发抖,可是却又不能发作,她忍住自己的悲愤委屈,低下头,轻声道:“是我有错在先,弘登大人想怎么责罚我都可以,但请收回刚才所说的话,我婕蓝既然来到此处,就不会选择离开的。”

    弘登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女子,冷言道:“好,既然不走,那你就将今日新送过来的文书全部批阅完。”

    婕蓝听到这样的吩咐,惊讶在当地,她才来这里一天,怎么有能力去批阅文书,倘若批阅出错怎么办,她忙推却道:“不,不,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懂,怎么可以批阅文书,这个还是交给其他官员处理,我恐怕…”

    弘登的眼睛闭了起来,可见他是有多生气,等到他冷静下来后,才又睁开眼,冷言道:“堂堂公主,如果想在五十天内将王廷内的所有政务都了解清楚,就必须要有足够的信心和胆量,如你这般,还不如离开的好。”

    婕蓝又被泼了一脸的冷水,怎不觉得羞愧,她顿时也不敢再反驳,只道:“我尽力而为。”

    弘登也就不再说什么,只让黑猪进去取文书,黑猪虽然觉得这弘登不近人情,但是婕蓝没有反对,那它也无法说什么,它将今日凌晨一早到的文书尽数抱了出来,看着这几十份文书,黑猪都觉得很是畏惧,毕竟婕蓝从来未批阅过,要是批阅错,可就会影响城郡外交以及王廷内的事务,但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她必须硬着头皮去做这一切。

    婕蓝也不再多话,她一卷一卷地仔细阅读着文书,文书中的内容懂了之后,她又要考虑该如何回复城郡,她毕竟没有做过这类事,又担心自己批错,所以一直迟迟不敢下笔。她见这第一封文书是清周城的文书,是向王城请示该何时派使者前往王廷通报清周城事宜,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倒是黑猪提醒道:“血瀛国对城郡向王城朝贡进谏是有时间规定的,比如说每月的初五和十五,方可前往往城晋见,现下初五刚过,所以可以安排其十五前来,也可以安排其下月初五前来,就看蓝你怎么决定。”

    “城郡晋见王城是有何事呢?”婕蓝有些疑惑,不免问道。

    “这个一般是城郡按照税令所规,需让城郡每月向王城缴纳其城郡收入的三层税收,除将钱粮送到王城之外,也需得向王城禀报城郡的情况,这也是向来的礼仪。”黑猪将自己所知道的耐心地说了出来。

    婕蓝顿时犯难道:“三成税收,这该是多大的数量,清周城才刚经过一场战乱,又因为青魔复苏的缘故导致农地受损,今年收入恐怕连他们自己的百姓都不够,倘若还要缴纳三成的税收上来,那清周城的百姓该如何生活,清周城又该如何恢复。”婕蓝思考着这个问题,很是犯难,“龙奕,你说像清周城这样的情况,可否减免其税收呢?”

    这倒让黑猪犯难了,它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是它也曾听说过有向城郡减免税收的特例,但是婕蓝要是这般批阅的话,恐怕要是不得大臣和王上的允许的话,定会被责难,它忧虑道:“蓝,你是不是想减免清周城的赋税,要是这么做的话,可能会受到责难的。”

    婕蓝停笔不写,她思虑良久,道:“我既然是公主,也是辅政王,就应该为天下百姓着想不是吗?如果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公主之位而不敢做出决策,那么我何必待在这王城。”她说完之后便提笔在文书上批阅道:“血瀛两百零三年五月四日书:清周城所呈之书俱无疏漏,王与各臣皆欢迎城郡使者前来晋见,共商清周之城复兴之策,可于下月初五前来王城晋见,然王与大臣考虑清周城方经战乱,百姓受苦,农桑受损,先以保百姓温饱为当务之急,而上缴王城赋税三年内免除,等城复兴之后,再将赋税一并上缴,因此使者前来王城务虚多加准备,望虞宁城主以及众臣对清周之臣多加整顿,期早日恢复繁荣之景,著礼部即议妥商定!”

    婕蓝写完之后,再前后看了一遍自己的奏文,见无甚问题之后,便交由黑猪,让黑猪交给下发文书的官吏,负责下发文书的官吏收到批阅的文书之后,通常是要检查一遍,待得他看了之后,见上面写着减免赋税三年,不由得吓了一跳,哪还敢下发文书,忙得起身进入内室去面见弘登大人,请示他是否该下发此封文书,弘登看过这文书后,也凝眉愁思,不知该如何委决,他对下发文书的官吏道:“你去请婕蓝公主进来商议!”

    那官吏依言出去请婕蓝,婕蓝知道弘登请,便知晓他是为文书一事,她也不惧怕,径直进了内室,面对严肃凝重的弘登大人,见他手中拿着那份自己批阅的文书,心中却还是有几分紧张,只听得弘登大人问道:“这文书是你批的?”

    “自然是我,难道还能有其他人吗?”婕蓝坦然答道。

    “这文书上写道减免清周城三年赋税,你可知减免三年是血瀛国有史以来还从未有过的先例,我倒想听公主何以要这般做?”弘登大人问道。

    “清周城的情况虽然弘登大人未亲见,但想大人毕定也听说过,清周城本是富饶之地,但是因为内战之故,导致城池破毁,百姓深受战乱之害,收入自然是可想而知。”婕蓝依言说道。

    “赤燕城也遭逢过内乱之祸,但是王城依然向他们收取了两成的赋税,敢问清周城何故就要减免?”弘登既在考验婕蓝,也为婕蓝的决定有些大惑不解。

    “因为清周城相比较起赤燕城来说,又有所不同,想必弘登大人也清楚,在清周城青魔觉醒一事,此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但是对清周城来说却是毁灭性的,因为我亲眼所见,因为青魔堕入魔道导致邪气外泄,群魔复苏的缘故,百姓的庄稼几乎都受邪气之故被破坏了,现下清周城还有许多的妖魔存在,到现在恐怕连妖魔都还没有除尽呢,百姓不但受妖魔之苦,庄稼又因迟迟难以消除的邪气之故,无法种植粮食,他们不但没有吃的,还每日过着惶恐的日子,试问这样的城郡又该如何让他们交出三成这般多的赋税呢?如果强制要求他们交的话,恐怕只会让清周城的百姓对王城怀恨在心。”婕蓝谈起清周城的情况来,显得很是悲痛,因为这一切都是她亲身经历的,所以她历历在目,很有感触。

13 卓越的才能

    弘登听完之后,顿时对婕蓝的眼界也颇为赞赏,他点了点头,道:“既然这般,减免赋税也不是不可,但是减免三年也未必太久,倘若其他城郡知道王城单向清周城减免三年赋税,必定心有不服,那接下来肯定会收到其他城郡的上书,要求王城也减免他们的赋税,这样一来,王城又该如何应对这些城郡呢?你又没有想过?”弘登虽然赞同婕蓝的看法,但是也将自己的疑虑提了出来,抛给婕蓝,看她怎的应对。

    这个问题婕蓝倒也没怎么想过,她只知道减免赋税会对清周城有所帮助,但是其他城郡会借此做文章她也没考虑得那么全,此刻弘登大人说将出来,她也有些犯难,不知该如何以对。

    弘登见她犯难的模样,心中便知她已无良策,也就不期许她再有何想法,但对她能想到这些,心中又如此仁善,仍是钦佩不已,但是他绝对不会表露出自己对她的赞许之意,只冷哼道:“既然没想过,为何还敢这般大胆签下如此文书,你不怕会给王城带来不可磨灭的灾祸吗?你可能以为这小小赋税批阅了就批阅了,但王城很有可能会因你觉得很小的事而造成众矢之的,成为各城郡攻击的对象,到时候天下不服,就会借口反叛王城,到那时你又该如何是好?”

    “那照弘登大人所言又该如何处理呢?”婕蓝心下虽然觉得他说的也有理,但是却也不服,觉得他只考虑到天下大局,却无法真正为清周城的生死着想。

    “既然公主都说了清周城百姓如此凄苦,那么赋税自然是要减的,每年赋税由原来的三成减为一成,这已经是对清周城的额外恩赐了。”弘登大人做事向来慎重,但是有时却也太过慎重,婕蓝不免就有些生气,但是她如果反驳也没有好的理由可反驳,只能认可弘登这么做。

    但是清周城目前这种情况,别说拿出一成的收入,恐怕连他们自己吃的都没有,救济还来不及呢,更何况是还上缴。婕蓝心中想到救济,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便喜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弘登突然听到婕蓝如此说,很是诧异,肃然道:“你知道什么了?”

    “大人不是担心减免清周城赋税三年会导致其他城郡不服吗?那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在他们上书抗议之前,我们先向各城郡下发文书,告诉他们清周城刚经历战乱,城库虚设,三城四郡同为一气,应当共气连枝,让他们出资帮助清周城共度难光,这些城郡收到此文书之后,按照常理自然是不愿意出资帮助清周城的了,因此肯定会说自城城库虚设,无法相帮,等得来年大收,再另相帮助,他们既然拒绝了帮助清周城,那么他们自己绝对不敢再提出让王城也减免他们赋税,不然其就会被称为不义之城,名誉受损的事想必他们是不会干的,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其他城郡会抗议的问题了。”婕蓝侃侃说来,却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见识与谋略。

    弘登顿时沉默了,他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个蓝发女子,她难以相信这个女子竟然会如此聪颖,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或许他是低估了面前这个女子的能力,这个女子究竟有多大的潜力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他沉吟许久,道:“你这也只是假设,虽然城郡很有可能为了保全自己的声名,不会上书请求减免他么的赋税,但是你如果无法做到完全的保证的话,稍一出问题到时就不是如你这般所得轻巧。”

    婕蓝也沉吟半晌,要做到万无一失面前这个大人才会首肯,那么自己必须还得想法解决,她思虑片刻,突然想起赤燕城的轩明来,立时喜道:“有办法的,也不知道我当讲不当讲。”

    “说吧!”弘登大人也很想知道这个女子还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自己提出的难题。

    “倘若让赤燕城救济清周城又如何?赤燕城跟清周城一样,在半年前遭受战乱之祸,不过比起清周城的情况却要好很多,我昨日将大人交给我的那些文书都仔细看过了,赤燕城这半年来都在大兴农业,上一个月已经丰收,百姓也相对能够丰衣足食,让赤燕城出少许的资产想必是没有问题的,倘若赤燕城都出资帮助了清周城,那么其他城郡又还有何理由可以反驳呢?”婕蓝句句道来,显得胸有成竹。

    “这法子虽好,但在这种时候让赤燕城出资,恐怕赤燕城的城主未必会愿意。”弘登大人继续疑问道。

    “这个弘大人倒请放心,赤燕城的轩明城主与我有很深的交情,我们两人曾一起出生入死多次,虽然说他是城主,而我如今却成了公主,但我们之间始终都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只要下文书让他出面,想必他不会拒绝于我。”从婕蓝知道自己是蓝魔前往雪灵山寻找承风时,第一个认识的便是轩明,也是他第一个选择相信自己,并将自己从空靖手中救了出来,也因为她的缘故导致他失去一条手臂,这样的情分,恐怕是没人比得了的。

    弘登听完婕蓝的述说之后,又沉默良久,此时,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了,但是这么大的事并不是他和她可以决定的,必须在明日上朝启奏王上,等众大臣都无异议之后方可决策,他对婕蓝肃然道:“好,你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了,明日我会上奏王上,让王上定夺的,至于你,外面还有许多的文书,我看此时差不多也快到午时了,你若再不快点处理,恐怕再过几日也批阅不完。”

    婕蓝听他意思已经赞同自己的观点,虽然他依然没有赞赏自己一句,但是得不得得到他的赞赏婕蓝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够帮助到清周城,能够帮助虞宁和素琴渡过难关,这就算是对他们的感激了。

    她依言出去继续做事,她一出来,但见所有的官员都瞧着他,一副惊异的模样,因为弘登大人很少跟人商谈事商谈如此久的,却没想到婕蓝公主居然与他商谈这么久,可见弘登大人是对她另眼相看的。而南容公主见到婕蓝受到弘登大人赏识,心中自然不悦,可是却要将自己的愤恨之心隐藏起来,而她也开始着急起来了,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想个法子将眼前之人彻底除去,否则留她在这王廷越久,恐怕贻害越多,到最后所有的官员都会被这魔女迷惑,选择她成为下一任的王上。

    婕蓝却没想这么多,她之所以这么拼命地学习,这么固执地提出自己的见解,一时为了母亲,二是为了不想自己输于别人,三确实是为清周城考虑,她到现在为止,所有一切都已经不是在为她而活,而是为了别人,她决定抗起自己的责任,不愿再逃避。

    这几十份文书婕蓝一直看到所有官员走完之后,都还未批阅完,她每一份文书都要仔细看四五遍,然后仔细揣摩思索,有何觉得不妥的地方就会和黑猪一起商量,她害怕因为自己的一些错误的见解导致批阅出错,那么最终就会变成弘登大人所说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可能会给王城带来不小的灾祸。

    两人又熬到亥时时分,此时外间虚掩的大门又被轻轻推了开,然后一只手提着一个篮子放了进来,那门后之人显然是不想惊扰到婕蓝,所以很是小心,不敢将婕蓝扰到,轻轻放下后就离了来。

    等到黑猪肚中饥饿时,婕蓝让他去御膳房拿点吃的,黑猪准备出去时见到门前又放着一个饭菜篮子,他很是奇怪,提了过来,疑惑道:“蓝,你瞧,又是谁送了过来饭菜给我们,这个人还真有心,知道兰你辛苦,所以每夜悄悄送来。”

    婕蓝也觉得奇怪,她想或许是擎战派手下送来的吧,虽然自己这几天还在生他的气,但是她后来又想了想,擎战如此做想必也是母亲所要求,更何况他也并没有伤害过自己,自己何必再去怨恨他呢?既然他如此有心送饭菜来,不吃岂对他不起,她对黑猪淡然一笑,道:“既然对方如此好心送了来,我们也不要客气,你说是不是。”婕蓝将菜取出来,端到黑猪面前,道:“龙奕,快吃吧,今晚估计又要陪我到很久,没精神可不行。”

    婕蓝细心地为黑猪盛好饭,然后将筷子取去,双手递送过去,显得很是贴心,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但在黑猪眼中看来,却是无比的幸福,因为他从来没有人这般对待过他,更何况还是王城堂堂的公主,黑猪捧着饭菜,眼睛竟有些湿润,他一口一口地吃着,每吃一口都觉得感动不已。

    婕蓝却也觉得,在这深宫之中,能有黑猪如此甘心地陪在自己身边,也是一种幸福,只是让他和自己一样被禁锢在这王城之中,只怕是委屈了他。

    不过婕蓝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将来怎样,她都会像龙奕守护着自己那般守护着它,永远不变。

14 获得认可

    到得第二日辰时,便是早朝时间,弘登大人如昨日和婕蓝所商讨的一样,将婕蓝所批阅的文书上呈给王上,王上过目之后,眉目间有些忧虑之色,她也没发言,将文书传于侍立一旁的擎战所看,擎战看此文书之后,却与王上相反,反而是欣然一笑,他抬眼瞧向殿下立在右侧的婕蓝,对这个女子倒颇有歆慕之色,他让太监将文书传下殿交于宰辅大人阅览,宰辅大人看过文书之后,顿时面容愁苦,显然对这文书批阅的内容很是惊异,也大为反对,他阅完之后,看着右侧的婕蓝公主,对她批出这样的文书有些愁虑,眉目都凝结在了一起,他朝王上启奏道:“婕蓝公主此为仁心之故,想解清周城困苦,让人对其胸襟气度很是钦佩,但是这文书一下必然会牵涉到其他城郡赋税问题,倘若因此让三城四郡产生纷争,恐怕本是仁善之心却变成了腹中之箭,对王城很是不利。”

    侧立于左侧的南容公主听到宰辅大人批评婕蓝所批阅的文书,心下高兴,心想纵然你再多能耐,也不过是只雏鸟,想要高飞却怕还早得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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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之圣魂介绍:
天地之间,神之所载,万物之灵,血之为生。北越之地,存神州版国,曰血瀛国,国分三城四郡,皆由王城所命。而国之命运兴旺,皆系拥有魔性之血的七血魔之身。
而故事则从拥有召唤之力的蓝魔婕蓝开始,拉开一场旷世奇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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