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力战
虞庆城主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白狼,吓得面色如土,他狼狈地被击倒在地,想要站起却是不行,当那白狼靠近时,只见他张开右手,而令人惊奇的是,他右手间竟有一道青色光芒萦绕,那纯厚的灵力显然非同寻常,但是当那道青色光芒形成利刃削向白狼时,白狼前腿处被削中,划出一个很大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虞庆城主的抵抗反而更加惹怒了这头白狼,他朝着虞庆狂吼一声,随后那白狼便张开大口,朝那城主的头顶咬落下去。
婕蓝见突然遭遇此事,心下里也是惶恐不安,并且这白狼威猛异常,非寻常妖魔相比,她本无心来管他城之事,只是此刻见这白狼便要取这城主性命,倘若这城主就杀害,那么救承风岂不更没了希望,想到这点,婕蓝连忙飞跃过去,挡在了那城主的面前。
20 相问
当她睁开眼时,看到的只是白色的顶棚,闻到的是药渣的味道,她侧过头,便见一旁的崎雪正端着药碗坐在床沿边上,担心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快把这药喝了?”崎雪忙道。
婕蓝有些疑惑,道:“我们这是哪儿?”
“还在围场,你受了伤那个什么统领就将你带到这里来,还熬了药,快喝了吧,你伤得那么重,光靠灵力恢复肯定会花费很久时间的、”
婕蓝没有心思喝药,只道:“那些侍卫包括那城主不见怪我们了吗?”
“你救了那城主,难道他还想抓你去,就算要抓也是抓我,怎的能抓救他的人。”崎雪对方才那城主的无情仍然有些芥蒂。
“这么说他是肯答应救承风了吗?”婕蓝不由喜道。
崎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听说那城主伤得不轻,现下还在救治呢?不过听说他没让御医医治,而是直接传唤了青魔,想必他是想借用青魔的力量来治疗自己的伤势,这个城主太可恨了,把青魔当什么了?还说什么不让青魔为世间人所有怕影响生灵规律,说来说去,他就是想独占青魔的力量,这种城主太…”崎雪因为太过气愤,所以又怒骂起来,而婕蓝怕她多话惹出是非,因此用手捂住她嘴,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说。
“这里不比其他地方,雪,你这任性的性子得收敛一些了,倘若你一句话不对,不仅会要了你我的性命,更有可能会牵连到承风龙奕他们,你懂吗?”婕蓝比崎雪冷静稳重,所以考虑得多一些。
崎雪听后虽是有气,但是也噤口不言。婕蓝下了床,便道:“我想去瞧瞧那青魔君,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也想看那城主究竟有没有事。”
“要去也得喝完这碗药再去!”崎雪嗔道。
婕蓝知道拗不过崎雪,她微微一笑,将药碗接了过来,一口气喝完,随后也顾不得背上的伤,径直跑出了帐篷,而崎雪也快步跟了出去。
两人出了帐篷,但见帐篷外全是侍卫在四处巡逻,而在大营帐处,有无数将士把守,看来那里便是城主的营帐了。
婕蓝走了过去,那琉韬统领见到婕蓝,见她受重伤还下床闯到这里来,忙阻拦道:“请使者在此止步,城主在里面疗伤,不得打扰,使者也是重伤在身,还是请回篷歇息,待得城主伤势痊愈后我自会请二人面见城主。”
婕蓝眉头一皱,心下里颇为狐疑,这统领说等城主痊愈?他受了如此重的伤,岂能再这短时间内痊愈,或许只是顺口一说罢了,“不了,我身体无恙,既然城主在治伤,我和崎雪便在此等候也可,统领勿须管我们,我们也不会打扰城主医治。”
那统领也不管婕蓝他们,就待在那儿静候着。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之久,却见帐篷的门帘掀开,从中走出一个女宫人,那宫人拉着一个身着绿色短袍的小男孩,这小男孩面目清秀,一头黑色长发披落下来,应着他如圆盘的小巧脸孔,显得异常让人怜惜,然而令人侧目的是,这个小男孩面无表情,仿佛遭遇极悲痛的事已经麻木了般,而他那双眼睛,看去却是这般的无神,这般的空洞,仿佛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成了一具木偶般。
婕蓝料想面前这个小男孩便是青魔,她看着这个看来还不到十二岁的男孩,心中竟有无限感慨,这样的一个小孩子,不能在父母膝下承欢,却被强行带到这城廷,成为医治他人的工具,这般的他谁又能够理解得了他的无奈与痛苦呢?
正自沉思时,却听得帐营内传来那城主的呼唤声,“传琉韬统领觐见吧!”此时他的声音听来洪亮,半点没有受伤的虚弱之势,仿佛他真的便在这片刻间所受的伤痊愈了一般。婕蓝不由讶异异常,她不知道这城主究竟对青魔做了什么,但可想而知,他一定是借用了青魔的力量才好得如此快的。
琉韬统领听令进了去,未到片刻又出了来,朝婕蓝走过来,道:“主上召见你,你赶快进去面见城主吧!”
婕蓝点了点头,便怀揣着有些紧张的心情朝帐营里走去,崎雪想跟过去,却被琉韬拦住,冷言道:“主上只召见她一人,你在外等候。”因为崎雪曾辱骂过城主,所以琉韬对她说话带着敌意。
崎雪哼了一声,但也不敢造次抵抗,只得看着婕蓝一个人进了帐营,而她满腹焦虑,深怕那城主为难婕蓝。
婕蓝进了帐营后,但见那虞庆城主坐在一张虎椅上,他面带淡淡微笑,全然没半点伤后的神态,婕蓝朝他俯身作礼。却未想到那虞庆城主却忙得起身走将过来,将婕蓝扶起,道:“你救本主性命,本主对你感激不尽,要说行礼该让本主向你行礼才是。”
婕蓝听到这番话,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反而觉得很奇怪,她见这城主离自己只有半步之距,忙得后退了一步,道:“我也只是见危相救,城主勿须如此,倘若城主当真想感谢于我的话,不知我可否求城主一事。”
虞庆眉头一皱,道:“你是想让本主命青魔救治白魔承风吧?”
婕蓝点了点头,“希望城主看在我救城主的份上,能够体谅我的心情,相救于他。”
虞庆仔细端详了婕蓝良久,看着这个面前美丽而孤傲的女子,他怎的不在意,沉默良久,道:“你与那承风什么关系?我见你对他关心至胜,莫非你与他之间存有情意?”
婕蓝没想到这城主居然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她羞得面颊通红,但却也有几分勃怒,断然道:“我与承风之间只是朋友,并无其他关系,请城主慎言。”
虞庆听后,居然显得有些高兴,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开,他温言道:“是吗?那恕本主言下失礼了。”他沉默片刻,续道:“不过你既要本主相救于他,本主看在你救本主的情分上却也不能拒之于千里,可是本主却也昭告全城,青魔不得为任何人治疗伤势,倘若有,不但青魔受罚,连被治者也要斩首,所谓君无戏言,说出的话岂能反悔,但是本主也不能不顾你的请求,嗯,这样吧,容本主仔细考虑两天,等回城廷之后,我再想个万全之策,希望能救下你的朋友,这样可好?”
虽然他没有立时答应自己的请求,可是婕蓝感觉得到,这个城主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已经判若两人,他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就连婕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因为自己救了他,他心存感激,才对自己如此的温言。
“那么多谢城主了,还请城主务必要救下我朋友。”婕蓝想到承风有望,心中竟有几分欣喜。
“不过我想知道是谁伤他如此重,竟需要青魔来救治方可行?”虞庆城主提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的疑问。
婕蓝不想提起承风悲痛的过去,可是若不明说,恐怕这城主便不会出手相救,只得道:“只是因为承风因堕入魔道而遭到天女斩杀,所以伤势严重,凡人医术无法治疗。”
“天女?”这虞庆听到此论神色有些微变,“以前只听过,却不曾见过,没想到果然是有天女的。”他沉吟片刻,续道:“倘若血魔堕落为妖魔,天女就会将其诛杀吗?”
婕蓝不知这城主为何要问有关血魔的事,她只是点了点头,不想谈及天女一事,因为她明白自己也是血魔,常人无法理解身为血魔,时时刻刻都在担心会有人杀害自己的那种心情。
“你…也是血魔吧?”虞庆不由问道。
婕蓝紧咬着嘴唇,秀眉微蹙,显然对自己身为血魔的身份到现在还是颇为介意,她只得点了点头。
虞庆微微笑了起来,道:“没想到我清周城如此荣幸,竟一时间有三位血魔在此,或许这也是天意。”
婕蓝不懂他话中何意,也就没放在心上,她只是一心关心着承风的伤势,希望这城主能够相救于他。
正自沉思时,却见虞庆从袖带中取出一块日月珠链,那珠链正是婕蓝在于白狼打斗中时掉落下来的,他将珠链递给婕蓝,温言道:“这应该是你的物事吧?”
婕蓝看到自己的珠链,有些惊讶,忙得接了过来,将其握在手心,抬头看着虞庆,道:“我的这珠链怎的在城主手中?”
虞庆淡然一笑,道:“你救本主时不慎掉落在我身边,我便捡了起来,想必这东西对你很重要。”
“这东西也并没有什么名贵之处,但只是我母亲的遗物,所以对我来说比我性命都珍贵,多谢城主将此物送还于我。”婕蓝没想到这城主竟如此亲切,与之前那种冷漠的神态全然变了,她也不明是何原因,只是觉得这个城主仿佛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或许承风的事真的便有转机。
21 宴请
虞庆怔怔地瞧着婕蓝,婕蓝感觉到他的目光,心中颇有几分尴尬与羞涩,她忙将头转了开去,不知道为何,面对城主这般异样的目光,婕蓝总觉得有几分的不安,只想快点出了这帐营。虞庆城主仿佛感觉到婕蓝对自己的抵触,他退了一步,笑道:“看来想跟你亲近一点真是很难啊,不过这下总放心了,本主还以为你与白魔心意相通呢?”
婕蓝心中犯难,越来越不懂这城主话中的意思了,可是她只是觉得这城主为何与擎战这般相似,那笑容,那神态,那傲慢,那份对自己霸道却又温柔的言语,这一切都和擎战那么相似,婕蓝有些迷惑,她双手紧紧握着,定了定心神,道:“望城主慎言!”
虞庆笑了起来,道:“望婕蓝小姐不要介意本主的话,本主会召集众将士即刻回城,希望能够商量出如何才能救治白魔的办法来。”
终于听到这个城主开口说可以救治承风,婕蓝自己都有些无法相信,她顿时愣在那里,眼中慢慢地开始润湿,这许多日的辛苦,终于有救活承风的希望了,这对婕蓝来说怎的不幸喜,她对虞庆深深作了一揖,道:“城主的救命之恩,我将永远感激。”
虞庆没有再说什么,他朝营帐外走去,回头朝婕蓝道:“走吧!本主会已贵宾之礼相待你的,而你也将会成为本主的上宾。”
婕蓝总觉得这城主总是话中有话,但是不管他有什么意图,只要能够救承风就好,只要这样就好。
虞庆出了帐营,朝将士道:“众将士听令,即刻返回城廷,不得拖延。”
全军立时跪拜领命。虞庆看了身旁身旁,他突然抓住婕蓝手臂,这举动让在场的所有将士包括崎雪都是惊愕异常,而婕蓝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挣脱开,但觉这样太失礼了,也就没有抗拒。
“婕蓝使者乃赤燕城使者,出使我城当奉为上宾,众将士此后不得对其冒犯,倘若有人敢不遵吾令,按律处置。”
众将士立刻应道:“属下听令!”
“启程吧!”虞庆呼喝一声,那气势如此地让人信服,就如同擎战一样,那种让人敬畏的神采是如此地令人欣羡,婕蓝也不知为何,总将这个城主与擎战联系起来。
难道是因为太过想念他了吗?婕蓝长叹了口气,双眼中满是哀伤,或许还要很长时间才能将他从记忆中遗忘吧,毕竟这个男人曾经在自己的心中占有如此重的地位,等到自己明白心里早已有了他的时候,从一刻起就该知道这是一种痛苦。
崎雪看着站在那城主身边的婕蓝,不知为何,总觉得非常的不安,但是她知道自己乱说话肯定又会被这些侍卫拿下,所以为了承风只得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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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时分,出来猎捕的队伍开始回朝,众人都乘坐骑兽朝城廷中赶去,就连那城主虞庆也未乘辇而选择乘坐骑兽,这让众将士更是疑惑不解。
而在琉韬的身旁,飞行着的是青魔,他毅然深情木讷,像个昏睡的孩子般没有丝毫朝气。飞行在他身后的婕蓝感到很奇怪,她总觉得这青魔郁郁寡欢,仿佛心中藏满了许多心事一般,以至于让他如此显得如此沉默,婕蓝很想与他说说话,想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至于为何这般想去关心这个孩子,婕蓝也不知道,或许大家同为血魔,便有血脉相连的感觉吧,所有见他如此,又怎的不放在心上。
“青魔君?”婕蓝试探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然而青魔却充耳不闻,对婕蓝的呼喊没有半点反应,依然低着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婕蓝顿时对这个孩子竟有几分怜悯,她继续小心问道:“青魔君,我是蓝魔,我去过青柳镇,那是你的故乡,你还记得吗?”
此时那青魔终于抬起了他那双空洞而无神的眼,他看着眼前这个蓝发女子,喃喃道:“我…故乡?”
婕蓝没想到这句话终于让他有了感触,她点了点头,道:“是啊,他们都很惦念着你,只不过因为你的离开青柳镇发生了许多事,但你不必挂心,现下青柳镇已恢复如初了。”
“惦…念我?”他说话总是断断续续,仿佛一个久病的孩子意识异常薄弱一般。
“倘若有一天你能够回到那里去,相信他们会非常欢迎你的,只是你陪伴城主身边,也不知会不会有这种机会。”婕蓝哀叹起来。
“我…不想待在他身边。”他这句话说得极轻极弱,可是婕蓝还是听了去,这让婕蓝惊愕不已,但是婕蓝在青柳镇时,也曾听那位断腿的大叔提到过,青魔自己并不愿去城廷,后来被城廷派人强行带走,以至于他心有怨念,所以才会导致青柳镇被怨念控制,成为一座废镇。
婕蓝本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见琉韬乘一头虎豹飞到了婕蓝身边,厉声劝道:“婕蓝小姐请不要过问青魔的事,城主曾下令,无论谁都不得与青魔攀谈,以免打扰青魔静修。”
婕蓝见这统领神色间颇为严肃,仿佛自己与青魔攀谈几句触犯了法令般,他阴沉的脸让婕蓝背上一阵冰冷。婕蓝虽然心中不服,但还是只得听令不再与青魔说话,她侧过头看着这个弱小的孩子,清秀的面庞没有半点身材,就连那双眼睛,永远无神地看着苍茫的大地。
这个充满迷的孩子,让婕蓝如此心疼,之所以这般的在意他,或许也是因为他是血魔,就如同自己的弟弟一般亲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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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飞行了大概一个时辰,就回到城廷中,当回城时,礼部尚书连同文武百官都已在城门外迎接等候,等到苍穹中瞧见城主骑兽身影时,众人都跪下伏礼。
飞骑落回地面,虞庆城主和众将士都下了骑兽,面对这些文武百官,虞庆手轻轻一抬,道:“众位平身吧!”
红尚书与众文武百官都起了来,随后向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道来,随后虞庆便从道中走入城廷,而婕蓝和崎雪也跟在大队后面。
那红尚书见到大队中婕蓝和崎雪的身影,心中便料定城主应该应运了他们的请求,而婕蓝侧过头看到红尚书时,对他倒有几分感激,便微微一笑,以示谢意。
红尚书一见,顿觉惶恐,装作没有瞧见,只等城主一行人进入城廷。婕蓝见他那般模样,心想他定是怕引起其他官员的误会,所以才要避嫌,因此也就不放在心上。
入了城廷之后,婕蓝和崎雪就被一名宫人带走,引到一处叫‘蕉兰殿’的地方,那两宫人是派来服侍他二人的,婕蓝和崎雪都不习惯被人服侍,就未让她们跟着自己,只是这华丽而诺大的‘蕉兰殿’看得直让人头昏眼花,相比这几日风餐露宿比起来,婕蓝只感到犹如天壤之别般,可是她对这些奢侈而华丽的城廷并不怎么上心,就连宫人准备的餐点她也无心享用,只是一心牵挂着承风和黑猪,也不知自己和崎雪离开后他们有没有事,更不知那城主何时才能下诏让青魔为承风医治。
等了大概两个时辰,天色也暗了下来,此时一位太监前来请道:“主上已在‘青合殿’备上酒宴,命奴才前来请二位使者前去赴宴。”
婕蓝和崎雪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这宴会是该去还是不该去。婕蓝到现在都还是冒充是赤燕城的使者,倘若被他们知道了,那岂不就犯了欺君之罪,到时别说救承风了,就算是他们自己恐怕也是自身难保。
到如此真是骑虎难下,婕蓝只得应道:“好,请为我们前面引路。”
“你真的去吗?”崎雪担心起来。
婕蓝淡然一笑,道:“到如今这样,又岂能不去,放心吧,我想应该没事。”
“那我跟你去,倘若有什么事,我也好帮着你。”崎雪关切道。
婕蓝点了点头,便让那名太监在前引路,自己和崎雪两人在后紧跟着。
绕过几道走廊,几处楼阁之后,便见到了‘青合殿’,婕蓝顿时有些紧张,她握紧了手,深呼了口气,走入殿中。
一进入,便见众臣都已入座,一听到宫人通报后,众官员都起身迎接,婕蓝面对如此多的官员,有些惶恐,她伏了一礼,随后便不知该如何是好。
红尚书和一位年过四十的老者走了过来,那老者道:“在下乃青周城的城辅,关于来使的事,红尚书已经告知老夫,老夫在此对来使搭救城主表示感谢。”他朝婕蓝伏了一礼,这一礼倒让婕蓝感到莫名的惶恐。忙道:“我也只是碰巧救下城主,城辅大人不必多礼。”
“那就请入座吧!”城辅安排婕蓝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以表示对她的敬重。
婕蓝只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她也没反对,按照城辅的安排坐在他的身旁。等她和城辅入座后,其他官员才入座。
过了片刻,便见虞庆城主从后殿中走了出来,坐在上位,他第一眼便向婕蓝方向瞧去,但见到她在位时,便放下心来,道:“此宴是专门为赤燕城来使而设,但同样也是本主对婕蓝使者的谢意。”
01 三件事
婕蓝红了脸,道:“多谢城主好意。”
“那众臣就用宴吧!”虞庆语气和顺,一改初遇他时的神情。
虽然美味佳肴在前,但是婕蓝却丝毫没有食欲,她只怀揣着紧张的心想知道这城主究竟对承风救还是不救,她想问但却不敢问。
正自踌躇时,却听得虞庆城主道:“在盛宴之前,本主与众大臣商量过,对于让青魔救治白魔一事,已经有了法子,只不过就得看婕蓝使者能否应允了?”
婕蓝忙道:“只要能救他,无论什么我都会应允。”
“好,本主只需婕蓝使者答应这三件事,等这三件事尽数完成之后,本主便应你的请求,这样一来本主既圆满了你,也对得起清周城的百姓。”虞庆娓娓道来,言谈间满是笑意。
“请城主说出是哪三件事?”婕蓝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只要能够救下承风就好。
崎雪连忙拉着婕蓝的衣袖,道:“蓝,不可轻易答应,你又不知道他要你做什么样的事,倘若要你性命怎么办?”
婕蓝将崎雪的手拿开,道:“就算是又如何,如果是雪你会就此放弃吗?”
看着婕蓝如此坚定的眼神,突然明白在婕蓝的心里,承风其实有很重要的地位,只是她自己只把这份对承风的情感压抑着,因为她害怕这份情感超越了那个擎战的男子,所以才如此地隐忍,如此执着。
崎雪摇了摇头,道:“蓝你答应什么,我会陪着你的。”
婕蓝会心一笑,觉得有崎雪陪伴,心中安慰许多。
虞庆见婕蓝竟不假思索便答应了,心中既有几分高兴,却也有几分担心,道:“这第一件事可说是万分凶险,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会要了你的性命,就算这样你依然要答应吗?”
婕蓝沉默良久,随后毅然道:“请城主严明是为何事?”
“我青周城向来国泰民安,百姓富足,但是近日在城西的龙窟洞中有妖魔出入,此妖魔残害百姓,作孽数多,本主已经五次下令让朝中将士前去除灭此妖,但是都未安然回归,本主见婕蓝使者灵力高强,想必对付那妖魔会有办法,因此本主与众臣商量,命婕蓝使者前去,但是此行必然凶险,婕蓝使者可推却此事,本主也不会怪罪于你。”他言谈间带着笑意,让人觉得这并非出自他的恶意。
崎雪却不依起来,怒道:“谁要为你去除妖,既然是多人都拿那妖孽不下,你却叫婕蓝去,岂不是让她送死?”
崎雪这一番话让在座的官员都有些动怒,婕蓝知道倘若崎雪惹恼了这些人,恐怕连最后救承风的机会都会失去,她忙拉住崎雪,示意她不要发怒,随后朝城主歉然道:“我会前去除灭此妖,只是有一事相求。”
“说吧!”虞庆淡然道。
“此去除妖,定会耽误几日,但是承风的伤情却已是沉重,希望城主能够为承风治伤,确保他性命无恙,我方才能安心前去。”婕蓝恳求道。
虞庆沉吟半晌,才道:“但本主已说过,需得完成三件事方能让青魔为白魔疗伤,不过看在你救本主的情分上,我会让青魔暂时保住承风的性命,不让他的伤势恶化,这样你便能放心了吧!”
婕蓝想也只能如此,也就不再争辩,道:“那便多谢城主相救了。”
虞庆朝婕蓝淡然一笑,眼中带着一种欣赏,一种满足,就好似婕蓝正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然而她却还懵懂不知。
众人继续落座享受宴会美味,然而婕蓝和崎雪却丝毫没有了食欲。婕蓝一想到即将面对的那凶恶妖魔,心下里又怎的不恐惧呢,可是要救承风也只得如此了。
站在她身后的崎雪小声道:“蓝,你真要去除什么妖魔吗?”
婕蓝觉得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便示意她噤言不要再问,崎雪也就闭口不言。
坐在她身旁的城辅拱手道:“婕蓝使者身负主上以及我们清周城所托,但望能够凯旋而归,老夫与城主将会赤足相迎。”
在他们清周城,赤足迎客是表示对客人的尊重,而城辅和城主赤足相迎的话可见对迎者的尊重。
婕蓝有些受宠若惊,只道:“我会尽我之力除去妖魔的,但愿不会让城主与城辅大人失望。”
其他官员也开始对婕蓝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婕蓝也只是听着,心下里却是愁思万缕,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有一种不安。
但是就算不安,既然已经答允了,那就算会一去不复返,也不能再后悔。
晚宴过后,虞庆城主告别众臣离开,随后众臣也跟着散席。婕蓝和崎雪随着引她们而来的宫人准备回‘蕉兰殿’,当走到后花园处时,却见从走廊另一头走来一位公公,他朝婕蓝俯身道:“主上召请婕蓝使者前往‘太和殿’,说有事相商。”
“城主召见我吗?”婕蓝一时有些疑惑。
“是,使者这便请跟我走吧!”那公公躬着身,准备在前引路。
婕蓝却愣在那里,道:“敢问主上召见我是有何事?”
“这个奴才不知,奴才只负责带使者前去。”那公公说话间总有股卑微的味道。
崎雪顿觉有些奇怪,这城主深更半夜的召见婕蓝莫非存了什么歹念,不然若真有事相商在宴席上便说出了,怎的还要单独相谈,她拦阻道:“蓝,这次你一定不要去了,我总觉得那城主没有安什么好心。”
婕蓝沉吟半晌,斟酌一番,道:“好,我过去,烦请公公在前引路。”
“蓝,你还真去阿。”崎雪很是担心。
“我相信这城主应该不会为难我,雪,你就放心吧。”婕蓝安慰道。
“那我陪你去。”崎雪实在放心不下。
那公公却拦阻道:“主上只召见了婕蓝使者一人,还请崎雪使者先回‘蕉兰殿’。”
这一说崎雪更是不放心,道:“他安的什么心,让婕蓝一人前去,我就要跟去,他能把我怎么遭。”
婕蓝握住崎雪手臂,劝道:“雪,你就先回去,我去去就回,不会耽搁太久,你也不要任性了,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吧!”
崎雪鼓着腮帮子,显得像个怒气冲冲的小孩子般,她只得忍了下来。婕蓝朝她微微一笑,随后对那公公道:“我们走吧!”
那公公领着婕蓝绕过后花园,走到一座富丽堂皇却又显清幽别致的楼阁间,那楼阁便是‘太和殿’。
婕蓝进了太和殿,那公公就把殿门关上,这倒让婕蓝感到有些紧张,她想将门打开,却听到身后传来虞庆的声音,“跟本主在一起就这般让你不放心吗?”
婕蓝回过头来,却见这虞庆城主正站在自己面前,他此时已经穿上了随服,比起刚才那威严的神态来现在这身鹅黄色的锦缎衣袍倒显得更为亲切了些。
但是就算怎么亲切,自己一个女子深更半夜在一位城主的寝殿内,这本已不妥,她忙得退后几步,显得有些尴尬,“不知城主召见我到此处来是有何事?”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跟婕蓝使者单独说说话,无论是在围场还是在刚才的盛宴,百官都在,所以本主一些话便不能说出口,因此才让婕蓝使者前往此处,不想是让你为难了?”虞庆语气温和,让人不觉轻松下来。
“如果城主还有什么事要交待于我的话,就请告之于我,我朋友崎雪还在等我,所以不能久待。”婕蓝难免对他还是有戒备之心。
“本主让你前去除灭妖魔,你是否会怨恨于我,觉得本主不近人情。”虞庆轻声问道。
婕蓝没想到他问的居然是这样一个问题,便回道:“城主能答应我的请求我便已很是感激,对于城主提出的要求我也会尽力去做,并未怨怪城主。”
虞庆嘴角间有淡淡笑意,“如果真是这样那便好,本主其实也愿意直接让青魔为承风疗伤,但是众臣阻扰,说如此做会让城廷上下官员不服,也会让本主失信于民,所以不得已而想出了这个法子,希望你能斩杀掉妖魔,这样百姓敬戴于你,那么本主再让答应你的请求相信百姓便不会有怨言,你可知本主的用心?”
婕蓝实在没想到这么多,她只单纯地以为这城主是让自己去除灭妖魔好换来为承风治伤,可是未想到他居然如此为自己着想,婕蓝顿时有些羞愧,道:“城主的心意我感激不尽,婕蓝定会不负城主的期望。”婕蓝顿了一顿,“只是不知城主要我所做的第二件事却又是何事?”
虞庆微微一笑,道:“天机不可泄漏,本主现下只想看到你能够凯旋而归,至于第二件事,这对本主来说可说是一种期盼,不过就算是本主希望也能等到那一天。”
婕蓝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想他既不肯说,那么自己也不多问,因此道:“如果城主没有其他事,那我可以退下了吗?”
“还有一事其实没有跟你说。”
“什么事?”婕蓝好奇道。
02 不舍
“本主将你召见而来,其实只是想跟你单独相处片刻,本主的心意你懂吗?”虞庆一直看着婕蓝的双眼,那眼中饱含着让婕蓝无法理解的情意。
婕蓝双颊通红,面对这位城主,竟有些惊慌失措,她不知道这城主是说着玩的还是说性情如此,一时间她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个人,觉得好陌生却也好熟悉。
一时间擎战那英俊傲气的轮廓和他重复了起来,婕蓝心中迷乱起来,当虞庆城主握住她的手时,婕蓝才反应过来,忙将他的手甩开,自己后退一步,有些怒道:“请城主自重。”
虞庆看着面前这个拒绝自己的女人,神色凝重起来,过了片刻才舒展开,道:“看来本主刚才的行为失礼了,不过本主的心意已传达给婕蓝姑娘你,本主不是一个蛮横无知的人,不会强迫于你,但是也请婕蓝姑娘记得本主的这片情意。”
他的话越发让婕蓝觉得羞涩难当,她侧过头,不敢正视他的眼,只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便先回去了。”
虞庆见她躲避着自己,心下显得很沉重,但故作轻松道:“现下夜已深,明日还要前往妖魔之地,便请回去就寝吧!”
好不容易可以离开,婕蓝连忙心下总算松了口气。此时那公公将门打开,婕蓝走到门口,回过头看着虞庆,问道:“我还有一事请求城主,也不知城主能否答应。”
“你说吧!”
“我希望在明日出发之前,看望承风,只要确定他伤势得到控制我才能安心上路。”婕蓝眼中满是祈求。
那城主有那么一瞬间面上充满了不悦,因为在这种时候,当自己撇下自己城主的身份向她表示自己的情意时,她非但并不挂心,反而牵挂着另一个躺在病榻上的男子,这对他来说又怎的不是一种忽视,但是他还是静了下来,道:“自然可以,本主答应过你的事,就不会食言。”
“那便多谢城主了,我便告辞。”婕蓝退出了太和殿,在那位公公的引领下离了开去,很快她桀骜而美丽的身影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虞庆长叹一口气,眉头紧锁,想着这个女子,从一开始到现在,除了满口的谢谢之言外,几乎对自己再没有其他,也将本主对他的心意抛之脑后而不在意,莫非她与那承风当真有了深情,所以才会对自己的心意如此忽视,看来想要获取她的心还需要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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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蓝回到蕉兰殿时,很远便看到崎雪站在殿外等候着她,她见到婕蓝安然归来,总算舒了口气,道:“你总算回来了,那城主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婕蓝想到虞庆城主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到现在想来都觉得面颊羞红,她不想让送自己回来的那公公听到,就进了殿,等那公公走后关上殿门,道:“他倒未做什么,雪你不用担心,只是以后,我恐怕要离这城主远一些。”
“这是什么意思?”崎雪问道。
婕蓝知道崎雪对那城主本来就很是不满,倘若自己说了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崎雪岂不会因为冲动而闹出事来,她只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的,只是嘱咐我一定要全胜而归而已。”
“是这样吗?”崎雪并不是很相信,可是看婕蓝的神色显得异常的疲惫,她就算想追问也有些不忍心。
“对了,明天我们一早我们便可去看承风,那城主答应在我们出发之前让青魔为承风疗伤控制他的伤情,这样我们也就可以放心了。”婕蓝面上有着欣慰之色,她斟了一杯茶,一口饮尽,随后朝后房中寝卧走去,边走边道:“雪,你也早点歇息吧,到了明日可又是一场奔波。”
崎雪看着婕蓝疲惫不已的背影,心下里不知为何总有几分伤感,她知道这一路以来,婕蓝经历了太多事,很多都是与死亡擦肩而过,一个孤身的女子,能够撑到现在,可见她是多么的坚强,可是就算怎样坚强,崎雪也知道婕蓝也快撑到了极限。
这样的女子,从自己变成血魔那一天开始,她便注定了不会再快乐,可是崎雪希望她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然后自由而无虑地活下去。
但这样的希望是有多渺茫,也有多无望,就如同承风一样,从生下来,便没有一天开心地活着,或许对他来说在遇见青蒙后是他最幸福的事,可是命运还是没有眷顾他,让他因为这个女子受了更多的伤,以至于身心俱碎。
蓝,如果你的命运与承风一样,将承受不止境的痛苦,那么我该如何是好呢?
蓝,我只希望你能够获得幸福,就如同我希望风能够幸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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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婕蓝一早便让宫人领她到安置承风的‘静幽阁’,当她到‘静幽阁’时,却意外地发现虞庆城主居然也在当处,婕蓝想到昨晚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便顿觉尴尬,她低着头,不敢瞧他一眼。
虞庆见到婕蓝,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件蓝色的短衫短裤,长发也绾了起来,看起来显得异常的清爽精干,显然她是为了出外除妖而特意穿得简练一些。
“本主正让青魔为承风治伤,就算心急,你也得再稍等片刻才能去见。”虞庆微笑着,但此时的笑容却多了一分愠怒之意。
婕蓝知道他话中意思,面上一红,道:“城主能守言婕蓝感激不尽,我和崎雪看过承风之后,便会前去龙魔窟,也希望我不要令城主失望。”
“自从在围场时见到你与白狼对战,我对你便异常地欣赏,本主相信,你会安然回来见我的,就算你不能本主也不许。”他的笑容涣散开来,像荡漾的碧水,朝婕蓝的心中流淌而去。
婕蓝更觉尴尬,好在此时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几个宫人和红尚书,不然婕蓝都不知该如何处之,好在此时‘静幽阁’的门打了开,一个宫女拉着青魔走了出来,那宫女朝城主伏了一礼,道:“回主上,青君已将病者伤势控制住。”
虞庆点了点头,“那就将他带下去吧!”
“是!”那宫女拉着青魔,对其说道:“走吧!”
青魔仿佛像个提线木偶般被宫女牵扯着带离了‘静幽阁’,婕蓝回过头看着离开的青魔,心中总有几丝疑惑与不安,可是自己被禁止与他言谈,也无法知道他的事情,更无法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着发呆的婕蓝,虞庆道:“难道你不想进去看一下你一直想见的白魔吗?他现在兴许已经醒了。”
婕蓝回过神来,忙得走了进去,崎雪也正准备跟进去时,却被虞庆拦道:“崎雪使者难道不想让她和白魔单独相处一阵吗?”
崎雪看着这个面带笑容的城主,虽然讨厌可是此番理解了他的意思,她将脚缩了回来,喃喃自语道:“是啊,这种时候怎么能打扰他们呢,好不容易终于可以相见,一定有许多话说,我只不过是个侍魔者,怎能插入侍主之间呢?”她看起来异常的悲伤,紧握在一起的手将自己环抱住,仿佛只能这样才能让自己得到些许的安危。
进入‘静幽阁’的婕蓝朝着橡木床边走去,当她见到承风坐在床沿边上,用右手捂着胸口伤处时,当看到他那英俊而惨白的面庞时,婕蓝顿时恍如在梦中,她一步步地走到他身边,颤声道:“你…终于醒过来了。”
承风吃力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蓝发女子,看着这个憔悴消瘦的女子,他心间有几分疑惑,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为何会再这里?”
“这里是在清周城的城廷,你昏睡了许多日了,没想到终于看到你醒了过来,果然,来这城廷没有错,我以为你会就此死去。”说着时婕蓝眼睛湿润起来,泪眼朦胧的她看起来让人无比的怜惜。
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为自己流泪,第一次看到这个倔强如斯的女子在自己面前哭泣,承风震惊不已,可是这般的婕蓝仿佛很不习惯般,他愠怒道:“什么时候你变成了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女人了,在我面前收起你的眼泪吧!”
婕蓝却怨怒道:“对,我是变得像个傻瓜一样只会在这儿哭,总比好过像你这个傻瓜一样白白地去捱上这一剑,让我和崎雪如此地担心你,你若死了,我和雪又该怎么办?”或许因为太过激动,婕蓝将埋藏在心里的话尽数说了出来。
承风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个依然还在泪流不止的女子,心中怎能不为之所动,他侧过头,道:“何必为了这样一个我而哭泣,别浪费你的心思了。”
婕蓝将眼泪擦干,道:“现下看到你醒了,我也便安心了,我跟雪还要离开几天,这几天里你好生待在城廷,等着我们回来。”婕蓝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但没走一两步,却被一只宽实的手拉住,婕蓝回头看着承风,很是惊愕。
“你是要去做什么?”承风忍着身体的疼痛,颤微着身子站了起来。
“去做我该做的事,此事与你无关的。”婕蓝不想让他担心自己,所以不愿告诉他实情。
“你以为你能骗得过我吗?刚才为我治疗的是青魔?你们怎么会求得青魔为我治伤?我承风有无能到需要你来换取我的性命吗?”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为自己付出,承风怎的不在意,不心痛呢。
03 虞宁世子
“好,我知道骗你不过,我答应了城主三件事,只要完成这三件事,他便会让青魔为你完全治疗好斩魔剑所造成的伤,这样说你该明白了吧,我和雪拼命地想让你活着,所以你不要再只顾着你白魔的尊严了。”婕蓝冷静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承风的手都在轻微地颤抖。
婕蓝看着承风已经变成碧色的瞳孔,看着他那苍白而清俊的面庞,心中不由为之一动,“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这一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你在我的身边,就如崎雪和龙奕一样,倘若没有你在,我会觉得不安。”婕蓝第一次对着承风说出自己内心的情感,显得有些羞涩,“当然,你可能会觉得我有些自作多情,也会觉得我只是在打你的主意,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不会在意,毕竟你我共历这么多的生死,这次我也不会弃下你不顾,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承风怔怔地看着婕蓝,良久都未说出一句话,突然他冷笑起来,道:“没想到过了这几百年,还会有人为我说出这一番话,还会有人为我的生死而担心,我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但是我承风绝对不会让一个女人为我去送死。”
他的手紧紧攫住婕蓝的手,虽然他不知道她究竟答应了城主什么事那城主才肯救治于他,但是他料想此事一定并不寻常。
婕蓝只感到被握着的手隐隐生疼,而承风也因为使了太大的力开始气喘起来,婕蓝嘴角间露出淡淡的笑容,她轻言道:“我不会是去送死的,你放心吧!”
承风冷汗涔涔,因为激动面色更加惨白起来,“就算死也不会再让你去。”
听到这番话,婕蓝没有再觉得恐惧不安,反而更加的欣慰,她伸出右手抚摸着承风冰冷的轮廓,当手指划过他清俊的面庞时,眼中泪痕满满,道:“你与我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既然你是被我再次带回这个世界,那我就无法弃下你不顾,承风,请等我回来吧!”
婕蓝的手抚摸着承风的面庞,那股从未有过的温柔让承风顿时有些迷失,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何心意,然而正当他心无戒备地凝望着婕蓝时,婕蓝的手移动到他额间,顿时手间一道蓝色光芒闪过,承风只感一阵眩晕,渐渐地昏晕过去,当他在保持着最后一点意识时,看着婕蓝的身影渐渐模糊,渐渐暗淡,他唇间只吐出一句,“你…活着!”随后昏倒在婕蓝的怀中,沉沉地睡去。
婕蓝怀抱中这个冰冷的男子,心中无限地感慨,喃喃道:“我才希望你活着,知道吗?”她将承风放置于床上,想到又要分别几日,等到几日过后,也不知是何光景,如果这真是最后一面,婕蓝真希望,时间停止不走,可是她又不得不忍着心间的伤痛,毅然离开,只留下空落寂寞的‘静幽阁’冷冷的风吹过,抚摸着他冷峻的面庞。
当崎雪看到婕蓝出了来时,眼中还兀自带着泪痕,心下里便焦急起来,问道:“蓝,怎么了?承风还好吗?”
婕蓝点了点头,“他很好,只是我让他昏睡过去了。”婕蓝朝向虞庆城主,“我已经确认承风无恙,便可安心上路了,只是和承风在一起的还有两位我的朋友,且不知他们现在何处?”
婕蓝所说的是黑猪和骨剑两人,虞庆淡然道:“你的那位半妖朋友我已经让他在城外等候,至于另一位,好像已经不见人影,不过婕蓝使者担心,本主定会将他寻找回来。”
婕蓝摇了摇头,他知道骨剑这个人性情古怪,又贪生怕死的,兴许知道自己要去除灭妖魔,他害怕便逃了去,“不用了,就随便他吧,只要龙奕在就好。”
“那就由本主送你出城。”虞庆手一挥,红尚书便领会了他的意思,忙去背马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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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队伍虽不见得多隆重,但是清周城的几位重臣都亲自前来,可见他们对婕蓝的敬重,更确切地说,是对城主如此厚待这个叫婕蓝的人而感到意外。
此时旭日东升,红色阳光洒落下来,照耀在众人的面上,将他们都映成了血色。而在这片血色阳光中,在宽阔的大道上,站着一个黑胖的身影,婕蓝见到这身影,顿时喜极而泣,忙奔了过去,唤道:“龙奕!”
黑猪听到婕蓝的呼唤,转过身来,当看到婕蓝时,他也顿时开心不已。婕蓝快步奔跑过去,一把将黑猪抱住,道:“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
被抱住的黑猪顿时红了脸,显得异常的尴尬,忙道:“我…我没事啦,不用担心我。”
婕蓝将黑猪放了开,拉着它的前脚,道:“你手上的伤都好了吧,还会不会疼。”
黑猪摇了摇头,道:“都好了,只是一直没瞧见蓝,我好担心,怕你有事,我听说蓝你去了苍流山,还跟白狼对战了一场,你有没有事?”
婕蓝摇了摇头,道:“我好得很,怎么会有事呢?”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陪着你一起去的,这样我也能照看你。”黑猪漆黑的眸子散发着光亮,如夜明珠一般将婕蓝本有些暗黑的心瞬时照亮。
“龙奕!”婕蓝轻声呼唤着,“有你在我身边真好。”从来没觉得有这么幸福过,虽然自己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幽云,失去了村落的亲人,可是有龙奕在身边,婕蓝就不会感到孤独寂寞了,更不会因为要去面对强大的敌人而感到惶恐害怕。
婕蓝拉着龙奕走到城主面前,道:“谢谢城主将龙奕送到我身边。”
“这是他自己要求要留在你的身边,说你没有他会很不安,他见不到你也很不安,本主见此也只好让你们重聚了。”虞庆说话时带着笑谑之意,而黑猪没想到这城主竟将自己的话当着婕蓝的面给说了出来,顿时觉得尴尬羞涩,他不好意思地将头侧了开,当看到身旁的崎雪嘲笑般地看着他时,黑猪显得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它真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进去。
婕蓝却温柔地看着黑猪,笑了起来,显然为黑猪对自己这片深情感到很开心。
那城主倒了两碗酒,将一碗递给婕蓝道:“此酒代表本主的冀望,希望婕蓝使者能够凯旋而归。”
婕蓝将酒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因为不沾酒的她喝得太急,饮完后就咳起了起来。
然而酒刚一饮完,却听得众官背后传来一个人的大喊声,“送使者前去除妖,又岂没有我的送行。”
有城主在场,所有官员都不敢吭声,然而此人不但大声呼喊,言语中还略显狂傲之气,而众臣和虞庆城主听到此声后也都面色微改,显然是不太喜此人的到来。
婕蓝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见一个头戴玉冠,身着紫色长袍,腰系一条金色腰带,那腰带由金丝绣着鹤状的花纹,而他的食指间戴着一枚白玉戒指,那戒指看来贵重异常,显然此人的身份地位非同寻常。而此人看来比虞庆城主年少几岁,样貌也犹如冠玉一般令人侧目。
他骑马奔到城主身边时,下了马,随后竟毫不礼貌地将虞庆城主的那杯酒拿了过来,笑道:“从昨儿起你们便招待这位来使,却不见有人通知于我,本来我对外城使节也并不上心,但听说昨夜城兄将其召见到自己寝宫,那我便不得不来看下是怎样的使者竟让城兄如此在乎,今日一见,倒也并不觉得有何出众,不过既然是使者,我也便干上一杯,以尽我之意。”
此人当面将自己深夜召见婕蓝的事说了出来,这不仅让众臣哗然一片,更是置婕蓝于万分尴尬的境地。虞庆眉头紧皱,怒道:“你在此胡言乱语什么,我召见使者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你不好好待在你的‘暖香阁’却到此处来作甚,再敢逾矩我便以法令处置。”
此人便是虞庆的弟弟虞宁,同是先主之子,与其兄不同的是,他性情玩世不恭,在朝中并不掌权,但是因为先主的宠爱,使得其即便未掌权,却也享有极高的身份与地位,有事就算虞庆也拿他没有办法。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刚到城兄便要赶我走,你这般岂不在这位使者面前显得太过小气了。”虞宁肆无忌惮地说着,完全不顾众臣的愠怒之情,也不顾虞庆的颜面,他仔细地打量着婕蓝,仿佛在欣赏一件古玩一般。
他如此没有礼貌的盯着婕蓝看让黑猪有些生气,黑猪忙将婕蓝护在自己身后,异常生气地抬头看着他。
虞宁看着这个有些丑陋的半兽,道:“哦?看来这位使者不仅是城兄在意啊,原来就连这个半兽都这么维护,只是一个是清周城的城主,一个是如此丑陋低贱的半兽,城兄何时跟这样的对手去抢夺猎物了。”
虞庆面色凝重,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这个城弟立时在自己眼前消失。而婕蓝本来对这个莫名其妙的来者已经有些厌恶,现在他居然出言伤害龙奕,这让她有些忍无可忍,怒道:“请你说话放尊重一些,一个出言便轻视他人的人就算再高贵在我的严重才是真正的低贱,所以请尊重下你的身份,收回刚才对我朋友龙奕所说的话。”
04 梦魇
虞宁从来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敢当面辱骂他,他气得面部的肌肉都在颤抖,他走上前一步,举起拳头,就想朝婕蓝挥打过来。
虞庆握住他的手,道:“作为清周城的权者,就请你不要再践踏你自己的身份了,还嫌在百官面前不够丢脸吗?”
虞宁本想发作的,但终于忍了回去,他哼了一声,道:“看来我还真是不受欢迎,既然如此,我也便不奉陪了。”他突然凑近婕蓝的耳旁,婕蓝本能地想闪开,却被他一手抓住左臂,让她后退不得,只听得他道:“你也只是个愚蠢的血魔罢了,跟那青魔一样的愚蠢。”
婕蓝面色突然变化起来,她不知道此人话中是何意思,但他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就退了开,将从城主手中夺过来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放到身旁的一位公公的碟盘中,笑道:“看也看了,该说的也说了,我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必要,免得碍了我可爱的城兄的眼,那么,再会了。”他上了马,又放肆地骑着它奔回城中。
这个男人仿佛是一个不受羁绊的一只狂鸟,疏忽及来,却又疏忽及去,仿佛这天地间便任由他飞行,而不顾周遭万物。
婕蓝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又看着面前的虞庆城主,疑惑之色显然与表。虞庆闭上眼,沉吟道:“请不要介意我城弟的话,他向来如此,没让你受惊吧!”
虽然对他这位弟弟很是生气,但既然是城主的弟弟,身份显然高贵,自己要真介意的话,恐怕便是跟虞庆城主较劲了,她摇了摇头,道:“无事,话不多说,我与同伴们这便走了!”
虞庆点了点头,未多说什么。而婕蓝从体内召唤出碧落,她乘了上去,随后让黑猪坐在自己身后,而崎雪则召唤出雪鹤,乘坐着它飞入空际。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的苍穹之中,一蓝一黑一白,看起来犹如天空的色彩,完美地融入到了苍穹中去,好似他们本来就是一体,无论这世间怎般变化,也无法将他们分离开来。
当那抹蓝色身影渐渐消失时,虞庆才上马回城,而前来送行得众臣也都让送行队伍返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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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窟洞位于清周城城西方向两千里处,听百姓说此地以前便有农家耕种,但到得后来,此地出现了许多妖魔,这些妖魔见人便袭击,到现在已经没人敢住在这里,尽数搬家离开了。
婕蓝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妖魔连城廷派出的除妖队都无法将其除灭,但是虞庆城主说因为派去的人都没有一人回来,所以连这妖魔的相貌都不甚清楚,更别提它究竟有怎样的妖力,让众人束手无策。
飞行了四个时辰,快到黄昏时婕蓝几人到了这龙窟洞所处的位置,但出乎他们料想的是,此处非但没有因为妖魔的出入而荒废布满瘴气,反而此处丛林葱郁,草木皆荣,半点不像是有妖魔出入的样子。
因为天快黑,黑猪反对此时进入丛林去寻找龙窟洞,但是婕蓝怕耽搁时间便定要先探一下才安心,黑猪也就未说什么,只是陪着她进了这有些怪异的丛林中。
丛林中显得幽静潮湿,但是却总有股冷寒之气,这股气息让婕蓝几人感到异常的不安,或许是因为即将面对妖魔的缘故吧,所以才心有所忌。
越往里走,丛林便越茂密,因为天色渐自暗了下来,丛林中有一些乌鸦便开始活动,‘嘎嘎嘎’的声音传在这布满荆棘的丛林中时,听来更让人毛骨悚然。
崎雪念动咒语让雪鹤变成雪灯,将这暗黑的丛林照亮,但是越走越迷失方向,仿佛走进了一座迷林,而丛林中开始萦绕起白雾,雾气让这丛林眼不及三丈之距,想寻找起路来,便显得更加的难了。
“这里看来是走不出去了,这座丛林从我们一进来就变得好奇怪,这四面八方的树木无论我们怎么走仿佛都未变过,蓝,我想我们是进入到了妖魔的腹地了。”黑猪忧虑道。
婕蓝点了点头,道:“看来再继续寻找下去,只会越来越危险,目前也只能找个地方歇息,等到天亮再作打算。”
“嗯,也只能这样了。”黑猪应和着。
突然崎雪指着前方一颗发着白色光芒的树道:“你们看那树,好奇怪。”
婕蓝和黑猪朝着崎雪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在前方的大约两百米处有一株白树,此树盘根错节,巨大无比,那树干就需要五个人合抱才能将其围住,而它的枝叶向苍穹延伸,其神态不禁让人为之叹服。
“这树散发着洁净之光,想必非一般的树木,我们到那树边去暂且歇息一下,这样也比较安心夜里妖魔的侵袭了。”婕蓝从那树木上没感觉出妖气,心中便没有了防备,径直朝那白树走去。
黑猪也感觉不到这树的妖气,并且在这充满阴气的丛林里,所有妖兽都不敢接近此木,想必不是一般的树木,那么也就可以安心了。他没反对,跟着婕蓝朝那树走去。
三人走到白木下,因为还是有些不放心,婕蓝未将小貂收回体内,而是让它守护在大家的身边,万一深夜里有什么事,也好能及时警觉。
虽然不敢睡过去,但是三人毕竟还是太疲惫了,没过多久,婕蓝就趴在碧落的背上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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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之树的光芒渐渐明亮起来,几乎将这昼夜都要照亮,也仿佛像复活的精魂开始在黑夜里行动了一般,那白木的根蔓像蛇一样竟运动起来,缠向熟睡的三人。小貂碧落见到这缠绕而来的藤蔓,便知道危险靠近,它张口咬住藤蔓,可是刚一咬,那藤蔓白色的汁液流淌出来,这汁液有麻痹的作用,竟疏忽间将碧落麻痹地瘫软在地上,而它全身都被藤蔓缠绕包裹住,想要挣脱开却已经是无能为力。
而当这藤蔓爬向婕蓝三人手臂腿脚上时,那藤蔓的尖部竟然有一个鱼嘴模样的东西,它钻入三人的体内,便开始吮吸三人的精气,剥夺他们的意志。
婕蓝没有清醒过来,但是她面部现出异常痛苦的表情,仿佛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让她感到如此的痛苦,而黑猪和崎雪也跟婕蓝一样,呈现出痛苦的情状,因为太过难受,他们的面部都扭曲起来,显然三人因为意志被剥夺,而沦陷在了各自的梦中无法摆脱,倘若一直无法摆脱梦魇的折磨,他们就会被这白树的藤蔓吸干精气而亡。
在婕蓝的梦中,她只见到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是身在荒原之上,身周被浓雾萦绕,伸手不见五指,而她孤身一人,无论怎样呼喊同伴的名字都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声,彷徨无依的她害怕地紧紧抱着,然而此时雾竟奇迹般地快速散开,像一道被人打开的门一般退了开去,而当雾散尽时,出现在婕蓝面前的是一座华丽的宫殿,宫殿中有文武百官,他们的腰间都系着红色腰带,仿佛是在参加什么喜庆的盛宴一般,可是又是参加谁的呢?
婕蓝慢慢地朝宫殿中走了过去,当走过去时,那些官员对着这么穿着污秽衣袍的笑指手嘲笑着,交头接耳地指点着,婕蓝仿佛成为过街老鼠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就此时,她见到在宫殿的圣堂之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人丰姿傲然,俊伟华丽,却不是自己思念的擎战却又是谁?
婕蓝见到他好高兴,忙呼唤道:“擎战!”
可是他没有回应,更没有回头来瞧她一眼,而是望着左侧的方向,盈盈笑着,仿佛在等待什么人一般,婕蓝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但见一个身着红色喜服纱裙的女子款步走了过来,她一双玉手放在腹间,端庄优雅而美丽,她一双秋水般的眼眸流转开来,像一汪荡起涟漪的碧水,让在场的婕蓝自惭形秽,而这个美丽而高贵的女子,不是凝鹿却又是谁?
原来擎战没有遵守承诺,他还是娶了凝鹿为欺,如此明目张胆的欺骗简直撕碎了她的心,她眼泪流淌下来,怒道:“好个擎战,好个王城的少君,你既然欺骗于我,你…真是好狠的心。”
擎战此时回头看向她,看向这个与婚典完全不合的脏乱女子,笑道:“是你自己太傻了,竟然会信本君的话,你难道不瞧瞧你自己,你有哪一点让本君对你有兴趣,你不过是我寂寞的时候拿来把玩的物事而已,没想到你愚蠢到当了真,何怪我来。“
仿佛在雨夜里被闪电击中一般,婕蓝的心被焦灼得快要死去,她紧紧地捂着胸口,眼泪扑簌而去,嘴里喃喃道:“你…你…”可是无论怎样怨恨,却也不知该责骂什么,只是痛苦得仿佛就要窒息了一般。
而现实中的婕蓝也因为被这梦魇缠绕,现出痛苦的神态,她依然用手捂着胸口,面部痛苦而绝望,就连气息都已经慢慢弱了下去,而那白树的藤蔓将她缠绕得更紧了些,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
05 心灵的痛苦
一旁的黑猪同样痛苦地颤抖着,因为梦的悲痛以至于让它发出了*声。
他梦到自己走在一座仙山之上,此山建设得有富丽堂皇的殿堂,而众多天女穿梭在这殿堂之间,顿时间香气弥漫,云雾袅绕,天女们衣着轻纱,飞舞在这空际之中,她们美丽而动人,而那些仙人更是气宇轩昂,傲然风骨,让人望之而不由为之自卑,黑猪低着头,走在这仙山的殿堂之间,每走一步,便听到一位仙女讥讽的嘲笑声,“好丑的半兽,居然会有这种半兽出现在仙山之上。”“哪来的如此丑陋的妖兽,还不快快离去,好免一死。”
黑猪仿佛芒刺在身,它待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当它惶恐难安时,突见一个身着白色锻袍的仙人拿着剑朝着飞了过来,道:“你这卑贱的半兽,不在下界受罪忏悔,却还敢跑来此处,是不想活了吗?看剑!”
黑猪已经吓得像木人一样无法动弹,那剑朝他刺来他也不避不让,剑刺进胸口,一道强大的白色光芒将他笼罩住,黑猪痛苦地大声呼叫出来,可是自己的呼叫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心同情,那些天女的笑声反而更加兴奋狂乱了些,黑猪的意志在一点一点变弱,心中无数次念想着,为何我会变成这样,为何我要接受你们的惩处,为何我要听从命运死去。
突然间他求生的意志变强,矮胖的躯体开始变化,变成了庞然巨物的妖猪形态,那如血盆的大口,尖利的獠牙,流淌的涎液,让本已有些丑陋的它显得更加的恐怖,那些仙女看到变化后的黑猪,都先是一愣,随后又笑道:“原来他的真面目竟然更让人鄙夷,这样的凶恶半兽不该存在在这仙山之中,杀了它吧!”“对,就算它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之伤心,啊,好可怜的半兽。”说完之后又是一阵讥讽的尖利笑声。
没有人会为他伤心,黑猪因这句话而木然当地,连最后想反抗的本能都失去了,它万念俱灰,卑微的心渐渐沉默下去,仿佛只希望等待着一死,好解脱一直以来的痛苦。
而现实中被白树藤蔓缠绕的黑猪,面上也呈现出绝望之色,他连挣扎都未再挣扎,意志就这般被剥夺,被占于,被侵蚀。
白发如雪的崎雪狠狠地抓着树皮,她也一般沉浸在难以自拔的梦魇之中,这梦魇让她痛苦,让她绝望,眼角边的泪水扑簌而下,纤细而小巧的手紧紧拽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觉得安心。
在梦中,她回到了雪灵山中,那片洁白到没有其他颜色的世界,在那世界中,有那样一个黑发的人,他飘飞在空际,将这洁白的雪灵山映上了一抹黑色,那黑色仿佛死亡之色,将这雪灵山笼罩弥漫。
崎雪走在雪地中,抬头看着这身影,这熟悉的身影,她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轻声唤着,“承…风…”
那空中的人回过头来,他俊美的面庞上有着燃烧一般的眼,那眼一片血红,仿佛一汪地狱之火在燃烧一般,而此人不正是堕落成妖魔的承风却又是谁呢?
黑色长发被风吹拂着,拂过他如血的面庞,而他再空中肆意地笑着,道:“嘿嘿嘿嘿,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无比的自由,不用再受什么拘束,不用再管什么人性道德,我可以放手一干,将这世间的一切都主宰在我的手中。”
“不要,风,不要,不要堕落下去,你快清醒过来。”崎雪因为害怕而颤抖。
“不要?为何不要,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快意吗?那么,现在我就拿你的血来祭奠我的剑吧!”承风疏忽急下,便朝崎雪冲了过来,崎雪没有逃,那剑刺中她的体内,她被弹飞出去,摔倒在雪地中。
崎雪从雪地里撑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发了狂的承风,无比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那个女人堕落,为什么?”
承风依然肆意地笑着,道:“快点拿起你的剑,这样任凭我的斩杀实在没太大的意思,不过你心甘情愿地愿意死在我剑下的话,我也承你的情,让你痛快地到地狱里去。”
崎雪无法相信这话是承风所说的,就算面对这个已经失去人性的承风,崎雪依然不肯拔出剑将他杀死。
突然间空中传出一个人的声音,那人声音严肃沉重,喝声道:“你还在犹豫什么,杀了他,拿你的斩魔剑杀了他。”
崎雪听到这声音,感到很惶恐,道:“不,爹爹,承风只是一时迷失了而已,我不会杀他的。”
“杀了他,愚蠢的女儿,快杀了他,你是侍魔者,这是你的天职,快杀了他。”这个声音一直紧迫地催逼着。
“不,我做不到,爹爹,一定有什么法子的,一定有什么法子的。”崎雪拼命地摇着头,希望能够挽回这一切。
他爹爹的身影从雪空中显现出来,那是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威严的男子,他从空中飞了下来,落到雪地上,对着这个无用的女儿怒喝道:“他现在已经只是个妖魔,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并且你不要忘了,就算他不杀你,你也会被天女处死,快,拿起你的剑杀了他。”
崎雪捂住耳朵,不愿听从父亲的命令,“我就算死也不会杀他的。”
一旁的承风听到两人的争执,道:“好令人感动的父女深情,只可惜你们也用不着再争辩了,因为我会送你们一起离开的。”
他父亲转过身来,看着这个红眼黑发的男子,拔出了剑,肃然道:“既然我女儿无法完成使命,那么就由我这个父亲替他来完成。”
“啊哈,终于有一个人愿意死在我的剑下了,那么就来吧!”承风什么都未再说,提起剑朝崎雪父亲刺来。
看着两个自己所爱之人在相互厮杀,崎雪痛苦异常,她拼命喊着,不要,快住手,可是这些都无济于事,两个人瞬时间仿佛成了仇视的敌人,不将对方置于死地便不会收手。
不能这样坐视不管,不能这样任由他们拼杀下去,她站了起来,召唤出雪刃,朝两个死命拼杀的人冲了过去,她的本意是要阻止两个人相互杀戮,然而承风见到崎雪冲过来,以为是决定要对他出手,他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是想杀了我,这样也好,那我就先杀了你吧!”
他倒转剑锋,奔跑过来的崎雪刺了过去,作为崎雪的父亲,他见自己女儿有难,忙得横剑将承风的剑挑开,随后挡在承风身前,让承风不能伤害到自己的女儿。
然而,令人悲绝的是,崎雪没有料到会变成这样,一切都太突然,她已经来不及收回雪刃,那雪刃竟然毫无偏落地割裂向父亲的躯体。
只听到雪刃划破血肉的沉闷声,顿时殷红的鲜血流淌下来,犹如在这雪山里开出的红莲花,绽放着飘逝的美。
崎雪的心都停止了跳动,她看着父亲缓缓地倒向雪地,看着他的鲜血飞溅在自己的白衣衣裙上,看着他惊愕的面孔瞧着自己,看着那双无法瞑目的双眼发出的悲绝之光,崎雪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扑通一声,她父亲跌落地面时,鲜血蔓延开来,仿佛生命就此离逝了一般,崎雪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她蹲了下来,颤抖着手抚摸着她父亲已经在冰冷脸,好久好久既没有流泪也没有嘶喊,只是这样木然地看着死在自己手中的父亲,因为太过惊吓,她的瞳孔不断放大,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悲痛已经让她痛苦异常。
背后的承风对准崎雪,举起了剑,道:“真是不孝的女儿啊,连自己的父亲也忍心杀害,既然你这么痛苦,那么我就送你去见你的父亲吧!”
将剑刺下来时,现实中的崎雪痛喊出声来,因为太过痛苦,以至于她的身体被藤蔓刺出鲜血,而那些藤蔓则肆无忌惮地舔舐着她的鲜血。
而婕蓝也沉沦下去,沉沦在这被白妖之树控制的梦境之中,她痛苦地挣扎着,可是却依然无法从梦中清醒过来,一旁的小貂碧落已经有些气息奄奄,它看着自己的主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便使出最后的力气,朝她的方向挪去,藤蔓牵制着它的行动,它每移动一寸,藤蔓便嵌入它身体一寸,鲜血将它的皮毛染红,然而它依然朝婕蓝奋力移过去,当移动到婕蓝身边时,它伸出舌头舔舐着婕蓝的面庞,希望自己能够将她从睡梦中拉醒过来。
而在梦中的婕蓝看着面前这个虚伪而卑鄙的擎战,沉沦的心无法再清醒过来,可是因为小貂碧落的舔舐,梦中的她仿佛得到了感应一般觉得面颊一阵滚烫,她抚摸着自己的面颊,仿佛嗅到了它的味道,那味道是碧落的味道,而碧落的身上也残留着擎战的味道,婕蓝嗅着这味道,心中仿佛有一束光亮射进来一般,将她暗黑的心灵照亮,以至于让她没能迷失方向。
突然间她想起来了,想起了过去与擎战的种种,想起了那日在‘纵目楼’上两人相拥而吻的情景,想起了他一直守护自己保护自己的过去,想起了他对自己说的话。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06 走出梦境
要自己相信他,是啊,自己从未真正地相信他,所以才会令自己这般痛苦,如果自己宁愿相信他,哪怕一点,也不会让自己迷失,她面上突然露出温柔的笑容,那笑容将她暗黑的心灵驱逐了开,婕蓝只低声道:“谢谢,无论你现在怎样,哪怕你真的与凝鹿在一起,我也会感谢曾经认识过你,感谢你一次又一次地救我,感谢你带给我的那些记忆。”
突然间,面前的那个擎战与身着喜服的凝鹿如烟雾飘散一般,化为了虚境,而面前的那些宫殿也仿佛是玻璃映照出来的一般,只听到吭一声响,竟皆破碎,而婕蓝则从梦魇中清醒了过来,当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藤蔓缠绕禁锢时,婕蓝也是骇然异常,她忙召唤出灵力将这些藤蔓斩断,她看着身边痛苦得抽搐起来的碧落,喃喃道:“果然是你啊,碧落,是你将我从梦境中召唤出来的吗?”
07 崎雪的伤痛
然而就算黑猪没有说完,婕蓝也猜到了他所梦见的是什么,她低声道:“龙奕,你还是很在意你的外表是吧?可能我这样说你会觉得我不能体谅你的苦处,可是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喜欢的龙奕。”
听到这一番话,黑猪怎不感动,他点了点头,道:“嗯,也因为蓝,我才会醒过来,不管以后别人说什么,也不管以后我能不能摆脱自己这有些可笑的心里,可是我想要是蓝在我的身边的话,我会很好地活下去的。”
婕蓝微微一笑,看到这样的龙奕她如何不高兴呢,她握住龙奕的手,道:“很多时候我都不听你的话,总喜欢一意孤行,这次也是,你一再劝阻我不要黑夜进入密林,可是我为了早点找到妖魔,却害的你和崎雪差点送命,对不起。”一向高傲的她很少低头认错,可是面对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伙伴,她的自尊就无法顾及了。
崎雪摇了摇头,道:“不,其实我跟你一样,也想早点找到妖魔的,所以这不怪你,毕竟你也是为了承风。”她的神色黯淡下去,“是我自己太脆弱了,才无法从过去的事中走出来。”
本来婕蓝并不想问,可是还是忍不住问道:“雪,你在梦里梦到了你爹爹和承风…是吧?”
崎雪一惊,她没想到婕蓝居然知道,她将头埋到腿里去,“我…”或许还是无法面对,她竟又抽泣了起来。
婕蓝没有再问,只是用手揽着她,希望自己能给她带来些许安慰。
崎雪哭了一阵后,才缓缓道:“蓝,你知道吗?我…杀了我父亲。”
因为此事事前黑猪已经说过,所以婕蓝并没有感到很惊讶,但是就算现在听到崎雪亲口说出,依然为她的遭遇感到痛心疾首,她了解当自己最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一种什么感觉,因为当她自己看到自己母亲因为救自己而被杀害时,她快崩溃快疯狂,更何况崎雪是杀害了自己的父亲,这其中所包含的痛苦,绝望,自责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我相信雪你不是故意的,就算是也一定有什么缘由。”婕蓝对崎雪很了解,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又怎会真的去杀害自己父亲。
崎雪摇了摇头,“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承风变成了妖魔,他渐渐失去了人性,成了个只懂得杀戮的魔物,父亲让我杀了他,我不肯,后来承风…承风他要杀我,父亲为保护我而与他战斗,可是,可是最后我却杀了他。”
婕蓝和黑猪都是一惊,面对两个自己最亲的人,无论伤害谁都会令自己痛苦,或许崎雪本意想两人都好,可是却未想到伤害了自己父亲,可是要婕蓝去相信崎雪因为要保护承风而杀害了自己父亲,这让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她问道:“会不会…这其间还有什么误会?”
“无论怎样我都杀了他,有没有误会又有什么重要呢?”崎雪将头撇开,仿佛觉得自己是个很可恨的人,因此觉得跟婕蓝他们在一起根本就不配。
“那当然很重要,雪,不要再给自己戴上枷锁了,你这样将这些事藏在心里,会让你永远都无法释怀的,把一切都告诉我吧,难道你连我都不信任吗?还是说你根本不想让我了解你的事。”婕蓝责备道。
崎雪长长的白色睫毛有着点点泪光,她思虑了许久,才缓缓将数百年前所发生的这场令人痛悔一生的事从头到尾娓娓道来,婕蓝和黑猪都静静地听着,当听到最后时不免都黯然神伤,而崎雪说到最后也是身心俱碎,毕竟让她再次回忆这段痛苦的记忆,是需要足够的勇气。
“雪,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令你很痛苦,但是我想你父亲是因保护你而去世的,而你也只是一时失误才导致这样的结果,我想你父亲并不会怨怪于你,他如果见到你跟承风都好好的,我想他便很开心了,因为,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好好活着啊,至于他自己,我想他在与堕入魔道的承风交战时就已经准备好了将会赴死的心情,这一切都是为的你啊!”婕蓝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能否打开她的心结,但是她只是站在崎雪父亲的角度来考虑,她想这便是为人父母的心吧,因为自己的母亲也是为了保护自己而逝去。
崎雪试探着问道:“是吗?是这样吗?他不恨我吗?爹爹难道不恨我这个不孝的女儿吗?”
婕蓝摇了摇头,道:“不会的,倘若恨也就不会那么舍命地去救你了。”
想到父亲对自己的庇护,崎雪心中有些释怀,想到婕蓝如此为自己着想,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安,“雪,倘若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些对你不起的事,你会不会恨我?”
婕蓝没想到崎雪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感到很困惑,道:“对不起我的事?你怎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呢?咱们在一起这么久,相互间这么了解,再说我一有什么事,你就会冲出来帮我,要真这样说,只有我对你不起,哪有你对不起我的道理。”
崎雪摇了摇头,道:“不,你不了解我的,我做了很多事,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只是希望你明白的那一天不要恨我,好吗?”
婕蓝感到异常的迷惑,她实在想不出崎雪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她如此不安,或许因为自己父亲的事让她胆战心惊了吧,婕蓝抚摸着她长发,道:“我想你是累了,现在天还没亮,你就趴在我身上休息一下吧,反正这深夜里我们也不能再贸然行走,就只好待在此处,好好歇息了。”
崎雪犹豫了片刻,但觉自己眼皮越来越沉重,显然是太过疲惫了,她就伏在婕蓝腿间,闻着婕蓝身上的气息,让她顿觉安心许多,很快,便枕着她的腿熟睡了过去。
黑猪见崎雪睡了过去,便走到婕蓝身边坐下,轻声道:“蓝,你对刚才雪所说的话怎么看?我见她说得很郑重,应该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龙奕,难道连你都怀疑雪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婕蓝有些愠怒。
黑猪知道自己不该怀疑崎雪,可是他却也担心婕蓝,所以不管怎样,都还是要问上一问,“我知道蓝会生气,可是我也很担心蓝啊,你是在雪灵山去寻找承风,可是雪怎么能够轻易带你去见承风呢?你跟我说过你是用封灵珠将承风的魔性之血封印住,可是崎雪怎么会有封灵珠,倘若这封灵珠是她的,那么应该在几百年前在承风刚堕入魔道的时候就为他戴上,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呢?”
黑猪这一分析倒确实显现了不少问题,婕蓝也感到很疑惑,可是她始终不相信崎雪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她只替她辩解道:“那个时候承风不是被天女封印了吗?崎雪自然要遵守天女的约定守护承风,更或许是因为崎雪的力量不够,你看,只有我的血才具有封印妖力的力量,崎雪或许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有用封灵珠的。”这种解释连婕蓝自己都没有丝毫把握,但是就算理由牵强,她也宁愿觉得是这样的。
黑猪知道婕蓝从内心里不愿怀疑崎雪,他也不想婕蓝因此而伤心,就道:“嗯,或许是这样吧,蓝,这儿有我守着,你就安心歇息一会,虽然这白树危险,但想这白树应该怕了我们,不敢再对我们出手的,其他妖物害怕白树妖力,想必也不敢靠近,所以,你就放心吧!”
婕蓝却有些犹豫,因为崎雪谁在自己腿上,自己想要换个姿势休息恐怕不行,因为这样一来会将她惊醒,正想说不需要了时,黑猪靠了过来,拍了拍自己肩膀,羞涩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靠着我肩膀睡的,只不过或许我身上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可能会让你不舒服…”
黑猪还未说完,婕蓝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方才那一些烦恼也都烟消云散。黑猪不知道婕蓝为何而发笑,便更加羞涩了些,他想可能刚才的话太过失礼了,正准备道歉时,却见婕蓝将头靠了过来,倚在他的肩上,闭上眼,静静地睡去。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婕蓝,黑猪脸烫热起来,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好在婕蓝已经睡去,她也发现不了他的异常反应。不过虽然紧张,但黑猪却也觉得无比的幸福。
因为这是第一个女子愿意靠着自己歇息,这种信任是什么也换不来的。
“蓝,能认识你真的很好,我想一辈子做你的侍魔者,就只是这样守护着你就好。”黑猪在内心里念着,面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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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阳光透过丛林的缝隙中照射下来,将这阴森的树林渲染了几分生气,白树上夜里凝结的露水沾染了阳光后开始化开滴落下来,冰凉的感觉抚摸着几人的面庞,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婕蓝睁开眼看着已经放亮,便想撑起来,这一动也无意间将崎雪惊醒,崎雪起了来,望着森林的四围,道:“已经亮了。”她站了起来,神色与昨晚比较起来,好了许多。
婕蓝也想站起来,但双腿刚一想站起,就觉得麻木难当,竟又硬生生地缩了回去。
崎雪见婕蓝这样,问道:“蓝,怎么了?”
“这个,腿有些不方便。”虽然不愿说,怕崎雪不好意思,但还是勉强笑了笑,说了出来。
崎雪想肯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变成这样,红了脸,道:“不要紧吧,都怪我,蓝,我给你揉揉。”崎雪蹲下身,揉着婕蓝麻木的双腿,揉了许久,血液开始流通,也就能使出力气了。而黑猪也醒了过去,几人便决定振作起来,开始重新寻找妖魔的处所。
林中虽然有阳光照射下来,但是依然显得清冷阴森,三人走在这荆棘满布的森林中时,都是随时召唤着灵力,全神戒备,以防万一。
08 父女相逢
走了许久,但突然见到前方有一处山峰,此山与密林相连,依然草木葱郁,古木参天,,但是与方才阴森的森林相比,此处竟意外的耀目,太阳照射在这山峰之上,仿佛将阳光所有的热气都吸收了过来,让这座山即便是在清晨都散发着热气。
而在山峰脚下,藤蔓遮掩间,有一个洞穴,那洞穴被草木遮挡住,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得了的。
崎雪指着那洞穴,道:“蓝,黑猪,你们看。”
婕蓝点了点头,戒备得更谨慎了些,“大家小心,慢慢走过去!”
几人靠近洞口,顿时间洞口中却有热风吹出,那感觉仿佛是有一头猛兽在里面歇息,呼吸之气形成的风一般,一阵一阵的。
几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而婕蓝手间的蓝色光芒更盛了一些,道:“走!”
黑猪和崎雪点了点头,跟着婕蓝缓缓朝洞中走去,洞中热气渐盛,仿佛洞底有个巨大的火炉在燃烧一般,但是既然是来寻妖的,又岂会就此放弃。
当走到洞穴的最深处,三人都停下了脚步,他们惊讶地看着这洞穴中所藏着的那妖怪,都怔在那里,面色惨白,因为这妖怪已经超乎了他们所有的想象。
在这洞穴里,有两根柱子,柱子的四围仿佛是人的心脏一般呈现鲜红色并跳动着,墙上长着许多红色的触须,这些触须有可能是因为主人在歇息,所以它们没有运动,而地面也是粘粘的,仿佛站在肉块上一样,竟有种恶心的感觉。
而最前端的那两根柱子上,左边的柱子上有一个雕刻的女子的石雕,这女人神态傲然,手持一柄长剑,她大声怒喝着,看来像一个天女一般,而右边的柱子上竟盘绕着一头或红色的龙,那龙本来是石刻的雕塑模样,但现在那雕刻的火龙却发着红色火光,火光因它的呼吸而时明时暗,看来还真的处于沉睡中。
崎雪看到这火龙感到异常的害怕,她颤声道:“蓝,现在…该怎么办?”
婕蓝双手握紧,眉头微皱,道:“趁它还没有醒的时候解决掉它,不然我们三人恐怕都不是对手。”婕蓝已经感觉到了它的强大妖气,这股妖气是自己从初到现在遇到的最强大的妖气,就算以前遇到的骷髅魔也并没有此龙的妖气强盛。
“不,蓝,这火龙应该是被封印过的,但是怎么会再次苏醒就不知道了?那旁边柱子上的女子我想肯定是天女,这妖怪厉害到连天女都要封印自己才能将他一起封印,可见他不一般,并且到现在他居然自主接触了封印,那想必是得到了什么外力的相助,或者是有什么邪气在聚拢此山,才让他重获力量的。”黑猪看着这条火龙,便担心起三人的安危,毕竟这么强大的妖物他们怎能对付。
“你是说让我逃命吗?别开玩笑了,好不容易找到,就算死也要拼上一拼。”婕蓝手间蓝光大盛,他已经召唤出蓝月之刃,准备好了作战的准备。
崎雪见婕蓝如此坚决,也毅然道:“我也不走,这妖怪就算再强,我也要试上一试。”
黑猪早已料想到这结果,它叹了口气,道:“那么我也只好陪着你们。”
几人正说着话时,那火龙在睡梦中闻到异物的气息,便慢慢地清醒了过来,它睁开火光之眼,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三位来者,突然间兴奋了起来,这火龙的头顶长着一张人面,那人面上的口居然也能够说话,它狂喜道:“没想到这一醒来就见到这么好的食物,实在是令我开心了。”他用火眼仔细观察了几人,发现婕蓝身周有淡淡的蓝光萦绕,他不由喜道:“你…难道是血魔?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吞噬掉你的力量,这样我就可以增强妖力,破除这冰腹之洞,真正自由了。”
“真正自由,这么说你还未完全解除封印?”黑猪问道。
那火龙笑了起来,因为兴奋得缘故,它身周的火光越来越耀目,“没关系,有了你们我很快就会了。”
婕蓝眉头一皱,厉声道:“不会让你得逞的。”她坐到碧落背上,命碧落朝火龙飞去,而手间的蓝色光刃则向火龙的颈部削去。
那火龙双眼一亮,仿佛在蕴积力量,随后它张开大口,口中一团火红色的光团开始慢慢变大,它对准婕蓝飞来的方向,准备将此光团朝她喷吐而出。
黑猪大叫道:“不好,蓝,快闪开。”
婕蓝注意到火龙口中的光团,便知道厉害,她忙往左侧闪避开,但是火龙依然追寻着她的方向喷了出去,顿时这光团像雷击一样朝婕蓝喷射而来,因为此处空间狭窄,婕蓝无论怎样躲避都逃不过这光团的侵袭,她只得张开手布下结界将光团阻挡在外。
当蓝色结界与红色光团相碰撞的一刹那,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婕蓝和火龙的身影都被光芒包裹住,无法知道他们的情形。
黑猪和崎雪都是一惊,齐呼道:“蓝!”
当光芒渐渐退去时,却听到婕蓝的痛喊声,随后她整个人连同碧落都被对方的力量撞飞出去,砸落在墙壁间,好在那墙壁犹如肉体一样,软绵绵的并不觉得怎么疼痛,只是受到的正面一击却是厉害异常,婕蓝只觉胸口一闷,喉头一甜,便吐出一口鲜血出来。
崎雪见婕蓝受伤,忙得召唤出玄风雪,对准那火龙头颅,道:“拿命来,妖孽!”
玄风雪缠绕在火龙的身周,将它身周的火光压制下去,看来冰寒之物正好是这火龙的克制之物,那火龙被玄风雪缠绕之后,发出了痛苦的*,黑猪和崎雪都高兴起来,然而那火龙仿佛被惹怒了一般,道:“小雪妖,就凭你这点力量也想将我制服吗?别开玩笑了,就算这冰腹之躯现在都已经无法封印我,更何况是你,去死吧!”他狂怒起来,开始召唤身体的所有力量,随后怒吼一声,双眼与口中都喷射出火焰出来,那火焰炽热难当,所到之处,都发出焦灼之气,崎雪无法反应过来,只得用双手护着自己身体,等待被灼焦的命运。
黑猪见崎雪有危险,忙得叫道:“趴下!”随后自己奔跑过去,一把将她抱住护在自己身下,而那团火焰则笼罩着他们的身体,只听到焰火之中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喊声,一旁的婕蓝听到黑猪的声音,大呼道:“龙奕!”
那火龙嘿嘿嘿嘿地大笑起来,仿佛为自己消灭掉这两个人而感到异常的兴奋,“现在,就让你们成为我的食粮吧!”
它探下头,朝黑猪和崎雪的方向张开口咬了过去,然而头到中途却停住了,那火龙咦了一声,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
但见黑猪和崎雪的身周有一道白色之光包裹着他们两人,这白色之光形成结界,将他们护在里面,阻挡了焰火的攻击,可是这白色之光纯净异常,并不像一般的结界。
“你…你是?”火龙惊讶得有些无法相信,“不可能,像你这么丑陋的妖兽怎么可能会…”
它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愤然道:“好,既然能受得起我这一击,那么我再来一击看你如何受得起?”它再次张开了大口,赫然喷出一口巨大的火柱,这火柱有着燃尽世间一切的力量,要是被击中,别说黑猪和崎雪,就是这座山,恐怕都能够将其燃烧而尽。
正在这危急时刻,突然这洞穴中传来一个稳重而有些苍老的声音,那声音道:“快逃,快带你的朋友逃出这里,雪,快逃。”
被黑猪护在身下的崎雪突然听到这个声音,犹如被闪电击中了心脏一般,竟惊愕得快停止了心跳,她将黑猪推开,站了起来,朝着这洞穴望去,却望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她试探着问道:“爹爹…爹爹,是你吗?”
崎雪这番话让黑猪和婕蓝都感意外,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怎么突然出现他的父亲,可是那声音却又真实存在,只是不知道这声音究竟从何处传出。
“对,是我,你快逃出去,别再留在这里。”那慈爱而有些严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崎雪顿时泪如雨下,道:“真的是你吗?爹爹,我找了你好久,我好想你。”
“我也是,但是我只想你活着,快,不要留在这里,你们斗不过这火龙的。”那声音变得有些急促。
“不,爹爹,你在哪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被这火龙困在这里的吗?”崎雪大声问了起来。
不但崎雪有疑惑,就连婕蓝和黑猪都是一头雾水,因为昨夜崎雪不是还说他父亲已经死了,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那火龙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火气更大,道:“原来你这个雪妖便是封印住我的这臭家伙的女儿,那么更不能饶恕了,我要连同你和你那敬爱的父亲一同葬送在我的口中,受死吧!”
“快逃!”崎雪父亲再次严厉喝道。
可是这种时候,崎雪和婕蓝几人怎么会选择逃走,他们毅然站在那里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或许她父亲意识到了这一点,为了救自己女儿的性命,突然间这洞穴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墙壁和地面都如浪水般不断起伏。崎雪三人站立不稳,都摔倒在地,而那火龙因为洞腹之穴的动摇妖力有些涣散,嘴中喷出的火焰也因摇晃的缘故打偏到墙壁上,并没有击中崎雪几人。
而那可以自由移动的墙壁突然间溢出许多的冰锥,这些冰锥犹如尖利的刀刃,锋利得闪现着冰冷的寒光,随后冰锥朝火龙齐射而去,那些冰锥射中火龙的躯体,火龙顿时发出痛哭的嘶喊声,那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将几人的耳膜刺破。
崎雪抬头看着那些不断从墙壁中射出的冰锥,顿时明白了一切一般,道:“爹爹,快住手,你这样会死的。”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趁现在它还被我控制的情况下,你们快走。”她父亲再一次命令起来。
“不,你不要再召唤内凝之术的,继续这样,你也会被你自己杀死的。”崎雪泪流起来。
婕蓝站了起来,疑问道:“内凝之术,这是什么?”
崎雪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我们现在,其实是在父亲的腹中。”
“腹中?”婕蓝有些无法相信,“你是说我么现在在你父亲的体内吗?”
崎雪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道父亲怎么会在这里,自从他尸骨被人强行带走后我以为我再也无法见到他了,没想到父亲居然在这里,在这里跟这种妖魔待在一起。他现在用内凝之术,就是将自己体内的白色血液凝结成冰棱,随后用来体内的战斗,这样父亲他既会因失去血液而死,也会因自己体内的破坏而死的。”
09 崎雪与婕蓝的怨恨
婕蓝和黑猪都惊异异常,他们面对那被冰锥刺中钉在白柱上还在痛苦挣扎的火龙,想到他父亲为了救下女儿而做出的牺牲,这怎不令人动容呢?
“笨蛋,你父亲已经死了一次了,既然天女给了我第二次生命,那么我便要听从她的指令将这妖魔封印,可是这妖魔因为近来吸取了太多的怨念之气,竟又复活过来,你们却怎的偏偏在这时候闯到这里来,不想要命了吗?”崎雪父亲怒声喝斥。
“如果我没来这里,又怎么会见到父亲,如果我没来这里,又怎会知道父亲还活着,说什么我也不会走,再说,我们就是为了除掉这妖魔才来到此处的,又怎会离开。”崎雪大声道。
“胡闹,这火龙我也控制不了它多久,你们赶快趁现在走,再过片刻,我的力量涣散,就无法控制得了他了。”崎雪父亲的声音有些急促,看来是力量的逐渐减弱而导致他开始有些气喘。
没过片刻,被冰锥控制住的火龙突然间大吼一声,那刺满全身的冰锥则‘吭’的一声便尽数从体内震了出去,冰锥而在那一刹那化为冰水滴落在腹面。而崎雪的父亲则发出痛楚的声音,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
重新得到自由的火龙双眼发出炽热光芒,“可恨,可恨,我要将你们全部吃掉,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它身周开始有赤色闪电开始萦绕,那闪电发出炽热的光芒,强大的妖气急速聚集,就连在几丈之外的婕蓝都感觉到这妖气的冲击力,而那闪电发出的白色光芒将几人的眼刺得几乎睁不开来。
婕蓝知道,火龙这一击下来,他们势必会分身碎骨,这种时候如果想法制止,恐怕就没有活着的希望了,婕蓝从手间召唤出无影剑,开始运集体内的灵力,希望靠自己的封印力量将这火龙再次封印。
“蓝,你是要使用无影剑的力量吗?”黑猪惊道:“这妖魔的力量太强,我怕蓝你现在承受不了他强大的妖力,到时候它的妖力会影响到你。”
“这种时候还能考虑那些吗?我要让你们活着,我也要遵守承诺将这妖怪除掉,好完成第一件事。”婕蓝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对于能否吸走这妖魔的妖力,但是总要试上一试,然而背后崎雪的呼喊声却让婕蓝动摇了。
“蓝,不要,不要使用无影剑,你会连我爹爹的灵魂也封印住的。”崎雪哭了起来,“求你不要,不要!”
婕蓝诧异地看着崎雪,“雪,为什么?”
“现在是在父亲的体内,他与这妖魔已算是连在了一起,你若封印了这妖魔,就会连同我父亲一起封印的。”崎雪哭诉着。
婕蓝面色惨白,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看着那火龙妖力即将蕴积完成,要是再晚一点,恐怕一切就真的晚了。
此时只听到崎雪的父亲惊问道:“你是蓝魔?”
婕蓝点了点头。
“你手上有无影剑吗?太好了,请你不要顾及我的性命,举起你的无影剑,将这妖魔封印吧!”崎雪父亲言间毫无畏惧之色。
“可是你将会…”婕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本来就是个死人,此生都将会跟这妖魔在一起,就算我在此求你,封印吧,让我女儿活着出去。”作为父亲的请求,婕蓝心中无比震撼,她握着无影剑的手在瑟瑟发抖,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才是对的,身后的崎雪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腿,呼喊着不要封印,不要杀了她父亲,可是面前的那个声音却又像魔咒一样在不住地请求着她。
婕蓝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矛盾,这样痛苦,她不知道该怎样选择,可是无论怎样选择,婕蓝都知道自己将一生都不会释怀。
“愚蠢,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封印,你若不封印,我便先散去我的魂魄,这样你就不用再犹豫了。不过,若是我的女儿因此死了,我会一生都不会原谅你,快举起你的剑。”崎雪的父亲死死地求着,或许他与婕蓝一样,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婕蓝将手中的剑握紧,不知为何眼角的泪水开始忍不住滑落下来,她对着身后的崎雪颤声说道:“雪,请原谅我!”
她飞入空中,挥起无影剑,顿时间蓝色光芒将这洞穴照亮,那光朝火龙照射而去,从头顶笼罩而下,婕蓝口中大呼一声,道:“封!”
顿时间蓝光开始朝火龙的体内渗透而去,而那火龙口中的雷击也迸射出来,朝婕蓝喷射而来,婕蓝举剑迎向雷击,唤一声:“收!”顿时雷击的力量开始源源不断地朝婕蓝的剑中积去,最后被封印在了无影剑中,但是因为这雷击的力量太过强大,其反弹之力却也是非同凡响,婕蓝只感到那股雷击的力量从剑开始蔓延到自己全身,随后自己的身体只听到咯咯的几声响,犹如五脏六腑都碎了一般,她被重重地抛掷出去,摔倒在地上,随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可见其所受内伤不轻。
而无影剑封印之光在雷击的同时进入了火龙的体内,顿时间那火龙犹如被冰冻住了一般,竟无法动弹,而它的灵魂则开始脱体而出,朝婕蓝手中的无影剑聚拢而来。
看着那些魂魄,崎雪顿时泪如雨下,她大呼着,“不要,不要封印我爹爹!”她撑了起来朝婕蓝奔跑过去,希望能将无影剑从婕蓝的手中夺下来,但是刚奔跑到半途,就被无影剑中布下的结界反弹了回去。
渐渐地火龙被恢复成石刻的模样,被封印在这石柱之上,而崎雪父亲的灵魂也开始被无影剑吸收而走,渐渐地此洞开始凝结,变成冰墙,而当灵魂被完全封印在无影剑中后,突然间一股阴冷而急促的风吹过,将他们三人卷出了这洞穴,送出了此山腹之中。
等他们三人飞出洞穴之后,那本打开的洞穴口开始凝结成冰,一切都被冻结在里面,沉寂下来。
黑猪见婕蓝伤势不轻,忙得走到她身边,问道:“蓝,你怎么样?会不会很难受?”
婕蓝胸口痛楚难当,那火龙的雷击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要不是无影剑有自身的结界挡下了一部分,恐怕婕蓝现在已经是四分五裂了。
“难受?你有我现在难受吗?你为何不将我一起杀了,为何不将我一起封印在这洞里面,你不是很喜欢你那把了不起的剑吗?那你就再次拔出你的剑,对准我啊?”再次失去父亲的崎雪已经有些情绪失控,面对亲手将自己父亲封印的婕蓝,她的痛苦,她的悲愤全都发泄了出来,而眼泪也顺着她的面颊流淌而下,滴落在这丛林之中,滴落在婕蓝痛苦的心里。
“蓝,我…”婕蓝忍住全身钻心的痛苦,拖着快要垮掉的身体,移动到崎雪面前,她吃力地抬起鲜血淋淋的手,想抚摸这个悲伤的朋友,“雪,你听我说…”
‘啪’的一声,婕蓝的手被狠狠打掉,崎雪朝着婕蓝怒道:“滚开,我不要你同情,你杀了我父亲,是你杀了我父亲。”
听到这番话,婕蓝愣在那里,她头一阵眩晕,心口仿佛有火在烧灼一般,婕蓝流下痛苦而悔恨的泪,她仿佛到了崩溃的边缘,全身因为悲痛而剧烈地颤抖着。
“雪,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蓝,蓝也是情非得已,她是为了救我们啊,她比你痛苦多少倍你知道吗?你却居然还责怪她,你怎么变成这样?”黑猪面对失去控制的崎雪愤怒责骂道,然而崎雪并没有因此而冷静下来,道:“是吗?是这样吗?你不过是害怕自己会死,害怕自己死了之后就救不了你朋友幽云了而已,你知道我为什么在雪灵山里愿意接受你吗?是因为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够用你的力量将我去世的父亲救回来,可是,可是,我没想到,到最后却是你亲手将我父亲封印,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是老天在惩罚我吗?是这样吗?”
听到崎雪因为激动而说出的事实,婕蓝更是犹如晴天霹雳,她没想到崎雪接近自己是为了这件事,更没想到崎雪是这样的怨恨自己,婕蓝无法再忍受这样的心痛,也无法再支撑伤痕累累的身体,她只想就此睡过去,不想再理这世间的事,因为她觉得好累。
只听到扑通一声,婕蓝一头栽倒在地,蓝色长发铺满了这片草地,掩映着她苍白如雪的面孔,显得如此的凄美,如此的落寞。
黑猪见到昏死过去的婕蓝,更是一惊,连忙奔过去,将婕蓝扶起来,他拼命呼喊着,可是婕蓝却依然没有回应。
崎雪见到婕蓝这样,也仿佛吓傻了,她没想到婕蓝会昏过去,更没想到自己那番话重重地伤害了她的心,可是就算心有内疚,对婕蓝的怨恨她依然没有减弱半点,她只是站在那里,并未过去帮黑猪的忙。
黑猪抬起头看着这个变得自己都不认识的崎雪,怒道:“雪,你知道吗?你昨晚跟婕蓝说你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后,就算我怎么提醒蓝,蓝却一再地维护你,她是那么的信任你,可是你却如此地伤害她,你的心难道已经变了吗?早知道这样,你父亲算是白为你死了,你以为是蓝杀的你父亲吗?不是的,是你自己,是他想保护你这个女儿,所以才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可是若他知道他放弃自己的灵魂救活的女儿却变成这个样子,我相信他一定会很痛心的。”
崎雪的心在剧烈地颤抖着,就连全身也跟着在颤抖,她看着黑猪,看着昏死过去的婕蓝,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或许连她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觉得身体好重好重,最后自己薄弱的意志再无法支撑如此沉重的身体,缓缓地倒在了地面。
就算昏睡过去,她的眼角还兀自流着泪,看来她也痛苦极了,一时间承受如此多的痛苦也让她到了崩溃的边缘。
黑猪看着昏倒在地的崎雪,唤道:“崎雪,崎雪!”但是没有回音。
身边的两人都昏了过去,这让黑猪感到很不安,他想必须将他们带离这里回去疗伤,他朝身旁的碧落道:“碧落,蓝就拜托你了。”
碧落仿佛越来越有灵性,它点了点头,听懂了黑猪的话,黑猪将婕蓝放于碧落的背上,随后又将崎雪抱过来与婕蓝放在一起,看着这两个人相依在一起,黑猪叹了口气,道:“不管你们现在是有多恨对方,至少现在乖乖地待着别动。”
黑猪回头看着被冰封的龙窟洞,心中也颇为感慨,他喃喃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前辈你为何会被带到这里守着这妖魔,而前辈为何会愿意守在这里,不过我想前辈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至于为什么恐怕没有人知道了。”他跪了下来,朝这山峰拜了几拜,算是替崎雪祭奠他父亲的亡魂。
它嘴间念动了几句咒语,此咒应该是往生咒之类,希望自己的经颂能够让他父亲的灵魂得到超脱,念诵完了,黑猪站饿起来,道:“前辈,我要带你的女儿和婕蓝走了,以后兴许会再来看你的。”
它上了貂背,喝令一声,碧落便飞入空中,朝城廷方向走去,黑猪回头看向这座山脉,它的轮廓渐渐隐没在薄雾之中,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熠熠的光芒,仿佛那是崎雪的父亲展开的笑容,对着自己离开的女儿,露出了送别的微笑。
11 鼠妖
翻越过几个山头,便见前方有一处农庄,而农庄前有一条河,黑猪想婕蓝和崎雪应该有些渴了,便让碧落降下云头,飞到那溪流边停下,他想连着几个时辰的赶路使得婕蓝和崎雪应该疲惫了,就将他们从貂背上抱下来,放到旁边一棵大树旁倚靠着。
而自己在河岸一旁摘取了一片芭蕉叶,将那芭蕉叶两端合拢,底部留尖,这样就可以用它来盛水了,他走到溪岸边,自己捧了几口水喝,随后用芭蕉叶取了一斗水,走到婕蓝她们身边,它将水送入婕蓝口中,见婕蓝喝下去后,他又将水喂入崎雪口中,崎雪感觉到冰凉的味道之后,便渐渐醒了过来。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黑猪时,顿时像想起什么一样,突得跳了起来,她看向四周,见已经不是在龙窟洞时,便怒道:“我爹爹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黑猪忙道:“你和蓝都伤得很重,所以我就带你们出来了,现在你醒了就好了,可是蓝…”黑猪看着面如死灰的婕蓝,心中怎不疼痛。
崎雪却还是无法面对婕蓝,她将头扭了过去,从体内召唤出雪鹤,上了鹤背,便欲乘鹤离去。
黑猪见状,忙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一个人照顾她吧,我可以不杀她,可是我无法面对跟一个封印我父亲的人在一起,我会自己回城廷的,告诉那城主我们他所敬佩的蓝魔已经好好地完成了任务,让他为承凤治疗伤势。”崎雪言语冷酷,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黑猪觉得如此的陌生。
“什么?你自己回去?你就那么恨蓝吗?”黑猪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若是你苦苦哀求她不要对你父亲出手,可是她最终还是为了活命取走你父亲的性命,你会很高兴吗?不管你说我自私也好,无理也好,我都无法原谅,请让我走吧,就算让我冷静下我的心情也好。”崎雪神色忧伤,长长的睫毛沾染着点点泪珠,看起来确是如此的疼惜。
是啊,说到底,最悲痛,最绝望的应该是她,而自己没有好好安慰她,却因为过于关心蓝而责备于她,黑猪觉得很抱歉,他低下了头,道:“那个,刚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只是太担心蓝,也担心你跟蓝之间产生了嫌隙,因为你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又岂能就这样仇视对方,如果那样的话你也痛心,蓝也会不开心的。”
崎雪露出苦涩的笑容,道:“看来你是真的很关心她啊!”崎雪不知为何,又想哭起来,或许想到自己,活了这么久,却未有一人如此地关心自己,看重自己,而唯独自己的父亲,对自己永远那么维护,那么疼爱,可是就连最爱的父亲也再次失去了,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运,永远都只是个孤独者,无法找到心灵的归宿。
崎雪忧伤的面庞掩映在这金色光芒中,风吹起她白色长发,裙角在微风中起舞,像唱着一首清冷的寂歌,将她衬托得如此的哀婉凄美。
她轻喝一声,雪鹤便振翅长飞,入了空际,带着那个伤心的人消失在云层之中。
黑猪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婕蓝和崎雪之间究竟还能否像以前一样,也不知道崎雪是否能够打开这心结,他只希望崎雪能够平安回到城廷。
休息片刻后,黑猪便抱起婕蓝,扶于貂背上,随后也上路,朝城廷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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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傍晚时分时,本是光阳明媚的天空却突然间乌云密布,未过片刻便大雨磅礴,电闪雷鸣,崎雪便忙按下云头,她见前方不远处有村庄,便欲借宿避雨。
到了村庄,崎雪寻了一家老夫妇的农家,给了他们一些散碎银子,让他们上了一壶热水,自己则在他们让出来的小茅屋里避着雨。
看着窗外的大雨倾盆而下,崎雪想起婕蓝突然又担心了起来,心想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被雨淋着了,是不是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也不知道淋雨后她的伤势是不是加重了。崎雪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担心她的安危,在心里又责骂一句,“你何必再关心她,你再关心她,她也未曾将你放在心上,真是愚蠢啊!”
她将热水一口饮尽,心中闷热难当,她只想这雨能够早些停下,好快些赶路,然而等到将近天黑时,却也不见这雨有停下的意思。
崎雪有些心烦意乱,正自愁闷时,却听到屋外那两个农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话,推推攘攘地说了许久也不见他们说出个结果来。
崎雪有些生气,将门打开,问道:“二位在这里吵嚷什么,如果是想催我走了,我可以现在就走。”
“好好好。”两位老人竟松了口气般连声说道。
本来崎雪是要走的,但是见这两位竟然如此刻薄,火气便上了来,道:“我既然给了你们银两,那便要住下了,对不起,暂时我便不走了。”
那两老人又着急起来,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个穿着蓝色粗布麻衣的老婆子从自己怀兜里取出崎雪给他们的散银子,道:“这银子我们还你,你快走吧,不是老婆子我不留你,是不想害了你性命。”
崎雪很是奇怪,问道:“害了性命?谁会害了我性命?”
那老婆子叹了口气,道:“姑娘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一到夜晚就有鼠妖出没,这鼠妖可是食人鼠,凶狠得不得了,已经连续害了几人的性命,我要是留你岂不是害你,我看这天色已晚,你赶快走吧!”
听到有妖魔作乱,崎雪又怎再走,并且见这妇人对自己极好,便道:“既然此处有鼠妖作怪,那我也就走不得了,虽然我也有急事,但总见你们不救。”
那两老人以为崎雪说笑话,忙道:“使不得,使不得,你娇娇弱弱的,哪是那妖怪的对手,还是不要逞强的好。”因为崎雪用头巾将自己那双尖耳掩住,所以这两老人不知崎雪是一半妖。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们就安心吧。它是妖怪,我也不是什么人类,那就看是它妖力厉害,还是我灵力精纯了。”崎雪将门阖上,也不再管那两老人的劝阻,就静等着夜幕降临,等着那所谓的鼠妖。
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何异动,崎雪有些疑惑,以为那两老农是在欺骗自己,而此时雨也停了,崎雪打算冒夜赶路,但便在此时,却听得屋外传来一声惨叫声,那声音凄厉无比,给这黑夜多添了几分阴暗的色彩。而紧接着便听到村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敲锣打鼓的声音,有人大声喊道:“鼠妖又出来害命了,大家快逃命啊!”
崎雪一听,忙得破门而出,奔到屋外,但见村落小道间,田埂间,都有火把闪动,而所有的人都开始朝西方方向奔走。
崎雪料想那鼠妖想必便在这些人奔跑的相反方向,只要朝他们来处的方向寻去便好,正准备走时,却见那两老人带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出了屋,急急忙忙地背着包袱,大概也是要去逃命,那两老人见崎雪不逃命,反而朝鼠妖来的方向奔去,忙道:“姑娘,你真不要命了,这鼠妖见人就咬,所到之处不管是人还是畜生都会化为白骨,再不走就晚了。”
“你们先行逃命去,我去会会这妖物。”崎雪也不顾这老妇人劝阻,径直朝鼠妖方向奔去。
那老妇人一急,将手中的孙儿放到老伴手中,道:“我去追那儿女孩回来,老头子,你快带着孙儿先逃,我去去就回,哈!”那妇人朝崎雪追了过去,因为年纪大,跑得慢,又是在人群中奔跑,几次差点栽倒在地。
崎雪向奔去,奔了一阵不由停下了脚步,但见眼前一只身高一丈,口露尖齿,眼冒红光的巨型妖鼠正在那儿啃食着一个小孩的躯体,看着那小孩所有内脏被掏出,崎雪顿觉有些恶心,而那妖鼠见到有人靠近,便回过头来低吼着,露出凶狠的目光。
崎雪最初以为只是个小妖,但见到此物料想不是很好对付,再加上自己身上有伤,那么只能速战速决了,她连忙召唤出雪刃,准备着战斗。
那鼠妖见对方召唤灵力,便知道遇到了对手,忙得快速扑过来,张开便咬向崎雪脖颈,崎雪飞跃而起,躲了开去,那鼠妖一击不下,又如闪电般用尖利的牙齿咬向崎雪的胸腹间,崎雪大喝一声,雪刃挥出,击中那鼠妖的背部,顿时鼠妖背部被落下深深的血痕,这似乎让它发了狠,对着几步之外的崎雪低吼着。
崎雪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妖怪,原来就是只肮脏的老鼠。”
或许她的话激怒了那黑色鼠妖,突然间只见它红眼发出剧烈的光芒,随后它张开大口,仰天长呼,崎雪不知道它是要干嘛,但是过了片刻,却见那鼠妖对准崎雪大口地喷出了无数只小老鼠,这些小老鼠朝崎雪快速地聚拢过去,所到之处均是草木皆碎。
见着这成百上千的老鼠,崎雪也有些惊慌起来,她忙挥出雪刃将靠近自己的老鼠斩死逼开,随后飞入空中,这样就不会被这些小老鼠四面攻击。
然而那鼠怪仿佛洞悉了崎雪的想法,他滋滋滋地笑了起来,随后朝那些小老鼠喝令一声,那些小老鼠便调转方向,朝村民逃命的方向快速聚拢而去。
崎雪心想这些村民若被这群老鼠追赶上,势必会没了性命,她忙得落回地面,挡在那些老鼠面前,挥出雪刃快速地斩杀着这些老鼠,可是无论斩杀多少,那鼠怪却还能吐出多少,这样下去简直是没完没了。
正杀得起劲时,却见身后传来一个妇人的惊恐声,崎雪回过去,但见微弱的光芒下,那位老妇人站在不远处,正用双手捧着嘴,全身不住颤抖,显然是因为看到这场面而感到异常害怕。
崎雪没想到她居然会跑到这里来,忙喝道:“你快跑,不要留在这里。”
那老妇人慌了神情,听到崎雪的呼喊声后,良久才反应过来,忙回过头跑开,但是没跑几步,却听到前面传来一个孩子的呼喊声,“奶奶,奶奶!”
那老妇人惊恐地停下了脚步,随后便见到自己孙儿朝着自己奔跑过来,一把扑入她的怀中,哭道:“奶奶,跟我和爷爷一起走。”
那老妇人想到孙儿竟然会跑回来,已经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她只颤声骂道:“傻孙子,谁让你回来了,快跑!”
12 心结打开
那些老鼠闻到人的气味,便避过崎雪,开始朝那两人快速扑了过去,崎雪一惊,想要阻止,可是自己如何阻止得了,她惊恐道:“快跑!”
老妇人手脚不便,再加上惊恐过度,已是站在原地无法动弹,眼见那些老鼠便要扑了上来,她什么都不想,就将她孙儿紧紧抱在怀中,扑倒在地,将他护在身下。
而一瞬之间,那些老鼠聚拢上去,便爬满那老妇人全身,只听到黑夜里传来凄凉而痛苦的声音,随后声音归寂。
崎雪无法想象,她忙得使出全身灵力召唤出玄风雪,将老妇人和那孩子保护在玄风之中,而让鼠妖不敢靠近,她奔到
那老妇人身边,却见已是满目血腥,那妇人的背部皮肉已全部被老鼠啃食,就连内脏都几乎要被掏空,露出白森森的骨架,然而她的两只手依然死死地将她的孙儿护在自己身下,但是因为惊吓过度,那孩子已经昏了过去。
崎雪忙将老妇人挪开,将那孩子抱在怀中,她想这妇人是因自己而死的,那么自己必须保她孩子安全,也好让她能够安息。但是那鼠妖妖力却是不弱,它快速蹿了过来,随后飞跃入空中,竟从玄风雪的顶口处纵跃下来,崎雪连忙抱着那孩子往后跳开,刚一跳开,却见那鼠妖口一张,又喷出数百只老鼠来,这群老鼠个个张牙舞爪地朝崎雪扑了过来,崎雪一时心急,也不知该如何应付,只觉得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像洪水一般朝她倾泻而来,崎雪来不得召唤灵力对抗,也来不及布下防护结界,情急之下,只得将那孩子护在身下,背对着这群鼠妖,可是她知道这明显是在自寻死路,她害怕得闭上了眼,等待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突然间一道青光从她头顶掠过,那青光所到之处,所有老鼠都化为虚有。
崎雪愕然抬起头来,却见夜空中飞翔着一只青鸟,那青鸟发出鸣叫声,响彻在这被死亡笼罩的上空,而那青鸟之上坐着的则是一个手持青色长剑的青衣女子,她飘然而下,落回地面,挡在崎雪的身前,冷然瞧着面前这个凶狠的鼠妖。
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见,崎雪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缓缓道:“为何是你?”
那女子正是天女青蒙,她微微回过头用斜长而美丽的双眼看着崎雪,没有回话,夜里的风吹起她的衣袂,傲然独立,神威于然。
鼠妖看到新的来者,却只当是多了一份猎物,它吱吱地叫了几声,随后又一个纵跃,张开尖牙朝青蒙地咽喉咬了过来。
青蒙双眼微闭,轻轻地飞跃而起,而右手青色长剑朝那鼠妖腰腹间划过,便见青色光芒犹如流星一般散发出灼目的光芒,而那妖鼠被光芒将身体切割成两半,随后犹如光粒一样消失在夜空之中,等那妖鼠消失,其体内所豢养的那些老鼠也尽皆消失殆尽。
大地又恢复了平静,风的味道也渐渐变了,只感觉到雨后的清香之气弥漫开来。
青蒙微仰起头,天空中还下着毛毛细雨,冰凉的感觉侵染在她的面颊之间,让她感觉舒服冷静。而身后的崎雪看着沉默的青蒙,道:“为何,为何要出手救我?”
青蒙依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转过身朝西方的方向慢慢走去。见她依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崎雪连忙追上去,怒问道:“回答我!”
青蒙停下了脚步,冷冷道:“就算救你,你也不会感激于我,我又何必再说。”
崎雪哼了一声,“想让我就这样感激你,也太便宜了。”
青蒙听了她的话后,更加毫不犹豫地继续往前走。崎雪知道自己的话惹恼了她,但是自己觉得自己有许多疑问,这些疑问恐怕也只有她才能够解答,她紧咬着牙,又奔跑过去,拦在她的身前。
“虽然我并不想跟你说话,但是我却必须问你一些问题。”见青蒙眉头紧皱,显然她是有些不耐烦,崎雪将头扭开,续道:“当然,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就算看在我们曾经也算相识的情分下,请回答我的问题。”
“你说吧!”青蒙淡淡道。
一让崎雪说,崎雪倒不知该如何说起了,她犹豫了许久,才道:“我想你一定知道我父亲的事情吧。”
青蒙仿佛猜到她要问的问题般,竟对崎雪的问题没有丝毫反应,只道:“你想问你父亲什么呢?”
“告诉我,我父亲为何会在龙窟洞,为何会在看押那只火龙?”崎雪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
青蒙一直瞧着崎雪,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一般,看得崎雪有些不自然,崎雪以为她不愿回答自己的问题,大喝道:“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啊!”
青蒙闭上眼,冷笑道:“作为女儿却无法了解父亲的心,也真是可悲,枉费你父亲对你所付出的一切了。”
“你…你,别在一旁说风凉话,要说就说,别磨磨蹭蹭的。”崎雪不知为何,面对青蒙总是冷静不下来。
“你真的这么想知道吗?”青蒙轻声问道。
“当然!”崎雪毅然道。
青蒙捋了捋肩前的长发,睁开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道:“在你杀死你父亲之后,他的魂魄并没有散去,后来他迫使魂魄离开坟墓寻找到我,请求我不要杀害你,可是你作为侍魔者触犯了天令又岂是我能说饶恕就饶恕的,所以并未答应你父亲的请求,但后来白魔封印后,妖物肆虐,尤其是那火龙,几乎占据了整个清周城,为了除去它,必须需要拥有冰寒之体的人来封印住这妖物,所以我去寻找了你父亲,问他是否答应我的请求,你父亲说只要我能够饶你性命便可一生镇压火龙而无怨言,因此我将你父亲的魂魄归体,让他前去镇压火龙,直到你们跑去除灭火龙为止,我这样说,你该明白了你父亲的心意吧!”
崎雪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将头深深埋了下去,神色忧伤,“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父亲会愿意做这样的事。”为了不让青蒙看到自己悲伤的样子,她转过身,默默地抽泣着。
青蒙看着这个身材矮小的女子悲伤的背影,心中竟有一丝的怜悯,她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不用为你父亲难过,他应该是幸福的,因为在每次的重要关头,他都守护了他的女儿,这是作为父亲最大的心愿了。”
崎雪怀中的那小孩还未醒,但看到着身上的血污,想到他奶奶为了救她舍弃自己生命,崎雪便明白了自己父亲的心意,她低声道:“所以那个时候父亲才会一再地恳求婕蓝封印火龙,他是为了救我,而我却没有能力去救他。”
“这是他选择的命运,只为能带给你更好的命运,请不要辜负了你父亲赋予你的生命,因为已经没有第三次了。”青蒙温柔地劝言道。
“你知道吗?父亲请求婕蓝将火龙和他一起封印,最终婕蓝答应了父亲的请求,我没有怨恨无能的自己,却反而去怨恨婕蓝,还狠狠地责骂了她,这样的我是不是很讨厌,蓝或许这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了吧!”崎雪想到蓝,想到重伤的她,就不由懊悔起来。
“她不是那样的女人,也不会为这种事而生气,更不会因此怨恨你,所以你不需要担心,反而你离开她,会让她为你担心的,这样你的罪过便更大了。”青蒙心平气和地对这个仇恨着自己的女子说着。
崎雪看着面前这个女子,想到和她之间发生的种种过往,崎雪虽然仍然心有芥蒂,但是此刻倒对她多了一分亲近,“我始终是太鲁莽了,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还是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青蒙没有回答她,想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就准备离开,但却又被崎雪叫住,青蒙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还有一事我想知道,你怎的知道龙窟洞发生的事,又怎的刚巧出现在这里?”崎雪思虑片刻,“莫非你是在跟踪我和婕蓝吗?”
青蒙冷冷道:“这是我的事,就没有必要告诉你了,既然你没事,那么我就走了。”
“不行,你不告诉我我不会让你走。”崎雪闪身拦在青蒙身前,“并且你刚才所说的话好似对婕蓝非常的了解,这种了解已经不仅仅是普通朋友间的了解了,你跟蓝才只碰面过两次而已,怎的会对她如此熟悉?”崎雪刚才为父亲的事忧心,此刻静下来细细一想,却觉有些事非常的疑惑。
青蒙冷冷一笑,道:“方才你对她还是恨之入骨,就这片刻便又维护起对方,你变化得却也够快,恕我难以奉陪了!”青蒙上了青鸟,轻喝一声,青鸟振翅高飞,隐入了夜空之中。
崎雪看着离开的青蒙,心中颇为不甘,但是想追却也追不了,因为她必须将怀中的这孩子带到他爷爷身边,不然这孩子醒来后自己倒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朝村落中走去,走到田埂间时,她见一水田中匍匐着一黑色身影,崎雪以为是哪位村民在逃命中不小心跌入,她走过去一瞧,却见正是怀中那孩子的爷爷。
崎雪连忙将他从水田里拉了出来,触他鼻息,好在还有气,看来他只是在前来寻找自己孙儿的时候一不慎掉入水田昏了过去,并未受到鼠妖的攻击。崎雪呼了口气,她按了几下老头的人中,你老人幽幽地醒了过来,当他睁眼瞧见面前这个人便是寄居在他家的那姑娘时,便有些惊异,缓缓道:“你…你快逃命…”他勉强撑了起来,作势还要往前走。
崎雪一把拉住他,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还要去寻我孙儿,你不用管我。”他说话的声音极为低沉,连走路的脚都在颤抖着。
“你的孙儿在这儿。”崎雪忙道。
老头回过头来,但见自己孙子果然是抱在崎雪怀中,他惊喜不已,忙得接了过来,“好孩子,好孩子。”他见他孙儿没有醒过来,又害怕起来,“这孩子他…”
“放心吧,他只是昏了过去,并无大碍的。”崎雪有些忧伤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位老农人一定会问起那老妇人。
“那就好,那就好。”他将脸贴在他孙儿脸颊上,爱抚的模样让崎雪好不欣羡,他过了片刻,回过神来,忙问道:“对了,我家那老婆子呢?姑娘你可否瞧见。”
崎雪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13 相聚
崎雪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姑娘没瞧见吗?”老头有些失望,他又将自己孙儿递给崎雪,道:“我去寻下我家老婆子,这孩子麻烦姑娘帮我带走,免得被鼠妖攻击了。”
“放心吧,鼠妖已经被除灭了,你们以后都不需要再为鼠妖的事而害怕逃命了,老爷爷你也可以将那些村民叫回村落了。”崎雪悠然道。
“除灭了?”老头有些难以相信,“这怎么可能?”
“如果你们要感谢就感谢一个天女,是她除灭鼠妖的。”崎雪眼神中的哀伤依然挥之不去。
“是嘛?那真是谢天谢地,我们村子总算是有希望了。”他仿佛又想了起来,继续问道:“那我家那老婆子咋的还不回来,也真是的,想必是跟姑娘你错过了。”
崎雪咬着牙,忍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说道:“老婆婆她…已经去世了,她不幸被鼠妖杀害了。”
老头一时难以相信这样的话,抱着孙儿的手都抖了起来,这一抖便将他孙儿抖醒了过来,他孙儿睁眼瞧见是自己爷爷,便喃喃道:“爷爷,奶奶她,奶奶她!”
老头一切都信了,他将他孙儿紧紧抱在怀中,哭了起来,道:“一切都是命啊。”
崎雪看着他悲痛的模样,心中也甚是难过,但是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她只道:“请老爷爷节哀,老婆婆她也是为了保护孙儿而死的,我想她见自己孙儿无恙也无憾了。”当这句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时,崎雪才明白这句话真正的含义,才明白自己父亲对自己的心。
她只想能够快点找到婕蓝,忏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只希望婕蓝原谅自己的无知,希望两人还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在一起。
崎雪告诉了老头她老伴死去的地方,那老头便兴冲冲地赶了过去,她将孙儿暂时交给崎雪代为照顾,因为他不想让他孙儿瞧见他奶奶死去的苦状。
然而等那老头收拾好他老伴的尸骸回到家中时,却见只有了自己孙儿还兀自睡在床榻之上,而那白发姑娘却已不知去向,那老头本来是要邀全村的人感谢这位姑娘的,可是人去屋空,却又到何处寻去,只得心中祈祷,希望这姑娘能够平安幸福一生。
.....................
崎雪因为想急着见婕蓝,所以等不到那老头回来,便乘坐雪鹤朝回来的路上返向寻了过去,此时天刚初明,灰蒙蒙的天空有着雨后清凉的感觉,崎雪飞在夜空之中,来回盘旋了几次,最后终于在一个农庄的门口见到小貂碧落的身影,她料想婕蓝和黑猪一定便借住在此处。
崎雪按下云头,飞入那农家中,她收了雪鹤,便轻步走到门前,碧落见到崎雪快步迎了过去,它本想吼叫几声,好让婕蓝知道崎雪回来了,但是崎雪却嘘了一声,让它不要出声,碧落也就听了话没有吭声。
崎雪轻手轻脚地走到屋门前,她响敲门,可举起的手始终是敲不下去,因为她此前狠狠地责骂过蓝,到现在自己如何还有脸面去见她,可是既然都来了,又怎能躲着不见呢。
她犹豫了许久,心想先瞧瞧婕蓝是否安然无恙,她走到窗台下,从外透过木窗棂瞅了过去,但见婕蓝依然躺在床上,也不知她是一直还昏迷着,还是在熟睡,而床沿边上黑猪守在那里,都还未醒。
崎雪也不想将他们吵醒,就坐在屋门前,等着他们醒过来,她这一坐,一夜的疲惫便上了来,自己竟慢慢地睡了过去。
等到天放亮,农庄里的鸡打起鸣来,将黑猪从睡梦中惊醒,他们才知已是清晨了。
而过了片刻,婕蓝竟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瞧着这农庄用柏木所建成的房顶,顿时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她咳嗽了几声,显然是伤势还未见起色。
黑猪忙得倒了一杯水递给婕蓝,拍了拍她的后背,希望她能够好受一些,“快喝下去。”
婕蓝接过杯子喝了点水,一股暖意流在心间,让她多少舒服了点,但是体内的重伤剧痛难忍,婕蓝又忍不住一阵咳嗽,“龙奕,我们还是上路吧,现下也不知道崎雪到哪儿去了?也不知道城廷里的情况。”
“你伤得这么重,要是仓促赶路恐怕你会吃不消,我看你还是歇息一日,我去附近的山脉看看能否采到药草,你的伤都是内伤,光靠灵力恐怕是不行,拖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黑猪担心起来,劝服着。
婕蓝却硬要下床,却又被黑猪拦了回去,怒道:“你不要再任性了,你这样出了事儿的话我该怎么向承风交代,又怎么向崎雪交代,你再下来,我就…我就…”黑猪也不知道该怎么吓唬结婕蓝,顿时结巴起来。
婕蓝苦涩地笑了起来,道:“那你叫我如何放心得下他们。”
“现在是你比他们更严重,当然得顾着你了。”黑猪将杯子放回桌上,“我去让这家农户的主人准备些早点过来,蓝你就等一下。”
婕蓝点了点头,靠在床头上,温柔地看着黑猪。黑猪走到门边,将门闩打开,拉开了门,当外面刺眼的光线照射进来时,黑猪却怔在那里,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良久才道:“雪,你…你怎会在这里。”
但见初阳照射中,她背光而立,娇小的面庞上泪珠涟涟,惺忪的脸庞也带着几分睡意,显然是在外面待了许久。
黑猪忙朝婕蓝道:“蓝,你瞧这是谁?”
婕蓝朝门外看去,当见到是崎雪时,她忙得下了床,撑着伤重的身体走了过去,崎雪见到婕蓝,再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连忙奔跑过去,将踉跄着的婕蓝扶住,看着面色惨白得犹如白绢一般的婕蓝,崎雪再难控制自己,哭泣起来,“对不起,蓝,对不起,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婕蓝伸出双手捧着她的面庞,犹如捧着珍宝一般,深怕将她捏坏了,“我怎么会打你,又怎么会骂你,看到你安然回来我都开心得不行了。”
崎雪一下拥入婕蓝怀中,大哭了起来,“我坏透了,我那么对你,你却不生气,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受。”
看着这个去而又归的女子,婕蓝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虽然起初对崎雪说的那番话很是在意,也感到很伤心,可是现在能亲耳听到崎雪的自责,婕蓝如何还能再怨怪她,“雪,你不恨我了吗?”
哭得眼睛红肿的崎雪狠狠地摇了摇头,道:“这根本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既不懂父亲的心意,却又无缘无故地怨怪你,我真是愚蠢极了。”
婕蓝为崎雪擦干眼角的泪水,道:“我真怕你这是一去不复返,从此之后你我便成了仇敌,但是没想到你却又回到我身边,雪,你知道吗?我真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
黑猪见两人冰释前嫌,显然是最开心的一个,他走了过来,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人是绝对分不开的,只是没想到雪会这么快就回来。”
“对啊,雪,你这一晚去了哪里?怎的又赶了回来了。”婕蓝问了起来。
崎雪擦干眼角泪水,幽幽道:“我见下起雨便去一处村庄避雨,但是没想到那里竟然有鼠妖出没,所以我就…”
黑猪打断她的话,笑道:“自己也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还有精神去除妖,你也真够让人担心的。”
婕蓝也满是担心,“是啊,怎的会有什么鼠妖出没?你有没有受伤?”
“我也不清楚,总觉这清周城看似平静,但总是波澜起伏,不过,蓝,我见到了一个人。”崎雪认真道。
“谁?”
“青蒙。”提到这个名字,崎雪依然还是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婕蓝听到这个名字要是颇为惊讶,想到那个孤高清傲的女子,婕蓝便觉得她虽然冷漠得难以接近,却又觉得好熟悉,她问道:“她怎的会在这里出现?”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她有些可疑。”崎雪现在想起来也有些不安。
“可疑?”婕蓝不明白崎雪话中的意思。
“蓝,你知道吗?她居然跟我们到了龙窟洞,虽然没有露面,后来在我遇到鼠妖的时候,她也刚巧出现救了我。”崎雪谈起青蒙来,依然带着淡淡的恨意。
“或许只是巧合吧,又或许她也知道有妖魔作祟,所以才会前往龙窟洞,又帮你除灭鼠妖。”婕蓝虽然也有些疑惑,但她知道崎雪跟青蒙之间的恩怨,她不想增加两人的怨恨,所以便为青蒙开解道。
“不是的,我觉得她是为了你。”崎雪断然道。
“为了我?”婕蓝更是满腹疑问,也不由间轻声咳嗽起来,“我与青蒙不过两次蒙面,怎的会与我有关。”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总觉得她跟你之间不是一般的关系,并且她去龙窟洞也应该担心你,至于为何会跟着我我便不知了。”崎雪很想弄明白,可是也只能靠自己的揣测。
婕蓝因为起来是衣着单薄,受了凉,又咳嗽起来,面色也更加惨白了许多,就连视线也有些模糊。黑猪见她伤情加重,忙对崎雪道:“这些事以后再说,现下蓝养病才最要紧,至于那个天女青蒙,不管她有什么意图,那也是以后的事,雪,你扶蓝去歇息。”
崎雪此事才想起婕蓝的伤势,她忙握着她冰凉的手,急道:“蓝,你的手好冷,伤得很重吗?”
婕蓝摇了摇头,挤出几丝笑容,道:“没事的,只是龙奕他太过担心了而已。”她一说完这句话,只觉头一阵晕眩,便昏倒过去,崎雪大叫起来,连忙将倒下的婕蓝扶住,“蓝,蓝!”
黑猪将婕蓝抱了起来,放回床上,为她盖上薄被,对崎雪道:“蓝被那火龙的雷击击中,虽然有无影剑的结界护住,但是还是受伤不轻,我现下要出去寻些治疗内伤的药草,你便留在这里守着她,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人照应。”
崎雪毅然点了点头,道:“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蓝。”
黑猪也不多话,径直走出屋,当走到屋门时,突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道:“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很久,既然你与婕蓝重归于好,我觉得有必要再向你确认一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