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无法斩断的怨恨
那叫青蒙的女子笑了起来,大声喝问道:“你本不该再来到这世间的,你的出现只会给这个世间带来灾难,带来毁灭,为何不就这样永远睡过去,为何要活过来,这世间还有什么让你贪恋的吗?”
怨恨让承风几乎有些失去理智,他亮出了自己那尖利的手爪,道:“对,我不该来这这世间,我的复活让你很失望吧,青蒙,这么有本事的你再来杀了我啊!”
那青衣女子后退两步,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她的眼中却已经含着泪光,她的声音也因为过于激动而颤抖了起来,“为何这世间存在着血魔,为何这世间有我的存在,为何要让我来完成这样的使命,承风,如果你怨恨我就怨恨吧!”她将手伸到背后,顿时间背后亮起血红之光,随后一把红色之剑从她的后背中浮了出来,她伸出右手抓住那把红色之剑,对准了承风。
这样一幅画面,这样的情景,婕蓝好似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呢?那个冷傲而带着恨的女子,她是谁?为何这般熟悉,为何仿佛有种时曾相识的感觉,她和承风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两人如此怨恨着对方。
承风看着她握着那把斩魔剑,那把专门用来斩杀血魔的斩魔剑,心中顿时如寒冰侵蚀般顿时冷却下去,他沉声道:“现在,你是想再次杀了我吗?用你那把可恨的斩魔剑再次杀了我吗?”
“这次,你就永远的沉睡过去吧!”她举起斩魔剑,便朝承风挥舞过来,承风全身受伤,又中了瘴气之毒,身体不受控制,他举出炎麟剑朝那斩魔剑抵挡而去。
双剑相交,红色光芒交织在一起,相互抵抗着对反,伤害着对方。两个相互怨恨的人,在这双交中,心中的恨更多了几分。
婕蓝看到突然打斗起来的两人,惊诧不已,她忙跑上前去,边跑边喊道:“放开他!”
然而当她靠近青蒙的身边时,她手中那把斩魔剑的光芒散发出来,将靠近的婕蓝推了出去。婕蓝被红色之光强大的力量弹飞摔倒在地面,此刻她感觉到了,那斩魔剑的诡异力量,当那光芒碰到自己的那一刹那,婕蓝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的血在汹涌地翻腾,仿佛血被火煮着一般,在体内开始变得炽热滚烫,那种感觉仿佛血液要破腔而出一般,全身涨得难受。
可想而知,现在的承风是有多么的难受,她大呼道:“你这个女人,放开承风!”
青蒙回头看着婕蓝,看着这个担心承风的女人,眼中满是疑惑与怨恨,她疑问道:“为何要庇护这个妖魔,你的心也被他收服了吗?还是说你也已经堕落到跟妖魔混为一路了。”因为婕蓝的关心反而激怒了她,她大喝一声,使出仅存的灵力将承风击退一步,承风脚步踉跄,不自主后退了开。趁他身形未定时,青蒙挥起斩魔剑朝他的胸口处毫不留情地刺了下去。
伴着剑刺入体内的沉闷声,交织着身后婕蓝惊叫的声音,将这黑夜里抹上了几分凄凉之色。
银色长发随着风渐渐飘散,最后缓缓向地面铺散开来,而承风在倒下的同时看着眼前这个凄美的女人,喃喃道:“你…好狠的心。”
青蒙看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走到了她的身边,因为悲痛,她握剑的手都在瑟瑟发抖,而眼中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让一切完结吧,不要再留恋这世间!”她缓缓举起剑,对准承风的心口,欲再次刺下去。
婕蓝见状,忙奔跑过去,扑倒在承风身前,伸手挡着,道:“你离他远点,不许再碰他!”
“你…”青蒙看到婕蓝一再庇护承风,很是诧异,“为何要护着他,他现在是个堕落的妖魔,如果不杀了他,有一天他会给这世间带来灾难的。让开!”
“你要杀了他就先杀了我再说!”婕蓝召唤出无影剑对着青蒙,显得异常坚决,“我不知道你跟承风之间究竟有怎样的牵扯,也不知道你为何口口声声说他会危害这世间,可是我知道,承风他不会,他没有危害这世间,刚才不是为了救你差点送命吗?为何要对一个救你的人出手?”
青蒙冷冷地看着婕蓝,道:“你变了,以前你见到妖魔就绝不留情,可是现在你却开始维护起妖魔来,是因为你体内蓝魔的血苏醒的缘故吗?以至于的内心也开始动摇起来,也开始为妖魔说话。”
婕蓝没想到她会说出自己以前的事,她愕然地看着面前这个陌生而又觉得熟悉的女子,放下了无影剑,道:“你是谁?为何知道我的事?”
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让开,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我已经说过了,想要对她动手你就先除掉我,你不是痛恨血魔吗?告诉你我也是,那么你也用你的那把剑将我杀了。”婕蓝对面前这个女子充满了恨意。
青蒙顿时冷静下来,看着如此坚毅的婕蓝,让她感到异常的惊异,“你跟他不一样,你的心还没有堕落,可是他不同,他的心已经不再拥有人类的慈悲之心,残暴与不仁会占据他的心灵,有一天,他会用他的力量将这世界摧毁的,你难道不懂吗?”
“对,承风最初被我解除封印的时候,确实很凶残,可是他的魔性已经被我用封灵珠封住了,所以他不会再堕落下去,更相反,他已经在慢慢改变,他变得友善,变得爱护朋友,他决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婕蓝为承风辩驳道。
“封灵珠能永远封住他的魔性之心吗?你解除他封印的时候的姿态还根本不是他真正的姿态,当他真正的魔性复苏的时候,别说是你的力量,这世间谁也无法将他除去,所以我必须在他的另一种魔性之血完全复苏的时候将他除去。”青蒙说到此处时,面上现出凄楚之色。
“另一种姿态,那是什么?”婕蓝没想过承风的事,她始终觉得承风已经开始变得温柔,变得信任,哪怕他时常摆出那副冷漠的表情,可是,她依然感觉得到承风的变化。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只告诉你倘若有一天,你失去人类之心而堕落,那么你只是个妖魔,可是他不一样,他完全堕落之后,会以另一种身份出现。”想到承风的命运,她也感到如此的痛苦,正是因为他这样的身份,自己才不得不对他痛下杀手,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法子呢?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人类之心,你是否也会杀了我?”婕蓝一直以来被这个心结纠缠着,困扰着,害怕着,现在问出来,等着对方迫切的答案。
“如果你的侍魔者不能完成使命,那么我就会出手,可是,我不希望有那么一天。”青蒙看着婕蓝,仿佛看向她的灵魂深处般,竟让婕蓝感到有些不舒服。
婕蓝低下了头,心情有些沮丧,她默念着,道:“侍魔者吗?”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侍魔者会出现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看着自己是否会走入魔道,也时时刻刻准备着举起斩魔剑来杀害自己,婕蓝就感到异常的不舒服,“我希望你放过承风,他已经中了你一剑,你还要杀他吗?”
“他的心太脆弱了,迟早会觉醒的。”青蒙看着昏晕的承风,手中的剑怎样也挥不出。
“是你不信任他而已,也并不是我们的心太脆弱了,脆弱的那个人是你,你连相信都做不到,你还能做到什么呢?我只告诉你,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会压制做体内的魔性之血,我相信他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堕入为妖魔,我相信他永远是我们的伙伴。”婕蓝不知道为什么,竟在这个女人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可是这是她的心里话,为了救承风,她也不顾得什么脸面,径直将自己的内心说了出来。
青蒙的双眼突然暗淡了下去,那眼中有一股心酸也有一股敌意,她只缓缓道:“你…对他?”
看到蹙眉的她,婕蓝仿佛明白了青蒙的意思,道:“我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所以别误会!”
青蒙舒了口气,她将剑收回了自己体内,转过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走到青鸟身边,她回过头,看向婕蓝,道:“他中了斩魔剑,只怕也是活不成了,所以杀不杀他都已经没有意义。”
“什么?”婕蓝以为承风只中了一剑应该像以往一样最多治疗几天,可是她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婕蓝奔到承风身前,俯下身,她拔开承风胸前的衣服,露出了他被斩魔剑所伤的伤口,伤口处像火在燃烧一般,血如熔浆一样在体内蹿流,婕蓝伸出右手张开灵力想让伤口愈合,可是当自己的灵力之光一碰触到伤口,那熔浆一般的鲜血便发出赤色光芒将她的灵力挡了回去,婕蓝也被这强大的力量推到在一旁,她难以相信,可是反复试过很多次后都被这光芒反弹回来。
婕蓝看着偌大的伤口无法愈合,而承风全身的经脉都便成了红色,看来斩魔剑的剑气已经完全融入到了他的体内,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
大滴大滴的泪水如喷泉一般滚落下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死了?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一定!”
04 唯一的办法
当婕蓝沉浸在痛苦之中时,突听得身后传来黑猪龙奕的呼唤声,婕蓝回头看向龙奕,呼道:“龙奕,你快过来!”
黑猪听到婕蓝的呼唤,连忙朝她声音的方向奔了过来,当走近来,看到昏死过去的承风,黑猪也是颇为震惊,问道:“是谁伤的他?蓝,刚才你们遇到骷髅魔了吧?”
有点不止所措的婕蓝失去了理智,痛哭起来,现在龙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除了依靠他,婕蓝自己也不知道该去依靠谁?
黑猪看着承风的伤口,顿时吓了一跳,道:“斩魔剑?他真的是被斩魔剑刺中了吗?”惊恐让黑猪也有些不安起来,“如果被斩魔剑刺中,这伤是治不好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婕蓝再难原谅那个无情的杀戮者,她站了起来,道:“我去找她,如果她不肯来救,那我就算把她捆也要捆过来!”
黑猪拦阻道:“没用的,能用斩魔剑的人那要么是侍魔使,要么便是天女,但是就算是他们自己,也无法医治好斩魔剑的伤的。”
“怎么会这样?”婕蓝全身的力量仿佛一瞬间被人掏空了般,一下瘫软了下来,无声地看着承风,看着他那已经面无血色的脸。
黑猪也很是伤心,他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知道,那么他一定会跟过来,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远处传来崎雪的声音,“你们在那里干什么?我找你们好久!”
听到崎雪的声音,婕蓝心头一片凌乱,她回头看着那白色的身影,低声唤着:“雪!”
她知道崎雪对承风的感情,如果她知道承风将无法再救,那么崎雪会是怎样的崩溃婕蓝无法想像得出来,可是想瞒她却已是不行,她已经奔了过来,当看到躺在地上没有动弹的承风后就放慢了脚步,不知道是太过惊惧还是太过伤心,崎雪一脸木然,只是怔怔地瞧着承风,喃喃道:“他怎么了?怎的躺在地下?”
“雪,你听我说,你不要太过伤心,承风是被斩魔剑所伤的,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来救他的。”虽然她自己都觉得是在欺骗自己,可是她依然不想让崎雪面对这样的事实。
崎雪蹲了下来,看着那火红的伤口,轻声呼唤着,“风…风,你醒醒,风…你醒醒。”她的呼唤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犹如决堤一般再难控制,竟大声地痛哭了起来。
婕蓝抚摸着崎雪的背,希望她能够平静下来。崎雪哭了许久,才渐渐收住眼泪,她抬起那双带着怨恨的双眸,喝问道:“蓝,你告诉我,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
“是被一个叫青蒙的女子,听龙奕一说,大概是侍魔者或者什么天女。”
“青蒙?青蒙?他们终将还是见面了,即便过了几百年,他们还是见面了。我早该想到的,这世上除了那女人,还有谁能够伤害风,那女人为何几百年后都不放过承风,她就这般狠心吗?”崎雪想起那个伤害承风的女子,便恨得咬牙切齿,她突地站了起来,“蓝,那女人往哪里去了?”
“你要干什么?”婕蓝见崎雪一改往常的神态,心中颇为担忧。
“我要去杀了她!”她斩钉截铁地说着。
“不许去,现在最要紧的是救承风,难道你要撒手他不管,而跑去送命吗?”婕蓝虽然体谅崎雪的心情,可是这种时候还是承风的伤要紧,她看向龙奕,道:“真的没有什么法子救他了吗?我不能让他死,绝对不能!”
黑猪仔细思索着,而婕蓝焦急而迫切地等待着黑猪的答案,她害怕最终黑猪的回答会让自己失望,因为怕失望她的心都提到了桑眼,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
黑猪想了许多,随后像想到什么一般,喜道:“我怎的将他忘了,蓝,如果我们找到青魔或许便可以救活承风了。”
“青魔?”婕蓝疑惑道。
“嗯,青魔其实跟你们一样,是血魔,他拥有复生的力量,所以只要我们找到他,他愿意为承风救治的话,那么承风一定就会没事的。”
“可是到哪里去找呢?”这对婕蓝来说也是一个难题。
“我听说青魔从一出生便在清周城,刚好我们已经到了清周城的边境了,只要我们到青魔出生的地方青柳镇上去,或许便能找到他。”黑猪脸上现出希望之色,神色间也颇有把握。
婕蓝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们就抓紧时间上路,希望能尽快见到青魔,救活承风。”她将承风扶了起来,黑猪蹲了下来,将承风抱起,朝崎雪道:“你快将你的雪鹤召唤出来!”
婕蓝摇了摇头,她从自己体内召唤出那只小貂,随后抛入空中,小貂便变化了形体,停在接蓝的身边,“让承风与我坐一骑吧,我也好照顾他!”
黑猪将承风放到貂背上,婕蓝也上了去,她回头朝崎雪道:“雪,不要再想其他的了,就算心中有何不平,以后再说,现下先救承风要紧,你说好吗?”
崎雪泪眼朦胧,她‘嗯’了一声,便召唤出雪鹤,她和黑猪上了雪鹤,几人便飞入空际,深夜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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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两日两夜,几人都是未休未眠,面上早已有憔悴之色,而他们也进了清周城,只是他们不知这青柳镇是在何处,便沿途打听,后来在山野间向一个茶棚的小老板打听得,青柳镇位于清周城的东五十里处,但是那茶棚老板却叮嘱他们,说此处最好不要去,因为此地是清周城最寂寥之地,也是怨念之气最重之地,凡是去了的人,回来后不是生病就是死亡。
婕蓝问为什么,那茶棚老板也不愿多谈,就自顾自地照顾生意去了。
婕蓝沉吟半响,看向黑猪和崎雪,崎雪意志坚定,道:“就算那里是鬼魅之地,我也非去不可!”
几人也不多说,想法都是一致的,想到当初几人一起闯北炎地,那是何等的凶险,既然北炎地能去,这青柳镇有何不能去的。
他们几人喝了几口茶,随便用了点点心,便带着还昏迷不醒的承风继续上路。
到得星夜时分,黑猪见婕蓝本来就有伤,却又是多日连续赶路,便道:“蓝,今晚我们就在这个小山村里休息一下吧!”
“龙奕,你累了吗?”婕蓝知道自己这般赶路,他跟着自己吃苦,肯定异常的累,心中多少有些歉疚。
“不是,你看承风除了被斩魔剑刺中外,应该还中了瘴气之毒,我们得找个地方想法先将他的瘴气之毒压制下来,不然等瘴毒蔓延他全身,恐怕就算是青魔也没法救他了。”黑猪焦虑道。
婕蓝一听,心中一惊,她忙褪去承风上身衣衫,露出了承风的肌肤,但见他的肌肤已经全身发黑,倘若不赶紧治疗,便真如黑猪所言了。
“那我们就在这村落里寻个住处,我看这村前有座山,想必那山上应该有祛除毒瘴之气的药草,我去采摘一些来,虽然不能完全祛除骷髅魔的邪气,可是能压制住也好!”婕蓝现在变得比以前更稳重成熟了些。
黑猪点了点头。四人便按下云头,朝村落中飞去。
到了村落中,崎雪去寻了一家老妇人的家,给了她一些银两,那妇人也就答应让他们借宿一晚,但是此妇人家贫穷潦倒,也没什么好房间让出来,只留出一间以前堆砌杂物的地方让他们几人借宿一宿。
婕蓝也不在乎这些,反正自从离开离落村后,自己便一直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所以能有个避风遮雨的地方已经是万幸了。
婕蓝和崎雪将承风安顿好后,婕蓝便向老妇人要了一个篮子和一把镰刀,准备出门到山上去采药,老妇人备下了晚膳给他们享用,但是婕蓝也顾不上吃,就准备出门。
黑猪见婕蓝为了承风如此拼命,怎不心疼,他忙拦阻道:“蓝,你已经好几日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采药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用点吃的再去吧!”
婕蓝本想回拒,但是当看到黑猪乞求的眼神时,婕蓝知道他最是担心自己,倘若自己不吃点东西,他一定会感到不安,因此就放下竹篮,走到桌旁,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馒头,吃饱后她朝黑猪微微一笑,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黑猪开心地点了点头,“蓝,让我陪你去山上采药,天这么黑,我不放心你!”
婕蓝看崎雪一直守在承风床边,心想有崎雪悉心照顾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龙奕陪自己倒能快点回来,便应道:“好,崎雪照顾承风,你就陪我去采药吧!”她见崎雪神色黯淡,知道她一直牵挂承风的伤势,想劝慰几句想必也是无用,“雪,我们出去了,你好生照看着承风。”
崎雪轻声应了声,婕蓝便和黑猪出了门,乘貂往山上飞去。
05 洞窟黑蛇
山上暗黑一片,想要找药草却是有些难,带过来的油灯光线又太过微弱,显然是没有多大用处,正自焦急时,却见那小貂跃入空中,身子缩成一团,随后全身发出白光,将这山照起雪亮起来。
婕蓝顿时欣喜,她没想到这小貂居然还有这等用处,可是看到小貂,婕蓝便想起了那个身在王城的男人擎战,这些时日来因为承风的事她渐渐将擎战淡忘,可是当心冷静下来时,她的心却依然不受控制地会想起他,婕蓝只是哀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总将会是忘了他的,等过些时日也就好了。
黑猪见这小貂异常乖巧可爱,便询问道:“蓝,你可曾给它取个名?”
“还没有呢?”婕蓝有些伤感。
“那就为它取个如何?”黑猪顿时有了兴致。
婕蓝也觉应该为自己的骑兽取个名,她想了想,不禁说道:“就叫碧落吧!”
黑猪听着这个名字,错愕地看着婕蓝,这一瞧婕蓝顿时红了脸,她忙道:“我只是随便取的,倘若你觉得不好听,你可以为它取一个。”
“不是,这名很好听,只是,蓝,你还是想着擎战少君的是吧?”黑猪知道婕蓝与擎战相遇的地方便是在赤燕城少君所住的碧落阁,婕蓝取此名便知道她心中还是牵挂着他的。
无论怎样,婕蓝也无法对黑猪埋藏得了自己的心事,她不愿在承风危难的时候提起这个不会再有牵连的人,悻悻道:“我们还是采药吧!”
她钻入草丛中,开始寻找着驱除瘴气的几味药草,小貂紧跟着婕蓝为她照明,估计是因为听到婕蓝为自己取了个好听的名,它发出的光芒也更耀目了些。
黑猪知道婕蓝不想再提起那个人,哪怕心中就算思念也不愿再提起,他也不愿婕蓝再次伤心,便也不再提,走过去帮忙寻找药草。
黑猪对药草并不熟,就询问婕蓝,婕蓝一一将自己需要的药草告诉他,让他比对着寻找,黑猪便认真地在草丛中钻来钻去,婕蓝看到他这么用心,心下里也是颇为安慰。
可是找了大半夜,婕蓝也没找到几味可用的药草,找到的这些药草药效也一般,对承风的毒瘴来说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她站了起来没再继续寻找,只是叹了口气,道:“怎的就寻找不到好的药草,要是找不到,该怎么办?”
黑猪也站了起来,安慰道:“我们再找找,兴许会找到的。”黑猪正说着时,突然听到婕蓝身后的草丛中传来沙沙声,他朝那里看去,这一瞧不由一惊,叫道:“蓝,小心!”
婕蓝忙往身后瞧去,但见身后一条两米来长的黑蛇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响,婕蓝也是一惊,忙向后跳了开,召唤出光刃朝那黑蛇削了过去。
蛇被斩为两段,蛇身动弹了几下之后便静了下来,惊慌过去,婕蓝冷静下来,突然喜道:“对了,这里居然有这样的蛇,那一定有蛇居之地,蛇本身邪气较重,那么他们经常出没的地方便一定有上好的驱除毒瘴的药草,龙奕,我们沿着这条蛇来的方向寻过去,一定会找到的。”
“找蛇窝吗?那样岂不是太危险了?”黑猪担心这黑夜里,婕蓝不管不顾的样子会出什么事。
“龙奕要是怕的话就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婕蓝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那怎么行,我跟你去!”黑猪走到婕蓝身后,婕蓝朝他泯然一笑,两人便沿着刚才那条黑蛇来的方向寻去。
黑蛇身上带有粘液,在白貂发出的雪光照耀下反射出个光亮,两人一路沿着寻下去,大概寻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山峰右半侧的石窟中。
他们抬头一看,这石窟处果然瘴气很重,四处寸草不生,唯独在石窟的石块间有一些奇花异草在瘴气中发出寒光,看来那些花草便是要寻的解除毒气之瘴的药草了。
然而令婕蓝和黑猪毛骨悚然的是这里布满了数百上千的蛇,这些蛇都有数米之长,各色各样,发出腥臭之气。
婕蓝不知为何,见到这些蛇心中就有些作呕,可是就算如何讨厌她也不得不进去将药草取出来。她心一狠,召唤出灵力,手间蓝色光芒大盛,将这蛇窟照耀得幽蓝如海。
就算双脚有些发软,但婕蓝还是迈开脚步朝里面缓缓走了进去。
那些散在地面的蛇,盘在石上的蛇,挂在洞顶的蛇都抬起头张开嘴戒备地看着侵袭者。而黑猪倒退着守在婕蓝身后,只要蛇一靠近,他就用灵力将他们逼退。
一路斩杀过去,这些蛇都有些惧怕,皆往后退开,可是他们依然是伸长着脖子咕哝着眼,一副凶恶的模样。
好在这些蛇也并没什么妖力,都是些普通的毒蛇罢了,婕蓝也放宽了心,她走到了洞窟里的岩石旁,伸手去拔出这几株花草,她摘了十几株,见差不多够了的时候,便放入竹篮,打算回村落去,两人小心地往洞窟外走去,然而没走几步,婕蓝突感背后一阵凉意猝起,她心中一个激灵,便暗叫不好,忙得回头向后看去,但见身后的黑窟之中,两个幽绿的光芒闪现,看起来像两团幽火般,婕蓝心惊胆跳,因为她知道,这是巨蛇之眼。突然间那条仿佛被婕蓝两人的闯入而暴怒的黑色巨蛇大吼起来,绿色双眼发出深幽之光。
黑猪见状,忙道:“蓝,快跑!”
婕蓝连忙朝洞窟外跑去,可是那有十五米来长的黑蛇伸长了脖子,便朝婕蓝后心咬了过来,婕蓝知道逃不过,她将药篮朝前面的黑猪丢掷过去,道:“龙奕,接住!”
黑猪接住了篮子,等抬头再看婕蓝时,却见那巨蛇已经追上了婕蓝,只听到一声惨叫声,婕蓝后心被那巨蛇咬中,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蓝!”黑猪大呼出来。
“不要过来!”婕蓝喝住想要过来救她的龙奕,她忍住背后的剧痛,爬了起来,后退几步,靠在洞窟的石壁间,她趁那黑蛇还未攻击过来时,连忙召唤出无影剑,然后当自己正运灵力从体内召唤出无影剑时,冷不防那挂在墙壁上的一条小花蛇张口便朝她手腕间咬了过啦。
婕蓝手腕吃痛,而那条花蛇也是含有剧毒,毒入血脉,婕蓝手腕很快黑了起来,想要运灵力却是不及。
而那条巨蛇挥起身子,便朝婕蓝打来,‘砰’一声响,婕蓝被那巨蛇卷起,狠狠地朝右边的墙壁上砸下去。
婕蓝只感全身的骨节都快断了,喉头里一股腥甜之味涌了上来,婕蓝‘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好在那口鲜血还是鲜红而非乌黑,不然她命休矣。
而那黑蛇仿佛发了疯般,对这个前来侵扰他地盘,伤它蛇众的来客丝毫不留情,它狂吼一声,仿佛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随后张开血盆大口,朝婕蓝的胸口咬了过来。
若这次被咬中,婕蓝休想再活命,也很有可能会被这巨蛇一*吞下去,黑猪见到这情景,哪还能待在那里不管不顾,他仿佛也发了疯般,全身的力量开始膨胀,顿时间那头娇小的黑猪现在也在自身力量的催动下变成高三米的巨兽,他蒲扇般的耳朵也变得坚硬起来,两颗獠牙露出嘴外,双眼突出发出冰寒光芒,他拖动着笨重的身体怒吼着朝那黑蛇奔跑过去。
那黑蛇见到新的挑衅者,便丢下婕蓝不管,反过来朝黑猪咬了过来。
黑猪粗壮的前脚被黑蛇咬中,只听到蛇牙没入皮肤的沉闷声传来,变身后的黑猪也未痛喊出来,而是不管不顾地径直用双臂将那条巨蛇环抱住,随后使足全身的力气将他压在地面,那黑蛇被压在黑猪的身下,拼命挣扎抵抗,它不断甩动着尾巴朝黑猪鞭打而来。
黑猪对身体的疼痛置若罔闻,它只是张开自己的獠牙,朝那黑蛇的七寸处咬了下去。
顿时间整座山峰都传来黑蛇震动天地般的嘶吼声,它拼命地挣扎着扭动着它庞大的身躯,想将压在身上的黑猪甩开,然后它只感身上仿佛压了一座山般的力量,无论自己怎般抵抗,对方都用手将自己抱得死死的,它竟摆脱不了。
黑猪见它还一个劲地反抗,便挥舞右前脚,朝那黑蛇的头顶重重地打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
直到那蛇的悲叫声渐渐低了下来,直到它停住了挣扎,黑猪才放了开,他看着这头巨蛇摊倒在地上,蛇头已经被自己打得头骨碎裂,鲜血浸满了一地。
黑猪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仿佛连自己都害怕起来,他看向一旁怔怔地瞧着自己的婕蓝,顿时狂怒的心一瞬间平息了下来,而他自己也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恢复回来后的黑猪小心地走到婕蓝身边,他知道婕蓝一定是为刚才自己那凶残的模样给吓着了,忙道:“蓝,你还好吗?”
良久才反应过来的婕蓝点了点头,她想撑起来,可是一动全身裂骨般的痛让她几乎再次晕厥过去。
黑猪忙道:“你不要动,我来背你!”可是他又犹豫了,因为他害怕婕蓝因为刚才自己的模样而开始厌恶自己,不愿自己去碰她,“你会不会很怕我,我那个样子一定吓着你了。”
06 挂念
婕蓝没有回答,她只是伸出手温柔地拉着黑猪受伤的臂膀,道:“你刚才那么拼命,都不知道保护你自己,你瞧你被那黑蛇咬了这一口,一定中毒很深,怎的还让你背我。”
听到婕蓝关切的言语,黑猪比什么都开心,“你不怕我么?你不嫌弃我么?”
“你这个样子我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怎会害怕,你是为了我才这样不顾性命地去跟黑蛇拼搏,我怎的会嫌弃你,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呢。”婕蓝想到黑猪为自己做这些事,心中都是一阵感动,差点掉下泪来。
黑猪也激动不已,却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只轻唤了声,“蓝!”
他握着婕蓝的手,温柔道:“蓝,让我背你吧,天也快亮了,你伤得很重。”
婕蓝点了点头。黑猪扶她起了来,随后负上背,捡起药篮,便朝洞窟外走去。
这时那些毒蛇都不敢靠近他们二人半分,都是远远地躲了开,直等到他们离开后,才缩回洞窟中去了。
.........................
黑猪背着婕蓝下了山峰,他知道婕蓝中了蛇毒,就将她放到路旁的一株槐树下坐下,自己取了一株药草出来,将它咬碎了。
婕蓝连忙阻止道:“那是留给承风的药草…”
“要是救了承风,却让你因中蛇毒而死去,那么我们做这些事还有什么意义,再说,用这一两株药草不妨事的。蓝,你就别担心了。”黑猪将咬碎的药草敷到婕蓝的背后伤口处,随后从婕蓝的长袍一角撕扯下一段衣襟,将伤口包扎了,“这就好了,希望这药草能克制那巨蛇的毒素。”
“你也用点吧!”婕蓝担心黑猪的伤口恶化,劝了起来。
黑猪点了点头,他又拿了一株药草,咬碎之后,敷到自己的左臂上,但是因为自己行动不方便,怎么都敷不好。婕蓝见状忙将药草拿了过来,替他敷上,随后从自己衣袍上扯下衣襟,很轻柔地为他包扎好。
黑猪仰头看着异常温柔的婕蓝,心中竟然扑通直跳,他顿时红了脸,连忙低下头,好在天色未亮,自己这副模样婕蓝也并不知道。
“龙奕,我有时候都在想,你究竟是谁,为何来到我身边,我本来一直想问,可是若是你不原意说我也不会勉强的。”婕蓝边为他包扎着边清幽地问出。
黑猪抬头看着婕蓝,看着对自己永远如此好的婕蓝,心中有多少感激,有多少喜欢,他都无法用言语表达,以前自己顾及自己这丑陋的模样怕婕蓝嫌弃,所以一直不说,可是现在见到婕蓝如此温柔地对待自己,又丝毫不在意自己那丑陋又恐怖的模样,便不再隐瞒下去,道:“我…我其实是蓝你的侍魔者。”
话一刚落下,黑猪的臂间便传来一阵剧痛,原来婕蓝突然间听到这样的答案,心神一乱,手下便用了力,她顿时待立那里,良久才反应过来,可是她只是直直地瞧着龙奕,没有说话。
黑猪看着有些异常的婕蓝,小心询问道:“蓝,你怎么了?是不是你不喜欢我成为你的侍魔者?”
婕蓝依然没有说话,她只是突然站了起来,自己拎起药篮朝村落中走去。
黑猪紧紧地追了上去,急道:“蓝,你身体受了伤,还是让我来背你吧!”
换来的依然是沉默。黑猪更加着急了,边紧跟在婕蓝身旁,边小心地问道:“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或者做错了什么事,你怎的不理我?”
婕蓝将头撇了开,见黑猪紧紧追着自己,她更是加快了脚步,任凭身体的疼痛不住传来,可是这身体的疼痛却比不上她内心的失望与痛苦。
她没想到龙奕便是自己的侍魔者,应该说她自己早应该想到了,可是自己却从来不愿意这样去想,因为她不愿自己信赖喜爱的龙奕会成为一个拿着斩魔剑的人。
黑猪见婕蓝始终不开口说话,便停了下来,低语道:“蓝,你还是介意我这副模样的是不是?你还是介意我是个恐怖而丑陋的妖兽是不是?”他垂下了头,显得异常的沮丧,脚步也放得很慢很慢,仿佛被人夺去了魂魄般,在夜色中默然地走着,看着那样的身影,婕蓝又怎的不心疼。
可是当婕蓝想起那个叫青蒙的女子残忍地朝承风挥下斩魔剑时,婕蓝的心也被那一剑刺伤了般,就算怜惜龙奕,她也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愿接受将来那样的后果。
渐渐地黑猪的身影已经隐没在了黑夜里,婕蓝回头看过去,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她也未在意,心想他一定会自己回来的,所以也就不再管他,自己径直朝村落走去。
.........................
昏暗的油灯下,微弱的光芒映着承风死寂一般的脸孔,那张以往清俊冷傲的面孔此刻失去了他的神采,仿佛他已经走入了地狱一步,在生与死的边缘不断徘徊。
而在床沿边上,崎雪趴在他的身边,守着他,因为连日来太过疲惫,她已经睡了过去。
突然间承风不住低语着,“水,水,给我水!”
崎雪听到承风的声音,顿时醒了过来,她见承风居然在说话,心中无比欣喜,因为这几日来承风都未曾苏醒过,她担心得要命,怕承风就此死去,现在听到他还能说话,心下怎不高兴,她急道:“你醒了吗?又没有怎样?是不是很难受?”
“水…水…”承风未有张眼,但嘴里一直念着。
崎雪忙道:“水吗?好,好,我马上去给你取来。”崎雪跑出了房间,到厨房中去取水,然而她打开水盖,却见水缸里面的水已经用完了。
崎雪很是着急,也不顾这深更半夜那老妇人还在睡觉,就径直去敲她的门。那老妇人听见敲门声起了来,刚一打开门却听得崎雪道:“我急着用水,哪里有水?”
“水啊,哎,我晚上的时候就用完了,又不想半夜去挑,正打算一早去呢,现在还没天亮,我这个老婆子到哪里寻水去?”老妇人被吵醒已经是老大不愿,又一听崎雪开口要水,更是不耐烦。
“那你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水就好,我自己去挑!”崎雪异常的着急。
“就在村口,有一口老井,你从这里出去,往左一直走就是了!”老妇人指点道。
崎雪也不多话,径直到厨房取了木桶,便朝井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老妇人关了门,嘴里却还喃喃道:“但愿这些半妖不要给我带来什么灾祸才好!”
而承风昏昏沉沉地仿佛又昏死了过去,现在的他肤色黝黑,全身滚烫,犹如身在火炉中一般,异常难受。
风轻轻地吹来,将屋里的油灯吹得左右晃动,忽明忽暗的光线让这狭窄而阴暗的房子显得更阴沉了些。
而那扇木门再次被推了开,一个女子轻脚走了进来,她一身青衣,黑色长发披散下来,看起来异常的美丽。而这个美丽的女子不是青蒙却又是谁?
她走到承风的床边,看着已经走入死亡边缘的承风,不知为何,面上却现出了凄楚之色,她幽幽叹了口气,道:“倘若你不认识我,我也未曾遇见你,那么我们也不会如此痛苦,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随后从瓷瓶中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她将药丸放入承风的嘴里,可是承风已经昏死过去,怎能将药丸吞下去。
青蒙秀眉微蹙,道:“已经连吞食都不能了吗?”她犹疑了片刻,随后俯下身用手捏开他的嘴唇,自己则轻柔地抚上他的唇,对着他的嘴里吐气希望能将药丸逼他服食下去。
沉睡的承风只感觉到唇间有一股温柔之意传来,他闻到那股清幽的兰花香气,仿佛身在梦中一般,这样的味道,这样的温柔,是那样的熟悉,好似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花海中,身旁有那么一个人依偎着自己,可是她是谁,为何看不清她的脸,还是因为自己根本不想再看清她的脸呢?
终于在自己的帮助下,他将药丸吞了下去,青蒙站起身,看着药丸在体内发出灼目的光芒,看来净化毒障之气的灵药已经起了效用,承风全身的毒气开始被逼迫了出来,最后消散。而承风的面孔也恢复了原状,只是那斩魔剑的伤恐怕自己也无能为力。
青蒙伸出手抚摸着他胸口的伤口,低语道:“真可怜,强撑这么久一定很痛苦吧,如果我再刺深一点,或许就可以解除你的痛苦了,可是我还是没能狠下心去做,原来我也是这般的脆弱,就如几百年前一样,我宁愿将你永远冰封,也不愿杀了你,可是就算这样又能怎样呢?蓝那个笨蛋,她说会相信你,难道我对你的感情还不如她对你的深吗?还是说是我太心狠了。”
青蒙眼中泪光波动,她看着依然昏迷的承风,道:“就算我今天为你驱除了瘴气之毒,但是你中的这斩魔剑的伤也会要了你的性命,明明知道你没有救了,我还是忍不住过来看你,我这是在做什么?”她仿佛对自己这种愚蠢的行为感到很可恨,可是就算恨,她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她不想再看到这样的自己,便背过身离开了屋子,离开了承风。
当她走出房屋,朝黑夜深处走去时,却见身后远处的崎雪抱着一桶水疾步跑了过来,因为跑得太急,桶中的水洒落出来将她的衣衫都浸湿了。
07 无法原谅
然而当她看到从屋中走出一个青衣女子时,她不由惊疑起来,忙道:“你是谁?怎么来到此处?”
青蒙侧回头看着身后的崎雪,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着。
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崎雪已经猜到了,她惊愕道:“你是…青蒙?”
青蒙停下了脚步,轻声道:“没想到过了几百年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守在他的身边。”
“果然…是你!”崎雪所有的恨顿时涌了上来,她怒喝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你对承风又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你进去不就知道了。”青蒙没有与崎雪纠缠下去的意思,便继续往前走,然而崎雪却没有让她走的意思。
她放下水桶,开始召唤灵力,手间雪风开始萦绕,她恨狠道:“就这样想走吗?承风的恨他不能找你偿还,那么我替他来讨还。”
崎雪一个箭步跃了过去,便朝青蒙背后袭来。青蒙眉头一皱,长袖一拂,强大的灵力朝崎雪迎面击来,崎雪被那股力量掀翻在地,她滚了两滚才定下身来,虽然青蒙没有出狠手,但是却也将她摔得全身剧疼。
“我没有兴趣跟你纠缠下去,所以,你最好还是别激怒我,以你的力量是伤害不了我半分的。”青蒙言语冷漠,却有一股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傲然。
崎雪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坚定道:“或许我没有力量杀得了你,可是,像你这种女人,我崎雪也瞧不起,几百年前你已经封印了承风一次,难道这次你就不能放过他吗?无论怎样,你们也是曾经相爱过的阿,难道你就那么急着要将他送往地狱里去吗?”
仿佛提到了青蒙伤心的过往,她凄冷地笑了起来,“相爱?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从来没有过,他是堕落的妖魔,而我是奉行天命的天女,我们如何相爱?”
这句话完全将崎雪惹火了,“不要妖魔妖魔地称呼承风,你根本就不配提到风,你也根本就不配拥有他的心,你这种女人,风不会再在意,所以,以后别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青蒙怔怔地瞧着崎雪,良久都未说话,她那冰冷的双眼顿时有几分哀伤,风撩起她的长发,将她的美映照在这夜空之中,看来也是如此地让人动容。
良久,她才缓缓道:“放心吧,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来说,我也没有必要出现。”她说完之后,便乘坐上青鸟飞入天空。
正提着药篮回到村落中的婕蓝看到飞入天空中的那青鸟,看着那绿色的美丽身影,感到几分意外,她喃喃道:“那是…青蒙吗?”婕蓝不知她来到这里是做什么,但想难道她是来杀害承风的吗?
婕蓝心头一急,忙奔到崎雪身边,询问道:“雪,你跟青蒙见面了?你们说什么了?”婕蓝注意到崎雪身上衣服很脏,手臂间也有些细微的伤痕,“你们打起来了吗?有没有受伤?”
崎雪摇了摇头,她突然想起承风,忙道:“承风,承风他怎样了?”
她和婕蓝都快步朝木屋中跑去,当跑进屋中时,看到承风依然躺在床上,他们提着心走了过去,当看到沉睡的承风时,两人都惊讶起来。
承风的毒障之气已经被祛除将尽,死灰般的面孔也恢复了些,虽然他胸口处的剑伤还是一样未愈,但是现在的他看起来比走之前要好得多了。
“是她为他祛除瘴气之毒的吗?怎么会?”崎雪无法相信一个想要杀害承风的人居然会愿意再出手救他,“谁稀罕她救,杀他的人是她,救他的人也是她,她把风当作什么了?风的性命难道是她左右的吗?可恶的女人!”
婕蓝见崎雪居然如此憎恨青蒙,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只劝慰道:“这样不是很好吗?至少承风的毒算是解了。”
她拿出自己采摘的药草,“本来还担心我采摘的这些药草能否完全为承风祛除毒素,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为了确保万一,崎雪,把这个拿去碾碎,我再为承风敷上,这样他体内的毒素应该会全部清除了。”
崎雪点了点头,将草药拿了过去,捣碎后交给婕蓝。
婕蓝将药草放于手心,运起灵力,但是因为被蛇咬中手腕,婕蓝的凝力一时间无法完全凝聚,她只能勉强地将药草用灵力将药性从承风的伤口处逼入他的体内。顿时间药草发出白色光芒,在灵力的运输下朝承风的体内汇聚而去,随着药性的渗入,承风体内的瘴气之毒开始退散。
等到药草的所有药性都进入到他体内之后,婕蓝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这下承风体内的毒应该清除干净了!希望他能再撑一段时间!”
她收了灵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这一抬头,手臂间的衣袖滑落,手腕处被蛇咬中的伤露了出来。
崎雪见到婕蓝的伤,不免问道:“蓝,你怎么受伤了?是在山上受的伤吗?”
“没事,只是被蛇咬了而已,并且龙奕已经为我包扎了!”不自觉间婕蓝提到黑猪,像以往一样提起他,可是这一提婕蓝就想起了他的身份,她本愉悦的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
崎雪此时才注意到,那个每天跟在婕蓝身边的黑猪此刻竟然消失了身影,她忙问道:“那个黑猪哪儿去了?怎的不见他?”
婕蓝仿佛不想提起龙奕,她看着同样身为侍魔者的崎雪,不由问道:“雪,你…曾经像青蒙那样想过要杀了承风吗?”
崎雪被婕蓝这一问题问住了,她不知道婕蓝为何突然问起这一问题,但是她想到承风,却也不想瞒着自己的内心,“想过。”
婕蓝听到这个答案,更加忧伤失望了起来,“果然,这便是你们侍魔者的天命啊!”婕蓝转过身去,不想让崎雪看到自己那幅憎恶的表情,至于她憎恶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
“可是…就算想过,我也无法下得了手,我如何能对那样的风挥下斩魔剑呢?所以,就算是我背负被灭杀的命运,我也要护承风周全,因为,我始终相信,我所侍奉的承风不是什么妖魔,他只是承风,只是承风而已!”崎雪满心的信任,在婕蓝的眼中仿佛是一道绮丽的光,让心中充满阴霾的她心中也亮了起来。
“是这样吗?”婕蓝低语着,“那么龙奕对我又是怎样的呢?”
她害怕从龙奕那里得到另自己害怕而失望的答案,所以她无法面对龙奕,也不愿去面对他,以前他对自己的好,现在看来好像也只是担心她因为受到危险而害怕自己体内的魔性之血复苏而已,可是他真的只是这样想的而已吗?
还是如崎雪一般,就算是自己某一天也堕落为妖魔,他依然守护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呢?
婕蓝不知道答案,她叹了口气,显得很忧愁,她见崎雪几夜未眠,已经憔悴到不行,便忙对正喂承风喝水的她道:“雪,你去睡吧,这里有我就好了。”
“不,还是让我来照顾他吧,不然我也放不下心。”崎雪一日不见承风好转,也一日无法定下心来。
“够了,我可不希望伤了一个接着又倒下一个,你就算担心他也要有个限度,去休息!”心情不是很好的婕蓝勃怒道。
崎雪还从来没见婕蓝对自己发那么大的脾气,但是她感觉得到婕蓝心情不是很好,也就不违拗她了,她走到一旁的桌旁,趴在桌上,佯装睡觉,可是因为实在太累,过一会儿就真的睡了过去。
这种时候,婕蓝好想承风能够醒过来,而自己很想问下他,他是如何接受崎雪的,难道他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身边有一个随时会杀了自己的侍魔者吗?
想着想着,婕蓝自己也沉睡了过去,直到天明时,那老妇人来敲门,才将他几人惊醒。
等睁眼一瞧,却见已是天明。那妇人又端了些米饭进来让他们凑合着填饱肚子,两人想着要赶路,也就匆匆忙忙地吃了几口。
吃完后,婕蓝正准备将承风抱出去,可是她手臂受伤还未好,一时间竟无法做到,崎雪见状,忙道:“怎的不让黑猪来呢?它跑哪儿去了?”
婕蓝心有芥蒂,只冷言道:“估计在外面什么地方待着吧,没事,我自己来就行,雪,你帮我一把!”
她让崎雪将承风扶起来,随后靠于婕蓝背上,婕蓝便硬撑着将承风背出了屋。
崎雪付了些小钱给那老妇人,那老妇人便笑呵呵地送他们出门,态度比起以前来好了几倍。
婕蓝召唤出白貂,让白貂将承风负于背上,正准备走时,婕蓝此刻才注意到,黑猪到现在都未瞧见他身影,她环顾村落四围,都没有看见她,婕蓝此时才开始急了起来,心想就算是自己生他的气,他也不会消失不见,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雪,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见过龙奕吗?”婕蓝有些害怕起来。
“我昨晚就问你了,可你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以为你让他在外面守夜,所以也就没多问你,怎么了?”崎雪见婕蓝焦急的模样自己也忧虑起来。
08 打开心结
婕蓝一听,更是急了些,她朝村落四面八方都环视了几圈,可是那个矮胖的黑色身影,却始终没有瞧见,她开始后悔起来,忙呼唤道:“龙奕,龙奕!”
没有人回答,只有清晨里的几只狗传来吠叫声。婕蓝更是心慌起来,对崎雪道:“雪,你在这儿先不要走开,借你的雪鹤一用,我去找找他!”
婕蓝上了雪鹤,沿着昨天深夜回来的那条路寻了过去,她从云空中俯瞰下去,希望能够找到黑猪的身影,但是找到几圈都未找到他,婕蓝急得都快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昨晚那冷漠的态度会伤了龙奕的心,也没想到黑猪会因此而离开她。
早已习惯了龙奕在自己身边的婕蓝如何愿意黑猪离开自己,就算不喜欢他的身份,就算生他的气,可是那份依恋却是无论怎样都无法改变的。
绕着村落寻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婕蓝已经有些失望,她开始担心黑猪出了事,昨晚与黑蛇相斗时,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而自己竟抛下他不顾,现在想来都觉得自己可恨极了。
正当伤心时,婕蓝突听得在村前那座山峰脚下传来鹰叫声,那鹰叫声听来有些尖锐,有些急躁,仿佛正与什么在争斗一般。
婕蓝有些好奇,便让雪鹤朝声音传来处飞过去,当她飞近时放眼瞧去,却见在一株老槐树下,一头灰色大鹰正与一个身形矮胖的人在奋力搏斗,那鹰此时已经处于下风,被那黑胖的妖兽紧紧地按在身下,已经不能动弹,它只得扑打着翅膀在做最后的抵抗,到最后,竟完全向那妖兽折服,乖乖地蹲下身,让黑猪骑坐在它的背上。
而那矮胖的妖兽不是黑猪龙奕却又是谁?
婕蓝看到一夜未见的龙奕,心中颇为欣喜也颇为恼怒,大声喝骂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黑猪突然听到婕蓝的声音,还有些不相信,当它抬头看到婕蓝就在自己面前时,他一时惊讶得没说出话来,良久,仿佛意识到什么,忙转过身去,仿佛很怕婕蓝看到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你…你怎的找了来,我不想让你瞧见我这副样子,蓝,你走吧!”
“你是在叫我走吗?”婕蓝无法相信黑猪竟然会赶自己走,“莫非你这一辈子都不愿再见我了?”
黑猪连忙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我只是不愿蓝你看到我这副样子,我知道,我的样子又丑又恐怖,你一定是因为昨天晚上看到我那副模样吓到了所以才不理我的,所以我决定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我还是会守在你身边的,因为我实在放心不下你?”
“所以你想抓这只鹰作为坐骑,然后偷偷跟在我身后?”婕蓝一时有些生气。
“嗯,如果蓝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跟远一点的,不会让你瞧得见我。”黑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哀伤,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这样做。
“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我一夜不见你有多担心,你却跟我说你以后都要躲着不见我?”婕蓝被黑猪这股傻劲儿给气得有些气塞,“我根本就不是因为你的外貌而生气,你知道吗?”
黑猪回过头来看着婕蓝,黑色的大眼睛满是疑惑,“不是吗?可是蓝明明很生我的气。”
“笨蛋,我生气是因为你告诉我你是我的侍魔者,我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婕蓝想到这点心中又是无比的难过。
“是…因为这个吗?”黑猪自己还从来没朝这方面想过,“可是为什么?”
婕蓝没想到他会反问自己这个问题,顿时被气得有些想对他发火,“为什么?难道你没看见现在还昏死着的承风吗?难道你不知道你们侍魔者的天命吗?难道你身上没有带着那把斩魔剑吗?”婕蓝将自己一直以来的恐惧与猜疑都一口气说了出来,等到一切都坦白之后,婕蓝反而感到轻松许多,心中的芥蒂也没有那般深了。
“蓝,你是怕我…会像天女杀掉承风那样对你,是吧?”黑猪睁着那漆黑的眼,怔怔地瞧着她。
婕蓝看着如此诚恳而善良的黑猪,顿时间将自己黑暗而懦弱的心灵完全暴露出来,她背过身去,不敢再面对黑猪,只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倘若有一天我也跟承风一样堕入了魔道,你难道会违背天命而不杀我吗?”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么让你现在想呢?”婕蓝步步逼问着。
“听我说,蓝,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只知道,你是我一生都会去保护的人,你知道吗?你也是第一个说不嫌弃我,不害怕我的人,我怎会对这样善良而温柔的你做出那样的事,如果在以后,蓝的心被污染了,那我会想尽办法让你变成以前的你,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如果蓝有一天真的走到了末路,而无法回头,那么我会豁出自己的性命让你回头的,因为我始终相信着,蓝就像轩明城主的父亲说的那样,你有颗强大的心,只要有着强大的心,就不会被外物侵扰了你的心灵的。”黑猪说得温柔而亲切,仿佛对着自己最深爱的人倾诉着自己的心声一般。
婕蓝再难抑制住心中的那份感动,她早应该知道,龙奕是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而自己却不相信他,更确切地说,她是不相信自己,因为怕自己会迷失而堕入魔道,所以才会这般的怨怪龙奕。婕蓝回过头来,眼中已是泪眼朦胧,她走上前一步,俯下身,一下将黑猪拥入怀中,道:“谢谢你,龙奕,谢谢你这么的相信我。”
突然被抱住的黑猪感到非常意外,他还从来没被异性这样拥抱过,顿时便红了脸,感到不好意思,他吞吐道:“没…没什么啦!蓝…不生我的气我才高兴。”
婕蓝放开了黑猪,笑道:“我为何会生你的气,天底下再到哪里去找像你这般好的朋友呢?龙奕,谢谢你原谅我有那种想法,明知道你不会对我做出这种事,可是我还是怀疑你,厌恶你。”
黑猪摇了摇头,拉起婕蓝的手,道:“因为蓝心里在乎我,才会怀疑我,才会厌恶我,也是因为在乎我,所以才不愿面对自己在乎的人有一天对你做出那种事,蓝,你有这种心情,我真的很高兴。”
婕蓝没想到龙奕居然这般了解自己的心情,她实在忍不住,泪流下来。黑猪见到泪流的婕蓝,慌了起来,“我…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婕蓝摇了摇头,“我只是开心而已。”她擦干了泪水,“我们该回去了,雪已经等急了,龙奕,你跟我走吗?”
黑猪坚毅地点了点头,他回过身抓着那只飞鹰,仿佛还不肯舍弃这头飞鹰。
婕蓝眉头一皱,道:“跟我们一起乘坐一头骑兽不好吗?”
黑猪笑道:“这是我猎捕的坐骑,花了我一晚的时间,怎能放掉他,多一头坐骑,我们的速度也快点,不是吗?”
婕蓝见他这般开心的样子,也就不拦阻了,道:“那随便你了,但可别让你这头坐骑托了我们后腿哦!”婕蓝一说完,也不等黑猪,便径直上了雪鹤,飞入空际,朝村落方向飞了过去。
崎雪见他们终于回了来,也放下了心,但是对无缘无故不见的黑猪多少有些抱怨,黑猪也觉不好意思,好在婕蓝为他们打圆场缓和气氛,才让崎雪没那么生气。
但是崎雪见婕蓝回来后心情大好,心想她心中的事想必是放下了,也就不为她忧虑了。
几人乘坐各自的坐骑上了路,径直朝青柳镇疾飞而去。
.......................
大概又连日连夜地行了一天,到得第二日凌晨时,几人便到了青柳镇上。
然而令他们在意的是,这青柳镇竟聊无人烟,荒芜至极。这倒让婕蓝几人大出意外。因为自从他们踏入清周城境内开始,他们一路便见田地交错,草木皆密,花香鸟语,农耕种植,都是一派兴盛的模样,然而唯独这青柳镇却是死气沉沉,阴风习习,走进这里,感觉走入了冥间一般,让人不自觉间都感觉到一股恶寒之气。
几人收了各自的座骑,走在这清柳镇硬冷的青石街道上,几人都是提着心,感到丝丝的不安。
只见街道两旁的客栈商铺都破败不已,有些房屋窗棂门扇皆坏,在阴风的吹动下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而这街道的所有房屋都积满了尘土,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黑猪不由担心起来,低声道:“蓝,我瞧这里阴气甚重,应该有许多妖魔幽魂出入,我们得万事小心一点,不过…”黑猪不想说出自己的猜疑,可是这种时候也不是考虑他们心情的时候,“这镇上变成这样,也不知是为何故?兴许那青魔根本不在这镇上了。”
婕蓝有些不甘心,道:“我就不信这诺大的镇会没有一个人,我们再认真找找看,兴许会找到的。”
09 被怨念支配的青柳镇
“看来我们应该在来之前先打听清楚这里的情况的,不过这里不应久留,否则天一黑可能会很危险。”黑猪甚是心忧,对此地充满了畏惧之心。
“不行,就算有什么妖魔鬼怪,我也要把那个青魔找出来。”对于好不容易才来到此地的崎雪来说,又怎肯轻易放弃呢?
婕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道:“我们先尽力寻找,等到天黑前再作打算!”
他们也不再多话,开始沿着镇的四面八方一家一户地寻找过去,然而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半个人影。婕蓝有些气馁,这个青柳镇仿佛一夜之间被强大的妖魔侵袭过般,所有人烟都消失不见,眼见已是傍晚时分,此时的青柳镇阴气更重了些,如果不趁此离开,恐怕当真会有灭顶之祸。
可是看着背负在貂背上昏死的承风,婕蓝如何都下不了决心离开这里,因为只要一离开,承风就失去了最后一线活命的希望。
几人正自踌躇时,却听得一幢旧屋外的巷道中传来木头落地的声音。婕蓝几人心中一惊,连忙朝那巷道中看去,却见在那巷道中有一个衣着破烂不堪,全身脏乱瘦弱的小男孩正将堆砌在巷道口处的木柴捧起准备带到什么地方去。
婕蓝见到一个活人,一个唯一的活人,顿时开心得忙奔跑过去,朝那小孩喊道:“喂,小孩儿,向你打听一件事。”
话还未说完,那小孩一见到婕蓝便吓得面色煞白,全身发颤,他大叫起来,朝巷道的另一头跑去,因为太过慌乱,奔跑中几次差点栽倒在地。
但是见到这位唯一的人,婕蓝怎肯就此放过,她边追过去边对崎雪道:“雪,你照顾承风,我去追他。”
那小孩毕竟跑不过婕蓝,没几步便要追上,但是当他转眼间转到另一条巷道时,婕蓝跑过去却突然不见了那小男孩的身影,可是这里两面是墙,除非那小孩会飞,不然怎会凭空消失了。
而此时黑猪也跟了过来,见到只有婕蓝一人,便有些疑惑,问道:“蓝,那小男孩人呢?”
婕蓝摇了摇头,“真是奇怪,我亲眼见他跑进这里来了,可是怎的突然不见人了?”
“是吗?难道那小孩子是妖怪所变不成?”黑猪也感到颇为意外。
“我瞧不是,倘若是妖魔,又岂会变成个小乞丐?又怎的会见我就跑?”婕蓝虽然可以肯定他是一个人类的孩子,但是究竟为何会消失却是想不出。
两人正说着话时,却见此时天色大变,乌云满天,狂风袭来,那风吹得呼呼作响,将这本已有些昏暗的青柳镇吹得尘土满天,看起来比起初更是阴森恐怖了些。
黑猪遮着眼,怕被尘土迷了双眼,他忙道:“蓝,我看我们还是暂时离开这里,等到明日再来,不然,我担心会出事。”
婕蓝没有回答,她自己也还犹豫着究竟去去还是留,踌躇之际却见身旁不远处一块厚重的木板被强风刮起,砸在墙壁上,断为两截。
而令婕蓝在意的是,在这木板下面,仿佛有一个洞,而洞中还发出微弱的人类的声音,婕蓝用衣袖遮着眼,好奇地朝那洞口走去,当走近,往下瞧时,却见在下面也正好有几个人抬眼瞧着自己。
婕蓝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会镇定下来,朝黑猪喊道:“龙奕,快过来看,他们在这儿。”
黑猪听到呼喊,也有些惊讶,忙奔跑过来,当他把头伸过来往下瞧过去时,那些躲藏在地洞下的突然见到一头妖兽的脸孔,吓得更是惊慌失措,朝地洞深处跑去。
“我…是不是吓着他们了?”黑猪感到有些抱歉。
婕蓝只是淡淡笑了笑,也未放在心上,她对黑猪道:“我要下去,龙奕你便留在上面吧!”
“这…这怎么成?万一下面有什么危险呢?”黑猪担心起来。
婕蓝摇了摇头,“你在上面等等我就好!”她一说完,便纵身向地洞里跳了下去,刚一跳下去,便见几只粗制的木箭便朝她射来,婕蓝矮身避过,看向这地洞。
洞中有一个火堆,因为空气流通不好,那火忽明忽暗,火堆上还架着一口缺了一个角的锅,锅中煮着的却竟然是令人恶心的老鼠之类。
而地洞四周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家具,例如凳子,饭桌,碗筷等等,而下面也没有床,只有用稻草铺成的地铺。
婕蓝看到这等情状,心中便有几分怜悯,她询问道:“你们是这青柳镇上的百姓吗?”
那些人只是面带恐惧地看着她,颤抖着道:“妖魔,出去!”
“我不是什么妖魔,我是从外地来这里寻找青魔的,我想问你们谁知道青魔在哪里?为何这青柳镇会变成这样,而你们为何要躲在这地底下来?”婕蓝问了一连窜的问题,可是这些人却依然如受惊的小鸟般待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惧怕地瞧着她。
婕蓝瞧这几人,有三个是小孩,有两个是垂危的老人,有一个是中年的妇女,还有一个是断了腿的中年男子,这些人都瘦得瘦骨嶙峋,仿佛一阵疾风就可将他们卷走般。
婕蓝心想他们一定是饿得慌了,忙朝在洞顶上的黑猪喊道:“龙奕,将我们带的干粮扔下来!”
洞顶上的黑猪听到后,忙将干粮扔了下来,婕蓝接住后,便将里面的饼子这些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朝他们慢慢地走过去,道:“这里有点吃的,你们要是饿了就凑合着吃点吧!”
这些人想必是饿得慌了,他们瞧见吃的也不再惧怕婕蓝,像疯了般跑过来将食物抢了过去,随后躲在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一瞬间手上变空的婕蓝看着这些处在生死边缘的人,心中颇为不忍,她只得关心道:“你们慢慢吃,不要噎着了。”
等到他们吃完后,这些人对婕蓝也便没有那么害怕排斥了,婕蓝让龙奕将水袋也扔下来,她走到最初碰见的那个小孩身前,将水递给他,问道:“为何你们有好好的房子不住,却跑到这阴暗潮湿的地底下住呢?”
那小孩吞吐道:“因为…因为上面有妖魔,我们不敢在上面生活。”
“诺大的镇子怎的会被妖魔占据,难道就没人除灭他们吗?”婕蓝很是疑惑。
“没用的,是这片青柳镇被怨恨之气笼罩,只要这怨恨之气还在,这些妖魔就只会越来越多,是除不掉的。”那老人说起来时已是捶胸顿足般的悲痛。
“怨恨之气?这是怎么回事?”婕蓝追问道。
“是青君,是青君的怨恨,我们这些人只有等死,早死早脱身阿!”那老太已经泪流起来。
“青君?莫非便是自己要找的青魔吗?”婕蓝暗自揣测着,心中有了几分希望,她连忙问道:“你们所说的这位青君可是一位拥有复生的奇异力量的青魔?”
其中那个断腿的中年人道:“什么青魔我们不知道?只知道从十年前我们这里出现了个怪异的孩子,那孩子能够凭自己的力量救活许多生灵,什么花草树木,动物飞禽,还是人类畜牲,他都能靠他的力量治疗好,我们也当我们青柳镇得到了一个宝,青柳镇也因为他繁荣一时,可是没想到,他的存在却害苦了我们全村人,现在不说他也罢,反正我们都是些即将死了的人,还提这些做什么?”
婕蓝更加可以断定他们口中所提的此人便是自己要寻找的人,她忙追问道:“这人现在在哪儿?我有一位朋友性命危殆,急需要他的治疗?”
那断腿的中年人叹了口气,道:“你找不到他了的,他早已经不再这里了?”
犹如晴天霹雳般,婕蓝心中一颤,吞吐道:“不…在?”她呆立良久,才缓过神来,细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能向我细说一下吗?”
“看你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与你说了也罢。”他脸上现出了凄苦之色,“这青魔从一出生便身负异禀,起死复生的能力谁不羡慕,起先他只是在我们青柳镇上声名大噪,我们都当他是圣童一般敬慕,但是不过多久,许多达官显贵听说了他这奇妙的能力,便开始拿重金要求他为他们治病疗伤,他还只是个孩子,自然应允,可是到最后,城廷派出人要求青君去做御医之类。”
“青君不愿离开故土,坚持不去,可是真是祸不单行,具体发生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天深夜里整个青柳镇的夜空里都传来了青君的痛哭之声,那声音到现在我们都还记得,他一直呼喊着自己的母亲,一直呼喊到天明,我们大伙虽然很想帮上他一把,可是谁又敢跟城廷的人作对,自然默不吭声,到第二天,他已经不再了,我们也不知他究竟去了哪儿,后来听说城廷中有一个起死复生的神童,我们才猜想他已经被强行带走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怨恨还是因为什么,自从青君走后,这青柳镇便一夜间草木皆枯,水田干涸,紧接着阴气袭来,便开始成为妖魔占据之地。”那人说到此处时已是声泪俱下,想来这些时日定是吃过不少的苦。
11 舍命相救
“这炎麟剑具有净化邪气的力量,或许可以唤醒炎麟剑用它的净化之光为婕蓝祛除体内邪气。”
“你疯了,这炎麟剑只能承风才能召唤出净化之光,并且就算是风召唤出净化之光也不完全纯净,而你,不说你召唤不出,就算召唤出了,你也应该知道,你是无法触碰炎麟剑的,不然你会被炎麟剑的净化之光一起灰飞烟灭的。”崎雪想到在北炎地的时候黑猪一次为了救蓝,而夺过炎麟剑,差点就要了他的性命。
黑猪却是不管不顾,执意要如此做。他知道婕蓝的血拥有唤醒灵魂的力量,因此他划破婕蓝手指将血滴到炎麟剑上。
顿时间炎麟剑在蓝色之血的召唤下,开始发出幽红色的光芒,接着从剑上传来野兽般地怒吼之声,仿佛沉睡几千年的猛兽在此刻清醒了过来。
黑猪对崎雪道:“你把她扶起来。”
“你要做什么?”崎雪仿佛猜到了黑猪的意图,但是她却并不赞成他这般做,“你要知道你要是出什么事,婕蓝会悔死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黑猪漆黑的双眼湿润起来,“当你可以有法子救承风,你会因为害怕而不去救他吗?”
崎雪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知道觉得会豁出性命去救他的,她不再说什么,径直将婕蓝扶了起来,但是她依然忧虑道:“不过你要小心,兴许祛除邪气不成,反而会让婕蓝受到赤火净化,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黑猪点了点头,他伸手握起炎麟剑剑柄,刚一触及炎麟剑,剑光开始朝他的手臂间蔓延。一股侵袭骨髓般地疼痛传了过来。黑猪疼得额冒冷汗,脸部扭曲,但他依然举起炎麟剑,朝着婕蓝的伤口处轻轻地挥了下去。
炎麟剑的剑锋上的赤色光芒掠过婕蓝的伤口,光芒穿过伤口,如流水一般通向她的七经八脉,伤口处的黑气渐渐退去,昏晕的婕蓝也渐渐清醒过来。
只是被炎麟剑赤色之火灼烧的后背留下红烫的印记,那印记恐怕很难被消除了。
而黑猪也在挥出炎麟剑的那一刻,因为被赤色之火的反噬而倒在地上,晕厥过去,崎雪拉着他不住叫唤道:“喂,喂,你怎样?”
渐渐醒来的婕蓝看着倒在地上的龙奕,很是奇怪,她强自撑了起来,有气无力道:“龙奕…怎么了?”
“他就是个傻瓜,你中了妖魔的邪气之毒,他为了救你就用炎麟剑为你净化体内的邪气,可是他自己却经受不住炎麟剑的反噬昏晕过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婕蓝一惊,忙将身体挪到他身边,见黑猪的手已经被赤色之火灼焦,想必已是火毒攻心,他忙从怀中取出以前从焰魔手中夺过来的冰魄放于黑猪双手手心,顿时间冰魄的冰寒之气开始沿着他的手舒展到全身,使得昏晕中的黑猪只感到全身仿佛置身在冰水之下般,让自己仿佛在燃烧的身体舒服了起来。他慢慢醒了过来,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婕蓝正瞧着自己,顿时便开心不已,低语道:“蓝,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看来我这法子还是有用的。”
婕蓝握着他的手,道:“你真是傻,怎的去做这么鲁莽的事,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黑猪只是笑了笑,撑着坐了起来,道:“没事,只不过我得有段日子不能使用灵力了,也不能好好保护蓝了。”
“你要是再逞能想使用灵力,那你这双手就会废掉了。”婕蓝嗔怒起来。
崎雪却对黑猪能使用炎麟剑感到很惊奇,问道:“喂,你到底什么身份?怎的使用炎麟剑而没事呢?倘若是寻常妖兽,就包括我碰过之后都会被炎麟剑吞噬的,而你却只是手受了伤?”崎雪实在有些难以相信,以前见婕蓝也能使用炎麟剑,但是或许是因为她吃过赤麒的缘故,可是黑猪能使用却让她很费解了。
黑猪只是尴尬地笑笑,“没,没什么啦,我只是个小妖兽而已,没什么特别的,或许只是碰巧而已。”
崎雪双眼一冷,对黑猪的话半点不信,正欲反驳时突然地洞开始震动起来,仿佛洞顶上有什么庞然巨物在捶打地面一般,使得地洞的洞顶开始裂开,每震动一次,洞顶的土块就不住跨落下来,看来这地洞即将塌陷。
那些小孩老人都惶恐地大叫起来,他们往洞口的方向跑去,可是刚跑到洞口,却见一个牛头的怪物伸长了脖子想钻入洞里朝他们张口咬了过来。顿时将他们吓得又退了回来。
婕蓝暗叫不好,道:“这些妖魔居然闯过无影剑的结界,这下可麻烦了。”
“这可怎么好,出去的话这里的人恐怕无法护他们周全,不出去的话也会被埋在这洞坑之下。”崎雪异常着急,她背负着承风,将炎麟剑挂于他腰间,面对着这恐怖而心惊的场面,崎雪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
婕蓝有些镇定,她念动咒语,唤声:“剑归!”无影剑便从洞顶飞射下来,回到婕蓝手中,婕蓝又唤出碧落貂兽,她朝那些孩子们叫道:“大家快坐上来,我带你们出去,这里很快会崩塌,会非常危险。”
那几个小孩想到外面那些凶神恶煞的妖魔,都不敢挪动,只是抱着头躲在墙角大声地哭泣着,婕蓝很是愤怒,她只得朝那个还算沉稳的断腿中年人道:“这位大叔请让这些孩子和老人们跟我们出去吧,否则我们只会长埋此地。”
“出了外面,又有何用,还不是成为妖魔的口食,在这里面就算被掩埋了也总算有个入土为安,而在外面却是尸骨无存。”此人看来却也是极为消极,仿佛早就放弃了生的念头,只是等着死亡到来一般。
婕蓝大怒,想起自己和崎雪众人千辛万苦来到这青柳镇不就是为了能救活承风,为的不就是珍惜自己的生命,可是这些人却主动放弃自己生命,这让她如何不怒,她责骂道:“你们都不出去试一试怎么知道就一定会成为妖魔的猎食,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躲藏才会沦落自此,与其等死还不如搏一搏来得痛快,起来,都起来!”
那断腿的大叔看着这个蓝发蓝眼的奇异女子,顿觉这女子仿佛有一股魔力一般竟让他早已死的心又活了过来,他怔怔地瞧着她,不知该说什么。
婕蓝见他依然不动,忙对崎雪道:“雪,你将这些孩子抱过来,碧落毕竟是头妖兽,想必可以让它保护他们,妖魔就由我们来对付,但是恐怕这么多的妖魔幽魂,我们也是拿命再搏,但是为了承风,我们也只好拼上一拼了。”
崎雪点了点头,她暂时放下承风,跑过去将那几个小孩子抱起放到貂背上,随后将两名老人放到黑猪的那头黑鹰上,而那断腿的中年人却将前来拉他的崎雪推开,道:“既然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如此积极,我又岂能太无能了些,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就别担心我。”
婕蓝见他没有再颓丧,便放了心,她背负着黑猪,右手持着无影剑,跃出地洞,而紧接着碧落和黑鹰则带着这群人飞离地洞,崎雪背负着承风乘坐雪鹤也逃出地洞。
当离开地洞的那一刹那,地洞立时塌陷下去,就像发生了强大的地震一般,让这群孩子老人们都不禁动容。
一落回地面,却见四围聚拢的妖魔已经是越来越多,婕蓝知道,之所以一夜间有这么多的妖魔,恐怕也是因为嗅到了她血的味道,觊觎她鲜血的力量而已。
她站在最前首,而崎雪在最后垫后,两人都背负着伤者,对付起这些妖魔来更是困难重重。因为太过恐惧忧虑,几人身上的衣襟都被冷汗浸湿。
妖魔开始嘶吼起来朝婕蓝扑了过来,为首的恐怕就是方才震动地面的那牛庞然巨物般地牛怪,那头牛比普通的牛大上三四倍,看起来都让人胆颤心惊。
倘若用自己的灵力对付,婕蓝可没有丝毫把握,只得依靠无影剑的力量来杀除重围,但是召唤无影剑的力量虽然时间,在此间也不能受妖魔的侵袭干扰,她忙对崎雪道:“雪,你掩护我!”
崎雪点了点头,飞到婕蓝身前,她召唤出‘玄风雪’,顿时手间的旋绕的冰冷雪风渐渐形成漩涡般地风刃,朝那些妖魔飞舞而去。
婕蓝则开始运集全身的灵力灌注到无影剑上,紧随着无影剑蓝光大盛,幽蓝光芒映照着整个天空,当光芒达到极点时,她朝崎雪喊道:“雪,让开!”
崎雪连忙乘坐雪鹤飞到一旁,而正此时,一道强大的蓝色光芒闪过天空,朝那些妖魔照射而去,顿时间那些被光芒所侵袭到的妖魔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魂魄开始随着光芒溢出身体,朝无影剑聚拢而去。
当这些数不清的妖魔魂魄被无影剑吸收完之后,婕蓝又对着身后开始袭击向那批孩子的妖魔挥舞过去。
12 变化的无影剑
强大的蓝色光芒将这群妖魔包裹起来,随着他们的魂气被吸收,无影剑的光芒竟渐渐地开始发生变化,由最初的幽蓝变得有些发黑,然而婕蓝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一味地使用无影剑将这些妖魔的魂魄吸走。
被背负在背上的黑猪发现了这点,他忙劝阻道:“蓝,快停止用无影剑!”
杀得有些兴起的婕蓝怎愿停手,她只想将这些妖魔尽数消灭掉,可是这些妖魔实在太多,整个夜空仿佛都被他们遮盖住,让这大雨磅礴的夜晚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也充满了绝望的挣扎。
无影剑的黑气越来越重,已经开始向婕蓝手臂上蔓延上来,被吸收进无影剑的妖魔魂魄也越来越多,剑像涨满的水袋般即将破灭。黑猪急得大声叫了起来,“蓝,你快将这些魂魄放出去,不然你会死的。”
好不容易收了这些妖魔的魂魄,岂能再放回去?婕蓝只觉得黑猪一定是病得重了,再说胡话,她依然不管不顾地挥舞着无影剑,肆意地吸收妖魔的魂魄。
然而无影剑吸收的魂魄越多,剑所吸收的邪气就越多,渐渐地剑已经承受不起如此重的邪气,被吸收的魂魄开始躁动起来,使得剑不停地震动,婕蓝紧紧握着无影剑,不知道这剑究竟是怎么回事。
“快放开它,蓝,放开它!”黑猪一阵惶恐,拼命叫着。
“放开这剑,我们就会立刻死在这些妖魔口中,那我怎能放开?”婕蓝竟不听黑猪的劝告,执意握着无影剑不放。那无影剑吸收的邪气之魂开始在剑中不断冲击反抗,想要挣脱剑的束缚,婕蓝只感到到右手被这股邪气牵扯着,使得手臂开始麻木起来。
黑猪见右手在不住发抖,剑也开始难以拿捏得住,心中一急,便从她背后挣脱下来,随后用身体撞向她的手臂,婕蓝手臂被黑猪这一撞,手中的无影剑便拿捏不住,脱手而出,被掷在一丈之外。
失去婕蓝控制的无影剑渐渐恢复了它普通剑的模样,而那些被缚在剑体内的魂魄开始溢出剑中。
婕蓝对黑猪这种行为感到很生气,她想过去拾过自己的剑时,却见摊倒在地上的黑猪拉住婕蓝,道:“蓝,那把剑吸收的邪气太重,你要是再碰触它会被邪气反噬的,到时就算是炎麟剑也无法救你了。”
“可是没有剑,难道就这样等死吗?”面对如此众多的妖魔,婕蓝实在没有能力能够消除,她看向身后的崎雪,却见她已经被众多妖魔重重包围,显然她也是拼尽了全力,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面前眼前飞舞的那些妖魔,雨带着他们极浓的腥臭气落在脸上,婕蓝只觉得现在仿佛身处地狱,永远看不到黎明的到来。
眼见婕蓝已经没有了那把无影剑,这些妖魔便肆无忌惮地开始朝她围攻而来,仿佛是为了报同伴之仇般,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怨恨与凶残。
婕蓝吃力地应付着这些妖魔,渐渐地已经是殚精竭力,突然间一条玄蛇腾空而起,嘶吼一声,便朝婕蓝胸口咬来。
那玄蛇带着极强的怨念之气,婕蓝闻着只觉有些眩晕,她闪身避来开,然而玄蛇甩动它的长尾,卷住了婕蓝,紧紧地将她勒住,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挤破碎一般,让她难受得整个人都要晕厥过去
可是就算如何想挣开妖魔的束缚,双手间已经失去了力量,别说召唤灵力,就连挥手的力量都无法使出。
黑猪看着婕蓝如此,急唤着:“蓝,蓝!”可是他自己因为救婕蓝的缘故,双手被炎麟剑赤火所伤,已经无法再使出半点灵力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婕蓝被那玄蛇勒住。
小貂碧落见自己的主人有难,忙返身急冲过来,朝那玄蛇怒吼着,他张口便咬向那玄蛇脖颈,可是那玄蛇挥动长尾扫向碧落,巨大的力量便将他砸落在地,使得坐在碧落身上的那几个孩子都被抛掷在外,顿时间孩子的哭闹声,妖魔的嘶吼声,人们的悲痛声混杂在这雨夜之中,让这雨夜里充满着死亡的味道。
婕蓝睁开迷蒙的眼,望着被妖魔覆盖的夜空,腥臭的雨水打在她的面庞之上,她像告别这世间一样望向这世间最后一眼,可是在这种时候为何她想起的会是他呢?那个已经不可能在自己生命中出现的男子,为何还要想起。
只可惜这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想起你,就请原谅如此懦弱的自己无法将你从记忆中抹去吧,也希望在你的生命中会有我的存在,哪怕只是曾经也好。
当她已经放弃求生拼斗时,却见黑色天空中一道青色光芒闪过,光芒掠过之下,妖魔便化为灰烬。婕蓝看着那一道青色光芒,心中暗想,是谁?是谁来救我们了吗?
又是一道青色光芒朝玄蛇的头顶划过,顿时那条玄蛇被强大的剑气击碎,只听得它的一声嘶吼声消失在这夜空,便像光粒一样消失在这夜空之中。
脱离蛇的束缚的婕蓝落回地面,她忙抬头向空中望去,但见上空之中,隐隐有着一只青鸟,那鸟上的那抹青色身影在在夜空中发出清冷的光芒。
婕蓝仿佛知道了前来救她的人是谁?可是她为何要来救自己呢?为何要来到这青柳镇呢?她无法得到答案。
婕蓝快步奔上貂背,命它飞入空际,朝那青衣女子方向飞过去。
她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当她看到婕蓝时,仿佛并不愿让她知道自己,正欲转身离去。
“等等!”婕蓝叫住了她。
而来者正是用斩魔剑伤了承风的青蒙,她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婕蓝,道:“我已经救了你一命,至于接下来你是否能摆脱掉这些妖魔,那就看你自己的了,我不会再出手。”
“你…是担心承风才跟过来的吗?”婕蓝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因为她觉得这个叫青蒙的女子与承风之间的关系并不仅仅是天女与血魔之间那么简单的关系。
她没有直接回答婕蓝的问题,只是冷冷道:“你还是关心下你们能否活着离开这青柳镇吧。”说完她乘坐青鸟便飞入空际,朝青柳镇外飞去。
婕蓝对着她离开的身影喊道:“你既然杀了他为何还要记挂他,承风他不会死的,所以请你放心。”
那抹青色身影已经消失在夜空之中,婕蓝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但是她只是所说了自己心里的话而已。
婕蓝看着身周渐渐又聚拢过来的妖魔,心中一阵烦恶,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番话不过是在逞强,别说是救承风,能让自己活命都是万难的事。
正当她犹豫踌躇之际,却见身侧一道红色光芒闪了过来,竟将她身周的那些妖魔尽数灭掉,婕蓝惊异这股强大的力量,她连忙往红色剑气发出的地方看去,却见在离他不远处,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一匹干瘦的黄驴背上,正兀自喝着酒,显得很悠闲。
婕蓝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这个老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的会出手来救她们,她不由惊喊出来,“骨…骨剑,怎的是你?”
那老头正是在赤燕城中遇到的那个骨剑师,但没想到他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骨剑却对婕蓝的惊讶满不在乎,只悠闲地道:“小心身后哦!”
婕蓝一瞧身后,一只巨蜈蚣般的妖魔朝她攻击了过来,婕蓝用光刃将他击灭,随后婕蓝朝骨剑道:“你也是来救我们的吗?”
“啊呀,我在地洞里睡得好好的,被你们吵得我老头睡不着,只好出来看看,没想到你们这几个没个消停的女娃在这里又打又杀的实在不像话,我只得帮上一帮,免得我耳根不清静。”骨剑满腹牢骚,看起来对婕蓝他们很是抱怨。
婕蓝知道他性格如此,就算是真心想救她们,也不会摆明了说,只是喜道:“你能来帮我们真是太好了,只可惜承风受了伤。”
骨剑双手一拍,显得竟然有点满不在乎,“哦,是嘛,那真是太好了。”
婕蓝心下一沉,对他本来颇为感激的心突然冷了下来,本想说他几句,却没想到听到他突然‘啊,啊!’地大叫起来,婕蓝一眼瞧过去,却见他骨碌碌的双眼径直瞧着那把吸收了无数邪魂的无影剑,这骨剑顿时大哭起来,道:“我的剑,我的剑!”
他命黄驴落回地面,将那把自己精心打造的无影剑拾了起来,看着被邪气沾染的无影剑发出黑色光芒,他心疼得更加厉害了些,“早知道你这个可恶的女娃这么糟践我的宝剑,我就不该让你拿去,我告诉你,我要收回我的剑,不然我就算是毁掉它也不愿再给你。”
婕蓝更是生气,她飞下地面,一把将剑夺了过来,道:“这剑既然给出岂有收回之理,你不帮忙就请走开!这种时候还有心开这种玩笑吗?”
两人正说着时,那群妖魔又聚拢了过来,但可能惧怕无影剑和那老头的焠骨剑,所以不敢轻易靠近。
“你快把这些魂灵都释放出去,不然这把剑就会废了。”骨剑急道。
“开什么玩笑,要是释放出来,这些妖魔岂不要复活。”婕蓝始终不肯。
“你这个笨蛋,有些东西要舍弃才会存留,这道理都不懂吗?如果这世间所有灵魂你都可以用这无影剑收了去,那你岂不成了这世间的主宰了?”骨剑气得白胡子吹得老高,“剑与心连,如果你一再执意让剑承载如此多的邪气,这些邪气就会侵染你的心灵,你难道就不怕有一天你受不起邪气的侵染,而堕落入魔道吗?”
13 完全觉醒
婕蓝心下一惊,想起方才龙奕也这般劝过自己,而自己却半点未放在心上。她歉然地看了身后的龙奕一眼,随后紧握住散发着邪气的剑,开始召唤体内的灵力,她将全身的灵力像控制流水般朝无影剑流淌而去,随后念动咒语,顿时被封印的在剑体中的魂灵开始溢出无影剑,逃入空际中。
等得所有魂灵都被释放出来后,无影剑又开始恢复了它的幽蓝之光,将这凄冷的夜空照得意外的绮丽。
婕蓝看着这些魂灵游荡在空中,心下里一笑,道:“这样好了,我瞧我们怕是闯不出这个魔地了。”
骨剑持着那把焠骨剑,歪着嘴,往嘴里塞了几口酒,咕哝道:“这种时候你们那个没用的白魔居然在睡大觉,哎,看来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婕蓝回头看向背在崎雪背上的承风,她忙走过去将包围在崎雪身周的妖魔斩杀掉,将崎雪和她保护的几个老人护在身后,婕蓝知道崎雪很恨青蒙,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道:“刚才我见到青蒙了,是她救了我。”
崎雪顿时愕然地看着婕蓝,有些难以相信,随后大怒起来:“谁要让她救了,我们沦落到这步不就是拜她所赐,现在却假好心来救我们。”
“雪,我瞧得出来,她是担心承风的,可是为何会这样我也不清楚。”婕蓝始终觉得青蒙与承风之间的牵绊并不那么简单,也感觉得出来她的内心里其实对承风仍是狠心不下。
然而崎雪却并不领情,只喝骂道:“别为那种女人说情,你知道承风因为她吃过多少苦,而她却连承风的性命三番五次地都要拿走,这样的女人,她根本就不配风,风也不需要她来救,她最好的是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出现在风的面前。”激动异常的崎雪几乎有些失去理智,在这黑夜里尽情地怒吼着,那双美丽的瞳孔中满是伤心与愤恨。
而那沉睡在渊底的灵魂突然听到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名字时,心中仿佛有了一丝光亮,有了一丝痛楚,他挣扎着想要醒过来,想要看到那女人的面容,听到她的声音,可是疲惫而沉重的身体却让她有些力不从心,他挣扎了许久,才睁开朦胧的眼,气息犹弱地问道:“她…在哪里?”
突然听到承风的说话声,婕蓝和崎雪两人都是惊愕不已,婕蓝无法相信,吞吐道:“你醒了?”
承风从崎雪的背上挣脱开,自己落回地面,用炎麟剑支撑起自己身体,他抬起那双猩红色的眼,看着满天飞舞的妖魔,顿时仿佛犹在梦中,更不知自己现在是身处何地。
骨剑一见到清醒过来的承风,就高兴得拍手叫好,他忙走过来,道:“你醒了就好,我们就有活命的希望了。”他拍了拍承风的肩膀,“快,快,快,用你这炎麟剑把这些充满怨念之气的妖魔都给净化了,要不然你就只得看着你身边的这两个女娃葬送在妖魔的口中。”
崎雪一把将骨剑推开,怒道:“承风现在受伤,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你居然还让他挥动炎麟剑,你是想害死他吗?”
被推倒在地的骨剑有些恼怒,他爬了起来,竟收了自己布下的结界,怒道:“哼,你这般欺侮老儿我,你就等着让这些妖魔将你一口一口地撕碎吧!”
结界一撤,那些妖魔便又再次汹涌地攻击而来。婕蓝没想到骨剑这老头脾气竟如此拗,两言不合意竟做出这样的事,她怒道:“你…”可还只说出一字,一头螳螂般的妖魔便挥舞着它的大钳子朝婕蓝胸腹间割了过来。
婕蓝右手召唤出灵力,飞跃而起朝那妖魔攻击而去,而崎雪也护在承风的身后,替他将那些攻击过来的妖魔一一击退。
两个绝美的女人,却被污浊的鲜血溅满全身,也在这夜色中拼命地守护着他,承风看着身前空中的婕蓝,看着妖魔一处又一处地击溃她的身体,看着她的蓝色血液飞舞飘落,承风心中竟有一丝疼痛,这一路以来,这个桀骜而坚强的女子,有多少次为了救自己而浴血奋战,置生死于不顾,可是自己却只能是那个被救者,无能而懦弱。
他吃力地解下腰间的炎麟剑,将剑拔了出来,他左手捂着胸口那一道深深的剑伤,忍着被*焚烧的痛苦,对着被妖魔遮盖的苍穹,握起炎麟剑,他开始重新召唤灵力,但是这一召唤便牵动胸前的伤口,顿时被斩魔剑刺伤的伤口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将他的灵力压制下去。
然而承风却不顾伤口带来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他朝着苍穹发出一声怒吼,随后灵力冲破斩魔剑附着在身上的控力,开始凝聚到炎麟剑上,炎麟剑顿时发出灼目而华丽的光芒,那光芒将整个夜空都仿佛笼罩焰火之下,承风举起炎麟剑朝着苍穹,呼喝一声:“去吧!”
炎麟剑的赤色光芒飞入高空,随后砰的一声像火色烟花般绽放开来,笼罩着这青柳镇的夜空,笼罩着婕蓝激动而欣喜的心灵。
飞舞在苍穹下的妖魔在赤色之光的照耀下,顿时被炎麟剑的净化力量所消逝,而那些漂浮在上空的幽灵与强大的怨念之气也在炎麟剑的光芒下消失殆尽。
夜空中只留下妖魔最后一丝的悲喊,随后沉寂。被妖魔覆盖的天空顿时亮了起来,久违光明的他们看着清晨第一抹阳光倾洒下来时,却感到无比的清爽欣喜,整个天空,整个青柳镇仿佛被清水洗刷过一次般,变得空明宁静,空气中没有一丝沾满邪气的污浊之味,清新得如同万物复苏,大地苏醒一般。
那几个老人和小孩看到温暖的阳光倾洒下来,空明的天空干净得如同飘飞的棉絮,让人不觉神清气爽,以往那种阴气习习的青柳镇已经完全变了样。
婕蓝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这样强大的净化力量,这样纯粹的净化之力,怎会是承风发出了,她回头看向承风,这一看却不禁让她更为吃惊。
因为此刻的承风的那猩红的眼,已经由赤火之色变成了幽碧之色,那头银色头发,毫无瑕疵,纯净得如同一个从冰层下走出的冷傲男子,而他身上那股气息,他的味道也变了,变得没有妖邪之气,变得没有暴戾之气,只有温柔和悲伤的味道。
清晨冰凉的风撩起婕蓝如苍穹的蓝色头发,风中飞舞的她在承风的眼中看来是如此的美,这种美突然间和青蒙那清丽绝伦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让有些迷失的承风几乎分不清她们究竟是谁?
“风!”婕蓝轻声呼唤,她急步走到承风面前,看着这个已经变化了的男子,无法相信自己,错愕道:“你…你现在…”
过度地使用自己的灵力,承风的身体在炎麟剑挥出去的那一刻终于完全崩溃,胸口处被斩魔剑刺中的伤口红光大盛,伤口再次扩大了几许,让他疼得冷汗淋淋,当婕蓝靠近自己时,他再难坚持,一头栽倒下来,扑倒在婕蓝怀中昏睡过去。
猝不及防的婕蓝抱着晕倒在自己怀中的承风,看着这个受伤的灵魂,在最后那一刻,为了大家,却依然选择不顾性命挥出了炎麟剑,这样的他怎会堕入魔道,这样的他怎会被那个叫青蒙的女子杀害,婕蓝突然间内心涌动,竟落下泪来。
崎雪看着晕死过去的承风,慢步走了过来。婕蓝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对崎雪道:“雪,承风他是完全恢复成白魔了吗?”
崎雪也是双眼含泪,她从风的身后抱住他,道:“好可怜的风,他终于…终于恢复成最初的模样。”崎雪放开了承风,抓着婕蓝的臂膀,道:“蓝,谢谢你,因为你承风才会恢复,因为你承风才会愿意完全觉醒,不然他的心会一直沉沦下去,不愿觉醒过来。”
“我…吗?”婕蓝不明白崎雪为何这样说。
崎雪点了点头,“他因为青蒙而自愿唤醒自己体内的魔性之血,为的就是强大自己的力量,方才他见你有了危难,一心只想着救你,就决定抛弃了自己魔性之血的力量,恢复白魔的身份。”
婕蓝听到崎雪的话有些难以相信,承风是为了自己才会觉醒的?这份深厚的感情她怎的不动容,她顿时红了脸,道:“这…怎么会?”
骨剑见承风完全觉醒,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这小子临到头的时候还是这么管用,也不枉我把炎麟剑重新铸造还给他了。”
婕蓝看着重伤的承风,很是担心,对骨剑道:“他被斩魔剑刺中,你总是高深莫测的,这次能否能否治好他的伤,不然,承风恐怕撑不过去了。”
骨剑眉头一皱,“被斩魔剑?那可是神器,被神器刺中想要医好恐怕万难,我这个老头又非神人,怎的能救他,你们就让他等死吧,我瞧他最后救下了你,也是心愿已了,没什么遗憾的了,去了就去了吧,你们也不用伤心。”
崎雪气得面色都发白了,怒道:“你不救便不救,怎的诅咒起承风来,真是恶心肠的老头。”
14 骨剑与血魔
骨剑被崎雪这一骂,气得胡子吹得老高,他环抱着手臂,瞪眼瞧着崎雪,竟不再理她。
而那批被救下来的村民顿时齐齐跪了下来,朝婕蓝众人拜道:“多谢几位神人相助,不但救了我们这几人的性命,也救了全镇人的性命,不仅如此,这青柳镇也恢复如初,怨念破除,我们实在是感激至胜。”
他们正说着时,突见四面八方的不断有一些人朝他们跑了过来,这些人跟这些孩子老人一样,看来也是这青柳镇上的人,只是躲在其他的地洞里,此番见妖魔已除,怨念已破,就都从地洞里出了来。
一时间,有数不清的人奔跑过来朝他们跪拜而下,婕蓝和崎雪都傻了眼,忙道:“我们不是什么神人,你们不用谢我们,我们也只是来这青柳镇有事,不得已中才破除了这里的怨念之气,所以大家勿须如此的,都快起来吧!”
“不,几位神人一定要接受我们这一拜,我们都是些等死的人,以为此生都无法看到青柳镇恢复如初了,可是没想到,我们这些人又有活路了,你对我们来说,何止是救命之恩啊!”其中一位白发老人诚恳地道。
众镇民一片应合之声。那断腿的中年人道:“为了表示我们的谢意,希望几位能够留下,让我们好好款待几位,虽然我们没有什么可吃,可用的,可是我们会倾尽我们的所有来表达我们的谢意的。”
这种时候,婕蓝怎的会留下,她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立刻动身前往城廷,希望能够见到清周城的城主,让他能够命青魔治疗承风的伤势。并且这青柳镇刚复苏,他们说什么倾尽所有来款待他们?那岂不是再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他们能自己找到东西吃都已经不错了。
婕蓝只道:“多谢大家的好意,但是我朋友受伤了,我必须前往城廷寻找你们所说的青君,请他为我朋友治伤,所以一刻也不能再耽搁,以后如果有缘,我会再来这青柳镇的。”
那中年人站了起来,道:“你要去城廷见青君?”
婕蓝点了点头,“我听说他有复生的力量,我朋友的伤势只能他能治,所以我们必须去找他。”
“但是青君自从去了城廷之后,听说只能为城主所用,其他人就算是贵族亲胄,城主也绝不愿意让青君为他们治疗病痛,哪怕对方是命在旦夕。”
婕蓝心里冷了下来,她明白就算是想见到那城主都是万难,更何况让他开口救治承风,这显然都是奢望,可是就算是奢望又如何,她依然会去,哪怕豁出自己性命也是要去的。
“谢谢关心,但是我们还是要去的,希望在我们走后,这青柳镇会繁荣起来,你们大家也能过上好的生活。”婕蓝朝小貂唤道:“碧落!”
小貂奔跑到婕蓝身边,变化成座骑,婕蓝将承风放于貂背上,随后自己上了貂背,对崎雪道:“雪,龙奕就麻烦你照顾它了,他受了伤,恐怕也没办法独自驾御飞骑了。”
崎雪点了点头,将双手受伤的黑猪拉上了鹤背。龙奕抬头看着满脸忧虑的婕蓝,知道她此刻一心牵挂着承风,顿时也仿佛明白了,她与承风间那份秘而不宣的感情,这份感情究竟是怎样的一份感情,可能连婕蓝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婕蓝对骨剑道:“不知道骨剑师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骨剑挠着头,看着这群人众,竟说出了一番让婕蓝和崎雪都未料到的话,“既然你们如此诚心地想要感谢,那么就感谢老头我吧,这样,我已经算好了,总共是一千三百三十文钱,不多,就这么点,你们也划得来。”
那断腿的中年人有些愕然,道:“这钱是?”
“你们这里应该有一千多人吧,你们这么多人获救,我一人只收你们一文钱已经是很便宜你们了,看你们这镇上破破烂烂的估计也没什么钱可拿的,我也就凑合凑合下,不跟你们计较了。”骨剑说着说着就伸出了手,朝他们要起钱来。
断腿的中年人和众乡亲相互望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要说给吧,他们恐怕连一文钱都拿不出,要说不给吧,他们确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确实让他们感到异常地为难,“这个…这个嘛!”
婕蓝没想到这个当口上骨剑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径直抓住骨剑的后颈,将他提起扔到了他的那头黄驴上,道:“我看你还是跟我们走的好,免得这小镇被你弄得乌烟瘴气的。”
婕蓝一拍那黄驴,那驴一吃痛,便飞入空际,朝青柳镇东方处飞奔而去。
而婕蓝和崎雪则各自乘坐着座骑,朝城廷的方向飞去。
而青柳镇的这些镇名则对着远去的他们诚心祷告着,希望着这个来去匆匆连名字都未留下的人能够完成他们的心愿。
几人连日连夜地行了两天,沿途中都只是寻找了些野果吃,但是行到第三日傍晚时分时,竟开始下起了雨,婕蓝害怕承风淋雨后病情会加重,所以就让他们暂时歇下来寻找个地方避雨。
因为是在山野之间,所以附近也未看到什么农家之类。崎雪见山峰间有一个山洞,就叫婕蓝到那里去暂时避雨,几人飞了过去,将承风和黑猪都扶下座骑,随后让貂兽守在洞外,因为他们害怕这山野间会有妖魔出入,让碧落守在外面总要安全些。
几人进了洞,发现里面很干燥,倒适合躲雨。崎雪到山野间去捡了些未被雨淋到的干木柴,随后打了两只野兔,带回来给填饱大家肚子。
婕蓝见这雨恐怕要下上个一夜,只好先暂时安心避雨,等崎雪弄来野兔后,她就和崎雪一起将野兔烤熟了,等烤熟了婕蓝给了半只给黑猪,给了半只给骨剑,然后自己和崎雪一人吃一半。
婕蓝望着狼吞虎咽的骨剑,满是疑惑,便问道:“你好好的在赤燕城,怎的跑了出来,还到这青柳镇上来,莫非你对轩明还有何不满,就出了来。”
骨剑一听到轩明就来了气,哼了一声,道:“别给我提那小子,冤枉我也就罢了,他还锁了我将近半个月,哼,没良心的小子,他以为他对我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他,没门,他现在是一城之主了,我才不在他眼皮子底下过活呢?”
婕蓝叹了口气,她知道这骨剑脾性一向如此,只道:“你跟轩明十年的误会也解开了,一个长辈怎的忌恨于他,也太不像话了些。”
见婕蓝为轩明说话,反而还来责怪自己,倒是气得他面色发白,道:“你这个女娃儿,对那小子有意不成,怎的老是帮着他,算来我可也是几次救你性命,也不见得你对我好个半分。”
婕蓝一听,怎的不气,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与轩明间只是朋友关系,再说他是一城之主,你岂可开这般玩笑。”
骨剑生着闷气,嚼着兔腿,对着酒,故浓浓地喝着。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的到青柳镇上去了?”婕蓝继续追问道。
“哼,我才不与你说。”骨剑居然像个孩子一样闹起脾气来了。
婕蓝见他不说,伸出手,道:“既然不说,那就把他还来,我和崎雪可没吃饱,没有多余的给你。”说着便要将骨剑手中的兔肉摊手要回来。
“你,你,你,怎的这么小气,好好好,我跟你就是,我来这青柳镇自然便是寻找青魔的。”骨剑磨不过就说了出来。
“找青魔?你找他有何事?”婕蓝有些不解。
“你说这承风手中拿的是谁铸造的剑,你手中拿的又是谁铸造的剑?”骨剑有意问着。
婕蓝仿佛明白了过来,道:“你是为青魔送剑而来?”
“明白就好,我也不多说了。”骨剑也不想多提自己的事,
“这么说凡是血魔所使用的剑便是你所铸造吗?”婕蓝问道。
“要不然我怎会让你将炎麟剑送于白魔,让你闯入魂冢取走无影剑?”骨剑显然有些生气。
“这么说,在赤燕城的时候,你也是故意将剑送于我们的。”婕蓝顿时有些歉疚。
“哼,那是自然,不然我这宝贝剑岂会给你。”骨剑显然还是很生气
“这么说凡是我们血魔的剑都必须由你来打造,这就很是奇怪了,难道是有谁命你如此的吗?”婕蓝追根究底地问着。
“小女娃什么都不懂,那农民要种地,商人要买办生意,教书先生要教书,我既然是铸剑的自然便要铸剑,更何况你们七血魔的剑非常人能铸,那自然只有老儿我来打造,你要问为什么,老儿我也不知,这从几百代以前的骨剑师开始都是这样了,这就跟人要吃饭撒尿一样,这都不懂,真是!”骨剑满腹牢骚,尤其是在这个雨夜里跟他们在一起,更是觉得别扭,他吃完之后,打了个呵欠,便就在洞中的一块大石上躺下睡了,没过一会便是鼾声大起,睡得极熟。
婕蓝看着这个白胡子老头,想到从初次相遇他以来,自己对他便有多般误会,到现在自己都还未来得及向他道声谢,想来自己也太不对了。
15 崎雪的请求
一旁的黑猪也渐渐睡了过去,婕蓝拨弄着火堆,对身旁的崎雪道:“雪,你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守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崎雪摇了摇头,看着一旁依然沉睡着的承风,轻声问道:“蓝,你说风能得救吗?我们真的能见到清周城的城主会让他让青魔来救他吗?”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们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婕蓝不想对崎雪撒谎,因为这样的疑问连她自己都会问上自己无数次。
“蓝!”崎雪突然抬起头怔怔地瞧着她,婕蓝看着这般认真的崎雪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倘若有一天,承风获救了,你能永远待在他的身边,不要离开他,好吗?”崎雪说得很轻声,娇小的她长长的白色睫毛低拢下去,看起来有一种让人怜惜的感觉。
婕蓝猝然间听到这一番话很是惊愕,她不知道崎雪为何会这般说,“雪,你说什么?”
“我知道我这样说很让人觉得可笑,可是,蓝,只有你,只有你能让承风放弃过去,重新活在这世间,如果没有你,他恐怕永远也不会觉醒,他的心也永远处在黑暗里,醒不过来,蓝,请你永远留在他身边吧,只有你才能守护得了他,不然他也许他体内的魔性之血又会复苏,又会变成那个我们不认识的承风了。”崎雪说着时已是满眼泪水,看起来是那般的伤心。
“雪,我…”婕蓝明白了崎雪的意思,可是让她永远待在承风的身边,这要求却也有些荒谬了些,因为自己与他不过便是朋友的关系,既然是朋友就总一天会散的,并且现在他之所以跟自己在一起,婕蓝也只是想拿他去交换幽云而已,等到救出幽云后,婕蓝还是想回到自己的村落里去,不再涉足这纷扰的世间,而那个时候,承风或许也有他的归处了吧!
“或许你想多了,我怎会那么了不起,让他为了我而觉醒,青柳镇的事也只是巧合而已,并且那个时候他也并非是为了救我啊,还有你,还有龙奕,还有那么多的镇民。”婕蓝辩解起来。
“不,我知道的,在风的心里你与其他人不一样,只有你会让他的伤口渐渐愈合,会让他再度开心起来,或许风自己都还不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么的重,可是蓝,你难道没感觉到吗?风在一天一天地改变,从在你的故乡开始,他就因为你在一点一点地改变,为你埋葬乡亲,为你驱逐空靖的妖魔,为你去夺赤麒,为你甘愿被关押在圣灵山,为你挡下魂冢的岩浆,为你愿意完全觉醒,这一切,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崎雪说到此处时,一种心痛紧紧牵扯着她,让她在破碎的同时也感到有种幸福。
“雪!”婕蓝看着这般的崎雪,听她说得这一番话,想起这一路以来承风为自己做的事,婕蓝突然间真的感觉到他对自己特别地爱护,可是这种爱护真的如崎雪所说是那种感情吗?如果是为何婕蓝一直不觉得呢?
婕蓝摇了摇头,道:“雪,或许你多想了,你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难道你不知道承风的心吗?难道你不知道他和青蒙之间的事吗?就算你和他什么都没告诉我,但是我也感觉得到,他们两个人才是真正爱恋着对方的,所以,雪,不要再拿这些来随意说了。”
“不,他们之间只有恨不会有爱,是那个女人让承风堕落成妖魔的,她又怎么配得上承风,而蓝,你不一样,承风为了你愿意再次回到以前的他,所以我相信,你会让风好起来的。”
“他跟青蒙间究竟怎么回事?”婕蓝不由好奇起来,“虽然我没有资格知道他的过去,可是既然大家走在一起,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过往让他们如何地相互怨恨着对方却又牵挂着对方。”
崎雪将头低了下去,一双小手紧紧握着,看得出她对以往是多么的痛苦。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在几百年前,当时在血瀛国的西国之境出现了一个新的城池,那时称他们为黑水城,此城的城主野心太盛,想要攻占血瀛国,但是当时血瀛国有七血魔在,所以他们一直无法攻下血瀛国,随后黑水城的城主却抓了身为天女的青蒙,逼迫青蒙杀了七血魔,青蒙不允,也不知为何,那黑水城的城主竟大肆向血瀛国昭告他要取青蒙为妻,承风和青蒙间有段情缘,他知道后自然拼命要救出青蒙,可是他一人不是黑水城的敌手,血瀛国当时也不派出将兵救出青蒙,承风只得自己去救,可是他最终因为力量太过薄弱而无法救出她,因此承风心中一急,便自愿唤醒了体内的魔性之血,唤醒了血瀛国的冥灵,攻占了黑水城,救出了青蒙,可是青蒙不但不感谢,反而觉得承风残害生灵,沦为妖魔,她竟什么也不说,就将承风封印在了雪灵山下,这个女人如此狠心,又怎的配得上承风。”
婕蓝没想到是这样的一段过往,她也不知道该怎样评判这段过去,只是觉得承风好可怜,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堕入魔道,可是到最后别因自己所爱的女人因为自己成为妖魔而被封印,这种痛苦换作谁都会怨恨一生,可是也正是因为难以替代的爱才会有如此深的恨吧!
“或许青蒙也是无可奈何吧,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痛苦,也不会只是封印承风而未杀他,见他中瘴气之毒却还来救他,最后又跟我们到青柳镇,我想,她也跟风一样痛苦着吧!”不知道为何,婕蓝对这个叫青蒙的女子始终恨不起来,仿佛她是自己一个很熟悉的人,熟悉到让自己无法去恨她的人。
崎雪没想到婕蓝会为她说话,忙道:“蓝,你真这么想吗?你真觉得她不可恨吗?你要知道倘若有一天你也堕落为妖魔,她同样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的。”
婕蓝愣住了,双手交叉抱着,这夜雨带着凉意进来,冰冷的感觉让她有些落寞,“我不知道,倘若这就是我和承风的命运,那么我们也无可奈何。”
“这么说…你是不会答应我的了?”崎雪有些失落,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不是我不答应,是我无能为力,雪,风的事让他自己决定不好吗?我与他间只是朋友而已,他之所以对我好,或许也是因为我与他一样是血魔的关系吧,所以才会特别地爱护。”婕蓝辩驳道。
“不,是因为你心里有了其他人,所以才不愿答应我的请求,所以才置风的心情而不顾,蓝,不要想着那个叫擎战的人了,你即便什么也没跟我说,但是我明白的,可是你跟他间没有任何可能的。”崎雪因为激动说得很大声,几乎要将熟睡的黑猪和骨剑惊醒。
婕蓝有些生气,她站了起来,道:“雪,虽然我一直都很谦让着你,可是这一次,恕我不能同意了。”她走到洞外,坐在小貂碧落身旁,她不想再面对崎雪,因为她自己也正如崎雪所说的那样,无法挣脱束缚的心。
而那个遥远的名字,为何要在这样寂寞的夜里提起,就算承风对自己有那般的感情,可是自己心里却依然还放不下那个叫擎战的人。婕蓝抚摸着身旁碧落光滑柔软的皮毛,想起他离开时说的最后说的那一番话,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见面。明明是永远不会再见,又何还要留下让自己奢望的念想,为何还要留下碧落在自己身边,就算是永不再见,他也要让自己永远思念着他吗?好狠心好自傲的男人。
婕蓝将头埋在碧落的背间,泪水再难忍住,簌簌掉落下来,滚烫的温度让碧落仿佛也感受到了她的那份伤心,它回过头来,伸出舌头抚慰般地舔着婕蓝的面庞,希望自己能够安慰到自己的主人。
可是婕蓝的心又如何能愈合呢?即便是到如今,他那身影依然在记忆中挥之不去,就连唇间留下的他的温度也未曾消退过,想来这般的自己太可悲了。
崎雪站起身看着洞外的婕蓝的身影,她没有跟出去,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内心里默默地念着,“蓝,你可以抛下承风对你的心不顾,而去追求与你今生无缘的那王城少君,可是你是否知道,你这样只会让自己伤心,让自己难过,我和承风都不愿意你受到半点伤啊!”
夜色如水,让这凄冷的山林显得寂静而冷清,雨轻轻地沿着洞顶的石缝间流淌下来,滴落到婕蓝的脖颈间,让她本已冰冷的心变得更冷了些,她幽幽地长叹了口气,回过头看着那个有着纯银色长发的承风,心里却是一阵阵地心疼,那张清俊的面孔在焰火的照耀下,显得如此的苍白,倘若不是因为自己将他唤回这人世间,或许他也不会因此而受这么多的苦,也不会再次纠缠于怨恨之中。
其实承风,我只希望你能好起来,自由地活下去。
16 红尚书
歇过一夜之后,几人又是几日不眠不休地朝清周城城廷赶去,行了三日,便已到了城中,几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见那城主,所以就先找了家客栈住下,等商量好后再做决定。
寻了一家叫‘万好’的小客栈住下,连日来的疲惫顿时便上了来,但就算疲惫,婕蓝几人见好不容易来到了这城内,既有些高兴也有些紧张,更有些愁闷,他们随意用了点晚膳,就进屋里商量事。
因为承风和黑猪有伤,所以婕蓝只能让他们跟自己住在同一个屋里,唯独让骨剑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一个客栈的人见他们又是半妖又是人,又是男又是女都住在一个屋,都是惊讶得不得了,到最后变成了鄙夷之色,觉得婕蓝和崎雪两个女子都无羞耻之心。
但是这种时候,婕蓝也顾不得这些繁文缛节,她只希望能想出个法子能进入城廷,可是想来想去都没什么好法子。
最后婕蓝只得学在赤燕城的时候了,硬闯城廷,找到那个青魔,强行将他带出,让他为承风治伤,虽然说凶险万分,但是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骨剑见他们为难的样子显得特别的开心,仿佛在看戏一样与他无关。婕蓝看到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好不来气,怒道:“这深更半夜的你不去睡觉,在这儿待着做什么?”
骨剑本还想帮他们一把,但见婕蓝竟如此怒喝他,怎的不生气,道:“你…你这个女娃,太过蛮横了,哪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像个男人还差不多,本来我好心想帮你们一把,既然如此那也罢了。”他打了个哈欠,道:“老头我困了,要去睡了,你们就去闯城廷吧,不过明天要是你们被斩首,老头我一定会去送你们一程的。”
崎雪一听,便知他已经有了法子,忙拦到门前,道:“不准走!”
“你这小狐妖倒奇怪了,老头我要睡觉你要拦着,莫不成你想让我跟你们睡一处。”骨剑生性随意,说话也就没规没矩的。
“你…”崎雪很想骂他,可是这种时候就算生气,也得忍住,不然惹毛了他,这老头耍起脾气来可真会袖手旁观,“你倒说说,你有什么好法子?”
“哼,小丫头没大没小,走开走开,老头我睡觉要紧,岂会理你这些闲事。”显然他是不愿说的。
崎雪双手一抱,道:“我看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法子,只不过在这儿白吃白喝我们的,却还死要面子罢了,没办法也就算了,我和蓝也不会说让你露宿街头成为各老乞丐的。”
骨剑被气得青筋暴露,道:“谁说我没有办法了,我这身上的君牌就可以让你们面见城主。”骨剑没想到崎雪是在激他,所以气急之下将那用铜打造的令牌从袖管中取出亮了出来。
崎雪一见到这君牌,便伸手夺了过去,顿时高兴得有些合不拢嘴,道:“这个牌子真的可以让我们面见城主吗?真是太好了,老头,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想应该是轩明送于他的吧,这君牌相当于通城碟文,只要有它各个城郡的城主都会当作上宾款待,只是你看起来不是个上宾罢了。”婕蓝看着这君牌,心下里也是放心许多。
骨剑见君牌被崎雪抢了过去,哪能就此罢休,忙作势便要夺回,但是崎雪却跳出门外,将君牌藏于身后,朝他嘿嘿一笑,并不打算归还。
“你抢我的君牌,实在太可恶了,拿来!”骨剑正打算抢回时,却被身后的婕蓝按住肩头。婕蓝温言道:“这君牌既然是轩明给你的,我与崎雪借来用用,想必轩明也决不会不允,骨剑师就算不看在受伤的承风份上,也请看在轩明与我的交情上将这君牌借于我。”
骨剑见婕蓝如此诚恳,虽是不甘愿,可还是忍了下去,道:“你们用完就必须还我,不然老头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婕蓝看他这副神情,‘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言道:“放心吧,我们会还给你的,只是夜色已深,还请骨剑大师回房歇息。”
骨剑哼了一声,头抬得老高,出了婕蓝二人的房间,朝邻屋走去。
崎雪和婕蓝相视一笑,崎雪将君牌递给婕蓝,道:“我们这就出去面见城主。”
“这深夜里你如何去见?接待外城来宾的礼部也未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接待我们,雪,你几日疲惫,还是好好歇息,等天亮后,我们再做打算。”婕蓝知道崎雪心急,劝慰起来。
崎雪点了点头,只好依言走到床边趴下歇息,因为太过疲惫,没过多久也就沉沉睡了过去。而婕蓝坐在桌旁,看着承风,她便紧紧握着那君牌,心中千万般念头都只想明日希望能得到城主恩允,让青魔将他治好。
可是明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婕蓝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
天明。婕蓝一早便醒了过来,她忙简单收拾了下,就准备前往城廷,崎雪也只是随意梳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就准备跟随婕蓝出门。
婕蓝担心他们走后,承风和黑猪会无人照顾,就让骨剑留下来照顾承风二人,骨剑怎愿意去照顾两个在他眼中要死不活的人,婕蓝却拿君牌威胁威胁说倘若不照顾,这君牌就不奉还,骨剑颇为无奈,只得忍气留了下来。
二人来到城廷的礼部处,向两名小吏交递了君牌,那两小吏便通报了尚书大人,随后便见一位着黑色官服,腰系橙色镶金腰带,头戴金丝裹边的乌纱帽,此人虽然看起来很精瘦,但双目有神,一副威严精干的模样,让人不由有些生畏。此名尚书姓红,名览,专门处理接待外城使者或者王城来宾。
红尚书一瞧手持君牌的两位来者,不由十分讶异,因为婕蓝和崎雪的衣着不仅简单,还很污秽,尤其是婕蓝那件蓝色长袍,衣上许多血污,虽然干了,可是发黑的血迹让衣服看起来像是从泥地里捞出来的一般,而他们面上看起来也是饱受风霜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一位来自赤燕城的上宾使者。
“请问二位是?”红尚书细细打量了他们一番,拱手问道。
婕蓝仿佛明白了那尚书眼中的异样,起初婕蓝倒还觉得并没有什么,因为一路以来都是在奔波杀戮中渡过的,所以她从来没在意过自己的外表,又因为太着急想面见城主,所以也没想到应该去买一套干净衣裳将身上的衣物换下,现在她只能红着脸窘迫道:“我们是轩明城主的好友,有要事需要面见你们城主,烦请上报城主。”
“你们是赤燕城城主的好友?”红尚书显然不太相信。
婕蓝知道这尚书不信,便道:“我二人虽然不是赤燕城的王亲贵族,想必轩明城主驱除叛臣之事尚书大人一定有所耳闻,我与轩明城主在复位中共历生死,所以我称轩明城主为在下好友想必也不会是高攀。”
赤燕城的少年少主复位的事这血瀛国的三城四郡又岂会不知,传言中复位时有两位血魔相助,而这女子蓝发蓝眼,虽然一身着装粗陋,但依然掩藏不住她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与美丽,这美丽就算在这年过三旬的尚书大人眼中也不禁钦叹,他忙敬言道:“二位远道而来莫非受轩明城主所命,出使我城?”
“我二人有要事需要面见城主,希望尚书大人能为我们作下安排!再此感激不尽。”婕蓝不擅长说些场面话,这几句还是逼着不得不这般恭敬地说。
“要不我先安排二位使者在城廷住下,等城主回来后我便安排二位使者面见城主。”红尚书也敬言道。
“城主不在城廷吗?他到哪里去了?”婕蓝一时情急,忘记了说话的礼仪。
“城主出外打猎,想必要再过三天才会回城廷,二位来者因为未事前文书来告,所以我城也未按礼迎接,不过我会快书去报城主,就请二位来者安心在此歇息。”红尚书劝言道。
“不,我必须立刻见到城主,请尚书大人告诉我城主在哪儿?我自己前去找他。”婕蓝因为激动说话大声起来。
红尚书却很是犹豫,毕竟对方前来的意图不明,万一是什么刺客之类倒麻烦了,作为臣子的他怎的不谨慎,“还请二位告知在下你们面见城主所为何事?”
婕蓝突然沉默了下来,因为倘若说是要要求城主让青魔救治承风的话,这想必会让他们不予以待见,但是若要自己想一个其他的理由,婕蓝也想不出,并且要是编造理由欺骗被发现的话恐怕只会带来灾难,她只得道:“我有一位好友叫承风,他受了伤,无人医治,听说青魔君在清周城,所以轩明城主让我们前来求助贵城,希望贵城能够伸出援助之手,救我朋友性命。”
那红尚书听到青魔这个名时,脸色突然变得很复杂,“青魔君吗?”
“是的,请尚书大人告诉我贵主所在何处,我朋友危在旦夕,必须立时求见贵主。”婕蓝见这红尚书面有难色,求肯道。
“你们是要让青魔君救何人?”红尚书追问道。
17 虞庆城主
婕蓝思虑一阵,但见这红尚书言谈诚恳并无势力,想必说于他听也没有什么要紧,道:“白魔承风,他受了斩魔剑一剑,需要青魔君才能治好。”
那红尚书听到白魔更是惊讶,面*彩不住变化,显然这已经明确了他的猜测,面前这女子是蓝魔,而白魔也来到了这清周城中。
“没想到身为王城圣者之尊的白魔会受伤,这倒让我有几分意外,我会与几位大臣商量之后,再作定夺,请二位稍等片刻。”
婕蓝虽然着急,但是也不得不答应,她点了点头。那红尚书便进了内堂,与众多尚书部的官员讨论去了。
婕蓝和崎雪在外面等着,两人都异常的紧张,深怕他们会不答应他们的请求,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之久,那红尚书终于走了出来。
婕蓝忙追问道:“不知几位大人商量得如何?可否让我前去面见城主?”
红尚书郑重道:“既然是赤燕城城主的请求,我便不能不向城主上书此事,城主在西方一千里处的沧岭山捕猎,我会派侍卫送你们前去,因为青魔君也随主在侧,但至于城主会不会应允青魔君为白魔治伤,那便看城主意思了。”
婕蓝一听,便急着告退离开,“多谢尚书大人,但请尚书大人这便派人领我们前去,我二人将感激不尽。”
“不过,你们只可两人前去,至于白魔便请暂时留下让我等代为照看。”红尚书说得极为恳切,想来婕蓝不得不答应。
“那便劳烦尚书大人了。”婕蓝又急道:“不知现下我二人是否就可前往沧岭山?”
尚书见这婕蓝竟如此急迫,再看她这一身着装,便笑道:“还不成,需得让二人沐浴更衣之后再上路也不迟,倘若就这样面见主上,恕我言语冒昧,你们恐怕会冒犯君颜,到时被当作刺客都有可能。”
婕蓝面上一红,觉得自己毕竟是个女儿身,被这红尚书一说,怎得不觉尴尬,她忙得点了点头,道:“一切听尚书大人安排!”
红尚书让小吏带来两名宫女,随后让那两宫女将婕蓝和崎雪带到后廷,为她们备水沐浴。婕蓝不习惯被人服侍,就让那几位宫人下了去,自己沐浴清洗身体。
泡在热水中的感觉让婕蓝连日来的疲惫顿时消退下去,或许一直都太过强迫自己,所以就算身体已经劳累到极限,她也强撑了过去,可是在此刻,婕蓝却又未有过的舒适,可是她仿佛知道,这种舒适的日子并不适合自己这个漂泊者,她只是一个生活在杀戮与奔波中的女子。
洗完之后,两位宫人便为她带来了新的衣物,那衣物用丝绸所做,摸上去细软光滑,让婕蓝有些不舒服,她忙道:“我的衣物呢?”
那两宫人没想到面前这个奇怪而美丽的女子居然还在挂念那件又破又脏的衣服,便捂嘴轻笑道:“我们已经将它扔了,这是尚书大人命我们准备的,我们为使者穿上。”
婕蓝本能性地往后缩,道:“请将我的衣物还回,我还是穿我自己的衣服吧。”
那两宫人面露困惑不解之色,也同时感到很为难,其中一个偏瘦的道:“我们丢了的衣物都拿去烧掉,现在恐怕…”
婕蓝有些错愕,但想跟这两宫人计较也无用,只得道:“好吧,不过这衣服我自己来穿,你们退下吧!”
那两宫人退了下去,婕蓝出了浴桶,将身子擦干,随后将那件白色衣裙穿上,穿好后,将那条海蓝色的丝线编制而成的腰带系上,顿时间轻盈如风,婕蓝只觉得很不适应,当她走出屏风时,却见另一道屏风后崎雪走了出来。
此时的崎雪也换了身干净华丽的衣裳,那件雪色短衫配上鹅黄色长裙,看起来更显娇美的些。如果她不是半妖的话,想必会有许多男子在看到她这俏丽的模样而动心。
崎雪见到梳洗后的婕蓝,一时也是有些识别不出,她惊讶得张大了嘴,随后快步跑到婕蓝身边,道:“蓝,你这样看起来好美。”
婕蓝面上又是一红,道:“胡说什么,我这个样子一定丑死了。”
崎雪摇了摇头,“要是让承风或者那头黑猪瞧见你这样,一定会看呆的。”
无意间听到承风的名字,婕蓝低下了头,因为此时此刻,婕蓝没想到承风,而是那个远在王城的人,她希望他能看见此时的自己,是否他也会像崎雪一样,对自己赞不绝口。
可是就算自己穿得怎般靓丽光鲜,自己一样改变不了自己的身份。
婕蓝不由叹了口气,开始自责起来,因为这种时候,岂能想起他来呢?她忙道:“我们走吧!承风的事最要紧。”
崎雪点了点头,两人让宫人带他们去见那尚书大人,红尚书见到换装后的婕蓝,差点认不出来,到目前为止,他还未见过这般散发着独特气息的绮丽女子,这女子不仅仅是美,而是无形间有一股威严,那威严有时让他不寒而栗。
“不知这样能否前往沧岭山?还希望尚书大人能为我稍作安排!”婕蓝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了。
尚书大人手一扬,但见屋外两名侍卫各自牵着一头白虎候在外面领命,“这二人会带着我的文书前去拜见城主,将二位使者所请求之事告于城主,不过还是那句话,城主能否出手相救,便看城主意思了。”
婕蓝点了点头,便作了一揖,道:“多谢尚书大人,我二人便此去了。”
婕蓝和崎雪出了礼部,便召唤出各自的座骑,乘坐上去。而那两名侍卫也上了白虎,飞入空际,在前引路,朝西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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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大概两个时辰之久,在那两名侍卫的带领下,渐渐看到了一座葱郁碧翠的山峰,那座山峰处看来生意盎然,不时有许多鸟类从树丛中惊风而出,仿佛有什么在驱赶它们一般。
“就是那里了。”领头的那名侍卫说道,他开始按下云头,朝正捕着猎的城主一众降落下去。
山林中的群兽争先奔走,在马匹的追踪下,在箭矢的逼迫下,它们慌不择路地争先逃跑。整个山林都是捕猎队的马蹄声响,那些逃窜的野兽们在马蹄声中为自己的性命做着最出最后的拼命。
在这些奔跑的野兽中,有一头还很小的白狼,那白狼毛色纯白,双眼猩红,看起来是上等的兽类。
在围捕中有一位身着戎装的男子,那男子剑眉星目,气宇非凡,看来三十余岁的面孔却比常人更显年轻,却又更显稳重而沧桑。
他瞧见那白色小狼,便锁定了自己的猎物,他伸出右手,身旁的一名侍卫便将弓箭递交到他手中,他接了过来,看准那白狼,道:“这猎物想来便是本主所遇到的最中意的了。”
此人便是清周城的城主虞庆,他拔弓对准那白狼,但是这白狼虽小,但是奔跑的速度却是比任何兽类都要敏捷迅速,箭头的方向刚一对准,这头小白狼居然像闪电般立时逃了开去。
他索性收了弓箭,对着这拼命狂跑的小白狼露出了傲然笑容,“既然它还如此有精力,那就再陪他玩玩!”他扬起马鞭,‘啪’的一声打在马臀上,那马吃痛便狂奔起来,朝那小白狼追了过去。
顿时间其他十几位侍卫也拍马追向那白狼,将它三面围了起来,那白狼顿时像头被穷追猛打的玩物,在这些人的笑声中拼命逃跑着,可是无论它朝哪个方向逃跑,都会被这些人驱赶回来,显而易见,它们是要消耗他的体力,让它的速度渐渐慢下来,随后再收拾它。
或许因为太过惶恐,太过绝望,那小白狼眼中竟有一行热泪流下,它开始长啸起来,虽然声音不是很深远响亮,可是在这喧嚣的山林中听来却也是如此的凄凉,最终体力渐渐不支的它速度开始慢了下来,气喘的它像头乱撞的小鹿,因为慌乱而不住撞到山林间的石头间,弄得满身伤痕的它看来是如此的凄凉。
虞庆见这白狼累了,显然已经是时机了,他拉动弓弦,朝着小白狼猛力射了出去。
箭矢如流火般射向那头小白狼的头颈处,只听到一声凄厉的哀嚎,那小白狼便中箭倒地,血从脖颈间流下,将纯白色的皮毛染红,还仍存着一口气的他不住地蹬着腿,发出低低的吼声,到最后连喘息的声音都弱了下来,只有眼角的一行血泪流淌下来,落在碧色青草上,染红了这片突然静寂的树林。
虞庆拍马走到小白狼身边,将穿喉而过的小白狼提了起来,向各侍卫道:“都说沧岭山的白狼为山之圣灵,不可侵扰,但是今日本主到此,便要告诉清周城所有臣民,此山并无圣灵之说,也无须惧怕这谣言而不敢踏入此山,本主今日除却这些妖灵,便是要让百姓安心,让百姓知道,有主在,天地万物之灵都须臣服在他之下。”
那些侍卫听到主上的令言之后,都举剑高呼应和,像是在为城主助威呐喊,声音洪亮,几乎让整座山林都被这呼应声淹没下去。
正当御林军都在高呼呐喊时,却听到从高空中飞下两骑骑兽,那骑兽在外围处降落后,两名侍卫高举一封文书快步朝虞庆城主小跑而来,那瘦高一点的侍卫跪下将文书呈给城主,道:“禀报城主,尚书大人有急事来奏。”
18 白狼的愤怒
虞庆城主显然面有不悦之色,道:“本主出外打猎,政务之事皆已交由城辅暂为代理,怎的又前来打扰本主猎捕兴致。”
那侍卫显然有些害怕,呈递文书的手都有些微的颤抖,道:“只因事发紧急,赤燕城有两名外使求见,尚书大人便命属下将那两名使者带来此地,面见主上。”
“胡闹!”虞庆城主身旁的一名年过四十的御前统领流崖听后怒道,“有外使来见为何事前没有碟文来报,岂有一个城池不懂这外交之礼,虽然那赤燕城的城主年少且即位不久,但这点事他也会不懂吗?你们却居然还将这外使带来此地,倘若这二人假冒外使身份混进围场想对主上不利怎么办?”
那两侍卫吓得面色铁青,道:“红尚书大人交待过,大人说他已将所有详情写在这文书中,请主上过目,等览阅之后主上便知。”
虞庆城主将文书接了过来,打开折子阅览起来,他看到这文书内容,面上表情也顿时复杂起来,突然间他将折子啪的一声合上,愠怒道:“难道红尚书不知本主曾下令,青魔是属于本主之物,无论是谁都不得觊觎青魔的力量而想获得重生,他居然敢如此上书,还将使者带到此地,他这是在违抗本主之令吗?”
那侍卫吓得头深深的埋了下去,道:“属下罪该万死,这便带二位使者离开此地。”他说完便欲站起离开围场。
虞庆右手一扬,道:“你带他二人来见本主,本主倒要瞧瞧是什么样的人如此莽撞地要到此地寻我。”
那侍卫领命便快步跑出围场,将婕蓝和崎雪领了进来。
当婕蓝出现在那虞庆城主的时,顿时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了这个蓝发的美丽女子身上,只见她一身白色裙衣,衬着她姣好的面容,仿佛如夜晚中的一轮明月,将整个黑夜都照亮,而那抹披散而下的宝蓝色长发,犹如倾洒在深海的月光,反射着耀目而令人心旷神怡的美。
虞庆看着这个绮丽而夺目的女子朝自己一步一步地走来,顿时间呼吸都变得缓慢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何,这个女子有一股震慑的力量,让自己不由间对在意起来。
只见婕蓝走到这城主面前,但见这城主与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英气非凡,眉宇间有几分威严之气,尤其是看向自己的那双眼,仿佛犹如一头猛虎在瞧着猎物一般,让婕蓝感到有些微的害怕。
她朝这年轻的城主伏了一礼,但因为见得有些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站在那里抬眼看着他,当目光在如此近的距离相触的一刹那,婕蓝不知为何,感觉全身热了起来,因为此人的目光为何如此像擎站看着自己的目光,霸道、傲慢却又带着一丝戏谑。
“你便是赤燕城派来的使者吗?”虞庆城主面上已经没有丝毫的怒气。
“我此次前来是受轩明城主所使恳求城主为我一位好友治伤,希望城主能够应允。”婕蓝知道此事跟孽徒毫无瓜葛,但是她要是不这样说的话,恐怕连见到这城主的面都是万难,所以才借用轩明城主的身份来请求此事,虽然有些对轩明不起,但婕蓝想,她和承风与孽徒都出生入死多次,倘若轩明知道承风已是危在旦夕,恐怕他也会毫无疑问地出手相助。
“红尚书来报说受伤之人是白魔承风?可真是如此?”虞庆追问道。
“是,承风现下性命堪忧,轩明城主听说青魔君在清周城,所以派我二人前来清周城求助城主,但请城主应允。”婕蓝有些紧张,因为她不知道这城主究竟是何心意。
“可是本主曾昭告全城,青魔君乃本主御医,他人就包括本主的兄妹后妃都不得觊觎青魔的力量,倘若人人都觊觎青魔的力量,那什么人都可以救治,这世间岂不乱了生灵常律。”虞庆说到此话时一片寂静,只有这山林间的风呼啸而过,带过一丝苍凉。
“白魔乃圣者之魔,是王城之尊,但请城主看在王城上,应允我的请求。”婕蓝显然已经急了。
“你的意思是说王城之人就可救治,而普通百姓便无缘?那本主下此昭告却又是何用,本主又岂是那种惧怕王城威严之人,再说本主早知这白魔在几百年前便已堕落为妖魔,既然已经沦落成妖魔,又岂能再是象征王城的白魔,此人不救也罢!”虞庆城主显然有些怒了,面色间沉了下去。
“不,承风他已经完全觉醒,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堕落的妖魔,而是真正的白魔。”婕蓝没加细想,就脱口而出。身后的崎雪死命拽着她的衣角,劝阻她不要说出实情,可是等婕蓝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也有些后悔了。
“哦?已经完全觉醒吗?”虞庆城主的双眼发出异样的色彩,他沉默片刻,才道:“就算如此,本主也不会让青魔救他性命,除非王城下书让本主救他,那本主才可斟酌一二。”
婕蓝怎能因此而放弃,她好不容易见到清周城的城主,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怎肯因为他一句不治就此放弃,正想再请求他时,却听到背后的崎雪走上前来,伸手怒指着虞庆,道:“你什么城主,凭何不治承风,倘若如你说的你不让青魔救治这世间的人,是怕扰乱世间生灵平衡,那么你凭什么占有他,青魔是血魔,是这世间的生灵之源,又岂是你这个小小城主有资格占有他的。”
崎雪这一番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片刻,随后众御林军的人才反应过来,皆拔出佩刀对准这侵犯主上圣颜的半妖女子,只要主上一声令下,就将她拿下。
御林军统领琉韬举剑指着崎雪,道:“好个狂妄大胆的半妖,竟敢怒斥主上,将她拿下!”
一得命令,所有侍卫都拍马朝崎雪聚拢而来,崎雪此刻才知道自己闯下了祸,一时急得也不知该如何应付。婕蓝见状忙将崎雪护在自己身后,朝那虞庆城主道:“我朋友太过着急,言中有失,请城主不要见怪。”
可是那虞庆城主的面色冰冷,丝毫不为婕蓝的话而所动。他只看着御林军的将士数十道刀锋齐向这二人的头顶砍落,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在这丛林中犹如被风吹拂的鸢尾花,等待被风带走的命运。
婕蓝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要是不反抗恐怕就会立时死在这里,她开始召唤灵力,等这些侍卫靠近时便将他们击倒,随后逃出围场。
正当自己要挥动蓝色光刃击向这些侍卫时,却见风突然猛烈了起来,那风的劲力大到仿佛要将这整座丛林连根拔起一般,而本明朗的天空顿时也被乌云覆盖,天色突然间暗淡了下来。
整座丛林都沉浸在一片死寂当中,这场诡异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感到十分的不安,那些侍卫连握着刀的手都随着劲风在不住颤抖,他们也没再想到捉拿婕蓝二人,只是往着天空,恐惧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突然间风停了下来,但天色未开,依然黑沉沉地仿佛在凌晨一般。
御林军统领琉韬护在虞庆城主的身前,他望着天际,静待着这周遭的变化。
未过片刻,只听到山林间传来一声尖锐而狂怒的长啸声,那啸声传入天地,将整座山林里的飞禽走兽都惊得四处逃窜,仿佛此物乃是恐怖到极致的猛兽,以至于相互奔走逃命。
啸声一过,但见山林间的上空处突然出现一个庞大的身影,众人看到此物都不约而同地惊呼而出。
此物乃一头白狼,它身长两丈有余,高一丈几许,它那猩红色的眼衬着它纯白色的皮毛显得格外的醒目而夺人心魄,它朝着林中的众人怒啸一声,当看到城主身旁的琉韬手中拿着那头小白狼地尸体时,更是狂怒的长啸三声,红色之眼仿佛在燃烧一般发出焰火之光,随后便如闪电一般朝虞庆城主扑了过来。
顿时它带过来的强烈劲风将在场的那些侍卫掀翻在地,随后朝虞庆扑面而来,那虞庆哪知道这白狼的厉害,忙拔出腰间佩剑朝那妖狼狠命刺去,可是那剑却仿佛刺中了铜墙铁壁一般,剑锋竟无法刺进白狼皮肤丝毫。
白狼前脚一起,便朝那虞庆城主的胸口踢去,顿时便将他撞翻在地,虞庆胸口一闷,只觉喉头一甜,便哇的一声,一口大血喷涌而出。
琉韬统领见城主受伤,连忙挺剑飞跃而起朝白狼颈口削去,那白狼前爪一起,抓住长剑,一折便将长剑折为两断,随后用头一撞,将琉韬撞翻在地,使其再难爬将起来。
当它看到落在地上的那小白狼的尸骸时,它落回地面,如母亲一般爱抚地舔舐着白狼的伤口,它留下两行泪,顿时再次狂啸起来,使得这整座山林都沉浸在他的愤怒之中。
它长啸过去,回头看着那城主和御前统领,仿佛看着仇人一般它们,它发出一声一声的低吼,慢慢地靠近它们,它每走一步,整个山林都要抖上一抖,怒气与悲痛使他欲将他们撕为粉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