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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越     血之圣魂txt下载     血之圣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4 两个人

    但看他神情,仿佛是认真的,婕蓝也认真了起来,“你放心吧,封灵珠我已经转移到青魔体内,你以后都不用再受我的控制,所以从今天起,你自由了,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也不会阻止你的。”

    承风突然讥诮一笑,道:“原来我承风在你的心中是可有可无的,你想留下就留下,你想甩开就甩开,我承风何时变得这么廉价,让你这个女人随意玩弄。”承风气从中来,也不顾及用词言语,对婕蓝笑骂着。

    婕蓝也不知他为何要生这么大的气,只道:“我只是为了你好,我知道你的心,你的心一直都是有青蒙的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待在我的身边,待在我身边随时都会没命的,你知道吗?”

    “我喜欢!”承风干净利落地回答着,这回答让婕蓝有些愕然,承风看着呆了的婕蓝,知道怕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反而会躲着自己,便又傲然道:“我承风想跟着谁就跟着谁,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我了?以后我并不想听到我和青蒙之间的事,尤其是是你。”

    婕蓝真的有些懊恼,自己一心为他好,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这样的态度,婕蓝怒道:“你不喜欢我偏要说,青蒙姑娘几次对你舍命相救,你就算不知,我可以一件一件地细细说于你听,你听了就知道青蒙她对你的深情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你,我也相信她不会伤害你的,承风,我真心地希望你能够幸福,因为我不想看到我们血魔都是如此悲惨的命运,所以,让我看到你幸福地生活吧,至少这样,我才会觉得,我身为血魔也不一定是痛苦的,也会像你一样有朝一日会过着幸福的日子的,不是吗?”

    惶恐如斯的她真的很害怕自己的魔性之血,她真的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觉醒,然后走上被诛杀的残酷道路,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希望别人幸福,至少证明,身为血魔不是代表着一生不幸的。

    承风听到婕蓝这番话,也触动了他心中的伤痛,他看着这个恐惧着血魔力量的女人,心中更是不舍与担心,他走近她身边,冷冷道:“幸福不是完成你的奢求,也不是按照你的想法生活,我倘若跟她一起,她会被其他仙人诛杀,你明白吗?所以这不是你口中振振有词的自由,更不是什么幸福,它只是毁灭。”

    “我...我并不知道会这样,难道天女和血魔是不能在一起的吗?为什么?”婕蓝从来没想过这些,所以她一直鼓励着承风和青蒙能重新走在一起。

    承风却并不想向婕蓝解释为什么,他只道:“慢慢地你会明白的。”他看着满脸担忧的婕蓝,叹道:“当然,倘若你真的那么讨厌我,我可以离开你。”

    “不,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只是...”婕蓝狠心下道:“我其实很希望你跟我在一起,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讨厌你,如果你离开了我,我反而会很害怕,真的。”

    听到婕蓝这番话,承风的心也如有暖流流过心底一般,将他冰冷的心渐渐融化了开,他微微露出了笑容,道:“想不到像你这样铁石心肠的女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既然如此,我就暂且留下来。”

    婕蓝听到这一句并不温柔的话,心中却很是开心,她露出淡淡的笑容,笑容恬静而美丽,让她这个看起来永远严肃的面容更显得娇艳一些,承风看着这般的婕蓝,看着看着,竟有几分痴醉,或许,他的心真的已经在婕蓝的身上,所以才如此不舍地不愿离开她。

    “希望这次回到城廷之后,擎战他们计划成功,早已将虞庆拿下,让虞宁登位,这样我们就可以离开清周城,安心前往王城了。”婕蓝想到还有这么长的一段路要走,她都感到几分无奈。

    而承风听她提到王城,想起了青蒙离开时说的一段话,便对婕蓝道:“方才青蒙说了一些话让我转告你,她说让你不要去王城了,也让你不要去寻找你想要寻找的东西,因为那已经不复存在了。”

    婕蓝大吃一惊,道:“她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白袍客是谁?”

    “这个恐怕只有你问她,才能得知了。”承风也不解话中何意。

    “她一定知道什么的,不然不会说出这些话来?我要去找她,向她问个清楚。”她说完便准备追出去,却被承风拦住,道:“她早已去得远了,你就算再怎么追,也追不上,还是别浪费时间。”

    “可是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只要错过了,可能我永远就不知道了。”婕蓝急道,想将承风推开,自己去。

    “既然她能知道真相,你为何就不会知道,难道你一定要问她才知道事情的答案吗?既然这么想知道,何不自己去寻找答案,不然,你永远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笨女人。更何况,她既然不明说,那就说明,她根本不想告诉你,你就算找到了她,她也不会告诉你真实的答案的。”承风极力劝阻着,希望婕蓝能够冷静下来。

    婕蓝细细地揣摩着青蒙所说的话,顿时疑窦更深,她道:“承风,或许你听后会觉得我很荒谬,不过我真的觉得青蒙姑娘好生熟悉,也好奇怪,她跟我的一位朋友太过相似,虽然我这种想法很奇怪,可是我真的不是随便说的。”

    “你倒说来听听。”承风询问道。

    “我怀疑她便是幽云。”婕蓝斩钉切铁地说道。

    这句话不仅让婕蓝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承风也觉得荒谬无比,但是他见婕蓝神色严肃,并不像在胡说,他问道:“你口中的这位幽云便是你说的被妖魔抓走的那位吗?”

    婕蓝点了点头,尴尬地笑了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无可救药。”

    “如果你真无可救药,也不会这样去怀疑了。”承风自己也深思起来,缓缓道:“不过那你为什么又是怀疑,而不是确定?”

    “因为我认识幽云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十岁的女孩,我和她是一起长大的,并且他们的样貌也完全不一样,我知道将两个人强说成一个,好像是我真的疯了,但是我真的觉得,她就是幽云。”婕蓝努力想让承风相信。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又是为何?”承风冷静地说道。

    “还记得在焰魔山的时候吗?那个时候青蒙便说让我和她再次联手将焰魔除灭,以前我和幽云一起击退过伤害我母亲的焰魔,何曾跟她一起过,还有她那把斩魔剑,我记得我和幽云被白袍客袭击的时候,幽云也曾从体内召唤出这把斩魔剑,虽然那时候她没有使用,但是我很确定,那应该是斩魔剑,幽云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怎么可能是天女呢?并且刚才听了你说的那番话,我觉得更加奇怪,青蒙怎么知道我被白袍客袭击的事,又怎么知道我去王城的事,又怎么知道我去王城是为了救幽云的事?除了觉得她就是幽云之外,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答案。”婕蓝说完之后,沉默了片刻,“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得到,感觉得到她隐隐的对我的关心,每次我有危险的时候她都会及时出现解了我危难,倘若我以前与她不识,她何以要这般对我呢?”

    承风看着矛盾的婕蓝,轻轻地握住她手,使得激动的她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他只道:“倘若你的感觉是真的,那么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也总有一天她会告诉你她的身份的,你不必烦恼,并且,你若真想要揭开答案,那么只能前往王城,找到你说的那个白袍客,想必就会知道你的猜想是真还是假。”

    婕蓝看着异常冷静的承风,心中颇为感动,她微微一笑,道:“谢谢你,没有反驳我,更没有嘲笑我,而是在一旁支持着我,风,我真的觉得你变了好多,跟我初次认识你的那个时候,现在的你让我都有些难以相信。”婕蓝又秀眉微蹙,“不过,我将你的封灵珠取了下来,我担心...”

    承风倒冷冷地笑了,道:“我承风又岂会轻易变成妖魔,收起你的那些多余的担心,除非是有些人担心怕控制不了我,心里面不舒服,所以才在那儿提心吊胆的。”

    婕蓝见承风又恢复了以往那副冷傲的面孔,心下里好不愠怒,她嗔道:“我才不会担心你,你瞎臭美什么,再说了,有雪,还有青蒙为你操心着,我又算什么,就算担心,有些人也不会领情,所以我才不在乎你了,那串封灵珠也是崎雪给我的,从你身上取下来,也是她恳求的,所以你要感谢就感谢雪,她为了你,可是连性命都赌上了。”

    “封灵珠是她的?”承风喃喃自语道,心中颇为疑惑。

    “怎么?你是在怨恨在雪灵山的时候我们封住你的魔血力量吗?”婕蓝没注意到承风的变化,随口胡闹道。

    “不是,她怎的会有封灵珠?”承风疑虑道。

    婕蓝注意到承风不是在开玩笑,就道:“怎么,这有所不对吗?”

    “封灵珠是王城之物,是用来封印‘月魔洞’的,怎的会是崎雪之物,更何况她以前一直跟在我身边,她有没有这东西我自然清楚。”承风开始担心起来。

    “王城的物件?莫非崎雪为了救你,所以跑到王城去盗取了出来。”婕蓝惊呼出来,开始有些害怕。

25 汇合

    承风沉思着,因为他也不确定崎雪究竟是怎么得到这封灵珠的,有可能是真的为了解除他的封印压制他魔性之血,因而不顾危险跑去盗取,也有可能是什么人给予她的,这个看来单纯的永远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此刻瞧来却又不是那么的简单,她身上仿佛藏了许多迷,这些迷让承风既好奇又产生了距离感。

    因为他始终是不喜欢期满自己的女人,更何况是自己一直以来相信的人呢?

    “看来不去问她,是不会知道答案的。”承风准备进木屋去寻找崎雪问过清楚,却被婕蓝拉住,婕蓝有些愠怒,道:“崎雪现下重伤在身,你现去找她,不是让她更加为难吗?还是等她好后再询问也不迟,反正我们现下被困在这清周城,倘若一日不能出城去,我们的性命就不会有保障,所以其他的事还是等大事定后再说吧!”婕蓝好言劝道。

    承风也很是疼惜崎雪,知道她为了自己受了不少的苦,并且在自己封印的这百年里,她一直守护着雪灵山,这份执着的深情承风这辈子恐怕都无法还她,他不再计较,打定了主意,等清周城的事了了之后,再寻她问个明白。

    “但愿她没有做什么欺瞒你我的事,不然我定不饶她。”承风嘴上这么说,心中却盼望着崎雪安好。

    婕蓝淡然一笑,道:“我们进去吧,别让他们担心我们了。”

    两人回到小木屋,素琴和潭棋见他们安然回来,心下也放心许多,但是见那叫青蒙的女子已不在,料想她又是独自离去了,他们几人见青蒙有些冷傲,又要诛杀青魔,既然离开,反而放心了些,因此都没有过问,只有崎雪看着面色凄然的承风,心中甚是忧虑,因为她怕承风会受青蒙的影响,沉寂下去。

    不过瞧婕蓝待在他身边,面上倒显得很是轻松,心想承风现下最牵挂的人是婕蓝,只要婕蓝在,相信风不会因为失去封灵珠而在此堕落为妖魔的,想到这点,崎雪也放心了许多。

    几人也不多话,离天亮还有一两个时辰,几人就靠着墙壁,睡了过去,剩下潭棋和承风两人轮流看守着她们,这样一直到天明时,众人才醒了来,几人休息了片刻之后,精神也好了许多,就决定前往城廷。

    拥有坐骑的都召唤出各自的骑兽,随后带着伤病的人,朝城廷赶去。

    ................

    一直到午时时,几人才到了城廷的城门之外,他们按下云头,落回地面,本打算直接回城廷的,却没想到城廷的城门紧闭,城墙之上有数千名士兵把守,楼城上的士兵一见到有人靠近,就一声唿哨,顿时箭羽齐落而下,将婕蓝一行逼退到一里之外,好在这些士兵只是坚守着城廷,并没有派兵出来追赶,所以他们才虚惊一场,不过看这阵势,几人都猜测到了情况。

    他们几人在一处小山峰上,从山峰上远望过去,但见城廷被黑气笼罩,显然是因为受青魔昨晚邪气影响的缘故,而他们禁严戒备,那么他们是抓捕了少君他们还是说有战事发生?几人都感到困惑,不明白城廷发生的情况。

    潭棋最为担心少君,忙道:“看来城廷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突然戒严,不行,我必须潜回城廷,弄清楚情况,不然少君恐怕会有危险。”

    “这不行,你没看到城门上有数千兵士把守吗?你去等于送死,更何况现下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贸然进去恐怕只会白白送命。”承风连忙劝道。

    素琴和潭棋一样,她也很是担心虞宁的情况,也想跟潭棋一起闯进去,但是她知道这样做只会让婕蓝他们为难,所以也没有提出来。

    几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得背后有刀剑齐相袭来,几人忙得戒备,转身朝后一看,但见有四名士兵挺着长枪、长剑指着他们,道:“你们是什么人?”

    潭棋见他们身着黑色军服,衣服上有日月环扣的标志,心中大喜,忙道:“大胆,连本将都不认识了吗?”

    那四名士兵细瞧潭棋,才认出是潭棋少将,他们惶恐地忙跪下,道:“属下参见少将!”因为潭棋全身是血,面目不清,所以这士兵没有立时认出来。

    “起来吧!”潭棋命道。那四名士兵站了起来,道:“见少将安然回来了,少君就可放心了,我这便带少将前去见少君。”

    “少君在城外吗?”潭棋询问道。

    “是,昨日傍晚时分,少君便召集我们立刻离开城廷,驻扎在三十里外的溪水边,此番是少君派我们前来打探情况,并寻找少将你,却未想到便在此处寻到少将。”站在最前首的那名士兵回道。

    “那虞宁世子呢?他在何处?”潭棋知道素琴担心他的安危,所以一并问道。

    “虞宁世子也和少君在一起,正等潭棋少将带众人一同回去商议攻城之计。”士兵有条不紊地回道。

    潭棋点了点头,便让大家一起回营地,但是婕蓝却不愿离开,潭棋很是奇怪,问道:“为何你不走?”

    婕蓝秀眉微蹙,道:“我和承风离开城廷的时候,龙奕为了护我们出城,他被守城的士兵困住了,想必他被那些士兵抓走了,所以我必须回去救他,你们先回军营吧,等我救回龙奕后再想法出来寻你们。”

    潭棋只觉得气不大一处来,他怒道:“你当这城门是什么,就凭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吗?只怕到时候你又被抓起来,我们还要再费一番周折来救你。”

    婕蓝更是生气,道:“方才你以为少君在城里,你不也是急得要进城去吗?现下我要进去寻龙奕,它对我来说,就如同少君对你一样,很重要,所以你没有资格阻止我。”

    素琴没想到他们两人居然争吵起来,忙得劝道:“现在大敌在前,大家怎可因为这些小事伤了自己人和气呢?”潭棋握着婕蓝手,劝慰道:“龙奕他一向机智,想必助你们逃离城廷之后他自己也设法逃走,现下也可能就在少君他们那里,如果你现在回城廷的话,反而会让大家担心,不如先回军营,等确定龙奕真的出事了后,我们再一起想法去救他好吗?”

    婕蓝生着闷气,没有回话,素琴见她这般,忙对那士兵道:“你们可知军营中有一位叫龙奕的,它是一只半妖。”

    那士兵摇头道:“属下昨夜便出来查探情况,所以并未听说有半妖在军营之中,不过后来会不会有半妖进入军营属下便不知道了。”

    婕蓝虽然有些失落,但想素琴说得对,不能因为担心龙奕而乱了自身方寸,她压制住自己的怒气,道:“好吧,我听素琴的,等回军营后再说。”

    见她不再执意要走,几人也都放下了心,潭棋让其中两名士兵带他们回营地,剩下的两名士兵让他们继续查探军情,等有消息之后再回来通报。

    大概半个时辰的样子,几人回到了军营,顿时军中兵士连忙向少君禀报,过不多久,便见到少君和虞宁世子出营相迎。

    潭棋见到少君无恙,终于放下心来,忙得快步走过去,单膝跪下,道:“属下参见少君,属下不辱少君所托,将他们一一救了出来。”

    擎战将潭棋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昨夜便知了。”

    潭棋很是疑惑,不知少君如何在昨夜就知道了,难道他派人过来查探了的吗?可是一路并未见有人跟踪。

    擎战见他疑惑的模样,便笑道:“昨夜见群魔复苏,本君便料定青魔想必是堕入魔道了,而后又见聚集在清周城上空的邪气渐渐退散,心想青魔要么是被诛杀了,要么是你们阻止了他走上了堕魔之路,所以本君料定你定是平安将他们带出,此行想必凶险万分,倒是辛苦你们了。”擎战见他满身血污,心中疼惜下属,自然而然有些不忍。

    “为少君效力,自然拼命而为,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的,倒是少君怎的出了城?你们不是去见了城辅大人吗?”潭棋疑惑道。

    擎战还未开口说,站在他身后的虞宁世子走上前来,道:“少君出策说让城辅大人留守城内,到重要时候比起到城外来更有作用,所以并未让城辅大人跟我们一起出城,现下虞庆已经知道少君和我联手,正召集城内兵马严守城门,恐怕两军之战,一触即发,我们正担心你们会落入虞庆之手,到时你们成了人质,那我们起事便困难多了,不过现在见你们都安然归来,倒让我们松了一口气。”

    有半月来余没有见到虞宁的素琴此刻听到虞宁的声音,整个人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但她知道此地是军营,所以按捺住了心中的情感,只是站在婕蓝的身后,默默地听着他的话,仿佛只要这般听着,她就觉得很安心,很幸福。

    虞宁见到身后的素琴,顿时便高兴起来,他也很想上去慰问她几句,但是碍于此处不是谈及儿女私情之地,所以他也并没有说什么,只道:“你们辛苦了一夜,想必都疲惫不堪,还是先到营帐里歇息,到午时再前来议事。”

    婕蓝担心龙奕安危,忙道:“不了,我想问得是你们可见龙奕到营地中来过没?就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龙奕。”婕蓝迫切地等待着答案。

    擎战见婕蓝如此惶恐担心的模样,心中就颇为喜欢,他正准备说时,却听得一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人道:“放心吧,它没事,只是受了点伤,现在估计还在呼呼大睡呢。”

    婕蓝朝说话之人看去,但见此人脸上有一道剑疤,面孔阴冷,神采挺拔,穿着短衫,腰别短匕,一双黑色双眸炯炯有神,婕蓝不免惊呼出来,喜道:“珞摩,你怎的在此处?”

    此人正是珞摩,在虞庆准备与婕蓝大婚时,邀请各城郡的使者前来赴宴,他受城主之命前来赴宴,但没想到虞庆城主的新娘子竟然是婕蓝,他知道事情有所蹊跷,便决定留下来,虽然虞庆让各城郡使者离去,但珞摩却乔装打扮留在了城廷,等待时机与婕蓝见上一面,一直等到婕蓝和承风他们出城廷去寻找青魔时,他见到黑猪龙奕与守卫拼搏,便将它救了下来,随后带出了城,紧接着遇上了擎战他们,就与他们在一起了。

    “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会留在这里,不过你放心,这也不是我个人的意思,是城主写信于我让我留下的,那我自然而然更不会走了。”珞摩见到久违的婕蓝,虽然一向冰冷的他,也觉得很是高兴。

    而见到故人的婕蓝,又何曾不高兴呢?

26 破城之计

    “轩明城主他还好吗?”很久没有得到孽徒的消息,此番见到珞摩,婕蓝正好可以探听一下,也好让自己安心。

    “放心吧,主上很是想念你,特命我一定要好生保护你,等你完成你的事后,他希望你能回赤燕城,当然,主上也并不会强迫,还是看你自己的选择。”珞摩自己也希望有朝一日婕蓝能够回到赤燕城,那样,想必是最幸福的,主上也是最开心的。

    婕蓝却摇了摇头,道:“倘若有那么一天的话我自然会回去拜谒轩明城主,只是我自己的事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所以倒要令他失望的,不过我心中时时刻刻都是记得他的,也希望将来还能再见面。”

    珞摩知道此事不能强求,所以他点了点头,没再继续恳求。擎战见婕蓝和珞摩谈得高兴,心想她应该没有受什么伤,那就放心许多了,他对婕蓝道:“你要是急着见你的那位半妖朋友,那你便快去,等会儿我们会在大营里议事,你见过她后再来吧!”

    婕蓝看着擎战,虽然相别只不过一日而已,但是对于婕蓝来说,此番也说得上是出生入死,她自己都没想过自己还能安然地活着回来,虽然有许多话要说,但是在如此紧咬的关头,那些话也就免了,她朝擎战点了点头,道:“那我便和素琴他们去了,崎雪和青魔他们都有伤在身,拜托你让军医好生医治。”

    “这些事你说我也会派人去做的,你放心地去吧!”擎战知道她心挂黑猪,也就不多加想留。

    婕蓝忙得拉了素琴跟着一名引路的朝军医处走去,她到了军医处时,但见营帐中躺着许多受伤的兵士,而在营帐的左角落处,婕蓝瞧见了昏睡着的黑猪龙奕,她见龙奕果然在这里,顿时便喜笑颜开,忙得奔过去,走到他单床边,握住厚实的手,道:“太好而来,你真的没事,真是太好了。”

    黑猪听到身边如此熟悉的声音,慢慢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见到是婕蓝时,连忙坐了起来,喜道:“蓝,怎的是你?你们都回来了吗?”

    婕蓝点了点头,抚摸着黑猪的头,道:“我们都回来了,你看你,怎的这么傻,差点就被虞庆的手下抓走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办?”

    “没事,是珞摩救了我,那个时候,我想我们就算混进送葬队里,也肯定会被发现,所以一时着急,就打算引开他们,见你们安然逃出去了,我就放心了。”黑猪想到当日情况,都还有些心有余悸,“不过我后来想,你们去救青魔,那里肯定比起过城门还要凶险十倍,可是我却被抓了,帮不了你们,要是你们出事,我可无法原谅我自己,不过现在好了,你们都是好好的。”黑猪见到婕蓝,满脸堆笑,那本来就有些肥胖的脸笑成了一团,看起来可爱极了。

    婕蓝感动得掉下了泪,她一把将黑猪抱住,哭道:“你真的好傻,你怎么会这么傻了,干嘛对我那么好,而我差点又让你丢了,我真是该死。”

    被婕蓝抱着,黑猪觉得有些难为情,只道:“没,没事的,我担心你是很正常的啊,蓝,你不要哭嘛!”

    素琴看着两个人相拥的模样,也很是感动,她知道,虽然龙奕是半妖,但是它对婕蓝的深情恐怕在这世间都很少有人比拟得,因为它的感情纯净得不包含一点渣滓,不像世人的感情,总被许多东西掺杂着,弄得那么复杂,那么不洁。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既然都见上了,就不要一直这样,你看旁边的兵士都瞧着呢。”素琴提醒道。

    婕蓝放开黑猪,朝四围看去,果见休息在这里的兵士都讶异地看着他们,或许他们实在想不通,为何如此美貌的女子竟然和一个半妖感情如此深切,而且这个女子好像还是少君特别在意的人。

    婕蓝顿时也觉得有些难为情,忙对黑猪道:“你既然没事,那我便去大营与少君他们共同议事,你在这里好生歇息,等议事过后,我再来看你好不好?”

    黑猪连忙扯开被单,下了地铺,道:“我没事,我差不多都好了,我跟你一起去。”

    “不要任性,你的伤都还没好,就想到处乱跑吗?”婕蓝嗔道。

    “真的没事了,这点小伤怎么会难到我,蓝,你就让我去吧!”黑猪有点撒娇,看起来更显得可爱了些。

    婕蓝见它这模样,扑哧一声笑了,道:“好吧,好吧,总是拗你不过。”

    黑猪一听,开心不已,婕蓝就拉着她朝大营处走去,而素琴也跟在他们身边。

    到了营帐,几人都已落座,婕蓝他们三个也忙寻了个位置坐下,静静地听着擎战讲着战况与城廷的情况。

    “我们昨日在城辅大人府上的时候已经商量过,要起事必须找到合理的理由,所以我们听从了龙奕的建议,从凌晨时便派几百名兵士向附近百里内的百姓散布消息,就说城主失道,虐待天之血魔,致使天人受辱,因此降下罪孽于清周城,导致百姓受苦,清周大地毁灭,倘若不依照天意推翻当今城主,清周城便会不复存在!本来还担心这些百姓们不会相信,不过昨夜青魔堕入魔道,顿时清周大地邪气凝聚,妖魔之声顿起,想必百姓定会信服,这样一来,我们攻破城廷之后,就不会受到百姓的反对,这一点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但现下第二个问题就必须让大家共同商讨,那就是该如何攻破城廷,拿下虞庆!”擎战慷慨陈词,那份威严让每个人都信服敬畏,也怪不得他是少君,言语间始终有一股威信在,让人不得不钦服于他。

    虞宁听了擎战一番话后,接着道:“对,我们现下最重要的是该如何攻破城廷,现在我手中有银弋将军统领的一万兵马,少君有五百的神兽兵团,还有城辅大人门下将领的五千兵士,神兽兵团以一当十,算来我们就两万人马的样子,但虞庆却有足足五万兵士,悬殊之大,可是想象,而且更严重的是,他豢养了数千只妖魔组成了妖魔兵团,这对我们来说更是一场厉害的威胁,所以我们赢的机会并不大,但是我们又必须胜,为了百姓,也是为了清周城的未来。”

    众人听了虞宁这一番陈述过后,都觉得情势不容乐观,硬性攻打,恐怕连城门都还没攻破,就已经被对方的兵马击溃了。

    站在擎战身旁的裂勃道:“那不如我们来个以逸待劳,用兵士将他们围在城中,等他们缺水断粮时,我们再进攻,那时取胜的机会就大多了。”

    “这个不行,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将对方困在城中,光说这个办法,就只会将我们拖死,而不会将他们拖死,城廷虽然粮水有限,但毕竟城库充足,至少也够他们用上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而反观我们,我们的粮食就极为短缺,就算去百姓家索取,但是这种时候,跑去百姓家要,那百姓就会说我们将士无义,更何况昨晚遭受邪气侵袭,恐怕百姓也没什么粮食了,我们的粮食又从何来,难道去抢吗?所以这种办法绝对不行,反而我们得想个速战速决的法子。”虞宁反驳着裂勃的观点,分析其中的厉害。

    众人都觉得虞宁分析得很是有理,不免对这位世子多了几分信任,也觉得推他作为清周城的城主,并没有选错人。而素琴见大家都对虞宁露出钦佩之色,心中也颇为高兴。

    擎战听完虞宁的看法后,也很是同意,他没有询问其他人的意见,却向站在最后的婕蓝道:“不知婕蓝你有何想法呢?”

    突然听到他叫自己,并且询问自己的意见,婕蓝惊讶不已,心想他脑子出问题了吗?这种战事自然是他们男子抉择的,自己一个女子怎的好去干涉,更何况自己对战事并不怎么了解,贸然说出,岂不让他们笑话,就吞吐道:“你是说让我说吗?”

    擎战傲然一笑,道:“我不是说你,却又是在说谁呢?”

    “我...我怎会有好的法子,你...”婕蓝本想责骂他的,但想这里是大营,众位将士都在,她不敢对他太过放肆,就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只要有想法就可以不用顾忌地讲出来,方才裂勃说出来的法子也不可用,但没有人会说他,也不会有人嘲笑他,反而会刺激大家想得更好更周密,更万无一失,你知道吗?”擎战说话很是严肃,仿佛在教导婕蓝一般,这不禁让众人有些疑惑,因为让女子议论战事虽没什么奇怪,但擎战却特意让婕蓝说,而从他言语上又显得意味深长,就像个师傅在教导弟子一般,这点倒是让众人大惑不解了,不过他们想少君脾性一向独特,他这样做兴许有他的道理,所以大家也都没有意见。

    婕蓝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自然而然有些惶恐了些,她想拒绝,又怕大家失望,所以吞吐道:“我觉得对方军事强大,那我们可以消耗对方兵力,让其变得跟我们差不多,那我们不就有获胜的把握了吗?”

    众人一听倒觉得颇有道理,不过究竟用什么法子却还都摸不着头脑,忙追问道:“那你说用什么办法最妙呢?”

    “最妙我可不敢当,只是我们可以先采用累敌之术,我想虞庆既然兵力强过我们,但是他们没有强性出城直接攻击我们,而是选择守城,那说明他也摸不清我们到底有多少兵力,所以才不敢贸然出兵,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给他来个虚张声势,让他误以为我们的兵力强大,让他们一直不敢贸然出兵,这样我们就有胜的机会,你们说呢?”婕蓝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大家的意见。

27 化解芥蒂的一吻

    “你说得对极了,没想到你还有这般的头脑。”待在虞宁世子身旁的银弋夸赞道。

    婕蓝没想到会被夸赞,一时有些脸红,尴尬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不过至于怎样做我却不知该怎么办?既然大家认可这样的做法,那后面恐怕得靠大家来想具体的办法了。”婕蓝能讲出刚才那一番话,也是小时候自己母亲常给自己讲圣战的故事,自己听得多了,对打仗的事倒也不陌生,所以就惯性地说了出来,至于对不对,她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把握。

    “能为我们想到办法,那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要不然我们这一大群人恐怕都要成无头的苍蝇,不知该如何作战了?”虞宁笑言道,他性子很是随性,所以说话用词也就不太在意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他一不小心将少君也比作了苍蝇,这让潭棋倒颇为不满,不过擎战自己倒无所谓,看他面露微笑,显然也认同虞宁的说法,对婕蓝很是赞赏。

    婕蓝更是被说得面色通红,有点待不下去,当她迎上擎战的目光时,但见他对自己盈盈笑着,那温柔到极致的目光仿佛焰火一般灼烧着婕蓝的心,让她心跳加速,更加难以自持了,“世子笑话我了,大家还是商量接下来具体的对策要紧。”

    众人精力也都回到了正题之上,擎战思索片刻,道:“那我们便分四个步凑来完成,第一步,虚张声势,今日晚上,我们将一万兵马分成四队,分别攻打城廷四道城门,但是攻打的时候只让一千人攻打,而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则击鼓呐喊,让对方觉得我们人多势众,不敢贸然出城迎敌,但不要贪占,如此这般每隔一个时辰攻打一次,既拖累敌方,也让他们一夜里都提心吊胆,这样对方士气势必会减弱,对方士气只要一减弱,我们就胜了大半,第二步,进一步削弱士气,明日一早去找来百名百姓,让他们在城门口痛骂虞庆,让对方士兵知道虞庆现在是失道之君,百姓对他已是怨声载道,这些士兵都是有亲人的,也不愿他们的亲人生活在痛苦之中,听到百姓的呼喊,自然而然会对他们的首领失去信心,这样一来,军心大乱,势必会有人不再屈服于虞庆之下,这对我们来说也极为重要,第三步...”擎战没有再往下说,只是笑了笑,显得意味深长。

    “第三步是什么?”银弋将军追问道。

    擎战依然笑而不语,而虞宁也笑道:“这第三步现下还不能说,等到前两件事完成之后,如果收到了确定的消息,那么再说于大家听也不迟。”

    “世子连末将也不告诉吗?”银弋对他们的计划很是好奇,但是见世子不愿说,倒有几分郁闷。

    虞宁怕他会生气,就拍了拍他肩膀,沉重道:“放心吧,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并不是我和少君不信任大家,而是第三步要看实际情况究竟怎样才能定夺,现下我们二人也无法定夺下来,所以只能等到明晚才能再告诉大家此番计策了。”

    银弋一听,也没再继续追问,他心中倒颇为安慰,因为世子英勇智慧,将来肯定会成为明君,那么清周城的百姓就不会受苦,而自己也不枉这些年来为他拼死效命,也算对得起逝去的先主了。

    不过婕蓝倒是极为生气,她听擎战说得极为详细,哪一步该怎么作战,哪一步该用怎样的策略,他早已经想好了,而他故意让自己说,不是为了笑话她吗?婕蓝想到这点,心中都觉得难受,她瞪了擎战一眼,不想再理会他。

    擎战仿佛也注意到了婕蓝对自己的态度,他倒也不生气,只是觉得这样的婕蓝才可爱,他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道:“现下潭棋和银弋将军准备今晚佯攻城门之事,需要记住一点,每隔一个时辰佯攻一次,但需要士兵们轮流佯攻,好让兵士们不会太疲惫,如果城廷派出妖魔对抗,你们便让神兽兵团的将士们助阵,裂勃和承风就去到附近百姓家,劝说他们到城门处,记得不要行事鲁莽,要百姓自行愿意,而不要强迫,知道吗?”

    裂勃众人都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对少君井然有序的安排深为佩服。擎战交代完他们之后,便对婕蓝道:“至于你和素琴姑娘,你们除了照看青魔,让他不要出什么意外之外,你们还需要帮助军务处准备兵士们的伙食,以免夜战时他们肚中饥饿,这件事看来简单,其实也是任务艰巨,不知二位姑娘能否担任。”

    婕蓝知道擎战不愿自己上战场上去,以免出事,她心中本有些不服,但想他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满而让他改变安排,所以就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和素琴会照顾好青魔,也会督促军务兵们准备伙食的。”

    擎战对婕蓝自然是放心,他接着道:“至于本君和虞宁世子,本君会在半夜佯攻时督战,而虞宁世子会负责明日百姓城口请命之事,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能浪费一点时间,不能有一点懈怠,倘若有谁懈怠,那就算是本君我自己,也将接受处罚。”

    他说得很是严肃,众人听后顿时就沉静下来,不敢再怠慢,也不敢有所疏忽,想到晚上即将有一场大战,他们或多或少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婕蓝一众已经经历过赤燕城的战事,所以相对来说,倒也不会太害怕。

    众人都应了声‘是’,便相继退出营地,各自完成各自的事。

    潭棋和银弋两人合着其他将士将一万五千名兵士齐集一起,随后对他们进行分队,他们将各队人马分成了二千五百人,剩下的五千人随时听令调遣,哪一城门需要援兵就及时补哪一城门,等到将近黄昏时分,军队分配好,随后准备好战鼓、冲锋号等,开始朝城廷挺进,而婕蓝则让素琴照顾青魔和崎雪二人,确保青魔醒过不要出什么意外,而婕蓝和黑猪则前往军务处,帮助军务官准备伙食。

    正准备时,却见帐篷外有一名兵士进来禀报道:“少君让婕蓝姑娘前去听令,请婕蓝姑娘跟我前去。”

    婕蓝很是奇怪,觉得此刻他找自己是为何事?黑猪知道擎战或许有许多话要对婕蓝说,便道:“蓝,你去吧,这里有我,我会负责的。”

    婕蓝点了点头,便随那兵士出了帐篷,随后到一处营帐之中,她进去之后,但见擎战正站在那里,那兵士道:“少君,属下将人带到。”

    擎战转过身来,点了点头,那士兵便退出了帐营。婕蓝看着擎战,满是疑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擎战走近婕蓝身侧,伸出手将她有些脏的脸擦拭干净,婕蓝见他这样,忙退开一步,道:“不要这样,现在大敌当前,若被兵士们瞧见我们这般,岂不是对你这少君失望得紧。”

    擎战听她言下甚是关心自己,便笑了起来,道:“想不到你还是关心我的,我以为你自从发生静公主杀害城辅儿子一事之后,便不会再理会我了。”

    “我也并不想理会你,也不想再见你,可是有些事我做不了主,不想见始终要见,不想理的始终要理,那我有什么法子。”婕蓝侧过头愤然道,她直到现在都还无法原谅擎战和静公主之间做过的事。

    擎战突然搂住婕蓝腰,将其揽近自己身前,婕蓝想推开他,却挣脱不开,擎战沉声道:“在我心中,我只会有你一人,也只想拥抱你一人,只会吻你一人,而其他人,在本君眼中,都不会存在,所以,你不要再胡思乱想,拿些有的没的冤枉了我,也让自己难过,看到你难过,我的心也会不舒服的,懂吗?”

    不知道为什么,是他的魅力实在无法抗拒,还是婕蓝已经中了他的毒,被他这样揽在怀中,婕蓝本来已经有些寂然的心突然又怦怦地跳了起来,她面色通红,呼吸急促,闻着他身上浓郁的男子气息,婕蓝只感觉整个人像要燃烧起来了般,而擎战也一直盯着她蓝色瞳孔,看着她起伏的胸口,最后对准她湿润的唇,再次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次吻没有以前的甜蜜与幸福,有的只是心酸与压抑的委屈,在这样的吻中,婕蓝将心中所有的悲痛都释放了出来,他感受着擎战唇间的温度,任凭他的唇舌在自己口中缠绕,她只是明白了,任凭自己怎么恨他,她对他的爱始终未曾变过,因为她一直记得他的味道,一直渴望着他的味道。

    当准备前往村落各处的承风和裂勃准备向擎战来告行时,他们的脚步却停在了帐营口,因为这样的一幕,他们又怎敢敢去打扰,又怎愿去打扰,惊讶的人惊讶,心伤的人心伤,可是惊讶也好,心伤也好,也只能埋在心底最深处,因为那是他们的自由,那是他们想阻止也无法阻止得了的爱,所以,除了当做没有瞧见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承风不想再看下去,他只对裂勃道:“你对他禀报吧,我先和兵士们先行,你随后追来!”

    裂勃见承风有些黯然神伤,也不知他怎么了,只当对少君这样的行为有些气馁而已,所以他也没有拒绝,点头称是,自己一个人留在帐营外,守着,以免其他的将士靠近看到缠绵的二人而让将士不满。

28 攻城

    擎战慢慢离开婕蓝的吻,他捧着婕蓝的面庞,温柔道:“我只想让你知道,在我的心中,我只有你,这或许是早已注定的事,所以连我自己都无法改变,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永远地相信我。”

    婕蓝将头埋在少君的胸膛,道:“是你让我忽左忽右,让我不知所措,你知道吗?如果你再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我定不饶你。”

    擎战微微一笑,抚摸着她的长发,道:“好了,今晚一战,虽然只是佯攻,但还是很是凶险,你和素琴他们送伙食前来的时候,定要小心,可知?”

    婕蓝将之前‘戏弄’自己的事顿时也不再记恨,她点了点头,“你在前线,比起我来更是危险,你自己也要小心。”

    “放心吧,我擎战决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独活于世的。”他的笑容带着邪傲之气,看起来更让婕蓝着迷。他将婕蓝放了开,见时辰已差不多,便道:“好了,我要走了,你要切记我的话,知道吗?”

    婕蓝放开了擎战,退后了一步,她点了点头,便先退出了营帐,当她出去见到营长口处的裂勃时,不免吃惊不小,然而见他那忧虑的神色,想必将方才她和少君拥吻的事看见了,婕蓝顿时脸红了脖根处,她不想说什么,径直回军务处去了。而裂勃见婕蓝一走,便进了营帐,他见到少君,神色也显得有些别扭,道:“属下来是向少君通报一声,我与承风已将将士都安排好,现下承风已经带众将士前往各村落,寻找受苦的百姓,属下也前来告辞。”

    擎战也猜到了他们二人方才在营帐之外,虽然他并不介意被裂勃知道他对婕蓝的情意,但是在自己属下面前这样,还是有些不妥,好在是裂勃,若是潭棋,恐怕他又要罗嗦一番。

    裂勃还是试探性地问道:“在我离开之前,属下能否问少君一件事?”

    “问吧!”擎战慨然道。

    “属下想知道,少君真的中意婕蓝姑娘吗?虽然属下没有资格过问少君的私事,但是属下从小一直跟在少君的身边,属下也想知道少君的想法。”裂勃言语显得很是诚恳。

    擎战呼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并不像潭棋一样关心我的私事,也并不想对你们说名,不过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就如我的左手一样亲切,所以告诉你无妨,我对婕蓝的情意是无人能改变的,也不是有人改变得了的,本君也知道我和她之间会有许多的阻碍,不过本君总会有法子除去,所以你就不用为我担心,安心地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少君第一次对自己讲出他的心事,裂勃听后既高兴也忧愁,他也明白少君作为‘御灋组’的少君,婚姻只能与灵鹿族的人通姻,但是要和身为血魔的婕蓝,恐怕真的不易,不过少君既然有办法,那相信他真的会有办法的,因为裂勃不想少君过得不开心,也希望少君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既然少君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那属下也不会再说什么,属下知道少君虽然是灋之执掌着,但是心下里却对那些法令也很是不满,少君很想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裂勃也懂少君的心思,所以不管怎样,裂勃都会站在少君这一边,哪怕将来会为之粉身碎骨。”裂勃一番忠心诚恳的话让少君颇为感动,他拍了拍裂勃肩膀,笑道:“要是你跟潭棋想法能够一致便好,不过就算你们的想法不一致,本君对你们也是感激不尽,你们两个就如同我的左右手,既然是左右手,我又怎会让你们为我而粉身碎骨。”

    “少君心中明白潭棋是对少君始终是好意,有时候也会因为言语冲动惹恼少君,但是他心中只有少君你一人,所以事事都是为少君考虑,少君不要生他的气,也不要怪责于他。”裂勃从小除了跟随少君为他效命之外,他最好最信任的人也就只有潭棋了,两人就如同兄弟一般,所以对他那激烈的性子倒颇为担心,担心他始终有一天会触怒少君,给自己惹下祸端。

    擎站浅然笑道:“放心吧,潭棋的性子我比你还清楚,自然不会怪责于他,今晚召集百姓之事,便交付给你,不要负本君所托。”

    裂勃放心下来,道:“那属下便前去办事了!”

    擎站点了点头,裂勃便出了营帐,随后带着自己带领的十五名兵士去附近百里内寻找受苦的百姓。

    而擎站也出了营帐,他检阅了兵士,让潭棋统率北门兵士,银弋统率南门兵士,城辅大人的两位门生分别统率东门兵士与西门兵士,而南门和北门是重中之重,守卫的将士最多,所以擎站让潭棋和银弋率领,但是他最后决定了之后,决定派给他们兵士只给了一千人,而让西门和东门各拨了三千五百人。

    城辅两位门生觉得少君轻视他们,以为他们率兵不力,所以不重要的城门却还给他们如此多的兵士,虽然心中有气,但碍于对方是王城少君,他们也不敢发怒。

    擎站也明白他们二人的想法,就亲自为他们斟了一杯酒,道:“请你们二位相信本君,本君这样安排自然有妙计,二位只要按照本君的安排去做,不过第一场佯攻时,我要你们拿出六分的士气攻打东西二门,知道吗?”

    “不是只是佯攻吗?”二位将领显然有些大惑不解。

    “第一场由南北二处进行佯攻,至于为什么这么安排,到时你们便知道了,还有让神兽兵团的人随时待命,以免对方派出妖魔袭击。”擎站在出发前再次对众将士叮嘱道。

    那两位将士虽然还是心有疑虑,但是见少君信心满满,想必也不会蒙骗他们,所以也就决定按照安排全力去做。

    “今晚一战,关乎生死,也关乎清周城的命运,你们都是清周城的子民,清周城的将士,你们身上肩负着清周城的命运,败则清周亡,胜则清周兴,使命重大,你们惧怕吗?”站在一旁的虞宁世子高声呼喝着。

    顿时兵士们群起喊道:“不怕,不怕!”群兵士齐声喊道,顿时气贯长河,这片大地都晕染着激昂之气,让这沉寂的大气顿时被士气笼罩,让人感觉到希望又开始重庆燃烧。

    .................

    行军大概一个时辰,将士们便到了城门千米之外,此时夜色已黑,潭棋命士兵们慢步前行,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惊动了那些守卫在城门之上的兵士,等到相聚五百米距离时,擎站让各统帅将各队的兵士带往自己负责的城门,而擎站则和潭棋一起留在南门,大概半个时辰之久,便有士兵前来通报他们都已准备好,只要南门擂鼓一击,烟火一放,其他三门处便会按令而发。

    见众人都准备好后,擎站让步兵都排成阵型,准备出击,而身后命一百兵士擂鼓,剩下的五百名兵士随时接应先出阵的兵士。

    等到安排好好,擎站手一扬,道:“开战!”

    众兵士一得令,顿时一百名兵士齐声擂鼓,而前排的五百名兵士喊杀声大起,直朝南门冲击过去。

    一时间鼓声震天,喊杀声弥漫,那些守卫在城墙之上的兵士突然听到战鼓声,都从睡意中惊醒,连忙应敌,他们听到震动天地般的擂鼓声,吓得心都有些颤了,又是黑夜之中,无法知道对方有多少兵马,但想必应该有数千之众,他们不敢开城门出去迎战,只是守在城墙上用箭射杀兵士。

    前面五百兵士都戴有盾,用盾挡住箭羽,随后搭云梯欲往城墙上攀爬。

    城墙上的兵士见用箭羽无法射到这些兵士,便开始用石头砸下来,石头砸中兵士们的头颅,顿时纷纷开始有兵士从云梯上摔落下来。

    潭棋见攻击得差不多,就命兵士击鼓示意退兵,那五百名兵士听到鼓声,都从云梯上下了来,退了回来,虽然有所损伤,但好在只损伤了几名士兵。而潭棋让击鼓声呐喊声不停,等敌人疑惑之际时,又派另外的五百兵士攻击而去,虞庆的将士们见还未到片刻又攻击过来,顿时慌了神,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鬼,但敌人来攻,就不能不抵抗,因此又命兵士们射下硫磺箭,抛掷大石,对付对方兵士。

    擎站见对方开始使用硫磺箭,怕火光照耀下对方知道他们的兵力,正想办法该怎么对付对方时,却听得后面传来婕蓝的声音,擎站朝后看去,但见婕蓝和素琴他们已经将大军需要的伙食带了来,婕蓝见到擎站,怕影响他作战,所以没有上前说话,而擎站除了见到婕蓝之外,另一个人倒是令他颇为在意。

    那人就是崎雪!

    原来崎雪醒来之后,觉得身体的伤好了许多,又听说婕蓝要去战场,她自己待不住,就嚷着要一起过来,婕蓝最初是不让,但见她一直坚持,心想只要自己好生看着她,不让她去冒险,应该不会有问题,所以她和黑猪便将崎雪带了出来。

    擎站直接朝崎雪走了过来,这一举动让婕蓝以为他要过来跟自己说话,正想回避时,却听得他对崎雪道:“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我需要你帮忙。”

    婕蓝一听,忙阻止道:“不行,崎雪身体还没好,不能让她去做什么危险的事,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你帮忙不了,只能靠她!”擎站断言说道。

    崎雪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少君是要自己做什么事,就好奇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让你用你灵力召唤出雪雾出来,将这城池弥漫,好让对方无法看清我们的情况,不然若被他们知道我们的兵力之后,恐怕我们的计划就会落空。”擎站肃然道。

    崎雪考虑了片刻,便道:“好,我尽力而为。”

    婕蓝和在一旁的潭棋听到崎雪要施动灵力,都吃惊不小,一起阻止道:“不行!”婕蓝阻止擎站能明白,至于潭棋为何会如此着急地阻止,擎站倒是不明白了。而潭棋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怕被少君看出来自己担心崎雪,因此吞吐道:“她受了妖魔的重击,此时再使用灵力,恐怕会伤及她的性命,所以我担心...”

    擎站没想到潭棋居然会担心身为半妖的崎雪,他看出潭棋眼神中那忧虑的神色,便大概明了他的心意,笑道:“无妨,自然会有本君协助她,不会让她丢了性命的。”

29 累敌之术

    听到清湛如此说,婕蓝才稍微放下心来,她想既然对战事有帮助,并且崎雪自己也答应了,那自己就不应该反对,她长呼了口气,道:“好吧,不过要小心,不要乱来。”

    崎雪点了点头,她张开右手,开始召唤灵力,而擎站则也在同时张开灵力,抓住她的右手,将灵力传了过去。

    感受到来自擎站浑厚的灵力,崎雪倒是颇为敬佩,心想这少君果然不同凡响,他的灵力和承风比起来还是略胜一筹,崎雪感受到他的灵力,身体不仅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很是舒服,她凝聚心神,对准天空,召唤出‘玄风雪’,顿时间,漫天的雪花在风的带动下飞舞下来,落在这七月的地面,落在城墙之上,也落在那些士兵的头上。

    城墙上的士兵见到突然下起雪来,白茫茫的一片将他们硫磺箭的焰火淹没了下去。现下是七月,虽然清周城的七月已经有些凉爽,但是七月飞雪倒是从来没有过,不明真相的他们惶恐地认为是上天在发怒,以此来警戒他们,不然又怎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他们一个个地都开始害怕起来,觉得上天发怒,定然会惩治他们,想要弃城而逃,但又畏惧城主的威严,所以虽然众人害怕,但都还是不敢擅离职守。

    那些统率他们的将领见到这情况,也十分骇异,忙道:“不要怕,这只是叛乱者施的妖术而已,大家紧守城门,不要让这些叛贼闯了进来。”

    那些士兵听到宏望统领的话后,又开始对底下的士兵展开猛攻,但是因为雪雾弥漫,他们根本就瞧不见擎站兵队的方向,所以都是乱射一通,而潭棋则让兵士们只需大声呐喊,无需跟他们正面冲突,所以虞庆军队可说是倾尽全力阻击对方,然而对方却并没打算跟他们真正动手。

    大概僵持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擎站便让士兵们退下,随后让击鼓队的人熄鼓,一瞬间,喧嚣的夜晚顿时便沉寂了下来,城墙上的士兵更是惶恐,想看清外面的情况,但是白茫茫的一片,如何又看得清呢?

    宏望统领怕对方有何诡计,便对一名先锋兵道:“你打马出去看下情况,再回来通报我。”

    那士兵自然有些害怕,想拒绝但又怎么敢违抗军令,只得不情愿地应了声:“是!”便下了城墙,让看守城门的将城门开了一道缝,他奔马冲出了城门,朝前去打探情况,他刚一出门,后面的门便‘哐当’一声重重的阖上,那勘察兵很是害怕,怕自己一出去就会被乱箭射死,他小心翼翼地朝雪雾中奔去,没奔走几步,等得城墙上的兵士看不见他了时,他见前方并没有什么人,正自奇怪时,突觉背后有人用力一扯,他竟然从马上摔了下来,他知道被人突袭,想赶紧爬起来对敌,但是还未起身,就被对方扣住了双手,捂住了嘴,他一看,竟是对方的士兵,他顿时惶恐不已,觉得自己必无活路,所以挣扎着想要逃走,不够他又如何逃得回去呢?就这样被两个士兵拎着回到阵队之中。

    而其中一名士兵则将那匹马放了回去,那匹马自己奔回城门口,城墙上的兵士听到马蹄声,以为是查探的士兵回来了,但是当他们看到白马从雪雾中走出时,却是骇异,因为马上已经没有人了,虽然这是意料中的事,但是对方能够悄无声息地将他抓住,仿佛鬼魅仙灵一般,这倒让他们异常的害怕。

    每个人的心都在颤抖,都在怀疑,都在惧怕,可是这种时候,惧怕又有什么用呢?

    宏望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不清楚对方情况,贸然出兵攻击出去恐怕会遭到伏击,但是就这样耗下去难道是要坐以待毙?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见一名士兵骑马飞奔而来,他下了马便直接上了城墙,朝宏望统领跪下道:“禀报统领,东城门和西城门受到叛贼的猛攻,现下已经支持不住,中尹校尉派属下来请求统领支援。”

    宏望大吃一惊,没有想到除了南门受攻之外,居然东西两门都被同时受到攻击,看来敌人是将南北二门作为佯攻地点,而重点是想攻击兵士部署薄弱的东西二处,怪不得他们没有强攻。

    他分析了战事之后,就立刻调动了三万人马,分别朝东西二门前去救援,而自己将此处城门交付自己的副统领负责,自己亲自前往西门监督,以免城门被破,那便不得了了。

    而擎站和潭棋二人见城墙上的人渐渐开始退去不少,便知道他们中了计,开始调人前往东西二门,擎站连忙对潭棋道:“传令到西东二门处的将领,让他们撤退人马,不要再应战,而将预先拨出的五千名士兵分两拨派到南北二门,一盏茶后发动猛攻。”

    潭棋明白了少君的策略,这是故弄玄虚之计,随时改变四门的军事部署,让对方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哪头是真,哪头是假,等到南北二门的士兵前去支援其他两门时,这两处军事力量便异常的薄弱,现在再来攻击,就让容易得多了,这样一来,既让对方的军队疲乏,也让他们防不胜防,只要持续下去,恐怕他们也支撑不了多久。

    潭棋立刻按照少君的部署调动兵马,因为这些兵士们起初大都没有作战,而作战了的也退了下来,刚好吃了婕蓝他们运来的馒头等物,顿时觉得精力充沛,一盏茶时间就到了北门处。

    等对方城墙上的兵士差不多在去东西二门的路上,现下就算猛攻,他们想及时返回也是不能的。擎站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顿时士气大振,立刻猛攻而去。

    南门上的那些士兵见到喊杀声擂鼓声又再次震动天地般地响了起来,有如惊弓之鸟般又立刻戒备作战,不过这次他们以为对方又是虚张声势,不会真来,所以虽然害怕,却觉得不用担心性命。

    然而他们不懂的是,这次,攻击是来真的了!

    士兵们开始搬动云梯,拿着盾迅速地攀爬上云梯,而此次出击是三千五百名的士兵一起齐上,所以声势显得比之前两次浩大几倍,那些士兵一见才慌了神,有些士兵射箭的手都在颤抖。

    很快,擎站的军队占了主导地位,城墙上的士兵渐渐落败,鲜血弥漫着整个战场,腥味随着风飘散而来,而那些兵士的痛喊声、惨叫声包裹着这个夜空,让人听着仿佛置身在一场炼狱中一般,婕蓝紧紧握着崎雪的手,感到异常的冰冷,她知道,战争是残酷的,就算不想流血,可是权位这种东西始终是要靠鲜血来换取的。

    战斗持续到子时时分,此时擎站的军队已经都爬上了城墙,开始在城墙上与士兵们厮杀,而城门口用大木桩撞击城门的兵士也将城门撞击了开,他们顿时一起冲杀进去,展开了一场混战。

    战斗一直到丑时,只见那宏望带着援兵又从西门处赶了过来,看他气喘吁吁的模样,显然是有被折磨得够呛,擎站本以为只要将这城门攻破,一鼓作气,可以一改之前计划好的作战方式直接让兵士们冲入城廷,直捣黄龙,拿下虞庆二人,但是他见除了宏望带着几千兵士敢过来之外,北首处还有三千兵士正迅速赶了过来,这三千兵士是御林军,御林军比起其他兵士来说,无论是智谋还是武功都是百里挑一,与他们硬斗恐怕只会落于下风,这样反而会导致擎站自己的军队受挫,现下还不要最后一仗的时候,必须得让对方兵士身心都疲惫时才是最好时机。

    擎站忙喝令道:“大军撤退,撤出城廷!”

    将士们正斗得兴起,听到撤退的命令,都有些不情愿,但是军令难违,只得立刻撤出城中,退了出来,擎站见再过一个时辰恐怕天就快要亮了,今晚也算对虞庆的这些军队给了一记重创,等到明日再来对付他们,他料想这些御林军向来心高气傲,势必会追出城来,再留在此处被围困住就不好,所以立时命大军朝营地方向撤回。

    那御林军冲出城门,见到对方军队已经撤走,本想要追的,但是宏望阻拦道:“切不可前去追截,恐怕这又是他们使出的诱敌之计,等我们全军一到,就围歼我们,今晚中了他们诡计,我们岂会再中。”

    御林军的统领水墨听了宏望的话后,心想穷寇莫追倒也有一定的道理,他只笑道:“看来本将一来,这些人都吓得撒丫子跑了,还好他们跑得快,不然我定把他们的头颅一个一个地割下来,挂在城门口,看他们还敢当逆贼不?”

    宏望见他如此狂傲,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在蔑视,不过那倒也无所谓,反正有他来援助,自己也总比守不住城池来得好。

    他们回到城内,清点了人数,总共五万兵士竟然在一夜间损失了一万多的兵士,而清点对方‘叛军’的人数,却只有一千多人,这比例让他们几乎难以相信,也感到惶恐害怕,宏望怕无法向城主交代,一个人在那对着这些士兵出气,这些士兵疲惫了一夜,本来就有些生气,现下听到他还无故责骂,自然而然怨气更盛,只是敢怒而不敢言而已。

30 第二步计策

    到亥时时,军队已经回到了营地,而其他三队的军队也回到了营地,潭棋命众将士赶紧去歇息,留下五百名士兵巡逻,直等到凌晨才让他们起来。

    而这段时间,擎站和潭棋、银弋等人则在营帐中议事。

    银弋对少君的指挥现下是心服口服,他们没有损耗多少兵力竟然就将对方攻打得晕头转向,他赞道:“少君果然英明,最初我们还对少君的作战方略存有疑问,不过现下看来,实在是令我们大开眼界。”

    擎站听到赞扬倒显得很平静,他肃然道:“现在只是打好了第一仗,你们没见到御林军吗?这只队伍虽然人不多,但是可说是精锐部队,想要将他们打败,恐怕还很困难。”

    众人也意识到这点,他们知道,虽然御林军的人少,便毕竟是精锐部队,对起战来与那些普通兵士比起来不可同日而语。潭棋说道:“这点我也考虑到了,想要对付他们确实需要想个好的法子,神兽兵团的人虽然可以匹敌,但是怕对方惹火了,当真放出妖魔来,那时候损伤的可是我们,并且这清周城的百姓也会受苦。”

    在今晚之战中,虞庆并没有派出妖魔团队,所以他们靠智谋赢了一场,但是在后面中,他是否会派出就不得而知了,但万事皆有可能,必须尽数想进去才好,以免到时候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御林军是直接效命与虞庆的,既然在今晚之战中他不惜将御林军放出,显然他开始着急了,也开始不敢小觑我们,所以接下来肯定会对我们小心应付。而摧毁御林军这点来说,确实很难。”银弋凝眉深锁,肃然说道。

    “御林军之所以令人畏惧,是因为他们对自己效忠的城主绝对忠诚,甚至到愿意为之付出性命,就是这点才会觉得御林军比较难对付,不过这一点反而也可以成为他们的弱点。”擎战严谨地分析着,当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显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少君有何法子对付这些御林军吗?”银弋问道。

    “我没有,但是虞宁世子有,要动摇他们的心,只能看虞宁世子明天该如何对战了?”擎战想到明日的计策,心中虽有数,但毕竟万事难料,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因为毕竟人心这个东西最是变化无常,你可以猜透任何事的结果,却猜不透人心的变化。

    “属下不是很明白少君的意思?”银弋作为虞宁世子的下属,自然而然为他有些担心,所以冒昧地问了出来。

    “到明日一早你们或许就会明白了。”擎战卖着关子,不想急着说出来,因为一说出来,恐怕就不会有什么意思了。

    银弋和其他几位将领虽然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计策,但跟这少君相处了一日下来,虽然了解不深,但对他基本的脾性还是蛮清楚的,他既然不说,那肯定是不会说的。

    几人正说着话时,天已经亮了起来,而帐营外也有一名士兵快步跑进,他进了营帐之后,朝少君他们跪下道:“属下受世子之命前来通报少君,少君要求寻找的请愿百姓已经召集到了,现下在营地外,请少君前往!”

    擎战见裂勃他们果然不负所望,找齐了请愿的百姓,他心下颇为高兴,连忙起身和众将领朝营帐外走去。而休息了大概一个时辰的婕蓝和素琴他们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也都醒了来,出帐篷后见擎战外营外走,有些好奇,心想定是承风他们带那些百姓回来了,她也想过去看下情况,便披上衣服,跟了上去。

    到了营地外大概五百米的距离处,见到一条官道上站满了人,这些人面色悲苦憔悴,显然便是召集而来的百姓。而令擎战众人惊讶的是,他们原本计划只召集几百人,但现下看来却又千人有余。

    虞庆站在这些百姓面前,温柔关切道:“子民们,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便是王城的少君,他对你们所受的苦也一直在意,所以会陪大家一起到城门口去请愿,希望当今主上能够体谅你们的困苦,希望能保住我们清周城免受劫难。”

    这些百姓们都只听说过王城的少君,从来没想过会亲眼见到本人,他们连忙一齐跪下,痛哭道:“请少君帮帮我们吧,我们快活不下去了,请少君帮帮我们吧!”

    擎战见到这些面容枯槁的百姓,他虽然一向尊贵,但是面对这样的百姓,心中也颇为怜悯,他道:“乡亲们都快起来吧,本君能为你们帮忙的定然帮忙,只是城廷无礼,因为本君为众百姓请命而被虞庆城主驱逐城外,但本君也没忘乡亲们的苦楚,所以派世子将你们请来,也是希望带你们到城门外去当面请命,希望那城主见到你们的苦楚能够清醒过来,放弃虐政,诛杀掉妖魔,归还你们的粮食,让大家能够安好地生活下去。”

    这些百姓一听少君竟然为了帮他们还被驱逐出城廷,这份情他们如何承受得起,又都跪了下来。而擎战所提的粮食,是因为虞庆最近一个月派布库的人大肆催缴粮米,倘若不交者,以违令罪论处,百姓这一年来深受邪气侵扰,所以收成都很低,就这么点的粮食又被拿走,他们又该怎么活呢?

    “少君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只是一些平头百姓,靠种点粮食过活,现下粮食被强行充国库不说,现下这清周城妖魔密布,我们的家人很多都被妖魔吃了,我们的庄稼受到妖魔的糟蹋,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无法活了。”百姓们都是哭声一遍,可见他们凄苦的日子是有多悲惨。

    “大家请起吧!”擎战依然温和地说道,“大家放心,本君一定会陪你们去请愿,倘若那城主真的还是弃百姓们生死于不顾,执意豢养妖魔,弄得清周城生灵涂炭,那本君会带军打进城廷去,将妖魔尽数诛杀,大放粮库,归还大家的粮食,倘若那城主到最后都还执迷不悟的话,那本君会除去他的城主之位,奉明君重登城位,让清周城能够泰然于世,不知这样,百姓们可愿意?”擎战言语激昂,那些百姓听后感动不已,觉得这少君真是上天派来解救他们的人,只有他在才能解除他们的苦难。

    擎战这种面对面宣告的方式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很快取得了民心,倘若是私自攻占城廷,然后驱逐虞庆退位,那百姓只会觉得虞宁是一个谋逆者,不会对他信服,这点上,擎战却比起虞宁来说,又成熟稳重得多了,所思考的东西也会周详许多,这一点,虞宁自己也承认自己是及不上擎战的。

    虞宁对百姓们道:“你们放心吧,除了少君会为你们保证之外,我作为清周城的世子,也会为你们保证的。”

    百姓们对虞宁和擎战不住参拜。虞宁想让他们起来他们却总是不肯,婕蓝见状忙走过去,将他们的带头人扶了起来,温柔道:“众位大叔大娘,你们都起来吧,既然少君和世子都说了会给你们做主,那我们就觉得不会食言,你们这样跪着倒是让大家为难了。”

    女子来说话果然要受用许多,这些百姓们都起了来,婕蓝见他们都面黄肌瘦,神色衰弱,想必都是近日来缺粮饿的,她忙对身后的素琴道:“我们昨夜还剩得有一些吃的,方才军务处的士兵们都已经热好了,取些出来分给他们吃吧!”素琴听后也觉该如此做,便看向虞宁,因为这种大事还是要经过少君和虞宁同意才行。

    虞宁点了点头,道:“百姓们饥饿,便带些吃的,不能让他们饿着。”

    素琴得到应许后,便同一同出来的黑猪前去取馒头,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将热乎乎地馒头运了过来,他每人发了一个,这些百姓大都饿了几顿,见到吃的更是感动不已,都哭着吃了下去。

    等他们吃饱之后,众人便开始前往城门口。

    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百姓们都到了主城门南门口处,一千人众浩浩荡荡的站在城外,那些城墙上的人看到这番景象,都吓呆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这些百姓齐齐跪了下来,带头的那个老妇女情绪激动地喊道:“我们是清周城的百姓,我们要求见城主。”

    顿时身后的人跟着齐声呼喊着‘见城主’这句话。

    宏望见都这阵势,也有些愕然,他见百姓的身旁有虞宁世子和少君在,就知道又是他们出的诡计,但是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是想通过百姓让城主出城,随后趁机将城主拿下,加以挟持?他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这种可能,因为厉声喝道:“主上怎会前来见你们,你们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倘若冒犯主颜,定做叛贼论处。”

    听他说不让城主出来见他们,这群百姓心顿时就凉了,那老妇人哭喊道:“我们这些百姓都已经活不下去了,难道城主就不该出来见我们一面,听一下我们的请愿吗?”

    “请愿?现下叛贼四起,你们这些作为百姓的应该支持城主铲除叛逆,还提什么请愿,而你们居然还跟叛贼混在一起,昭昭天日,你们是都不想活命了吗?”宏望站在城墙上怒骂道。

    听到这统领不再将虞宁和少君他们称作叛贼,银弋实在难忍下去,他拍马上前,大喝道:“告诉那虞庆,他有失天道,为城之君,却迫害百姓,豢养妖魔,辱没血魔,导致天人共愤,现下百姓们深受其苦,倘若他知道悔改,出城当面向百姓们悔过,并发誓要善待百姓,诛杀妖魔,敬奉血魔,礼待王城之君,那么百姓们只当信服,倘若不这般做,那便对不起了,百姓们也要活命,清周城也不能毁在你们那无知的城主身上。”

31 众怒

    那宏望听到这一番言语,顿时觉得可笑,道:“你居然敢辱骂主上,看来这些人都是被你们收买过的刁民,虞宁世子,你身为世子,就该做好为臣的本分,但是你不尽为臣之道也便罢了,居然还篡夺这些刁民谋反,乱臣贼子,怎不该杀。”

    银弋听他喝骂世子,心中怒气更盛,道:“乱臣贼子的是你们,当年先主把城位传位给虞宁世子,那虞庆却心生妒恨,谋逆犯上,居然残杀先主,又残杀朝中大臣,夺得城位,世子被你们幽禁,做了乱臣贼子不敢认,却还敢信口雌黄吗?世子本来也不愿计较虞庆那厮的篡位之罪,只愿他能够善待百姓,福泽清周,然而这五年来,他都做了些什么,抓走青魔,残虐于他,只为获得无穷妖魔为之效命,又吸取青魔血液想求长生,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也做得出来,这也便罢,他还虐待百姓,强取食粮,害百姓无法生活,而百姓又遭受妖魔之苦,他虞庆是想将这清周天下迫害到何种境地他才满意?”银弋义愤填膺地怒骂道。

32 偷运

    到了夜晚时分,两军依然没有直接交战,双方僵持着。擎战一直注意着城中的变化,并没有攻城的打算。那城墙上的宏望大致明白了他们的诡计,不禁笑道:“想用困敌之术来对付我们,这次你们也太愚蠢了,就怕你们没困住我,倒让我们把你们给困住。”

    一直到子时时分,擎战见城廷中有烟花闪现在夜空,他见到这烟花便知道事情已成,顿时便露出了笑容,而城墙上的那些士兵在这深夜之中,突然见到烟花,觉得好奇怪,心想这深更半夜,两军交战,谁还敢有这么大的胆子来放烟花玩。

    只有那水墨惊道:“不好,有人发信号,看来城内城外叛贼在联系。”

    “不会吧,定是哪个不要命的人放着玩,这些人大敌当前却还如此不惜命,等胜了之后,定将此人治罪。”宏望累了两天,到现在都还没有安稳地睡上一觉,心中颇为牢骚。

    水墨见他真是没用,也懒得跟他罗嗦,自各儿思忖着此事,心想倘若真的有人叛变和他们取得联系,恐怕这场仗就真的是凶险万分,想要保住城廷难上加难。

    城门之外的擎战却对众将士道:“看来上天还真的眷顾我们,我们第三步计划已经成功了,虞宁世子,你带领潭棋和五百兵士前往西城口外的那条疏河旁守候,在那里可是有份大礼送给我们众将士还有众百姓。”

    虞宁心中自是有数,但就是潭棋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他愕然道:“现下大战在即,少君怎的将我们派往疏河?难道那里也有敌军不成?”

    擎战却只笑道:“放心吧,那里没有敌军,只有我们的朋友,对战敌军虽然重要,但是会见朋友也一样重要你说是不是?”

    潭棋更是疑惑,不知道少君卖的什么关子,但想必定然不是什么坏事,他便向擎站告辞,和承风一起朝西城外的疏河前去。”

    婕蓝心想自己留在擎站身边一时也没有什么事,不如跟承风他们过去,也好有个照应,她便对素琴说了自己想法,让素琴留在自己身边,然后对擎站道:“我跟承风他们一起去,军务的事就交给素琴,她会帮忙处理的。”

    擎站眉头一皱,道:“怎的,你还放心不下他们不成。”

    “承风和潭棋两人都受了伤,万一有个什么我在一旁说不定也还帮得上忙,不是吗?”婕蓝言语中有些恳求。

    擎站知道婕蓝肯定是放心不下承风,不知为何,心中还是有些怪怪的,觉得憋得难受,他只道:“既然放心不下,那你便去吧,只是早去早回,切不可拖延了时间,丑时前一定要回来。”

    婕蓝点了点头,道:“好,我会的,你放心吧!”

    三人带着五百名兵士朝疏河走去,到了疏河旁,这疏河是连接到城廷的一条小河沟,是城廷修建人工湖的时候挖开的一条引水道,虽然已经被铁门索住了入口,但是水流却未断。

    此时夜深人静,没有一点声音,一里外就是西城城门,从远处可以看到那上面巡逻的兵士,几人不敢大声喧哗,只是静静地守候着,但却又不知在守候什么。

    站在一旁的婕蓝倒颇为好奇,问道:“也不知他搞的什么鬼,我们在此处究竟等什么呢?”

    “少君既然说等那一定便有可等之物,我们不需要问,安静侯着就好了。”潭棋淡然道。

    这一路之上,婕蓝都觉得很是奇怪,为何承风都不跟自己说一句话,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她还很少见到他这样的,可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既然潭棋不说,想必你是知道的?”

    承风依然只是木然地看着河面,表情冷淡到极点,他沉默良久,才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始终是要等的,所以你也没必要问。”

    听到他如此回答自己,仿佛当自己是陌生人一般,婕蓝心中怎会不气,她才记得在救回青魔回来时的小木屋中,他亲口对自己说,他要一直跟着她,不会离她而去,可是现下这样又是怎么回事,仿佛对她充满了恨意一般,既然如此相恨,又何必要留在她身边呢?

    承风见婕蓝神色萧瑟,知道是因为自己对她太冷淡才如此,但他想到婕蓝和擎站之后拥吻的那一幕,他都觉得心中有些堵得难受,他一直在想,自己为何要待在婕蓝的身边,她的心在擎站的身上,而擎站对她也极为关心,自己这样又算什么呢?或许等到清周城的事结束之后,自己还是选择离开,这样对婕蓝对擎站都是好的。

    婕蓝听他幽幽地叹气,更是不解他到底有何心事,莫不成还在为青蒙的事担心,这样的他也太不像了,婕蓝很想骂他,可是现下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也只好等战事结束之后,再说了。

    几个等到子时将末时,突然听到水流涌了过来,他们朝水流流来的方向看去,但见有无数艘木筏划了过来,那木筏上承载着几袋麻布袋,袋子鼓胀着,显然里面装了东西,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总共大概有十只木筏,木筏上都有一个人,这些人身穿给色衣服,而那些麻布袋子也被涂成黑色,显然是为了在夜中得以好生掩藏。而到最后一个木筏时,却见那上面站着得人身披黑色风衣,腰间悬剑,神色肃然,正是许久未见的红尚书。

    承风不识红尚书,所以对他倒没特别留意。就潭棋和婕蓝两人此时见到他,怎不高兴。

    木筏靠了岸,那些士兵都跳下了木筏,而潭棋也将红尚书迎了下来。红尚书向潭棋施了一礼,道:“阔别数日,今夜再见少将,可真是变化万千。”

    潭棋也颇为感触,因为上次见红尚书还在百花楼的时候,此刻再见双方间都已经发生了许多事,也开始了真正的起事,“是啊,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到你,但不知尚书大人怎会从这河中出来。”

    “这是城辅大人和少君以及世子一起商量的计谋,潭棋少将请看,这些是什么?”红尚书打开其中一袋麻袋,从中竟然落出大米来,这让潭棋和婕蓝都有些惊异,道:“这些粮食是哪里的?”

    “这些都是城廷库中的粮食,我将之偷运了出来,与其留给那虞庆城主,还不如拿来给将士们百姓们享用。”红尚书笑着道。

    从城廷中将粮食偷运出,这是多么难办的事,婕蓝不免疑问道:“尚书大人你难道没被发现吗?”

    “倘若发现我又岂会好好地站在这里,放心吧,这次偷运粮食的事,是城辅和少君早就计划好了的,我只不过是按计行事而已。”红尚书脸上明显显出对少君他们的敬佩。

    “究竟怎么回事?”潭棋问道。

    “在出城之前,少君就担心将来一起战事,我们兵力薄弱,恐怕不能与城廷对抗,所以就想到要阻断对方军粮,城辅大人便寻找到我,正好粮库是我的得力门生在看管,所以便谋划了此事。”红尚书讲诉道。

    “城廷守卫森严,大人就不怕被人发现?”婕蓝担心道。

    “放心吧,这一点少君也想到了,所以昨晚一战惊动了御林军,虞庆见城门即将失守,就立刻将御林军尽数派出援救城门,那时候城廷就如同躯壳,而今日城外百姓聚集,虞庆也未将御林军调回,而少君则一直拖住他们,目的就是为了给我们时间,将军娘运出,这条疏河直通城廷,刚好又与库部离得极近,因此便偷偷地从此处运了出来,虽然有些冒险,但是好在是有惊无险。”红尚书将少君他们的计策一一说出,倒令承风和婕蓝佩服不已。

    承风想擎战无论是才智还是权位身份还是灵力修为,都比自己更胜一筹,那么婕蓝在他的身边比在自己身边想必要安全许多,而更重要的是,婕蓝的心在擎站身上,只有跟他在一起他才会开心。

    婕蓝对擎站如此的深谋远虑感到佩服之至,可是就因为他的智谋如此出众,婕蓝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不安,因为她觉得自己很多时候只会靠武力去解决问题,而永远不会像他那般思虑如此之深,这便是两个人的差距,而这样的差距让婕蓝觉得心中像有一块大石一样压着她,让她觉得难受,她呼了口气,见现在时辰已经快到丑时了,必须得快点回去。

    “擎站少君就算深谋远虑,也要红尚书有胆略才行,你此番送粮而来,实在太及时了,百姓们正愁着无粮生活呢?”她顿了顿续道,“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将粮食运回营地要紧,不然被虞庆士兵发现就不妥了。”

    红尚书点了点头,就让他带来的十名士兵开始将粮食从木筏上卸下来,而潭棋也命五百名兵士帮忙卸下粮食,等卸完之后,众人便准备越过敌军的放哨点将粮食搬运回去。

33 夜战

    士兵们都抗着粮袋朝营地外轻步奔走,他们怕弄出声音,惊动了城墙上的那些士兵,所以走起路来都小心谨慎。

    当他们沿着河边一直走时,突然间河中一条黑色的水蛇游了过来,其中一名士兵从它身旁得岸边踩过去,那蛇以为他要攻击它,所以张口便对其一咬,那士兵顿时痛得大呼出来,这一声呼喊就让城墙上的士兵听了见,那些西城门上的士兵听到叫喊声,犹如惊弓之鸟般,以为又是敌军来袭,但是夜色茫茫,他们也看不清,那城墙上的士兵将领便命令士兵们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射发箭羽,顿时乱箭齐下,朝众人齐袭而来,顿时间无数兵士们中箭倒地。

    而此箭突袭而来,婕蓝他们都不知道,当黑夜中一只箭羽朝承风激射而去时,承风因为想着心事而没有怎么察觉,走在她身旁的婕蓝见状,忙得挥起手朝那箭羽挥打而去,当婕蓝打落箭羽时,箭从她的手腕处肌肤擦了过去,顿时鲜血流淌下来,婕蓝也轻吟了一声,忙用右手将手腕捂住。

    承风注意到婕蓝为他挡下箭羽,很是着急,又见她为了自己而受伤,更是自责,他忙得回过身,将那些犹如雨点一般狂落而下的箭挡了回去,潭棋见损伤不少士兵,也忙在前挥剑将飞来的箭羽格开,对身后的红尚书道:“快带他们快步离开,不然大家恐怕就走不了了。”

    红尚书也很是着急,忙得催使士兵们快步前行,等到他们行出半里路后,这些箭都射不过来了,而承风和潭棋就连忙追了过去,疾步朝营地走去。

    一路上,承风见婕蓝的手臂一直流着血,而她没有哼出声来,自己独自忍耐着,承风有些担心,将婕蓝拉住,道:“不行,你这伤口太深了,必须立刻处理下,不然你会血流不止的。”

    婕蓝见他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心中的郁结总算解了开,忍不住便露出了笑容,承风见她受了伤不难过反而如此开心,倒很是奇怪,道:“笑什么,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吗?”

    婕蓝依然笑着,但笑容却显得有些幸福,她有些娇嗔道:“你刚才不是不愿理我吗?怎的,现下又愿理我了?”

    承风一听她这样说,面色又沉了下来,显然很介意这番话,他也不辩驳什么,直接握住婕蓝的手腕,对准伤口施展灵力,渐渐地伤口的血止住了,他从自己白袍上撕下一段布条,将婕蓝的伤口包扎住,他包扎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在生气,竟包扎得很粗鲁,几次让婕蓝疼得轻哼出来。承风见弄疼了她,心下也心疼不已,慢慢地动作开始温柔起来,婕蓝看着如此认真的承风,心中颇有些感动,不知道为何,看着面前这个挺拔高大的男子如此温柔专注地对待着自己,婕蓝突然有一种想拥抱他的冲动,当她意识到自己有这种冲动的时候,婕蓝竟有几分惶恐,忙得将手缩了回来,有些尴尬道:“好了,不会有事了的。”

    承风见她这副拒绝的表情,心下里又是一阵痛楚,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已经装下了这个倔强的女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颦一笑,一哀一怒,他竟然都能留意在心,也能因之而牵动自己的思绪,他仿佛觉得自己中了毒,而这毒无药可解。

    他冷漠地直接朝潭棋他们走去,而婕蓝见他撂下自己,不管不顾的,有些生气,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从昨天开始他就很是奇怪,仿佛她欠了他什么似的,可是究竟哪里怪了,婕蓝自己也说不上,她也不想再去考虑这些,心想等大事一定后再细细地问他,她也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婕蓝一行便将这些偷运出城廷的粮食搬到了营地,搬到营地之后,潭棋立刻派兵前去通报少君,说已经顺利接到尚书大人,并将城廷的粮食尽数取回。

    士兵立刻前去通报,而潭棋则让红尚书留守营地,将粮食进行分配,准备明日一早,分发给百姓,红尚书对作战懂得不多,心想自己去南城作战并没什么作用,还不如留在这军营,管理这些百姓和军务等,所以他就接受了潭棋的安排,自己留守营地。而潭棋和承风他们则再次乘坐坐骑回到南门去。

    回到南门的时候,此处已经发动了攻击,与昨晚不同的是,此次攻击直接攻打南门,并没有分配兵力去围攻其他几个城门,所以南门的战事相当紧张,但虞宁世子的兵士们这两日来休息得充足,吃得也充足,而反观对方军队,接连两日,这些士兵们都仿佛是惊弓之鸟,到现在都没有睡过片刻,因此精力上跟擎战军队比起来差得远了,再加上虞庆军队经过上午百姓请愿之事,又知道为之效命的虞庆城主居然是个残暴不仁、篡夺城位的人,自然而然,无心为之拼死作战,所以虞宁世子军队很快占了主导地位,只要再全力攻击一个时辰之久,恐怕就能够拿下这南门。

    然而战斗到丑时时分,眼见军队们将要取胜了,却突然听得空中传来妖兽的嘶叫声,众兵士立刻朝天空中看去,但见焰火照耀之下,天空中满是飞舞着的妖魔,那些妖魔张牙舞爪的嘶叫着,而在这些妖魔前面,则有几头骑兽,那些骑兽上坐着一些士兵,看来这些妖魔是受他们统率。

    只见飞在最前面的那头暴狮上的兵士长剑向底下的擎战军队一指,口中大喊着:“给我除灭他们!”顿时这些妖魔便如一窝蜂一样朝虞宁军队将士们冲了过来。

    虞宁军队的将士们突然见到上千只的妖魔突然攻击下来,本能反应也感到有些害怕,他们开始跟妖魔进行对抗,但这些妖魔毕竟都是虞庆派人收集的妖力极强的妖魔,兵士们普通的刀剑如何能对付得了,他们开始退散,但是那些妖魔却见到猎物一般,绝对不放过他们。

    顿时间,妖魔咬碎兵士们头骨的声音,兵士们惨叫声,敌军的唏嘘声,妖魔肆意癫狂的吼叫声、兵器碰撞的刺耳声交杂在一起,让这个深夜变得异常的残酷,异常地让人心惊胆颤。

    擎战见到这等残忍的局面,对那虞庆已经憎恶到了极点,看来不将其赶下城位,这清周城还当真要走入末路了,他对潭棋传令道:“让神兽兵团出战,告诉他们,对付这些妖魔不要客气。”

    潭棋领命下去,随即便带领神兽兵团的将士乘上骑兽,朝空中飞去,神兽兵团的人都穿着铠甲,手持魂器,他们冲击进妖魔之中,那些妖魔见到神兽兵团的人朝他们攻击而来,倒也不畏惧,也朝他们迎战而来。

    顿时间两方再次进行异常残酷的厮杀,若是寻常妖魔,自然敌不过,但是这些妖魔妖力强大,就算面对魂器,居然也有些拾掇不下。

    潭棋见到这情况,怕大军会被这批妖魔击败,他对擎战道:“少君,就让我前去除灭这些妖魔吧!”

    擎战看了这战况,知道形势已经被扭转,他点了点头,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这些妖魔并不一般,看来我倒低估了这些妖魔的力量。”

    “放心吧,我定将这些妖魔尽数杀尽。”潭棋愤怒道,他说完之后便召唤出自己的座骑黑雕,他跃上飞雕,召唤出‘听君剑’便朝这些妖魔飞去。而一旁的裂勃又怎肯落后,也禀明少君之后,乘坐自己的灰鹰加入了战团。

    承风、婕蓝看着这些妖魔,都异常的紧张,他们知道硬拼恐怕是拼不过的,并且承风前晚为了阻止青魔堕入魔道,消耗了他的净化之力,不然他此刻就可以帮上忙了,而婕蓝知道自己现下不能再使用无影剑,但这种时候若不使用的话,恐怕会导致全军覆没,她试探地向擎战问道:“不如让我去吧,相信我的这把无影剑会将这些妖魔除去的。”

    擎战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仿佛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感到很生气,他只道:“这上千只妖魔可不是你以前对付的那些杂碎妖魔,你还没有能力承载得了这上千只妖魔的邪气,如果你执意要这样的话,恐怕接下来我看到的就是你堕入魔道,而这里的所有人的剑锋对准的便是你,而不再是这些妖魔。”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擎战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可是婕蓝听后,心仿佛被人重重击了一锤一般,她自从见了青魔堕入魔道那刻那痛苦的场面之后,她都感到很是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更何况连擎战都这么说了,那说明自己并不是特殊的,只要自己被邪气侵染或者心堕落下去,一样会变成个六亲不认的妖魔,婕蓝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低声问笑道:“倘若我变成而来妖魔,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我?”

    擎战本来只是担心婕蓝乱来,才说出了一番重话,但没想到她竟然在意起来,他神色肃然,道:“我会永远待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也守护着你,绝不会让你堕落为妖魔,而你在我的心中,也永远不会是妖魔,哪怕真的堕落。”

    不管擎战说的是真还是假,婕蓝听后都很感动,她眼睛湿润起来,苦涩地笑道:“永远守护着我?虽然这太不可能了,不过很感谢你能说这句话。”

    一旁的承风听到擎战对婕蓝说出的这份承诺,他心更沉了下去,他也相信擎战所说的没有一句假话,也相信他会兑现自己的承诺,照顾婕蓝一生。

    看来这场圣战注定了时陪伴她的最后一场战斗,虽然希望战斗早点结束,可是承风却又盼望这场战斗再久一点,因为他害怕就要分别。

    承风召唤出炎麟剑,开始拼尽全力地将自己体内残存的灵力聚拢在炎麟剑上。顿时间红色光芒再次在这夜空如妖魅的圣火,在昭示着他的高傲,他的威严。

    婕蓝见承风想再次使用炎麟剑,忙得阻止道:“你不想活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再强迫自己的话,你会没命的。”

    “可能我确实不想活了。”承风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让婕蓝无法揣测,也无法明白的话,就坐上婕蓝的白貂,飞入了空中,留下愕然怔立当地的婕蓝。

34 破城

    婕蓝不知道承风刚才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想活了’,他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婕蓝看着空中飞舞着的承风,看着他一头纯白色的头发在夜风中飘飞,看着他硬冷的面庞映照在赤色光芒之下,婕蓝不知为何,心竟隐隐地疼,疼得仿佛心脏被人攫住了一般。

    承风停留在空中,手中的炎麟剑闪烁着忽明忽暗的赤色光芒,光芒下的他,有着诀别般的凄冷,他对准这些丑陋的妖魔,缓缓地挥起了炎麟剑,当赤色如火焰般的光芒从剑上散发出去,笼罩在这清周城城门上空时,看来仿佛如一轮红日出现在了夜空,而在红日之下,燃烧着的那些妖魔的灵魂。

    强大的妖气盘旋聚集,朝着赤色净化之光冲击而来,当两股力量汇聚在一起时,仿佛吹起了飓风一般,强大的力量令四围所有的人都不住倒退,那些士兵们都用手遮住眼,不敢看这光芒,而承风却源源不断地催使着身体的力量,而他自己像一口井,一口逐渐干涸的井。

    底下的婕蓝见到承风这样,她竟痛心得流下泪来,她低声呼唤,“不要,不要,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婕蓝真的不懂,为何承风会突然变成这样,为何会变得这般不理智,他到底怎么了?谁能给她答案。

    承风的灵力渐渐开始消弱,身体也仿佛虚脱了般轻飘飘的使不上劲,然而他的体内犹如万海奔腾一般难受,他只觉得身体被妖魔的妖气逼得要炸裂开,他嘴角流下鲜血,血一滴一滴地流下来,犹如一滴滴最痛心的泪。

    婕蓝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擎战也知道,他这是在玩命,至于为什么会这般玩命,他也不清楚。

    婕蓝实在忍不下去了,她召唤出无影剑准备跃入空中将妖魔的妖力接过来,救下他。但是擎战却将婕蓝往自己身后推去,道:“你也不想活了吗?”

    “我不能让他死,我不能。”婕蓝痛哭着。

    擎战看着如此伤心的婕蓝,心中竟有几分伤痛,他从肩头召唤出自己的’碧玄剑‘,随后从后背里召唤出自己的天马,他骑上天马,对流着泪的婕蓝道:“放心吧,既然是你如此在意的人,本君不会让他出事的。”他飞入空际,朝承风靠了过去。

    天马本身拥有强大的灵力,所以它自己形成了无色结界,将少君护在结界之中,而擎战则召唤出灵力,顿时’碧玄剑‘光芒大盛,等到碧色光芒形成旋风一般萦绕着剑身时,他便对准妖魔妖气的凝聚点,挥了过去。

    碧色剑气犹如波涛朝妖气汹涌而去,将承风赤色光芒切割开,随后快速地激射而去,将妖气阻挡住。

    虽然这样,承风还是受到妖魔妖气的撞击,他身体仿佛成了虚壳般竟使不出丝毫力气,随后从空中坠落而下,婕蓝见状,忙得飞跃而起,将坠落的承风从空中接住,而白貂见到此状,也连忙飞速追下来,婕蓝接住坠落的承风坐回白貂,回到地面。

    此时的承风嘴角一直流淌着白色血液,而他已经昏迷过去,婕蓝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痛哭起来,道:“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快醒醒啊!”婕蓝为他顺理着气息,但是承风依然没有反应,婕蓝更加焦急,她开始召唤灵力,握住他的右手,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过去,希望能让灵力消耗殆尽的他能够醒过来。

    但是承风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越来越苍白,就连身体都开始在冰冷,婕蓝吓得全身都在颤抖,她几乎都要崩溃了,只急道:“你不要吓我,你快醒来啊,你不是白魔吗?你快醒来啊,你不是说要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跟着我吗?为什么,为什么不醒来?”

    一旁的白貂仿佛也感觉到了自己主人的心痛,它走到承风的身边,蹲了下来,伸出舌头,舔舐着承风的面庞,希望能让承风感觉到它的眷顾。

    而在上空战斗的擎战也与这些妖魔僵持着,他虽然灵力强大,但是面对这些上等的近千只妖魔他还是很是吃力,好在这些妖魔方才被承风炎麟剑的净化之力除灭一些,不然擎战也明白,自己是无法将这些妖魔一口气诛杀完的。

    神兽兵团的人见少君亲自战斗,都异常的震惊,也很是敬服,他们顿时舍却性命般的挥舞着魂器,配合少君的力量,将这群妖魔围在垓心,随后催动他们灵力,打算将这群妖魔尽数歼灭。

    神兽兵团的兵士灵力虽然没有少君、承风、婕蓝他们这些高强,但是五百人众,灵力合起来,却也是极为强大,再加上潭棋和裂勃的力量,使得这场战斗显得异常的壮观激烈。

    虞宁世子和银弋将军见到少君他们都在拼命死博,他们二人也极力指挥着兵士们继续攻打城门,那些士兵们见到少君为救他们,不顾性命地与这些妖魔拼死相斗,为了就是救他们,而虞宁世子也加入战斗,与敌军死拼,他们如何不感动,如何不钦服呢?

    顿时间军心大振,全军兵士奋起抵抗,又开始了反攻。

    那水墨见本已可以扭转的局势现下又被压制下来,他气恼不已,心想必须得想个法子挫败对方锐气,他见那少君正全心对敌,看他神情现下也是颇为痛苦,那显然他也受到了妖气的攻击,此时不杀他,还待何时,他连忙搭弓上箭,对准擎战的后心,使出全身劲道朝擎战射了过去。

    擎战专注着对付妖魔,一时对城墙上的那水墨倒还没上心,若是普通箭羽恐怕连穿破天马的结界都难,更别提伤害擎战了,但是这水墨却是曾得高人指点了他的箭法,所以箭中带有强大的灵力,而擎战灵力都聚集在碧玄剑上,自己身周的防护结界便弱了许多。

    当箭离自己只有一尺之距时,擎战才注意到了来自背后的袭击,他知道此箭的力道不弱,倘若自己生生地去受这一箭,恐怕自己胸膛都得被射穿一个口子,但是要立刻收了灵力,返剑朝背后的箭羽格挡而下,情急之下,他向右移动身体,虽然这样让箭头避开了要害,心脏的位置,但是毕竟擎战避让得晚了些,那箭硬生生地从擎战左肩穿透而过,擎战疼得面色都发青,但是他还是极力忍耐,没有叫喊出来,以为全军将领军心动摇,会影响大局。

    他知道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妖魔除灭不成,反而多生变故,他催动全身灵力,顿时’碧玄剑‘剑光更盛,剑光像盛开的一朵莲花般绽放开来,将这些妖魔龙战在光芒之下,渐渐地,这些妖魔的妖力被镇压下去,随后便听到妖魔的惨叫声,到最后妖魔渐渐消失在光芒中,成为了尘埃消散在这夜空之中。

    妖魔除却之后,擎战的灵力也损耗不少,他气喘吁吁,显然灵力已经接近虚空,这是他成为少君以来还是第一次便城这般。

    潭棋和裂勃忙飞到擎战身边,看着他臂膀的鲜血汩汩而流,都心惊胆颤,急道:“少君,你受伤了?”

    擎战还是不在乎地笑了笑,“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本君还不会被这点箭伤给压倒。”

    “不行,此伤非同小可,我还是带少君下去医治。”潭棋急道。

    “不用了,叫大军暂时撤退,等明日一早再来夺城。”擎战吩咐道。

    “什么?现下眼看就要攻取城池了,叫我们这个时候撤退岂不是功亏一篑?”潭棋实在觉得不甘心。

    “不要总顾着眼前的利益,潭棋,你看下我们的将士还剩下多少?”擎战忍着肩部的剧痛,一字一顿道。

    潭棋朝底下看去,但见自己的军队已经死伤惨重,到现在剩下的已经是一万不到,看来这些妖魔果然折损了他们大半的将士。

    “该死,都到这个时候了,却又要放过他们一马,我现下最想去将那个叫水墨的人头割下来,让他知道伤少君的结果是什么?”潭棋想到少君的伤都异常的激动。

    擎战笑了笑,道:“此人早晚会死在你的剑下,何必急于一时,等到明日,不用我们攻城,相信城门会自动打开迎接我们进去的,所以今夜这一战到此便可,没必要再伤亡更多的将士,懂吗?”擎战厉声道。

    潭棋不知道少君所说的又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心想少君既然这样说,想必他又谋划好了,那就不必拖延,他落回地面,对仍在奋战的虞宁世子和银弋道:“少君让我们尽快收兵回营地,等到明日再来一战。”

    “什么?为何此时要收兵?”银弋实在有些难以理解。

    “少君所说的,银弋将军不必怀疑,请相信少君吧,到明日,就将士我们光明正大地进城之日。现下士兵们和很多将领都受伤了,早撤退要紧。”潭棋劝说道。

    银弋虽然一样有些不甘心,但也不能违背军令,所以他让士兵吹动号角,让士兵们全数撤退。

    激战中的兵士们听到撤退的命令,虽都有些疑惑,但都听从军令,立刻快步撤退,随后朝营地退去。

    而承风一直没有醒过来,婕蓝无论怎么输送灵力都无用,这急得她人都要崩溃了,裂勃将少君的伤口简单地包扎了一下,随后擎战走到婕蓝身前,见她如此关心承风,不由长呼了口气,他对婕蓝道:“先把乘风带回军营,然后我会想办法救他的。”

    “不行,承风他已经快不行了,不能再拖延了。”婕蓝没有走的意思。

    擎战知道她现在一颗心都在承风的身上,想劝她走是极难,他便对身旁的裂勃道:“去将承风抱走!”

    裂勃依言将承风抱了起来,婕蓝想阻止,但她一站起来,因为输送给承风的灵力过多,自己身体一软又瘫坐回地面。擎战见状,忙得走过去,将婕蓝扶了起来,道:“我知道你很是在乎他,但是你这样与事无补,请你振作起来,我认识的婕蓝是个坚强倔强的女子,她一定不会这么快崩溃的。”

    婕蓝摇了摇头,哭道:“不,不是的,我没用,我真的很没用,为什么什么忙都帮不上,却让承风受这么重的伤,我该怎么办?他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她泪水涟涟,已经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有泪也不轻流的婕蓝了。

    擎战擦干她的泪水,将之揽入怀中,道:“想让承风活着,就跟我回营地,这里,只会让承风丧命得更快,因为这么怨恨之气太重,你知道吗?”

    婕蓝点了点头,她站了起来,快步两步,跟在裂勃的身后,随时注意着承风,真害怕她稍不留神,承风就会突然离自己而去。

35 救治

    回到营地,裂勃就急忙将承风送往军医处,而婕蓝、擎战、潭棋等人都直接朝军医处走去,安顿兵士们就交给虞宁世子和银弋二人。

    到了军医处,婕蓝命军医长赶快瞧承风的伤势,那军医长为承风把了脉,听了其心跳,用手轻轻按压其胸口至下腹一段,叹了口气,道:“他的五脏六腑都被损伤严重,体内又聚集了大量的邪气,想救恐怕是万难。”

    婕蓝一听,大惊失色,抓着军医长的手,求恳道:“不,你一定要想法救救他,救救他啊,他可是白魔,怎么可以让他死,一定要想法救他啊!”婕蓝说着时,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流淌下来。

    军医长也是无可奈何,只道:“这内伤还好,但坏就坏在他体内聚集了强大的妖气,这股妖气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就算我把他的内伤治好,这妖气还是会将其内脏损坏,所以...”

    “怎么可能?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婕蓝喃喃自语道,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痴狂,“那你一定有什么可以解除他体内的妖气,是不是?”

    军医长又摇了摇头,道:“这需要世间最具有灵根的仙药仙草之类估计才能完全祛除他体内的妖气,可是这先要仙草我也只是听过,从未见过。”

    婕蓝一听仿佛真的没有希望了,她瘫软在地,不知道该什么办?而此时,崎雪从外面走了进来,因为他见大队人马都回到营地,随后又见到擎战和潭棋他们兴冲冲地往军医处跑,心中便料定一定是什么人受伤了,她便连忙跟了过来,但是一进来就看到婕蓝瘫软在地上,她很是惊讶,问道:“蓝,你在做什么?”婕蓝抬起头看着崎雪,顿时好想抱着她大哭一场,也对她感到很歉疚,因为她没有保护好承风,又一次让他伤得这么重,又一次让他走上了生死之路。

    但是婕蓝不愿崎雪知道承风的事,她怕她承受不了,所以她忙得站起来,将崎雪拦住,随后将她往外面推,边推边道:“没事,我们只是在商量接下来地战事,你身上有伤,就快去歇息吧,不要再管我们了。”

    崎雪注意到了婕蓝脸上挂着的泪痕,奇道:“蓝,你为何哭了?”

    婕蓝连忙将脸上的泪擦拭干净,道:“没有,只是刚才看到那场大战,众多将士都战死了,心中难过而已,你快回去吧,别耽误大家议事。”

    崎雪不相信婕蓝的话,问道:“蓝,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瞒着我?”

    “没有,真的。”婕蓝强自忍住悲痛,可是她自己的心却几乎要碎裂开。

    崎雪环顾四围,见到众人都在,却没有瞧见承风的身影,她不免害怕起来,问道:“风呢?风去哪儿了?”

    婕蓝知道快要瞒不住,只道:“少君派他去打探消息去了,听话,回去歇息吧!”

    崎雪看着婕蓝的眼圈又红了些,知道她在强自压住悲痛,她仿佛意识到出事了,她将婕蓝使劲推开,道:“你在骗我,风出事了。”

    婕蓝待还要辩解时,崎雪却已经冲了进来,她看到躺在木板上的承风,看着他面色如死灰般,她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风他这是怎么了?”

    婕蓝终于尽情地哭了起来,她走到崎雪身边,道:”一定有什么办法救的,一定有什么办法救的,雪,你不要担心,我们总会想出法子的。“

    ”他快死了吗?“崎雪像个木头一样问出这样一句话。

    婕蓝知道崎雪的心痛,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众人见到这两个女子对承风的深情,都深为动容,心想,或许这便是血魔与血魔间,血魔与侍魔者间特别的无法超越的情感吧,这样的情感在这世上恐怕也很难存在啊!

    擎战见到婕蓝如此伤心,他的心也如刀在切割一般,他走到婕蓝面前,道:”放心吧,我说过我会救他的,就一定会救她的,你让开一下。“

    婕蓝疑惑地看着擎战,但见他深情灼灼,那眼神充满了自信,婕蓝相信他不会骗自己的,所以她点了点头,将崎雪拉着让了开。擎战坐木板边上,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他展开绣帕,只见那绣帕中有一缕黑色的长发,众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擎战将这东西递给军医长,道:”你将此物拿去熬成汤让承风喝下去。“

    那军医长疑惑不解,不知道这缕秀发究竟有什么用处,所以疑问道:”这个...“

    ”这究竟是什么,你便不要问而来,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擎战命令道。

    那军医长不敢再问,连忙去熬药,大概半个时辰,药端了出来,这药水看起来像杯白开水一样,但是此水与之前不同,水面上散发着白色灵光,这灵光纯净无比,比之仙丹圣药还要纯净。

    那军医长自己也感到尤其的意外,他也不敢问,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药水为承风服下,承风服下之后,没过片刻,便听到他开始大声吼叫起来,而体内的妖气从他的毛孔中释放出来,或许因为那药水开始起了效用,所以体内的妖气和那药水的灵气在开始碰撞净化,使得承风异常的痛苦难受。

    崎雪见承风如此难受,她连忙走过去,将承风抱在自己怀中,希望这样可以给他一份力量,给他一份安心。

    承风挣扎了片刻之后,渐渐的开始冷静了下来,显然是喝下的汤药开始起了效用,而他体内囤积的妖气也渐渐驱散了开,身体的颜色也有起初的灰死变得有些许的血色。

    等到承风妖气大致除尽之后,擎战握住其右手腕,随后从其掌心将他自身的灵力运输过去,希望自己的灵力能将他受损的五脏六腑有治愈好。

    潭棋和裂勃见状,知道少君要这样做,一起阻止道:“少君,不可,你自己方才...”

    擎战挥手示意他们不要说出自己受伤的事,潭棋和裂勃只好住了嘴。擎战开始运起灵力救治承风。

    虽然擎战灵力浑厚,但是在与方才那些妖魔大战过后,他损耗灵力不少,更何况左肩又受伤,灵力已经很是薄弱,但是在此处的人,恐怕除了他还能救治承风外,其他人并没有这能力。

    灵力源源不断地输进承风体内,擎战感到越来越吃重,越来越承受不起,他握着承风的右手都在颤抖,额头上的汗水滴滴滚落而下,左肩受伤的伤口开始流血,血液将包扎的裹布打湿,看来擎战已经是拼了全力在救治承风了。

    然而婕蓝一颗心却只在承风身上,只盼望着承风什么时候苏醒过来,对于擎战此时的痛苦,她完全忽略了掉。潭棋和裂勃看到这情景,心中都很是着恼,觉得少君这样做太不值得了,他们知道少君之所以这样不顾性命地去救承风,为的不就是婕蓝吗?可是这婕蓝只关心承风的生死,却完全不顾少君的生死,这让作为属下的他们如何承受得了,自然而然心中就会有气了。

36 婕蓝的感动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擎战才收了灵力,当他站起身来时,全身酥软,已经有些虚脱了,擎战喘着粗气,面色也极为苍白,潭棋和裂勃还从来没有见过擎战这样,他们都忙走到擎战身边,想将他扶住,擎战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因为就算耗尽灵力,擎战也不愿婕蓝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狼狈的一面。

    婕蓝看着擎战收了灵力,心想承风想必已无大碍,婕蓝忙问道:“怎么样?他会不会有事?”

    擎战看着满心忧虑的婕蓝,不知为何,自己竟然有几分酸楚,他忍住身体的疼痛,有气无力地道:“放心吧,既然本君说过不会让他出事,那本君自然不会食言,等到明天,想必就会苏醒了。”

    婕蓝一听,开心至极,忙走到承风身边,见他气色果然好转许多,呼吸也均匀正常,看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婕蓝顿时喜极而泣,她竟有些情难自禁地握着承风的手,轻声道:“太好了,你没事就太好了。”

    擎战见到婕蓝如此,心中更痛,他身体也越来越沉重,只能自己回帐篷运气调理,否则到得明日自己恐怕都难恢复,他只道:“你们其他人都回营地歇息,就留下军医在此处照看白魔。”

    崎雪听到这话,顿时便不依起来,忙道:“不,我要留下来照顾承风,我不会离开他的。”

    擎战想崎雪这样,那想必婕蓝也是的,他看向婕蓝,没有说什么,但眼神却在讯问她,而婕蓝也回答道:“我也想今晚留下来陪他,所以…”

    擎战没有阻止,他只道:“既然你自己愿意,我又何必阻止,随便你吧!”他说完之后便转身出了帐篷,而裂勃和潭棋也紧跟着出了去,等他们走后,黑猪走婕蓝身边,轻声问道:“蓝,我知道你关心承风,但是你不关心下擎战,这样可以吗?”

    黑猪方才将擎战伤心的一面尽数看在眼里,他见擎战全身心的都在婕蓝身上,然而婕蓝只顾到了承风,却忽略了擎战,这样擎战很受伤,虽然他是少君,对自己失落的心情极力隐藏着,可是黑猪是感觉得到了,毕竟黑猪自己也感到很失落,很失落,这种心境他也明白得了。

    婕蓝不知道黑猪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她只道:“我想他是少君,就算我没陪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有什么的,也更不可能这样小气,难道承风伤成这样,你让我抛下他不管吗?”

    “我不是这意思。”黑猪见婕蓝极力反驳,它沮丧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劝婕蓝。

    婕蓝突然听到黑猪这样的话,心绪倒也烦乱起来,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显得太担心承风而忽略擎战了,以至于他会生气,可是他是少君,承风又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因为这样,他岂不是太小气了些。婕蓝此时意识到自己还握着承风的手,一时讶异,连忙放了开,她收回手后,目光竟立时落在了床沿边上那滩殷红血迹上,这血迹是红色而不是白色,那说明不是承风的,自然而然是擎战的,婕蓝大惊失色,忙向黑猪问道:“擎战他受伤了吗?”

    黑猪点了点头,“他受了箭伤,刚才在给承风输送灵力的时候,可能牵动了伤口,所以血才会流淌下来。”

    “你怎么都不早说呢?”婕蓝此刻才着急起来,她忙得站起身,对崎雪道:“雪,承风就交给你照顾了。”她说完之后就疾步走出了军务棚,朝擎战歇息的帐篷方向快步走去。

    当她走到帐篷前世,但见裂勃和潭棋都不在,可能是擎战让他们去做其他的事了,婕蓝便直接进了帐篷,此时正瞧见擎战在脱上衣,赫然露出了他左肩上那血肉模糊的皮肉,婕蓝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了,忙奔了过去,看着他伤口,将他按到床上坐下,怒道:“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跟我说呢?”

    擎战此时见到婕蓝担心自己,虽然说有点晚,可是擎战竟也十分高兴,他只笑道:“这么小伤并没有什么,我还承受得起,不过听到你这样关心我,那就算这条臂膀废了我也值得。”

    “你胡说什么?你这样说我会觉得很开心很感动吗?我只会很愧疚,很难过,你既然受伤了,干嘛还那么逞强去救承风,还什么都不说。”婕蓝看到伤到如此重的擎战,忍不住还是哭了出来。

    擎战伸出右手将婕蓝的泪擦干,温柔道:“我不喜欢我喜欢的女人在我面前哭。”他轻轻地吻了吻婕蓝泪流的双眼,随后在她唇间深深吻了下去,婕蓝却避了开,将头侧了过去,不愿接受擎战的吻。擎战见她这样,不知为何,竟有些受伤。

    “你都这样了,我还是为你疗伤要紧。”婕蓝红着脸,不想顺着他的意思,她将纱布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撕开,但见到伤口有一个大洞,洞边缘的肉骨模糊一片,她心中都胆战心惊的,要是寻常人受这样的伤,恐怕早已昏死过去,而擎战居然支撑到现在,还消耗灵力为承风疗伤,这点婕蓝既佩服又难过。

    擎站看着婕蓝为自己流泪,心中本来有的怨气此刻也消了,他长叹了口气,只道:“我只当你心里有了承风,便会忘了我,我本王城少君,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为了感情的事而烦恼,看来,我此生果真是离你不开了。”

    婕蓝听后虽然有些感动,但是却也嗔道:“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去找军医长,让他帮你瞧瞧。”

    擎站连忙将婕蓝手拉住,阻止道:“不要去,难道你想让全军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领导受伤快不行了吗?我的伤不要紧,士气才最要紧。”

    婕蓝很是生气,觉得他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可是他见擎站这种时候还在为大军和虞宁的复位着想,而丝毫不顾及自己,他这种顾全大局、舍己为人的性格让婕蓝觉得自己仿佛重新认识了他,以前自己总以为他是个高傲又自私的人,可是现下看来,她突然觉得他恰好相反,只是有时候表现得冷酷无情而已。她回握着擎站手,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军医长的,我去取点药,就说是我受了伤,这样你放心了吧!”

    擎站淡然一笑,才将他放了开,婕蓝快步跑回军医处,取了药回来,随后将药揉捏到自己手心,运用灵力将药融进其伤口之中,过了小半个时辰,血水才止住,婕蓝忙取了段绷带,将伤口包扎住,包扎好后,她才发觉自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擎站闻着婕蓝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的淡淡香气,顿时竟有些意乱情迷,他轻轻地用右手将婕蓝揽入自己怀中,道:“我真想让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只可惜…”

    “只可惜清周城一事过后,你就会回你的王城,而我继续做我的血魔,我们或许就不会再见。”婕蓝将擎站无法再说下去的话接了过来。

    擎站听到婕蓝如此说,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道:“我们的命运终将是牵扯在一起的,就算想分开恐怕也是分开不了的,虽然这对我来说是很幸运的事,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你离我越近,我们的距离就越远。”

    婕蓝听不懂擎站话中的含义,也没有去深究,她想到方才擎站拿来救承风的那缕头发,觉得好奇,忙问道:“刚才你为了化解承风体内聚集的妖气,用的那缕头发是什么?你怎的带在身边?”婕蓝说着这话时竟然有些醋意,因为一个男子将一缕女子的秀发随时带在身上,可见他对她的深情,所以婕蓝又怎的不生气呢?

    擎站见到婕蓝这副模样,心下里倒也高兴,道:“说了恐怕你会更生气。”婕蓝一听,心想看来自己是猜对了,她竟然转过头不去理他。擎站更加觉得有趣,道:“这缕头发是凝鹿给我的。”

    好久没听到凝鹿,婕蓝既高兴又伤心,高兴的是她终于知道了凝鹿的消息,不高兴的是凝鹿是擎站的未婚妻,他又随时将凝鹿的秀发带在身上,这还能说明什么呢?

    “看来凝鹿姑娘对你倒颇为上心嘛,也对,有这么貌美如仙的姑娘会成为你妻子,换做谁都会高兴得不知道姓什么了吧!”婕蓝有着很大的怨气。

    “这缕青丝不是给我的,而是她叫我带于轩明城主的,她知道我要来清周城,又知道清周城与赤燕城相邻,便交与我,哎,看来我这个少君做得很失败,明明是我的未婚妻,却还叫他这位未婚夫替她的情人送定情之物,恐怕被其他人知道,本君的颜面都会被丢尽。”擎站戏谑地说着,言语间对凝鹿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显示出情意。

    婕蓝此时知道自己误会了擎站,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她羞愧道:“凝鹿还好吗?她的发丝怎么可以祛除妖气呢?”

    “放心吧,她还好好地活着,我也没打算过要去娶她,你不用担心。”擎站这样说,婕蓝羞得更加离开,擎站续道:“她是灵鹿族的人,天生便拥有纯净的灵力,你难道忘了在赤燕城的时候她净化了无峦的邪气?她的发丝相当与她一部分性命,被承风服用之后,自然而然会祛除他体内的邪气。”擎站详尽地解释道。

37 劝说

    婕蓝一听,突然想了起来,凝鹿是具有这力量的,虽然跟她没有相处多久,但是毕竟还是有些感情,并且婕蓝知道,凝鹿与孽徒之间的深情,只可惜凝鹿是灵鹿族的人,又是擎战的未婚妻,这自然而然让婕蓝有些惋惜也有些伤感,因为她的身份就表示着她与擎战之间的距离,他们始终是无法走到一起的。

    “那你把她交给你的东西给了承风,又怎么传递得了凝鹿的心意呢?”婕蓝有些担心。

    “放心吧!珞摩不是刚好在这里吗?等大事过后,我说与他听,他便清楚了,所以这点你倒不用怎么担心,更何况,倘若两人的心相互牵挂着,就算没有任何物事也不会影响的,怕就怕轩明城主思念的人不是凝鹿姑娘。”擎战这句话有着言外之意,婕蓝一听自然听得懂,她脸顿时红了,嗔道:“我与孽徒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更何况,他是城主,而我…总之,我对孽徒只有朋友之义,我也觉得他也凝鹿之间才是天生的一对,所以你…”

    擎战知道婕蓝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将头转过去,打断了婕蓝的话,“好了,我相信了,现下夜已深了,你还是快回去吧!”擎战态度显得很坚决。

    婕蓝见他神色突然严肃起来,知道自己又在要求他一些过分的事,她叹了口气,道:“果然这是不可能的吗?就像我和你一样不可能是吗?”

    擎战没想到婕蓝会因为凝鹿和轩明之间的事联想到她自己,他也叹了口气,道:“先不要想这些,就算将来我们的路很难走,我们也不怕的,不是吗?”

    婕蓝看着擎战,见他还裸露着上身,便将他外袍拿了过来,她知道他手臂穿衣不方便,她便帮忙为他穿上,当替他穿袖子时,婕蓝无意间发现他右手腕上有一蓝色的印记,当她准备看清楚那蓝色的印记是什么时,擎战仿佛有所堤防一般,忙将婕蓝的手推开,自己将长袍穿上,故意笑道:“怎么?你难道还想帮我解裤不成?”

    婕蓝脸一红,瞪了擎战一眼,怒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才没心情管你。”她径直出了帐篷,等出来之后,婕蓝又开始担心起擎战来,心中一直祈祷着他的伤会没事,不然自己就愧疚死了。

    军营中的兵士们都歇息了,虞宁和银弋他们整顿军队,慰问伤员,直到凌晨他们才回来,歇息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天色已亮,众人又都起了来,而擎战邀请几位将领包括虞宁、婕蓝、龙奕他们聚在一起用早饭,也顺便谈论下今天的战势。

    虞宁见到擎战精神大好,便关切道:“不知少君的伤怎样?”

    擎战先瞧了婕蓝一眼,才答道:“无事,有人替本君疗伤,如此好的医术本君又怎会有事呢?更何况今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本君可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虞宁不由问道:“不知道少君接下来的打算是如何的?昨晚本来是可以攻破城门的,但是少君突然要求退兵,不知少君有什么意图?”

    擎战神色凝重,道:“昨晚本君之所以突然退兵,是考虑到两个方面,第一,我们的将领包括我们这几位主要人物都尽皆受伤,失去领导的军队想要硬攻是很失礼的,第二,我们就算把城门攻了下来,闯进城廷,那虞庆又岂会笨到真的将全部御林军调出,而不留部分来保护他自己,所以,我们昨晚硬攻的话,很可能只胜得了第一步,而胜不了第二步,这样做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少君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呢?”银弋问道。

    此时红尚书也参与到了商议之中,擎战对红尚书道:“接下来怎么做,想必红尚书是清楚的。”

    红尚书想到推翻虞庆的时日将近,心中都难以掩藏住喜悦之情,他忙道:“昨晚我按照少君和城辅大人的计策行事,将城廷中的粮食都偷运了出来,这样一来,这城廷就变成了虚壳,而我们则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银弋将军一听,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道:“这…这怎么可能?尚书大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红尚书将事情来龙去脉给众人详细说了一遍,众人听后,都会擎战报以敬服之情,他们实在没想到少君居然能够如此深谋远虑,做第一步早已想好了第四步甚至第五步,这份胆略换作其他人恐怕是万万不行的。

    “没想到少君居然如此深谋远虑,为我清周城又倾尽心力,我实在是感激不尽,也为清周城的百姓感激少君。”虞宁谢道。

    擎战却一点都没有骄傲,也没有觉得被众人一赞扬而自负,他谦虚道:“清周城的命运也关系到王城的命运,我既然是王城少君,为这血瀛国出几分心力,是理所应当之事,并不需要为此而感谢。”他顿了一顿,续道:“红尚书运出的那些粮食可分为三份处理,一份散发给百姓们,让他们能够渡过这几个月,一份用做被困于城廷中的百姓们,倘若他们愿意帮助我们破城,那么这些粮食就会给到他们,剩下的一半留给将士们,并传令下去,让军务房多做些粥,恐怕那些还坚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们支撑不了多久,到时候我们总是要给他们一碗羹的不是吗?”

    众人听后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倒是虞宁懂了,道:“少君这样安排果然高明,只要围困城廷,恐怕这些士兵们不下一日就会主动投城,昨晚一战中,虽然我们损失颇为严重,但对方也损失不小,更何况现在断了他们的食粮,他们更是承受不住,并且对方军心已经动摇,所以少君这做法,就可以让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拿下城池。”

    “我要的并不仅仅是拿下城池,而是让城廷内的军队也变成是我们自己的,清周城现在重创太严重,已经再也经受不起将士们无为的鲜血了,所以我要的是他们加入我们的战队,然后一起逼向城廷,让虞庆见到他是如何众叛亲离的,让他看到他的将士们百姓们,对他的失望,倘若他自悔的话,我们尚且还可保留他的性命,但是倘若他还是不知悔悟,拼命抵抗的话,恐怕就算是百姓都无法原谅他。”

    众人一阵沉默,他们知道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与虞庆正面相对,虞宁与虞庆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如今变得刀戈相向,这也不是他所愿见到的,但大势如此,就算他顾念兄弟之情,恐怕天下的百姓也不会同意。

    “那众将士按照少君所说的都去安排食粮吧,剩下的将士们一起围困城廷。”虞宁下着命令。

    众将领得令之后,立刻按照之前的安排各自率领自己统帅的兵士朝城廷进发,他们将兵士分成四队人马,分别将城廷的四道城门围困住,而那些站在城墙上的兵士们见到底下将他们包围住的士兵,都是惊惧不已,心想这一次恐怕再也守不住城门了。

    而水墨和宏望打算再拼死一搏,兴许还能反败为胜,但是一早城廷就传来话,说粮库里面的所有粮食都凭空消失,至于怎么消失的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一早上所有的兵士都饿着肚子,本来接连几天的战斗让他们已经身心俱疲,大都又受了极重的伤,这样下去,恐怕真是成为瓮中之鳖,任人宰割的命运。

    兵士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守在城墙上,说不出的难受,又听说所有粮食都凭空消失了,他们更是惶恐不安,觉得天要亡他们,他们已经无力去挽回了,可是他们却还拿着性命为这人心尽失的城主拼搏,可是为何要这么去做呢,为何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军心开始在动摇,可是那水墨和宏望凡是看到有士兵想要去开城门,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士兵们虽然觉得统领无情,但是惧怕自己反抗他们也会落成这个下场,可是将士们抗敌的心却完全没有了。

    但是起初兵士们还有些害怕而不敢,但是到了黄昏时候,还没有吃上半口饭的他们已经忍到极点了,城墙上开始发生骚动,而水墨带着几位最为信任的手下,对他们强加管制,倘若有人敢擅离职守,他就立刻将他们处死在剑下。

    当夜幕降临时,擎战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让军务处的人准备好羹,开始命银弋对着城廷上的那些士兵大喊道:“兄弟们,不要再为了那尽失民心的城主卖命下去了,看看这里的百姓,为你们自己,为你们的亲人着想吧,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呢,你们只要主动投诚,你们就依然是清周城令人敬畏的将士,少君和世子都很敬重你们,所以,你们不要再盲目地跟从那惨无人道的城主了,醒悟过来吧,清周城需要你们的醒悟,需要你们的支持,难道你们也想看到城廷内那些无辜的百姓们跟着你们一起受苦受难吗?不要再犹豫了。”

    在这些士兵中,有大多士兵都是认识银弋的,也有很多曾是他的下属,也是他带领的兵士,本来以为他早已被处死了,却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就是天意,难道这就是上天对他们的指示。

    士兵们开始涌动,但是那水墨见‘敌军’居然在使用诱惑之术,便对这些士兵道:“他们都是叛贼,都是谋反的贼子,你们不要被他们的花言巧语蒙骗了,等你们一下去,他们就会将你们一一杀死,你们别想着会活着回来,当然谁敢不听本统领的军令,私自出城投靠叛贼,那本统领决不会心软。”水墨言辞犀利,对众兵怒道。

    将士们心想统领虽然可恨,但所说的未必便是假的,兴许他们一出城门,就不会再活着回来,所以一个个虽然心动,却不敢行动。

    虞宁见到这些将士们依然没有动摇,他忙高声喊道:“我是这清周城的世子虞宁,我可以拿我的性命、荣誉、尊严保证,我会爱护我身后的将士们一样地去爱戴你们、尊敬你们,绝对不会因为你们投诚而歧视你们、亏待你们,你们是清周城勇猛的将士,你们尚且为了我那残暴不忍执迷不悟的兄长如此坚守,那我相信,你们更会为我们为百姓坚守,请下来吧,也请加入到我们的战斗中来吧!”

38 投诚

    虞宁的话既表现了他不会伤害他们,也展示出自己对他们的敬重,这对面对这种困境的将士们来说是最难能可贵的,作为士兵,所想的不就是遇到一个好首领,一个好城主吗?那么再犹豫又是为了什么呢?

    所有士兵们纷纷下了城墙,朝城门口涌去,准备打开城门,那水墨和宏望见状,惊惧不已,忙得命手下们对他们挥剑拦阻,拦阻不下就割下他们头颅,不过这次士兵们群起反抗,所以虞宁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大势。

    水墨气愤不已,他拔出弓箭,便朝那些暴动的士兵们射去,他箭无虚发,也没有手下留半点情,顿时一个接着一个的士兵们倒下,虽然依然阻止不了士兵们出城的勇气,可是看着他如此对待自己的将士,他几位得力的手下见到也是心寒不已。

    其中一位手下对水墨道:“统领,大势已去,就投诚吧,死守也只是死路一条,这些兄弟们跟统领这么久,何不留他们一条活路呢?”

    水墨没想到连自己最信任的手下都开始动摇了,他气得脸色紫涨,对劝解之人道:“哼,投靠叛贼,还想要活路,我看连你也不想活了。”他抽出腰间的佩刀,朝那人丢掷而去,那人一时没料到统领居然会毫不留情地对自己出手,所以没有闪避,正好一刀插在胸口,他愕然地看着统领,嘴里颤声道:“你…你…”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就从马上摔下去,一命呜呼。

    其他四位得力手下见到统领连最亲近的人都杀,顿时心下对他也开始失望起来,觉得统领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再留在他身边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他和那城主一样,都是不惜天下人的性命,那他们又何必为了这样的人舍弃性命呢?这四位亲随顿时相互使了个眼色,随后便一起朝已经转身对付其他士兵的水墨齐奔过去。

    当四柄大刀一起戳向他的背心时,水墨才注意到背后的突袭,他忙得回过头来,将那四柄刀挡格住,怒道:“连你们也想造反,还想杀本统领吗?”

    “不是我们要造反,是统领你还有那城主逼我们造反,我们无法再跟着一个杀害他亲随的将领,所以对不起了。”他们四人收回了刀,又分四个不同部位朝水墨砍了过去,水墨举刀挡格住,怒道:“好,那本统领连你们也一起杀了。”

    顿时四人对战一人,在这城门口誓死搏杀,顿时间刀声不绝于耳,但是那水墨拥有灵力,每刀间都暗藏着极强的力量,所以他四位亲随被逼得步步倒退,看来只需要半盏茶的功夫,就会丧命于他手。

    然而,令那四人惊愕的是,面前这个杀气腾腾的统领,他们以为他们最终一定会死在他的刀下,但没想到的是劈向他们的刀顿时停在了空中,而面前这个雄武厉害的人面色也显得难以置信般。四人目光朝后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其他士兵见统领的亲随都开始反抗,又见他杀害了他们那么多的兄弟,一时间所有士兵们都义愤填膺,群起攻之,长矛从其后背刺入,将其杀死。

    他瞪圆的眼依然显得那么的死不瞑目,那么的怨愤,不过就算难以瞑目这也是他的命运,他最后的命运。

    四位亲随见他被士兵们杀死,虽然有些动容,但也知道这是必然的后果,其中一位兵士想要割下他的头颅,却被他的亲随阻拦,那些士兵以为他们还庇护着此人,都有些心有不满,但四位亲随却道:“就算我们今天所有人都反抗,都痛恨他,而他也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士兵,我们应该拿他泄愤,但是我们要记住,他毕竟曾经是我们的统领,就算死了也应当记住他的身份,我想少君和虞宁世子都是仁义之军,也不愿见到我们无情到将自己的统领头颅割下,我们就这样把他的尸骸抬出城外吧!”

    众兵士没有再有异议,他们将水墨的尸体,还有被乱刀一样砍死的宏望抬出城门,朝少君他们走去,等走到他们面前时,所有士兵都齐齐跪下,对少君和虞宁世子道:“我们杀了我们的统领,已经走上了反抗之路,如果少君和世子不嫌弃,那我们将会对你们誓死效忠。”

    虞宁连忙走过来,将那四位亲随亲手扶起,道:“你们要记住,我们走的不是谋逆之路,我们走的是起义之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清周城的起义之路,你们都是清周城的将士,我们欢迎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欢迎你们加入我们,成为我们得力的将士。”

    没有在世子这里受到歧视,这些士兵们比谁都感激,四位水墨的亲随拔出刀来,对身后的士兵们道:“大家都把刀拔出来!”所有的士兵将刀高举。

    四位亲随用刀在自己的手腕处割下,随后都吸了一口自己的鲜血,起誓道:“我们以血盟誓,誓死将效忠虞宁世子,决不会有异心,倘若有异心,就以此刀结果自己性命。”

    虞宁听到他们的血誓,振奋不已,道:“我也起誓,对待你们与对待我的将士们一视同仁,你们将来都会是清周城的功臣,本世子不会有任何偏袒,其他将领也需得遵从本世子今日口令,若有违者,按令处置。”

    所有将士听到虞宁的话后,都高举佩刀,大声呼喊道:“誓死效忠世子,誓死效忠世子!”

    等到夜幕已垂时,众将士进了城门,齐向城廷涌去,等到到了宫门口时,没到半个时辰,就将宫门攻打了开,随后兵士们鱼贯而入,擎战和虞宁世子前往正殿,在正殿之前的广场之上,但见虞庆带着仅存的三百御林军,守候在那里,仿佛早已等着虞宁,等着他们的到来。

    两兄弟间再次见面,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一个是败者,一个是胜者,可是失败的人依然桀骜,依然不屈,他对着面前这个人大笑道:“想不到你居然还能站在这种地方,看来在五年前我就应该杀了你,也不会有今日这场祸患。”

    虞宁肃然道:“你错了,就算你五年前杀了我,以你这样残暴不仁的性格,今日这些将领们也一样会站在你面前,质问你,错并不在是不是有我,而是你自己失去了民心,失去了军心,你到现在难道都还没有醒悟吗?”

    虞庆冷笑道:“本主只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算今天你们这些叛贼齐逼而进,本主也不会惧怕,更不会退让,还有那个少君,不要以为你在,我就会害怕,就会妥协,我告诉你,我并不相信什么天命,也接受不了城主之位让你来定夺,你算什么,不过就是王城的少君,为何我就要受你摆布,我告诉你,我本来都谋划好了,等除灭你们之后,我就会攻打王城,成为这血瀛国的主宰者,什么没用的破城主,我并不稀罕。”

    婕蓝看着已经有些疯狂的虞庆,心下里既同情又心痛,她只道:“虞庆,放下吧,不要再拼命抵抗了,也不要再做那些虚无的梦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了,你所想的那些都只会让你痛苦,不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满足,权力欲望对你来说,难道就那么大吗?大到你可以抛弃你的子民,抛弃你的父兄,抛弃所有的东西吗?”

    听到婕蓝如此求肯般的话语,虞庆并没有觉得心下有所愧疚,反而更加刺激了他,毕竟他是个男人,一个掌控着所有欲望的男人,在一个曾经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嫁于自己的女子面前,如何能够不保持着自己最后的颜面,他只冷笑道:“今天我若是败了,要么死要么成为阶下囚,阶下囚的滋味很好受吗?只有最高的权力才是最好的,可以得到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像你这样的女人,只可惜,可惜…”他眼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随后右手一挥,身后的三百名士兵便朝虞宁他们攻击过来。

    擎站见他执迷不悟,也就没有继续跟他说下去的必要,他命兵士们迎战出去,顿时两军交战,在这神圣而威严的大殿之前开战,厮杀声,兵器声,惨叫声,倒地声混杂在一起,将这大殿慢慢地浸染上了鲜血。

    婕蓝看着这场厮杀,看着面前这个曾经以为熟悉但却陌生到极点的人,心中显得很是落寞,为何人会变成这样呢?那些权利与欲望真的就如此重要吗?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鲜血流淌下来,将这玉石之路浸染,在这样的世界里,固执到让人发寒的他依然伫立在那里,未曾动摇,也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后悔。

    虞宁见他还是这样,劝道:“到现在这样,你还是觉得你是对的吗?”

    虞庆面对自己已经只剩下零落几人的御林军,悲沧一笑,道:“本主笑的是你这个懦夫,你就算夺取了我的位置,也永远只是个城主,还一辈子受这个少君摆布,受王城摆布,对于你,我觉得很可怜,跟父亲一样可怜,所以,我没什么觉得不对的。”

    虞宁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城兄已经走火入魔失去心性了,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其实都已经没有意义,他缓缓地拔出了剑,对准虞庆,道:“既然城兄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城弟也无法再说什么,拔剑吧!”

    虞庆冷笑了一下,将剑缓缓抽出,对准虞宁。看着两个兄弟走上对决之路,无论是擎站还是婕蓝还是其他人,都觉得很是惋惜,也是无可奈何。

    或许太平总是要沾满鲜血才能换取的,而那些鲜血也包括了亲人的鲜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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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之圣魂介绍:
天地之间,神之所载,万物之灵,血之为生。北越之地,存神州版国,曰血瀛国,国分三城四郡,皆由王城所命。而国之命运兴旺,皆系拥有魔性之血的七血魔之身。
而故事则从拥有召唤之力的蓝魔婕蓝开始,拉开一场旷世奇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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