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衣袂如仙
等到快凌晨时,婕蓝醒了过来,他和潭棋知道和素琴姑娘还有约,并且能尽早离开这城廷反而更好,以免拖到后面会又生变故,所以决定立时出城,前去与素琴会合。
婕蓝虽不忍心叫醒龙奕他们,也不愿让他们跟着自己去受苦,可是将他们留在城廷也只会更加危险,所以她将他们叫醒,龙奕他们三者都十分惦记白青二魔,因此立时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和婕蓝一起出了‘蕉兰殿’。
等到了宫门口时,却见擎战早已等候在此,婕蓝瞧见他,想到即将分别,昨日的事也就未再记挂在心,她迎了上去,道:“此次一去,我无论如何也会将承风他们救出,不过少君你一人留在城廷,我担心…”
擎战握住婕蓝双手,温言道:“放心吧,我不会出何事,我只担心你总是太拼命,却不好好保护自己,承风他们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是你的性命在本君的眼中却更为重要,我此次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听到他如此诚恳地说,婕蓝不免面红心跳,她点了点头,道:“嗯,我放心吧,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又岂会白白地去送掉自己性命。”
两人说着离别话时,一旁的潭棋却看不过去,但是他又不好直接阻止,只在一旁咳嗽了两声,婕蓝听到潭棋的咳嗽声,便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她想到自己在他们面前和擎战这般毕竟不好,因此忙将手从擎战的手中抽了出来,退了一步,与他之间拉开了点距离。
潭棋走了过去,拱手道:“少君放心,此番前去末将一定会好生保护他们,只是少君在城廷,也请多加小心,末将不能随侍在你的身侧了。”
擎战拍了拍潭棋肩膀,笑道:“这次想必又会跟赤燕城一样,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遇事不要鲁莽,也不要逞一时意气,更不要硬拼,很多时候是靠人的智谋的,知道吗?”
潭棋点了点头,道:“少君示下的话我已经铭记在心,我们便此别过了。”潭棋瞧着站在擎战身边的裂勃,“在赤燕城时,也是你随侍在少君身侧,这次你可也要好生保护少君。”
裂勃瞧他这副依依不舍的模样,便笑道:“放心吧,我也会像你一样,用性命去护着少君的,所以你放心走吧!”
潭棋朝擎战深深拜了一拜,随后走到宫门口,那些看守宫门的人将宫门打开,将他们让了出去。婕蓝回头看着擎战,就那样一直看着他,仿佛这门一阖就将他们分隔在了两个世界一般。
就算不舍,也要学会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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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廷,几人就各自上了各自的骑兽,一路朝东侧方向的‘黄峨亭’飞去,因为之前与素琴姑娘有约,所以他们先行前往约定之处。
将近日出之时,婕蓝一行来到‘黄峨亭’,但见巍峨的群山包围中,一座山峰的侧峰之上,果然有一处黄色的亭子,那亭子被云雾萦绕,飞鸟穿梭其间,显得此亭犹如仙境一般,但听得这云雾缭绕之间,传来阵阵琴音,那琴声清澈明净,犹如仙乐一般,婕蓝知道,弹琴之人必定是素琴姑娘。
几人按下云头,落回到‘黄峨亭’,各自收了骑兽之后,婕蓝便走到坐在亭中石凳上抚琴的素琴身旁,素琴停下琴声,站了起来,此时的她着一身绣着兰花的白色长裙,裙袂在晨风中飘然起舞,她身上淡雅的香气散了开,闻着沁人心脾。
顿时觉得这个女子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女子,可是却又偏偏沦落至烟花之地,但纵然如此,她身上那股绝世而独立的傲然姿态。
婕蓝走上前,握住素琴双手,道:“此番前往焰魔山,定是凶险异常,让妹妹冒着生死陪同我们前去,婕蓝实在感激不尽。”
素琴轻言道:“姐姐说哪里的话,这是妹妹应该的,并且好不容易能出得那喧闹之地,我已是感激之极。”
“素琴妹妹的苦处我都已知晓,幸好妹妹有虞宁世子护着,也算妹妹的福气。”婕蓝对素琴的具体身世还并不十分了解,但是想必她也是出身不凡,只是因为五年前城廷之变,才会沦落至此。
素琴听到虞宁世子时,面上竟显出女儿般的羞态,她抱起琴,轻拢额前一缕发丝,道:“虞宁的恩情我终生难以报答,只希望这次能为他做一些事,算是我回报他的恩情。”
婕蓝也不多言,她让碧落变化成骑兽,随后朝素琴道:“素琴妹妹倘若不介意,可与我同乘一骑。”
素琴摇了摇头,婕蓝以为她不愿意,但见素琴淡淡一笑,随后张开右手,顿时手间白色光芒散发而出,光芒之中但见一头白色之鸟从手心里渐渐浮现而出,犹如凤凰涅槃一般,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不已,那白鸟浮出之后,便坐伸展的形态,随后飞入空际,绕着亭子盘旋几圈之后,落到素琴的身旁,俯下身,示意让她坐上去。
婕蓝和潭棋等人都很好奇,因为这素琴姑娘被迫进入‘百花楼’暂且不说,就算以前想必也是个官家小姐,何以竟修有高强灵力,又驯服了如此厉害的飞鸟作为坐骑,婕蓝不免问道:“见到素琴妹妹你的坐骑,我才知道妹妹绝非寻常人,那日听你弹琴,无意间你施展出了你纯厚灵力,妹妹若不介意可否告于我,你怎的会这些?”
素琴也知道他们必然会很是疑惑,但是自己的过往此时也不想尽数说了出来,只道:“我在十岁的时候,有一位道人说我很有修炼的天赋,所以让我与她一起修行,那时我身体颇为娇弱,爹爹便让我跟他去了,所以修习得几分灵力,这飞鸟我给它取名叫云空,也是我在修习时一处荒林中捕获它的。”
婕蓝听后但见素琴衣袂飘然,肤如脂雪,神态端庄静雅,真有几分不可侵犯的仙女姿态,婕蓝想,真正的美人想必就是她这般吧,让人有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心境。
“看来素琴妹妹的际遇也属不凡,现下时间很紧,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婕蓝心中担忧承风,急切道。
素琴点了点头,便跃上鸟背,想到他们中有几人受伤,不便驾驭坐骑,她便向茗棋伸出了手,茗棋看着这个和善而美丽的女子,心中稍了几分迟疑,但是当见到她面上那淡淡的笑容时,茗棋胆怯的心才渐渐松了下来,她伸出手拉住素琴芊芊玉指,上了白鸟。
而婕蓝也骑上碧落,她让龙奕和自己乘坐一骑,因为他身上多处包扎了伤口,并不能驾驭他那头黑鹰,因此只得跟婕蓝一处。
而剩下的崎雪自然而然需得跟潭棋一起,崎雪想到这个男子以前说过,他很是讨厌妖魔,那么也自然歧视属于半妖之列的她,崎雪本固执地想自己乘坐雪鹤时,却见潭棋竟将她拉上他那头大雕之上,随后将她护在自己身前,深怕她从雕背上滑落下去。
崎雪还第一次被人这样环抱着,觉得尴尬,也觉得不妥,她待要挣脱开时,却听得潭棋呵责道:“也不看看你自己现下是何模样,却还要逞强吗?”
崎雪被骂得有些不知所措,并且他的大声呵责引起婕蓝他们的注目,崎雪更觉得难为情,只得深深将头埋下去,有一种想躲进地洞里的去的感觉。
见潭棋和崎雪这般,不知为何,婕蓝反而感到有些安慰,因为崎雪心中的负担太重,有这么一个人让她可以害羞,可以生气,却也是排解她心情的好办法。
几人乘坐骑兽,直接朝东处的焰魔山飞驰而去。
行进将近黄昏时,天色大变,竟开始下起大雨来,并交接着有雷雨闪电,婕蓝怕这样在天空飞行会出事,因此就让大家按落云头,想寻找一避雨之处,但降落下来,却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好在那丛林想必也常有人走,因此有一条小道。几人顺着小道朝山林外走去,但见这山路曲折幽长,感觉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似的。
夜色渐浓,山林中的光线也暗淡下来,惨淡的水光之中反射出人的轮廓,显得冰凉阴冷。雨水打在林间草木之中,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使得这有些阴森的丛林更显得恐怖了些。
几人都是身负灵力之人,都召唤了灵力在身周布下了结界,所以雨水并未将他们的衣衫打湿,素琴背着琴走在山路之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周有何危险的东西在靠近,可是等她回头查看四围动向时却又并未见到有何异样,但是她依然没有掉以轻心,一路之上,都谨小慎微,深怕会出何时。
等到天色全暗时,崎雪召唤出雪鹤让它变成一盏雪灯,指引前路,婕蓝几人走了许久,都未见走出这树林,而这方圆几百里都是山峦相连,实在找不到避雨之处。
崎雪、龙奕、茗棋三人身上毕竟有伤,这样一走,身体就撑不下去,婕蓝见他们都是气喘连连,心下怎不心疼,连忙停下来运用灵力为他们治伤,预防因为奔波而导致伤势加重,那时就更为糟糕了。
05 雨夜受袭
潭棋和素琴两人守护在身侧,此时的她们脸色都显得颇为凝重,也显得有几分焦躁惶急,因为他们始终觉得身周总有什么监视跟踪着自己,可总是察觉不出对方的踪迹,突然间,听得右侧柏树林中传来枝叶动摇之声,潭棋毫不犹如地一掌朝声音来处挥了出去,顿时掌间带起的强大气息犹如劲风一般拂向此处,顿时间草木皆断,而从那暗夜的柏树之下现出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来,那人见被发现了踪迹,立时跳将出来,拔剑而出,此人一出,其他潜伏的杀手也紧跟着都从丛林中跳了出来,看来有二十来名,他们将婕蓝几人围成一个圈,深怕一不小心让其中一个跑掉。
婕蓝一心关心着龙奕他们的伤势,倒还未留意到有人跟踪自己,此时突然见到这么多的人,不由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冷静了下来,开始召唤灵力,随时准备迎战。
06 往事如殇
虽然此人可恨,但是婕蓝不愿看到黑猪因为心智失控而沾染血腥,也不愿他将自己凶狠的一面暴露出来,她忙奔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道:“龙奕,不要,放开他吧!”
黑猪侧过头看着身旁的婕蓝,不知为何,愤怒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也将那黑衣人慢慢地放回地面,而它自身也开始恢复成原来的样貌。
这些黑衣人见到他们个个都是高手,根本无法打败他们,再想拼斗下去,只有白白送掉自己性命,所以都提起刀慌乱地退出了丛林。
瞬息之间,充满杀戮的丛林又静寂了下来,只有那雨依然毫不疲惫地下着,仿佛要将这里的血腥味全部洗刷而走,只是却洗刷不走众人沉重的心情。
婕蓝拉过黑猪,看着它身上的纱布全部散落下来,那些包扎好的伤口也全部裂开,鲜血再次流淌而出,让这个看起来瘦弱的黑猪有几分凄凉,也有几分傲然之色。
婕蓝怒道:“明明知道自己有伤在身,你不顾惜着自己,却还逞什么强,没有你,我们总是会想出其他办法的,你这样做,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越说婕蓝越觉得伤心,因为黑猪对自己的那份情感,因为她的不舍。
黑猪看着越说越伤心的婕蓝,心中如何不感动,他低着头,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出事才好,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倘若你也被抓走,那救承风他们就真的麻烦了。”
婕蓝知道龙奕所想的所做的,永远都是为自己考虑,就算自己怎么责备他,他下一次依然会如此做,婕蓝只想以后能够好好地保护他,不再让他受到伤害。
而黑猪这还是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变身,让潭棋等人看到自己刚才那恐怖而丑陋的一面,他也不知道是否吓着了他们,而他们以后是否会惧怕厌恶自己,也是否会嘲笑蓝说蓝的侍魔者怎会是这个样子的妖物,他心存芥蒂,所以总是患得患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旁的崎雪刚才见到黑猪那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原来你还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我们都不知道。”黑猪将头埋得更深了,崎雪继续道:“不过,你那个样子的时候可真厉害,谢谢你救了我们大家。”
黑猪没想到崎雪是这样说,他真担心他们会见到自己那副模样之后会远离自己,但见他们除了讶异之外,并没有歧视的眼神,黑猪紧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婕蓝重新将他身上的伤口一一包扎好,又将他颈部受到的刀伤包扎好,看着全身沾满血液的黑猪,婕蓝又如何不心痛。
潭棋看着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心中十分忧虑,道:“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些人此次没有将我们抓回去,一定会再来第二次,一直这样被他们拖延下去,恐怕我们有再多条命也不够折腾。”
“可是龙奕他们伤势这么严重,匆忙赶路他们怎经受得起,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等为他们治疗好伤势之后再上路也不迟。”婕蓝反对道。
潭棋有些生气,道:“你要是怕他出事,那是不是就不担心白青二魔的生死了?”
婕蓝很生气,觉得潭棋不顾龙奕的生死,正要发作时,素琴抱着琴走了过来,轻言道:“二位不必为此争执,我记得这座丛林之中前方不远处有一山洞,以前我与师傅修习时曾偶然来过,那里十分隐蔽,既可疗伤,也不会有人寻到,所以暂时可避开这些黑衣人的追捕。”
这素琴看来稳重大方,处事冷静,倒颇有将相之风,潭棋虽然常年跟在少君身侧,虽然处事老练,但性情急躁,常喜欢一意孤行,听到这素琴的话后,竟有些尴尬,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位女子冷静,他不再说什么,沉下心来,道:“那便劳烦姑娘引路。”
素琴微微点了点头,便走过去将茗棋扶了起来,茗棋因为受过太多痛苦,所以遇到刚才此刻突袭之事,显得惊恐未定,到现在恐惧的神情还未退去,素琴爱抚地抚摸着她的绿色长发,道:“放心吧,我们会带你去见青君的,也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半分。”
茗棋抬起迷茫而惊惧的双眼,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她没有说话,但是她眼中却有泪光涌动,显然在听到青君二字时,触动了她的心灵,使得她伤心起来。
几人将伤者扶到各自的坐骑上,随后素琴在前引路,朝那山洞的方向飞去。
寻得片刻,但见一山峰的峰壁上,有一大片青藤从峰顶垂钓下来,将整个峰壁都掩映在青藤之下,而素琴停在那半山峰有一处突出的石块之上,停了下来,她撩开青藤,便见此处果然是别有洞天,素琴将婕蓝他们让了进去,但见里面一团漆黑,没有光亮,崎雪让雪鹤变成雪灯,才使得这暗黑的洞穴亮了起来。
洞内干燥没有湿气,零散地有一些石头堆砌着,而在石洞中间,则有一堆火灰,看来此处确实有人待过,而在洞的最里面,还陈设着一些干木柴,潭棋见到后,忙将木柴搬出,随后用贴身放着得火绒将干柴点燃,顿时冰冷的山东有了几分暖意。
婕蓝让黑猪崎雪他们坐下,随后自己运用灵力为他们疗伤,虽然不能完全治愈,但是至少可以让伤口快点愈合,这样可避免因流血过多而灵力减弱。治疗好后,婕蓝便让黑猪和崎雪他们靠在火堆旁睡下,而自己则走到素琴身旁,她用一根干树枝拨弄着火堆,对身旁飘散着淡然香气的素琴说道:“没想到你的琴音竟如此厉害,今晚多亏了你,不然我们这一行人恐怕就要惨败了。”
素琴依然显得宁静而淡雅,她将自己秀发上的雨夜轻轻地揉干,“我所学也是粗浅得很,比不上婕蓝姐姐你的,我听说婕蓝姐姐打败了静公主的金鸟,倘若是我,怎会有那般能耐。”
婕蓝知道自己能打败那金鸟完全是仗着自己拥有无影剑的缘故,倘若靠自己的灵力,恐怕想要胜却是极难,“我也只是运气而已,不过素琴妹妹提到静公主,有一件事我不十分明白,静公主怎的会身具灵力,还驯服得金鸟作为坐骑?”
提到静公主,不知为何,素琴的面上总有一丝忧伤划过,仿佛内心里隐藏着何事,而她又不愿意说出一般,她只道:“静公主十岁那年,被占卜师预言说她会为清周城带来灾难,所以先主忍痛之下将其抛弃,后来又被其兄虞庆寻回,那时先主大怒,但是也顾念到父女之情,他让御前侍卫也就是银弋送往道观中寄养,或许也因此她得到机遇练就一身灵力,后来虞庆公子登得城位成为城主,便将其带回城廷。”
婕蓝不知道静公主还有这么一段坎坷的过往,她以为她这一生都过着奢华的生活,所以才使得她性子如此蛮横无礼,不过现下听来,却感她的身世也颇为可怜,一个年幼的女孩,本应得到父亲的垂爱,可是却因为占卜之说而被遗弃,或许她的心里也承受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吧,所以才会如此在意她的城兄,因为虞庆恐怕在她的心里是唯一的亲人了。
婕蓝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有着一种酸楚之感,想到她对自己的憎恨,想到她与擎战之间的牵绊,想到她是虞庆城主的妹妹,婕蓝都觉得这一切仿佛在梦中一般,如此地让人难受,如此地让人困扰。
“想不到这个任性的公主却也有如此悲哀的过去,倒让人有几分怜惜,只不过她性子偏激,又行为乖张,恐怕将来总是要惹出事来的。”婕蓝哀叹道。
“各人的命运又如何掌控得了,但是若说悲哀,每个人都有悲哀的过去,如果就因为自己有着沉痛的过去而变得残酷不仁,那只能说这个人懦弱无能,因为他连面对过去的勇气都没有,只会一味的逃避,一味的掩盖,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呢?”素琴仿佛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般,那双如碧水的眸子闪烁着悲哀的光芒。
婕蓝很想知道素琴的过往,但是又害怕她不愿提起,不过自己总想知道,因为她想倘若有什么帮得上忙的或许还帮得上,“那个,素琴妹妹可否介意告诉我你的过去吗?”
素琴听到婕蓝的疑问,怔了片刻,她将已经干了的秀发拂到背后,随后站了起来,走到洞口处,洞外的雨还在下着,风透过青藤吹了进来,拂动她的秀发,抚摸着她的面庞,让她感到寂寞而悲伤的心境更加悲伤了些。
“如果觉得为难就当我没有问过。”婕蓝怕冒犯了她,连忙说道。
“我本是邱云将军的女儿,父亲抗敌除妖,战功显赫,曾是先主最为信赖的将领,后来先主病卧,先主有意将城主之位传给虞宁世子,但是却遭到了虞庆的忌恨,在先主临逝的当晚,他将虞宁与虞庆以及众大臣召至太和殿,宣告自己的遗诏,命红尚书的父亲红太师起草遗诏将城位传于虞宁世子,但是没想到的是,虞庆公子竟早已伏兵在殿外,只要先主一下诏,倘若不是他他便要起兵,那晚,在太和殿的所有大臣凡是反对他的都遭到了杀戮,包括的我的父亲,而虞宁世子也被幽禁在‘迎松阁’,他本是要杀了虞宁世子的,但是怕会被王城知道,又怕被百姓怨恨,所以就留了虞宁的性命,而后他篡改诏书,登上了城主之位,可就算如此,他竟也不愿放过被他杀害的众臣家人,男子被充军或入狱,女子则被充当官妓,而我也无法幸免于难,所以才被卖进百花楼,在百花楼时,老板要将我卖给达官贵人,后来是虞宁派人出重金将我买下,所以我才能到现在得保清白。”素琴说到此处时,触动内心最伤处,竟不由得落下泪来。
07 身不由己
婕蓝听后,沉静了下来,她站起身走到素琴的身边,伸出手握住素琴有些冰凉的手,顿时也落下泪来,“想不到你也有这样悲伤的过去,不过,我想,就算过去再怎么痛楚,至少我们身边还有关心爱护我们的人,这样想,心情是不是会好一些了。”
此时间,素琴想起的是那个将自己从烟花之地救出的虞宁,那个小时一起玩过的小公子,她擦干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道:“是啊,就因为还有牵挂,还有自己舍不得的人,所以才坚持下来,现在又遇见你们,更觉得是不可思议。”她沉默了片刻,侧过头看着婕蓝,觉得面前这个坚强的女子想必也是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过往,她不由问道:“说了我这么多,也不知蓝姐姐你的事,我在百花楼这段时间,经常听一些来自赤燕城的商客提及你在赤燕城的时,让妹妹好生佩服,姐姐若不介意又可否说于我听呢?”
08 水中怪物
又行了半日,众人都有些口渴,素琴言道前方不远处有一条溪流,可在此处稍作歇息,众人按下云头,便到了那溪流之间。
婕蓝让黑猪他们几个待在骑兽身旁,而自己和素琴则去摘取了些芭蕉叶,准备拿水给他们喝,她们两人走到溪水旁,但见溪水清澈无比,碧草之下那些游鱼自由自在地穿梭其中,婕蓝他们一走过,那些游鱼便躲藏到水草之下,不敢出来。
婕蓝在溪水中洗了洗手,随后自己捧了几口水,这泉水无比甘甜,她不由多喝了几口。
素琴清洗着自己手臂上还残留着的血污,边洗边道:“此处离焰魔山还有半日路程便到了,希望这半日里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才好。”
婕蓝点了点头,道:“是啊,到现在我们这一行人都有受伤,倘若再受到袭击,恐怕到了那焰魔山,再要去对付焰魔就更没有胜算了,这焰魔虽然不是什么千年妖魔,但却也凶悍无比,对付起来并不容易。”
“姐姐和焰魔曾交手过?”素琴有几分疑惑。
婕蓝沉吟片刻,道:“或许这人世间不止这一头焰魔吧,以前曾跟一头焰魔交过手,只是未将其除去。”她本来想世间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但是还是想确认一下,“不知你们这里这焰魔从何时起祸患百姓?”
素琴将手洗干净后,将摘下的芭蕉叶在河水中慢慢地清洗着,“已经有三月有余,也不知这焰魔从何处而来,偏偏到了清周城境内,而那虞庆城主却竟然与这焰魔有了私下交易,让它看押白青二魔,想来真是荒唐之极。”
婕蓝颇感意外,喃喃道:“三个月?”她仔细回想,自从自己和幽云在什落村时从那焰魔手中夺回冰魄之后,刚还也是将近三月的时间,莫非真有如此巧合,到得此处还能碰见这妖物,并跟它厮杀一场。
当初在什落村时,焰魔突然袭击村落,母亲不敌它的妖力,导致自己精气被这焰魔吸走,随后自己和幽云前去寻找那焰魔将冰魄寻回,目的就是想恢复母亲的灵力,只是回途中发生了变故,遇到那白袍客,导致母亲为救自己而被杀,幽云为保护自己而被掳走,这一切都跟这焰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这焰魔要袭击母亲,并且仿佛是专门为母亲而来的,像受了何指令一样。
倘若在这清周城作怪的果真是同一焰魔,婕蓝倒想问它一问,究竟因何目的要袭击自己母亲。
素琴有些疑惑,问道:“怎么?有什么吗?”
婕蓝这一切都还是臆测,所以不想说出来,免得素琴为自己担心,她摇了摇头,道:“没事的,只是想起一些过往而已。”她自己喝了几口水解了渴之后,便用芭蕉叶盛了点水准备给黑猪和崎雪他们带过去。
但就在此时,但见溪流中那些躲藏在水草的鱼突然从中蹿了出来,看起来显得很是惊恐慌乱,紧接着她们身前三米以内的鱼都开始钻出水草,向四处散去,仿佛这水底下有何凶猛的异物在逼近他们一般。
婕蓝留意在心,顿时脸色大变,她忘向远处的溪水,但见远处有几十处水面波纹荡漾,婕蓝暗叫不好,忙得拉了素琴手朝后飞跃退出,道:“湖下有人,小心!”
素琴起初还很是惊愕,待听得婕蓝所说之后,她也镇定下来,连忙退回到溪水旁的丛林,而就在此时,那溪水突然动荡得厉害,紧接着像发生了地震一般,水面翻腾不已。
看来不仅仅是有人,水下还有何种异兽在内,婕蓝几人都有些骇异,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难对付的东西,等到那物出得水面时,倒确实让婕蓝众人大吃一惊。
此怪物下体庞大,看来有千斤重的身体,而它的头颈却有一丈有余,他全身黑色,大口一张,便有井口般大,而它在水间每挪动一步,顿时溪水就翻江倒海一般涌动不停。
那怪兽朝婕蓝他们方向咆哮一声,顿时那声音震动山丛,周围的树木都被这咆哮之声震得左右颤动。
潭棋连忙闪身到婕蓝他们身前,护住她们,道:“你们快带他们几个先走,等我解决这妖物之后再寻你们。”
“你能对付得了它吗?”看着这妖物,婕蓝怎肯让潭棋一个人留下。
“我说了让你们走,你们罗嗦些什么?”潭棋见情势紧急,也顾不得许多,对婕蓝怒喝道。
婕蓝心想,自己留下或许反而会给他带来顾虑,倒不如现下先行退走,这样或许不会让大家都受伤。婕蓝拉着素琴朝碧落跑过来,她将黑猪崎雪他们分别负上貂背,对素琴道:“我们听他之言,先行离开。”
素琴点了点头,待她要上白鸟时,却听得丛林上空传来一阵笑声,随后数十名黑衣人从树顶之上滑落下来,他们速度快捷,一瞧便知比昨夜那批人的身手更加厉害。
带头的那黑衣人走上前来,冷冷一笑,道:“你们想走,太异想天开了,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免得我们对你们痛下狠手。”
退路已经被挡住,看来想退是退不了的了,黑猪、崎雪和茗棋都下了骑兽,虽然各自都有伤,但如此危急关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他们都开始召唤出灵力准备与这些大战一场。
婕蓝和素琴都往后退,随后跟潭棋背对背地聚拢在一起,而他们身周的黑衣人将他们重重包围,看来想要全身而退恐怕是不行的了。
“看来我们是走不掉了,很抱歉,无法听你的话。”婕蓝对身背后的潭棋说道。
潭棋召唤出‘听君剑’,“既然走不了,那只好陪这些人玩玩了。”
他一说完,便乘坐黑雕朝那头水中怪物劈剑挥舞而去,顿时间光芒大放,只可惜虽然潭棋的长剑灌起的灵力很是厉害,可是在这怪物面前却显得如此的渺小。
那几丈来高的怪物朝着潭棋怒吼一声,顿时它口中吹出充满腥味的劲风,这劲风扑面而来,顿时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流要将潭棋从空中掀倒在地,而黑雕也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差点落入溪水之中,好在它身形敏捷,双爪刚触及水面,便立时又扑打着翅膀飞了起来,那怪物见潭棋飞在自己身侧之下,便摆动自己那长颈,朝潭棋撞击而来。
顿时犹如擎天巨柱倒下一般朝潭棋撞击而来,潭棋连忙命黑雕从它的背上掠了过去,才避免一难,然而这怪物这一行动所溅起的水花犹如水墙一般朝潭棋掀盖而来,水浪打在潭棋身上,顿觉身体被人用千斤之力往下按了一按般,他和黑雕都禁不住落入溪水之中,狠狠地喝了几口溪水。
而黑雕落水之后,全身羽毛被水打湿,飞行速度便显得笨拙许多。那怪物见到又飞出水面的他们,又怒喝一声,甩动他的长尾,又朝潭棋鞭打而来,潭棋举起‘听君剑’朝那长尾削砍而去,然而剑仿佛砍中了铜墙铁壁般,那怪物尾部竟只受了点轻伤,反而使得潭棋被那长尾力量一带,又被狠狠地砸进水中,这次,正好砸中潭棋的胸口部位,使得他跌落水中时竟吐了几口鲜血,而身子飘然着失去了力量,就这样潭棋朝水底下沉下去,他仰头望着水面上射照下来的水光,仿佛看到的是最后的一丝光明一般,竟有几丝莫名的不舍,可是那沉重的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只是这般往下坠落着,坠落着,直到水底深处。
在和那些黑衣人拼斗的婕蓝见溪水之中不见了潭棋的身影,便甚是着急,她使出蓝光月刃,将黑衣人逼退一步,随后对身侧的素琴黑猪他们道:“潭棋好像出事了,我去救他,这里交给你们。”
一旁召唤着玄风雪的崎雪收了灵力,对婕蓝道:“蓝,让我去救他吧,你不识水性,会很难救他的。”
让崎雪去面对那个怪物,婕蓝如何放心得下,待要阻止时,崎雪已经乘坐上雪鹤向那怪物飞了过去。
“雪!回来!”婕蓝急忙叫喊道。
但是崎雪却已经飞到了溪水中,而那怪物见又来一人,便张开大口朝崎雪咬了过来,崎雪无心与它恋战,只希望快点找到潭棋,她只命雪鹤躲闪过它的攻击,那怪物张口咬了几次,都差点咬中崎雪,但是雪鹤身形敏捷,每次都从它的口下逃脱,随后崎雪命雪鹤飞到怪物的左边胸腹处,因为此处对这怪物来说是一死角,他长颈扭动不过来,而坚硬的尾也鞭打不到,趁那怪物未转身之际,雪鹤带着崎雪一头栽进水中,犹如游鱼一般钻入水中
崎雪在雪灵山中待过上百年,每日里都喜欢和雪鹤钻入冰层之下的冰水之中抓取肥鱼,而这溪流自然不能与雪灵山的冰流相比,所以应付起来得心应手。
那怪物见崎雪坠入水中,也钻了进去,朝崎雪张口猛咬,它没在水下呼一口气,就会使得溪流翻腾一阵,弄得崎雪都无法稳定身型,不过好在崎雪和雪鹤体型轻巧,所以行动灵便,而这怪物体型过大,想要转弯等就变得甚是困难,崎雪便抓住它这个弱点在水下不停转着圈,搅得那怪物措手不及,等得那怪物动作越来越迟钝时,崎雪便向溪水深处看去,但见潭棋已经跌落到溪水底部的泥泞之中,全身又被水草困住,竟无法动弹,而他仿佛受了伤,已经昏迷过去,也不知道他在这水下这么久,会不会已经溺水而亡。
09 一吻相救
崎雪很是担心,忙得命雪鹤朝他游了过去,她斩断缠绕着他的水草,随后将他抱起,但见他紧闭着眼,看来已经昏迷过去好久,倘若不及时救他,他恐怕就有性命之危了。她本想带着潭棋回到水面再相救,可是那怪物在水的上方发着狂,此刻上去只怕那怪物不把自己咬得粉碎才怪,可是潭棋若再不相救就会有性命之危。
她无法再犹豫,她毫不犹豫地捧着潭棋的脸,将他的发丝拨开,而自己则张开如樱桃一般的小口,对上了潭棋的嘴唇。
这是第一次触及到异性的嘴唇,冰冷厚实,却又让她心跳不已,仿佛自己也要跟他一样窒息死去一般,但是她顾不得这些,而是将潭棋的紧闭的口用舌尖轻轻抵开,便对着他的嘴里将自己的气息运了过去。
昏迷中的潭棋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人抱在怀中,又感觉到唇间异样的温度,重新得到呼吸的他渐渐清醒了过来,当他睁开眼看到面前这个女子正为自己送气时,他也有那么一丝的慌乱,因为这多少年来,他从未与女子这般亲密接触过,更何况还是一名半妖,可不知为何,当感觉对对方唇间温柔的味道,潭棋竟有那么一刻的意乱情迷,心跳得几乎要从口里蹦出一般,他怕被崎雪发现自己的异样,连忙将崎雪推开,这一推崎雪便脱离了他身,然而那怪物在水中翻腾着,使得水流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漩涡,崎雪被潭棋那一推,身上无处使力,刚好被卷入到那怪物的漩涡之中。
崎雪惊得大叫出来,她眼望着这个男子,心中有那么一丝的怨恨,心想自己抛弃自己女儿身份,不顾体面地救你,你却居然将我送入那妖怪口中吗?
潭棋也没料到会变成这样,一时也是惊慌失措,他见雪鹤停留在身边,便忙抓住雪鹤的羽毛,道:“带我过去救她。”
雪鹤一听,将翅膀合拢,双腿一蹬,登时便如箭鱼一般朝水涡中射了过去,潭棋跳入水涡之中,想伸出手抓住崎雪,但是两人都随着水涡急速旋转的水流转着圈,双手很难触碰到一起,潭棋知道不能拖延,不然那怪物很快会攻击过来,他挥出‘听君剑’,伸向崎雪,道:“你抓着剑,我把你拖过来。”
崎雪也顾不得自己是否怨恨他,她伸出手抓住剑鞘,潭棋用力一扯,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但又怕她被漩涡吸走,所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崎雪见他拼命地来相救自己,对刚才他那无礼的一推也就没再放在心上,只是此刻被他紧紧抱在怀中,紧贴着他的肌肤,不免有些面红心跳,尴尬异常。
潭棋看着那在水上发狂的怪物,道:“看来我们必须对付了这怪物才能出得去,不然我们只能成为它口中食物。”
也不知是因为要保护身边的崎雪使得他因此而变得强大起来,还是因为有了崎雪的信赖而让自己不得不使出全力,他运集全身的灵力,贯注到‘听君剑’中,随后朝漩涡逆向削去,顿时水流在长剑所挥出的力量阻挡之下,开始停歇下来,等到水流停歇下来时,潭崎则将崎雪抱得更紧了些,对怀中的她道:“抓紧了,我要带你出去。”
崎雪点了点头,潭崎跃出溪流底,跳入空中,终于摆脱了被溺亡的噩运。
而在溪岸上和黑衣人对抗的婕蓝众人见到潭棋和崎雪都相安无事,终于松了口气。但是那怪物毕竟还是丝毫未损,它见到从水下跃出的崎雪二人,又是大喝一声,一甩它那长颈朝潭棋撞击而来。
雪鹤也从水底飞跃而出,潭崎带着崎雪落回雪鹤背上,雪鹤速度轻快,躲过那怪物的攻击,然而这样一直闪躲并不是办法,必须要想法制服它才行,只是该如何制服呢?这等怪物恐怕只有少君的力量才能将其一剑除灭,而自己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但这种时候自己怎能期盼少君,自己的性命不打紧,却不能让身边的崎雪受到伤害,他与这怪物周旋着,却还没找到这怪物的弱点是什么。
而岸上的婕蓝几人虽然都身负高深灵力,但是这些黑衣人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不仅剑术一流,并且也会一些法书灵力,几番相斗之下,只能说是旗鼓相当,根本无法击退他们。
素琴见久久拾掇不下,便有些心急,因为大家都身受重伤,若再相持下去,恐怕婕蓝他们的身体根本吃消不起,她也顾不得自己上次使用破魔之音消耗了自己元气,只想能早点击退这些人,因为她忙得将琴横放,随后双手拨动琴弦,顿时身上的灵力随着琴音朝这些黑衣人攻击而去,那些黑衣人听到琴音,仿佛早已知晓一般,都脸色微变,其中几个反映慢的很快被琴音所控,体内五脏六腑尽皆碎裂,跌倒在地猝然死去。
而其中几个内力修为极高的人,则连忙用一小截细木棍赛入耳中,以防琴音从耳内钻入进入,破坏自己身体,他们这样做虽然显得很拙劣,但却是减少了不少痛楚。
其中带头的那一位怒喝道:“我前十几个手下原来就是被你所杀,今日刚好找你讨还这笔血债。”他挺出长剑,朝素琴飞奔而去,剑锋冰冷,直指素琴的咽喉。
对方强大的剑气直朝她的面门逼来,素琴感受到对方的力量,知道他的厉害,双手拨动琴弦的速度更快了些,但是她波动得越厉害,自己消耗的灵力就越多,身体也就越难承受得住,那黑衣人却依然挺剑而前,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在一旁与其它黑衣人打斗着的婕蓝见状,知道素琴琴音已乱,显然是她灵力开始涣散,倘若不停音闪避,势必会被这黑衣人所伤,她忙得奋身奔上前欲要挡下那黑衣人,但是刚奔走几步,两侧里三名黑衣人齐相袭到,将婕蓝拦住,婕蓝分不开身,可是却又不能眼见素琴伤于这黑衣人剑下,忙喊道:“素琴,快躲开!”
但是破魔之音一旦乱了音律,便会反而控制弹琴之人,除非对方灵力尽数涣散或者力尽人亡,她是无法停下来的。
冰冷的剑锋穿过长琴,挑断了琴弦,剑与琴相碰之间,擦出了闪亮的火花,素琴大惊失色,她想闪身躲开,可自己却已经被笼罩进了剑光之光,随后素琴只感到肩胛间传来一阵剧痛,鲜血喷涌而出洒在那白琴之上,就如同绽放的天际的云彩,可却随着夜幕的降临而逐渐消逝。
素琴伸出颤抖的手握着穿胛而过的剑锋,她顿时只感到全身都仿佛裂开了般,让她几乎要寸寸断裂开来。可是就算要牺牲掉自己性命,也要让婕蓝他们顺利到达焰魔山,素琴不顾自己已受重伤,她张开右手,唤出仅存的一点灵力,朝这黑衣人的面门拍去。
那黑衣人没料到素琴居然到这种时候还会反抗,受伤之际,忙得拔出长剑朝素琴的脖颈间削了过来。
好在正此时,婕蓝摆脱了那两名黑衣人的纠缠,飞跃过来,挥动光刃将他的长剑击打开,黑衣人的剑才未削割到对方的脖颈,然而却将素琴脖颈上的一条玉坠削断下来。
那玉坠落到那黑衣人脚下,黑衣人也没太在意,他长剑一挥又朝婕蓝胸口处刺了过来,婕蓝见素琴受伤,已是悲愤到了极点,她大喝一声,顿时蓝光大声,月色光刃犹如汪洋海水一般朝那黑衣人汹涌而去,那黑衣人全身被笼罩在蓝色光芒之中,随后只感到全身四肢百骸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一股痛彻心肺的剧痛袭上心头,它顿时被婕蓝的力量反弹到一丈之外,倒在地下想要撑起来,却觉得全身骨头已碎裂般,竟无法动弹,他躺在地下艰难地喘息着,异常惊恐地看着婕蓝他们,深怕他们要是趁自己伤重的时候再给上一记,那自己就真的非死不可了。
但好像婕蓝伤了他之后,便去扶被他所伤的素琴,并没有过来取自己性命,这黑衣人总算舒了口气,他正焦急着等力量恢复,就在此时,但见身前有一块玉佩,那玉佩仿佛是素琴头颈上的玉佩,他有些好奇地伸出颤抖的手将那玉佩拾起来,但见这玉佩通体碧绿,显然是一块极好的玉,但是令他在意的不是这玉的价值,而是刻在玉上的两个子,那两个字让这黑衣人感到惊讶兴喜,因为就算自己此次执行任务失败,那么回去禀报只要将这个玉佩交出来,恐怕就不会治罪。
这玉佩上所刻的两个字是‘豫宁’二字。
他将那玉佩揣入怀中,随后强撑着爬起来,便准备逃走。
婕蓝将受伤的素琴抱在怀中,看着她全身的白色衣裙被鲜血尽数染红,婕蓝心痛得不知所措,她忙得召唤出灵力对准她的伤口,希望能止住血流,等得半盏茶的时间,那血才停流下来,而素琴的面容却也苍白得如同白绢一般,她慢慢地睁开了迷蒙的眼,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的婕蓝,顿觉得自己还没有死而感到有些开心。
“太好了,你怎么这么拼命,要是你出事我该如何向豫宁世子交待?”婕蓝有些责备道。
听到豫宁,素琴双眸微微一亮,随后心中一震惊,她伸出左手摸了摸脖颈,却已不见了那玉佩,她顿时犹如被闪电劈中一般,惊得面目僵硬,她朝四围瞧去,但见前方已在几丈之外的那黑衣人正准备乘坐骑兽逃走,她忙叫道:“我的玉佩,我的玉佩!”她作势想要站起来,但是这一动牵动伤口,使得她又委顿下来,婕蓝瞧她着急的模样,道:“你要做什么?你现下不能乱动。”
10 逃脱
“玉佩,我的玉佩被那人抢走了,我要夺回来。”素琴知道这玉佩要是被这黑衣人带走,那就等于让那城主知道了豫宁和自己的关系,最终会牵扯到豫宁去,那么就会给他带来危险。
婕蓝见她如此紧张,便道:“我去为你抢夺回来,你不要动!”婕蓝快速朝那想要逃走的黑衣人奔跑过去,大喊道:“站住!”
那黑衣人跑得更快了些,随后上了一头黑色的双头怪鸟,便准备离开,婕蓝见状,忙得跳上碧落,碧落朝那黑衣人追赶了过去,婕蓝再次召唤出蓝色月刃,朝那逃走的黑衣人后心袭击而去,那黑衣人感到背后一阵凉意,便将剑反转,准备用冰寒剑锋挡下蓝光,但毕竟此人已深受重伤,又如何能是婕蓝的对手。
蓝光的力量穿过黑衣人的剑锋灌入到他的后心,他顿时‘哇’的一声,一口黑色鲜血吐了出来,随后身体失重,从那鸟背上摔了下去,跌倒在地,昏死过去。
婕蓝落到他身边,从他怀中取出那块玉佩,她看着这玉佩,当发现玉佩上的两个字时,明白了素琴为何如此紧张,因为那是豫宁给与她的东西,她如何不珍惜。
就如同自己母亲遗留给自己的赤色株链一样。
婕蓝忙怀揣着玉佩奔到素琴身边,将玉佩交给素琴,素琴拿着玉佩,紧紧捂在胸口,顿时激动的她才渐渐平复了下来,她撑了起来,道:“那个人要杀了才行,否则他回去之后一定会将此事告诉城主,那么虞宁会有危险的。”
婕蓝心想也是,若让此人回去,恐怕就会被那个虞庆知晓他们和虞宁之间有关系,到时一定会对虞宁下手,想到这一点,婕蓝倒有些着急,她忙得朝被自己击败的黑衣人看去,但这一瞧却让她吃惊不已,因为那片浸满鲜血的地面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身影。
婕蓝惶恐不已,她朝四围看去,都瞧不见那人的身影,而正无措时,却听得头顶之上传来鸟鸣之声,她朝空中望去,但见云空之下,那黑衣人正乘坐那双头怪鸟朝城廷的方向飞离而去。
如果不阻止那后果不堪设想,婕蓝朝正在和其他黑衣人战斗的黑猪道:“龙奕,你照顾着素琴姑娘,我去去就来!”她跑到碧落身边,跃了上去,便命碧落朝怪鸟的方向追了过去。
黑猪虽然受伤,不过这些黑衣人起先时已被素琴的破魔之音损耗了他们的功力,再加上剩下的这几个见他们的领头逃走,所以没有心思再恋战,都是且战且退,黑猪对付起来倒也不觉得吃力,他见婕蓝独自一人去追,有些担心,喊道:“蓝,你小心点!”
婕蓝听到黑猪的话,却未放在心上,她只一心要追上那个黑衣人,否则会给擎战和虞宁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
但是那怪鸟的飞行速度却是惊人,碧落无论怎样追赶都追赶不上,无奈之下,婕蓝只能将自身的灵力传送到碧落身上,这样碧落得到灵力的相助便飞得快了许多,半盏茶的时间便将要追上那怪鸟,而那黑衣人见到紧追而来的婕蓝,吓得几乎都坐不稳,他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与婕蓝抗衡,一旦被追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正当婕蓝觉得自己快要追上对方的时候,突然之间她听到前面的那头怪鸟叫了一声,随后那怪鸟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就如同突发疾病一般,婕蓝不知道怎么回事,然后有一点让她疑惑的是,那怪鸟在颤抖过后,叫声突然便成了两个声音,一高一低,仿佛这头怪鸟已经变成了两头鸟一般。
婕蓝有些疑惑,但她未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时,却见那怪鸟分离成了两头鸟,一头承载着黑衣人继续前行,另一头则掉转脖子,张口便朝婕蓝咽喉咬来。
一切变化得太过突然,也完全始料不及,他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只有一尺之距,所以那怪鸟返身回来,伸长脖子就能触及婕蓝的咽喉,婕蓝完全来不及施展灵力对付此鸟,只得本能地用手挡在自己脑前,而那怪鸟则一口咬中婕蓝的手腕,婕蓝手臂吃痛,不由得‘啊’一声大叫出来,那怪鸟一击即中,连忙又伸出长脖朝婕蓝的双眼啄了过来。
这一下更是让婕蓝惶恐不已,右手受伤,灵力受阻,想要对付这凶猛斗狠的怪鸟,恐怕是分身乏术,正此时,碧落大吼一声,张口便朝怪鸟的脖子咬来,那怪鸟倘若不缩头,只必得落个头断身死的命运,因此它本能地将头缩回,但缩回之后,它又是连连鸣叫几声,随后拍打着翅膀,露出一双利爪,朝碧落的头部抓去,它这一抓直抓得碧落面部几条血痕,脚爪又深深欠入碧落的头部之中,疼得它在空中左右翻腾,但是都甩不掉这个怪鸟。
但趁这个空隙,婕蓝缓过气来,她连忙伸出左手,召唤出灵力,将蓝色光刃朝那怪鸟的脖子间划了过去,那怪鸟想要反抗,但婕蓝手起光落,怪鸟的脖子便被砍断,鲜血喷涌而出,溅向婕蓝,婕蓝忙得用手挡住,然而那怪鸟却是虽然头被砍,身子却依然紧紧抓着碧落头,竟还是不肯放开。
见这怪鸟如此,就算婕蓝也感到颇为骇异,她又朝那怪鸟的双腿砍去,使其双腿和身子其身而断,怪鸟的身子掉落空中,但脚爪留在碧落的头顶皮毛之中,婕蓝只得伸出左手将那两只脚爪从碧落皮肉之中扯出,这一扯,疼得碧落大叫出来。
婕蓝抚摸着碧落头部,温言道:“都怪我没用,让你受苦了。”
碧落听得主人如此说,仿佛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一般,竟忍住不再悲叫。而婕蓝抬起头看向远处,空中早已不见了那黑衣人的身影,看来想要再追是不可能的了,想到因为自己放跑了那黑衣人,即将可能会给少君和虞宁带来无法想象的后果,婕蓝心中始终觉得不安,她很想继续追,如果日夜不停地追逐肯定是能追上的,但是她心下牵挂素琴和崎雪他们,所以不得贸然离开,只得返身回到溪流旁。
在水中与怪物拼斗的崎雪和潭棋二人仍然没有逃出来,那怪物身躯庞大,头和尾都可以作为武器,每次他们想冲出溪流逃回岸上,但都被这怪物的长颈阻挡,无奈之下,只得与它周旋,寻找制服它的法子。
崎雪和潭棋坐在雪鹤之上,虽然在这万分危难之际,让人无法想到男女有别上去,但是衣服多处在打斗中被扯破,全身上下有无数处的肌肤暴露出来,再加上衣服又尽数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她娇小的胴体可说是隐隐可见,现下又这般与潭棋紧紧靠着,对方身上的热气不住传过来,她虽是半妖,但是毕竟也是女儿生,这种情景之下如何不羞怯,但想对方一心跟怪物拼死相斗,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所以她才勉强忍耐下来,只等摆脱了这怪物,才可离开潭棋。
潭棋挥舞着‘听君剑’与那怪物斗了许久,显然有些疲惫了,再加上之前受了伤,灵力受损不少,倘若再拾掇不下这怪物,恐怕他真的得和崎雪共葬湖底了。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潭棋突然发现这怪物有一处死角,就是其头背后的颈部底端,那里它的头既无法侧转过来,而尾部也触及不到,若能到得那里,要对付这怪物恐怕就容易许多,他不由分手,对身后的崎雪道:“我要到这怪物的头颈处去,可能有些危险,你怕不怕。”
不知道为什么,若是平时,崎雪定然要顶撞他几句,可是此刻生死之际,又与他如此亲密相近,她竟无法像以前一样,而是点了点头,道:“不怕的。”
潭棋点了点头,道:“你抱紧我了,不要坠落下去。”崎雪一听,连忙伸出双臂抱住其腰身,等其抱紧之后,潭棋便快速地朝怪物的头颈之处飞过去,那怪物仿佛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侧过头来张开大口,便要狠咬过来。潭棋大喝一声,召唤出灵力,顿时听君剑光芒大放,他朝那怪物的大口处挥舞过去,光芒形成利刃击向怪物,怪物只得回过头闪避,但是闪避过去,它又伸头咬了过来,潭棋几次这般,将那怪物的长头打了回去,最后终于到了那怪物的颈低部,潭棋索性下了雪鹤,站在那怪物的脖子上,挥出‘听君剑’便朝怪物的脖子削砍而去。
若是寻常妖魔,在潭棋的这一剑之下,肯定其身而断,但是这妖魔在一砍之下,却只剑入三分,就如同砍到坚硬的甲壳一般,但是虽是如此,那怪物也是痛得大声咆哮,全身不停翻腾,想要将潭棋从其脖子处抖落下来,但是潭棋紧紧抓着它的脖子,竟抖不下来。
那怪物见到如此,连忙潜入水中,如飞箭一般快速地在溪流之中游动,想通过水流的冲击之力将其冲下来,但是潭棋却依然死死抱住,那怪物不得已,又突然跃出水面,又一会钻入水中,想要将潭棋从背上摔落下来,但潭棋依然死死地抱住怪物头颈不放,因为他害怕只要一放手,势必就没有再制服对方的机会,但是这种时候他无法使用剑对付对方,因为只要一松手就会从它的脖子上滑落下来,所以潭棋只得紧紧夹住对方的脖颈,随后用右手一拳一拳地砸下去。
11 制服水怪
潭棋的拳劲虽然没有用剑那么厉害,但是却也是灌注了他全身的灵力撞击过去,所以比起用剑来说也差不了多少,那怪物脖颈吃痛,游动得更加狂野,潭棋的手深深嵌进了那怪物的脖颈之中,他见这怪物久久拾掇不下,心想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可与它周旋了,他索性将右手也插进脖颈之中,随后大喝一声,双手一扳,顿时只听到‘咔嚓’一声,那怪物的头颈在潭棋的力量之下竟被活生生地掰断,顿时鲜血犹如喷泉一般汹涌而出,将整个溪流都染红,而那怪物身体动弹得几下之后,就没了力气,渐渐开始往水下沉去。
而在溪水之上乘坐着雪鹤的崎雪一直追赶着那头怪物,她深怕潭棋会出事,所以一直呼喊着,但是却始终听不到潭棋的声音,等追到溪流的分叉口时,她才见那再水底下狂奔的怪物停了下来,但是当看到水面开始变红时,她知道要么是怪物被杀,要么就是潭棋被杀,她急得几乎要落下泪来,连忙大喊道:“潭棋,潭棋,你在哪里?你出来啊,你不要吓我!”
12 危机与对策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包括潭棋也感到很是愁闷,他细细思索了片刻,道:“看来只得回去一趟告诉少君他们事情有变,不然恐怕连同他也会受到牵连。”
“不行!”素琴斩钉切铁地道,“潭棋是少君派来保护婕蓝你们的,此去焰魔山已经快过去了两天,我们只有赶快赶去才能及时将白青二魔他们救出,倘若晚了,相信你们也知道,承风的伤势已经很重,倘若不能将其在两天内救出的话,他肯定会命不久矣,这些都是虞宁告诉我的,所以虞宁才让我随同大家,希望能帮上你们的忙。”
是啊,如果现在让潭棋离开,那么救出承风的胜算就少了几分,现在自己和黑猪、崎雪、茗棋都是重伤在身,别说对付焰魔了,恐怕几个杂碎妖怪袭来,他们都难对付,要是潭棋一走,恐怕这一大帮人真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
“但是我们也不能看着豫宁和少君他们身陷危难而不顾,他们倘若出事,那我就算将承风救回来我也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婕蓝突然间显得有些沮丧,想到擎战可能会因为自己而受累,她都觉得特别的歉然。
潭棋也很想回去一趟,少君对他来说,自然还是最为重要,可是他明明答应过要保护婕蓝一行救出承风,倘若她们有何差池,恐怕自己也无法向少君交待,正危难时,素琴将自己身边的白鸟云空召唤过来,对大家道:“我让云空回城廷一趟吧,让它去寻找银弋将军,将事情经过告诉银弋将军,我想银弋将军一定会将此事想办法转达给豫宁,等豫宁知道后,一定会想办法化解这场危难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吗?就算你将事情转达给豫宁世子,但虞庆城主恐怕早已对他出手,他还没想好对策就已经成为阶下囚。”潭棋也不是危言耸听,这完全是他的顾虑,也是最为担忧之处。
“豫宁虽然被幽禁,但这些年他有他的能力保护自己,虞庆城主三番五次想要杀他,他都有办法化解,那么我相信他这次也有办法为自己化解危难的,更何况就算豫宁会有些困难,但相信以少君的智慧肯定会保得他安全的,只要先那黑衣人一步告诉虞宁他们变故,那么我相信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素琴虽然也甚是担心,但是言语间透露出的坚定却是寻常人难以相比的,这一点倒是让潭棋和婕蓝不得不佩服。
婕蓝对素琴能够完全信任豫宁而颇为欣赏,因为她自己很多时候其实并不能完全相信擎战,或许是因为对自己不够自信,所以才无法相信擎战吧,婕蓝深思片刻,觉得素琴所说有理,她便点了点头,道:“那便照妹妹说的去做吧,我相信妹妹这样做自然有你自己的道理,而我也见过虞宁几次,虽然了解不深,但也看得出他是个足智多谋的人,相信会有办法应对的。”
素琴见婕蓝答允,她便看向潭棋,希望他给出他的意见,潭棋虽然担心少君的安危,但想少君不是一般的人物,倘若自己因为这件事就抛下他们自己匆忙赶回去,只会显得自己不理智,他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吧!但愿你的坐骑能将信息早日传达给豫宁世子。”
素琴得到他们的允许之后,她温柔地抚摸着白鸟云空的背部,随后凑近云空的耳边,对她细声说了几句话,那白鸟仿佛明白了般,它随即震动翅膀,便飞入空中,它在空中围绕着素琴的头顶盘旋几圈,仿佛是在向她告别一般,随后便朝城廷的方向快速飞离而去。
素琴送走云空之中,自己才稍微放下了心,而身上的伤刚才强自忍着疼痛,现下她是无论怎样想忍也忍不住了,她只觉得头晕眩不已,脚步偏倒不稳,倾倒下来,婕蓝见状,连忙将她接住,抱在怀中,轻声唤着,但是素琴依然沉沉地昏睡着,看来不找个地方疗伤恐怕是不行。
婕蓝看向潭棋,道:“现下我们得寻个地方为素琴疗伤,还有大家,经过这一战,个个都伤势不轻,倘若不治疗恐怕就算到了阎魔山也是无用。”她担心潭棋反对,所以才这样恳切地对他说。
但没想到这次潭棋并没有犹豫,只道:“那我们便寻个隐秘之处,先为大家治伤再说,不过还是得抓紧时间,耽搁得越久,给敌人留下的机会则越多。”
婕蓝没想到这次潭棋居然如此通情达理,这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既然答应,那自然是好,她将素琴扶到碧落背上,然后对潭棋道:“麻烦你照顾一下他们三个。”
潭棋将茗棋扶到黑猪的那只有些丑陋的黑鹰背上,对他道:“你现下能照顾到她吗?”
黑猪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没事,之前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了。”其实他自己的伤是越来越严重,但不想让婕蓝担心,又不想让大家来照顾自己,所以他自己则强撑着。
剩下崎雪,她本打算自己坐雪鹤走的,但是潭棋却道:“你现在有伤在身,不如我戴尼走吧!”
崎雪回头看着潭棋,顿时又羞涩起来,她连忙回过头,低声道:“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她上了雪鹤,而潭棋上了黑雕,几人便朝丛林之外飞行而去。
几人寻了一处农家,那农家家徒四壁,周围的田地也异常的破败,村落中也没有几户人家,仿佛都搬迁走了一般。
而求住的那户人家只有一位老妇人,婕蓝对其说要借住几个时辰时,那老妇人却摆了摆手,道:“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招待不了你们,你们还是到前方去寻找看看吧!”
“我们不需要什么,就只需要一点水和一些吃的就可以了。”婕蓝希望对方能够答允。
“别说吃的,我们想要喝上一口水都要走到十里之外去取,哪来的给你们?”那老妇人说道。
潭棋几人倒觉得颇为意外,他们从百里之外乘坐骑兽飞过来,却没想到这区区百里之差就会有这么大的区别,而这老妇人好像也并没有撒谎,四围环境干燥炽热,草木皆枯,并且隐隐间还有一股比较隐约的邪气弥漫,看来此处因离焰魔山不远,所以受其影响,才导致如此。
潭棋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递给那老妇人,道:“如果没有水,那就随便寻些食物来,然后为我们准备一间大点的屋子,我们这一行人需要休息。”
那老妇人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钱了,更何况还是一锭银子呢,她顿时有些傻了眼,等过得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忙道:“好好好,我去看看厨房里还剩下些什么,一有我就准备给你们。”
潭棋带着婕蓝他们进了靠左的那件破旧的泥土屋,里面的空气有些浑浊,潭棋将所有的窗户都打了开,随后婕蓝将素琴扶到那木板床上躺下,她将素琴肩膀处的衣服撩开,潭棋身为男性所以侧转身没有去看,只是出屋去寻找看哪里有水。
见到素琴肩胛处被黑衣人的长剑刺穿一个窟窿,鲜血虽然已经靠她的灵力止住了,但是伤口还没有愈合,所以皮肉粘在一起,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好在婕蓝知道此行必有人受伤,随身携带了一点救命的药物,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很小的白色瓷瓶,将其中的药粉倒在素琴的伤口之上,随后她想运灵力将这些药粉的药性迅速逼入素琴的体内,这样能够好得快一些,但是黑猪知道婕蓝的右手腕受了伤,若施展灵力只会让她的伤口扩大,到时她就麻烦了。
所以黑猪忙得走了过来,道:“还是让我来吧!”他走到床边,伸出厚实的手掌,对准素琴的伤口,召唤出灵力,渐渐那些药粉在灵力的施展下变成晶莹的光粒,朝伤口中涌了进去,慢慢地伤口渐渐开始愈合,等到愈合完全后,黑猪收了灵力,素琴显然已没有大碍,而黑猪却是累得满头大汗,婕蓝忙得为他擦干额间汗水,显得心疼不已。
黑猪拿下婕蓝的手,很心疼地握着,道:“蓝,你的手也受了伤,需要治疗包扎,不然恶化了就不好了。”
“没什么的,不用太担心了。”婕蓝回绝道。
黑猪突然生起气来,道:“你老是逞强,老是不爱惜自己,你又不是铁打的身体,受了伤怎么会没事,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
婕蓝很是感动,她没有再辩驳,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坐到黑猪身边,将手伸给他,淡淡地笑着,仿佛就这样便是一种难得的性命。
有珍惜自己的人在身旁真的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过去的那些痛苦也好,艰辛也好,都会在它的关心中渐渐淡了下去。
屋中的人一个替一个疗伤,等得一个时辰之后,大都的伤都基本疗好。婕蓝一直忙着大家的事,却忽略了崎雪,她见崎雪披着一件男人的衣衫,这衣衫刚巧是潭棋的,便有几分好奇,问道:“雪,一直忙着没有问你,你跟潭棋怎么回事?”
13 潭棋的绝情
崎雪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顿时脸红了起来,道:“我们…没什么事啊,蓝你想多了。”
看到婕蓝如此为难尴尬的模样,婕蓝更加觉得有问题,她试探性地问道:“莫非他又欺负你?对你说了些难听的话之类?”婕蓝知道潭棋一向讨厌妖魔之类,崎雪也算是半妖之列,那么自然而然地会歧视她的身份,想到这点婕蓝都有几分生气。
“不,不是的!”崎雪连忙反驳道,但是因为说得太大声,不仅婕蓝,连黑猪都觉得奇怪起来。
“你不用害怕,就算是他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有我在这里,我绝不会让他欺负你的。”婕蓝眼神坚定,就想立刻出去找他算账,而不愿崎雪受半点委屈。
“真不是的,蓝,他没有欺负我,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真的。”崎雪怕婕蓝认真起来,去找潭棋,那么到时就麻烦了。
“可是你一直跟他怪怪的,难道真没有什么事吗?”婕蓝有些无阿相信,她看着婕蓝羞涩的模样,又见她言语间对潭棋竟是满口的维护,不免又疑惑起来,道:“莫非雪你对他?”
“没有的事,蓝,你不要乱猜了。”崎雪的脸红得更加厉害了。
婕蓝见她不愿说,也就不再问,只道:“好,我不问了,不过你这衣衫全都湿了,我去问下那老妇人看有什么可穿的衣服你换上,你总不能一直披着他的衣服吧。”
崎雪这次没有反对,而是点了点头。婕蓝出了屋,朝厨房中走去,她见到那老妇人正在烙一些大饼之类,便帮忙和面,边帮忙边对她说要一套干净的衣裳,那老妇人没有拒绝,就去自己的卧室拿衣裳给崎雪送过去,而厨房中就剩下侍弄着柴火的潭棋和和着面的婕蓝。
“今天对付那水怪你和崎雪一定受了不少罪吧,那怪物虽然没有多强大的妖力,但是蛮力却是惊人,想必你也受伤了。”婕蓝虽然对他有些芥蒂,但是忍不住关心地问道。
“我想这种妖魔应该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他只是这样简单地回答道。
“我想也是,不过崎雪能奋身来救你倒是出乎我意料,崎雪她虽然身为侍魔者在这世间已经存活了上百年,但是她此生大都时间都是一个人在雪灵山度过的,或许因为没有什么人为伴,所以性子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而烂漫,可是她心里埋藏的痛苦却不比任何人少,你每天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她最在乎她所关心牵挂的人,倘若她付出了真心,她就会一生为此人付出,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婕蓝娓娓道来自己对崎雪所了解的一切。
潭棋觉得很奇怪,婕蓝为何突然对自己讲起这么多有关崎雪的事,他不免冷言道:“她的事与我有何关呢?她的过去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我只是这一次受少君之命保护你们,等到此事过去之后,我们也是再不相见,谈不上要去了解这么多。”
婕蓝没想到潭棋一句好话没有也就算了,还尽说些让人寒心生气的话,她有些生气,怒道:“你对崎雪半点没有关系?好,最好是你们之间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希望崎雪因为你这种人而枉费心思,更不希望看到她因为你伤心,因为一个只把异类当作低等之物的人没有资格拥有别人的伤心。”
潭棋没想到婕蓝劈头盖脸地骂了自己这么大一堆,他本来不想再跟婕蓝起冲突的,但是这种时候却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道:“你明白就好,我就说你们这些异类都是祸根,少君却还执迷不悟,我明确地告诉你,我对你们没有丝毫的兴趣,所以请你放心,不会有你所想的事情发生,当然,至于你们这些异类想要对我或者少君有何想法那是你们的事,但我奉告你们,不要自取其辱了,也不要等到最后希望落空的时候还来怨告我没有提醒过你。”
婕蓝气得面色发紫,她真恨不得跟这潭棋就此分道扬镳,可是为了承风,就算怎么愤怒她也得忍,她哼了一声,不想跟这个人再待在一起,便出了厨房,当走到厨房外时,却让她感到很是意外,因为她见到崎雪站在外面,手中捧着一盆水,也不知她从哪里弄来的一盆水,所以想到厨房去烧热倒给大家喝。
或许刚才自己和潭棋的争吵被她尽数听了去,她的脸色看起来苍白得可怕,也沮丧得可怕,婕蓝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番话没有顾及到崎雪的感受,她心中很是有愧,温言询问道:“雪,刚才我们只是…”
崎雪勉强挤出了点点笑容,道:“没事,我知道的,我其实跟他之间真的没有什么,蓝,谢谢你为我担心,但是以后请不要再提这些事了,我知道我只是个半妖,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会有事的,至于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我不用放在心上。”
婕蓝走过去,握着她捧着水盆的手,她很想将这个受伤的孩子拥入怀抱,很想给她一点安慰,一点力量,可是她只能轻声地说:“对不起,雪!”
崎雪摇了摇头,她将那盆水递到婕蓝手中,道:“这个是黑猪从隔壁大伯那里买来的水,我就不进去了,你端进去烧热吧!”
婕蓝接了过来,道:“你回屋去歇息片刻吧,这些事有我就好了,你不用再跑出跑进,知道吗?”
崎雪只是点了点头,便低着头回到那间简陋的卧室中去,而婕蓝则端着水进去厨房,潭棋仿佛也听到了婕蓝和崎雪的对话,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愧疚,因为刚才那番话自己只是因为气婕蓝才会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但他没想到会被崎雪凑巧听了去,他虽然以前对婕蓝崎雪他们很是介意,但经过这么多事,再加上和崎雪一起对付水怪的时候两人生死与共,他心态已有所变化,只是自己因为自己作为男子的自尊,在婕蓝面前不愿实言相告罢了,但没想到会伤了崎雪的心。
不过这样也好,他与她之间是不会存在什么可能的,一切都必须回到以前那个样子,否则他就不是潭棋。
再次见到婕蓝,潭棋没有使气,也不再说自己跟崎雪之间的事,两个人谁也不瞧谁一眼,就这样保持着沉默。
过了片刻那位老妇人走了进来,见到婕蓝在帮忙和面,倒有些不好意思,忙自己接手过来做,婕蓝看着这个老妇人,不免问道:“老婆婆你说这里十里之内没有水源,并且我们瞧这里荒芜得很,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突然变成这样。”
那老婆子伸出干枯的手和着面,她长叹了口气,道:“以前这里还是非常富饶的,村落里人口也特别多,可是不知道为何,三个月前这里还是变得奇热无比,没几天内村庄里所有的庄稼水源都干涸,村里人都说,是有妖魔占据了这里,这片大地被吸收走了灵气,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大都村民都害怕受累,所以能躲开的就躲开,能搬走的就搬走,唉,苦命的是我们这些,没地方可去,只好留下来,就等着死着,活一天是一天。”
婕蓝听后,心想这果然是那焰魔作的祸,又继续追问道:“那你们可见过那妖魔,可知它躲藏在何处?”
“我们要是见了那妖魔,那还能活命吗?不过离这大概二十里处有一座山本叫‘翠峨山’,本来那里草木茂盛,可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突然整座山变成了秃山,想必那里准是妖魔的寄居之地,不过那里可不能随便乱去,曾经我们村里几个胆子大的去过,但就没一人回来过。”老妇人提到此点脸上都现出畏惧之色。
潭棋心想,那里肯定便是妖魔的住处,而白青二魔想必就被关押在那里,能靠自己的妖力将百里之内都变成寸草不生,可见这妖魔的妖力不同凡响,潭棋不由问道:“那你可知那里除了那焰魔还有其他的妖魔出入吗?”
这老妇人面现难色,道:“这个老婆子我怎的知晓,我要是知道那我岂不早就入了那妖魔的口了,哪还能活命啊,不过有一天,倒让老婆子我很是奇怪。”
“什么事奇怪?”潭棋连忙追问起来。
“大概是在两个月前吧,本来那日艳阳高照的,但突然间天黑了下去,我们村里还在的人都连忙出来看,就见到那天空上像被什么给蒙上了一样,又感觉像有数百上千的东西飞过把天空都盖住了,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天又亮了起来,大伙都以为是上天发怒了,所以让天色突然黑下来,反正怪着呢,不过要说是妖魔也说不定,因为最近这方圆百里总是深更半夜有人失踪,想必是妖魔所为,看来老婆子我的命活不久了。”这老妇人说到伤心处,不禁擦了擦眼角的几滴干泪,就在那儿开始烙着烙饼。
听到老妇人这番话后,婕蓝和潭棋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他们以为对手只会有那焰魔,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妖怪看押着承风他们,看来那虞庆早已料到会有人去救他们,所以早已派了他的妖魔兵团过去驻守。
但就算知道前路很是危险,也必须要毅然前往。
14 三位女子的心事
想必这又是一场堵上性命的战斗,可是是否能安然将承风救出,而那焰魔又会真的是曾经攻击什落村的焰魔吗?婕蓝不知道,甚至有些害怕,但是即便如此婕蓝仍无比期待与那焰魔相见,因为从那焰魔口中或许能得到白袍客的相关信息,因为婕蓝总觉得,这焰魔前脚袭击村落,将母亲重伤后,后脚那白袍客就来攻击自己和幽云,显然这也太过于巧合了。
婕蓝见没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的了,又不想跟潭棋这样待在一起,她就向那老妇人说了一声,出了厨房,走到那间狭窄又简陋的内室中,她见素琴还沉沉地睡着,而黑猪和茗棋也因为太疲惫太困都趴在床脚睡了过去,只有崎雪站在窗前的桌旁,抱着雪鹤,为它梳理着被弄脏的羽毛。
她走到她的身边,从背后扶着她的肩膀,温柔地拨弄着她的白色长发,轻声道:“还在为刚才的事不开心吗?”
崎雪摇了摇头,但她的头却也低了下来,看来她也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
婕蓝绕到她的身前,握着她的双手,道:“不管我是不是悟错了意,不过,雪,感情的事很多时候都会带给人痛苦的,幸福的爱情固然有,但是在这个乱世之中,想到得到那样一份感情实在太奢侈,就如我,如素琴,现在还有你,雪,我其实真的很希望你能够开心幸福,也希望的感情有所归宿,可是就算生活中有什么不如愿也不要气馁难过,知道吗?因为还有我陪着你。”
“蓝,你也为感情而感到痛苦吗?”崎雪一直想问婕蓝这方面的事,但一直都没有机会,“是不是那个王城的少君?”
婕蓝突然沉默下来,她思索了片刻,道:“我也不想瞒着你,是的,我心中确实有他,就算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希望很是渺茫,我也确定我无法将他从心里抛去,虽然他已经有了一位未婚妻,与我始终是无缘,但是我觉得就算是这样喜欢上他也是我的福气。”
崎雪其实早已猜到婕蓝对擎战有情,但是她未想到擎战居然已经有了未婚妻,这让她不得不为婕蓝抱屈,忙道:“未婚妻?他告诉你的?他怎的这般对待你,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妻,却还来招惹你,他是把你当作什么人了?就这样随他欺负吗?”
婕蓝以前也很是气愤,但是现下心境倒相较以前平静了不少,只道:“或许他也有他的无奈吧,只怪我与他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少君,我是血魔,既然身份有所悬殊,那么我们就该留在自己的位置,不要僭越,就算心中不舍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崎雪没想到婕蓝已经爱得如此深,她低下了头,显得很沮丧,“那承风该怎么办?我以前还说我将承风托付给你,可是你心里有了另外的人,那风岂不很是可怜。”
婕蓝没想到崎雪还是有这样的心愿,希望自己能够跟承风在一起,可是她明白,她跟承风之间的情感并非是崎雪所想的那样,更确切的说,他们之间的情感应该是同为血魔的惺惺相惜之情。
然而婕蓝也不愿崎雪为此而伤心,只道:“就算我没有与承风在一起,我也会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对待他的,雪,风他有他自己的归宿,我们是强迫不了的,更何况风他的心还留在天女青蒙身上,他们那么深刻的情感,难道风会抛却吗?并且虽然雪你不是很喜欢青蒙,可是我看得出来,青蒙她对风的情感依然还在,之所以会发生以前的那些事,或许也是她的无可奈何吧!”
崎雪听到青蒙这名字,心中都突然‘咯噔’了一下,露出极为不悦的神情,她背过身去,道:“她跟风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的,风对她只有恨,倘若风再要与她在一起,那只会让风更痛苦,说不定将来某一天他又变成以前那个样子,可是蓝你不一样,或许风在心里上信任你,依赖你,所以他才会渐渐变得温柔了些,不再像以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婕蓝始终不相信承风的改变是因为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崎雪的猜想,她只道:“或许并不是因为我,你不觉得风是从圣灵山过去开始一点点的转变吗?那个时候他在圣灵山白魔之血开始苏醒,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心性才开始转变的,跟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当然,他能转变我自然高兴,但愿这一次他能够平安无事,否则我又于心何安啊!”
崎雪知道无论自己怎样劝婕蓝,她的心都已经完全给了那个王城的少君,就算她知道他们之间没有结果,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喜欢那个男人,而风的心她却丝毫没有留意到,崎雪顿时很伤心,纵然自己对承风也是万般的依恋,可是只要是能让风幸福的,她都不会介意,因为她从来没想过占有。
而一直躺在床上歇息的素琴在婕蓝和崎雪对话的中途醒了过来,当她听到婕蓝的话时,不知为何,想到自己,竟也是十分伤感,或许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她与虞宁那段结局难料的情感,心有所触,她不由得默默地流下了泪,而她手心里则仅仅抓着那块玉佩。
她坐了起来,看着婕蓝和崎雪悲伤的身影,仿佛自己与他们有着共同的命运一般,觉得如此的亲切。婕蓝听到后面的声音,转过身来朝素琴看去,见她起了床,忙得走过去,道:“你现下还很虚弱,就再休息片刻吧。”
素琴摇了摇头,道:“没事,我已经好了许多了。”她见婕蓝崎雪他们很是疑惑地看着自己眼角的泪痕,她微微沉吟片刻,随后道:“刚才听到你们所说的,有所感触罢了。”
“素琴妹妹是想到你和虞宁世子之间的事了,是吧?”婕蓝小心问道。
素琴默默地点了点头,“其实我蛮羡慕你和少君之间的,爱得真挚而轰烈,我与虞宁之间却如细流一般,虽然明知道对方的心意,但是谁也不敢僭越一步,就连一句比较亲昵的话都未曾有,虽然我知道他身为世子,身上的责任很重大,每做一件事都必须小心谨慎,可是我却希望他能对我冲动一次,哪怕一次我都会觉得他是真心爱我,可是却始终没有,我知道我这样要求有些太过分,可是或许这就是作为女人的心情吧。”
婕蓝知道素琴和虞宁之间的感情,但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怎样走在一起,不免问道:“要是素琴妹妹不介意,倒可以跟我们说说你和虞宁之间是怎样的?”
素琴有些羞涩,但她这十几年来都未曾有过什么朋友,在百花楼里也不曾有什么人可对其诉说自己的心事,现下遇到婕蓝他们,顿时便觉自己有了心里依靠,不再是一个人那么孤寂,她朱唇轻启,道:“我跟他是小时的玩伴,那时候先主还在世,所以我们并不像现在这样,因为先主十分疼惜我,所以常召我入城廷,陪伴虞宁,两人一起读书习武,在一起久了便有了感情,直到后来我被师傅带走去修习,两人才暂时分别,或许因为分别的缘故,也或许因为自己一天天地长大,对虞宁的思念便一日胜过一日,到大了些我才明白我对他的思念已经不再是小时玩伴那样的思念了,但是因为每日需要跟随师傅修习,所以不能回去看望他,直到后来,听说先主将驾崩,我感念先主对我的厚爱,便辞别恩师下山回到城廷,但是没过几日便发生了城廷之变,虞宁被幽禁,我家族被杀,而我被卖入青楼,好在那时虞宁派人将我买了下来,才保得我的清白,自此之后,我每日里在百花楼已弹琴度日,心思里对虞宁的爱慕与思念也一日胜过一日,而虞宁也会每月前来看望我,或许因为两人都经历过突变,所以两人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共处,每次相见,我都只是弹琴供他听,而他则偶尔与我对弈几盘,所以即便到如今,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思究竟如何,我知道,就算我以前身份如何高贵,但毕竟身在烟花之地,与虞宁要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了,但我只希望他能够完成自己的大业,而等他大业完成之后,我则回到山林去,跟随师傅继续修习,忘记这些凡尘之事。”
本以为素琴和虞宁之间是两情相悦,却未想到看来高雅得不可侵犯的素琴却也有着如此令人忧虑的一面,原来她与自己一样,害怕着自己的身份,害怕着不能与对方相配,因为害怕所以想逃离。
“那那玉佩怎么回事?他既然送你玉佩想必便是对你有情,并非是你所想的那样呢?”婕蓝想安慰素琴。
素琴摇了摇头,白皙的面庞淡然下去,“这是我在要离开百花楼前他送于我的,说希望我带着能够给我带来几分勇气,或许是因为我是他从小的玩伴,又痛惜我家族的遭遇,所以对我心有怜惜吧,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对他要求太多,我只希望他能够完成幸福就好。”
婕蓝不由得叹了口气,为素琴这种付出而感到钦佩,婕蓝走过去握着素琴的手,道:“我想虞宁世子应该是真心喜欢你的吧,不然为何明明被幽禁却又甘冒危险前来见你,明明知道你是被处罪之人,却还不怕被牵连硬要救下你,虽然他没有向你表达什么,或者是对你的爱护吧,毕竟现在的他被幽禁,或许他知道,倘若被你知道了他的心意,那你一定会拼了命地为他付出,他不要这样,所以宁愿保持着两人间的距离,这样做也只是希望你能够平安。”
虽然不知道婕蓝所说的究竟是否是这样,但是婕蓝听后异常的感动,“真的是这样吗?他真的心中有我,而不是我一个人对他的思念。”
“我想虞宁世子应该是这样的,你与他之间是从小到大的情感,又怎会有假?有些感情并不是一定要张扬得要所有人都知道才叫做感情,有些感情隐忍,可是只要两人灵犀相通,我想一定会感觉得到的。”婕蓝也不知自己怎的会说出这一番话来,或许他经历了自己的情感,见证过凝鹿与孽徒之间的情感,也了解了承风与青蒙之间的情感,她才有所悟吧!
素琴握着婕蓝手,眼中泪光波动,她淡然一笑,道:“姐姐提点的极是,虞宁与我就算此生无缘,我也应该感激上天让我能够遇见他,而不是为情所困,但愿他能逃过这一劫,此后不用再做阶下之囚。”
15 夜间受袭
婕蓝见素琴振作起来,也放下了心,几人正说着话时,那老妇人端着一壶水和一些烙好的烙饼走了进来,搁在桌上,道:“只是一些粗粮,你们不要吃不惯,我就先出去了,你们用吧!”
崎雪见她要走,忙得将潭棋的那套衣衫取出来,递给那老妇人,道:“这衣衫是刚才厨房里那位的,老婆婆你帮我交给他吧!还有,谢谢你借的衣服。”
那老婆子接了过来,道:“好,我去交给他,不知为什么,叫他进来和你们一起吃,他自己拿了一个烙饼在外面,就是不肯进来,老婆子我也没管他了。”
听了她的话后,崎雪不知为何,心中总还是有几分失落。那老妇人拿着衣服出了去,等到她出去后,婕蓝看着崎雪有些难看的脸色,不免有几分担忧,可是她不想再说什么,因为就算再说什么,恐怕对崎雪都是一种伤害。
潭棋这样的人值得一个女子去爱吗?
婕蓝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过了今日,明日就要开始展开一场死斗了,而这些情感就必须抛却在脑后,她将烙饼拿出一个递给崎雪,道:“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吃饱了后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我们就要去那‘翠峨山’也就是‘焰魔山’了,所以你要打起精神,我想风也不想看见的是这样沮丧的你,是不是?”
崎雪想也对,现在不是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的时候,救出风才是自己最应该关心的事,她接过烙饼,点了点头,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
婕蓝再将其他烙饼交给素琴,然后叫醒黑猪和茗棋,让他们把肚子填饱,等得大家都吃饱了之后,婕蓝便让大家都去歇息,等到明日一早再出发。
虽然崎雪等人很是着急承风的安危,但是他们也知道晚上出动的话只会显得很被动,要是被那些妖魔攻击就不好办了,所以还是等天明再说,婕蓝和素琴让茗棋和崎雪睡在床上,而黑猪和婕蓝则靠在桌子轻轻地睡过去。
至于一直未进屋的潭棋,则守在门外,他一是为了保护这一众女子,二是因为这一屋子除了黑猪之外都是女子,他也不便在内,最重要的则是他不想面对崎雪,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只是不想看到崎雪伤心的样子,更不想两人见面便弄得气氛很尴尬。
渐渐地夜色深了下来,到得子时时分时,潭棋心想到那焰魔山,众人一定口渴难耐,不如备一些水以防万一,他想到几里之外的那条溪流去舀一些水,这一来一去想必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所以他让乘坐飞鹰朝西处急速飞去。
而等他走过没片刻时间,只见夜风习习,突然变得阴冷起来,而风的味道也突然变了,紧接着夜空之上出现了许多妖魔,那些妖魔簇拥进这荒芜破败的小村庄,慢慢靠近婕蓝众人歇息的那茅草屋,一些小妖停留在上空没有再逼近,而是作为众妖领头的一头黑色长蛇靠近茅屋,那长蛇大概有四丈来长,它环绕着婕蓝他们的茅草屋一圈,竟刚好将那茅草屋围住,那黑蛇睁开幽绿的眼睛,从窗户口探了进去,但见屋中众人都熟睡着,丝毫没有觉察到它的靠近。
那黑蛇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它吐着信子,仿佛看到无比美味的东西而开始兴奋一般。
睡在床上的崎雪因为想着潭棋和承风的事所以睡得并不怎么沉,她突然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腥邪之味,心中便很是疑惑,而她也突感背间传来一股凉意,这股凉意让她感到异常不安,崎雪坐了起来,朝床背后的窗户看去,这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她忙得跳下床,朝黑猪婕蓝等叫道:“蓝,快醒醒!”
在她呼喊的同时,那黑蛇见她醒了来,立刻用头撞破窗户张口朝崎雪咬了过来,崎雪一惊,忙得闪身避让,但是这一让,那蛇头却径直朝刚刚醒过来的婕蓝咬去,崎雪见状,不由得她思考,立刻将婕蓝抱住挡在她的身前,只听到‘咔嚓’一声,蛇的尖牙咬进崎雪的背部,崎雪顿时‘啊’一声大叫出来,而当那蛇松口时,崎雪后背鲜血犹如喷注一般朝外涌,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竟委顿在地,身体无法动弹,看来这黑蛇也是剧毒之蛇,使得她全身麻木,无法行动。
婕蓝想不到崎雪为救自己而受伤,她大呼几声:“雪,雪!”可是崎雪仿佛哑了一般,竟无法开口回答。婕蓝将崎雪托付给素琴,而自己立刻召唤出灵力,朝那黑蛇的大口处削了过去,那黑蛇连忙将头缩了出去避开,但是这样反而惹怒了那黑蛇,他整个身子缠绕着这破屋,紧紧一勒,屋子便像散了架一般开始跨落下来。
婕蓝见房子在坍塌,忙得朝黑猪和茗棋叫道:“龙奕,快带茗棋出去!”
黑猪抱起吓呆了的茗棋朝屋外奔跑出去,而素琴则抱着崎雪朝屋外夺门而出,等几人跑出屋外幸免于难时,眼前所见到的一切更让他们惊惧不已。
天空中有上百的妖魔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他们发出狂喜的叫声,将整个村落走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中,婕蓝看着这些妖魔,顿时有些胆颤心惊,她本以为明日才是一场大战,但没想到这些妖魔居然先行到来,看来这些妖魔早已知道他们来到焰魔山,所以抢先出击,想要对付他们。
那虞庆真的为了自己的私欲而要置他们于死地吗?看来他果然是如此的狠心。
婕蓝召唤出蓝色光刃和小貂碧落,她骑上貂背,面对那条大蛇,怒道:“是谁让你来攻击我们的?”
那黑蛇盘旋在高空,幽绿的眼睛发着光亮,它张开口,道:“领头说这里有上等的美味,可以让我们随心所欲地享受,果然,你们看起来让我胃口大开。”
婕蓝冷冷笑道:“我会让你到地狱里去享受的。”婕蓝张开灵力,顿时蓝色光芒将整个夜空照亮,犹如最美的鸢尾花在夜空里盛情绽放,她朝那黑蛇冲了过去,劈头砍了下来。
黑蛇摆动肢体,用它的尾部朝婕蓝扫了过来,婕蓝没办法闪避,只得倒转光刃,朝那蛇尾击去,那蛇尾顿时吃痛,缩了回去,但是那黑蛇则立刻张开大口朝婕蓝头顶咬来。
当那黑蛇一行动,其他的妖魔也开始像蜂窝一样朝素琴他们涌了过去,素琴没办法只得召唤出自己的白琴,挥舞着琴尾朝这些妖魔撞击猛打,而她将崎雪负在背上,想要努力地保护对方,可是四面八方齐相涌来的妖魔让她对付起来实在很是吃力,当战斗了片刻后,肩上本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了开,鲜血再次将雪白的长裙浸染透红,而她也是秀眉紧蹙,看来连番的战斗已经让她感到颇为的吃力。
黑猪见情势紧急,他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变身成为猛兽的模样,顿时身高丈余的它像拾灯草一样抓过那些杂碎妖怪,一口咬断一个,双手一扯也将对方扯为两断,但他虽然凶猛,但是毕竟这些杂碎妖怪有上百之多,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将其除尽。
到村庄之外的潭棋取了水快速地赶回来,当他到达村落口时,见到漂荡在村落上空的那些数不清的妖魔,他顿时哑然失色,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离开的这片刻时间,这些妖魔便攻击了过来,也不知道婕蓝他们有没有事。
他连忙让飞鹰快速朝妖魔聚集之处快速飞过去,随后召唤出‘听君剑’,那些妖魔都狩猎着眼前的食物,可没有注意后面的来者,潭棋挥起‘听君剑’,朝众妖魔削了过去。
顿时间光芒大起,‘听君剑’的光芒形成利刃般朝这些妖魔削砍而而去,顿时那些没有所防备的妖魔被光芒击中,身体变成光粒,消失在这夜空。
他的加入使得部分妖魔开始将目标转向了他,而当婕蓝见到潭棋安然出现时,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她一直未见到他还担心他出了事,现下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素琴和这些妖魔斗了许多,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她额上出着冷汗,行动也变得迟缓,那些妖魔瞅出了端倪,便围攻她的更多了些,其中一头长着三个头的妖魔趁她对付前面的妖魔疏忽了背后时,便张开大口,快速地朝素琴背后负着的崎雪咬去,崎雪此刻仍处于昏迷之中,自然不知道自己十分危险,而素琴与前面的那些妖魔纠缠得紧,无法腾出身来顾及身后的崎雪,那三头妖怪以为自己即将得逞,却未想到从空中飞下一柄长剑,那长剑不偏不倚的刚好刺中妖魔的头颅,顿时那妖魔在见气的贯穿下,化为了光粒。而那出剑之人,却正是潭棋,原来他见那妖魔攻击崎雪,自己也不知为何,心中紧张,便将‘听君剑’朝那妖魔抛去,救下崎雪。
素琴见到崎雪得救,也是松了口气,但是身周聚拢来的妖魔却是越来越多,她本来就受了伤,就算再大的本事也支撑不了多久,更何况她的坐骑又不在身边,背上又背负着崎雪,行动甚是不便,那些妖魔就瞅准了这样,齐相攻击而来,而在与那黑蛇周旋的婕蓝却也是被缠绕着无法脱身,她很想过来救素琴,却是无能为力。
其中一只螳螂模样的妖怪挥舞着它的两只大钳子朝素琴腹部刺拉过来,素琴见状忙得抱起白琴朝那螳螂怪挥打而去,但是只打中螳螂怪的左钳,她的右钳在素琴的腹部拉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随后用力一扯,竟将素琴扯倒在地,而崎雪也从她的背上摔落下来,滚到一旁,素琴见状,忙得忍住腹部的疼痛想要挪到崎雪身边去,但就这么一刹那,那些妖魔又簇拥过来,将素琴与崎雪阻隔了开。
被落单的崎雪昏死在地上,毫无反抗能力,当那些妖魔簇拥近时,婕蓝素琴都不约而同地大呼道:“雪!”
可是被蛇咬后的崎雪如何能够动弹,眼见便要成为妖魔的口中之食,却听得夜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雕鸣之声,随后还等不及那妖魔反应过来,但见它便被什么东西抓了起来,那妖魔抬头一看,却发现抓着自己的正是那头黑色大雕,而雕背上坐着得正是潭棋,潭棋赤手空拳将围拢崎雪身旁的妖魔击退之后,他俯下身将晕倒在地的崎雪拉了起来,随后环抱在自己怀中护着他,深怕她被这些妖魔伤害。
16 群魔乱舞
昏迷中的崎雪感觉到背间传来炽热的温度,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当她睁开朦胧的双眼时,见到的却是那个绝情的男子潭棋,她想将其推开,但是双臂因为中毒的缘故麻木得厉害,竟使不出半点力气,才清醒片刻就又昏迷了过去。
婕蓝见妖魔众多,要是再这般打斗下去,只怕斗到天明也没完没了,更何况现下素琴、崎雪都受了伤,而龙奕也无法支撑多久,虽然自己不想使用无影剑的力量,因为她害怕这剑使用次数越多,沾染的邪气便越重,对自己会有很大的影响,可是这种危难关头就算自己有多不愿也无可奈何了,她忙朝潭棋他们道:“潭棋,快带崎雪素琴他们离开!”
潭棋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但是她见婕蓝开始从右手心里召唤出无影剑,便知道她是想用此剑的力量将这些妖魔魂魄进行封印,潭棋见识过此剑的威力,但是对婕蓝能否自如地使用此剑也不是很清楚。他只得听从她的话,抱着崎雪,然后将被围攻的素琴拉起,带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而婕蓝召唤出无影剑,顿时间蓝色光芒晕染整个夜空,她本想念动咒语启动无影剑封印的力量,但是她又想到在青柳镇所发生的事,那时自己也是盲目地使用剑地封印力量随意封印妖魔,使得剑吸收了妖魔的邪气,差点害了自己,如果现在也盲目地这样做,恐怕也会出现类型的情况,这种时候自己不能冒一点险,她心想何不像上次对付静公主的金鸟一样将曾经吸收的火龙的魂魄放出,用火龙的力量对付这些妖魔,岂不是好?她这样一思量,便念动咒语,将被封印的火龙的魂魄释放出来。
顿时间无影剑开始发出灼目的焰火,那火红色的焰火跳跃着,舞蹈着,仿佛一个沉寂了许久的凶猛魂灵在得到释放的那刻发出兴奋至极的欢呼,而紧接着听到龙啸声响彻在这夜空中,让这片沉睡得如同要死去的夜空也唤醒过来。
焰火从无影剑中喷射而出,而那焰火渐渐形成了火龙的模样,朝这些妖魔咆哮而去,顿时由火龙魂灵形成的焰火缠绕着这些妖魔,而这些妖魔一触及到火龙的燃烧的熊熊焰火便化为灰烬消逝在这夜空之中。顿时悲叫声,惨烈声、痛苦声、怨念声此起彼伏,让这本已有些萧索森冷的夜空更增添了几分恐怖而胆寒的氛围。
婕蓝用无影剑牵引着火龙,以至于它不会脱离无影剑的封印而逃出升天,她牵引着火龙朝那条巨蟒黑蛇攻击而去,那火龙见到黑蛇,仿佛也像遇到敌手一样也显得很是兴奋,它立刻蹿了上去,用焰火形成的躯体缠绕住那黑蛇,顿时那黑蛇全身淹没在火焰之中,痛得它在空中乱飞乱舞,而空中也传来焰火烧灼皮肉的‘噼噼啪啪’声音,那黑蛇被烧得几乎露出了他的脊椎骨,再等得片刻,那黑蛇全身皮肉尽数被焰火灼烧而尽,最后连骨头都被火龙化为乌有。
空气中弥漫着黑蛇被焦灼的臭气,火龙将那黑蛇除灭之后,仿佛就想脱剑而逃,婕蓝大惊,忙得念动咒语要将火龙重新封印进无影剑中,那火龙仿佛好不容易得脱封印,很想就此绝尘而去,所以迟迟不肯回归剑中,婕蓝施展全身灵力念动咒语要将火龙收回剑中,但是此时却无法抵抗得住这火龙魂灵的力量。
正当婕蓝惶恐之际,突见无影剑中一道白色光芒闪出,那光芒带着极冷的寒气,一脱离无影剑,便形成了人的虚影模样,随后那道白影朝那火龙飞了过去,将火龙包裹住,那火龙在白光的笼罩下恢复成一团火焰,随后跟随着白光重新回到了无影剑中。
一切宁静了下来,一切也让人如此的惊心动魄,婕蓝看着手中的这把无影剑,很是诧异,那道白光是什么,那道人影是什么?
她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顿时恍然大悟,那白光不就是崎雪父亲的灵魂吗?那时自己封印火龙时连同崎雪的父亲一同封印,因此他的魂魄也被吸了进来,看来这真是命运,无论在何处,崎雪的父亲都必须担负起看护火龙的职责,而更或许,崎雪的父亲想要待在无影剑中,这样就可以随时看到自己的女儿,守护婕蓝的同时,也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女儿吧!
婕蓝将无影剑收回自己的体内,她走到潭棋身边,道:“崎雪他们怎样?会不会有事?”
潭棋抱着昏死的崎雪,也有几分着急,道:“她中毒很深,看来必须得为逼毒才行。”
“逼毒?该怎么做?”婕蓝不安起来,因为她虽然从小熟悉医理,但都是草药疗伤去毒,但现下没有药草她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潭棋不知为何竟沉默下来,好似有些难为情,但是为了崎雪的性命,他也顾不得什么,只道:“我会运用灵力将其毒从体内逼出来,不过,她是女子,只怕有所不便。”
婕蓝明白了潭棋言中之意,她也听说过有一种功力可以将对方的毒逼出体外,不过得需要双方身不着衣才能将功力毫无阻碍地运送进对方体内,否则灵力受阻,反而会让对方毒发攻心。崎雪是女儿生,又怎能与潭棋*相见呢,可是倘若不如此,崎雪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或许崎雪能够体谅他们的难处,而不会计较这么多,婕蓝双手紧紧握着,道:“好吧,我相信你。”
得到婕蓝的允许,潭棋便找到那屋子中的老妇人,那老妇人起初见到妖魔吓得躲在自己屋子里的床底下,一直到现在都不敢出来,直到潭棋进去说要她的房间用时,婕蓝才将其带了出来。
潭棋将崎雪放到床上,让她盘腿而坐,随后自己也盘膝于她身后,他从背后将其衣衫解开,露出了崎雪冰雪一般亮丽的皮肤,慢慢地崎雪美丽的胴体完全暴露在潭棋眼前,潭棋此生还未跟女子去过毒,此番见到崎雪的身体,自然而然还是有些血脉膨胀,呼吸急促,不过他忙镇定心神,闭眼勿视,他运气身体内力,将体内的真气运送到崎雪的体内,随后他控制那股真气由崎雪的四肢开始游走,一直游走到崎雪的五脏六腑,崎雪体内的毒液在潭棋真气的运送之下随着真气开始朝体外游走,而潭棋也因为内力的运输使得他渐渐有些不支,但是他依然强自忍着,直等到崎雪的毒素完全逼出体外,他才算是大功告成。
渐渐地崎雪醒了过来,当她发现自己全身未着衣衫,就这般*地暴露在身后为自己逼毒的潭棋眼前时,她心下怎的不慌张,立刻想要从床上走下去,拿衣衫挡住自己身体,但是潭棋仿佛感觉到她醒过来,喝道:“你不要动,再动使得我运送到你体内的气息胡乱流动,到时你便无人可救了。”
崎雪虽然既害怕又羞涩,但她微微侧过头见潭棋闭着双眼,显然他并没有因此而占自己的便宜,慌乱的心稍微平静了许多,她只得抛却那些杂念,闭上眼,任凭对方为自己疗毒。
崎雪只觉身体像有火在灼烧一般,身体痛苦难耐,显然是对方灵力在体内游走所导致,她感觉得到潭棋运功的手在瑟瑟颤抖,显然他已经达到他的极限,可是却还在苦撑,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崎雪只觉得身体内有什么东西一直往喉头上涌,而一股腥臭之气也从体内冒了出来,她再难忍受住,一口将此物喷了出来,而几团黑血喷在地面,看来这便是那黑蛇的蛇毒了。
见崎雪将毒血吐出,潭棋便收了灵力,随后闭着眼将她的衣衫披到崎雪的肩上,此时当潭棋的手指触碰到崎雪的肌肤时,犹如触碰到炭火一般,竟本能地缩了回去,他也感到很是不安起来,忙得下了床,背对着依然赤着身的崎雪,道:“你的毒已经尽数逼出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你把衣衫穿上吧,我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崎雪有几分冲动,她突然问道:“为何…为何三番五次地救我?你不是说对我不会有半点关心吗?”
潭棋停下脚步,沉默良久,只道:“还你水下救我之情罢了。”他说完便出了屋,留下心冷的崎雪一个人呆呆地在屋里,伤心寂寞。
而潭棋未崎雪逼毒期间,婕蓝则为受伤的素琴包扎伤口,看着身边的这几人连日来不停被攻击,不停地受伤,婕蓝好不心痛,她觉得很对不起他们,心下里也觉得歉然不已,可是她又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他们已经来到了焰魔山的山脚之下,又岂能因为畏惧而停步不前呢?
为素琴包扎好伤口之后,婕蓝和黑猪就守在房门外,等待潭棋他们出来,直到天边发白,凌晨的第一抹光亮倾泻下来的时候,潭棋才走出了房子。
想到两人赤身裸体地相对这么久,黑猪用很怪异地眼神看着他,直看得潭棋有些发怒,龙奕知道潭棋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怪不得他的,所以自己忙得低下头,不再去想男女有别之类的俗礼。
婕蓝走进屋中,却见崎雪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条薄被,而她的衣服则整齐地放在一旁,地上则有一大滩乌黑的血迹,看来是崎雪吐出的毒血。婕蓝趁她还没有醒过来之前,替她将衣衫穿上,正替她穿着时,崎雪醒了过来,崎雪看着自己这幅模样,很是羞涩,并且记忆中,她好像记得自己跟那潭棋就这般待了一个时辰左右,虽然朦朦胧胧的不太清楚,但女子对这种事最为敏感,所以她能肯定这不是她在做梦。
崎雪的脸红得就如烙铁一般,她羞得很想钻到地洞里面去,婕蓝知道她很难为情,就将她抱在怀中,道:“你不要想多了,他只是为你逼毒而已,不会存在那些念头的,也都怪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才让你受了伤。”
崎雪摇了摇头,只道:“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太没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一个女子的身体毕竟被一个异性给完全看过了,并且还是那个歧视自己厌恶自己的人,崎雪如何不伤心,她趴在婕蓝的肩头哭了起来,一直等到她哭累了,婕蓝才放开她。
“你体内的毒刚刚清除,身体也很虚弱,今日我们去焰魔山,你就在此歇息,不要跟我们去了,知道吗?”婕蓝劝道。
17 焰魔山
崎雪则立刻摇了摇头,道:“不,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怎能不去呢?更何况我怎么可能不去救风?就算我死我也不会抛下他不顾的。”
婕蓝见她如此坚持,自然而然不再反对,只是握着她手宽慰道:“那你一切要小心谨慎,不要凡事逞强知道吗?你刚才为了救我,现在弄成这样,你让我怎不担心。”
崎雪抚摸着婕蓝的蓝色秀发,显得有几分哀伤,道:“蓝是这世界上除了我父亲还有风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么可能会眼看着你有危险而作势不理呢?”
婕蓝将崎雪拥入怀中,抚摸着她纯白色的发丝,如此惹人怜惜的女子,婕蓝怎的不感动,不喜欢,她淡然笑道:“放心吧,承风一定会没事的,过一会我们就要上路了,或许今天我们就能见到他,所以不用太担心。”
崎雪知道婕蓝这番话都是宽慰的话,方才那些妖魔攻击而来就完全知道焰魔山的危险,所以又怎会不担心呢,但是崎雪没有反驳婕蓝,只是点了点头,显得很乖顺。婕蓝本还想告诉她关于他父亲魂灵的事,但是这种时候怕告诉她会分她的心,所以婕蓝也就闭口不言,等到此事过后再找机会与她说。
安抚好崎雪的情绪之后,婕蓝便出屋准备一些必备的东西,她带了一些老妇人给的烙饼,而潭棋又带了一大壶水,婕蓝看到这么多的水,才知道他昨晚没有守在屋外的原因,几人准备妥当之后,便准备乘坐骑兽朝焰魔山行进。
那老妇人见他们几人要去焰魔山,大吃一惊,忙劝道:“去不得,去不得,你们好好的几个人去了恐怕就回来不了了。
“放心吧,老婆婆,我们去是除灭那妖魔的,以后你们就不用受这妖魔之害了。”婕蓝微笑道。
这老妇人也见识过他们除灭妖魔的本事,对他们倒也敬若天人,相信他们确实有对付妖魔的法子,不过她始终还是担心而已,只道:“那你们可要好生些,那妖魔可厉害了。”
婕蓝众人点了点头,感谢她的关怀。婕蓝害怕崎雪刚解毒后驾驭雪鹤身体会有不便,因此让她和自己共乘一骑,崎雪在上碧落时,抬头看到在身后的潭棋,顿时更觉尴尬不已,忙得将头扭了过去,当做没瞧见,可是心里犹如小鹿乱撞一般,烦乱不已,而背后的潭棋见到崎雪,也是面上一阵烧红,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过潭棋所想的却是,自己救崎雪的事千万不能让少君他们知道,不然自己有何面目去见他们,更有可能少君会下令让自己取她,可是自己怎么能够跟半妖在一起,他此生唯一的心愿就是辅佐少君,而个人情感婚姻之事他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而崎雪对于潭棋,或许也只是出于懵懂期,她存活时间一百多年,还从未与任何男子如此肌肤相亲过,却没料到与潭棋竟然多次这般,作为女子的羞涩自然而然会让她心慌意乱,可是在她的心中,对潭棋的感情只是一种朦胧状态,而对承风执着而不悔的深情却是她此生都不会转移。
几人不再多话,径直朝焰魔山飞去,越靠近焰魔山,几人的心情就越沉重,也越小心,因为他们知道,此地一定是龙潭虎穴,倘若大意一点,或许便会丢掉性命。
大概两个时辰后,婕蓝一行便到了那所谓的焰魔山,此山原初跟那老妇人所说的一样,是一处丛林密布的山峰,但是被焰魔侵占后,因为受到焰魔烈火的烤炽,这里的所有树木都仿佛被吸走了魂灵一般,变成了枯木,而地面也带着像火烘烤的温度,那些花草早已破败,拢拉在地下散发着草木焚烧一般的气息。
而这丛林没有一只飞禽走兽,看来此地已经荒芜到极点。
飞行在上空的婕蓝他们见到这等情形,心中也是毛骨悚然,虽然贸然进丛林有些危险,但是一直在上空游荡也无法找到那焰魔,只能下到丛林中去。几人按下云头,进了丛林,顿时,强烈的热气立刻涌了过来,灼热着他们的肌肤,婕蓝众人手间都暗运着灵力,只等一见到妖魔或者那焰魔便会动手。
枯干的丛林总有干燥窒闷的味道,丛林虽然都已枯萎,但是树木众多,丛林也显得阴森恐怖,那丛林的正中心有一座座山峰,山峰周围有无数妖魔盘旋,而山峰的脚底之下也有妖魔守护,看来此处想必就是关押承风他们的地方了。
山峰的半山腰处有一洞口,那洞口由石玉修建而成,这倒让婕蓝潭棋他们很是疑惑,倘若这里只是妖魔寄居之地,那么怎会有人用如此上等的材料在此修建洞府,那想必是有人守卫在此,而那些人一定便是虞庆所派的那些侍卫们。
那些盘旋在山峰之上的妖魔见到婕蓝他们靠近,立刻涌动起来,发出警报一样的嘶吼,随后纷纷朝婕蓝他们涌了过来,将他们围了起来。
那洞中的侍卫听到洞外的异动,立刻冲了出来,当他们见到婕蓝一行时,倒是异常诧异,不过很快镇定下来,怒喝道:“你们好大胆,竟敢靠近此地,是不想活了吗?”
潭棋见到这些侍卫,怒道:“你们才大胆,我们是王城少君的属下,你们见到我还不下来迎驾行礼却想作何?”
那侍卫看来是早就知道他们与王城少君脱不了干系,所以这点倒并没什么吃惊,只是笑道:“你敢冒充王城少君的人,当我们会信吗?实话告诉你吧,到了我们这里,就算是王城少君亲自来了,我们也是不识得的。”
潭棋心中有几分怨气,只道:“哦?看来那虞庆城主养的狗倒真是专横得很,居然对少君无礼,还敢在此豢养妖魔,你们最后退避下去,把白青二魔放出来,否则等到我们上去的时候,你们就别想再活命了。”
那些侍卫虽然忌惮他们,但是想到这里有上千的妖魔在此拦住他们,别说攻上来了,恐怕他们最终都会成为这些妖魔的口中食物,因此他们笑道:“嘿,你们要上得来再在大放厥词吧,只可惜就怕你没有机会了。”那脸上长有一颗痣的侍卫见到婕蓝,便已知道她是蓝魔,开口道:“倒是那位蓝发的女子,倘若你此刻不要与我们争斗,或许我们还会放过你一命,毕竟你是我们城主要拥有的女人,在城主还没有享用到你这女人的时候,我们又岂可杀了你呢?”紧接着这些侍卫便一阵放肆的狂笑,笑声直让婕蓝感到格外的不舒服,恨不得立时将他们杀了。
不过看来那虞庆向这些人交代过,不准将她杀害,怪不得这沿途所有的黑衣人包括攻击的妖魔对自己都留有余地,未敢贸然杀害自己,是那虞庆对自己还有情意,还是说那虞庆想留着自己这个蓝魔,将来好利用自己的力量。
无论是哪一种,婕蓝都不会领情,面对这些侍卫的嘲弄,婕蓝不想跟他们废话,她运起灵力,道:“不需要你们对我客气,你们对我客气一分,你们就早死一分!”她说完之后,便召唤出小貂碧落,她拉着崎雪一起跳上碧落背,而潭棋和黑猪则都各自载着素琴和茗棋上了各自的坐骑,朝那些妖魔攻击而去。
一场血腥的厮杀又开始,整个焰魔山都飘荡着妖魔的愤怒声、狂叫声、痛喊声、光剑刺穿妖魔身体的沉闷声,几种声音混合在一起,让这场战斗显得更加的残酷。
妖魔越聚越多,几乎将整个天空都要遮盖住,使得被围在垓心的婕蓝他们仿佛置身在黑夜之中一般,婕蓝知道,倘若这样一直持续下去,恐怕想要消灭掉所有的妖魔也不知要斗到什么时候去了,更何况几人都受得有伤,倘若这种时候就将灵力力气耗尽,那么遇到那焰魔,岂不只有死路一条。
婕蓝对潭棋道:“你们退后,这些妖魔交给我吧!”
潭棋明白她又要使用无影剑的力量,他不明白无影剑力量对婕蓝其实本身的灵力会有很大的耗损,倘若持续启用无影剑的力量,婕蓝很有可能会因为灵力的耗尽而失去性命,而被封印的妖魔邪气也会通过和婕蓝连在一起的无影剑侵蚀她的心灵,但是婕蓝一向固执倔强,她又不愿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所以就算自己可能会有危险,她也不在乎。
潭棋将素琴和崎雪他们带出妖魔包围,而黑猪却不愿离开,只喊道:“蓝,不要再使用无影剑的力量的了,你会承受不住的。”
婕蓝看着黑猪,淡淡一笑,道:“没事的,我婕蓝岂会败在自己的剑下。”她开始从手心召唤出无影剑,随后将全身的灵力像血脉一样输送到无影剑上,顿时无影剑蓝光大盛,婕蓝被蓝光照耀,顿时犹如神灵一般让人敬畏,她朝着众妖魔挥舞而去,顿时蓝光所到之处,那些妖魔仿佛一瞬之间被冰冻住了一般,停在空中,而他们的魂魄开始源源不断地朝无影剑中涌了进来,婕蓝感受这些妖魔的魂灵,仿佛在与自己的内心不停地交战一般,让她有些难受,但是就算如此,她也拼命地使用自己的灵力压制住无影剑中的魂灵,希望能够将这些躁动的魂灵平息下来。
而在那半山腰的侍卫见婕蓝众人竟然使用了不知什么力量如此容易地就将这些妖魔收服,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他们自然而然有些害怕,这些侍卫叫唤出各自的骑兽,飞入空中,各自手中持着刀剑,便准备朝婕蓝一行攻击过来。
其中一位带头侍卫见婕蓝全身心地召唤着无影剑的封印力量,而并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形势,看来只要打断她的念力想必就会破了她的功法,那侍卫停了下来,并不打算硬碰硬,而是从背后取出弓箭,他拉开大弓,搭上箭羽,对准婕蓝的后心,便猛力射了过去,但见箭势逼人,飞速地朝静神运剑的婕蓝。
18 挡下箭羽
黑猪见到那枚虚空射来的长箭,顿时大惊失色,忙喊道:“蓝,小心!”
可是如果婕蓝此刻突然停止自己全身的灵力控制无影剑的话,恐怕她会立刻被妖魔的魂灵反噬,无法分散心神的她竟对黑猪的话充耳不闻,黑猪见状无法再犹豫下去,他忙得从自己那头黑鹰背上跳起,朝婕蓝飞了过去,一把将其抱住护在自己的身前,伸出右前脚想将那箭矢打落下来,但这射出长箭劲力却是极大,箭矢竟然穿过黑猪的右前脚脚心直接射中了他的肩头,一听到‘吭’一声,箭矢破肉而进,竟穿过了黑猪的肩胛骨,使得他痛得眼冒金星,几乎要晕厥过去,但是他却忍住剧痛不呼叫出来,因为他怕让婕蓝分心后反而会害了她。
但婕蓝感觉得到背后的黑猪为自己受了伤,她连忙念动咒语,收了剑,停止封印那些妖魔,当她收剑后,那些妖魔的魂灵在无影剑中相互厮杀,希望能够冲破封印逃出去,但都被都无法打破无影剑自身所带的结界,婕蓝按压住无影剑的躁动之后,便将其放回体内,她抱着黑猪,看着那被箭羽贯穿的前脚和肩胛,婕蓝好不心痛。
“龙奕,怎么样?你干嘛替我挡下这一箭,要命的知不知道!”婕蓝微怒道。
“就是知道…会危及你性命,我才…这样做的。”黑猪有气无力地道,它伸出左前脚想要将这箭羽拔出来,但是刚一碰到箭羽就撕心裂肺的痛,他的双眼都涨红起来,可见他是有多么痛苦。
婕蓝拦住它,道:“不要拔,流血过多就不好了,你先忍忍!”婕蓝看向潭棋,道:“你先帮我照顾他。”
潭棋飞到婕蓝身边,将黑猪接了过来,他虽然有些铁石心肠,但是对黑猪竟然能够奋不顾身以自己性命替婕蓝挡下此箭,可见它对婕蓝的爱护是常人难以比拟的,或许自己一生中唯一会对其做的人恐怕也只有少君而已,而身后的崎雪呢?倘若有一天她受难,自己会奋不顾身豁出性命地去救她吗?
婕蓝迎上那些手持弓弩的侍卫,心中的愤恨已达到了极点,怒道:“你们居然卑鄙到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们,你们也太不知耻了!”
那侍卫听到婕蓝的辱骂,面上当然过不去,只道:“对付像你们这种擅闯此地的人,根本用不着讲什么礼仪道德,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婕蓝突然间冷笑了起来,“你是说想要杀了我吗?只怕杀了我你们无法向那虞庆城主交代吧!”
那侍卫一听这话,果然面上现出为难之色,虞庆城主却是下达过命令,其他人的生死可以一概不顾,但是这叫婕蓝的女子,却必须得活捉不得伤其性命,可是这一行人中,就这女人灵力高强得让人畏惧,倘若不制服她,恐怕别说除灭其他人,就连他们自己也是性命难保。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真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主上怎么会对你这种女人有兴趣,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主上还说了,一定要取你的人头回去给他,他才能安心,所以别以为我们会对你客气。”这领头侍卫虽然知道自己在撒谎,但是他却不能让对方占了上风,至于究竟杀不杀她,那也是等制服了她之后再说。
婕蓝听后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就算是真,她也不会有所失望,毕竟那个虞庆城主对自己究竟是否有情她也不会在乎,因为那样一个卑鄙残忍之人,婕蓝又怎会再像以前一样无知地为其感动呢,她笑道:“哦?是吗?那更好,这样我对付起你们来也不用手下留情,你们伤了龙奕,我岂会不为他们报仇!”
婕蓝说完之后,便开始召唤灵力,手间的蓝色光芒再次闪现出来,将这阴森的天空照得有几分妖野之美。
那侍卫见到婕蓝手间的光芒,以为她又要用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无影剑,所以每个人身上都发起寒来,其中一个胆小的侍卫忙小声地对那领头的道:“小心那把剑,很是厉害!”
领头侍卫面色铁青,他当然知道这剑的厉害,要是被这剑光碰触到,别说对付这女人了,恐怕还没出手就已经像那些妖魔一样,一瞬之间就烟消云散。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婕蓝的无影剑不能随意对人类进行封印,倘若封印了人类的魂魄进去,人类的魂魄就会与妖魔的魂魄联合在一起,而人类的灵魂与妖魔比起来毕竟更富有灵性,倘若人类的邪恶灵魂利用自己的领导能力集合妖魔想要打开无影剑的封印的话,恐怕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到时候婕蓝的力量压制不住无影剑的躁动,受害的恐怕只有她自己,而这无影剑之前封印过珞摩和崎雪父亲的灵魂,这之所以无事,是因为他们的魂灵是善念之魂,反而会配合无影剑的封印力量压制妖魔邪气,所以才会无事。
婕蓝对无影剑用的次数越多,与它融合的时间越长,双方仿佛就成了对方的一部分,所以对方的心意就能够相互贯通,而婕蓝对无影剑的了解自然而然也渐渐熟悉起来。不过就算婕蓝知道这些,她也绝不会让这些人知道,她只是冷冷笑道:“你们不用太过害怕,对付像你们这样的角色我并不需要用到无影剑的力量,不过你们还是准备好葬送在我剑下的命运吧!”
婕蓝一说完便挥舞着蓝色光刃朝那些人削砍而去,那些侍卫听她不会使用那无影剑,起初还当她是在蒙骗他们,但见她果然没有使用时,既喜又惧,因为他们个个都担心婕蓝这样做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是想等他们轻敌之时再突然使用无影剑,这样就可轻而易举地对付了他们,所以双方斗在一起时,那些侍卫都不敢太过靠近婕蓝,深怕婕蓝会突然发难,挥出那无影剑,将他们的魂魄封印。
婕蓝仿佛也看出了他们的顾虑,也就加强了自己的攻势,直逼得那些侍卫不断后退,但是虽是如此,其实婕蓝已经算是精疲力竭,因为她起初使用无影剑的力量,已经将她的灵力损耗得只剩几许,如果她不尽快解决这三十几个侍卫,恐怕长战下去,她便没有余力再来对付这些侍卫了。
等斗得几个回合,那些侍卫慢慢地也发觉了婕蓝其实已经力竭,她之所以如此拼命,只是想速战速决而已,那么她之所以不用无影剑想必也是因为没有力气使用。这些侍卫虽然对无影剑了解不多,但毕竟都是修习过剑术法力之人,自然知道一个人倘若灵力不够,是无法再使用上等神剑的。
他们懂了之后,就对婕蓝不会再有所顾忌,反而放肆起来,刀剑落下便没有了起初的胆怯之感,这样一来,婕蓝如何招架得住几十个侍卫的连番攻击,只斗得片刻便已经落于下风,到了左右难以应付的地步,恐怕再斗得片刻,婕蓝就会丧命于这些侍卫手中。
潭棋见到婕蓝这般,知道她已经到了极限,他深怕她出事,就将黑猪交到一旁的崎雪手中,道:“你照顾下他,我去帮婕蓝。”
崎雪虽然与潭棋之间还有所尴尬,但是这种时候不是想那些儿女私情的时候,她点了点头,将黑猪接了过来。
潭棋召唤出‘听君剑’便朝那些侍卫攻击了过去,那些侍卫见又来一人,立刻三十人分成两队人马,其中二十人朝潭棋围拢过来,分八卦阵的方式对付潭棋,看来这些侍卫也不是平凡之辈,定然是受过特殊的训练,才会派来此处。
潭棋和婕蓝都被围得水泄不通,潭棋想攻上方,很快下方的人就趁此攻击上来,潭棋想要从左首突围,却未想到右后两首的人也立刻攻击过来,使得他手忙脚乱,一时竟无法摆脱掉这些侍卫。
素琴虽然身受重伤,不能再轻易作战,但是见到婕蓝和潭棋两个人在苦苦支撑,她如何能作势不理,她从手心里召唤出她的白色琴,盘膝放于膝盖上,随后伸出惨白的芊芊玉指,便要拨弦起音。
崎雪见她这样,便知道她是想使用‘破魔之音’,这种玄术和婕蓝使用无影剑是一个道理,每使用一次,就会极耗施术人的灵力,更何况素琴是重伤未愈,若再使用,肯定会使其受到内伤的,崎雪忙阻止道:“不可,你不要再施展这玄音了,你不想要命了吗?”
素琴却淡然而坚定地道:“我既然受命虞宁要保护好婕蓝他们,又岂可在这关键时刻左手旁观,他们两人已经无法对付这些人了,我若再不出手,他们势必会受伤,你难道也宁愿见到他们葬送在这些人的剑下吗?”
婕蓝是自己最为关心的人,而那潭棋,倘若以前,她倒也不怎么上心,可是现下里却还是极其盼望他不要出事,所以她也只得低下头,不再言语。
素琴玉手放于琴弦之上,顿时手拨琴弦,激昂的琴乐开始旋绕在这森冷的空中,而这些琴音形成一道又一道地剑气般的气流,朝那些围攻的侍卫逼将过去,那些侍卫突然间听到有如此美妙的琴乐响起,还不知是怎么回事时,却感那琴音犹如凶猛的虫子一般朝自己的耳中、口中、眼中、鼻中钻了进去,然后撕裂着自己的五脏六腑,侍卫们只感到体内犹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过得片刻便吐血不已,有些内功灵力浅一些的,便因五脏受损,跌下坐骑。
那领头的见这玄音厉害得紧,立刻便注意到了在一旁施展此玄术的素琴,他忙得掉转骑兽方向,朝素琴袭击而来,素琴见状,右手五指拂动琴弦,朝这侍卫袭击而去,玄音形成的白色气流直逼向他的胸口,那侍卫却面不改色,他长剑一挺,挽了几个剑花,将那琴音的气流回旋到自己的剑上,随后运气调息,竟然将素琴的音流能够接住,还能控制其音流的走向,他长剑一送,便将素琴的音流反弹了回来,那玄音顿时快速地反向朝素琴的胸口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