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相思
他的这番话既断了虞庆的念头,也解除了婕蓝的困境,只要承风和青君都被擎战带走,这样一来就不用虞庆首肯才能救治承风了,而自己也不用守什么誓约,嫁于虞庆。
虞庆沉默良久,阴郁的面上满是阴暗的色彩,仿佛一瞬间激起了他所有的愤怒,他放开了婕蓝的手,就这样怒视着擎战,道:“有一件事并非如少君所说,白魔承风是婕蓝带来求本主救治的,而青魔畋青则是百姓敬献而来,本主见他是一孩子,因此留在身边多加照看,本主也想过让青魔前往王城,但青魔自己不愿去,说愿意留在本主身边与我为伴,虽然圣令有言,血魔皆应由王城所命,但圣令也有言道,血魔只要不危害王城,便可自由定其处所,不必受王城约束,所以本主一切也是按照青魔的意思而为,并无罪有过。”
10 缠绵
“我以为此生此世都将无法再遇见你,可是我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你,还能再这样相聚在一起。”婕蓝有些泣不成声,仿佛近段时间所有的辛苦与委屈都在这个男人面前全部发泄了出来,也只有这个男人才可能让自己放松下来,不用活得那么累。
擎战将婕蓝拥抱得更紧了些,道:“我说过我们会再相聚的,怎的会无法再一起?看到你派到王城的白貂,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想着我,那我又岂会弃下思念我的女子不顾,更何况你还说你要成为城后嫁于他人,我不连忙赶来将那个想抢走你的人好生教训一顿,怎能消我我心头的气。”
“你若再晚片刻,我便真的嫁给虞庆城主了,如果我真嫁给他了,你又打算怎么办?”虽然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婕蓝还是想知道擎战的答案。
“不会晚的,我岂会让你成为其他人的女人,倘若真的天要让我们不能在一起,那我会直接找到他,告诉他你是我的女人,如果他不答应,那就用决斗来定,就算豁出性命我也会将你夺过来的。”擎战的爱执着而狂烈,也有几分强势,与霸道,她抚摸着婕蓝的后背,仿佛要将她揉成用力越来越大,或许他也曾害怕过婕蓝会成为虞庆的城后,他也害怕过自己会晚了片刻,没有将婕蓝救出,只是好在有惊无险,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还在自己怀中,还能闻到她的气息。
擎战放开婕蓝,双手捧着她的面颊,看着这个变得美丽动人的女子,擎战竟忍不住怦然心动,仿佛全身都在燃烧一般,让他的欲望无法熄灭,他只喃喃道:“好美,美得让我都已经不知道会是你了。”
婕蓝面颊羞红,道:“可是我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我,现在的自己我连自己都觉得奇怪,当然了,你是不会喜欢以前那个又脏又乱的我的。”
婕蓝话还未说完,就被擎战深深吻了上去,将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唇间的味道再次传来,温柔而又炽烈,仿佛将一切都化在了这吻中,将本已隔断的两人又重新联系在了一起。
婕蓝知道这次她再也无法逃开擎战的怀抱了,再也无法将他从自己的脑海中忘记了,她只是回应着擎战的吻,任凭现在是身处城廷,任凭他们是危机四伏,他们只想拥有此刻,将所有的思念都溶在这吻中,将空落的心填满。
许久,两人才将彼此放开,擎战抚摸着婕蓝的面庞,道:“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会喜欢,更何况,我先遇见的是以前的你,你的一切我都会记住的。”
婕蓝放开擎战,走到窗前,她想起承风,想到他没有几日的性命了,就感到很是担心,道:“现下我没有完成答应虞庆城主的第二件事,就无法让他遵守承诺让青魔救承风,承风现在命在旦夕,我真的怕他会撑不过几日,那该如何是好?”
“看来你还是很担心承风的安危,就跟以前一样。”擎战笑言道。
“我关心他那是自然的,不管我的感情系于谁,承风对我来说都会是极为重要的人,没有他恐怕我早已死了,又如何还能安然活着见到你,现下他伤势沉重,我自然是忧心似焚,倘若他死了,那我也不会有活着的念头。”婕蓝此话说得极为恳切,仿佛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承风在她心中的地位。
擎战没想到婕蓝如此在意承风,更没想到在自己离开这短短一月间里,婕蓝与承风之间的羁绊已经如此之深,仿佛已经到了没有他可以插入的余地。
“好,我不会再拿你和他开玩笑,不过你也放心,等明日见过青魔之后,如果没有意外,我会让青魔离开这清周城,自然也会将白魔带走,这样你就不用受制于虞庆城主了,而承风我自然会命青魔为他疗伤。”擎战言语间颇为温柔,看来因为承风的事他也有些在意。
婕蓝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简单地解决了,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因为自己为了救他,和龙奕崎雪可说是吃尽了苦头,然而擎战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眼前所有的困难与危机解决了,看来权利这种东西果然很好用,所以可以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
不知为何婕蓝突然有些哀伤起来,她深深地埋下了头,不想再说话,仿佛每说一句只会让他多疼一分般,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辛苦这么久都没有将承风治疗好,如果擎战不来的话,她都无法确定自己究竟能不能救回承风,想到后果,婕蓝就觉得害怕,竟然无声抽泣了起来。
擎战不知道婕蓝何以突然哭泣,他只问道:“你这是怎的?莫非还在担心承风之事。”
婕蓝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我很无用,什么事都做不了,救不了母亲,救不了幽云,救不了承风,救不了所有人,这样的我活着有什么用。”
擎战看得哭得花容失色,心中也有几分不忍,但是他知道婕蓝的性格,你越是劝慰她便越觉得你是在同情她,所以他只笑道:“什么时候一向骄傲自负的蓝魔竟也会有这种想法,看来是近段时间我不再身旁便对自己没有信心了,不过我只想说,如果不是你这样苦苦支撑,恐怕承风早已死了,你现在想要放松下来还早得很,虽然我可以让虞庆城主交出承风和青魔,但是期间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这就无法得知了。”
婕蓝一听便紧张起来,道:“我瞧那虞庆城主倒也是个信守承诺之人,想必不会食言,不过…”婕蓝突然想到被关押在那废殿中的叫茗琪的女子,心中就老大不愿,也不知该如何说,到现在她也不知是该相信那女子所说的,还是该相信虞庆。
“不过什么?”擎战问道。
婕蓝摇了摇头,“或许只是我的猜测,我想虞庆决不会是那样的人。”
“看来你对他倒颇为了解,只是我要告诉你,有些人并不是你看得那么简单的,尤其是这个虞庆城主,他可不是救过你性命的轩明城主,此人能当上清周城的城主,却可说是费尽心机,当然,本君并不想干涉他内政之事,但却不得不防。”擎战想到今日跟这叫虞庆的人大殿舌战交手,现在想来都觉得此人非同一般,因为他并非是靠一己之勇来让人归顺心服的,而是靠他的伎俩。
“你说什么?”婕蓝有些不相信擎战所说的话。
“没有说他的必要了,我也不希望让你了解到有些人的真面目,有些东西即便是丑陋的,但你能看到她最美好的一面却也是不错,因为等你看到她丑陋的一面时,恐怕你会失望,会痛苦。”擎战没有言指谁,只是这样说着。
婕蓝还想再问,但擎战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走近婕蓝身侧,在她的发间轻轻吻了一下,道:“你安心歇息吧,一切等明日再说。”
擎战放开婕蓝,正准备走时,却突然听到城廷西殿处传来喊杀声,那声音仿佛是两队人马在交战一般,擎战眉头突然一皱,道:“看来想要安心歇息,是不可能的了。”
正此时,殿门外守卫的裂勃和潭棋都走了进来,当他们两人看到少君和婕蓝还相拥在一起时,两人都是眉头微皱,显然是有些不高兴,尤其是那潭棋,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变成刀剑将婕蓝刺穿,那种厌恶与憎恨的目光跟以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婕蓝每次迎上他的目光,都是心中一凛,仿佛被人重重扇了一耳光一般。
潭棋这次没有斥骂婕蓝,他和裂勃只是走到擎战身边,道:“少君,在西侧发生了争斗,我瞧此事非同寻常,我们是过去看看还是怎样?”
擎战放开婕蓝,朝向他们,他听着外面的刀剑声还未止歇,便回头问婕蓝道:“你在这城廷待过一段日子,可知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什么地方?”
婕蓝细细回想,突然惊道:“糟糕,那是安置承风的迎松阁方向,莫非承风他…”
擎战没有再问,连忙对裂勃道:“赶过去看看是何境况?”
婕蓝担心承风安危,也请求一同过去,擎战心想她现在是以罪人的身份被看押在此,若跟他们一起去,只是令虞庆城主抓到把柄,但是他见婕蓝一脸担忧,恐怕不让她去,她总是不安心,便道:“好吧,有你在倒还方便一些。”
“少君,她现在是被你下罪的犯人,若与我们同去岂不是自己给自己下套吗?”潭棋有些气愤。
“我知道,就算不带她去,虞庆城主也知道的,现下这已经不是关键,快走吧,晚了恐怕赶不上精彩的事了。”擎战出了殿,朝西侧争斗的方向走去。
而婕蓝也跟了过去,虽然潭棋很是敌意地瞧着她,但是此时她也顾不上这么多,只是快步追了上去,希望尽快赶到迎松阁,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承风有没有危险。
11 突变
几人赶到迎松阁时,却见此时阁前已是伤病累累,所有侍卫都被打倒在地下,仿佛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攻击一般,这些侍卫躺倒在地下,不住哀叫着,鲜血流满一地,看到是场苦战。
婕蓝看到这场面,立刻担心起承风来,她忙得跑进迎松阁中,却见房中空无一人,并未瞧见承风的身影,婕蓝顿时瘫软下来,她无法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心里不住念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承风呢,承风哪儿去了?”婕蓝低语着,因为太过突然,她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正自惶恐而不知所措时,却听到阁外传来虞庆城主的声音。
婕蓝连忙奔跑而出,正好撞到从门口经过的虞庆,婕蓝被撞倒在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几把长矛便直抵住了她的咽喉。
虞庆细瞧撞向自己的人居然是婕蓝时,他眉头一皱,道:“怎会是你?你们放开她!”
虞庆身边的侍卫收了兵刃,婕蓝站了起来,也不顾现在自己已经是王城罪人的身份,只询问道:“承风呢?承风哪儿去了,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事?”
虞庆眉头微皱,他没有回答婕蓝的话,而是看向一旁的擎战,道:“少君说婕蓝是冒犯于你的罪人,要求本主将她交于你处置,可是现下我却见到你所看押的罪人竟出现在此处,请问少君这又是何意?莫非这便是少君监禁犯人的方式?”
果然对方追究起这件事来,潭棋和裂勃都开始担心,不知道少君该如何应付,正自愁虑时,却听得擎战道:“此处是在清周城的城廷,城主不会是想让我将你们的蕉兰殿作为监牢来监押她吧?她既然现下是王城的犯人,那么便自然由我们来看押,那带在身边看押便最好不过,虞庆城主莫非对本君的方式有何疑问?”
虞庆知道自己就算追究婕蓝的事,也已经没有理由,更何况他无论怎样处置婕蓝,都是由他决定,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过是自讨没趣而已,虞庆只道:“本主自然不会有何疑问?只是好奇少君处事的方式而已。”
“本君的处理方式我想城主也已瞧见,倘若我不将婕蓝带出,恐怕也会变成这里一样,早已不见踪影了吧!”擎战言语激烈,显然是在问罪虞庆。
虞庆笑道:“少君此话严重了,本主也是刚听到侍卫来报说有刺客闯入进来,将白魔承风抢夺走,本主也连忙赶来,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真是很遗憾。”
“在这禁卫森严的城廷之中居然会有刺客闯入,还被刺客带走承风,本君想这个理由也太勉强了吧,还是说虞庆城主不愿交出承风呢?”擎战步步紧逼,对这个虞庆城主倒小瞧了。
“少君是想说是本主自己将白魔承风藏起来了吗?少君作为‘御灋组’的少君向来以法为錾,本主相信你应该不会如此草断行事,不过本主一定会严加探查,因为青魔也被不知道什么人给劫走了,看来劫走此二人的人是专门冲着他们来的。”虞庆神色显得很凝重,仿佛为此事也感到颇为愁虑。
“那照虞庆城主所说又觉得是何人所为?”擎战仿佛已经预感到事情的突变,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
虞庆回过头看向婕蓝,那神色看起来很复杂,这样的神色有猜疑,有悲愤,仿佛是对婕蓝的斥责,婕蓝迎上这样的目光,心中不由抖了一下。
“处此之外,刚才侍卫还来报,被看押住的两位侍魔者杀了守卫他们的侍卫,逃得不知踪影了。”虞庆仿佛很不愿说出一般,面上满是不忍之色。
“你说什么?”婕蓝无法相信虞庆所说的,“你的意思是说是崎雪和龙奕将承风带走,然后还将青魔劫走了?”
婕蓝因为这来得太突然,她实在有些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可是同时间劫走承风和青魔想来想去,仿佛也只有他们做得出,或许她们知道求助虞庆城主无望,所以索性直接将承风和青魔劫走,这样就可直接给承风疗伤了,可是婕蓝怎样还是不信,这种事冲动的崎雪倒有可能做出,可是龙奕行事一向谨慎,他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本主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可是现下看来却也是无可奈何,所以就算本主如何想护着婕蓝你,但是这次你的两位朋友闯下的祸实在太大,本主不得不派兵去追,若是追到他们,只要少君不加刑处,本主是可以轻饶他们的,不过这也是本主能为你做的仅有的事了。”虞庆言语中显得很温柔,仿佛此刻对婕蓝仍然放心不下,可又显得无可奈何。
“不,不可能,龙奕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更不会抛下我自己带着承风离开,他们一定也是被人掳劫走了,你不能如此冤枉他。”婕蓝大声嘶喊起来。
“正是因为他有可能会回来找来,所以我向少君请求,将婕蓝交由我来看押,这样就可以引诱他的朋友回来救她,也就知道承风和青魔的下落。”虞庆毅然道。
擎战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面前这个人摆了一道,对这个叫虞庆的人更加忌惮起来,他突然大笑起来,随后道:“本君到现在听来都是城主你的一面之词,你不想就这样让本君草率地相信你的话,然后依令施行吧?”
虞庆叹了口气,道:“既然少君不信,那本主也不会强求,不过既然白青二魔是在城廷中消失了,那本主也难辞其咎,这样的话本主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来寻找被劫走的人,至于少君要如何做,本主不会反对也不会干预,所以也请少君不要干预我。”
“既然城主对本君下了此令,本君又岂会不知趣地反对,不过我要提醒虞庆城主一句,有些东西不该自己拥有的就莫要去强求,否则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擎战冰冷的笑容仿佛是冰锥一样刺向虞庆城主。
虞庆冷冷笑了笑,道:“多谢少君提醒了,我会铭记的。”他说完之后,回头看了身旁因为担心而惶恐的婕蓝一眼,道:“没想到得到少君看押的你已经变得像被人拔掉了刺的刺猬一样,跟第一次见到你英勇善战的你恍如两人,难道是我的错觉吗?不过我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你,无畏无惧,而现在的你,就像个被人玩弄的侍从一般,没有半点自我。”
婕蓝被这句话深深攫住,仿佛抓住了她的内心最懦弱的地方一般,是啊,以前的自己无论再怎么辛苦,再怎么累,自己都会拼命去做,哪怕不会成功,自己也不会忘了自己肩上所背负的责任,可是自从擎战来后,她就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希望他能为自己处理一切事,而自己只需要去听从,去坐等其成就可以了,果然自己从心里上已经成了擎战的奴隶,成为了她的附属品,这样没有自我的人生她不要,她要靠自己寻找回承风,哪怕无果自己也不会后悔。
她再次抬起头时,避开了擎战的目光,擎战看着婕蓝,便知她信了虞庆的离间,擎战叹了口气,到现在为止,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苦恼过,因为他从来还没遇到这样一个棘手的对手。
婕蓝走到擎战的身前,道:“我不会信龙奕和崎雪会做出这样的事的,即便是要做他们也一定会先告诉我,而不是自己鲁莽行动,现在我担心他们两人也出了事,我在想,究竟是谁做的这些事,为何要这样做?”
潭棋见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怀疑到虞庆,不知道该说她笨还是说她有心维护此人,所以竟不愿去怀疑他,潭棋怒道:“到现在你还没意识到吗?这一切都是…”
擎战手一扬,阻止他说下去,他只道:“遇到这么多事,你也应该累了,还是去歇息吧!”擎战将手放在婕蓝的肩头,希望自己能安慰这个遭遇突然而有些崩溃的女子。
然而婕蓝将擎战的手打开,冷冷道:“不需要了,我必须弄清楚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时候我也无法安心睡得下,所以你别管我了。”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也会派人去调查,所以…”擎战还是想劝她。
“不用了,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够自己在一旁高枕无忧地睡着觉而不顾他们的安危,这样的我岂不太卑劣了,再说,我不想就这样听从你的安排,我是我,我有我的意志,我也要按照我的想法去做,我也要靠我自己的力量将事情的真相查出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你知道吗?”婕蓝大声道,对擎战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或许到现在婕蓝才明白过来,很多事都需要靠自己,而不能完全去依附别人,不要因为自己是个女子而就以此借口逃避责任,那样的自己她很厌恶。
“你这女人,为何如此不知好歹,你以为凭你的力量就可以查到事情的真相吗?就可以将白魔他们救出来吗?说不定你只会添乱,到时候还要让少君来救你,所以你还是安分一点的好。”潭棋还是一如既往地厌恶婕蓝,也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大吼大叫,丝毫不顾及婕蓝的感受。
“你们放心,无论我查到还是查不到,无论救出还是救不出,我都不会连累你们的,所以很感谢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婕蓝对潭棋对自己的蔑视感到很生气。
“你…”擎战还想继续说下来,却被擎战举手拦住。
擎战微微笑道:“我喜欢的便是这样的你,就因为你是叫婕蓝所以我才会觉得你与众不同,倘若你不反对我,无条件地屈从我,本君反倒觉得这不是你了,好,大家也无需分开调查,就一起吧,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没有众人的力量强大,我希望你在维护你的尊严的时候能够理智地清楚这一点,所以不要再说你独自一人去调查了,就算是为了承风。”
婕蓝冷静了下来,她想擎战所说的不无道理,这种时候也不是自己随意任性的时候,所以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不会再任性了。”
12 真面目
擎战总算呼了口气,他深怕婕蓝刚才被虞庆那一激,她会固执地与自己生了嫌隙,从此盲目行动,而不听命令,擎战也感到颇为欣慰,因为婕蓝果然还是成长了不少,倘若虞庆的那句话是在以前说的话,婕蓝肯定会固执地以为自己是想俘虏她,而她也会拼命地想要摆脱自己,可是现在婕蓝能够冷静下来思考问题,说明她真的成熟不少。
但是又该从何查起呢?几人都是没有头绪,婕蓝也是苦苦冥想,她突然想起曾经被囚禁在那座废殿的茗棋,道:“我知道了,我在大婚之前无意中见过一个女子,那女子被关押在一座废殿之中,她说她是青魔的侍魔者,或许她还没有被带走,如果找到她,救出她的话,或许会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婕蓝想到有了一点头绪,便开心起来。
擎战眉头微皱,道:“你怎的会知道此处?谁带你去的?”
婕蓝到现在想来都觉得此事非常的奇怪,她只摇了摇头,道:“关于这点我也一直很奇怪,那天晚上是有一个人引我过去的,但是是谁我却又不知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那个人故意将我引过去,还是说是有人想刺杀我被我发现后追出去时他无意间逃到那里,反正此事我总觉有些怪异。”
擎战沉吟半晌,也觉得此时很是怪异,他只道:“大婚之前,你应该是有人守卫的,那些守卫的人呢?”
“不知道,发现那个人后,我追出来时便不见有侍卫在旁。”婕蓝现在想来越来越觉得很可疑。
“那这么看来应该是有人故意引你过去,目的就是让你知道有这个侍魔者存在,至于他是什么目的,现下还不清楚,不过还是先过去看看你所说的那侍魔者再说。”擎战毅然道。
婕蓝点了点头,她虽然对那晚的路线有些迷糊,想要寻找过去恐怕会有点困难,但是她还是依照着自己一点点的记忆寻了过去。
因为有少君在侧,所以就算在城廷中随意走动,那些侍卫也不敢前来拦阻干预,只是他们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动向,好向城主禀报。
寻了许久,婕蓝最终寻到了那地方,此处和自己第一次来一样荒凉阴冷,婕蓝看着此地,却听不到了那女子的哀怨声,“就是这里了。”
裂勃和潭棋怕殿中会有何意外,便先行进去,婕蓝因为心急,也快步夺门而进,当走入荒殿时,却见里面空无一人,只剩下那墙壁之上曾经锁押茗棋的那铁索还存留在。
婕蓝不禁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连最后一丝线索都断了,可是究竟是谁为何连茗棋都要带走?”
擎战看着那铁索,也是颇为疑惑,他在想这个虞庆城主做事果然狠辣,居然敢对侍魔者使用如此残忍的酷刑,并且看这锁链上积满灰尘,靠近墙壁的铁索上居然都长起了青苔,那么想必是囚禁了她许久,直到现在才放。
“少君,你看这是怎么回事?现下连这最后的线索都断了,那我们该到何处去寻白青二魔?”裂勃不由担心起来。
婕蓝想到承风还只有五天性命,如果在五天内无法找到他和青魔,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因此她也显得异常的焦急。
不过看到这被带走的茗棋,婕蓝仿佛灵光闪过一般恍然大悟,她无比确定地道:“看来劫走承风和青魔绝对不是崎雪和龙奕所为,他们两人根本不知茗棋此人,又怎会连同她一起带走,所以那虞庆将此事推到崎雪和龙奕身上,很是可疑?难道他不知崎雪他们根本无从知晓茗棋此人吗?所以将承风和青魔带走的人很有可能是他。”婕蓝自己都不相信这是事实,更无法相信那个看似温柔深情的人却真的如此心狠,居然会设下这样的计谋将承风和青魔带走,为何他会是这样?为何他要这样做?婕蓝实在不愿去相信。
“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未免太迟钝了些,刚才那虞庆如此说的时候,你便该知道这一切是他使的诡计,目的就是不想将承风和青魔交出,而想独自占有血魔。”潭棋怒道。
“这么说他要求我成为城后,也只是想利用我血魔的力量而已?”婕蓝竟伤心得想要哭出来。
潭棋本想一口气说下去,擎战却示意他不要再说,因为毕竟这对婕蓝来说打击太大,他只是说道:“你现下明白他的用意就好,这样也还不太晚,只是此人心机之深,却是让本君也不得不佩服,不过就算他如何设计,总会有破绽,所以,还是有机会的。”
即使得到擎战的安慰,但婕蓝依然伤心不已,她无法原谅自己竟这么久都看不穿那人的真面目,却还从头到尾地相信他,曾经还因他对自己的深情而感动,现在想来,他伪装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得到她而已,婕蓝如何不气,不伤心,并且也因为自己的无知害了承风,更害了青魔,现下不知道他们究竟怎么样了,“我真的很笨,在赤燕城的时候,也是因为一念执着地相信无峦,所以害了你和几百名兵士都差点送掉性命,现在也是,我一味地相信那个城主,却因此害了承风崎雪他们,我真的很愚蠢,我实在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你发现了他的真面目便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了,你的发现不仅可以救承风他们,说不定还可以救这清周城的百姓,所以就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很受用。”擎战眼中散发着灼目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遇到了对手而拥有的兴奋,看向那生了锈的铁链,但见铁索上有青色的粘稠状的粘在上面,此物看来恐怕便是那侍魔者的血液了,擎战细瞧那锁链,但见铁索上写着几个细小的字,擎战轻声念道:“小心虞庆,救出青君之母!”几个字是用指甲刻画而成,看来这叫茗棋的女子显然知道自己会被带走,所以留下了这几排小字,希望有人能够发现。
而自然这行字是写给婕蓝的,婕蓝听到这行字,问道:“青魔母亲?”
“你可知青魔母亲的事?”擎战问道。
婕蓝细细回想,她记得在青柳镇时听过那位断腿的大叔提起过,城廷派人欲要将青魔带走,但青魔不愿,最终听说是杀害了青魔的母亲所以才将青魔带走,但是现在看来,青魔的母亲并没有死,那么一定是被关押在了什么地方,所以虞庆才能够一直操控青魔,借用青魔的力量来提高自身的灵力。
想到这点,婕蓝都恨得咬牙切齿,她怨恨道:“想必青魔的母亲是被关押起来了,所以青魔才一直受控于他,怪不得我见到青魔的时候,见他双眼空洞无神,半点不像自愿留在虞庆身边的模样,并且我看得出来,他非常痛苦,并且已经痛苦到了崩溃的边缘,我现在记得昨夜里茗棋对我说过,她说青魔即将堕入魔道,他体内的魔性之血在复苏,倘若不及早救他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像承风一样。”
擎战没想到事态竟然这么严重,不过他仿佛也有所预料到了一般,裂勃忙道:“看来我们一路从王城过来,但见这清周城被笼罩在一股暗黑之气中,这股暗黑之气可以将清周城内那些死去的妖魔复苏,所以清周城现下看来虽然富饶安定,实则已是危机四伏,想来也是因为青魔即将堕入魔道的缘故。”
擎战点了点头,道:“得尽快想法子找到他们,不然后果会很严重,这虞庆城主不爱惜自己的城民,但是我既然是王城少君,便无法坐视不理。”
“我去找他,我倒要问问他,他为何要冤枉崎雪龙奕,为何要如此逼迫青魔,为何欺骗于我?”婕蓝说完便往废殿外走去。
擎战喝道:“站住!”
婕蓝停下脚步,可是她的心却依然不服。擎战了解她的心情,毕竟面对曾经以为深爱过自己的男人却最后得知是这样一个残忍虚伪的人时,心情始终不会好的,但是就算如此,更不能错上一步,否则他们就会显得格外的被动。
“你去也不会得到任何答案的,反而只会让你更伤心,更痛苦,因为面对一个疯狂的人来说,你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益。”擎战劝道。
婕蓝泪水流淌下来,她忍住了心中的悲愤,只道:“那现下我们该怎么办?究竟要怎样才知道承风他们被藏在了何处?”
擎战仔细思忖着,良久,才道:“或许找那个在昨夜引你至此的人会知道该怎么做?”
“你说那人?”婕蓝有些气馁,“我都不知他是谁,更不知道他的意图,如何向他求助?”
“你仔细想想,在这清周城中,可有谁反对你嫁于虞庆?”擎战询问道。
婕蓝回想着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自从自己从被虞庆城主请求让她嫁于他开始,先是静公主极力反对,她反对到恨不得要杀了自己,而接着在大婚那日,在擎战到来前,虞庆的弟弟虞宁也贸然来到正殿,说出许多荒唐的话,目的就是不想让他哥哥娶自己,所以算来,应该只有这两人而已,“一位是虞庆城主的妹妹静公主,另一位是虞庆城主的弟弟虞宁世子。”
“你说说这二人如何反对?”擎战详细询问起来。
“那静公主听说其兄要娶我之后,便不由分说要杀了我,并有两次与她动手,我也差点伤在她的手下,不过后来她被虞庆责罚,现下应该是在幽禁中,而这位虞宁世子则是在大婚当日,他既然当堂编造莫须有的事,说我…说我求肯他救承风,并出言说愿意嫁于他而非其兄,但是当时虞庆城主并没有相信他的话,反而杖责他二十大板,也不知他现下怎样?”婕蓝回忆起来,仍对这个虞宁世子感到很是莫名其妙,也不知他那日大殿之上究竟为何要如此做。
13 计策
“那看来这个叫虞宁的应该便是在你大婚前夜派人引你到此处来的指使人,目的就是让你看到青魔的侍魔者,希望你能够从她的言中知道他城兄的真面目,好让你打消成为城后的念头,但是他没想到你居然还是选择要嫁于虞庆,所以无奈之下,他只得到正殿希望能够阻止这场婚事,只是没想到却还是没有阻止得了。”擎战将前后连接起来,竟将整件事联合得没有丝毫纰漏,仿佛他亲眼所见这件事一般,竟让人觉得合情合理。
但是婕蓝却有个疑问,道:“他为何要帮我?我与他只见过一面,何以要冒这样的危险来做这些事呢?”
“他或许不是帮你,而是帮这清周城而已,他不希望连你也成为他城兄的棋子,将来祸害到清周城。”擎战揣测道。
婕蓝对这个人无比感激,当初在大殿上时,婕蓝还气恼过他说的那些荒唐的话毁了她的清誉,可是现在想来却觉得他可是用心良苦,应该从自己出城去除妖他来送行的那一刻时,他便已经提醒她不要像青魔一样愚笨,那时自己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只当他是在愚弄自己,可现在想来,才知道他的用心良苦,只是自己太过迟钝,竟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现在该怎么办?少君可否去登门拜见?”裂勃问道。
“眼下我们是在城廷,可说是耳目众多,我们倘若去拜访,肯定会被那虞庆城主知晓,到时他定然会为难虞宁世子,那么我们便是害了他。”擎战深思熟虑道。
“那该如何是好?”裂勃忧心起来。
擎战突然看向婕蓝,道:“我想那虞庆对你想必还是存在几份妄想,如果你不怕委屈便前去求肯虞庆城主,说自己想求见虞宁世子,因为你在大婚之上,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他被罚,于心难安,想去登门拜访看望,我想这样便有机会探明对方的意图,可与他细下商谈,不过你在他的殿阁中不要谈及任何事,只要找机会说出本君要相邀于他便可,否则会被虞庆看出破绽,到时就麻烦了。”
婕蓝虽然觉得有些紧张害怕,但是事到如此,自己岂能再退缩,她点了点头,道:“我去,我会小心的。”
擎战看着异常坚毅的婕蓝,点了点头,道:“你说话行事一定要小心,不要泄露了你机密,你可知道?”
婕蓝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知道他的面目,我又岂会再次上他的当听信他的话,放心吧,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应付的。”
现在不是她不喜欢就不去做的时候了,时间如此紧,她只能抓紧时间前去,否则晚上片刻,恐怕承风的性命便危在旦夕了。
几人商量完后,便决定回‘蕉兰殿’,等得明日一早,便前去求肯那虞庆城主,他们几人出了这冷清荒凉的城殿,到得殿外,因为擎战布下了结界,所以外面的人无法靠近,更无法听到殿内他们的谈话,擎战做事小心谨慎,他知道虞庆一定会派人跟踪他们,所以在进屋之前,他便想到了此点。
那些查探的侍卫见少君几人从殿内出了来,便连忙将身影隐藏到假山后面去,深怕被少君瞧见知道他们跟踪会丢了性命。
出了殿后,擎战故意说道:“我们寻找了这么多宫殿,本以为会搜查到劫走白魔他们的刺客,却没想到一无所获,看来我们的猜想出了错,那刺客定然已经出了城廷,只得再想法查明了,现下已晚,你们两人将此罪犯看押在蕉兰殿,不要让她也被刺客带走,知道吗?”
裂勃和潭棋故意应道:“是!”便推着婕蓝朝蕉兰殿走去。
而擎战则单独一人行走在这城廷之中,那几名侍卫见他独身一人,也就未再跟踪,而是回去通报城主,那虞庆知道后虽然觉得擎战很有可能是在演戏,但是心想他们现在肯定会无从下手,更不知该如何寻找承风他们,所以也就并不担心,他命黎公公安排擎战到‘竹心阁’歇息,黎公共应诺退了下去,带上四名宫人前往。
擎战顺从了那黎公公的安排,住进了‘竹心阁’,几名宫人服侍他歇下后,他便命宫人全部退下,自己自行歇息。
当到得夜深人静时,擎战却还无睡意,便起身出了阁外,那些服侍他的宫人都因为太困而睡过去了,所以擎战出外她们也并不知晓。
竹心阁前是有一片小竹园,竹园前则是一汪碧湖,擎战走到碧湖处,夜间清冷的风静静吹来,使得他有些烦躁的心得到了放松,他抬头望着那轮皎月,心中竟不由想起婕蓝,虽然两人才分隔没片刻,但是他还是对婕蓝担心不已,因为他知道婕蓝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又遭遇了许多变故,她心中所承受的事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到现在擎战都没见过这样一个坚毅逞强的女子,竟能一个人承受如此多的事,倘若换作他人,恐怕早已崩溃。
而自己想要给他一个依靠,想要让她能够得到安心的生活,就只是这样的愿望都难实现,擎战真的觉得很愧疚,虽然自己贵为少君,可是很多事却也受到拘束,无法真正做到放开来去帮助婕蓝,更无法真的做到放弃所有选择跟她在一起,毕竟他与她一样,身上承载的责任太多。
正自愁闷时,却听得湖上传来一阵斥骂之声,那声音骄横霸道,却清脆响亮,显然是名女子的声音,擎战闻声望去,但见在湖的另一侧,一个穿着黄衫的女子则肆意打着跟在她身后的一名宫女,那名宫女低声哭诉着,可这女子不仅没有动容,反而怒火更胜,她竟挥起手中的长鞭,朝那宫女鞭打而去,因为用力过大,那宫女竟被长鞭抛下湖心,扑通一声跌入湖水中,而那宫人好似不识水性,在水中挣扎着,大呼救命,可是又会有谁来救呢?
擎战看不过去,他双足一点,便飞入湖心,将那女子拉上岸来,随后翩然落回地面,侧过头看向这个刁蛮残忍的黄衫女子。
那女子明艳动人,却正是城主的妹妹静公主,她本来是被幽禁的,但是虞庆的大婚取消之后,虞庆便觉得没有必要再为婕蓝而关押自己妹妹,所以又将她放了出来,这静公主听说那个叫婕蓝的女人并为嫁于城兄后高兴不已,但是想到她两次羞辱于自己,静公主就无法遏止心中的怒火,想要过去跟她好好算一算账,也正好可以借此羞辱她一番,算是报了之前的仇怨,但是却受到这宫女的拦阻,她一生气,便对她出手,但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插手,救了她,静公主如何肯依,怒道:“你是什么人?也敢管本公主的事?”
“我不是什么人?只是在这深夜里赏景歇息却被人打扰了兴致,很是不悦,便出来瞧瞧,却不知是个如此貌美的女子却对一名宫女发脾气,这似乎并不太符合你的身份。”虽然擎战不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但想在城廷里敢如此嚣张,想必身份定然高贵。
那静公主本是有些生气,但见面前此人俊气非凡,神态傲然,无形剑竟有一股慑人心魄的力量让人不由得折服于他,静公主在这城廷之中,一直觉得除了自己的城兄虞庆之外,没有任何人再比自己城兄更有气势,可是面前这个人却让她觉得,就算是城兄也要略逊几分,因为他的神姿仿佛已经让日月失色,星光黯淡。
再加上他居然称赞自己美貌,静公主就算如何生气,也无法发泄出来,她顿时羞红了脸,道:“你是谁?为何在这城廷之中?本公主以前并未见过你。”
擎战听她自称公主,想起方才婕蓝口中提到那个刁蛮任性的静公主,心想莫非便是面前这个女子,看来今日兴致果然是被此人给破坏了,擎战本对她没有太大的恶意,但是想到这女子几次差点要了婕蓝性命,心中便有些仇视,但他也不会表露出来,仍然笑道:“想必你便是虞庆城主所珍爱的妹妹静公主了?”
静公主没想到他竟知道自己身份,心中竟更是慌张,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慌张过,她又怕被对方察觉出来,因此怒道:“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我?你想怎么样?”
“静公主如此貌美,想必也很是聪敏,就算是不用本君说,你也应该猜出我的身份。”擎战一步步紧逼静公主,使得静公主竟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只得步步后退,对面前这个男子从未有过的惶恐。
她仔细的思索着,突然心中一亮,仿佛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不由得一惊,道:“你…你是王城的少君吗?”她知道少君的身份高贵,就算是自己的城兄都要敬他几分,所以举止间竟显得有些害怕。
擎战微微一笑,道:“看来本君并未说错,静公主果然是聪敏美丽。”
静公主面色红得更加厉害,心跳也不由自主加快了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怎么会对初次见面的这个人有这样奇怪的反应,平时里她无论见到哪个王公贵族,都不放在眼里,可是面前这个人,她却无法高傲起来,因为他的风采已经让静公主目晕头眩,“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14 心动
“本君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在此处欣赏夜景,却未想到被你扰了兴致,不知道静公主是不是作为余兴表演,在本君面前表演鞭打宫女落水的一幕,供本君开心。”
“你…你胡说什么?”静公主竟有些害怕起来。
可是她越害怕,擎战就越想要教训他一番,他依然一步步地逼向她,使得静公主不得不一步步地后退,“本君有在胡说吗?宫女就再那儿,是我将其救上来的,莫非明日一早静公主是想让本君将此事告诉虞庆城主,让他来瞧瞧自己的妹妹夜深人静时所做之事,想必他听后一定会对静公主加倍上心的。”
静公主更加害怕,她知道倘若又被城兄知道自己任性滋事,肯定又会来罚她,她顿时心慌不已,道:“城兄才不会听信你的话,是那个卑贱的人自己落水下去的,管我何事?”虽然自己也常这样撒谎,但是这次撒完谎后却是从未有过的畏惧。
擎站露出了轻蔑的笑容,“看来这个宫女太笨拙了,自己往公主的鞭子上撞,自己愿意让自己的皮飞肉绽,自己愿意在这深夜里到这池子里凉爽一番,公主身边的宫女看来也是别出心裁,与其他有所不同。”
此刻擎站已将静公主逼到湖水边上,擎站有意吓他一下,便再上前一步,静公主没想到身后已是湖水,一脚踏出,顿时脚下悬空,她‘啊’的大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不由自主地朝湖水中跌落下去。
擎站等得她掉到半空中时,才伸手过去揽住她的腰,将她接住,擎站对着吓得面色惨白的虞静戏谑一笑,仿佛在告诉她,若再任性妄为,他便放手不管。
如此近的距离,面对如此容貌瑰杰,傲然独立的男子,静公主已经忘记了方才的惊惧,她只是这样怔怔地瞧着这个让人目为之眩的神威男子,顿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她呼吸显得越来越沉重,仿佛与他靠得越近,自己就越像要灼烧起来一般,面颊也因此而滚烫起来,好在是在深夜,擎站也看不出她有何异样。
擎站将她扶起,放回地面,随后退开一步,道:“公主真是不小心了,怎么想学那宫女一样自己跳水呢?若伤了你这花容月貌,岂不可惜?”
静公主心中又是一紧,吞吐道:“你…你欺侮我。”
擎站淡然一笑,“公主便是这般对待相救于你的人吗?看来方才不该出手相救,是本君太过多事了。”他突然想起从这里走过去的方向是蕉兰殿的方向,心下便明白了这静公主又想深更半夜的去找婕蓝的麻烦,他微笑道:“哦,对了,公主这是要去何处?不会是又想去蕉兰殿吧,本君在此言明一下,现下婕蓝已经是本君在令属下看押,若是静公主想去拜访婕蓝,恐怕会让本君的两名手下很为难,所以…”
静公主面色一红,怒道:“谁说要去那里了?”她发现自己对少君大吼大叫,突然间居然害怕起他可能会厌恶自己,声音渐渐压低了下来。
擎站又是淡然一笑,这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让虞静傲慢的心一点点地瓦解开来,她从小到大,眼中除了自己的哥哥之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竟让自己有这种感觉,英俊,神威,却仿佛又那么地温柔,她突然间居然有一种想要多看他几眼的冲动,可是听到的确实擎站的告别声。
“既然公主已经没事,那本君也就告辞了,希望有幸还能再见到公主。”擎站面上虽如此说,可心里却对这个公主却是有些忌讳,毕竟她是这场较量中对手的妹妹,所以擎站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只当做是个被骄纵得无法无天的公主而已。
“那个!”见他要走,静公主忍不住喊了出来,希望能跟他多待片刻,可是话到口边,却觉得这样做太失自己身份,又显得太唐突,又将话忍了回去。
擎站回过头来,看着静公主,问道:“公主还有何事?”
见他问起,虞静有几分开心,可是又该说点什么呢,她嗫嚅道:“今晚之事可否不要告诉我城兄?”虽然不是想说此事,可是紧张下却也只问得出这句话。
“本君不是一个多事的人,更不会让静公主为难,所以你无须担心,只是本君不希望下次这个宫女又不小心自己落水。”擎战言下之意是说等自己走后,不希望她又再迁怒这宫女,所以出言警告。
虞静心下里很是不高兴,本是对他颇为依恋,但是他的眼中仿佛只知道这个卑微的宫女,毫不在意她,要走了也不温言道别一声,静公主小嘴一瘪,嗔道:“放心吧,她不会死的,你不用担心。”
擎战想她也应该不会再乱来,因此笑了一笑,便转身朝自己的‘竹心阁’中去。
静公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竟有一丝怅惘,不知道为何她总想追上去,再跟他多说几句话,可是就算自己再怎么大胆,总是女儿家,怎好做出这样的事,所以她只得回了去,只希望明日能见到这所谓的王城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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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第二日,婕蓝一早便醒,醒来之后,便想着昨夜里擎战少君对自己所说的事,她也等不及了,因为她知道,再过一个时辰便是虞庆城主上朝之时,倘若此时不去求见,恐怕就要等到午时过后了,她忙得简单洗漱完毕,然后假意让裂勃去寻黎公公来。
那黎公公见婕蓝已经不会再成为城后了,所以现在的态度与以往比较起来时天壤之别,但因是少君身边的亲随来请,他不好违抗,只好跟他到了‘蕉兰殿’。
婕蓝见到他,便欠了一身,道:“我想求见你们城主,还望黎公公引我前去。”
黎公公神色傲慢起来,他将脸侧开,冷眼道:“婕蓝姑娘现下是少君的囚犯,岂有一个罪人求见主上之礼,我看你还是别枉费心思了,好好地待着,别再出差错,送了自己性命才是好的。”
婕蓝没想到这公公前一两日对自己还是毕恭毕敬,到现在却是这副嘴脸,她心中如何不来气,但是这种时候生气也没有用,她只道:“黎公公有没有问过城主可否想要见我?倘若城主他自己也想见我,而黎公公私下决定不让我去见,你这样做岂不是冒犯了城主,你又有几个胆子敢担当得起这责任。”
15 求恳
黎公公没想到这婕蓝现下说话竟比以往还蛮横了些,他既惊又怒,道:“老夫服侍主上这么多年,怎会不知主上心意,倘若每个罪犯都来求肯老夫,老夫都概然答允,那岂不扰了主上君颜。”
“既然黎公公不愿去通报,那也好,我便直接请令少君,相信少君一定会带我去见城主。”婕蓝傲然道。
黎公公顿时怯怕起来,这婕蓝虽说是囚犯,但是一来她是城主曾要娶的女人,二来此女子又是少君的囚犯,并且虽说是囚犯,实则跟那少君关系并非一般,他又没老眼昏花,如何瞧不出来,所以为了自己性命,他也只得听命,道:“好吧,我便带你去见城主,至于城主愿不愿见你,我便做不得主。”
婕蓝应了一声,她便跟着黎公公朝‘太和殿’走去,裂勃和潭棋自然而然跟了过去。
到得太和殿时,虞庆城主还未起更,黎公公只让她在外侯着,婕蓝也只能在外等候,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见那黎公公出了来,道:“城主召你进去,你说话小心着点,可别激怒了城主,丢了你性命。”
婕蓝点了点头,她深呼了口气,朝裂勃和潭棋点了点头,便进了太和殿。
这次进太和殿,却与前两次又不一样,她的心境已变,以前每次进这个殿阁,是紧张、害怕且又带着敬重,可现在,她是仇恨、蔑视但同时也感到害怕。
她进了殿,这次黎公公没有再阖上殿门,敞亮的殿阁内却依然还是那么的窒息,婕蓝不敢贸然进去,只是站在殿门口跪后着,因此她此下是罪犯之身,所以不得不如此。
过了片刻,但见虞庆城主从内殿里走了出来,他整理着袖口,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婕蓝,坐在案位上,一名宫人上了一杯清茶,他慢悠悠地饮了一口之后,才道:“这里不是在擎战少君那里,所以你不用向我下跪,当然,你在少君那里究竟有没有下跪本主也不得而知,不过本主依然不会怠慢了你,赐座!”
宫人端来一把椅子放在婕蓝身后,婕蓝站起坐在椅子上,当她抬起头看向面前这个相距一丈之距的城主,婕蓝此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才一夜,她便觉得与面前这个人已经变得好陌生,以前那个深情而温柔的城主不过成了幻影,在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便破灭。
“说吧!你找本主有何事?”擎战问道。
婕蓝沉默了片刻,随后提起勇气道:“虽然这会令城主你很生气,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我还是请求城主你能够应运我去看望一个人。”
虞庆此刻倒真的疑惑了,这城廷之中,以前除了承风和崎雪龙奕之外,她没有认识的任何人,可现下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自然觉得很好奇,“你想去看望谁?”
“城主的弟弟虞宁世子。”婕蓝直接说道。
虞庆怔住了,他握着的杯子停在了半空中,仿佛听到了让他很震惊很气愤,他脸色仿佛在冬霜里冻过一般,僵硬得没有丝毫表情。
“看来本主的城弟在正殿中所说的话并非是空穴来风,原来果有其事,你叫本主如何不失望呢?”虞庆眼中显出一种悲愤之意,他将玉杯放回茶几,冷然而对。
婕蓝没想到他居然会提起那天虞宁所说的那番话,看着这个对自己如此猜忌的人,婕蓝越来越觉得这个人跟以前真的完全变了,变得虚伪、冷酷、无情,她只道:“如果城主所说的是虞宁世子说的我求肯于他的事,不管城主你如何想,我还是那句话,那都是没有的事,更何况城主在正殿之上也已说不相信,为何在此时却告诉我你又怀疑了呢?”
“本主也很想相信你,只可惜你实在令本主太失望了。”擎战冷言道。
婕蓝沉默了许久,她只是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个人,看着这个曾深夜冒雨探望自己的人,这个自己曾谦然万分的人,如今却已经冷漠到如此境地,虽然不曾相爱,可是婕蓝依然伤心,她只道:“对于我的事,我也感到很抱歉,但是我觉得这样倒也好,毕竟我也不想欺骗你,但是昨日虞宁世子因为我们大婚之事而受到杖责,这让我感到很不安,毕竟他是因我的事而遭到处罚的,我想他之所以贸然出来说那番话,也只是不想我们在一起而已,所以我想前去看望他,向他表示我的歉意,不知道城主可否答应?”
虞庆实在不明白婕蓝,这种时候为何会关心起自己那任性妄为的城弟来,她此刻应该关心的不应该是承风他们吗?
“哦,这倒令人奇怪了,你不应该是先担心你的那群朋友吗?”虞庆想知道她的意图。
如果就这样说,恐怕这城主果然是不会答应自己前去看望虞宁,婕蓝只有赌一赌了,“那我就实话对城主说了吧,虞宁在大殿之中说出那一番话,并非是他胡乱说的,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是我们也可说是一见如故,彼此也心意相通,所以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但却已经是极好的朋友,所以接下来,我不知道我会被少君怎样处置,恐怕很难跟他告别了,所以想见他最后一面。”
虞庆眉头一皱,道:“你们何时见过面?何时一见如故,你是想跟本主说是送你们出城除妖之时吗?”
“不,是在大婚前一夜,那一夜我不是离开了蕉兰殿吗?其实是虞宁世子想要放我走的,他说不想让我像笼中之鸟一样被关押在牢笼中,所以要放我走,但是我因为承风的事却无法离开,可我很感激他能为我这样做,所以我们交谈了许久,才觉得双方很默契,因此成了朋友。”婕蓝坚定地说着,虽然她说起来面不改色,但是编造如此荒谬的谎言婕蓝自己也感到很害怕,她真担心这虞庆听出破绽来,自己将会受到责罚。
然而在虞庆听来,感觉一切都合理了,他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地害怕自己,以至于想到逃开,想要躲避,这是对他多大的蔑视啊,他冷冷笑道:“很好,看来你与我那城弟倒是般配得很,而本主却成了你们愚弄的对象了。”
听着他言中的恨意,婕蓝也痛苦异常,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你不这样对待承风,或许我也会将你当做我一生的挚友,可是你的腥味将我们分隔到了两个世界,以前的一切都化为虚无,如果要恨,也只能恨你为何要如此。
“我们并没有那样的想法,只是你太高不可攀,而我只想做个自由的人,所以对于我没有遵守承诺我感到很抱歉。”婕蓝除了这句话,她也不知还能说什么。
突然,虞庆长身而起,他一步步走到婕蓝面前,伸出手托起婕蓝的下颔,婕蓝感到很害怕,想要反抗,却被他捏得更紧,虞庆就这样看着面前这个桀骜的女子,许久,许久,才道:“你想去与本主城弟叙旧,本主会应许的,但是本主很想再问一句,你果真从头到尾都未曾对本主动心过吗?”
婕蓝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是突然间泪眼朦胧,思虑良久才道:“有过的,但是那也只是在我重伤之下。”
婕蓝不想撒谎,至少不想在自己感情上撒谎,那日自己与静公主的金鸟相斗,自己受了重伤,与万念崩溃之下得到他的悉心照料,作为一个女子,在自己病重时有一个男子如此体谅自己,又如何会不动心,可是等到自己病一好,意志恢复之后,却又觉得那不过是自己因为孤苦无依而萌生的依赖之心罢了。
16 试意
虞庆听着心中却更为酸楚,也更为气恼,他捏得婕蓝下颔隐隐作疼,但是婕蓝却没有哼出一声。虞庆哼了一声,道:“想不到我堂堂一城之主,居然连你的心都抓不住,你说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我自己。”
“有些事终究还是勉强不得的。”婕蓝颇为感触地说出这番话。
虞庆将手甩开,走到一旁,背对着婕蓝,道:“我会派人让你去瞧城弟的,你可以对本主无意,但本主不会对你无情。”他说完之后便要出殿阁。
婕蓝却也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他,她小心地轻声问道:“那么,城主是否真的喜欢过我呢?”
虞庆停下了脚步,他神色阴郁,仿佛还未从悲伤中走出来,她回转过头,看着婕蓝,看着这个自己恋慕的蓝色背影,道:“本主的心早已向你表明,你又何须再问,但是本主希望你明白,我的心也到此为止,更不会再为你心软。”
婕蓝的心沉了下去,她此时犹如置身在一汪深不见底的汪洋之中,当自己奋力想要游到水面时,却发现被人重重敲上一记,让她无法逃脱海水的缠绕,最终沉沦,寂灭。
婕蓝知道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两个人的心既然相隔遥远那只能陌生,无法再重合在一起,而自己与他之间从最初一开始就本应该产生任何牵扯,只为私欲,只为欲望,才被迫地连在一起。
虞庆最终离开了太和殿,而黎公公则随侍在他的身侧,也跟着离了开。两名侍卫走到婕蓝面前,道:“走吧!”
婕蓝起了身,出了太和殿,她看着站在殿外的潭棋和裂勃,朝他们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她可以前去拜访虞宁世子了。
那两侍卫紧紧跟随,深怕这婕蓝有何欺诈,趁他们不慎逃了,因为他们见识过这女子的超强灵力,自然惧怕她,要是她真想要逃,恐怕这城廷里还没人能够阻止得了。
......................
虞宁世子住在城廷东角的‘贤居阁’中,此处清幽静雅,门前种满青竹柏树,院中也种满了菊花,而此时正是秋高气爽之际,菊花开得正艳,各种色彩尽入眼帘,仿佛天上的七色云彩,炫目而优美,又闻着院中弥漫的花香之气,只觉得此处不像是在城廷,而是一处山林清幽的世外桃源。
婕蓝看到四周这些草木,心中便想,那个一向狂傲的虞宁世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他要出手相救自己,为何要在大婚前向自己示警,他有什么意图?婕蓝满怀中疑惑而有些紧张的心情侯在阁门外,等待他的召见。
其中一名侍卫进去通报,等得片刻后,那侍卫就出了来,面色看起来很是难看,仿佛受了什么气,他朝婕蓝怒道:“世子还未起更,需在此等候。”
看来是这个侍卫前去通报打扰了他歇息,那虞宁世子痛骂了他一顿,受了气的他才将气撒在自己身上。婕蓝很是气恼,不过也不想跟这些侍卫一般见识,她只得在阁外等候,心中却想着这个虞宁世子怎的如此懒散,都日上三杆还未起床,这样的人如何有雄心大志,怪不得他只是个虚职,在城廷中却毫无实权。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阁中的一位宫女突然快步跑出,看那宫女衣衫褴褛,面带泪容,显然是受了某人欺辱,而这阁中除了那虞宁世子又有何人敢呢?
那两名侍卫偷偷窃笑,仿佛并不为那个可怜的宫女气愤,反而幸灾乐祸,仿佛在看一场好戏一般,婕蓝怎不气恼,可是她也不想因此事坏了大事,因此也只得忍气吞声,只是心中对这虞宁城主更是蔑视,心想堂堂世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那该是怎样一个卑鄙之人。
再过片刻,便见一个宫人出了来,向那些侍卫行了一礼,道:“世子请这位姑娘进去。”
婕蓝紧握着手,显得有些害怕紧张,不过想到这世子的恶性,心中更是窝火,她朝里走去,那两侍卫也紧跟着,婕蓝停下脚步,回头瞧着他们,显然是在质问难道还要跟进阁去?
那侍卫眼睛一横,道:“主上叫我们一刻不离地要看着你,自然要跟你一同前去,你最好不要使什么花招。”
“难道你们是想进世子的房中吗?你们若觉得不冒犯于他就跟进来吧!”婕蓝怒道。
那两侍卫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既然主上有命,他们也不敢有违,并且这婕蓝目前是一犯人,倘若做出什么危害世子的事那就更加糟糕了,他们只哼了一声,不想理睬于他。婕蓝正准备进去殿中,却又被那侍卫拦住,喝问道:“伸出手来!”
婕蓝有些顾虑,但是也不得不从,她将手伸了出来。
那侍卫检查了她的手,然后搜索了婕蓝全身上下,看有没有私藏什么东西,检查后见没有,才让她进去。
进得殿中,但见那虞宁世子正坐在一张藤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身旁有两个貌美的宫女服侍着,一个为他拿捏着腿,另一个则一口一口地喂他吃着果子,显得这个人荒淫不已。
那两侍卫见到虞宁世子这般模样,心中都是带着鄙夷之意,心想主上叫我们留意于他,怕他与这犯人有何勾结,传递什么信息,但这世子性情如此,又如何会做这种事,所以心下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虞宁一见到婕蓝便挥手命那两名宫人退下,宫女退下之后,虞宁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他所泡正是普通的菊花茶,味道甘甜,清香扑鼻,这与他的荒诞行为比较起来,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虞宁喝完茶后,看了婕蓝一眼,道:“我不喜欢女人站在我面前说话,给她赐座吧!”
阁外的宫女端了凳子放在婕蓝身后,婕蓝依言坐下。虞宁看着守在婕蓝身后的两名侍卫,冷言道:“我这里什么时候成了看押犯人之地,二位要是嫌站得累了,就退下,我会命宫女们为你们泡上一壶好酒,这样岂不好?”
虽有些心动,不过若是被主上知道,恐怕连性命都不保,所以他们也不敢应承,只道:“多谢世子好意,我二人受主上看押此犯人,不敢怠慢。”
“那好吧,我想我与她也无多话可说,你们就这样侯着也好。”虞宁未再支开他们,他朝向婕蓝,盈盈笑道:“我实在想不通,婕蓝姑娘找我是为何事?我已经因为你被我那狠心的城兄杖责二十大板,到现在都还得靠这劳什子垫着,现在你又来找我,岂不是想害我再多受二十大板?”
婕蓝见这世子如此心性,心中更没底了,她深怕自己对他说了少君交代的事他反去告诉那城主,那她岂不是反而害了擎战他们,她慎言道:“我便是为此事而来,世子为我之事而被处罚,实在过意不去,因此请求城主带我前来向世子问好,希望世子无恙。”
“无恙?你瞧我如此岂能无恙,除非你愿留下来陪我,兴许我还真会好得快点,只可惜你现在成了罪犯,若让你来服侍我只怕我城主还有王城少君心中不服,所以也是枉然。”他言语颇为粗俗,听来让婕蓝愠怒不已。
婕蓝不能一直这样跟她无礼纠缠下去,时间宝贵,自己在此地也耽搁不了太多时间,可是贸然说出少君吩咐之事也不妥,婕蓝心想必须试探他一番才行,因此说道:“我已经将大婚前夜你前来寻我之事都尽数告诉了城主,包括那夜里你说要放我离开这城廷的话,城主听后很是愤怒,可我还是觉得不想欺瞒于他,兴许我这样做又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
婕蓝没继续往下说,这番话她本来就是编造出来的,虞宁根本没有来寻找过她,也更没说什么要带她离开的话,但婕蓝这样做一是将自己对城主所的话告诉虞宁,希望以后他真有心帮自己就别说漏了嘴,但是如果他无心帮他,并且那夜派人将自己引到废殿的人并不是他的话,那么他肯定会辩驳说自己怎会说过这些话,那么婕蓝和少君的揣测便是错的。
却见虞宁笑容凝住,他怔怔地瞧着面前这个女子,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一般,直看得婕蓝全身发寒。过了片刻,那虞宁才缓缓露出笑容,道:“看来你果真是想害了我性命,你做不成城后不打紧,你却还想害我丢了这世子之位不成?”
婕蓝心中一惊,竟有几分窃喜,因为他没有出言辩驳,没有说自己在撒谎,婕蓝松了口气,微笑道:“你是城主的弟弟,他又岂会因这点小事而处罚你,放心吧!”
虞宁又喝了一口茶,道:“人都说女人是祸水,依我看你便是个祸水,所以我并不想跟你牵扯上什么关系,既然你已经看望了我,我也还好好活着,那你就走吧!”
想要赶自己走?莫非他言下之意是不想与自己有何关系,更不想救承风他们吗?
17 危机
“没想到虞宁世子如此怕死,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蒙骗我,说想要带我走,你如此欺侮我想让我信你的话,请问你这又是何意?是想捉弄于我吗?”婕蓝故意恼怒起来。
虞宁站了起来,走到婕蓝身前,道:“对,就是我欺骗你,我见你是我城兄喜欢之人,便想骗来玩玩,谁知骗你不着,却害得我被杖打二十大板,我没有追究你就已经是很不错了,你却还敢对我大吼大叫,你当真是不想活了吗?”
婕蓝也突然站了起来,怒道:“我现在是少君的囚犯,怎样,你就算想打我想杀我,也要看看你是否动得起?”
那两侍卫没想到看到的是虞宁世子和这个婕蓝大吵大闹的场面,他们都有些无法相信,但是虞宁世子虽无实权,但毕竟是城主的弟弟,这叫婕蓝的女子敢如此喝骂于他,忙走过去怒道:“大胆犯人,竟敢辱骂世子,你是不想活了吗?”
说罢便按着佩刀,若婕蓝不听从便要动手。
虞宁见这两个侍卫参合进来,便朝他们怒道:“这女人我自会教训,何要你们在此多嘴,给我退下,再多说本世子连你二人都不饶恕。”
那侍卫吃了个闭门羹,本想帮这世子一把,却没想到反而遭到辱骂,他心中气急,但也不好发作,只得忍住拱手道:“是!”
他和另一名侍卫退开三步,任由这二人争吵,心中还想着这个婕蓝的要是出手打伤这个虞宁世子,那才叫好,也好解下心中这口怨气。
虞宁朝婕蓝步步紧逼,怒道:“就算你是少君的人又如何?你还是不过是一个犯人,就算我今天对你怎么样?大不了去跟少君说上一声,他也敢将我如何?你不是要我带你走吗?好啊,等你做了我的女人之后,或许我便可以带你走了。”
婕蓝气得脸色发红,她实在受不了这个人的侮辱,心中忍住的火此刻迸发出来,她右手一起,便要向虞宁世子掌打过去,虞宁世子抓住婕蓝手臂,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戏谑之意,婕蓝更气得盛,想要挣脱开,却发现这虞宁世子手上的力道却是大得出奇,显然是练过内力剑术的,不然凭他凡身之躯,怎能挣脱不开。
婕蓝有些害怕,害怕这虞宁世子当众要无礼自己,正自惶恐时,却见那虞宁世子突然右眼对她眨了两下,婕蓝瞧得清楚,显然知道这是他在向自己示意,那么之前他出言侮辱自己也是说于那两侍卫听的?婕蓝有些惊异,怔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你送上门来只是为了看望我岂不显得多此一举,我看你是对我动了心,想要再求肯我放少君放了你是不是?”虞宁说得极为大声,深怕那两侍卫听不见似的。
婕蓝听他言下之意,意思是说自己此番来寻找她究竟有何事,婕蓝不敢正面相答,只道:“你想得太美了,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为我求肯的,我想杀了你才是真的。”她边大声呵责,边用右手撩起自己右手的衣袖,露出了她白玉般的肌肤,然而在那臂弯之处,用墨写了七个小字‘酉时城外花月楼’,虞宁瞧见之后,便笑道:“想杀我?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身份?我可不是我那城兄,怜香惜玉,对你痴迷得紧,不过我也不会杀你,我可不想因为你得罪了王城少君,你给我滚出去吧!”
他手一推,便将婕蓝推倒在地,当然凭这虞宁的力量再厉害也是无法将婕蓝推倒的,婕蓝也只是配合他演戏故意做给那两侍卫看而已。
“将她带走!”虞宁怒道。
那两侍卫连忙将婕蓝从地上拖起,朝虞宁世子躬身道:“是!”他们押着婕蓝出了殿阁,而虞宁瞧着婕蓝背影,露出淡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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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殿阁之后,但见潭棋和裂勃已然侯在阁外,他们二人见到婕蓝出来后,便迎了上来,对那侍卫道:“既然她已见过虞宁世子,那便将她交由我们,你们可以退下了。”
那两侍卫不敢得罪裂勃二人,应了一声是便退下了。潭棋和裂勃二人带着婕蓝朝蕉兰殿走去,一路之上,三人无语,等走到无人之处,裂勃才开口道:“你与那虞宁世子的争辩我二人也都听见了,也真是为难了你。”
婕蓝虽然受了些委屈,但是知道这样做能够救承风龙奕他们,那便没什么关系了,她只道:“并无关系,起初我也当他是在羞辱我,后来才知他是做给侍卫看的,我已经将少君要传达的信息传达给他,想必他会按意赴约。”
“你确定他不会告诉那个城主?你也确定他就是那日引你去废殿之人?”潭棋问道。
“放心吧,在传递信息之前我就已经确定过了,应该是他,并且今日约他之事,他就算不赴约,想必也不会将我们之事告诉城主的。”婕蓝虽然到现在都还在生那虞宁的气,觉得他说话太过荒唐无礼,不过也是他聪明机智,不如此又如何骗得过那两侍卫,避开城主的耳目,所以就算受点委屈也就算了。
“那我们回去后禀报少君,到时前去赴约,希望这世子不要违约才好。”裂勃轻言道。
几人回了‘蕉兰殿’,裂勃让自己带来的几位下从守护婕蓝,他则和潭棋则前往‘竹心阁’禀报少君擎战,擎战得知婕蓝会虞宁成功之后,心中对婕蓝倒多了几分钦佩,他笑言道:“想不到多日不见她,她现下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逞勇的小姑娘了,到如今会观情势,顾大局,用智谋,这让本君如何不钦慕于她。”
潭棋听少君如此言语,心中又是老大的不愿,但是大事在前,他也不想再劝阻少君不要恋慕婕蓝,只道:“现下不知少君是否要前去赴约?”
擎战轻笑道:“她废如此大的力气将信息传递出去,我又岂有不去之理?”
“可是我们又该如何避开那虞庆城主的耳目?并且少君这次又为那婕蓝之事如此劳师动众,若与这城主产生冲突,岂不是让王城增加劲敌,导致内忧外患吗?”潭棋想到这些就很是担心。
“你们以为本君做这些事只是为了想助婕蓝吗?”擎战有些不悦,“你们跟本君这么久,如此连本君真正的心思都猜测不到,岂不太让本君失望了。”
裂勃见少君有些生气,忙道:“少君所想,属下如何不知,少君是忧虑这虞庆城主是有谋逆之心,他私战青魔,借青魔的力量使得他清周城国泰昌盛,然而青魔的力量不是谁都可任意指使使用的,倘若青魔是被强迫,那么青魔的复苏力量就会带着一股魔性,使得这青周城表面安泰,实则已经是危机四伏,只要青魔魔性之血复苏,那么那些幽魂、邪灵、妖魔、怪物都会因吸收复生力量的魔性而复苏,那这青周城就会成为妖魔之城,倘若这城主想借妖魔之力的话,那么更为恐怖,并且现在他又得到白魔承风,就拥有了违抗王城的资格,倘若白魔受他控制的话,那更是不可想象,还有婕蓝,婕蓝是召唤之魔,倘若想借用她的力量也是后患无穷,所以少君这可说是深谋远虑,居安思危。”
擎战笑了笑,拍了拍裂勃的肩膀,道:“还是裂勃够了解本君的心意,纵然是没有婕蓝嫁于虞庆城主之事,本君也会挑个时日前来青周城的,不过刚好碰到婕蓝之事,就顺理成章快马赶来,幸好及时赶到,才没让虞庆城主得愿以偿,不然婕蓝要是真成这清周城的城后,那可是大事了。”
潭棋有些愧疚,以为少君此番匆忙前来清周城,便是想要见这婕蓝,心中本有些气愤,但现下听来,倒是自己一时因忿而乱了思虑,就误会了少君,又未辨清周城的形势,心中自然觉得尴尬。
“属下对少君有所误解,少君还请不要责怪。”潭棋叹道。
擎战淡淡一笑,道:“你也是太过忧虑于本君才是判断失策,本君也知道你担心我和婕蓝之间互有牵绊,也不想让本君与之在一起,这些事你就算心有所忿,现下还是眼前大事要紧,所以你最好不要为难婕蓝,更不要对她不敬,知道吗?”
潭棋点了点头,道:“是,少君,属下会记住的。”
“今日下午我们便出城廷,但想这虞庆城主一定会派人盯着我们行踪,到时你派几个侍卫打发便可,也不用多虑。”擎战温言说道。
“那婕蓝小姐可否一同带去?”裂勃问道。
“现下虽然本君将婕蓝从虞庆手中夺了过来,但是本君瞧那虞庆对婕蓝其实并未死心,不然也不会连同她身边的两个侍魔者也一同带走,想必也是想以此控制婕蓝,再说这虞庆城主心计很深,我们一走恐怕是又生事端,到时婕蓝再出什么事,我们就麻烦了,所以还是将其带在身边要紧。”擎战条条分析起来,让裂勃和潭棋二人连连点头。
“只是将她一同带去,那虞庆城主是否会多加追问?”裂勃担心道。
“追问总比被他钻了空子来得好?更何况就算他追问又如何呢?片刻之后你们乔装改变一下,到市集里轻松轻松。”擎战笑言道。
裂勃和潭棋二人点了点头,便等到将近黄昏时分时,派神兽团的兵士前去通报说少君出外游玩,欣赏清周城人情风貌去了,那虞庆城主自然知道他们的用意,所以也不加拦阻,只派了七名廷中好手跟踪他们行踪,回来好禀报。
擎战与潭棋裂勃婕蓝四人走在市集之中,看着市集上叫卖的各种新鲜玩意,便边走边停地不住把玩,婕蓝此时换了男装,将她那一头蓝色长发挽起,稍微乔装了一下,以免出来市集引人注目。
几人不敢就此前往‘花月楼’,因为正如擎战所料,有许多探子在盯着他们的行踪,所以擎战一路只顾玩耍,倒并不着急前去赴约。
正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右侧路口的玉器摊时,擎战见到一块翡翠格外通透,便拿起不断把玩,随后向那摊主要了这块翡翠,裂勃主动掏钱,在掏钱之时,擎战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裂勃会意,朝早已安排在此处的几位乔装打扮的神兽团的兵士点了点头,那几位会了意,连忙行动起来。
18 花月楼
其中一个乔装成卖鞭炮的小贩走到擎战的身侧,口中不住吆喝着:“卖鞭炮了,卖鞭炮了!”刚走到那里时,却见一个小孩子跑到那卖鞭炮的身后,调皮地用火棒将那鞭炮点燃,顿时间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想起,吓得身周的人都慌忙奔跑,而那鞭炮全部被点着,顿时烟雾弥漫,将擎战四人笼罩在烟雾之中,竟瞧不出他们的行踪。
那几个打探盯梢的人见到这等情形,都是一阵惊慌,深怕跟丢了对象,想冲过去一瞧究竟,但又怕被少君知道他们,被责问处刑,所以虽然紧张却还是只能待在原处。
等到烟雾消散时,却见那烟雾之中已不见了擎战等人的身影,那几个跟踪的侍卫左顾右瞧,却见这十字路口四面八方居然都出现了与擎战他们四人打扮相同之人,弄得这几个侍卫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直到最后索性分成四队人马,分向四面跟踪而去。
然而擎战他们其实就在原地,根本没有走开,只不过使用了点障眼法罢了,他们见这几名侍卫如此糊涂,都大笑起来,摆脱开他们之后,几人便朝‘花月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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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楼’名虽好听,但却就是个烟花之地,最初潭棋裂勃也不知这‘花月楼’是何处,只当是饮酒之类的地方,但见到是这种地方时,顿时便万万不想进去。
潭棋劝道:“少君是何等尊贵之人,岂可在这种地方留恋,此约我看还是改日再赴,免得这里的污浊肮脏之气玷污了少君的君颜。”
擎战拍了拍潭棋的肩膀,笑道:“世间人各司其业,为了也只是生活而已,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又何来玷污之礼,并且此地人流混杂,正好可避虞庆城主的耳目,他们无论怎样查找,也定然不会查找到此处来,这也是藏身的最好处所,更何况我们前来是有要事,又非沾惹烟花,你又何须惊慌,莫非是你把持不住,怕露出本来面目来?”擎战见潭棋一直以来都是严肃认真,便想打趣他一番。
潭棋羞得面目通红,显然有些恼怒,道:“少君别拿属下取笑。”
擎战见他面子薄,也就不再说了,但一想到婕蓝随行,也不知她是否也跟潭棋一样,对自己很恼怒,他看向婕蓝时,但见婕蓝果然是面有愠色,擎战本想说什么,却被婕蓝狠狠瞪了一眼,擎战没想到婕蓝也如此恼怒,正想解释时,却反而听到婕蓝道:“既然来了,便赶快进去,在这里逗留太久不引人注目了吗?”
擎战没想到婕蓝居然没有出言责骂自己,这份沉着实在让擎战对她又多了一分欣赏,他也不多说,便进了这‘花月楼’。
‘花月楼’果然是清周城的第一青楼之地,光是大堂便有数十丈之宽,堂中布置奢华,精致玲珑,香气萦绕,烟酒弥漫,笑声盈耳,听来真有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不过擎战等人见到此地竟也是面不改色,那老鸨见到擎战一行如此品貌绝色,生来还是头着见着,惊叹之下便知是非一般人物,连忙迎了上来,叫了几个也称得上是花容月貌的姑娘,希望能将他们留下,那老鸨笑盈盈道:“几位公子爷初登此地,实在荣幸之至,不知几位公子是喜欢点什么?我们也好伺候周全,不让几位公子扫兴而归。”
这老鸨虽然看来将近四十,但是却依然在脂粉的妆容下风韵犹存,说起话来黏黏糊糊的,让人全身听着都觉得难受。擎战却淡然笑道:“我们只需要一间静雅的房间,再备些酒菜便可。”
那老鸨一听不叫他们的姑娘,心中就觉得亏了,又忙将一个姿容出色的姑娘推到擎战面前,道:“几人公子只食酒菜,只怕有些无趣,何不让几位姑娘作陪,也不用寂寞,你说可好?”
擎战正想回应,却听得一旁的婕蓝怒道:“你做生意的何故要强迫顾客,让你备房间就备房间,我们公子眼光极高,你这儿的姑娘就算全部叫来也不会合他的意,还不如不叫。”
婕蓝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她能容忍来这种地方已经很给擎战面子了,但是一见到这老鸨如此介绍她们这里的姑娘,而擎战却一副不想拒绝的模样,就分来来气。擎战见婕蓝生气,不着急反而开心,因为这样才觉得她的心中是有自己的,不然她也不会因这些事而生气。
那老鸨被婕蓝这一喝骂,便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带他们到了三楼处的一个雅间,此雅间清幽别致,房门一关,外面的喧闹声便隔绝在外,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四人落座,只等那虞宁世子前来。擎战站在窗前,看着一旁倒着茶水的婕蓝仍是一脸怒气,便宽言道:“你倘若真生我气便说出来,不需藏在心里。”
婕蓝喝了口茶,冷言道:“你是王城少君,想做什么自有你的理由,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种喜欢混迹在这种地方的人,也是情势所逼,为了安全起见,既然你身为少君都能够放下身份前来,那我不过是个血魔又岂敢自恃身份?”
擎战面色突然冷下来,道:“本君以后不许再听你自贬身份,就算你是血魔又如何?难道就会低贱他们一等吗?如果你自己都这样想,又如何让他人尊重你?”擎战也不知为何这样恼怒,只是想身份这个词是将他们关系拉来的罪魁祸首,而婕蓝又如此在意自己的血魔身份,那么便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再提醒他,他们之间是永远没有可能的吗?这让擎战如何高兴得起来。
婕蓝和裂勃几人见很少发脾气的少君此刻竟然发起脾气,都是骇然异常,唯独潭棋知道少君的心思,这句话除了说于婕蓝听之外,也仿佛是说于他听的,是在告诉他请他以后也别低视婕蓝,不要再说她是妖魔。
屋中静极了,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婕蓝低垂着头,想到自己这一行以来所遭遇的所有事,心中顿觉得痛苦委屈,险些便要落下泪来,但是她有极力忍住,不希望这种时候大家还来担心她,她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其实说不说并不重要,而是心中不要低贱自己才是重要,擎战本想如此说的,但想此番说这些只会让她更难过,所以索性闭言不说了。
四人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见屋外脚步声响,随后那脚步声停在屋门之外,紧接着传来轻轻的叩门之声,“贤居之约特来相赴。”
婕蓝一听便知是虞宁世子,因为他在城廷中所居之所名‘贤居阁’,如此说那便是他了。
潭棋去开了门,但见屋外站着的正是身着便服的虞宁世子,然而他背后却还有两人,一个是未曾蒙面之人,大概是随身侍卫之类,另一人却让人不由惊愕,此人正是红尚书。
潭棋将他们让了进来,随后又将房门阖上,擎战迎了上来,道:“没想到虞宁世子居然会前来这烟花之地,而更未想到的是居然会有红尚书与你一起。”擎战不知道这虞宁世子带红尚书一同前来是因红尚书其实是他的亲信,还是说他是带红尚书前来当面戳穿他们。再未确定来意之下,擎战决不敢轻易相信此人。
虞宁世子笑道:“我也未想到王城少君会将赴约之地定在此处,这倒让我颇为意外,不过这倒正合我的口味。”他知道擎战有防备心,指着右手旁的那位身着黑衣手执一把银色长剑的大约四十来岁的硬冷男子道:“这位是银弋统领,是先主时期的御前统领,现下服侍在我身边。”他又指着左手边的此人,“此位我不用介绍我想你们就应该知道了。”
擎战瞧着这叫银弋的男子,顿时便相信了虞宁世子此番前来并非是为城主所派,因为这银弋是清周城先主的御前统领,当年先主驾崩时曾发生过廷变,许多曾服侍过先主的大臣罢免的罢免,入牢的入牢,处斩的处斩,而这叫银弋的在当年也被打入牢狱,照理说不应该会再出现在这里,但是现在居然服侍在虞宁世子的身侧,那定然是得他相救,如果被虞庆城主知晓他跟处罪的先主御前统领在一起,恐怕只会杀了他。
“本君也一向佩服银弋统领的剑术,没想到现在还能得见尊颜,实在荣幸非常。”擎战并非说场面话,而是出自肺腑。
银弋没想到堂堂王城少君居然也知道自己的名号,心中也颇为叹服,也有些受宠若惊,他右手俯胸,躬身行礼道:“末将早已消寂世间,已经如死人般苟活着,却未想到少君还记得末将的名号,实在令末将倍感荣幸。”
“众人都坐下慢慢细说吧!”擎战确定他们的心意之后,便放心让他们入座。
虞宁世子坐在右侧座位,红尚书和银弋统领各站于他两侧;擎战少君坐于左侧之位,婕蓝、潭棋站于他右旁,裂勃站于左旁。
虞宁抬眼瞧见婕蓝,想到在贤居阁两人间发生的事,就不由笑了出来,道:“在‘贤居阁’中对婕蓝姑娘有所冒犯,希望你不要介意。”
婕蓝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只低头回道:“当时情急,是虞宁世子机智才能让我顺利将少君要传达的信息传给你,我只会感激又怎会介意?”
“不过婕蓝姑娘英勇美丽,又聪敏过人,可说是少有人比得上,这世间男子若不动心的只怕也少,我那城兄想尽办法要娶婕蓝为妻也是可想而知。”虞宁说这番话虽是随心而说,但婕蓝听来却犹如利刺在身,让她不由得痛了几分。
19 残暴寒心
“婕蓝虽好,但不该拥有的人最好不要有觊觎之心,倘若有只怕我这王城少君会是不允?”擎战说这句话时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仿佛在告诉虞宁你最好不要打婕蓝的主意。
虞宁仿佛明白了擎战话中的意思,他瞧了瞧婕蓝,发现她面颊晕红,秀容含羞,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虞宁笑道:“少君之言虞宁懂了,也恭喜少君有此福气得伊之心,看来我那城兄是彻底的输了,从一开始都输了,因为就算他算中了所有,却未算到少君你。”
擎战不想一直提婕蓝与虞庆之间的事,因为这只会给婕蓝带来更大的伤害,他看着虞宁身后的红尚书,便问道:“没想到红尚书会与虞宁世子一起来,这倒让本君感到很好奇了。”
“红尚书的父亲是我小时授业恩师红赋恩师,恩师在五年前被我城兄以蛊惑之罪被赐死。”虽然虞宁说到此处显得很平静,很淡然,但是从他的那双眸子中却看得出他依旧燃烧着不灭的怒火。
“原来如此,不过虞宁世子如此将虞庆城主忌恨之人留在身边,又和红尚书私下交好,且不怕虞庆城主见怪?毕竟他是城主,冒犯城主可知何罪?”擎战试探着他们的意图。
红尚书见擎战逼问,拱手回道:“相信五年前的廷变少君也有所知晓,先主拟定诏书本是要将城主之位传于虞宁世子,那窃位者得知先主之意后,便杀了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随后自己篡改诏书,登上城主之位,如此谋逆者,怎配将此清周河山交付到他的手上。”
擎战微微而笑,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提起白玉酒壶,为虞宁世子斟了一杯酒,随后自斟一杯,他举起酒樽,朝虞宁道:“过往之事,虽是沉痛,但毕竟还有将来,只要为将来谋算,谁又说得准将来又将发生些什么呢?”
擎战的言下之意是在支持自己,虞宁顿感喜慰,道:“得少君所言,我便安心许多,虽然艰难重重,但是为了这清周城,我作为世子便不能不担起自己的责任。”
“但是兄弟之义,虞宁世子可想过,毕竟有些东西始终是要用鲜血来换取的。”擎战提醒道。
虞宁叹了口气,自饮一杯,随后怅然道:“就如少君所言,有些东西始终是要用鲜血来换取的,那必然也会有亲人的鲜血,兄之义虽要顾,但民之情却又不得不忘却,不然清周城走向灭亡我又如何对得起城父,如何对得起城父对我的重托。”
擎战追问道:“你说清周城走向灭亡却又是为何?”虽然擎战知道原由,但是他想听这世子的看法。
“如今这清周城看似百姓安定,市井繁荣,但是暗黑力量在渐渐复苏,这股力量正好是来自青魔的力量,如今青魔还并未完全堕入魔道,所以暗黑之气还在酝酿之中,但是就只是这股力量,就已经让清周城的众多妖魔开始复苏,这些妖魔一旦完全复苏,清周城就算已经走到末途了。”豫宁眼眸中满是忧虑之色。
“妖魔复苏?这是怎么回事?”一直静默地待在一旁的婕蓝忍不住问了出来。
“青魔是复生之魔,倘若他以仁善之心使用自己的力量,那将造福世间,可是倘若蓄意强迫他使用这股力量,就会渐渐地将他体内的魔性之血唤醒,青魔入魔之后其复生的力量就带着强烈的邪念,这力量只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妖魔有用,对这些平凡的百姓而言则是场前所未有的灾难,所以龙窟洞被封印的火龙会复苏,也是因为吸收了青魔散布在这清周城上空的邪恶力量,所以才又苏醒过来,如果不及早找到青魔,制止其堕入魔道,恐怕清周城也没有多少时日了。”豫宁提到这件事时,神色极为凝重。
婕蓝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但他想到自己在青柳镇时,那里也因青魔的怨念残留,而导致妖魔肆掠,民不聊生,难道这就是清周城的结局,难道青魔的堕入魔道就会带来这样的灾难,怪不得承风在百年前堕入魔道之时,天女青蒙会忍痛杀了他,因为那是一种覆灭天地的力量,为了世间的存在,又如何容得下一个堕入魔道的人。
“既然如此,那想必豫庆城主也知道,那他为何不阻止,为何还要禁锢青魔?”婕蓝不由质问起来。
豫宁突然冷笑起来,道:“因为他想要的便是青魔的堕落,他想要的便是由青魔的暗黑力量唤醒的那些妖魔,他想要组建妖魔兵团,这你明白了吗?”
婕蓝和擎战几人都沉默了,他们可想而知这虞庆这样做的目的,他既然已经是清周城的城主,那么何必再要借用妖魔的力量,那么既然组建妖魔军团,那说明他的野心已经不满足于这城主之位,而是想起兵王城,所以他才扣押住白魔承风,因为有了承风,他才拥有反抗王城的资格。
“真是愚蠢,他有多大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他也不怕自己还未踏上王城之路就已经葬身在少君的碧玄剑下了吗?”潭棋怒喝道。
豫宁冷笑道:“有时候人只看到权利,却看不到生与死,只有等到灭亡的那一天,或许才会醒悟自己所犯下的罪恶。”
“那么他究竟怎样将青魔逼入绝境,才弄得他体内的魔性之血复苏?”婕蓝想到自己初次见到青魔时,他神色黯然,仿佛被人掏走了魂魄一般成了一个躯壳。
豫宁面上现出凄楚之色,仿佛那些悲痛说出来只会更加撕心裂肺般,他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双手背在背后紧紧握着,因为郁结的气愤紧握着的双手发出骨节的‘咯吱’声,“为了将青魔逼进城廷,他派人将青魔的母亲带到城廷之中,青魔不得已只得顺从来到城廷,可是他没想到来到此地便是他的噩梦开始。记得五年前发生了一次瘟疫,死伤无数,城兄他不派御医诊断疫情,施药百姓,想法遏制瘟疫蔓延,他只想利用青魔的力量,将那些病死之人救活,青魔说这是违背天意,他不得去救,城兄便每日里派人鞭打她母亲,那个时候每日每夜里都听到城廷里传来他母亲的痛喊之声,和青魔的哀嚎之声,后来青魔不得不违背心意救了那些患者,也因此那些百姓觉得城兄仁善宽厚,对他篡夺城位之事便抛却脑后,开始拥护于他,可百姓却不知道,城兄并非是真意想救他们,而是想让青魔服从自己,想让百姓信赖于他,想保住自己的城位而已,自此之后,城兄更是变本加厉,城中无论出现何事,他都强迫青魔使用他的力量,不从便虐待他的母亲,发展到后面,变成虐待青魔,而更可笑的是,城兄相信青魔的血可让自己长生,还能增加自己的力量,所以每日里让人取青魔体内的血液供他饮用,而他的灵力却确实日益增强,可是青魔却已经被他折磨得如同行尸走肉般,早已是心冷魂散,让人见到都不由心痛彻骨。”
婕蓝听到这些,心口不由一痛,仿佛被人狠狠地刺上了一剑般,就连她的全身都没有丝毫力气,那种绝望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如此的困难,他起初只当虞庆城主擅长伎俩,因为负气而带走承风和青魔,却未想到他居然如此残忍无情,这个看来深情仁义的城主就如一个没有人性的妖魔,撕下他的面具便露出了卑鄙而残暴的面目。
那么自己若嫁于他,是否她也像对待青魔一样对待自己?婕蓝思虑着,顿时身上一阵彻骨的寒冷,她不由用双手将自己紧紧抱住,仿佛只能这样才能使自己稍微安心下来。
擎战知道婕蓝的心思,他侧过头关切地看着她,但见她面色发白,唇间微微颤动,便知她有些害怕,他很想握住她手给她安慰,但是在豫宁世子面前毕竟还是要避嫌,所以没有说什么。
婕蓝迎上擎战的目光,心中便安心不少,她等心情平复了许多之后,便小心问道:“那么你想必也知道他将承风和青魔都一起抓走藏避起来了,他这样做也只是不想将他们交出来,那么他也会对待青魔那样对待承风吗?”婕蓝知道承风已经是命在旦夕,如果还要这样对待承风那岂不就是要他的命。
“放心吧,白魔与青魔不一样,白魔是圣者之魔,倘若被逼入魔道,那便失去了他的利用价值,因为只有是完全觉醒的白魔才拥有反抗王城的资格,所以他们绝不会对白魔出手。”虞宁缓缓说道。
婕蓝总算是舒了口气,她想到这虞宁世子,冷静沉着,又忍辱负重,想必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便询问道:“那你可知他们被带往何处?你也知道承风所剩时日不多,而青魔又即将入魔,倘若不及早寻到他们,只怕会带来很大的灾害。”
虞宁沉吟片刻,俊秀的面庞冰冷下来,“在城兄大婚时,少君将婕蓝带走后,我便料想城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所以派银弋暗中注意承风他们的动向,果不其然,城兄派侍卫将承风他们一并带走,银弋跟踪他们,才发现将他们移到城廷以东的焰魔山。”
“焰魔山?”潭棋不由疑问起来。
“对,这里不仅仅有城兄召集的妖魔守卫,还有厉害异常的焰魔占居此地,所以恐怕想要救出他们来,是异常艰难之事。”虞宁提到此地时面上显出畏惧之色,看来这地方就算他也有些忌惮,那么可想而知此地是有多么凶险。
但听到焰魔二字,婕蓝心中不由一阵惊疑,她问道:“你们说的是焰魔吗?”
“对,怎么了?”虞宁见婕蓝神色有异,便询问起来。
婕蓝想起自己还在什落村时,自己母亲就是被焰魔所伤,最后还被吸收走了元气,紧接着自己和幽云一起从焰魔那里夺回了冰魄拿来救治母亲的伤势,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白袍客,而母亲也在那夜被杀害。可是这焰魔却又怎的会出现在这清周城,早知道会变成这样,想当初就应该直接将它杀了,免得留下今日的祸患。
不过这焰魔的妖力非同寻常,当时自己和幽云合力也都只将这妖魔败退而已,如今要是自己一人,恐怕绝不是对手。
她想这或许只是巧合,所以也没有必要对他们说起自己的过往,她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那我们现下该怎么办?”
20 素琴姑娘
擎战思虑片刻,显然也是颇为为难,因为倘若去焰魔山救承风,那么虞庆城主便知道他们的意图,一定会派兵拦截,更甚者会做出更为恐怖的事来,倘若不去,又绝对不能放下白青二魔不理,这想来想去也委实不好决断。
沉吟许久,他才站起身,对着婕蓝,道:“此番前去焰魔山救承风,恐怕我不能陪你一起去了,只能让潭棋与你一同前去,而我要留守城廷,以防发生不测。”
擎战知道路途凶险,也担心婕蓝会出事,但是倘若自己跟着去,只怕会给婕蓝带来更大的危险,所以他必须留在城廷。
虽然感到很害怕,但是既然知道承风他们被关押在焰魔山,那么就算那里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奋然前往,她毅然道:“放心吧,你不用担心我,我既然能闯龙窟洞,那也自然敢闯这焰魔山,只不过,那城主可会让我前去,我现在毕竟是罪人之身。”
“让你前去倒并不愁虑,我所担心的是你前往焰魔地时,路途上会受到虞庆城主的阻挠。”擎战很少这样担忧,但是想到婕蓝此番前往生死难料,凶险万分,所以不得不如此忧心。
潭棋拱手道:“少君请放心,就算我对婕蓝有何不满,但也绝对会尽全力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半点损伤。”
擎战拍了拍潭棋的肩膀,对他颇感欣慰,但是他依然神色凝重,道:“此番前去,并非只是面对那些妖魔,你要知道,妖魔虽凶狠,却始终比不上人心的难料。”
潭棋懂了擎战的言下之意,他点了点头,慎重道:“少君提醒得是,我会多加小心的。”
婕蓝想到一件事还是放心不下,她朝豫宁世子问道:“我有两位朋友,在承风被抓走的那晚也一同失踪了,我很担心他们两个,敢问世子你可知他们在何处?”
豫宁怔怔地瞧着婕蓝,仿佛口中的话无法说出一般,良久,才缓缓道:“只怕你的朋友会凶多吉少。”
仿佛被人当头一记,几乎让她有些反映不过来,崎雪和龙奕都是自己最亲的人,倘若他们有什么事,她又如何能够安心,她忙问道:“他们…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豫宁神色哀伤,只道:“既然承风和青君被城兄藏避起来,那为了逃避自己的嫌疑,必然是要找一些替醉之人,不然他又该如何向少君交代呢?”
婕蓝面色惨白,不由‘啊’的一声呼唤出来,纤细修长的手也在瑟瑟发抖她忍住自己的惶恐,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会拿龙奕他们来顶罪,那他是想将龙奕他们怎样,杀了他们吗?”
豫宁没有再回答,只是这样漠然地看着她,仿佛自己再说下去,只会给这个屡遭变故的女子带来更大的伤痛。
擎战走到婕蓝身侧,他也顾不得豫宁众人在场,伸手紧紧握着她颤抖不已的双手,道:“放心吧,有本君在,一定会护他们周全。”
婕蓝紧紧握着擎战的手,仿佛将所有对那虞庆城主的恨都要发泄出来一般,捏得擎战右手红印大起,隐隐生疼。擎战丝毫没有反映,只是任由他握着,深怕她因为心中太过悲痛而情绪崩溃,过了片刻,婕蓝慢慢让汹涌起伏的心情平静下来,她只道:“无论如何我要将龙奕和崎雪救出来,倘若他们要是出了何事,我会杀了他的。”
她言下所指的他自然是虞庆,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下来,因为他们感觉得到婕蓝说这句话并不是因为一时的生气,而是真的会如此做,这样一个固执桀骜的人,为了自己的朋友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会在所不惜的。
“如果真有那一天,末将一定会带足一万兵士为婕蓝小姐开道的。”说这句话的是豫宁身边的银弋统领,他刚一说,豫宁便举手示意他住口,但是银弋仿佛已经耐不住了,就直接说了出来。
擎战和潭棋裂勃瞧着银弋,看着这个冷硬的男子,仿佛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擎战走到虞庆面前,淡然笑道:“我相信豫宁世子是一个深谋远虑之人,定然也知道忍字何写,凡事都是要看时机的,如果时机不对,只会适得其反。”
豫宁有些尴尬,但脸上的魄气却丝毫不减,他嘴角轻轻上扬,露出凛然的笑容,他只道:“刚才是银弋统领一时情急才贸然说出,他也只是不忘五年之耻,所以才这般,少君就当没有听见,不必放在心上。”
擎战也傲然一笑,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已到夜晚,但想出来太久必然会引起那虞庆城主的怀疑,因此道:“看来我们该回去了,但为避耳目,我们便先行告辞,就要委屈世子再待片刻。”
“先等等,初见少君,无好礼相赠,但知婕蓝小姐即将前往焰魔山,那想必有一人对婕蓝很有帮助,若不介意,便请少君收下。”豫宁恭敬道。
“哦?那本君倒要看看是何好礼?”
豫宁世子手一拍,便听得从屋中的帘幕之后走出一个身着月荷色素净裙裳的美貌女子,她略施粉黛,玉面犹如芙蓉花开,清丽高雅,她怀中抱着一白色古琴,芊芊玉手抚在琴身上,显得柔美而绝然独立。
这女子走到豫宁世子身前,微微欠了一身,随后也朝少君欠身一礼。
擎战见这女子虽在这烟花之地,却一身带着一种高贵之气,同时她的全身有隐隐的白色光晕笼罩,显然这女子并不一般,她一定身负高强灵力。
“小女无以为礼,既然少君和世子即将离去,我便奏乐一曲,算是作为相送作别。”那女子坐于前案前,将白琴放于案桌之上,随后翩然坐下,伸出芊芊玉手,拨动琴弦,顿时间优美的旋律回荡在这间小屋之中,让人感觉仿佛清冽的泉水从山涧之间溅落,仿佛飞舞的蝴蝶游弋在花丛之间,又仿佛静幽的山林之中吹过温柔的风。
顿时间几人烦闷而悲痛的心情竟在这琴声中渐渐平静下来,他们徜徉在这琴声中,只觉得无论前路多么的凶险,都能够坦然面对而无惧。
一曲作罢,几人还沉浸在那琴声之中,良久,擎战才拍手叫好,道:“姑娘的琴艺果然超群,本君放心让你护送婕蓝他们前去,途中便有劳姑娘了。”
那女子又恭敬地欠身作了一礼,道:“小女名素琴,既然受世子和少君所托,必然会尽心尽力,我会在明日清晨在城外三百里处的‘黄娥亭’相侯,静等婕蓝姑娘和潭棋少君前来。”
婕蓝见这女子,款款有礼,端庄优雅,方才那琴声又用纯净的灵力演奏而出,心中早已佩服不已,心中对她也颇为赞许,她朝她微微点头,那叫素琴的女子也微笑以对,一时间两个陌生的女子在这一微笑中仿佛彼此了解信任了许多,婕蓝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温言道:“明日清晨,我定会前往‘黄娥亭’,有劳姑娘一路相护了。”
素琴摇了摇头,仿佛对自己认识了一位新的朋友感到很是高兴。
擎战朝豫宁诚然一笑,便出了房间,婕蓝朝那女子点了点头,随后和裂勃潭棋他们一起朝花月楼楼下走去,豫宁世子遵照少君的嘱咐,需等少君他们离开之后再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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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半月楼,便见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又笑着迎了过来,不停得说道:“几位公子可玩得尽兴?”
裂勃取出一锭银子出来,那老鸨见到银子,便高兴得眉开眼笑,顿时整张铺满脂粉的脸仿佛凝结在了一起,让人看着极为不舒服。她想伸手过来取,但擎战却将裂勃手中的银子往后一推,笑道:“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我还可多加一锭于你。”
老鸨甩了甩手中的藕色手绢,道:“问吧,问吧,公子问什么我都愿意相告的。”
“你们这里的那位素琴姑娘是何来历?”擎战询问起来。
老鸨以为擎战看上了素琴姑娘,便道:“公子真是好眼力,这位素琴姑娘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姑娘,但是此位姑娘不会接客,只抚琴唱曲,公子若是喜欢我可以让素琴姑娘为公子唱上一曲,保证你听后会流连忘返。”
“这倒不必了,她的曲我们已经领教过,我是想问她如何到这地方来的。”擎战有些好奇,不由得问道。
那老鸨脸色瞬时沉了下来,仿佛并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提起,但是她又舍不得那两锭银子,所以凑近擎战身侧,言道:“素琴姑娘的父亲在五年前犯了死罪,她便被城廷卖到此处做了姑娘,不过她命好,后来不知是哪位公子每月花重金买下,所以她才不用接客,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也不知公子听后满不满意。”
虽然只说了这些,但是擎战大致已经明白了这素琴姑娘的身世,他将两锭银子扔到那老鸨手中,随后便带着婕蓝众人出了花月楼,而那老鸨自然是紧跟在身后,不住吆喝着要常来之类的话。
刚出花月楼,但见楼阁之前多了顶华贵的轿子,这轿子红帘掩蔽,左右有八人服侍在侧,这八人腰中藏剑,显然不是一般的侍从,擎战见到不由紧张了一下,因为轿中人显然是因他们而来的,难道他们的踪迹最终还是被虞庆城主知道了去,所以他一直派人守在此处。
01 静公主的请求
刚出花月楼,但见楼阁之前多了顶华贵的轿子,这轿子红帘掩蔽,左右有八人服侍在侧,这八人腰中藏剑,显然不是一般的侍从,擎战见到不由紧张了一下,因为轿中人显然是因他们而来的,难道他们的踪迹最终还是被虞庆城主知道了去,所以他一直派人守在此处。
擎战走到轿子前,朗声道:“来客既到此处,何不出来相见?”
顿时间轿帘掀动,一名侍卫走到轿前,抬起手臂,轿中那人伸出一只小巧而纤细的手放在那侍卫的手臂上,随后一双明黄色的鞋子踏出轿子,顿时便见到一位鬼气而明艳动人的女子走了下来,那女子肆意地笑着,看来让人不由心中慌乱起来。
此女子正是虞静公主,她一步一步地朝擎战走了近来。婕蓝本来以为她是冲自己来的,但是她发现,静公主从一下轿双眼便一直落在擎战身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开过视线。
静公主双手背在背后,那带着挑衅般的笑容让人看着都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势不断逼来,她走到擎战身前停下,笑道:“本公主让侍卫跟着你们,却未想到居然看到堂堂王城少君居然混迹在这种地方,更让本公主惊异的是,居然我也瞧见我那不问世事的豫宁哥哥也出现在这里,少君你说这是巧合还是我看花了眼?”
擎战四人都是一惊,倘若这静公主回去将自己所看到的告诉虞庆城主,那虞庆就算不敢对自己出手,恐怕也要对豫宁出手,那么豫宁世子恐怕性命危矣,那他们的计划也无法施行了。
擎战面对这个静公主,故作镇定地笑言道:“昨夜与静公主一别,倒有几分想念,心中还想何时才可与静公主再次相见,却未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真的吗?你当真很想见到我?”静公主听到擎战的话竟有几分开心。
“那是当然,公主如此貌美,常人又几个能比,自然是想能多瞧几眼便多瞧几眼。”擎战希望自己周旋可以让这个公主听自己的话,勿将今日之事告诉她城兄。
静公主听后更是心花怒放,她突然看到站在擎战身旁的婕蓝,突然间指着她道:“那我比她呢?是她好还是我好?”
擎战沉默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让这静公主满意,也不会惹得婕蓝生气,他犹疑片刻,只道:“她现下是本君扣押的罪犯,本君怎会说她好?公主这个问题本君无法给出答案。”
静公主却是偏偏不服,依然怒道:“我那愚笨的城兄如此执着地要娶她,本公主听说少君在正殿之上为了她为难城兄,而你们出来却还将她带在身边,本公主如何相信她就是个囚犯,所以,我倒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好,让你们都这样维护着她?”
“本君想静公主误会了,本君之所以将她带在身边,静公主想知道的话可以问虞庆城主。”擎战见这静公主如此刁蛮,心中早有些不耐烦,可是却又不好发作。
“也好啊,我顺便将你和豫宁哥哥赴会之事说于他听,相信他听后会很高兴的。”静公主要挟起来。
潭棋见这公主如此蛮横,早有些按捺不住,他想出手将这公主拿下,不然肯定会被她坏事,擎战抬手示意他退下,潭棋虽然心中怒气难消,但是少君如此命令便应有他的道理,所以也就退下。
擎战对着这任性而蛮不讲理的静公主笑言道:“豫宁世子是谁?本君倒还无幸得见,本君只是闲得寂寞了,听说这花月楼有一位红牌姑娘天下一绝,所以便想来瞧瞧,不想公主居然也在此处,倘若城主要是知道公主来到这种烟花之地,恐怕公主又要被罚以禁足了。”
静公主一听,果然有那么一点害怕,但她冷静后细细思索之后,便知是擎战吓唬自己,她怒道:“我想只要我告诉城兄你与豫宁哥哥的事,不管你们究竟又没有见面,只要我添油加醋地说上几分,恐怕城兄就算不信也会信的吧。”
婕蓝看着这个几次与自己交手的静公主,心中早对她心存芥蒂,现下见她明显对擎战颇有情意,这更让婕蓝气闷不已,而擎战和这静公主之间仿佛还发生了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看他对她如此讨好的模样,婕蓝心中的火就越来越大,真恨不得立刻冲将出去将这静公主教训一番,更恨不得掌打擎战一巴掌,才能消除自己的火气。
擎战此刻倒没注意到婕蓝的反映,他只担心这静公主回去口无遮拦,误了大事,他依然笑言道:“本君虽然不介意,但是也不想被虞庆城主知道我来这种烟花之地,以免城廷大臣对本君会有所误解,静公主倘若能保守本君这点小秘密,本君必然会十分感激。”
静公主瞧着擎战许久,仿佛在寻思着什么事,随后她才缓缓道:“倘若你让这女子跪在我面前磕头赔罪,然后再答允我一件事,那我便当今日什么也没瞧见。”
她指的那女人自然是指婕蓝。婕蓝听到这句话,手间紧了几分,她真恨不得将这女子狠狠教训一番,可是她却又不能,而擎战听到这无理的要求,也是十分的生气,在他的心中,婕蓝是何等的尊贵,又怎会让她向这任性妄为的公主下跪。
可婕蓝虽然气恨,但是她知道这静公主现下掌握着豫宁世子他们的生死,也掌握着承风他们的生死,就算自己怎样的恨,自己也不得不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朝这个自己痛恨的女子屈膝求肯,正当她准备朝她跪下时,却被擎战握住了自己手,示意她不用如此做。
“公主有什么事求肯我,本君自然答应,不过公主要让她向你下跪求饶,这本君却是无法答应,她是王城的犯人,但虽是犯人,可却也是蓝魔,是这血瀛国独一无二的蓝魔,蓝魔是可不受俗礼约束,就算是本君,我也不会让她跪拜于我,更何况是公主你。”擎战言辞犀利,句句坚毅,没有丝毫退让。
静公主一听,如何不生气,她大声怒道:“好啊,那本公主也无法为你遮掩了,至于我那傻气的豫宁哥哥还有他身边的那两位不要命的大人,你告诉他们,若有一天被判死刑,要怪就怪你吧,因为是你不愿救他们的。”
“静公主要去便去,想必虞庆城主也不会相信你所说的,可是你这一说,本君此后将无法对静公主坦然面对了,如果以后本君对你有何怨恨什么的,还希望静公主能够体谅本君的心情。”擎战这番话是直接在告诉静公主,倘若她朝虞庆城主说了,他此后便对她恨之入骨,这本是无奈之下擎战的最后托词,但是却未想到那静公主听到这番话果真沉默下来,她忍住心中愤怒,重新走到擎战身前,嗔道:“那好,你要护着这个女人我也不管,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我才为你保守秘密。”
擎战见她如此说,心下倒放松了许多,不过他还从来就没有受制于人过,此番却被一个姑娘要挟,这让他心中如何不恼恨,但是为了大局着想,就算受点委屈他也不介意,“公主说来听听,本君已经会为公主做到。”
那静公主却突然娇羞起来,白净的面颊犹如牡丹花开一般,娇艳动人,她嗫嚅着道:“我现下还不能告诉你,等到那一天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不过到时你不可食言。”
潭棋一听,心想这个公主刁蛮任性,指不定将来会让少君做什么,要是想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折辱少君或者要少君的命那该如何是好,他忙劝道:“少君,不可答应,小心有诈。”
擎战思虑片刻,心想这静公主虽然蛮横,但是心思却没有那么复杂,看来其实还是个单纯至极的女子,因此回道:“只要公主所提出的要求不是让本君自残或者杀害我身边的亲随等,我便会应许。”
“你放心吧,我怎么舍得让你自残,你那些亲随我也没兴趣,干嘛会让你去杀他们,反正这是一件极好的事,将来你知道了定然会开心不已。”静公主见擎战答应,顿时有些心花怒放,不知所措起来。
“哦?是吗?那本君倒很期待究竟是何事了?”擎战见夜色渐浓,他想此时回去那虞庆城主定然会怀疑,他便朝静公主上前一步,轻言道:“公主停留城廷之外,本君若只身离开,如何放心,不如一起回廷,也让本君放心。”
“好啊,好啊,你便乘我的轿子回去!”静公主不由分手就走到擎战身侧,挽起他的胳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半点也无以前那骄横神态。
擎战没有拒绝,反而一脸开心地陪着她进了轿子,随后四位轿夫将轿子抬起,便朝城廷宫门处走去。
婕蓝此刻可说是面如死灰,心中的怒火越来越旺,一看那静公主的神情,便知她对擎战已动了情,聪明如斯的他又如何不知,他不但不拒绝,反而还从旁迎合,看来他对这静公主却也是上心得很,也难怪,她毕竟是公主,身份高贵,又容貌娇艳,这样的女子他如何不动心,只是他又何必狠心到一定要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来,让自己看着他们两人亲亲我我的样子,如果爱又何必如此折磨她呢?
可是恨归恨,为了大局着想,婕蓝必须得忍,她佯装丝毫不在意,和裂勃潭棋走在轿侧,随同那八名侍卫一同朝城廷走去。
02 欲加之罪
一路之上,潭棋和裂勃看着婕蓝那张阴郁而凝重的脸,就知道她现下的心情,但是少君这样做也是逼不得已,她就算又何不愿也只得忍耐,可是当轿中不断传来静公主愉悦的欢笑声时,婕蓝仿佛被金针一针一针地扎在肉骨之上,那种附蛆之痛让她几乎要绝望,可是,就算恨又如何呢?现下的这些儿女私情也比不上承风他们的生死重要。
几人终于到了城门之前,却见城门大开,而虞庆城主却和众多大臣侍卫等候在那里,他们个个神色肃穆,仿佛一切都将一触即发。
轿子停了下来,擎战少君扶着静公主下了轿,当静公主瞧见自己城兄一脸凝重地静候在那里时,她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心想若是被他知道自己偷跑出来,只怕又要被责罚。
擎战少君率先迎了上去,静公主便走在他的身侧,希望他能够护着自己,免得又被自己哥哥说教。
虞庆瞧着自己任性的妹妹,便怒喝道:“你也太过放肆,不好好待在城廷之中,却敢偷跑出来,你简直不将本主的话放在心上,你信不信我将你关进大牢里去,这样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圣令不可违。”
擎战笑言道:“是本君将她带出城廷的,只因公主说每日里闲闷异常,想出来见见世面,所以本君顺便将其带出,倘若要治罪,城主恐怕也得连同本君一同治罪。”虞庆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对自己妹妹发作,他头也不回地对在自己身后的御前侍卫衡屏道:“将她带回去,好生看着。”那侍卫衡平应了一声,便走到公主面前,道:“公主,请吧!”
静公主瞪了那衡屏一眼,朝他城兄冷冷地哼了一声,便被衡屏带进了城廷。
虞庆见到擎战跟自己妹妹在一起,心中也是颇为狐疑,但他知道这少君并不简单,不可能真的就跟自己妹妹处在一起,中间必然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只是究竟是何事恐怕也不得而知,他直言问道:“不知少君此番辛苦,可否有何收获?”
擎战依然笑言道:“虽然所获不多,但多少也有了些眉目。”
“哦?是吗?那看来本主要先少君一步,已经找到了掳劫承风他们的人,只不过既然承风他们是少君要找的人,那本主也不好私下定断他们的罪,只好等少君一同公断。”虞庆城主言语带着挑衅意味,仿佛是在跟擎战斗狠一般。
婕蓝听到虞庆说抓到掳劫承风的人,不由紧张了一下,因为他曾听过豫宁的告诫,所以深怕豫宁所说的话应验,她忙走上前,问道:“是谁?谁抓走承风他们?”
虞庆沉默地看着婕蓝,并不想接话,仿佛对婕蓝置若罔闻一般。擎战知道虞庆是故意如此,他回头朝婕蓝看了一眼,示意她在此时要忍耐住,婕蓝明白了擎战话中的意思,就只好缄默不语。
“既然城主已经抓捕到掳劫之人,那我们便省力瞧上一瞧又如何?”擎战知道在此多说也是无益,只有当面一见才知事情原委。
虞庆也未再说什么,径直让出一条道来,擎战走在最前首,而潭棋和裂勃带着婕蓝跟在擎战和虞庆的身后,朝偏殿中走去。
当到得偏殿时,虞庆城主坐于殿堂之上,擎战坐于右侧,而潭棋和裂勃站于他身侧,婕蓝因为是罪人身份,本不应该入这殿堂,但是因其与承风一事相关,所以擎战和虞庆都没有将她拦阻在外。
众人坐定后,虞庆喝道:“带囚犯上殿!”,顿时便听到殿门外传来铁链拖地发出的刺耳声音,而被拖动之人显然已经是遍体鳞伤,所以走动的脚步低沉,每走一步便听到他们的痛吟之声,不知道为何,听到他们的痛吟之声,婕蓝的心仿佛被置于碳炉上被人烘烤一般让她窒闷难受,她紧张地看着殿门外,心中既希望是自己一直想见的龙奕他们,却又期盼别是他们,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矛盾、挣扎,她抬头看着坐在殿堂之上的虞庆,她发现他居然在笑,他居然在冷冷地笑,不知道为什么,这笑容让婕蓝感到更加惶恐,更加害怕。
侍卫押着那‘犯人’走了进来,当看到他们们,婕蓝惊得差点跌倒在地,她无法相信被侍卫押着的那两个所谓的‘犯人’真的便是龙奕和崎雪,也无法相信现在他们俩已经被鞭打折磨得不成人形,婕蓝捂住嘴哭泣起来,因为太过惊讶悲痛,她全身发软,几乎无法动弹。擎战和潭棋等人见到龙奕他们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也都颇感惊异。
婕蓝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她朝龙奕和崎雪奔跑过去,将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龙奕紧紧抱住,痛哭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龙奕全身上下鲜血淋漓,就连双眼上都仿佛蒙上了一层血雾,他看到一直牵挂的婕蓝出现到自己面前时,顿时开心得不由笑了起来,但是这一笑牵动伤口,却让他疼得更加厉害了些,他颤抖道:“蓝,终于看到你了,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折磨你…你不要嫁给那个城主…千万不要…”
这种时候,他担心的永远还是自己,婕蓝一把将龙奕拥入自己怀中,泪水滑落下来,滴落在它的血肉之中,“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话了,再说你会很疼。”
崎雪看着婕蓝,也泪流起来,本来娇小可爱的她现下却也是满身鞭痕,已经被折磨得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她伸出满手血污的手握着婕蓝的手臂,道:“蓝,离开这城廷,那城主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会害你的。”
婕蓝比谁都清楚,这个虞庆城主的凶残面目,只是她没想到,他居然对自己最亲切的两个人出手,还将他们折磨成这样,一直压抑着悲痛的她站了起来,对着那高高在上的虞庆城主喝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的朋友,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你要如此残忍地折磨他们,难道这就是你对待赤燕城来使的态度吗?”
虞庆见此时的婕蓝对自己大吼大叫,仿佛这对他来说正如他所料一般,他一直这样盯着婕蓝,仿佛是在告诉她,这便是你背叛于我后的结果。
“便是他们两人将青魔和白魔掳出城廷,如此胆大妄为,又杀害了城廷中几名侍卫,自然要将他们打入天牢,严加审问,就算是你的朋友本主也无法姑息。”虞庆面对恸哭的婕蓝,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增加了他几分憎恨。
“掳走承风和青魔?”婕蓝听到这句话,觉得是生到人世间听到的最可笑,最荒唐的话,她突然冷冷地笑了起来,道:“你有什么证据,是你已经在他们身边找到了承风和青魔还是说你亲眼看到了?你作为一城之主岂可这般行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要因为我的事而为难他们,请你冲我来。”
虞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突地站了起来,道:“本主是看在对你的情分上所以一再忍让于你,所以对你的朋友也只是让他们受点皮肉之苦而已,倘若真要处刑他们,他们现在恐怕早已不能活命。”虞庆大声呵责之后,朝向擎战,道:“现在他既然是少君的犯人,本主想少君也不会由着一个犯人在殿堂之上如此胡闹吧!”
擎战见到虞庆如此折磨黑猪和崎雪,虽然他自己对这两个半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他跟他们也算是一起共历几番生死,又如何不气愤,不过他要顾及他的身份,更不能像婕蓝一样感情用事,他站了起来,逼问道:“婕蓝她见自己的好友受到严刑逼供,自然会情绪失控,本君虽然有权利,但是本君却无法让一个伤心的人不去伤心,所以本君无法阻止婕蓝如此做,不过虞庆城主既然说这两位侍魔者掳劫了白青二魔,就算是城主你所说的,也是口说无凭,本君既然是‘御灋组’的少君,就容不得有半点违法之事。”
虞庆冷冷地瞧着面前这个人,他也站了起来,慢慢地走下殿堂,冷傲地瞧着面前这个气势威严的人,道:“来人,把青魔的侍魔者带上来。”
婕蓝和擎战更是一惊,他们没想到他真的抓了铭棋,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等得片刻,便见一个双手手骨被铁链锁住的茗棋被带了上来,押解着他的那侍卫将她狠狠一推,茗棋脚步不稳,便一头栽倒在地,巨力碰撞之下触动了她的伤患之处,令她不由痛苦地*出来。
婕蓝见到茗棋,忙俯身下去将被推倒的她扶起,看着也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的茗棋,婕蓝的心被撕裂得一寸一寸。
“她是青魔的侍魔者,你告诉他们,是谁将白青二魔掳劫走的?”虞庆城主喝问道。
茗棋因为太过悲痛恐惧,整个身子都在不住颤抖,“青君…青君是被,被他们掳劫走的。”
她一言震惊全座,婕蓝也无法相信这句话是出自她口,她紧紧抓着她的臂膀,不断询问道:“不会的,怎么可能是龙奕他们,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的。”
黑猪听到茗棋的话,顿时痛哭着劝慰道:“蓝,没用的,她也是被迫无奈,所以才指认我们,可是,蓝,你一定要想法救出他们,不然,承风和青魔要是再被逼入魔道便无法挽回了。”
婕蓝听到黑猪的话,站了起来,对着那个残酷的城主,沉声道:“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所谓的‘犯人’,这就是你说的是他们将承风掳走的吗?”
虞庆朝黑猪大喝道:“好个大胆狂妄的半妖,你掳劫白青二魔不说,还敢再这殿堂之上信口雌黄,对方都已指认,你还敢狡辩,看来是对你这冥顽不灵的犯人刑罚不够,还要让你受些苦才肯招认,来人!”
03 五日之约
“等等!”擎战瞧这虞庆又要处刑黑猪和崎雪,立刻阻止道:“城主在处罚他们之前,可否记住一点,他们是侍魔者,所谓侍魔者便是天女所派来守护血魔之人,他们的生死只可由天女裁决,城主如此做是要违背天命吗?并且就算不说他们二人是否带走白青二魔,但是还是请城主记住一点,他们是侍魔者,他们是为守护血魔而生,所以就算他们将其带走,那也是他们的天命所责,又何罪可有?”
这一番话让那虞庆城主无法再说出话来,他背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握着,直握得双手骨节咯吱作响,他一步步地走向擎战,带着的强烈敌意,让整个殿堂都显得紧张而窒息,他一字一句道:“那换少君来说,却该如何呢?”
擎战冷傲一笑,道:“既然这三人都是白青蓝三魔的侍魔者,城主就应该放了他们,并且让他们去寻找自己的侍主,本君相信,他们会将他们的侍主寻找回来的。”
“少君这是私放囚犯,倘若他们带着白青二魔逃走又该如何?”城主逼问道。
“逃走?他们一是血魔,一是侍魔者,何来逃走一说,更何况就算你不信他们三个,却也该相信婕蓝,倘若城主还担心的话,那本君还在这城廷,如果他们几人都回不来,那城主便随意处置本君好了。”擎战朗声说道。
裂勃和潭棋一听到少君为了保全这三个侍魔者,竟拿自己来做赌注,都是心中一惊,潭棋连忙走上前,阻拦道:“少君,不可,这样做你会受制于人。”
擎战却不理潭棋的劝阻,只朝那虞庆道:“本君会让婕蓝和这三位侍魔者前去寻白青二魔,想必城主为了帮助王城,不会拒绝的吧?”
虞庆知道这是他在对自己的挑衅,他忍住心中的火气,道:“婕蓝既然是少君言下的罪犯,又如何能够放她出去,少君这样做不觉得太过荒谬了些吗?”
“正因为婕蓝有罪在身,所以我命她出去寻找承风与青魔,倘若寻找到,本君也不会再怪罪她对本君的无礼之罪,城主难道不懂戴罪立功的道理吗?”擎战声色俱厉,发起威的他更显得神威异常,让人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气势之下。
虞庆沉默良久,随后闭上眼背过身去,道:“好,不过我只给出五天时间,不管他们是侍魔者也好,是血魔也好,青魔毕竟从出生开始便在清周城,那么他也会是我清周城的子民,本主自然不会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所以倘若五天本主未见到青魔,本主对少君可不会再忍让,对违背法令的侍魔者也自然不会轻易饶恕。”
擎战已经猜到他会拿住这个把柄将来好对付自己,他没有回答,只朝向一旁气盛的婕蓝,一双本充满愤怒的眼睛突然温柔了起来,仿佛是在告别一般,也仿佛是在告诉她,他相信她在五日内一定会带着白青二魔回来。
婕蓝对擎战很是感激,他来到这清周城,解除了自己强迫嫁于虞庆的危机,帮助自己识出了城主的真面目,又帮助自己相救龙奕他们,这份情婕蓝如何怎不记得,她朝擎战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拼了命也要把他们救回来的。”
擎战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你去拼命,本君也要你好生回来,知道吗?”
感受着擎战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婕蓝如何不感动,她点了点头,顿时间泪眼朦胧,她很想扑入擎战的怀抱之中,因为,这一别婕蓝实在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但是在这殿堂之上,就算婕蓝对擎战如何不舍,她也必须忍住自己的情感。
擎战朝潭棋道:“将他们全部带下去,好生守护着,我可不希望他们再来个全体消失,知道吗?”
潭棋点了点头,便走到婕蓝身前,婕蓝将龙奕和崎雪扶起,“还能走吗?”
龙奕忍着疼,艰难地点了点头,道:“没…没事。”
婕蓝扶着他,当右手要去扶崎雪时,却见潭棋走了过来,将崎雪拉了起来,随后又将身旁的那茗棋扶了起来,对婕蓝道:“她们两个便由我来吧,你照顾好那个黑猪就好了。”
几人出了殿堂,皆被送往‘蕉兰殿’,而擎战也告辞回到自己的‘竹心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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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蕉兰殿’,顿时间满屋子的伤病者让婕蓝忙得不知所措,因为他们都是‘有罪’之身,所以他们也无法叫御医,婕蓝只得拜托潭棋去取些纱布与药草来,潭棋虽然对婕蓝有些心结,但是看到这满屋子的人都伤成这样,所以他也不顾忌什么,就去药膳间取了一些药过来,婕蓝一个一个地替他们包扎着伤口,看着他们身上无数的伤口几乎都鲜血模糊,有些血因为凝固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婕蓝轻轻一扯就让他们痛得肌肉不住颤抖。
婕蓝实在忍不下去,顿时又痛哭起来,歉然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们要不是因为我就不会被折磨成这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黑猪虽然被打得有气无力,但是他依然伸出厚实的前脚,拉起婕蓝双手,温言道:“蓝,这不关你的事,并且只要蓝你好好的,我便很开心了,并且我没想到我还能够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婕蓝听到黑猪的话,顿时心情激动,一把将它抱住,道:“有龙奕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黑猪被婕蓝紧紧抱住,就算感到全身疼得不行,它也觉得幸福无比。一旁的崎雪看到婕蓝和黑猪能够重聚在一起,可是自己连承风在何处都不知道,她顿时黯然神伤,禁不住流下泪来,一旁的潭棋见她如此,心中却有不忍,他只宽慰道:“放心吧,我会帮助你们救出白魔的,你也无须如此伤心。”
崎雪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冰冷得仿佛没有任何感情的男子,此时此刻却有几分感动,她凄然一笑,点了点头,自己拿起纱布想要包扎自己的伤口,可是因为手上有伤,显得很是不便,潭棋看不过去,就半蹲下身,替她拿起纱布,包扎起伤口。
这一生,潭棋除了为少君和自己最要好的裂勃包扎过之外,还从来未给外人包扎过,更何况是给一个半妖女子,他自己想着都觉得心中有几分别扭,可是他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娇弱的女子总有几分同情。
他包扎伤口刚开始时显得有些粗鲁,但是顿觉将崎雪弄疼了之后,他动作又慢了下来,竟有几分温柔之意,崎雪看着这个以前有些冷酷无情的人此刻竟放低他的身份这般为自己,竟有几分感动,不禁又落下泪来。
婕蓝为黑猪包扎好伤口后,便为茗棋包扎,茗棋比黑猪和崎雪伤得更为严重,因为她之前被铁索穿骨而过足足幽禁了将近五年,她手腕处的伤口有着酒杯口般大的窟窿,看起来实在惨不忍睹,活生生将一个美丽的女子折磨得几乎丧失心智。
婕蓝捧着她的头,希望自己的温度可以让这个备受摧残的女子得到些许安慰,“不用再怕了,从今日开始,我们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茗棋这么久一来,第一次被人这样抱在怀中,一颗充满恐惧的心竟渐渐平静下来。婕蓝撩起衣袖,将毛巾打湿,为茗棋脸上的血污擦洗干净,随后道:“好可怜,为何他这么没有人性,竟如此折磨你,好在现下将你救了出来,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婕蓝运起灵力,治疗茗棋的伤口,但是她的伤口实在太深,一时间婕蓝的灵力也无法将其手腕间的伤口治好,她只得将其手仔细包扎好,等得日后再慢慢调理,或许还可保住这手臂。
茗棋再次见到婕蓝,心中也颇为欣慰,她最为牵挂的便是青魔,因此不住喊道:“快救青君,快救他。”
婕蓝紧紧握住她的手,温言道:“放心吧,现下我们已经知道青君他们被藏匿于何处,等到明日一早,我们便会上路,前去救他们,你不要担心,今晚你就好生歇息,有我守在一旁,你不用再害怕了。”
茗棋从来没觉得这么温暖过,或许因为受过太多的折磨与痛苦,导致她都不知该如何说话,可是从她的那双颤抖不定的双眼可以知道,她依然充满了不安与恐惧。婕蓝也清楚,一个人若被长年关押折磨,她的心智又怎会再像平常人一样,好在茗棋是侍魔者,有灵力护体,倘若是寻常人,恐怕要么精神失常要么早已丧命。
婕蓝和潭棋将龙奕他们三人各自安排去歇下,龙奕本不肯单独就寝,但是婕蓝却执意如此,它不想让她操心,所以就听命好生歇息。
婕蓝坐在正屋之中,没有什么心思入睡,潭棋走到她身旁,将擎战曾送于她的那只小貂碧落从手心中召唤出来,随后将之递到婕蓝面前,冷言道:“这是少君说让我将它带回给你的。”
重新看到碧落,婕蓝开心不已,她忙将其抱了过来,温柔着抚摸着这只对自己忠心的小貂,而碧落重新回到主人的怀抱,显得也异常的开心,它伸出舌头舔着她的面颊,并不时地轻声‘嗷嗷’地叫着。
婕蓝看着朝殿外走去的潭棋,对这个憎恶自己的硬冷男子,婕蓝仿佛没有那么讨厌他了,也不愿再敌视他,只轻声道:“谢谢!”
潭棋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婕蓝回道:“不必了,我只是遵照少君的意思而已,还有听说你给这白貂取名叫碧落,我想这名字并不适合它,还有,我的原意依然没变,希望清周城的事过后,你不要和少君再有什么牵扯,也希望你以后出了什么事,不要再让这白貂去召唤少君了,不然,少君迟早会因你而受难。”
婕蓝听到他这番话,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感到生气,只是尴尬地笑了一笑,道:“很抱歉这次将少君召唤至此,不过我想少君也不是那种行事莽撞之人,想必这里有更为重要的事所以才会如此急地赶过来吧!”婕蓝知道少君处事谨慎,又怎会真的因为自己而立刻赶过来,更何况他与那静公主举止暧昧,也不知他的心是否也跟那静公主有了牵扯。
虽然想到这些,婕蓝依然感到很是生气,不过现下也不是为儿女私情浪费精神的时候,她起身走到黑猪他们歇息处,静静地坐在桌案旁,一手支颐,慢慢地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