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论撕逼你们全都是渣渣！
生命是自己的，要活成自己的样子。就算是一潭死水，也要兴风作浪楚垣夕。
2018年1月，小康生活总裁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实际上是个极大的多功能厅，但此时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楚垣夕一个人。人都被赶了出去，智能音箱也识趣的闭着嘴，楚垣夕像葛优一样瘫在沙发上，一身的骨头都没劲了，作思考人生状：自己这么努力到底图个什么？
他刚刚中断一场激烈的撕逼。
因为国内股票市场不接受上市公司股份“同股不同权”的缘故，想在国内ipo就必须解决小康遗留的历史问题双层股权结构，同股不同投票权（小贴士1）。
（作者按：章节末尾写了一些小贴士解释这些专有名词，不看也没关系哈哈。）
股改（小贴士2），一直都是这家成立不足两年的互联网新锐巨头中讳莫如深的话题。随着小康像火箭一样蹿升，距离楚垣夕制定的上市门槛越近，这个话题就越敏感。
为何讳莫如深？因为公司当初越饥渴，现在股改的阻力就越大，以至于，总裁搞不定投资者了，谁唠叨谁就是让总裁扎心。
说股改就必然要换股，投资人里不乏坚定和他站在同一战壕里的，比如他的金主伯乐郑德基金的袁敬袁苜兄妹。但也不乏目光短浅的，攥着手持优先股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权利，总想多吃多占，一个个狮子大开口，恨不得跳到月球上开换股条件，简直奇葩。
而持有普通股的呢？只接受以1:1的比例换成优先股，大家都是优先股，也就同股同权，皆大欢喜了。
他们稳坐钓鱼台，1:0.99的比例换股都不行。股改想缩老子的股？不存在的！
对他们来说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楚垣夕妥协了呢？实在不行就耗着呗，今年不上就明年，甚至于他们乐得小康晚一点上市，以如今的势头，晚一点估值会更高。
他们可不考虑晚一年上市会让小康生活损失多少潜在的机会，现在这样就挺好！
当年香港交易所因为不接受同股不同权而错失阿里，把港交所的肠子都悔青了。这从侧面说明什么呢？说明阿里也没解决同股不同权的历史遗留问题，可见这问题真是贼难解决！现在轮到楚垣夕头疼了。
楚垣夕的头巨疼！因为双层股权结构使得他作为持股不高但投票权极重的总裁，公司普通的大事小情可以一言而决。但是，到了股改这一步，他并没有足够的资金去清盘不合作的投资人，哪怕庞然大物郑德基金是他的一致行动人也不够。
这是创业初期留下的锅，只能他自己背。
小康是个重资产初创公司，2016年初成立，以便利店+共享单车两个现金粉碎机作为切入点获取大数据，先形成货币循环，进而靠骑行游戏和人工智能带动小区社交的使用场景，再依托做到极致的细分领域社交，像炸裂一样一举破开企鹅系的社交链壁垒，成为企鹅阿里都要警惕的挑战者。
现在的小康估值以千亿计，值钱就值在这里。
为了能在这条空旷的赛道上超速狂奔，公司初创期对现金自然极度饥渴。共享单车不用多说，模式化便利店在做起来之后是很赚钱的，但从零开始推广，烧钱简直烧海了！
这就使得楚垣夕要钱不要命，经过几轮融资、对赌、激励（小贴士3），他自己的持股比例从始至终一直都在百分之十几晃荡，也造成小康的股权非常分散，投资人五花八门。
这种情况下，正是因为有了双层股权结构，才能保证他自己的投票权高于70%，从而牢牢控制着这家公司。
花团锦簇的时候，这非但不是缺点，反而是公司的亮点，楚垣夕和投资人们互相成全，还造就了国内互联网圈的一段佳话呢！
佳话？佳泥煤的话！理想才能出佳话。到这件事之前，小康都很理想，说好了要做彼此的天使，但今天，天使们摘下面具，楚垣夕不得不直面现实。
当初这口同股不同权的锅托着他飘上云端，现在反手就是一个扣杀，劈头盖脸。
两种投资者差点打起来，最终，火力都集中到他身上，而楚垣夕也有自己的痛。
因为他始终坚持国内上市的目标，投资协议里是永远包含清盘方案的（小贴士4），他早就防着这一天。
清盘唯一需要的是钱。但，时也运也，小康发展的实在太快了，快过楚垣夕最理想的期待，快到让他筹集清盘资金的能力居然赶不上估值提升的速度，清盘方案彻底成为纸上空谈。
“渣渣！你们全都是渣渣！”他攥紧拳头，目光如炬。某个时刻，他真想直播一下今天的会，让还在路上的创业者们好好看看步子大了是如何扯到蛋的！
这是个大数据+人工智能的时代，是创业者的天堂，但命运也在冥冥中偷偷标好了成功的价格。
在对公司有益的前提下，楚垣夕一向是为投资人考虑的，但现在他失控了。他没法平衡所有人的利益，除非牺牲他自己和管理层那点股权，那帮渣渣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我特么这么费劲干什么？上市，上尼玛的市！我特么图个什么！”
其实他还有最后的办法完成清盘的，只要他肯质押股份给银行，那样银行家会踏破小康的门槛。但这是七伤拳，而小康毕竟崛起时间太短，内功不足以支持。清盘之后万一上市进程有任何闪失，甚至只要进程拖延超预期，他就从“天朝互联网一极”变成最大的笑柄了。
楚垣夕吼了一声，又颓然缩回沙发里。其实能怪谁呢？还不是他坚持在国内上市造成的？国内上市是他的理想，如果他松松口，半年前就赴港ipo了，反正vie结构在袁苜的坚持下要等双层股权的问题解决之后再拆。
这算是另一种理想和现实的碰撞了吧？上市可以让小康跨越式发展，可以实现很多现在无法推动的关键并购，可以让楚垣夕大踏步的实现理想。但现实就是一个泥潭，理想的清流注入到泥潭中，总有被污染的一天。
比如今天。
时间已经挺晚的了，小康总部地处帝都的黄金地段，窗外一面是夜路长龙，一面是万家灯火。
不如意事常**，可语之人无二三。在这个夜晚，他感到格外孤独，胸大腿长的床伴多的是，能听他倾诉之人并没有。
他干脆往沙发上一躺，打开抖音刷起来。
楚垣夕刷抖音很沉迷，国内的豆芽数以亿计，但像他这样把抖音爆款们的背景音一个个都给找出来听的，却相当罕见。
当然，这得益于他有总裁助理可使唤，识别背景音然后再对号入座这么糟心的工作他自己肯定是干不来的。那些可识别的还好，有些背景音乐片段靠辨音软件根本识别不出来，得求爷爷告奶奶人肉搜索。
从茶几上拿起助理小姐姐打印的新一期bgm清单，楚垣夕瞄了一眼，好长！里面有一个还狠狠的标上了一个大大的红x，这是她表示自己真的尽力了。
楚垣夕都能想象得到小姐姐一脸diss的表情。
“嗯，只有一个没找到，辛苦辛苦……”
他深知这种人肉搜索心有多累，默默的给小姐姐点了个赞。
事实上小姐姐不是没有抗争过，不过她还舍不得为了这点事就辞职。但是嘛，谁都知道，楚垣夕这人“君子可欺以方”，所以小姐姐甚至当面质疑过他这董事长上班时间不务正业刷抖音！
可惜，楚垣夕轻松的就怼了回去：抖音，它对你只是个消遣玩意儿（小姐姐：不是！我没有，我不玩），但对我来说是投资风口。如果没有随时随地了解最热风口在做什么的觉悟，那根本就没有成为一个巨头的器量。所以，我做的是正经事。
这个借口对小姐姐形成了10000点暴击。
楚垣夕，自从2014年辞掉原本的工作加入共享单车公司创业以来，两次押对潜在风口，四年里三掷千金，一路顺风满帆，到现在确实有资格自称一声互联网巨头。他既然决定不要脸了，小姐姐除了翻白眼表示我信你才怪，还能做什么呢？
事实上楚垣夕一开始还真是这么想的，最热风口可以不投资，但不能不了解，这是基本功。
然后一来二去的，他就被抖音的贯耳魔音给洗脑了。
抖音，它可以让人短暂的忘却痛苦，可以让人瞬间注意力聚焦，里面藏着很深的学问。楚垣夕倒不希望用精神鸦片麻醉自己，但此时此刻，他确实需要短暂的逃避一下现实。
只是走到楚垣夕这份上，现实真不是那么好逃的。魔音虽然贯耳，但他的思维却绕不出来：“当初，要是没有这么急功近利该多好……要是今时今日世上没有小康，我重新建一个小康该多好……”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了。实际上他这一阵都很疲乏，跟投资人撕逼是第二消耗脑细胞的，仅次于跟合伙人撕逼。
他想就这么睡一会，然后，觉得自己突然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各种感觉渐渐变淡变轻，智能音箱里的声音也在变慢，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中了减速魔法一样，变得五音不全。
接着他感觉眼皮越来越沉，视线变模糊，然后，感觉自己似乎在飘，一下，两下，意识也变模糊……
看到一些读者大大反应说看了第一章不明觉厉，甚至看三遍没看懂，罪过罪过。
所以决定把一些金融方面的名词作成一些小贴士进行解释。与正文无关，您懂得这些知识可以直接略过，即使不懂也可以直接略过，并不影响阅读，就像后文写短视频的内容，那些抖音啊火山之类的您不懂也可以直接跳读一样啊哈哈。
小贴士1，双层股权结构：所谓双层股权，说的是企业持股人的两个权利，即投票权和分红权。
分红就是公司获利之后的分成，这是无论如何不可被剥夺的权利；而投票权代表着经营企业的权利，很多人进行财务投资时对这部分权利并不重视，但，企业的创始人必然会重视。
投票权不能控制在手的话，创始人很容易就会被剥夺经营企业的权利，甚至被赶出公司，比如乔布斯就因为没有重视这个权利而被苹果扫地出门。只是后来苹果经营不善又不得不把教主请回去。
因此，许多创业公司将这两种权利分开，在融资时规定投资者获得的股票种类，通常分为两类，一般被称为a类股和b类股，a类股的投票权是一，b类股的投票权是十，一票顶别人十票，但两种股的分红权一样。创始人手握b类股，即使投资者的股权较多，但投票权仍然控制在创始人手中。
本文中为避免阅读中混淆，将两类股称为“优先股”和“普通股”。实际上所谓优先股和普通股在股市中有特殊含义。
还有某些情况下，融资时规定投资者只享受分红权，投票权必须依约交给创始人的。
国内很多巨无霸公司实际上都是这种股权结构，比如不识妻美的持股在某东也只有百分之十几，投票权在70%；而阿里更极端，马爸爸持股仅占7%，但投票权极高，而且还双管齐下，同时依约占有某些投资人的投票权。
小贴士2，股改：所谓股改，就是改变企业股权形态的一种操作。在国内a股市场上，股改是个标志，过去老的上市公司是区分“流通股”和“非流通股”的，非流通股不能在市场中交易，通过股改，非流通股进行一定幅度的“缩股”，然后变更属性为流通股，可以上市交易。
至今a股市场上仍有未进行股改的上市公司，名称以s打头，例如s佳通。未股改通常的原因就是两种股东无法达成一致，缩股数量不能通过所致。
本章所述股改，也是企业为了在a股市场上市而进行的一种调整。a股市场不允许具有双层股权结构的公司上市，如此，一家公司如果是这种结构，就需要持股的各方进行协商，各方达成一致之后，将投票权的差别取消，也就是说都换成同一类股，这样才允许申报ipo。此时需要创始人的一些智慧和实力，有时也需要忍让，承担一些牺牲和损失。
本文中所述，即持有a类股的投资者不接受缩股。而持有b类股的，投票权大，也不接受无条件平权，所以双方利益严重对立。
小贴士3，融资、对赌、激励和估值：这些都是企业发展过程中必须的步骤。融资就是企业需要钱了，又不想贷款，怎么办？找投资人注资。注资时需要首先为企业当前值多少钱进行一轮撕逼，投资人和企业达成一致之后，由投资人按照当前估值按比例进行融资。
举例来说，一个企业当前估值是一亿，本轮融资五千万，就是说投资人需要拿出五千万人民币的真金白银来注入这家企业。而后，这家公司的估值就变成了一亿五千万（一亿初值+五千万现金），投资人占有公司股权的比例是融资后的33.33%。
对赌是融资过程中投资人和企业经营者进行的博弈，约定在融资之后的某个时间企业需要达到某种业绩指标，这个指标可以是盈利，也是可以是估值，也可以是是否上市等等，总之是个条件。
如果企业在约定的时间没有完成对赌条件，那么企业经营者要赔给投资者一些东西，比如多少股权或者多少现金；反过来如果完成了对赌，投资人需要奖励企业经营者一些东西。
激励是企业经营过程中为了刺激员工、管理层或创始人而出台的奖励方案，和对赌类似，在某个时间完成某个条件之后，激励对象会依约获得某些奖励，通常是期权。激励和对赌不同的地方是没有完成也不会依约受罚。
小贴士4，清盘：前面说了，在进行股改时需要创始人的一些智慧，有经验的创始人会在融资时直接把这种智慧体现在对投资者的合约中，即当我拿出什么东西的时候，可以依约直接收回你的股权。这种东西通常是现金，可以是直接约定数目，也可以是按照当前估值进行计算。
投资人如果觉得这个条件合适，仍然会投资，清盘属于先小人后君子，是很常见的条款。
本书主角楚垣夕不敢用的七伤拳就是，拿自己的股权去银行质押换现金，拿现金清盘不合作的中小投资人。
第二章 又疯了一个？
屁股下面暖洋洋的，还在动，这是？按摩椅？这么硬？卧槽这么low的按摩椅？
楚垣夕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主要是这么low的按摩椅他已经好几年没接触过了，很奇怪又有点温馨的感觉。但身体居然不听使唤？
紧接着，有一股庞大的声音在脑子里晃荡，大音希声，反而什么都分辨不出！他勉强睁开眼，顿时，产生一个错觉我被绑架了？
这是个半新不旧的走廊拐角，远处亮着灯而附近一片昏暗，前面摆着一堆帐篷，他躺在一张按摩椅上，旁边还有一张按摩床。这当然不是小康的办公室，也绝不是医院之类的地方，假设他的意识出现断片，醒过来时出现在医院或者救护车里都算正常，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等下？
这环境他略微感觉有点眼熟，然后脑子里一疼，那股庞大而奇怪的声音似乎化作信息的洪流一样，刷刷刷的在他脑子里烙印下一些什么。
一阵脚步声自远及近，楚垣夕有点紧张。他脑袋里翻浆一样，根本没法思考，但直觉感到自己好像也不是被绑架了？虽然身体确实有些异常。
“卧槽，楚哥，你都按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享受够？屁股都磨烂了吧？”
耳中传来一个略带不满的、即陌生又耳熟的声音，楚垣夕怔了半晌才恢复反应，同时想起这个声音属于谁，不可思议的说：“你是……杨健纲？”
“是啊，咱都两个小时没见了，您居然还认得小的？”这个叫杨健纲的，长的本来就很诙谐，这时居然抱拳拱手，一脸荣幸的欠揍表情，露出胳臂上一个醒目的“adidos”山寨商标来。
真是久远的回忆！杨健纲，是鹏飞科技的一个老策划，入职时间比楚垣夕到这家公司来做产品经理还早几个月，一身山寨货不穿烂了绝对不换，自从2014年楚垣夕从鹏飞科技离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今天这是……等下！
忽然，楚垣夕倍感惊恐，像见鬼一样看着杨健纲！就在这一刻，随着脑海中奇怪的信息流融合完毕，诡异的声音消失了，他不但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大脑也恢复了思考能力！
他就像是突然解除点穴状态一样，反射神经先于大脑向身体发出信号，后背屁股腿一起用劲，然而用力过猛，“蹭”的一下直上直下蹿了起来，吓得对面的杨健纲往后一趔趄。
楚垣夕扶着按摩床站稳，立刻狠狠掐了大腿一下，然后一咧嘴，剧痛！
杨健纲莫名其妙，而且有点害怕了，悄悄离楚垣夕远了一点点。不就轮流使个按摩椅，至于的么？这大晚上的是要闹哪样？最近听公司里边疯传楚垣夕的压力有点大，似乎有人准备把一口大大的锅甩给他，这是要出事？
只见楚垣夕魂不守舍的盯着他，问：“你还在这傻逼公司工作呢？”
“你不是也一样么”
我擦！
杨健纲说着就感到局势相当不妙！
为啥？2016年的时候鹏飞科技就疯过一个员工，同样也是产品经理，事情闹的挺大，在圈子里狠狠刷了回屏。
杨健纲跟那个人不熟，听说是搭讪美女被鄙视了之后突然向公司讨要七百万的游戏分红，还了一堆游戏圈大佬来给他站台，弄得许多大佬一脸懵逼。但这都是听说，不在一个项目组，具体怎么回事他还真不清楚。
但是他跟楚垣夕熟啊！想不到啊想不到，别人也就算了，楚垣夕这种百炼成钢的也……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而楚垣夕顾不上杨健纲。他脑海里诡异的记忆纵横错乱，两股似是而非的经历在交融。
“哎我好像不用按摩了，楚哥你接着按，多休息，多注意保重龙体要紧。”杨健纲看楚垣夕像是着魔了，说完赶紧一扭头就跑了，把楚垣夕一个人留在这个昏黑的角落里。
楚垣夕干脆躺在按摩床上，盯着天花板，好像能透过天花板看到什么一样。旁边的按摩椅还在动，发出低沉的咕隆音。半晌，他掏出手机一看，2018年1月8日晚8点，时间是对的。
关上手机，拐角昏暗的光线里，黑黑的手机屏上，映出他的脸来，邋遢，胡子拉碴，但除此之外没什么不对。甚至，感觉头发更浓密了，发际线也更健康？
他痛苦的抱住脑袋。
脑浆渐渐稳定下来，里边，有两段截然不同的历史，演绎天差地别的人生。
如果人类真的拥有修仙小说里的“识海”，现在他的识海中应该像太极图一样黑白分明，两段神识贴身盘旋着吧？
融合后的记忆在2014年出现分叉，分叉之前完全一样，但到了这个节点上，一道走向离职创业，而另一道并没有。
另一道记忆中，这里是鹏飞科技的员工休息区，他是鹏飞的老员工，当了五年的产品经理，大部分时间带手机游戏，现在带一个社交app项目。
鹏飞科技是个做手机游戏和社交的公司，他2013年入职，这是两段记忆中相同的，但没在2014年离职，当然也没人在2016年找他创业。这四年，他就蜷伏在这家公司里，能力眼界都没什么大的提升，人脉也没什么拓展，除了多认识了一些有钱的玩家之外，就是没日没夜的当牛做马，一轮又一轮的重复劳动。
一句话来概括这是一段it加班狗的咸鱼人生。可惜了，时间大把的浪费在这么垃圾的公司里。融合了两段记忆后的楚垣夕，有原世界中超高的眼界，自然明白这个公司的种种套路是多么恶心，立刻被他扫进最垃圾的公司行列里。
任何一个员工在某个公司待五年都会有无数槽点，就算谷歌苹果也不可能免俗，但这公司让楚垣夕厌恶的原因实在能找出太多了！
他又按开手机，搜索“小康生活”。
擦！映入眼帘的，全都是“小康生活的标准是什么？”
满满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这是什么狗屁？小康生活哪里去了？我的四亿用户呢？我遍布20个省的加盟店呢？我票房40多亿的电影呢？那么大的平模后宫团呢？今天晚上该翻谁的牌子了？
他有些歇斯底里的笑起来，笑得很浪。杨健纲还没走远，吓得打了个哆嗦。
尼玛难道只是我做的一场春秋大梦？难道那么多创业经历都是梦里意淫出来的？楚垣夕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然，他的身体像定格一样静止住。不对！不可能是做梦！他忽然想到，就算真是大梦一场，这梦也得是在2014年做，在记忆分叉之前做，对不？可现在的时间是2018！
做梦，除非是变成植物人了，否则无论梦里度过多久，睁开眼顶多也就过去一天，怎么可能过了四年？这段人生再咸鱼，那也是真实的人生啊，上班下班吃饭撩妹，难道咸鱼梦游混过了四年？根本不可能！
对！一个人就算在2014年做了场璀璨的梦，梦境中演化到2018，他醒过来也只能还是2014年，根本不可能一觉醒来时间线向后走了4年，然后还能得到这4年里的真实经历？
那就是说？
楚垣夕的心咚咚直跳，那就是说融合到他脑子里的，并不是他的经历，只是一段真实无比的记忆！这段劈叉的咸鱼记忆不是经历，楚垣夕十分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经历过这段咸鱼人生，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漫无目的的点开微信，一大堆陌生又熟悉的群在冒动着。
某个群中有人做了个分享，楚垣夕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凝重！
只见分享中的公众号推文标题上写着：2018年的第一周总结聪哥撒币，张铭撒币，红衣教主撒币……
第三章 投资人说话都超好听，我超喜欢他们的
这段分享说的是聪哥家潘达直播的“冲顶大会”、张铭头条系直播的“百万英雄”和红衣教主家胡椒直播的“百万赢家”，“撒币”说的是他们都开始做直播答题，给观众撒钱。
楚垣夕也不记得是谁首创了直播答题这个玩法，简单、粗暴、非常有效率，颠覆了原本的直播生态。
这个玩法把直播和知识分享做了巧妙的捏合，一般规则是直播主持人出十二道题，并设立高额奖金，然后主持人在镜头前念题时观众的直播界面上就弹出选项来，限10秒内做出选择，答对的存活，答错的淘汰，但可以使用复活卡复活。
最终，活到最后的所有人平分这笔奖金，有的时候总奖金额高达三五百万块钱一场，吸引力不可谓不高。
观众可以赢现金，能提现。这就了不得了，依靠高额现金的刺激，观众自然疯狂的寻求复活卡，而快速得到复活卡的办法就是分享给别人，也就是为app拉新。
关键是这个分享理直气壮，因为别人点了你的分享，可能挣到钱。
因此直播答题瞬间裂变，小投入大产出，带来的流量让人非常非常眼红。
楚垣夕当然知道直播答题，甚至小康生活app上也跟风做了几波直播答题，功能开发非常简单。不过实际效果欠佳，流量来了又走，根本留不住，跟人家专业做直播的确实没法比，跟了几波就没再折腾。
问题是，直播答题爆红不是去年7月的事情吗？到8月中就基本凉了啊！楚垣夕清楚记得当初看过的文案是：2017年中总结聪哥撒币，张铭撒币，红衣教主撒币……
这什么情况？怎么过半年又来一遍？
不对！楚垣夕遽然抬头！
新融合的咸鱼记忆里边，去年7月根本没有任何直播答题，完全、一丝一毫、半点也没有！
他赶紧打开浏览器搜索直播答题，越看越呆，直播答题，居然才刚刚开始？
怎么可能？是我错了还是世界错了？
除非……除非这根本就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世界……
楚垣夕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这，并不是同一个世界！
“平行世界，穿越？！”
无比荒谬，无比真实。
……………………………………
鹏飞的办公环境还算清洁，偌大的公司里纤尘不染，这都是公司高层对卫生的要求，这份认真的劲要是用在琢磨产品上，公司也不会半死不活的。
从休息区走回办公区，又按照咸鱼记忆找到工位，楚垣夕看了一眼堆的乱糟糟的办公桌，心说还真是老夫多年前的风格，应该没错了，是咸鱼本鱼。
工作区人声嘈杂，无数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形成一股特殊的韵律，这是楚垣夕极为陌生的场景，又极为熟悉。再次搜索了一下咸鱼的记忆，他已经十分确定自己确实是穿越到一个平行世界了。
可惜时间线没有丝毫的倒流，不是重生！
事情委实不可思议，他的心绪难免有些恍惚，而且有些气恼，穿越都穿了，还是穿到自己身上，为什么不干脆重生呢？重生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多好？哪怕重生到半年前也好啊！
重生到半年前，就能赶上这波直播答题的风口，迅速创业做起一个直播app来，然后烧钱蹭流量，可以蹭到海量用户，这红利虽然只能蹭一个多月，但也不要太开心！
什么？你问创业烧的钱从哪来？投资人啊！投资人说话都超好听，我超喜欢他们的。
可惜可惜……白瞎了看了那么多都市重生的小说。
正在楚垣夕慢吞吞的往回走的时候，社交app的项目经理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把几张纸卷成卷递过来，说：“你跑哪去了？这有个用户反馈，你不在我替你收了。”
楚垣夕接过单子看都不看扔在桌上，说：“麻烦你现在就给我做个功能，特简单。最好今晚就能跑。”
虽然这傻逼公司的工作他明天肯定辞掉，但是做一天和尚就得撞一天钟，他绝不会因为明天离职而怠慢今天的工作，那样不但是对自己，也是对同事的不尊重。
“什么功能？”
“设备收集功能。在服务器上统计用户登录时间、创建账号的时间，和设备型号，要具体型号。”
“可以，半个小时。不过……”项目经理本身就是后端程序猿出身，做这个很快，他困惑的挠挠头：“你要这功能干嘛？”
“跟人撕逼用。”楚垣夕已经继承了这个世界的咸鱼记忆，当即轻笑一声，“今天夜里就开始收集数据。”
“卧槽，我写完传到服务器上。”项目经理听出楚垣夕语气不善，没多问。
“要能把结果导出到表格打印，别忘了。”
这应该是楚垣夕送给鹏飞科技的最后一个礼物。
理论上，一个项目中的项目经理和产品经理一个管研发一个管运营推广做收入，是相互扶持的关系。但这个世界的楚垣夕是鹏飞科技的老产经了，这条咸鱼在工作中还是很自信的，所以别看项目经理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对他是言听计从。
很快，杨健纲从旁边路过，看到楚垣夕安静的坐在工位上一切ok，顿时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看得楚垣夕有点好笑。虽然这厮当时吓得逃跑，看起来还是关心自己的，不枉同事多年。
说起来这人也是个传奇，他对于花钱这件事有着绝对的追求，比如说吃饭一定要找公司附近最具性价比的饭店。据说这些年被他吃躺下的饭店都有十多家了，到后来凡是被他盯上的餐馆就跟上了死亡名单一样，很多同事都迫不及待的去瞻仰一下，以免过几天倒闭了去不成。
已经晚上八点多，但鹏飞的工位上人头涌动，几乎保持全勤，研发部门全员“自愿加班”是这个公司的常态。可惜啊，这公司虽然垃圾，但是员工都很不错，是一群被垃圾公司耽误的棒小伙儿。楚垣夕继承了这个世界的记忆和情感，明天就离职，还真有点舍不得他们。
接下来的时间楚垣夕也不打算做什么了，瘫在工位上发呆，其实是在默默的梳理这个世界的记忆。两个世界非常相似，但又有着细节上的差异，不梳理是不行的，很快熬完“自愿加班”的时间。
累死累活一天的程序猿们立刻作鸟兽散，楚垣夕要求的代码也上传服务器开始收集数据。他看了眼没问题，于是很正常的排队打卡下班，很正常的走回家。他是帝都土著，当初跳槽到鹏飞科技主要就是因为这家公司离家近。
只是等到进了门，楚垣夕立马变了个人，迅速的扑向电脑，打开网页狂搜！
这个家简直就是废宅的标配，东西摆的很有韵律，符合五行八卦的原理，外人一看就头大，但自己想找什么都得心应手，唯独害怕爸妈来了给你收拾干净。
说来丧气，这个世界的他竟然如此之废，生生的活成一个大龄剩男？这怎么行？必须挽救这条咸鱼的人生！他迫切的需要知道很多事情，一些咸鱼从来不会关注的新闻。
看了一会，他长出一口气。这口气并没松下来，但是顺溜多了。
这个世界到现在还没有人玩过共享单车+便利店+小区社交这套组合拳，但是，已经有人在做共享单车+便利店了。换而言之，机会还有，但是时不我待！
可是现在就想马上重操旧业肯定是不行的，白手起家的创业者玩不起小康那一套。
玩小康，需要大把的烧钱，得有人肯出钱让他烧才行。原世界中他在共享单车初创公司做了两年coo，有耀眼的资历，结交到丰厚的人脉，一个唾沫一个丁，完成过艰难的承诺，牺牲过自己的重大利益。
所以郑德基金才肯信任他，拉他出来创业的时候才会摆出把钱往水里扔的架势，现金多到发烫，随便他怎么烧。
而这正是现在的他缺乏的，现在他是三无人士，没资历、没人脉、没信用。
要知道，小康初创时的股权结构里他就只占百分之十几。不是郑德不想多给他，实在是没法给，天使轮中已经给他的个人价值估值一个亿了，已经高的突破天际，但天使轮就要融资4.5亿才够启动的。所以只能靠对赌激励来增加他未来的股权。
换成咸鱼状的楚垣夕？不存在的！投资人必备技能就是防忽悠，就算他把商业逻辑讲得再透都没用，没人会拿出几个亿来给一个三无人士烧着玩。投资人就算认可了他的想法，也会请个靠谱的人来做，把他甩到旁边去。这无关人品，而是对资金负责。
谁让这条咸鱼把时间都活在狗身上了呢？
现在加入一家共享单车公司，复制原世界的路径？楚垣夕很抱歉的发现一样行不通。
现在不是2014年，市场环境和投融资环境都完全不一样！虽说这个世界因为没有自己的出现使得共享单车领域单调乏味，就会烧钱补贴用户，统统都是菜鸡，但是市场已经固化了。再说自己进哪家？从什么岗位干起？
当年他可是懵懵懂懂的进入，懵懵懂懂的踩中潜在风口，这才乘时而起。现在，风口都已经过去了。
难道庸庸碌碌过一生？庸碌是不可能庸碌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庸碌，正常工作又不会，只好创业，才能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投资人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创业的。
第四章 逆风起局也能把猪吹上天
楚垣夕很清楚自己的症结和困境，他在原世界掌握了一套很猛的屠龙剑法，几乎是见龙就杀，但问题是这个世界中他还在泥坑里打滚，而龙在天上飞，别说屠龙，连龙的毛都摸不到。
想要走出困境，只需要摸到一条龙就够了，问题是身高不够，怎么摸？
这个问题可以先搁置，还有一个更需要想明白的东西两个世界为什么会不一样？他隐隐感到这才是关键。
随着刷过的网页越来越多，楚垣夕开始发呆，一个十分荒谬的答案出现在他脑海中，那就是，似乎可能也许大概，两个世界呈现出细节上的不同，原因正是他？
原本的世界中，因为他的出现，天朝互联网的走向在这四年中和这个世界出现了细微的不同！在原世界里他就是被风口吹上天的猪，而且越吹越重，最后重到东哥那个当量，还独占一个领域，怎么可能没影响？
就好比如果没有出现京东、摩拜，那互联网的发展史都会不一样。他也一样，在原先的世界影响过很多投资的流向，而这个世界中楚垣夕只是个平凡的人名。
因此，虽然时间都是2018年1月，但两个世界的情形有异，原世界的进程在某些领域快，而在另外一些领域慢，也就不足为奇了。
比如直播答题就是这样。
就现在这个时间点来说，有什么原世界提前上演过的大事？直播答题马上会火，然后呢？然后就会被国家光速叫停……也就是说想搭直播答题的顺风车是肯定不赶趟了，自己完美错过。这比抢红包错过好几亿还让人心疼……
顺着这个思路，直播答题之后还会发生什么？直播答题的火爆带动火山小视频炸裂式传播算不算？
南抖音北快手，后来加塞儿的火山口，天朝短视频的风口突然就吹了过来。火山因为**裸的短视频赚钱规则，和直播答题的撒币相得益彰，在这个短暂的瞬间，甚至比抖音还要火爆。
火山火到什么程度？连广场舞大妈和公交车老太太都玩，而且互相安利，吸引力无穷大，然后它们三个就被国家给集体整改了。
原世界中直播答题的风吹动直播平台，也捎上了直播的近亲短视频。从直播答题风起云涌到短视频惨遭国家整改，咔嚓一刀下来一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换言之红利期满打满算四个月，再多了不敢说，毕竟两个世界是不同的！
再然后呢？再然后就是抖音强势崛起，瞬间矮化了快手，而火山沉寂，被头条系转型成直播平台。
不过快手app自从华哥敢拿企鹅的投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这个结局，不被抖音秒也会被微视给秒掉，总是要从江湖老大的位子上退下来的，倒也不足为奇。只是抖音在之后的日子里如日中天，给天朝互联网树立起一根长长的标杆，也让曾经看不起它的企鹅和快手跌碎一地眼镜。
要知道，作为复制之王的企鹅，一年前对抖音的态度可是连复制都懒得复制一下下，后来却忙不迭的推出抖音的像素级复刻版本微视app，至于脸，当然不存在的。
不枉楚垣夕当了几个月的豆芽，一段去年刚刚经历过的原世界小历史在他脑海中回放着，如果没有意外，也即将在这个世界中重演。
那么问题来了：他怎么利用火山和抖音的异军突起？投资它们然后快进快出，赶在国家下手之前抛掉赚差价？醒醒吧，头条不是上市公司，就算有人突然出让股权，也不会卖给自己，就算卖，自己也没钱！
没钱，冷冰冰的两个字是如此的扎心……
选择大于努力，但现在的条件，其实没的选。创业，从来都是10%的项目拿走90%的投资，他的创业项目不可能是那10%，所以，必须以逆风开局，没钱没人！
想实现阶级跨越，最高效的方式就是踏中潜在风口，然后深入扎进去。无论起点多么低，只要扎的足够用心，在风吹来之前完成必须的积累，猪也可以上天。
但是自己在原世界中之所以能踏中潜在风口，不是靠着对市场入微的观察也不是靠着俯视行业的前瞻性，而是撞大运，赶上了，正好赶在正确的时间做了正确的事情。
那四年纸醉金迷，本事确实长了不少，但都集中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最多跨界玩了一下影视，那也不是完全跨界，他订制的影视项目是和小康的发展息息相关的。
因此要说本行业的前瞻性么，还有那么点，对市场潜在风口的研究就根本谈不上了。现在你问楚垣夕这个世界潜在的风口是什么，有哪个行业看起来没谱，但一两年后会被资本逐臭？对不起，这个连企鹅阿里都是猜测，他们要是知道，早就用投资淹没这个领域了。
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个长期风口，虽然风已经刮起来了，但现在进入还来得及的。
什么是长期风口？机器人、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车联网、区块链，这几个当红行业楚垣夕都想进去，但是抱歉臣妾做不到啊！
再想想，还有什么？思路已经渐渐清晰，剩下的就是怎么做的问题了。
楚垣夕吐出一口长长的吐息，脑子为之一轻，然后拿过手机，打开抖音。
这是他在原世界中养成的习惯，靠刷抖音松弛一下紧绷的神经。
然后，抖音首页打开，一首巨提气的雷鬼电音《panama》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又是好久远的记忆！panama，这是罗马尼亚歌手matteo的神作，在国内有个接地气的名字叫做《c哩c哩》，魔音贯耳里它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通过短视频响彻大江南北。
楚垣夕记得这歌还被评为抖音2017年十大神曲第一名，横扫之势一时无两，他被抖音圈粉就是那个时候的事，这首贯耳魔音也有很大功劳，印象非常深刻。
不过这是2017年中流行的，抖音上边潮流变化的贼快，神曲都是神在火爆程度上，流行时间从来没有超过一个月的，楚垣夕已经小半年没听过了，乍一听还是这么贯耳，很亲切。
他往上划了一下，下一首，音乐一传出来楚垣夕当时就愣了，《heartbeat》？
这是挪威双胞胎正太marcus和martinus原唱的歌，经过电音混编之后原本轻快舒缓的曲调变得更有节奏感，特别符合抖音的特性。这歌最好听的还是一开头的前奏，没开腔的那十来秒，韵律惊人，尽显音乐的魅力，没有巴拿马那么火，勉强也算神曲之一。
楚垣夕是个沉迷型豆芽，几乎每首神曲都让助理小姐姐找过原作，对这些神曲如数家珍。只是，这也是半年前开始流行的歌？现在流行复古？
再划一下，《time》？
卧槽！这是美国音乐制作人mkj把摩根弗里曼的演讲词融合到bgm中创作的一首曲子，神来之笔的一句make more time超有气质，能让人通过音乐感到一种悲伤中的乐观，乐观中的沉着，同样让人印象深刻。
然鹅，它也是半年前火起来的，跟上面那俩哥们前后脚……
这什么情况？
一道闪电从楚垣夕的眼中划过，半年前，是原世界的半年前，不是这个世界！时间差！
第五章 金手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原世界半年前火爆的神作，在这个世界现在才刚刚流行起来？楚垣夕立刻打开百度搜索，果不其然！这些神作的搜索曲线一直是低平的，刚刚龙抬头！
再想想直播答题也比原世界晚半年，那岂不是说……
岂不是说，两个世界的时间线并不是完全一致的。时间一样，但有些他知道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中还没发生，或者正在发生？
他连忙再次开始百度，果然，有些事情的时间点和原世界中一样，但有一些不一样，有的发生早了，也有的是他在原世界中根本没听说过的，说明两个世界中发生的事情有的提前，有的错后？
别的不管，就以抖音来看，岂不是说，原世界中2017年下半年火遍天下的那一大串神曲在这个世界还没被人发现？
他随便搜了几个神曲，dura、纸短情长、9277、拍灰舞，果然，百度的index搜索曲线不会骗人，一个都没！《空空如也》的搜索也才刚刚抬头，时间点和原世界的半年之前完全吻合。
卧槽，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么？楚垣夕狠狠一拍大腿，长期风口里，还有一个叫做“粉丝经济”的啊！
高大上的干不了，以他现在的条件能看到希望的其实只有粉丝经济。粉丝经济对人力和财力的需求最小，也是当代咸鱼单打独斗翻身的最佳出路。有了这根金手指，到抖音火山上吸粉还不是予取予求？
既然已经决定在泥塘中打滚……对！自媒体，这是自己原世界中没有机会玩的low逼产业，没想到我互联网一极、it业巨头楚垣夕居然要沦为一介自媒体人了？哎，堕落！真是太堕落了！
短视频的要点他清楚，up主的粉丝构成公式和吸粉模式他也了解过，自媒体商业化的套路虽然没关注过，但对楚垣夕来说反而是最不成问题的一环，简直高射炮打蚊子。
再加上他现在不是以做短视频平台为目的，而是放下身段做一个自媒体，那就简单清晰了，耗资少阻力小，又有金手指，原世界中还看过不少“火山爆款视频分析”、“抖音新锐蹿升路径图”之类的报告，都是公司里负责调研的专业精英做的总结，这简直就是钻进蓝海的大白鲨，开无双虐菜啊哈哈哈！
就算当咸鱼，也要当最咸的那条鲨鱼！
脑海中闪过一个靓丽的影子……原世界中，似乎她就是做自媒体的？真巧啊。
他感觉这个晚上自己睡不着觉了，心里火热，原世界中小康用户数一个月暴增6000万他都没这么兴奋过。
趁着记忆还热乎，他赶紧开始找神曲，抓紧整理出来。这些神曲现在一个个还埋在沙子里，一旦挖掘出来往抖音火山上一扔，各个光芒万丈，随便一个都能吸到十万粉丝。粉丝经济里，粉丝，就是钱。聚沙成塔，足够把他托起来了，不求能托多高，薅到龙的毛毛就行。
当然，扔也不能随便扔，至少不能他自己来扔，这点b数楚垣夕还是有的。抖音的特点是神曲当引擎，颜值作司机，要达到1+1大于2的效果，最好有个大长腿小姐姐跳舞。如果没有大长腿小姐姐，萌萌达小姐姐也可以，反正不能是咸鱼本鱼。
另外做短视频自媒体也不能只靠跳艳舞，多样化是必须的，有些神曲适合大长腿小姐姐，有些适合其它形式。
楚垣夕很快想起来原世界里下半年十分风行的水笔画配音来，进入门槛极低，但效果很明显。里面虽然难以产生千万级的大号，五十到一百万粉丝的up主却不少，关键是得选到合适的背景音。
还有情景短视频、cosplay、视频特效，以及最神奇的特型短视频。
原世界中有些神级大触根本不用特效，甚至不用道具，简简单单的在暗室中对着墙打光，就形成影子唱歌的影象，画面简单质朴，但配上一首早就过气的《空空如也》，瞬间形成浓烈的情感，命中观众的内心世界，把抖音最强烈的特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类似的素材楚垣夕的脑子里还有很多，但是他可没有这些专业技能因此，必须组建一个团队。如此说来一个实力大长腿小姐姐、一个调音师大拿和一个优质的cv配音是必不可少的。
今后粉丝聚集起来，最low的变现方式是做广告，其次是卖淘宝，这些可以偶一为之但楚垣夕绝不会当成事业来做。他比较青睐的是做ip，比如正在ip风口上的漫画就很好，有了庞大的粉丝基数，做ip一本万金。
所谓ip，一开始说的是知识产权，后来就变为一种指代，由知识产权引出的一系列有粉丝基础的可供交易和开发的权利，比如小说、漫画、游戏等等。
要做漫画ip，一个漫画大触也是必须找的，而且因为漫画的尿性，还得早早的找。
瞬间，楚垣夕脑子里浮现出几个人选。总算是在原世界中自己一直俯身做事，没有因为成功就懈怠了，结识了不少实力和人品兼备的能人，万幸啊。
其中最重要的自然是高颜值的长腿小姐姐。别人都是幕后，她要走向台前，要能控的住场，也能放的开，性感的时候魅力四射，拿起剧本能带入角色，人要有气场，还不能矫情，虽然不需要像it公司女生一样吃苦耐艹，至少不能三天两头罢工撒娇。
用这样的高标准筛人，楚垣夕视野中的人选有且仅有一个。
别人都有替补，唯独长腿小姐姐，楚垣夕只想到一个人，她，就是制杖平台的百万粉丝劲舞大主播，朱艳欣，艺名朱魑，江湖人称面瘫女神。
楚垣夕赶紧上网查了一下，还好还好，朱魑还被zz平台封着号，自己还有机会挖到她，要是她被解封了，现在根本就挖不动。
要是挖不到她？楚垣夕还真没什么好的替代人选，可能必须在鹏飞科技内部挖潜？
嗯，鹏飞市场部的女神级麦霸齐雨，就她了。除了颜值和歌喉，各方面属性作为b计划都菜了点，万不得已吧……至少她唱功过硬，这一点比朱魑强，朱魑嗓子略沙哑，歌喉一直都是她的短板。
原世界里朱魑c位出道，在楚垣夕一手打造的土味电影《小康时间》里出演女主，故事很简单，北漂劲舞大主播春节回乡体会人生百态。这电影被喷子们称为史上最贵的软广告，app购票到店扫码抵现金，票房越高赔的越多，于是豪揽40多亿票房，总共为小康录得十几亿亏损。
这是有实体店背书的o2o玩法劲爆的地方，是小康真正崛起之战，烧了十几亿，但用户新增6000万，日活跃爆表，而且统统都是在小康票务里消费过的会员，即完成过app充值，又进过便利店，多少都买过点东西，还让小康票务得到实战检验和推广，被楚垣夕戏称为实锤会员。
这些数据让小康的估值瞬间翻两番，投资人都炸了。
《小康时间》不但立起一个超级ip，后续收入源源不断，更关键的是在最重要的时间节点上把小康的用户体验通过电影面对亿级的观影人做了一次充分表达，口碑用户业务三丰收，帮小康在二十个省瞬间打开加盟店的局面，让企鹅阿里如坐针毡。
可惜啊，原世界中创造的大好局面一穿越都没了……
剧中朱魑本色演出，完美演绎一个面瘫脸劲舞女主播、大龄单身女神回乡秒变村姑后的麻辣悲喜剧，在被误解和催婚中完成一次次自我升华，充满对社会的反思，情感充沛，电影剧本满分。
而楚垣夕找到朱魑是因为他们早就认识。2013年楚垣夕刚进鹏飞时带的游戏里面朱魑就是大玩家，她可是老牌直播平台zz直播的老主播了，出道很早，打赏无数，又是个宅女，号召力和消费能力都是一个字壕！
楚垣夕一个小小的产经，当然得好好捧着，只是之后楚垣夕换了产品，然后很快离职，就没怎么联系，但是微信一直都还加着好友。
等原世界中楚垣夕钦定了电影剧本要素之后，他就想起朱魑来了，结果一看，居然被zz平台封号了？
没说的，楚垣夕跟雷布斯一样，就喜欢找认识的人，关键是她确实比较合适，于是大笔一挥，两千万违约金敌不过有钱任性，直接把她的合约买断掉，让zz平台和她的公会一脸懵逼。这是原世界中2016年年底的事。
电影上线前如果谁说她能红，一百人一百个不相信，影评人对朱魑的出身无限鄙视，带着巨大的有色眼镜看人。但是这部电影恰好完美接档前任三，既有充沛的情感，又有小康的用户红利，关键是剧本简直就是为了朱魑量身打造的，她都不需要发挥什么演技，做好自己就够了，于是票房打脸，一炮而红。
然后她火了！zz之前把她这百万大主播封号，后来不得不跪着请回来，两千万解约金沦为笑柄，江湖上彻底叫响了制杖直播的大名，“你贩剑吗？不，我制杖”成了很多up主的签名。
可惜啊，这个世界中因为自己很废，朱魑一年多了都没人解救，罪过，罪过……
第六章 做我伯乐果然是因为眼瞎吗？
如果能够搞定朱魑，那就可以寻找背书了。背书的重要性，创过业的人都知道，虽然主要是一种心理上的影响，但在很多时刻有没有人给你背书，背书的人强不强，是有决定性作用的。
比如说搭建创始团队的时候，一个强有力的背书者，可以让你拉人的时候给对方带来莫须有的信心，而他或她答不答应本来也在一念之间。
实际上背书的段子在网上流传甚广，比如盛大的陈，如何空手套白狼拿到《传奇》代理权，还有更久远的“洛克菲勒女婿”等等，都是巧妙的制造背书者。现实中，谁谁谁拥有阿里背景、企鹅资源等等话术也屡见不鲜，至于真实情形，可能只是他的同学在阿里当程序猿，或者他应聘过企鹅某个孙公司的行政而已。
不过当创业这门生意演化到今天这个地步，所有人都知道要防忽悠，无论是投资人还是创业团队骨干。这个时候背书的意义反而更重要，前提是，它得是真的。
寻找背书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忽悠，更不是欺骗，而且也不是单纯的找靠山、求抱大腿，它并不下作，里面的道道非常深。
所以，到底需要有多“真”是一门大学问，也是创业中区分高手和菜鸟的分水岭，属于屠龙术范畴里的基础操作。
楚垣夕倒是没有实操过这一步，因为他的创业经历和普通创业者是完全不同的，直接跳过了背书。但是找他背书的创业强者却有很多很多，没做过甲方，但做过乙方，有过直观的观感。
还好明天去拉朱魑的时候应该用不到背书，因为这路数对她没用，她根本听不懂……她会用不明觉厉的眼神看着你，然后礼貌的拒绝。
想打动朱魑确实挺难的，好在她应该还记得自己，否则如果踏不进她的圈子根本没法沟通，她对世界太小心。
楚垣夕觉得自己对朱魑还算了解吧？其实也算不上，毕竟原世界中虽然朱魑对他感激涕零，但是两人接触非常之少，买断合同之前聊了一次，买断之后见面一次，然后他就有意保持了距离。即使这样网上黑粉们也不罢休，编排出各种污段子来意淫两人的关系，楚垣夕就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喜欢用网络暴力欺负一个洁身自好又有努力又有坚持的女生。
可能朱魑并不在意吧，也可能她本来就会这么猜测楚垣夕的动机？这是难免的，不然那么多美女楚垣夕为什么偏偏帮她？就因为几年前未发迹时那么点交情？换成楚垣夕是朱魑也会怀疑。
可惜楚垣夕没任何表示，因为他心里一直都有一个人，而朱魑又不是出来卖的。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平模楚垣夕都可以毫无道德压力收入后宫，也可以随时打发掉，但不会轻易和一位可能爱上他而他又欣赏的女孩谈感情。不娶何撩？这是他的自我约束。
原世界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这个世界的朱魑可不欠自己什么。
楚垣夕反复告诫自己明天去见她的时候心态要摆对位置，要真诚，但不能想当然。但是只要能打动她，她就会不顾一切的帮你。楚垣夕自信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朱魑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对熟人大大咧咧缺乏边界感，生熟两个极端。
这也算“君子可欺以方”了吧？他得小小利用一下。
这是个忙碌的夜晚，楚垣夕看了看表，不知不觉已经过了12点。但他要查的东西还有很多，要想的事情更多。
“谁能做我的天使？”他稍微想了一下，觉得这个思路不对，于是换成“原世界中我做过谁的天使”。
原世界中，他资助过不少未发迹前交过的朋友。2014年共享单车创业之后当然也结交过一些朋友，但是涉及到投资他们的时候，基本都是公事公办。但楚垣夕对2014年前交的朋友就没那么严格了，其中有些需要用钱用人脉的，能帮一把是一把，是纯纯的天使。
真正的天使，只会关心你的创业方案是不是你当前状态下的最优解，也许还有更好的选项，然后提供资金和人脉，是不会用对赌协议、棘轮条款等等正规框架来限制你的。
鹏飞科技是不考虑的，真的非常之渣，无论人品还是才能。尽量远离他们。
安琪，就他了。现在他应该还在做魔都果实网络的ceo吧？这人绝对是个另类的传奇，从数值策划的土鳖位子上起步，起点已经不能再低了，两年时间逆袭成为一家不大不小的手游公司ceo，关键是产品还赚了不少钱。
果实网络是家手游公司，原世界中2017年初玩砸了，现金流断裂，安琪被投资人抛弃的时候，是楚垣夕在同样缺钱的情况下奶了他一小口，才让他挺到下一个窗口。
卧槽！怎么改开咖啡厅了！点开安琪的朋友圈，楚垣夕顿时就方了。然后发现是因为这个世界没人奶他，于是退隐江湖……是在下输了！
老梁，卧槽，他也凉了？他的映画ip《乱世出山》不做了？这是彻底放飞自我啊……可惜了他那么好的人脉资源，科研院所出来的，抗压能力还是不行吧。
卧槽、卧槽、卧槽！楚垣夕越翻越凉，有点不想翻了，“我没成功，到底害苦了多少人？”
到最后，他这时候还没加过袁敬袁苜的微信好友，于是打开郑德基金的官网，瞬间感到双目已瞽，只想说句：“卧了个大槽！”
原世界中郑德基金不计算小康的持股估值，到2018年初也有五六百亿的规模，而现在的郑德呢？区区一百五十亿？这么痛快的缩水是怎么做到的？
旗下好几只原世界中风生水起的主题基金要么趴窝要么连影子都看不到，倒是原世界里没投过小康的几只共同基金还有比较理想的净值。
再仔细看了看，楚垣夕有点斯巴达，这都投的什么鬼？怎么这么多ip投资？
卧槽卧槽，还投了下周回国他们家的非上市项目？楚垣夕冷静了点，翻看历年研报看出了脉络投ip项目因此投了几个流量小花的工作室，投流量小花之后很快被带歪，认识了下周回国夫妇，然后顺理成章就投了他们的非上市项目。难怪亏了这么多，这是吃枣药丸的节奏啊！
都说下周回国的坑里蹲坑最深的是刘赛车和小燕子，袁苜是想出道吗？甩了她们几条街啊啊啊！
真正让楚垣夕眼瞎的是，袁苜居然还投了《惊声主播》！这可是部神片，男一号在电影上映前被国家封杀，制造了天朝电影史上的一个奇景。
简直辣眼睛！袁敬袁苜你们也有今天？当年你们俩投我果然是胡来的吧？
还好还好，原始投资只有六千万，全亏了也没几个钱，郑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钱还陪的起……不对不对！
看着项目公告的内容，楚垣夕忽然发现这公告里一片向好，根本没提封杀的事，那就是说？
意识到什么，他赶紧查新闻，果然，原世界中去年8月份发生的封杀事件这个世界到现在还没发生。
一股使命感在楚垣夕胸膛中涌起，袁家兄妹需要他，正如他需要袁家兄妹一样。他都能想象的到袁老板的表情，必须拯救他们！
紧接着，一股疲劳感占据了楚垣夕的身心。
睡了睡了，这一天真是能把人骨头炸酥。闭眼前，他希望这都是一场梦，说不定早晨睁眼，就能继续跟投资人撕逼了呢？
第七章 科技公司也可以有女神
美好的愿望总是难以实现的，第二天睁眼看到还是自己的猪窝，楚垣夕就放弃了幻想，打起精神准备去把这傻逼产经辞掉。
产品经理，名字里带个“经理”，实际上连狗都不如。研发都是大爷，根据用户数据提点修改要求就跟要他们亲命一样；用户更是亲爷爷，一个个奇葩要求推过来，刁钻到产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就连客服都天天怼产经，因为项目出bug的时候用户只能骂客服，客服小姐姐们冤不冤？她们找不到研发，但神奇的是总能找到产品经理。
也就是楚垣夕这种多年的老产经才能镇得住场子，能让研发听话，能伺候好用户，也能哄住客服小姐姐。
但有一类人产经也无能为力，那就是水军。it公司嘛，总是难免和网络水军打交道，鹏飞科技更是难免，只不过以前都是小打小闹，最近跟一个规模很大的水军公司眉来眼去的，对方叫浪涛信息，你听这名就知道水的不得了。
水军向来嚣张的不行，尤其以浪涛信息为甚，从来都觉得他们是被亏待的一方。最可气的是，讲道理水军属于广告行为，按业务划分原本该是市场部跟水军接洽谈条件，但鹏飞的傻逼商务部把活揽了过去，然后自己只管给水军打钱，却把业务一股脑推给产品经理。
这原本都是市场的活儿，但商务部的老大也是鹏飞的高级副总裁，说要扁平化管理。他是不是对“扁平化”存在什么误解？
说实话楚垣夕算上原世界身经百战都没见过这么傻逼的操作，要说里面没点不为人知的东西他是绝逼不信的。
于是在水军公司眼里商务反倒成了大爷，他们不跟大爷较劲，反倒天天对楚垣夕指着鼻子骂，觉得是他搬弄是非横生枝节，让商务无法打钱。
楚垣夕觉得这个世界的自己之所以能在这傻逼公司当五年咸鱼完全是因为鹏飞极度傻逼的kpi制度。这公司巨好糊弄，一切只看kpi，只要kpi不掉什么都好说。这么傻逼的公司简直就是糟蹋员工的生命，换成穿越后的楚垣夕真是一天都呆不下去。
出门之后，先去服装店定做一套西装，然后绕路到房产中介把房子挂卖，给经纪人留下备用钥匙，价钱差不多就得。楚垣夕对自己非常有信心，但对现在就找钱没信心，无息贷款应该是找不到的，现在就融种子轮又舍不得，为了避免今后扯皮，启动资金还是卖房筹资吧。
冬日的上午阳光和熙温暖，照在脸上让人心情宁静。眼看到了鹏飞科技，楚垣夕却一阵困意上涌，大大的抻了个懒腰。看着排队打卡的同事，他打了个哈欠，这家公司实在让他提不起任何兴趣。
刚刚打卡进门，就看见商务部的女神何娜美提着手包在过道旁边紧张的四处张望着，看到他进了公司，立刻跟做贼似的偷偷贴过来。
何娜美穿了一身黑羊绒大衣，黑色高筒皮靴，花枝招展，但说话小心翼翼。她扯了下楚垣夕，把他领到没人的过道里，微微弯腰，小声说：“黑嘴一早就来了，跟顾书君在会议室里呢。”
黑嘴就是水军公司浪涛信息的商务经理，顾书君就是商务部老大，公司高级副总裁，也是何娜美的顶头上司。
要说中小型科技公司一般是很难出女神的，因为男人当牲口用，女人当男人用，颜值太高会让公司高层产生畏惧，通常不予录用。但是鹏飞科技里边还真有两个颜值担当，一个就是市场部的麦霸齐雨，一个就是商务女神何娜美。
经过一个晚上，这个世界的咸鱼记忆已经融合的很完美了，其中他对何娜美的印象还挺深。
她是后来加入鹏飞科技的，颜值**，而且非常张扬奔放，喜欢穿给力的衣裳，永远牛仔裤，典型的相由心生。目前她还单着身，进公司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只有六个字：“性别女，爱好男”，楚垣夕打赌这位美美的小姐姐以前读书的时候肯定很热衷于被评为校花之类的。
在鹏飞科技里边，因为产品经理需要经常跟商务打交道，确认渠道流程和细节等等，楚垣夕和何娜美的关系还挺融洽的。
他做这份咸鱼工作的时候，遇到两个人谁做都可以的事情，楚垣夕一向都喜欢揽过来自己做，所以在公司里人缘很好。这是性格使然，两个世界中的楚垣夕虽然身份不同但都是这样的习惯。这样，几乎所有同事都喜欢和楚垣夕合作。
只是让何娜美没想到的是，她可是冒死前来爆料，楚垣夕居然一点都不上心？
他站在公司logo下面，也不知道想什么呢，过了片刻，说一声“知道了”，就无所谓的往里走。
这么不知道轻重简直就是没心没肺，楚垣夕让何娜美有点生气了，追上去就训：“一口大大的锅就要扣在你脑袋上了懂不懂啊？黑嘴是来讹钱的你懂不懂啊？还不赶紧找齐雨商量商量去？我跟你说，这回黑嘴来，拿不到钱是不会走的。”
楚垣夕看旁边也没什么人，呵呵一笑：“跟齐雨有什么关系啊？这锅是谁的谁接，齐雨就算想跟我分锅我也不会给她。实话跟你说，我早就让项目组做了功能，现在上去拿结果。他们刷僵尸粉，一抓一个准，还想要钱？他一分钱也拿不走，让他找顾书君要钱去吧。”
何娜美气急：“嗨你傻吧？你这么硬顶能有好下场？你不知道老顾跟黑嘴……”
她是真生气了，气得胸都在颤。这公司里多数员工都认可何娜美是公司的颜值担当，主要就是因为齐雨是贫乳，而她不是。
顾书君是何娜美顶头上司，话能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略微突破职场界限了。她的意思是让楚垣夕曲线救国，找市场部分担压力，但何娜美注定要失望，楚垣夕摆了摆手就潇洒上了楼。
何娜美气鼓鼓的走了，齐雨却坐在楚垣夕的工位上等着他，老远他就瞧见了。
产品经理是衔接研发和运营的一个岗位，市场部和产经的配合更甚，她每过几天就得跟楚垣夕核对一下工作进度。
齐雨也是帝都人，爸妈和弟弟都在美国打拼，把帝都的房子留给了她，她还有个表弟在帝都上学，楚垣夕也认识。
她人靓歌甜，颜值偏柔不像何娜美那么**，但1米65的身高刚刚好，一头长发非常迷人，是公司里的麦霸，经常说老娘说不定哪天就辞职不上这破班了，去做直播唱歌指定更挣钱。可惜一次也没见直播过。
要问为什么对人家的家里这么了解？答案让楚垣夕非常非常恼火这个世界的咸鱼楚垣夕空有追齐雨的贼心，但没贼胆，没贼胆的原因居然是自卑！
我了个擦擦的，老夫会自卑？
他和齐雨都是帝都人，互相都有好感，齐雨小四岁，对大龄剩男楚垣夕来说正合适。但是楚垣夕因为自卑，行动总是终止于调查，从没往恋人方向发展过。
他居然一直扮演一个暖男形象，想要靠暖暖暖让齐雨日久见真情，简直太太太丝了！“这个世界的我到底知不知道女人要的是什么啊？我楚垣夕做事，何需这么瞻前顾后？”
因此他甚至有点羞于见齐雨，不过以他强大的心里素质，瞬间就调整好心态。
今天齐雨穿了一身鹏飞的特色帽衫，背面是公司logo，正面是一双交叉的铁拳，男员工穿着还行，女员工穿了简直奇丑无比，但她根本不在乎。
她两条腿搭在旁边的椅子上，一看楚垣夕来了立刻把椅子一转：“你又犯了什么错误，把‘何担当’给气成那样？”
楚垣夕乐了：“何娜美那是关心老夫，不是气的。”
齐雨一怔，往日楚垣夕虽然也能说会道，但是气质完全不一样，至少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拘谨，一丝审慎，像是怕走错路似的。今天的楚垣夕也没锋芒毕露，但是一股自信像是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似的，有种“不在乎”的感觉，她非常意外。
“你不打算把锅甩给我一半？”齐雨抿抿嘴，看了一眼过道方向，说：“我帮你怼顾书君，你去对付黑嘴就行了。”
“你当这是混合双打啊？”楚垣夕用手一撑办公桌，双肩收窄，身子往上挺着，说：“没你什么事，就他们这种，我轻松对付。”
“你可拉倒吧啊？”齐雨翻了翻白眼，说：“就顾书君那老阴x，弄死你不跟玩似的？”
“你小点声，这可是公司里边。”
齐雨左右一看，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她对顾书君越权谋政的不满是溢于言表的，商务负责渠道，市场面对宣发，现在顾书君极为强势的插这一手，一下把市场部的职能废了一大半，不止是齐雨，好几个市场小姐姐都无所适从。
这也是何娜美刚才建议楚垣夕向市场部求援的原因，这事本来就是她们的，流程里边能帮忙的节点很多，公司里打擂台也可以给楚垣夕有效的支撑。
“给你看个东西。”楚垣夕从容的打开电脑连上公司服务器，把昨晚开动的设备收集程序打开，然后导出，打印表格。
第八章 撕逼姿势要性感
拿起一张打印好的表格，齐雨很好奇：“这是什么？”
“用来撕顾书君的神器。”
打印机不断吐出一张张表格，上面都是用户数据，什么时候登录，什么时候注册账号，最后一个字段，写的是一些“oppo r9s”、“华为mate9”、“酷派8720l”之类的东西。
“这是用户的机型？”齐雨拿着表格看，然后，她马上惊讶的问：“诶？怎么后边都是小米？”
只见后面好几页上几乎都是“红米 note1”、“红米1s”、“红米2”、“小米2a”、“小米2s”，一家人最重要就是整整齐齐，偶尔有个苹果华为vivo之类的，都非常扎眼。
“因为便宜耐用啊，小米不愧国产神机，一两百块的机器装咱的app也能带的动。”
“那是我们项目组优化做的好。”项目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这边，探头插嘴说。
“便宜耐用？”齐雨好像明白了什么，想了一下，恍然大悟的看着楚垣夕，半晌才问：“这个办法妙啊，你怎么想到的？”
楚垣夕嘿嘿一笑，心说这哪是我想出来的，是原世界中做app的时候的运营员工想出来的测僵尸流量的秘技，简单易用一抓就灵。
项目经理发现听不懂，然后感到自己智商似乎需要充值，不明觉厉的坐回自己的工位上去，准备等女神走了再向楚垣夕请教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楚垣夕和齐雨所谓的“锅”，说的是他现在的带的社交app的产品测试，由浪涛信息推广引流的事。浪涛信息给引流当然是收费的，但这钱必须楚垣夕签字之后鹏飞才会付款。那么一旦楚垣夕签了字，等测试结束正式推广上线的时候达不到预期，责任无疑都是楚垣夕的。
所以咸鱼楚垣夕一直拖着不签字，他没证据，打开率、留存率、日活等等都挺正常的，但是从用户行为上边看，直觉上感到不妥，太标准太有规律了反而诡异。
他不签字，浪涛信息当然不干，所以三天两头指着鼻子骂，而齐雨能做的，就是以市场反馈的数据给楚垣夕帮腔。
这个时候何娜美板着脸走了过来，敲敲楚垣夕的桌子，说：“老顾叫你去2号会议室，走吧。”说完一努嘴。
齐雨一看楚垣夕要走，连忙说：“哎你讲话软一点，别跟他们吵起来，浪涛信息据说要跟咱们深度合作，有巨量的主播流量，公司很看重的。”
何娜美瞥了齐雨一眼。
楚垣夕很快来到会议室外，“运营积累财富，员工创造价值”，这是鹏飞科技每个会议室的门上都贴着的标语，而且由来已久，他2013年入职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咸鱼独有的记忆。
只不过，他觉得应该改为“加班积累财富，山寨创造价值”更适合这家公司。
会议室里，顾书君和黑嘴严阵以待，看楚垣夕进来，黑嘴立刻气呼呼的说：“楚经理，你这到底唱的哪出啊？就算像赖账也不该你赖吧？”
此人个子挺高，生的尖嘴猴腮，偏生留一撇小胡子，穿的人摸狗样的，显得挺精明，但说话声音很尖，像太监。
顾书君自称是个微胖界人士，结构性发胖使得肚子很挺翘，一脸笑面虎的样子。他刚想说话，楚垣夕根本不打算跟他们废话，直接开炮：“我这可不是赖账，而是流程上必须的一环。你引流的数据不过关，我又不是橡皮图章，是不能签字的。”
“怎么叫过关怎么叫不过关？”黑嘴一撇嘴，“哎我跟你说啊，你赖账归赖账，可不带贬低我们公司名誉的。”
顾书君脸一板：“你这是跟商业伙伴说话的态度吗？”
“商业伙伴首先指责本公司赖账，为维护公司声誉，我，必须做出澄清。”楚垣夕一点面子也不打算给顾书君，“你是高级副总裁，按公司章程也有签字的权力，要不，你越过我签一下？”
“我越过你签还要你干什么的？”顾书君怒了，“为什么不签字把话说清楚了。”
“该把话说清楚的是你吧？这种情况你不该和我站在同一战线的吗？”楚垣夕眼皮一翻，问顾书君：“你是鹏飞科技的高级副总还是浪涛信息的高级副总？”
顾书君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勃然大怒，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他是万万没想到平常以咸鱼状示人的楚垣夕突然**了，小小的一个产经，居然一下顶到他脸上。
不等他发作，楚垣夕对着黑嘴就喷：“你给本项目刷僵尸粉充数，还想我给你签字？你这属于商业欺诈，让我签你脸上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黑嘴立刻色厉内荏起来，“我怎么刷僵尸粉了？说话可得有证据。”
楚垣夕面无表情的把表格往办公桌上一扔：“证据我给你搜集好了，请过目。这是随机统计的用户信息，请看设备一栏，什么时候天朝手机市场被小米的低端机型霸占了？”
“这是什么？”顾书君拿起一张，眯着眼看。
“统计用户登录时间、创建账号时间和使用机型的数据表。”楚垣夕看他们揣着明白装糊涂，索性挑明了说：“表格是按用户创建账号时间排序的，12月15号浪涛信息开始引流，可以看到从这一天起，用户进入量激增，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小米低端机，在此之前绝无仅有。浪涛信息这是怎么做到如此精准引流的，引来的都是一二百块的奇葩智能机型用户？”
很久以前做app是可以收集用户的设备id的，那时僵尸粉根本不敢太嚣张，但是后来一重视**保护，收集设备id的办法就被禁用了，僵尸粉就像撒欢的泰迪一样奔放起来。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用户流失形成的粉丝沉寂是自然现象，但刷出来的僵尸粉就不一样了，总能想到办法识别。比如楚垣夕用的办法：用来蓄意刷粉的几百台设备是绝对不可能高级的，再壕的水军公司也得考虑成本。
所以小米家族就成了首选，皮实耐用还廉价，成了水军公司的利器，但对睿智的运营人员来说也成了识破他们的密码。
顾书君眉头紧皱：“数据准确吗？”
这么弱智的问题楚垣夕根本不打算理他，定定的看着黑嘴，没想到这黑嘴也是老江湖了，根本不见脸红心跳，反而坐正了身子，笑呵呵的说：“你在哪收集的数据？talking data吗？”
talking data是国内最权威的数据信息平台。
“talking data根本不提供这类数据。”
“那你怎么收集的？”
“我们服务器上，做个小工具。”
“嚯！”黑嘴乐了，“服务器在你手上，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完眼皮一翻。
楚垣夕也乐了，“我没有义务让你相信，反正字我是肯定不签的。我签字的唯一条件是进来的用户是真用户，对我们项目有用处，不是点击下载数。你不一个人一个人推过去，这钱也太好挣了。”
“你们这样，我也没必要客气，只能告你们违约了。”黑嘴心里有谱了，他刷数据的程序模拟用户行为模拟的非常好，只看日常活跃是根本看不出来问题的，甚至还会分享到朋友圈和微信群进行扩散，只不过是僵尸账号的朋友圈和微信群。所以只要没有第三方平台进行统计，是没法让他认账的。
“唉唉唉，老黑老黑。”顾书君赶忙打圆场，然后把脸一板，对楚垣夕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么能说没义务让人相信呢？不能让人相信的数据有什么用处？浪涛信息是公司战略合作伙伴，你没有切实可查证的数据就这么指责人家？”
“我没义务让他相信，但有义务让公司相信，不是没义务让‘人’相信。”楚垣夕正打算开喷，黑嘴不耐烦的打断说：“你们俩别演双簧了，就说给钱不给钱吧，痛快点。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浪涛信息是做什么，跟你们公司层面的合作我看还得研究研究。”说完站起来拿外套作势要走。
“等等，给我个面子，老黑你息怒，先等等。”顾书君赶忙按住他，扭头对楚垣夕说：“你出去。另外我先给你说清楚，如果你给公司战略造成损失，你要负全责。”
“开什么玩笑，我只为本项目中该我签字的事情负责任。公司战略层面的事情恕我职位低微无法考虑。”楚垣夕乐了，拉开门，然后回头，斜着看着顾书君：“如果因为对方的欺诈行为被揭穿而取消了某种与本公司的合作，本人只能表示遗憾；如果因为付款合同签署不严谨而产生无谓支付，造成损失，谁签的合同谁负责。”
本次撕逼的姿势刚刚好，而撕逼时最重要的一个姿势就是录音。出了门，楚垣夕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录音器，很好，全录下来了。
第九章 员工把劳动法条烂熟于心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楚垣夕这么撅人，当然不可能天真的以为到这就没事了。他走回工位，发现齐雨居然在等他消息，有点意外也有点愉快，说：“没吵架，我只是把他们俩手撕了。”
“撕的狠不狠？”齐雨乖巧的问。
“撕的狠你喊666吗？”楚垣夕翻白眼，“大眼瞪小眼哑口无言吧。”
“切，那还不够狠。”齐雨用力的一挥拳，实际上她早就想撕顾书君了，当然，她不敢。
“姐姐，再狠就出事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不干了，跟老娘做直播去，比干这破工作挣钱多。”
“我怕我颜值不够拖累了你。”
“颜值低的可以做幕后。”齐雨看楚垣夕这样以为没发生什么，哪知道楚垣夕是直接往死里怼的，放心之下开两句玩笑就离开了。
她刚离开，总裁助理小姐姐立刻颠颠颠的跑过来，让楚垣夕去总裁办公室一趟。
鹏飞的总裁李兆开虽然也叫总裁，但楚垣夕是非常瞧不上的，过去瞧不上，融合了咸鱼记忆之后更瞧不上。
这家公司2013年的时候踩了狗屎运，出了一款大卖的产品，挣了不少钱。虽然整个公司上下都没人整明白到底成功在哪，但全洋溢在一片成功者的氛围中，每个人都认为公司的成功是自己的功劳，仿佛这群江湖气极重的人瞬间秒变成功人士了。
李兆开总裁办公室当即扩大了很多，比楚垣夕原世界中小康的总裁办公室还大。
小康的总裁办公室大，是有这需求的，经常要跟投资者或者合伙人撕逼，投资人太多，一次需要容纳的人不在少数，所以需要大而全。
问题是鹏飞一个估值顶峰不超过15亿的小破公司要这么大的总裁办公室干啥咧？而且因为乐观的情绪使然，鹏飞之后的所有项目就没有能做成的，一将无能，累死楚垣夕这帮底层都没用。所以这个超大规模的总裁办公室就显得超尴尬，伴随着业绩不断缩水，缩小二十倍都足够用的，但李兆开从不觉得尴尬。
这办公室从外面看也能感到相当豪华，一进门，楚垣夕就看见李兆开脸色铁青，老远对着他劈头盖脸就吼：“看你干的好事！”
他是个很有威严的人，魁梧高大，喜欢穿深色的衣衫，给人很大的压迫感，一般员工跟他说话的时候天然就变得弱势。
但是这对楚垣夕没作用。实际上楚垣夕根本没心思理他，也包括顾书君、黑嘴，都是这样，他对他们的心态，如果准确描述的话，是“无视他们的存在”。
楚垣夕原世界中的层次比李兆开之流高太多了，黑嘴之类的就一江湖混混更不用说，今后大概也不会产生什么交集。如果在原世界中遇到，楚垣夕除非商业上必须接洽，否则知道他们是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就算他们把脸贴上来也根本不会搭理他们。
现在他之所以愿意和他们周旋，是为了对项目组的兄弟们负责任，离职前尽自己的可能给兄弟们争取利益，这是他必须承担的义务。也是对自己领的工资负责任，虽然这点工资没多少钱，但是任何时候必须尊重它。
因此，楚垣夕迈着不变的步伐走到桌前，坦然说：“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站在公司和项目组的立场上的。”
“什吗？”声音特别高，李兆开气的直乐。楚垣夕敏锐的注意到他快速的看了眼顾书君，顾书君坐在桌子一角，冷笑中。
李兆开压着火，低声说：“取得浪涛信息的主播流量和优惠的广告是我们接下来所有项目推广计划的基础，就为你那十几万测试费用把对方商务经理得罪了，值当吗？分成比例对方加一个百分点我们一个项目就少赚几十万上百万！对方要是转跟我们竞争对手合作那是一正一负，差的是二！”
楚垣夕保持严肃：“既然这样公司直接打钱不就完了么？为啥非要在我们项目走一遍流程？这不是很矛盾吗？”
“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怎么的？”李兆开极为烦躁。
楚垣夕其实也明白，公司也想走一遍流程，万一对方是真有实力那当然皆大欢喜，信心倍增；但如果不如人意，那就复杂了，可能性很多，甚至不排除对方确实有实力但是故意刷僵尸粉不让鹏飞测试出对方的推广实力来。
当然，也存着利益输送的意愿在里面，希望给黑嘴制造业绩，交好他。
从目前来看，最坏的情况出现了，而鹏飞要使用最傻逼的鸵鸟策略，这简直是让楚垣夕不得不把鹏飞傻逼的下限继续再调一截。
不过他根本不想管李兆开有多傻逼，对楚垣夕来说目前唯一负有责任的，是社交app项目组，项目成功，项目组的兄弟们可以分到大量奖金，这是互联网公司的员工即使每天加班也有干劲的直接原因。即使今天就离职，他也有义务尽最大的努力为兄弟们争取最好的条件。
所以他做了个双手下压的手势，耐心的说：“好吧好吧，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去浪涛信息给黑嘴道歉。”
“可以没问题。不过我们项目的测试得重新找量重新测，之前的测试完全没意义。”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立刻，马上去给黑嘴道歉！”李兆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现在就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项目的时间已经极大的浪费了，即使立刻重来也不得不delay接近一个月，问题已经很大了，一分钟都不应该浪费。”
李兆开重重的吧茶杯顿在桌子上：“你是认死理呢，还跟我讲条件是怎么的？你以为你那点脸值老钱了是怎么的？我还得求着你？”
“这不是讲条件，我工作中从不对同事提条件，无论是否给他道歉我们的测试都需要重新开始，越快越好。”
“我**！”
“行了行了，你们俩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顾书君适时的开口，说：“楚垣夕，你是不是觉得你们项目组的利益被牺牲了所以气不顺啊？”
“对啊，为什么要牺牲我们项目的利益？”
“因为你她妈大傻逼！”顾书君冷笑，“我看你也别道歉去了，你去道歉还指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说完看了看李兆开。
“不，我去道歉肯定给他跪下让他满意。我们项目组的测试到底重开不重开，什么时候重开？”楚垣夕知道正常情况应该等等再提这事，至少不该当面提，但他马上就要提离职了，不容再等。
“你不用再关心这个事情了，公司会处理好。”李兆开低声说：“因为给公司招致重大损失，你被开除了，无补偿开除，收拾你的东西滚蛋。”说完看看顾书君。
楚垣夕乐了：“你确定开除我的决定正式做出了？”
“当然确定了。”李兆开脸上还有点小人得志；“我这是挥泪斩马谡啊。”
“因为失职和营私舞弊从而给用人单位招致重大损失的，才可以无补偿开除，我是失职了还是营私舞弊了？”
“吆呵，跟我玩劳动法是吗？看来我得对你索赔公司的损失。”李兆开瞬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劳动法第39条规定了6种情形用人单位可以无补偿开除员工，包括不能胜任工作，以及严重违反用人单位规章制度，你既不能胜任工作，也严重违反了公司规章中应礼貌对待外部合作者这一条。”
“索赔？你是该吃药了还是该好好学学劳动法？”楚垣夕心里哈哈大笑，你跟我斗劳动法？那不要太好啊！熟记劳动法是每一个ceo的必修课，ceo自己用不到劳动法，但是必须知道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可惜李兆开的必修课不及格，还往枪口上撞。
“公司规章中也有需要维护公司利益的条款，而且更靠前，根据这个实施例，劳动仲裁法庭会支持你？至于我不能胜任工作这一条，根据劳动法26条第一项，不能胜任的，需要培训或调整工作岗位，仍不能胜任才适用劳动法第39条，且必须提前30日书面告知。”
楚垣夕说话时，丝毫都不掩饰自己的笑意。
顾书君咳嗽了一下，缺乏底气的说：“客观情况发生重大变化使得劳动合同无法履行的，也可以无补偿解除。”
“用人单位无权解释何为‘客观情况发生重大变化’。就本实施例而言，会支持你？咱们劳动仲裁法庭见。”
李兆开很光棍，打开微信对助理小姐姐说：“把法务主管小范和人资主管小陈叫来。”
楚垣夕哈哈一笑：“就你这德行，敢无补偿开除我？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
顾书君本来遂了开除楚垣夕的心愿还挺美，现在也火了：“你还抖上了？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你都无补偿开除我了，还要索赔，我为什么不能抖上？我还真不信会被弄死，倒是你们啊？”楚垣夕顿了顿：“拆vie的费用得一千万起步吧？你说，光我经手的游戏产品有多少自充值行为？你说这样，拆vie还有什么用呢？”
李兆开的脸刷就绿了。因为这公司满足申请a股上市的条件，而赴港上市反而非常坎坷，纳斯达克更不用说，所以他们正在着手拆除vie结构，准备冲击a股上市，一旦上市那可就美了。但是，自充值的行为绝对是手游公司上市路上的污点，它固然可以解释为刷榜的普遍性广告行为，但监管部门可不见得这么想，因为这也可能是财务造假。
法务和人资很快就到了，然后发现桌前的三人气氛十分诡异，李兆开板着脸把事情往他有利的方向一说，楚垣夕也不做辩解，因为李兆开找辙也没毛用处。
人资很为难，因为打无补偿官司是肯定败诉的，上仲裁说不定带出一筐泥来。法务算是看明白了，在对方熟读法条的情况下必须尽量减少损失，于是说：“那就好合好散，走n+1吧？”
“门儿都没有。”楚垣夕冷笑，“劳动法第87条，用人单位违法解除劳动合同的，应照劳动法第四十七条的规定执行双倍赔偿。所以，2n+2，我的月薪15k，12个月就是18万，拿钱走人，我不多说什么。”
法务小姐姐面色冷峻：“那是用人单位违反劳动法，需要用人单位正式提出解除劳动合同，且不符合劳动法第26、39条。”
“你的意思是现在符合劳动法第26和39条？那为啥你不支持无补偿开除？”楚垣夕划拉一下手机。
“不符合，但用人单位没有正式提出解除劳动合同。”不愧为法律专家，法务主管寸土必争。
楚垣夕打开录音回放功能：“请听。”
里面是前面的对话：
“因为给公司招致重大损失，你被开了，无补偿开除。”
“你确定开除我的决定正式做出了？”
“当然确定了。”
法务小姐姐还算不错的颜值顿时黑如锅底，幽怨的看着李兆开，简直无话可说。
人资想了想，还是再挽救一下：“咱们可以不开除，继续履约嘛。”
李兆开和顾书君顿时面露喜色。
楚垣夕看了看法务，她熟读法条，果然脸色不太好看。
只听楚垣夕说：“劳动法第48条，用人单位违约的，劳动者可以要求履约，也可以要求按照87条赔偿。”
李兆开“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不要太过分了！信不信老子让你在这行干不下去！”
楚垣夕畅快的一笑：“你不看网络小说吧？”
“什么意思！”
“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第十章 在意淫中完成团队搭建
楚垣夕觉得自己心态调整的不错，刚刚这场撕逼中，完美扮演了一个底层员工的倔强，没有带出原世界中的王者之气来。不然的话，就屋里那两只，不得被自己喷死？
他去人资那签字拿钱的时候，李兆开已经彻底老实了，连拖延都没拖延，也不知道他发现手下有个熟读劳动法的老员工后的体验如何？想必是很开心的吧？
为什么楚垣夕穿越之后如此鄙视鹏飞科技？因为他们套路多。比如说，这垃圾公司经常无补偿开除员工，而他们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知道真的这么开了，员工说不定就申请仲裁，走到劳动仲裁他们肯定败诉，因为天朝的仲裁法庭是真心偏向员工的。
那怎么办呢？套路，等管理层的大棒子打完，人资就会跟员工谈心，通常会说她愿意跟公司给你讲情，在“离职证明”上不要给员工写“开除”，那样今后不好找工作，跟档案上有污点是一个意思。
这时，如果员工不是换过几次工作的老油条的话，基本都会上当，觉得人资对我还不错呢。但是人资接着就会拿出一堆自愿离职的声明来，要求员工签署，毕竟合同没到期就离职的情况，要么开除要么自愿二者必居其一，员工对这逻辑毫无抵抗。
然鹅，只要你的名字往上一签，对不起，劳动仲裁法庭想支持你也无法支持，因为你已经声明是自愿离职了，放弃所有权利。
所以，对于这种人资，虽然楚垣夕知道她也是为了养家挣份工钱，但是好印象肯定是没有的。
我大天朝对于无补偿开除的判定是极为严格的，无论流程还是证据。除非一个员工真是多次旷工、迟到，或者上班时间玩手机看新闻被抓包之后还屡教不改这种，否则一个公司想要无补偿开除一个员工而完全合法，难度是极大的，多数都要“攻心”。怎么攻？威胁让你今后混不下去也是一件利器。
他们原以为楚垣夕也能如法炮制吧？可惜啊，遇上了还没出现的“互联网一极”。
等楚垣夕办完离职回到工位上，消息已经小范围的传开了，这八卦的威力真是挡也挡不住。
有的人不在乎，热情洋溢的上来取经，有的考虑自己今后的前途，尽量躲他远一点，还有偷偷过来点赞的，道路以目的，毕竟从这垃圾公司讹到n+1都不容易，何况翻倍。
只有项目经理苦着脸跟楚垣夕做交接。他的神糟都不知道该怎么吐了，千言万语化成一声叹息：“大哥，你走的爽了，我们项目组咋搞啊？公司不会不给我们安排测试了吧？”
楚垣夕想了想：“一年。”
“啥？”
“一切顺利的话，一年之后我来挖你们。”
项目组成员都伸着脖子听着呢，顿时一片下巴落地，目瞪口呆。项目经理讷讷的说：“我说楚哥，你是认真的么？”
“我当然是认真的，一年，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楚垣夕像像是说着今天中午去吃啥一样轻松，“今年你们好好磨练一下本事。”
“干嘛啊？”
“这样明年才能更好的被我剥削。”
嬉笑怒骂中离开鹏飞科技，楚垣夕紧接着在朋友圈宣布离职创业，发了几张美美的公司内自拍作为这个世界的咸鱼在此工作五年的烙印，然后草草吃过午饭，赶奔朱魑家。
他不打算先上微信沟通，而是单刀直入，直接会面。他知道朱魑的习惯，这宅女每天傍晚出门散步，然后喜欢到旁边的咖啡店里坐一坐，特喜欢坐在一群人聊天的大桌旁边偷听，作为宅女了解社会的现实窗口。这习惯应该没变……吧？
楚垣夕的朋友圈里大概分为三批人，第一批现实中的亲友同事同学，这不用说，其中有几个还发来慰问。
只有齐雨兴师问罪，斥责楚垣夕居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了，一点都不支持她还没开始的直播事业。
第二批是各路玩家、游戏公会和社交用户。做产经是需要直面用户的，特别是带游戏产品的时候，跪舔超级人民币玩家是产品经理的正经工作，也给了产品经理们上班时间光明正大刷微信微博甚至打游戏的特权。
楚垣夕这一离职，有些玩家感到他做出的承诺将得不到保障，立刻炸了锅，但更多好奇宝宝跑来关心楚垣夕要做什么。
咸鱼楚垣夕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伺候这些大爷们，努力平衡公司和玩家利益，尽量给玩家方便，合理使用gm特权，自己玩的也很爽，因此人缘很好。
这让楚垣夕自己都有点没想到，没想到这条咸鱼与人相处方面似乎比自己在原世界做的更好。
听说楚垣夕要创业，玩家和游戏公会的朋友纷纷跑来点赞，似乎还在玩家圈里造成一点震动。楚垣夕加的微信玩家群也有很多，一下子跳起来没完。他也没法看，只好统一回复：创业之后先做自媒体，然后可能自己设计游戏自己做，到时候欢迎各位大佬来捧场。
顿时，朋友圈里心有灵犀的的刷起“666”来。
第三批是楚垣夕的网友。
那些玩家其实也算网友，但是因为工作认识，并不被他看作真朋友。他的网友来自天南地北，是因为私人关系交下的朋友，有的见过面，有的甚至素未谋面。
比如在原世界中他力挺过的安琪、老梁。
结果没想到地铁还没开到朱魑家，安琪先找上来了，问他创业要做什么游戏？
他们很久没聊了，互相都不清楚近况。一说才知道，安琪虽然不做果实网络ceo了，但他和许多投资人有比较深入的合作关系，现在身份明面上是魔都一家咖啡店老板，实际上是魔都某个投资团队的一员，项目如果好，可以帮忙找钱。
楚垣夕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直说了自己现在打算做的是短视频自媒体创业，做游戏是积累到足够粉丝之后的计划。
安琪当时就震惊了：“合着你还没找到投资人就宣布创业啊？”
楚垣夕哈哈一笑：“这个创业项目非常好，但是看起来很low，现在难以说服投资人的，只能先用自己的钱。”
“确实，low的厉害，得突出重围才能吸引到钱。”安琪幽幽的说：“不过你这个不叫创业啊喂，用别人的钱才叫创业。”
安琪年龄比楚垣夕还小一岁，难得的是已经做过几年ceo了，仍然保持着活力，没什么架子。楚垣夕在原世界中也做不到他这么洒脱。
怕楚垣夕不明白，安琪很耐心：“能拿到投资人的钱，说明你的商业逻辑有亮点能吸引投资人，说明你的商业计划能被投资人认可，也认可你的能力。能做投资人的一般经验都是比较丰富的，他们的认可说明你创业有比较大的可能成功，这相当于一伙有经验的人帮你预判。你拿自己的钱闷头干，当然也可能成，但是跟撞大运没什么区别。”
楚垣夕一点都没感觉到，因为安琪说的都是对的。不过他的情况和普通创业者完全不一样，按照安琪的创业套路走是行不通的，因为时间不等人，他现在最稀缺的资源是时间，他的时间窗口安全期只有4个月！
楚垣夕现在的难点其实不在于钱，他都打算卖房筹资了，种子期又不怎么烧钱，资金肯定足够。这个世界的咸鱼楚垣夕四年中做过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在霍尔果斯注册了个叫巴人娱乐的文化传媒类公司，方便给某些玩家公会过桥做账用，现在可以拿来就挂牌。
但是，自己开公司的配套成本太高，又不是皮包公司，开张的时候场地、工位和财务总得有，过段时间法务、行政、人事等等麻雀虽小，五脏必须齐全，杂七杂八的非常牵扯精力。
而他又万万不想开一个三无公司，随便找个住宅楼猫进去，要知道信任也是一种成本，那种创业环境费用很低，但只适合成熟团队拉出来创业，不用考虑信心的问题，却不适合新搭建草台班子，而他要五湖四海的拉人，对信任成本的需求更高。
没想到安琪问过楚垣夕对自己团队的预估，听说核心团队只有六七个人的样子，当即说：“如果不超过十人我能帮你，果实网络在帝都有一家负责发行的子公司，业务量不错，是果实网络的健康资本，但最近也有战略性裁员。”
楚垣夕当时就精神了，知道安琪什么意思，果然，只听安琪接着说：“你说的这些配套果实发行里边都是齐的，而且场地也有富余，够你简单布景。你可以租赁全套服务。我虽然卸任了，这个主能做得，而且果实发行的leader是我小弟。我可以做主给你友情价，一个员工一个月一千块服务费，包工位费、水电费、挂靠费和电脑、网络的使用。”
楚垣夕大喜，这个价格非常友情是一方面，关键是放心。他之前想的也是租赁现成的场地，有安琪搭桥，不容易闹幺蛾子，也容易沟通。好兄弟，不枉我在原世界拼命奶你！
于是，当楚垣夕走出地铁的时候，已经得到安琪的承诺。安琪会代为疏通，明天就能挂牌，于是最麻烦的问题，解决了。
这样，一旦搞定朱魑，可以说就成功了八成。他不禁开始幻想，接下来，去长安招募音乐制作人声叔，回到bj由声叔出面招募cv阿哑，自己再跑一趟蜀都，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动漫画大触椒图，有合适的人选再招一个段子手，没有就自己先兼任，这样团队骨干就算齐活了。
对了，还有《乱世出山》。等朱魑搞定，就去问老梁，这个ip既然老梁不做了，楚垣夕打算接过来，毕竟是原世界验证过的内容。在他的创业里程碑计划里，一个ip顶梁柱是重要环节。
第十一章 UC震惊部欢迎你
转眼过了北五环，朱魑的家遥遥在望。这一代小区密布，可以说是帝都里人口密集度最大的区域，数量至少百万起步。然鹅，这么大一片聚居区，居然只有一条主干道通向市内，于是造成了帝都中最浓密的车流和最恐怖的地铁吞吐量。
楚垣夕下了地铁才松了口气，还好没被挤成肉饼，想想这还不是最高峰的时间，简直恐怖如斯！找到那家标志性的唐咖啡，还好，这咖啡店还在，没有因为楚垣夕当了咸鱼而出什么意外。
就不知道朱魑是不是傍晚还散步？这个担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强烈。
楚垣夕不怕朱魑改变习惯，就怕朱魑搬家，要是因为多封了一年号的原因已经跑回她的东北老家，可就要了楚垣夕的亲命了。
天都快黑了，看看时间已经该吃晚饭，肯定过了朱魑的习惯时间，要不要微信上问问？
楚垣夕决定先买个面包垫垫肚子，咖啡厅里的餐那真是死贵死贵的，用来跟人装逼还行，自己吃还是谢谢了吧……
走出咖啡厅，旁边是个全时便利店。楚垣夕就想买个面包，蹲在货架最下面一层挑了又挑，终于挑中一块香蕉奶酪面包，正要起身，突然旁边跑过来一条小狗狗。
这是只还没长开的中华田园犬，俗名土狗，毛色才微微泛黄，一脸傻憨傻憨的很好玩。
随机，门口传来一声喊：“拉多，别乱跑，快过来。”
这声音稍显沙哑，几步走到跟前，楚垣夕一怔，连忙抬头。
从蹲着的角度抬头是从下往上看的，首先看到一双小巧的橘色雪地靴，小腿处露出两柔柔的绒毛，然后是一双穿着牛仔裤仍然很显瘦的大长腿，一般人冬天穿牛仔裤，腿是很难显瘦的。
再往上看是一件淡蓝色冲锋衣包裹着娇小的身躯，要风度也要温度，领口扎的很严实，很暖和的护住颀长的脖颈，只露出一张小脸来。
女生的身材很高挑，只比楚垣夕矮半头，身材比例也很好，面瘫的气质很淡很淡，脸色显得健康柔和，一头光亮亮的长发养护的很有光泽。
素颜的朱魑和化过妆后真是完全不一样，但更关键的是腿，朱魑的腿是楚垣夕比较喜欢的铅笔形，包在瘦削紧致的牛仔裤里，略有曲线。
楚垣夕刚要开口的时候，反而是朱魑面色惊疑，抢先说：“哎，你？你不是那个楚什么来的……”
“楚垣夕，你以前叫我gm的。”
“对对对，鸡爱母楚垣夕，我刚刚还看你朋友圈来着。你怎么到这来了？”朱魑一脸好奇。
楚垣夕心中一暖，“特地来找你。咖啡厅里坐下说？”
中华田园犬很乖巧，跑到楚垣夕的脚边打了个转，嗅了嗅又跑回朱魑旁边。
楚垣夕的答案让朱魑始料不及，但她看小狗狗对楚垣夕很友好，于是点点头。
“你还养狗？”楚垣夕挺意外，他记忆中朱魑是不养狗的，至少原世界中不养。
“上个月跑到我们小区里的，我看它还没长大就流浪怪可怜的就一直带着。”朱魑鼓了鼓腮，说：“它叫拉多。”
“是因为长的像雪橇犬拉布拉多？”
“是因为拉的比较多。”
看楚垣夕一脸吃瘪的表情，朱魑带着点计谋得逞的小坏笑：“我们拉多可机灵了，要是坏人敢跟我说话，拉多扑上去照着腿就是……”
“就是一口？”
“就是一泡，哈哈哈哈~~”朱魑说着说着自己毫无形象的笑了出来。
楚垣夕脸上超，但是放心了。这个状态的朱魑很好说话，说明她认可自己是她圈子里的人。她对自己人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
这是家走复古风装修的咖啡店，楼上楼下实木的结构，木质的楼板特地做旧了，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很有感觉。
进了咖啡厅，楚垣夕点了些吃喝，按既定策略直接阐明来意，要做抖音和火山的短视频，缺女主，“你现在不是被封号了么？要是合同只限直播不限短视频……”
“你先等下。”朱魑有点兴趣的样子，说：“合同只限直播，而且只限唱歌跳舞，其它都可以播，只是打赏要给公会分成。在zz上我坐着聊天都有人看。”
“那为啥很久都没看你直播过？”
“嘿，你还看我直播呢？”朱魑有点小得意，说：“账号写我的名，实际是公会的，不想让洪涛公会再吸我的血了。”说罢，她有点欲言又止。
楚垣夕实际是有点尴尬的，因为原世界中他太壕了，没看朱魑的合同，直接买断的情况下谁还关心合同细节？这就导致现在还得问朱魑合同细节是什么。
“你为啥不换别的平台开播？以你的才艺和颜值，还有点在直播上的技能点，重新开始也不难吧？”
楚垣夕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矛盾，从他的角度应该盼着朱魑不能开播才方便他挖人。但是他没有犹豫，还是说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啊，但是跟公会签的合同是限制我人的，换平台也不能唱歌跳舞。我总不能到别的平台从零开始然后还不跳舞只聊天吧？哪谁看？只能等合同到期或者有平台愿意帮我买断。我是打算耗到合同到期再说，买断要好几千万，不可能的，反正也没两年了。”朱魑说话时目无焦点，提起丧气的事情总是不开心的。
“也就是说，现在即使换到别的平台上开播，不能唱歌跳舞，做别的直播也要被公会吸血，对吧？”
朱魑想了想，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可能我必须看看你的合同才能判断了。”楚垣夕头疼的说。
在直播界，公会的存在是个常规操作，很多大主播都是公会力捧出来的，有些类似宇宙国的娱乐团体经济公司，只不过资源的落脚点不一样。宇宙国的公会是撒钱捧自己的艺人，给艺人买歌买曲子甚至买舞，然后进行包装，上节目吸粉丝开应援赚钞票。天朝的公会就简单了，找平台要推荐刷打赏刷人气赚钞票。
不约而同的一点是，无论主播还是艺人都是公会赚钱的工具，即使是朱魑这种老牌大主播也不能免俗。只不过有的公会吃相相对好看一些，有的吃相难看就是了。
“你就不先问问我愿意不愿意跟你混？”朱魑是江湖老手，感觉有点被带节奏了，赶紧把楚垣夕的话头拉住。
“没关系，就算你拒绝，我也帮你看。”
这时服务员终于慢吞吞的把东西上来，一盘松饼和一套水果冰激凌华夫饼，还有两杯热巧，有冷有热，冬天坐在温暖的咖啡厅里吃，正合适。
“你还会看合同？”朱魑撸了撸拉多的毛，小狗狗还没成年，半大不大的时候最可爱。
“哈哈，重新认识一下，我楚垣夕，法务财务双精通。你那公会合同不看都知道肯定充满漏洞。想要废掉可能比较难，想绕过去应该是很容易的。”说完叉起一块沾了冰淇淋的华夫送进嘴里，晚饭时间，他可有点饿了。
朱魑一副姑且信之的表情，一边喝热巧一边说：“你对火山和抖音也精通？”
楚垣夕十分自信的点头。实际上说法务财务双精通还是有一点点吹牛成分的，这两个领域涵盖面太广，精通一个都很难，他只是经过的案例比较多而已。但火山抖音精通他承认起来毫无压力。
看起来朱魑也没吃晚饭呢，吃松饼吃的很欢，边吃边说：“那我得考考你，唔，火山和抖音的区别是什么？”
“现在看没太大区别，都能直播，火山有火力，抖音也有音浪，只是火力更炸裂一些。未来火山和抖音不会这么同质化，火山向直播平台发展，抖音专注短视频，给头条系挑大梁。”
朱魑顿时不明觉厉。她问的是抖音和火山上的小视频风格有什么区别，楚垣夕居然答的是两个平台未来的发展，而且言之凿凿，迷之自信。
她决定换个更明确的问题：“火山和抖音想吸粉，是追流行热歌好，还是用推荐榜上的名曲好？”
“都不好。火山上想吸粉，初期最简单的笨办法就是直接开播，吸粉最稳定，当然，肯定不如发爆款小视频。抖音上，用名曲没任何前途，追热歌的技巧性非常强，一般人不会，追了也火不起来，只能当陪衬。”
朱魑嘴巴张的老大。她自己就是追抖音热歌或者用推荐榜上的名曲，别人都是这么说的，但她就是一直火不起来。
楚垣夕哪还看不明白？“你抖音上现在传了多少视频？大概传了多久？”
“二十七八个吧？四个月左右。”
“都是跳舞的？”
“还有几个模仿秀。”
楚垣夕略微估算了一下，说：“我估计你抖音上大概三万粉丝左右，点赞最多十万，播放量……八十万？应该是越往后涨的越慢。”
朱魑秒进uc震惊部：“我没用朱魑的名啊，你是不是连我小号都关注了？你怎么知道哪个是我小号的？哎不对，你怎么看见我播放量的？”这一连串的问题把她自己都绕的有点晕，抖音的app上是看不到作品的播放量的，只有登陆pc之后打开“头条”的后台才能看到。
“你要相信有人是专业的，比如我。”楚垣夕打开自己手机看了下，昨天晚上，他把“未来热歌”整理出来之后都下载到手机上了，随时可以用。“你打开抖音给我看下？”
朱魑依言递过手机。
楚垣夕极快的翻了翻朱魑的作品，粉丝和赞赏数猜的都比较准，作品内容还真就是不动脑子的跳舞和模仿秀，而且是模仿那些抖音上已经火了的模仿秀的模仿秀。因此他毫不客气的说：“你这么发，永远也火不起来。”
冬天夜晚来的比较快，咖啡厅里环境幽静，很适合开机。楚垣夕看了看朱魑，又看了看卡拉，瞬间有了个想法，说：“要不，我们现在拍一个，给你看看效果？”
同样在昨晚，他把头条系的账号和微博账号也弄好了，现在有个空白的账号“巴人娱乐”躺在抖音里。
“好啊！不过我可还没答应你呢。要是视频火了你得给我包一个大大的大红包。”
“没问题。”
第十二章 爆款的秘诀在哪里
楚垣夕打开抖音拍摄，选音乐，本地音乐，《that girl》。这是楚垣夕穿越之前刚火起来的一首歌，原唱是英国歌手奥利莫斯在2016年底首发，歌词唱的是男生因为自尊心作祟让喜爱的女孩离开他，然后因为幼稚的借口而后悔莫及，破碎的心无家可归。
这音乐本身情感极为充沛，特别是**部分之前的转折部即诡异又迷之和弦，只要被人挖掘出来，在抖音上想不火都难。
就是它了，歌词正好应景，咖啡厅的大门处光线昏暗，对光找好角度，楚垣夕开始设计剧本：“朱魑，待会你看我手势，就往门外走，走的要自然，走到门口站住，回头，过程中我会放开拉多追你。嗯，你先走一下我看看速度。最好两遍能过，我不知道多来几次拉多会不会傻掉。”
“还有拉多的事？”
“主要是拉多，你只是个背景。”
朱魑气得狠狠瞪了楚垣夕一眼，然后走了一遍。
音乐，因为只截取15秒的片段，不可能求全责备，就从and i'dlyingi said i was ok（如果我说没事那就是在撒谎）开始截起，一个“ok”的破折音尽显充沛的感情，起步后是about that girl the one i let get away（让她离开我追悔莫及），然后衔接转折部i keep saying no（我一直不敢相信），曲调为之变活，最后this can'tthe way we're supposedbe（我们不该是这种结局）把整首歌**部之前的精华一网打尽。
只是遗憾的是，结尾部分截得略有仓促，不能全须全尾。
在抖音上作爆款，音乐必须自己混剪使得长度合宜，或者干脆自己翻唱，调整快慢。但是现在没这条件，凑活了吧。还好，选的这首歌是一首超赞必火的歌，能让不懂英文的人听出歌声中的绝望和痛悔，感染力超强。
至于这首歌的**部分被楚垣夕舍弃了，**十分精彩，但那应该是下一个作品了。
见朱魑似懂非懂，楚垣夕让她照做就是，然后一只手拿手机，打开抖音的滤镜功能，一只手撸住拉多的肚子。
拉多汪汪的叫了起来，扭头瞪着楚垣夕，楚垣夕也不执拗，只是温和的看着拉多，又看看朱魑，等拉多渐渐安静下来，才示意朱魑起步。
按下拍摄，这一段他打算用慢动作来表现最有力。抖音的极慢会把6秒扩充成15秒，而慢速则是9秒。按朱魑的步法，6秒正好走到门口还有转身的时间。
拉多看到朱魑离去，而楚垣夕还撸着它的肚子，立刻不满的蹬着小腿，楚垣夕等朱魑走了一半了才放开拉多，只见这条狗子先在镜头前面转了个圈，朝镜头呲了呲牙，然后汪汪叫着快速扑向朱魑。
朱魑大概明白楚垣夕要拍什么了，耐着性子走完最后两步，转身，拉多正好扑上来，矫健的一蹿，顿时扑到朱魑怀里。
拍摄时间正好结束，楚垣夕感觉一次就能通过，完美！选封面上传，就选朱魑回眸的一瞬，标题《那条单身狗》！
这一段的歌词大意是：如果我说没事那就是在撒谎，让那个女孩离开我后悔莫及。我一直不敢相信，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配上朱魑和拉多的这一小段表演，刚好应景，且有引申，楚垣夕自己都觉得这个临时的起意简直无敌。
虽然限于条件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但是火起来的要素是完全具备了，必火而未火的音乐，音乐表达的惋惜后悔能够直击观者的内心，又和场景、角色、事件所要表达的内容完全契合。朱魑真就是个背景，关键是拉多，这下扑出的慢动作非常动感情。
朱魑知道这叫迷你情景，用一个极短的片段让观者脑补，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等她拿过楚垣夕的手机看成品的时候，that girl被精选出来的片段贯入双耳，顿时就感觉让楚垣夕的新号给发这视频有些糟蹋了：“你的号上一个粉丝都没有，一个作品都没有，纯新号，发这么好的视频会不会浪费？”她虽然作视频不行，抖音毕竟玩了几个月了，眼光还是有的，特别是这音乐，有一种异样的魅力。
只听楚垣夕说：“有没粉丝其实差不离，抖音不是社交软件，新号上首页其实还有一定优势，明早你再看就知道了。”说完，他把视频从抖音下载下来，又在火山号上同步传了一份。
“这个就是你做抖音爆款的秘诀？”朱魑将信将疑，“这样不能持久吧？我承认你这歌确实很好，但是这种好音乐很难找吧？”
“热歌也可以做爆款，只看会不会做。”楚垣夕扭头朝柜台要了一瓶脉动，对服务员说：“让我们踩一下你们的椅子可以不？”
等服务员点头，楚垣夕说：“我们再拍一个。等我做一遍，然后你模仿一下，我拍摄，用你手机拍，等下发在你的号上。”
说完，拿着脉动和自己的手机，把椅子搬到咖啡厅中间。
这家咖啡厅的装修很复古，天花板不高，四周纺锤型的顶灯光线昏黄，高度和灯光还算合适。
楚垣夕把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放出强光，然后站到椅子上，把脉动往光路上一竖。顿时手机电筒放出的强光通过脉动宽阔的屁股和里面的饮料进行了有规律的散射，照在天花板上，然后楚垣夕把脉动瓶子一转，天花板上顿时变得斑斓起来。
朱魑虽然觉得这样确实挺好看的，但也没多酷，她对抖音的理解就是酷的才会火。只听楚垣夕说：“等会你上来的时候，听我说开始再把脉动拿到光路中间转，过程中不要低头也别看脉动，抬头，目光向上看，给我留一个完美的侧颜。”
然后，楚垣夕拿过她的手机，选音乐，从热歌里选中mkj的《time》。从热歌里选的坏处就是抖音不会放上完整的热歌，只会截取一段，像time就是直接从make more time这里开始的，前面都被截没了。
但是就这个小片段来说，都一样。这个片段中朱魑才是主角，打光只是陪衬。从下向上拍摄的角度，把她颀长优美的曲线夸张的突出了几倍，两条大长腿极其吸引眼球，而仔细看画面时，又会发现她专注的目光，侧颜杀的威力得到200%的buff加成。
而斑斓的天花板和mkj悠扬的旋律，带给这个场景一份幽静而协调的美，目光所及之处像是有一个未知的世界在等待探索。选封面上传，在作品的名字处，楚垣夕敲下两个字《探索》。
朱魑拿过自己的手机之后简直不敢置信，右手攥紧手机，左手捂住嘴，光看面色有点像粉丝见爱豆的表情。然后，她傻傻的看了看楚垣夕，她有预感这视频会爆，只不过是大爆还是特爆的问题。
“少说十万粉丝一百万赞吧。”楚垣夕很爽，不愧是他看好的朱魑。这两段视频都能一次过而不返工他也比较意外，只能说朱魑的功夫在身，随意一个动作、一迈步，都带着大主播的气场。
他也不敢把话说太满，因为抖音这款app本身的崛起之路也才刚刚加速，想要达到最佳状态还需要五个月的时间，因此现在的数据还不是特别火爆。
朱魑真没吃晚饭，但是此时此刻一点都感觉不到饿，古人云有情饮水饱，对于她这种全部技能点都点在流媒体内容上的人来说，一次极致的直播或者一段短视频精华也可以画饼充饥。她顺手就点了表示喜欢的红心，点完才想起来这是自己账号发的视频？还好还好，楚垣夕似乎没看见。
看看火候差不多，楚垣夕觉得可以一鼓作气了：“跟我做自媒体短视频不轻松，但是肯定很快乐。”
他没想到的是，朱魑很快恢复了常态，呈现出她经典的面瘫，说：“过去的我，可能会很快乐。”
第十三章 峰回路转式暴击
“现在呢？”
“我……其实我已经打算改行做电商卖衣服了，要是你没来，过几天我也会回老家。”朱魑低头说。
主播退役做电商就跟球员退役做教练一样自然，因为很多主播是一边播一边就做电商的。
朱魑的脸上有些惆怅，看楚垣夕想说话，她摆了一下手：“这一年多的冷遇和碰壁让我学会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学会从众星捧月的毒药中清醒过来，粉丝的打赏和讨好非常让人着迷，跟粉丝要打赏，看着粉丝刷礼物跟嗑药一样，药劲越大越high。可是药一停，呵呵……”
“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但我看你，好像也还没彻底拒绝我？”
“嗯，抖音大神网上听说过不少，真人我还从来没见过，没想到你居然是。”朱魑的眼神突然变锐利了，说：“我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洪涛公会那帮孙子，我想看他们遭报应。”
楚垣夕没听懂，十分犹疑。
“你不问问我学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朱魑挑了挑眉毛。她的眉毛细而长，素颜的时候非常耐看。
没等楚垣夕接茬，朱魑自己说：“第二件事就是学会举起盾牌保护自己。所以，你，是洪涛公会派来的？”
楚垣夕黑人问好脸，“为什么这么想？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个毛公会。”这还真不夸张，如果原世界中他看过那份合同，知道朱魑公会的名字，他事先肯定会调查一下的。
朱魑嗤笑了一声：“女人都是福尔摩斯。如果你不是公会派来的，那怎么找到这里的？我从没在网上透露过住址，除了现实朋友，只有公会里面几个管理员知道我在这。而你，刚一辞职就找到我？”她越说越怀疑，充满警惕的看着楚垣夕。就连拉多也有所觉，把毛毛炸起来。
楚垣夕心里咯噔一下，完蛋了！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来之前想的都是不要被朱魑当成忽悠她的，要真诚以待，甚至连未来的股权如何分配都想好了，没想到朱魑直接发动自我保护意识，怀疑，但怀疑的不是他的真伪和动机？
可是这还真的解释不清！刚一辞职立刻就来找朱魑，这事也确实挺诡异的，他们很多年都没有任何联系了。气氛一时间凝固下来。
朱魑的脸色逐渐转冷，愤怒的盯着楚垣夕的眼睛：“离职创业？你们编这么大的筐就为了骗小女子我一个人，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很尖的声音：“哟，这是谁要骗我们家朱魑啊？”
楚垣夕一回头，只见一个獐头鼠目的人正往里走，居然是浪涛信息的黑嘴？他怎么来了？
咖啡厅里的灯光并不亮，黑嘴第一眼没认出楚垣夕来，大咧咧的走到朱魑跟前才发现，当时也愣住了。
“我擦，怎么是你？”黑嘴来回扫视着朱魑和楚垣夕，脑补之后呵呵一笑：“白天刚被开除，晚上就来骗炮我家朱魑？”
“你嘴放干净点。”楚垣夕没有任何理由跟他客气，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别让朱魑误会加深，以为他们又是在演戏。
“哟？被我说中了？”黑嘴特高兴，对朱魑说：“你可别被这穷逼打悲情牌给骗了。这穷逼就是一丧家之犬，在一家it公司辛辛苦苦工作了五年，又当牛又做马，还跟哥玩寸土必争，哥一句话就让他无补偿开除了。”
楚垣夕无意跟他澄清，朱魑脸上阴晴不定，拉多焦躁的围着朱魑的腿转圈，突然，它呲出牙，朝黑嘴汪汪汪的吼起来。
朱魑轻轻的撸了撸拉多的后背，冷冰冰的说：“公会让你来的？”
楚垣夕一听，顿时感到世界真是太小了！居然？那个让朱魑封号的垃圾公会居然是浪涛信息？卧了一个大槽！
黑嘴面带得色：“应该说是哥推动了公会给你解封，怎么样？哥对你还是那么好吧？”
“就凭你？”
“怎么的？还看不起哥？我跟你说，哥争取了一个大单子，公会的主播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你说的大单子不会就是跟鹏飞科技战略合作的主播资源吧？”楚垣夕恍然大悟。
然后他简直无语了，合着鹏飞科技是“真冤大头”，居然连所谓的战略合作对象的主播资源实际情况都没调查清楚就跑去抱大腿“战略合作”？能在这公司当五年咸鱼，楚垣夕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奇迹！
“要你管？你还是先想想晚饭在哪吃吧。”黑嘴先不可一世的训斥楚垣夕，然后转头对朱魑说：“跟哥走，回到公会你还是百万粉丝大主播，前面的事就翻篇了，怎么样？高兴不？”他自己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只是舞了半天发现朱魑没反应，只能尴尬的放下来。
等黑嘴把手放下，朱魑才嘲讽：“高兴啊。又能被公会吸血，还能被你吃拿卡要了，怎么不高兴？哎你不是还要跟我上床不然不给解封么？怎么能翻篇呢？不带这么便宜我的吧？”
黑嘴傲气的很，冷笑：“人活着，眼光得放长远。公会现在固然需要你，但你更需要公会。何况你以为没人能替你？再说，你还有别的选择吗？离开公会你毫无价值。别磨磨唧唧的，跟我走！”说完伸手就要拉朱魑。
突然，拉多“汪汪汪汪”一阵狂吼，吓得黑嘴一哆嗦，紧跟着伸脚就要踢。楚垣夕赶一步站在拉多前面挡住小狗狗，背对着朱魑，面向黑嘴说：“朱魑还有别的选择，她可以跟我去创业。”
“什吗？创业？”黑嘴听到不可思议的事情，简直友邦惊诧了，先做个夸张的表情，猴赛雷一样的脸上七情上面，然后才尖声问：“创业，你个穷逼哪来的钱创业？”
“不好意思，鹏飞想无补偿开除我没有得逞，违规解除劳动合同，不得不支付给我双倍的n+1补偿。”楚垣夕活动活动肩膀，“我的月薪虽然不高，这个钱启动个创业项目的种子轮勉强也够了。”
“好！”朱魑一攥拳，眼睛里居然有点小兴奋，“以后你就是我老板了，楚垣夕，我们走！”说完脚下带风走出咖啡厅的大门，拉多兴奋的追上去。
楚垣夕大喜过望，人生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比原世界中朱魑电影热映的时候还刺激，那是水到渠成，这是峰回路转。
他看了眼黑嘴，心里只想笑，走过去对他说了声“蟹蟹”，然后赶紧追出去。
黑嘴风中凌乱。
第十四章 散伙歌
走在小区外边，朱魑的眼睛里闪着八卦之光问：“你那个双倍补偿是怎么回事？有多少钱够创业用的？”
“不够，才18万，连你的薪水都发不起。”
“切，没劲！”
“我是打算卖房做启动资金的，今天刚挂上去，放心吧钱肯定够。”楚垣夕有点好奇的问：“你不怀疑我跟他是一伙的了？”
“切，我真糊涂了，拉多都相信你，我没必要怀疑。”朱魑一叫拉多的名字，狗狗的叫声就从树丛里传出来。
她大大方方的问：“你打算给我开多少薪水？”
“我不喜欢在该讲合同的时候攀交情，该讲交情的时候谈合同，所有条件都说在前面，利益攸关，你确实得考虑一下。”
“你说吧。”
楚垣夕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朱魑的表情才说：“月薪一万五，天使轮期权25%。”
“你应该说15k，真不专业。什么期权什么轮之类的我也不懂，一万五对我来说太低了。”朱魑瞄了楚垣夕一眼，看他脸色变了变。她心里偷笑了一下，大大咧咧的说：“以后赚钱了记得给我涨薪。”
“遵旨！”
女人的直觉告诉朱魑，楚垣夕这种松了一口气的表现，好像对她真的没那个意思。就是因为这样，她反而对楚垣夕有些好感，有些好奇。
这时天色已晚，冬天本来黑的就早，此时的小区里，已经夜深人静，球状的路灯射出昏黄的光，在地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自从跟公会闹掰了封号以后就不断都是糟心的事，朱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么好的气氛了，有一种立刻开工的热情在心中滋生着。她问：“那，什么时候开工？”
“明天白天你先看看刚才录的视频什么数据吧。”楚垣夕想了一下，说：“我还需要拉几个人组成团队，天南地北的，真正开工最少也得一周吧。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先去看看能不能把公司牌子挂起来，然后找你继续聊。”
“好。”
“先说好了，跟我做短视频真的不轻松，至少不会像今晚这么随意。真正开始做内容，肯定是精益求精的，一整个团队围着你运转，一个视频反复录一天都有可能。你现在反悔对我不会造成太大损失，等真正启动了，你罢工，我可就赔大发了。”
“放心，我朱艳欣纵横江湖十来年……”朱魑邪魅的一笑，“从来都是随时随地撂挑子的。”
楚垣夕头上流下一滴汗。
目送朱魑进了住宅楼，楚垣夕看了眼手机，微信群还在频繁跳动着，下面有条齐雨私发的信息，问他是否还在附近，如果还在就出来唱个散伙歌。
时间不知不觉快九点了，对正常人来说比较晚，但对it公司的加班狗来说还没到下班时间。
楚垣夕觉得齐雨可能比较失落吧，帝都的it公司中，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帝都土著特别少，而他们俩有很多的共同标签，出生、成长环境等等，因而价值观相似，在这么一家企业里算是难能可贵。
一问，果然她还在公司。因为她今天和楚垣夕过从甚密，整个下午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还好，她果断把锅都甩到了楚垣夕身上。
楚垣夕应该赴约么？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他是穿越的，实际上和齐雨没有任何感情瓜葛，但继承了一段咸鱼的记忆，心里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因为就算是咸鱼，那也是他自己，自己在不同条件下的另一端人生。何况这段记忆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灵魂深处，连他自己也抹不去，影响着他的喜怒哀乐。
鹏飞科技附近有家麦德龙超市，超市后边是个不错的ktv，员工k歌一般都是去哪。
楚垣夕先到，开了一个小包厢。这家ktv把自己包装成“唱吧”，没有金碧辉煌的装修，反而显得小温馨，主打卖点是可以直接从网上下歌唱，不用受限于ktv的点歌器，可以跟唱也可以消除歌声保留bgm，科技含量很高，可惜就是无法弄出具备跟唱功能的字幕来，美中不足。
因为齐雨是个麦霸，唯一制衡她的办法就是点她不会唱的歌，这是鹏飞科技内部的共识，楚垣夕也不能免俗。
对其他人来说这肯定很难，因为齐雨的名言就是“没有老娘不会唱的歌”！但是现在，楚垣夕手里有大把的新鲜子弹。这是他为齐雨准备的临别礼物，他手中都是未来半年响彻天下的歌，用来款待一个爱音乐的女生，真是合适不过。
刚把子弹下好齐雨就到了，她是这里的王者，甚至连服务生都热情的问好。服务生跟进包厢问楚垣夕:“您要什么酒水饮料？”
楚垣夕知道齐雨不喝酒但喜欢吃花生，说：“拿一个大果盘，一碟炸花生米，两瓶苏打水。”
说话的时间，齐雨已经脱掉围巾和帽子，露出一头秀发。她用力跺了跺脚，然后解下小羽绒服堆在沙发上，说：“我记得你家就在附近？”
“对啊，要不是离家近我会到这么白痴的公司来上班？”楚垣夕一边说着一边往外看了看，就来了齐雨一个人，没有其它同事来凑热闹。
齐雨的羽绒服里边还穿着鹏飞的帽衫呢，这衣品，不知道被楚垣夕吐糟过多少次了。她也不见外，直接开始点歌，然后就看见点歌器里已经存好一串子弹。
“哟，没瞧出来，楚垣夕你深藏不露啊。这都什么歌？怎么除了《答案》我好像一个都没听过，你是不有备而来啊？”
“见笑见笑。你不会以为我只会唱《水手》跟《星星点灯》吧？”楚垣夕一拱手，有请麦霸先唱。实际上这个世界的楚垣夕会唱的歌还真的不多，曾经被齐雨狠狠的鄙视过，但现在大变活人之后可就不一样了。
齐雨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不过这难不倒她，只见她青葱十指上下翻飞，很快点好一串新歌，都是最近一两年冒头的热歌，以楚垣夕废渣一样的歌唱等级应该是肯定没听过的。
白了楚垣夕一眼，齐雨拿起麦克，没想到楚垣夕居然也把麦克抄起来。
这是一首非常难唱的慢板情歌《再也没有》，齐雨心里想：“你要自己找虐可别怪我。”
“每天都没有着存在，
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曾经的像流沙滑去，
点点滴滴我舍不得还你。
我在走着，
凌晨的半夜里，
幽静的月光照着我的身影，
就像个找不到家的 baby。
手机里再没有的你，
我再也没有对你生气。
我再也没有对你的秘密，
我决定我再也不会爱你，
因为你心已不在这里……”
这歌不好唱，对唱功的要求高是一方面，音调也不好掌握，齐雨也是偷偷练过几次才能唱下来。她放下麦克，喘了口气立刻问：“你居然会唱这首歌？”
她以为楚垣夕拿起麦克也就跟着哼哼一下意思意思，没想到楚垣夕还真能跟的上！楚垣夕仅仅是因为唱功不行所以走调，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迹！不过这歌在2017年特别火，属于红遍大江南北那种，楚垣夕会唱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楚垣夕有点心虚的说：“嗯，我没下这歌是因为觉得咱们今天唱这个词儿，气氛不太合适。”
“不！就今天唱这个最合适！今天你是爽了，把老娘坑惨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怼李兆开，倒提前打个招呼啊！我说什么都不往你跟前凑。”齐雨今天下午晚上连续遭到顾书君刁难，左遮右挡才应付过去，说不埋怨楚垣夕是不可能的。
“我给你赔罪。”
楚垣夕知道多说无益，于是射出他的子弹，第一发就是治愈歌姬唐古姐姐的《我又想你了》。
“夜深了却还是睡不着，
只想听到你的声音。
对你最深的思念，
都变成了默不打扰。
想问候却找不到借口，
都说时间是最好解药。
对你最痛的心跳，
没有停止一分一秒。
我又想你了，
真的想你了，
寂寞的星空失去了颜色。
就像你给我的回忆，
涂鸦着缤纷的失落。
我又想你了，
真的想你了，
安静的呼吸没有了着落。
遥远的拥抱太寂寥，
我要的永远你做不到……”
第十五章 斗歌的乐趣
一曲唱完，齐雨安静了。楚垣夕开唱之后她几次拿起麦克来，又放下。
这歌真好听，曲子好，该转折的地方转折，该进高音部的时候走高音，一听就是专业作曲。词更好，要不是楚垣夕唱着唱着跑调就完美了。
可惜，她不会唱，听都没听过！还真有自己没听过的歌？她只好强忍着耳朵的不适听楚垣夕的跑调唱法。
她有非同常人的对音乐的执着，否则也成不了麦霸，等回去非得狠狠练它几十遍不可！
她看了看楚垣夕，楚垣夕也在看她。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段歌词……齐雨没想到楚垣夕也会跟她唱暧昧的歌，她一直以为楚垣夕是钢铁直男来着，没想到，他也挑了一首“分手情歌”。
一点小小的水花在心湖里晃动。
“这是谁的歌？我真没听过。”
“唐古，《我又想你了》。”楚垣夕欣赏着齐雨这一刻的眼神，“这歌去年十月才发行，还没传开吧？所以你没听过。”
未来，这首歌也会在抖音上捕获百万唱见，唱给上亿豆芽听的。
“这么好的歌让你唱简直就是好白菜被猪拱了……”齐雨一边吐糟一边拿过点歌器，开始唱《童话镇》。
“听说白雪公主在逃跑，
小红帽在担心大灰狼。
听说疯帽喜欢爱丽丝，
丑小鸭会变成白天鹅。
听说彼得潘总长不大，
杰克他有竖琴和魔法。
听说森林里有糖果屋，
灰姑娘丢了心爱的玻璃鞋。
只有睿智的河水知道，
白雪是因为贪玩跑出了城堡，
小红帽有件抑制自己，
变成狼的大红袍。
总有一条蜿蜒在童话镇里七彩的河，
沾染魔法的乖张气息却又在爱里曲折。
川流不息扬起水花又卷入一帘时光入水，
让所有很久很久以前都走到幸福结局的时刻……”
这次楚垣夕没跟着唱，齐雨得意的瞟了他一眼，心说终于搬回一局，刚有点小得意，结果就听楚垣夕说：“这是发妈妈的《童话镇》，太少女心了不适合我大老爷们唱，听我的。”
死直男！还是那个钢铁直男没错了！
齐雨正在心里疯狂吐糟，《123我爱你》又脆又柔的前奏突然响了起来。
“轻轻贴近你的耳朵，
撒朗嘿哟，
情话永远不嫌太多，
对你说。
一全听你的，
二给你好的，
数到三永远爱你一个。
四不会犯错，
五不会嗦……”
歌不长，楚垣夕唱完，齐雨伸出大拇指：“这歌难道不少女心？你都哪找的这种奇葩歌啊？这歌什么时候出的？也是去年十月发行的？”
“不是，这歌去年圣诞节刚发行，到现在才十多天。”
“我去，你牛你牛！”齐雨服了，打开一瓶苏打水豪爽的往嗓子里灌。
楚垣夕心说你肯定不知道这歌今后半年会有多牛，如果有2018抖音十大神曲评选的话，《123我爱你》当仁不让肯定入围。
这首歌不是齐雨喜欢的类型，因此也不太在意，说一声“该我了”，她开始放岑宁儿的《追光者》。
“如果说，
你是海上的烟火，
我是浪花的泡沫。
某一刻，
你的光照亮了我。
如果说，
你是遥远的星河，
耀眼得让人想哭。
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
总在孤单时候眺望夜空。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我可以等在这路口，
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每当我为你抬起头，
连眼泪都觉得自由。
有的爱像阳光倾落，
边拥有边失去着。”
这首歌的原唱岑宁儿的嗓音清柔但偏实，齐雨的嗓音更甜美，而且关键音节里可以唱出一种夏天喝冰水的冽度，在楚垣夕看来甚至比原唱更适合这首歌，难怪她会选择这首歌。
这首歌是电视剧《夏至未至》的插曲，从词到曲相当感人，比《我又想你了》也分毫不差，所以楚垣夕从头跟到尾，污染了齐雨轻冽的歌声。
齐雨也不着恼，今天过后，可能就不会再和楚垣夕一起唱歌了，甚至见面的机会也会变少吧？就原谅这个死直男一晚上好了。
一曲唱罢楚垣夕反倒有点累了，拿起果盘里的西瓜就吃。
齐雨感觉有些孤独，一个人的孤独根本不是孤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感到孤独，才是真的孤独。
但是她并不恨楚垣夕。楚垣夕是个怂人，但她自己何尝不是呢？换成别的老同事离职，她是不会来唱散伙歌的。或许，只有k歌的时候，有些小小的心意才能毫无保留的唱出来吧？
楚垣夕三下两下吃完，递给齐雨一片，自己拿起麦克，开始放《有何不可》。
齐雨接过西瓜刚要吃，前奏响了。
前奏一响，她就忘了拿在手里的西瓜，专注的听着。
“天空好想下雨
我好想住你隔壁
傻站在你家楼下
抬起头，数乌云
如果场景里出现一架钢琴
我会唱歌给你听
哪怕好多盆水往下淋
请你少买冰淇淋
天凉就别穿短裙
别再那么淘气
如果有时不那么开心
我愿意将格洛米借给你
你其实明白我心意
为你唱这首歌，没有什么风格
它仅仅代表着，我想给你快乐
为你解冻冰河，为你做一只扑火的飞蛾
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值得……”
“哇，这首歌……”齐雨陷入深思，“曲子我好像在哪听过，想不起来了！”
“嗯，许嵩的《有何不可》，老歌了，一直没什么名儿。”
“啊，我说呢！其实词儿真不错。”
“可惜啊……”楚垣夕想着，这歌沉寂了快十年，直到抖音兴旺了它才火起来，算是生不逢时的典型了。
“是啊，有点可惜……”齐雨呢，想的却是歌词，有些伤感，有些幽怨。楚垣夕是成心选这歌吗？这歌词适合说再见的时候唱吗？死直男现在想起来撩老娘了？哼！
她把麦克放下，挪了挪窝坐到楚垣夕身边，痛快的吃了几瓣丑桔，说：“你真是创业去？做什么？”
楚垣夕把手擦干净，说：“短视频自媒体。”
齐雨十分意外：“啊？up主？你怎么想起来做这个？”
“那你怎么猜的？”
“我以为你跟人合伙开手游公司或者软件公司。”齐雨照实说，“你在玩家群和用户群里的人脉还不错，干这个我觉得成。”
齐雨果然了解自己，楚垣夕也不隐瞒，说：“未来吧。粉丝经济，未来变现的时候还会落在产品上。”
“哟，市场逻辑都想好了？”
“那当然了，你以为我一拍脑袋就创业啊？”
“没错！”齐雨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