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泄露天机
何娜美根本没出来。此时她正在给楚垣夕他们指点迷津，原因是她凑巧听到声叔和阿哑下午还要去东三环的录音棚录歌。“这附近就有一个录音棚，小徐工作室，听说过没有？”
“好像还真听说过，是不是鹏飞的游戏在那录过音效？”楚垣夕倒是还真有点印象。
“嗯，我们商务跟他们有不少资金往来，他们家大概五百块钱一小时吧。”
“擦，那我岂不是亏大了？”阿哑吐糟，“我只收五百块钱一天啊……”
“大哥，人家那是专业录音棚，你那没乐器，也没调音师，也不包后期处理，就一裸的棚子，话筒调音台，完了。你还打算要多少钱啊？”声叔扎心的说。
因为楚垣夕放出一拖拉机的工作量来，几个人接下里的工作都非常饱满。特别是杨苑美提出萌宠视频之后，阿哑的工作预计也会变得丰富起来，等买到萌宠之后他还需要给萌宠配音，凶的萌的贱贱的，对他要求挺大的。
杨苑美还要负责写剧本，所以转脸就找何娜美帮忙养宠物。
这一阶段杨苑美、声叔，包括楚垣夕都得写剧本，楚垣夕要写水笔画的剧本，椒图画完阿哑配音。声叔阿哑录歌，楚垣夕还有大量的发布工作要做，除了短视频账号，还有头条号，几个公众号，几个微博，动物公司、房哥，还有未来的乱世出山的微博都要分开推送。这工作总不好再扔给杨苑美了，再推给她估计老黄牛也要尥蹶子。
反而是朱魑时间比较多，除了准备巴人娱乐的第一次直播之外只有几个翻唱视频对口型和街拍的任务，需要跳舞的地方也不多，因此……她就把楚垣夕扔在公司，自己跑去录音棚，美其名曰探探路，实际就是光明正大的溜号。
她七拐八拐的在一个小区里找到这家“小徐工作室”，正要敲门，门突然开了，里面走出来的人跟朱魑一照面，俩人都愣住了。
“袁都？”
“朱魑？你怎么跑这来了，找小徐弟弟？有啥事，跟哥说吧。”
“那还能啥事？录音呗。”
“你怎么跑这录音来了？”
“我在附近上班啊，这不离得近么？”
袁都眼神突然一变，“哎等会，你去了那家傻逼公司？”
“什么？”
“就是那个楚什么什么的那个，声叔跟你在一家公司对不对？”
“是啊，怎么了？”
“卧槽我突然想起来！”袁都一拍大腿，“你怎么自甘堕落啊？”
“我怎么自甘堕落了？我干的不错啊，这么多年都没这激情了。”
“你别逗我了。”袁都充满鄙视，盛气凌人的说：“玩个短视频就以为能当网红是怎么的？麻利儿的赶紧离开那个傻逼公司，最近洪兴哥都重出江湖了，赶紧回来还有你一口饭吃，浪涛信息的主播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朱魑瞬间感觉特别乏味，她说话也是比较冲的：“你就别管我了，还是想想怎么弄你的户外直播吧。最少我还当过网红，怎么当网红比你懂。”
“擦，朱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啊？你见过像66和陈二狗这种真正网红什么样吗？”
“你提他们干嘛？他们又不是浪涛信息的。”朱魑白了袁都一眼就要进去，袁都冷笑一声：“他们不是浪涛信息的，但是他们也要跟我合作。小徐弟弟不在，去拜见黑哥了。”说完扬长而去。
朱魑回去的时候，楚垣夕正在一边刷微博一边往抖音上边上传朱魑卖萌版本的《少林英雄》。这个视频里边朱魑头上顶一摞书，阿哑配音：师父我坚持不住啦~~
然后朱魑开始她的表演，先把脑袋一歪让书划下来，然后一通手势舞，操作猛如虎，卖起萌来看着还挺赏心悦目。
不过早晨上传的《痴情玫瑰花》效果却不太好，按说视频里朱魑比划的那几舞姿下虽然没什么亮点但是也不差，但是跟风和引用都不行，粉丝增长也不明显，倒是点赞数量马马虎虎。
也难怪，楚垣夕忽然想起来原世界中这个视频火起来的都是男主出镜，很少有美女，看来不是偶然的。
这个视频可以判定失败了，下次这种细节得注意，应该让阿哑出镜补拍一个才对，要知道现在巴人娱乐的账号上已经接近50万粉丝200多万赞，连音浪都上五位数了，这个视频才拿了5万赞，实在算不得什么。
出乎朱魑意料的是，何娜美又跑来了，这让朱魑有点在意。难道她上班不需要在岗的么？然鹅商务上班还真没那么高的在岗率，美貌是商务经理的利器，都窝在公司怎么发挥自己的长处呢？
朱魑走近了一探头，“咦，楚垣夕，你还关注了左眼哥的微博？”楚垣夕打开的微博正是国内被视为直播界泰山北斗的大主播左眼的。左眼的微博上放出一段“一直播”的短视频，里面的他正在跳《mi gente》，姿势喧嚣，更有张力，算是做了微创新，更适合男人跳。
楚垣夕回头，看朱魑面色不渝，问：“怎么了？对方狮子大开口了？”
“不是，小徐根本没在，我遇到一白痴。”朱魑看到声叔也在，问：“叔儿，你也认识袁都？”
“啊！你遇到袁都了？”声叔推了推眼镜，“他又瞎喷来着吧？”
“他骂楚垣夕就算了，居然还骂我！”
“什么叫他骂楚垣夕就算了？”楚垣夕怒了，“他骂你什么了？”
朱魑没好气的说：“他说我根本不算网红，像66和陈二狗这种真正网红我根本比不了。说浪涛信息有我没我根本没所谓，真正的网红只跟他合作，让我别太拿自己当人物。”
楚垣夕听了这俩网红的名字就是一愣，这俩不都出演过《惊声主播》么？我靠，难道说，鹏飞有什么业务和惊声主播套上了？这可有意思了，这边刚看到《惊声主播》的男主角左眼跳朱魑的舞，那边就有人用《惊声主播》的男配角来踩朱魑。
然后，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一挺身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杨苑美跟前问：“哎，杨苑美，你离开鹏飞的时候，有没听说过一个项目叫《惊声主播》？有印象没有？”
“好像还真有点印象，这是个电影吧？我在皮包子公司就是做影视内容总监的。”
杨苑美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记得是鹏飞打算通过皮包子公司购买《惊声主播》的植入广告，因为是杀青之后突击植入，所以需要加紧办理，而且好像遇到困难了。怎么了？跟咱们有关系么？”
楚垣夕眼珠一转：“现在看起来没关系，但是可能很快就会有关系了。不过这事跟袁都有啥关系？怎么说的好像是他的功劳似的？”
何娜美幽幽的说：“好像还真有关。这人据说跟《惊声主播》背后的资本有关系，突击植入广告得通过他的路子走，我们商务部参与了这个广告的购买。”
楚垣夕一听就懂了，但是忍不住要吐下糟：“这特么不是市场部的事么？跟你们商务有个鬼的关系啊？”
何娜美耸肩，“你问顾书君啊。”
“好好好，这真是意外之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楚垣夕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诞生了，他对朱魑说：“别生气，他们的冰淇淋出现了。”
第五十七章 怎么怼人最有意思？
这是个机会，让袁苜脱手的机会，但也可能反而让袁苜坚定信心，因为有人掏钱，她能见到现金流了，可能更加看好，持股大赚的信念更坚定。
诚然，好的影视项目都是所谓“未播先火”，在上线之前先把钱赚回来的，至于播了之后火不火是另一码事。但《惊声主播》肯定不是啥好的项目，楚垣夕觉得现在正是他出手的时间。
这几天豆芽们几乎被刷屏了，周围要是有几个玩抖音的，随时随地都能听到“耶耶耶耶”的声音，跟中毒了一样。这段音乐先上热门，再上热搜，引用数加速攀升，短短三天多，已经有五万的引用了，跟风跳舞的简直不要太多。甚至于许多大号都在模仿朱魑的舞姿，终于引起轰动。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作为直播界泰山北斗的左眼居然也跟风跳了一段《mi gente》传到网上，就是楚垣夕之前看的那段，使得传播更加炸裂。
如果只是这样倒没什么，反而是楚垣夕所乐见的，但是……
朱魑搬了张龙椅在楚垣夕旁边看着，只见他还在看微博留言。巴人娱乐的微博上今天出现一波左眼的粉丝跑来留言，让楚垣夕被的猝不及防。
顺着链接往回找，是一段直播视频的小片段，还是左眼跳《mi gente》的，跳的很嗨。粉丝特兴奋，他也倍儿兴奋，跳完了狂灌一瓶水，然后坐下喊麦，吼着说：“哥跳的6不6！”
弹幕刷起一排666。
接着，他继续吼：“当然6了！因为这段舞是哥教给朱魑的！哥编的舞，能不6吗？”
粉丝弹幕瞬间爆炸……
毕竟朱魑也是百万粉丝大主播，又是跳劲舞的，直播界有这么一号人物，勉强够格认识左眼。
朱魑终于知道巴人娱乐的微博上为什么炸锅了！
“哎！他怎么能这样啊！”朱魑蹭的一下站起来，“把手机给我！”
“要我手机干什么？”
“干什么？干他！我鼻子都气歪了你没看见吗？”朱魑伸手就要拿楚垣夕的手机，一边啊抢一边说：“我没微博账号，不然我自己怼他！”
她跟浪涛信息的合同里有限制她使用个人微博给个人引流的霸王条款。
楚垣夕一伸手挡住她，说：“且熄雷霆之怒，休发虎狼之威。左眼你别怼，我来。”
“你？人家谁知道你是谁啊？”朱魑哼哼了两声，问：“你怎么怼？”
“我怎么怼？我夸他啊。”楚垣夕打开微博，登录的是巴人娱乐的账号。也正是因为朱魑没有微博账号，左眼的粉丝才顺藤摸瓜跑到巴人娱乐的账号上来撒欢。
朱魑定睛一看，只见楚垣夕敲上去的字是：左眼哥跳的真好，比我学的版本好！祝电影大卖！
“卧槽！”朱魑忍不住爆粗口了，“你这是！别人看到会以为这段微博是我发的！”
“当然了啊！”楚垣夕哈哈大笑，“不这样怎么让他们的冰淇淋掉地下啊？光骂两句就能解气了？”
“冰淇淋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朱魑很懵。
“以前没关系，以后难说啊，没有他还不好掉呢。”
“什么冰淇淋啊？”杨苑美一头雾水，那次聚餐的时候她还没来。
没等楚垣夕解释，微博上竟然有回应了，一开始是粉丝的，紧接着，左眼本人的回复也了回来。
微博那头的左眼其实已经准备好撕逼了。口无遮拦的事他干过很多很多，像这种指鹿为马给自己贴金的事根本无所谓，撕一通逼就是了，而且必胜。甚至于连词他都不用想，直接说你忘恩负义，出了名了就翻脸不认账，老子当初瞎了眼了教给你！
这是没法证明或证伪的事情，粉丝数量的巨大差距体现为“声量”之后，事实真相根本不重要。
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知情知趣？左眼是个很年轻但很有派的人，留着一头标志性的菠萝头，脸上涂脂抹粉，把胶原蛋白遮住才能显得成熟稳重。此时他正准备开播，看到微博上哗哗刷出来的粉丝留言，很得意的对朱魑的巴人娱乐点了个关注，留言：好好干，跳的不错，什么时候复播啊？
楚垣夕回复：快了快了，让我先蹭左眼哥一点人气。然后他还刷了个笑脸，这一切都是在链里做的公开回复。
很快巴人娱乐也关注了左眼，有眼尖的粉丝发现了这一幕，甚至发出cp的呼声。
楚垣夕这一通操作猛如虎，朱魑是完全看不懂了：“当人妖有意思吗？你也叫哥？肉麻死了！我可不承认这个微博是我发的！”
“淡定淡定，好戏得慢慢看。”
“哎你就不气么？”朱魑一瞪眼，“我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啊！”
楚垣夕看朱魑气鼓鼓的，不由得一乐，“微博上怎么怼人最有意思？挂出对方偷税一个小目标的阴阳合同来最有意思，明白不？怼完了之后要让对方很长时间不想打开微博，只想打人，这样才有意思，明白不？”
大胆的想法需要小心的求证，其逻辑必须简单清晰，现在楚垣夕已经大致想好了计划，不过还需要等个好一点的时机。这个时机如果等不到，就自己创造，他相信不会太久的。
“又吹牛逼！说的好像你掌握左眼偷税的证据了一样。”朱魑真想狠狠的掐楚垣夕一把。
“行我这次先不说了，他偷税的证据我没有，但是一个月内保你出气，不让他赔一个小目标算我无能，好吧？”
楚垣夕说着，关上微博，打开微信，找到袁敬。
微信里，袁敬刚才给他发的微信他还没回，写的是：行啊，抖音刷屏，我现在走到哪都是“耶耶耶耶”。
实际上这几天袁敬和楚垣夕有过几次微信交流，甚至于袁敬还拉上一脸不情愿的袁苜弄了个微信小群，只不过袁苜不怎么说话。
楚垣夕回复：还行还行，团队还在磨合，效果还没做到理想情况。
袁敬：喔？你的合伙人凑齐了？
楚垣夕：组团成功，已经启航，还有意外之喜。
袁苜：你上回说的三个里程碑，这算是走到第几了？
楚垣夕：第零！里程碑一完成的标志是抖音上有一千万粉丝。里程碑二是微信公众号上有百万粉丝，到这个时候我会开始融a轮。里程碑三，你猜对了，我要做ip，里程碑三成功的标志是ip起立。
毫无疑问，公众号上积累百万粉丝是一件比抖音上获取千万粉丝更难的事情。
微信那边，袁敬和袁苜相视一笑，这几天袁敬一直在猜楚垣夕到底想做什么，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楚垣夕的目的性极强，后面的路都想好了。这是一个金牌投资人的直觉，通常这样的人都是投资的最佳目标。
袁敬：你这三个里程碑没一个会产生正的收益啊？
楚垣夕发了个笑脸：用户到手之后赚钱根本不是问题啊。再说就算暂时不赚用户的钱，还可以赚投资人的钱不是？
袁苜发出一个超大的大拇哥来：你无敌了！
第五十八章 你说的都对
袁敬：《惊声主播》的事我想了几天，确实有一些想不明白的地方。
袁苜：哥！想不明白的地方就别想了，事后再复盘，一边数钱一边复盘比较好！
楚垣夕：现在你是想不明白的哈哈。如果有现金流进入，正是脱手的好时机。袁苜说的很对，一边点钱一边复盘最好了，千万要抓住点钱的机会。
袁苜发了个黑人问号脸：你怎么知道有现金流要进来了？你跟鹏飞科技什么关系？我查了半天结果非常混乱。
楚垣夕：现在跟鹏飞科技没有一毛钱关系。
袁苜：是不是其实是你自己想买《惊声主播》的股份，或者鹏飞科技委托你搞到股份，所以来当奸细的啊？一个劲的鼓动我卖股好捡便宜？
楚垣夕：你这么想也是有道理的，我是有些太*****了，但是时间紧任务重，我也很无奈啊。
袁苜：什么任务？
楚垣夕：拯救大兵袁苜。
袁苜：这个理由完全不可接受！
楚垣夕：你觉得鹏飞科技傻么？派我这么牛的人当奸细？让鹏飞买股这个想法很赞，不过他们的资金量接不动啊。我得想想办法帮他们找找钱。
袁敬：这个理由可以接受！
楚垣夕：袁苜，电影你们应该看过成片了吧？看过成片你哪来的信心啊？
袁敬：早就看过了，内容确实比较单薄。
袁苜：大烂片但是票房大赚的不知道有多少好不好？《前任》还搞了20亿票房呢！这叫土味电影，你们不懂？既好拍又赚钱，三四线城市潜在的观众多的很……
楚垣夕：你可拉倒吧！《前任》并不是大烂片，而土味电影恰恰是所有电影里最难拍的。
袁敬：《前任》是不是大烂片咱不必争论，为啥土味电影最难拍？
楚垣夕：因为流量明星基本上不会去演土味电影，怕毁形象，所以对资方来说最简单的资本套路不成立。土味电影的关键是口碑传播，不能靠流量明星把观众骗进电影院，而且还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口碑。
袁苜在手机上敲下：那是什么？
郑德极为豪华的总裁办公室里，她能看到袁敬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屏幕。
楚垣夕：口口相传。土味电影的三四线城市观众不怎么看评分，雇水军刷豆瓣之类的影评网站没用。请问，《惊声主播》的剧情，有任何可能让三四线城市的观众口口相传吗？
袁苜：土鳖、空洞没剧情、演技尴尬、女主奇烂、人物幼稚、台词平庸的《前任》都能，为什么《惊声主播》不能？
楚垣夕发了个大笑的表情：你说的都对，但是比缺点有意义吗？电影从来都是一美遮百丑的，《前任》里边一对深爱对方的恋人因为人性中的缺陷分手后，阶层分化越走越远，走进漩涡里边再也无法回到从前，这种感觉人家演出来了，能挠到这批土味观众心里的痛。《惊声主播》有啥？
袁苜半天没写一个字。
楚垣夕继续写：你玩抖音吗？
袁苜：刚开始玩，怎么了？
楚垣夕：去关注一下我的账号，看第一个作品，听一下那个音乐，那个音乐叫《that girl》。
袁苜：干嘛？
楚垣夕：情感，特别是悲情，是这个碎片化的时代最容易产生共鸣的。《that girl》就是情感的巅峰，而《前任》也是这个意思，它靠让观众感同身受制造口口相传。这就是它能有20亿票房的原因。你要是找优点《前任》也有一大堆，平衡了社会元素和情感元素，让三四线年轻人有高大上的观影体验又贴近他们的生活，等等。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袁敬：所以《惊声主播》是没根的？
楚垣夕：不是没根，是你就算拿放大镜都无法从内容中找到任何能火的点。
办公室中，袁苜抬起头，面色极为凝重的看着哥哥，袁敬“呵”了一声，说：“我就一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
“我虽然不搞ip投资，但是我看电影呀。国内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成功的土味电影，怎么感觉楚垣夕小哥像是有成功经验似的？他这个纸上谈兵谈的可是让我很懵啊。”
“这么说，你真觉得他说的是对的？”袁苜的不高兴是明朗化的，只听袁敬说：“我不是觉得他说的是对的，而是经过自己的思考，认为他说的是对的。这片要是上线之前资本运作成功或者炒作成功，其实都是可以的，我会毫不犹豫的支持你。但是！”
他炯炯有神的盯着袁苜，看得袁苜心虚的低下头去，才说：“但是你作为投资人，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能量，抢着做领投。”
“这不是利润预期比较大么？”袁苜小声说。
“咱们要是早点遇到楚垣夕就好了。”袁敬推了推眼镜说，“现在你是能放不能收，做了领投但没有资源对项目进行炒作，资本运作倒是做了，没做成，没能打高项目的估值。领投的不做，你难道指望跟投的替你做？以至于影片都快上线了，咱们还没收回钱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袁苜很委屈，“片子拍的够不上s级，我有劲也没处使啊。”
“这就是楚垣夕有道理的地方。”袁敬的眼神经过镜片的折射显得十分认真，说：“不到s级……不用说的那么委婉，直接说烂片就行了。你到现在已经明明白白的知道这部烂片上线就是为了骗观众的电影票钱，唯一不知道的是它到底有多烂，还不把股权出手等什么呢？”
楚垣夕听不到他们的争论，但是看微信群里冷场了，就知道事情有门。这是因为他了解袁敬，袁敬绝不会在聊微信聊到**的时候突然玩消失的。
果然，过了一会，袁苜说：我考虑一下吧。
紧接着，袁敬问：你最近忙啥呢？耶耶耶耶之后没啥好作品啊。
楚垣夕：我最近在准备抖音的“音乐人计划”。
袁敬：这是什么？没听说过啊。
他所说的没听说过，可不是一个普通豆芽的没听说过，而是从资本的角度。抖音作为一年来最火的app，一举一动都能牵动资本的神经。
楚垣夕：很快就会面世的，是抖音准备向挖掘原创的方向发力的一个大型活动。
袁苜：内部消息？
楚垣夕：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第五十九章 诸葛亮安居平五路
第二天是周六，坐镇浪涛信息的洪兴迎来一波客人，鹏飞科技的商务副总顾书君和袁都两人尾随黑嘴来拜访他。
多年的网络生涯使得洪兴在网红圈里颇有人脉，但是这几个人的脸色让他感到肯定有什么不好办的事情。
果然，片刻之后他就弄清楚三人的来意。
鹏飞科技想要在《惊声主播》里插一个植入广告，但临上线了时间非常赶，已经送审等等技术型难题且不说，片方拖拖拉拉不给推进才是关键，正常走流程去疏通绝逼不赶趟，而且花费肯定不低。
这件事本来和浪涛信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浪涛信息跟《惊声主播》没有任何关联。但是黑嘴跟顾书君关系颇佳，于是就给他推荐了他的小弟袁都。袁都是郑德基金总裁袁敬的远房侄子，而郑德是这部大制作电影的主投资本，持股50%。虽然郑德名义上是财务投资，不控盘，但实际上持股50%的人放个屁都有人听，只要袁都能跟袁敬说上话，这事就好办了。
于是袁都就犯难了。一方面是黑嘴哥的委托，他跟黑嘴亲的很，而且还要靠着黑嘴给他的户外直播导流量呢，拒绝的话怎么能说的出口？虽然这段时间他直播的时候打赏并没见到变多，但是在线人数可是暴涨的，看着就爽。
可另一方面他是自家知道自家事，怕袁敬跟耗子怕猫似的，怎么搞？至于袁苜，他不忿袁苜已久，关系是相当的糟糕，虽然他不怕袁苜，但找袁苜还不如直接找袁敬呢。
对袁都来说，最美的事情莫过于顾书君拿出一个互惠互利的可行方案来打动郑德基金，最好是直接拍钱。这样他反而能在袁苜面前炫耀自己的才能，说不定还能管袁敬要一笔回扣？
问题是鹏飞科技就是因为觉得和浪涛信息合作的性价比高才来，希望的是少拿钱甚至不拿钱。让他们拍钱不跟要他们命一样？
黑嘴刷刷假数据还行，商务谈判那就是满大爷满不懂，所以不得不带着他俩来见大哥。
洪兴把握人心的能力是极强的，这是他能在网上混出来的凭依。对别人来说这是个很棘手的事情，但是他突然的兴奋起来，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盘旋着，是时候出来装一波逼了！
“袁都小兄弟，这事你不方便出头的。”洪兴慢悠悠的说，“小黑啊，袁兄弟跟郑德的关系不能频繁使用，但是关键时候能起很大的作用，用在这点小事上边不合适。”
顾书君眼观鼻鼻观口口对心，心说：“不生气不生气，特么的我们这叫小事？好几百万广告费啊！”
但是没等他七情上面，就听洪兴接着说：“这样吧，我请左眼大咖出来，跟郑德基金的人说两句，应该也就差不多了，不用花什么钱。要是还不行，袁都小兄弟再出马。”
“噢？您还认识左眼大神？”顾书君立刻get到点了，兴奋的说：“那可太好了。”
“那是当然了，我们洪兴老大当年跟左眼什么交情？”黑嘴一撇嘴，露出大黄板牙黑牙根来。
洪兴稳坐钓鱼台，微醺醺的点了点头，颇有点举重若轻的风范，诸葛亮安居平五路也不过如此吧？
实际上他对自己的急智也很自得，在刚刚的一瞬间，一个商业计划就在他的脑海中成型了。左眼是当今主播界泰山北斗，而直播又是资本最青睐的风口，换言之左眼对资本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同时他又是《惊声主播》的第一咖，男主的出演者，而这部电影最大的噱头就是几位拥有巨大人气的当红主播担纲角色。为什么这是一大噱头呢？因为，主播开动自己的粉丝资源之后能够给电影带来巨大的流量啊。
但是，不知道是觉得时间还早，或者什么其它的原因，总之出演这个剧的主播还都没有开始宣传。
虽然手里没什么钱，但是洪兴作为网红圈达人，对这个电影自然是一直保持围观的，因此相当了解。而现在这个状态，据他所知左眼他们的片酬是早就拿到手了，那不正是他们坐地起价的时机么？
这是他觉得自己能说动左眼的必要条件。
那么充分条件？
如果他真的跟左眼相交莫逆那就不需要什么充分条件了，但黑嘴完全就是给他捧哏而已，他跟左眼只是认识，江湖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点头之交而已。
因此充分条件只能是业务。洪兴最缺的就是业务，而这件事不正好把业务送上门了么？
浪涛信息外强中干，别人不知道但他是门清的，为什么？因为没有业务，都靠几百台百元机给人刷点击能赚几个钱？这些年真正赚到钱的还就是从朱魑身上敲骨吸髓这一大笔，算是抄上了。混来混去，公司名气倒是闯出来一些，但他需要真正的合作，与网红们的合作，然后关键是，还得把合作给做成！这样这家公司才能彻底立起来。
说到底，虽然很多人认他这个“名人”，但实际上只是个“人名”，人脉要变硬，不能仅仅停留在虚名上边。可他偏偏就是没有真正能拿的出手的业务！这一直都是他的心病。
在这个时候，鹏飞科技简直就是他的天使啊！如果把这件事变成一个业务，他能够加入而且还能打动左眼的业务……
袁都十分崇拜的看着洪兴，他没想到洪兴大佬随口一说，问题就迎刃而解，而且春风化雨，说话这么好听！我超喜欢他的！
这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因为左眼是他的偶像，那洪兴大佬跟左眼相交莫逆，被他崇拜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只听洪兴接着说：“不过咱们就这么去见左眼实在有些浪费啊。”
“啊？这话怎么讲？”袁都傻傻的问。
“人情这东西越用越薄，我的意思是，既然要动用跟左眼的人情，不如动作大一些，你们懂不懂？”
“老大的意思是？反正是消耗一个人情，不如多换些东西的意思？”黑嘴感觉今天老大高深莫测。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洪兴转向顾书君，说：“我知道左眼自己有个商业开发计划，而咱们两家公司不是正在战略级合作么？不如，把左眼也拉进来？这是个两利的事情，左眼是个讲究人，有我出面说和应该是会答应的。这样我们也得一强助，不是非常好的事情么？”
顾书君简直浑身颤抖了，**他没见过，想来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您说说看，左眼大神到底什么需求？”他热切的问。
第六十章 幕后黑手楚垣夕
等顾书君看到洪兴把左眼大神的需求列出来的时候，表情就不那么热切。
左眼要的是一个他个人专属的粉丝平台app，和论坛差不多，分享一些他个人的独家内容，但主要目的是用来收打赏的。直播平台打赏要抽成，他现在已经不乐意了。当然，鹏飞科技也别想从里面抽成。
这就相当于一个左眼个人的粉丝变现计划，app是左眼的，用户也是左眼的，鹏飞科技相当于一家代工企业，甚至于还要给左眼使用一些鹏飞科技自己的资源各个app商城的渠道推广资源。
这尼玛铬硬！顾书君偷偷瞄了一眼，只见洪兴笑眯眯的，完全不愁他不答应。这，就是洪兴在短短几分钟里想到的“业务”！借鹏飞的壳，给左眼做业务，把左眼和自己捆绑在一起，何其爽哉？
顾书君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战略合作，通过这个合作，他们能够看到一批用户，但是自己无法使用，而且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app的维护工作说不得也得落在鹏飞头上，简直是拿我们当小力巴使唤啊！
但是他不动声色的应承下来，因为就算是糖衣炮弹他也得先吞了再说，就当是《惊声主播》的广告对价了。
实际上鹏飞科技已经走到一个关键路口，不上则下，游戏产品遭到各大游戏厂商的盖压，不破局就是死，而破局，最关键的就是用户！
用户，永远是一个互联网公司绕不过去的坎……左眼的韭菜用户们，能不能打个商量借给我们鹏飞科技洗一波游戏充值呢？想必对方是不会答应的吧？
不答应也不打紧，对，要求用户注册必须使用手机号码！想必左眼大神不会自己把控服务器的吧？只要服务器和数据库在我们手里，大不了我们一个用户一个用户发短信过去敲门，导流谁不会？
一条釜底抽薪的妙计瞬间在顾书君脑子里成型了。
双方的合作尚未施行，几个小算盘已经打的飞起。
很快，郑德基金迎来左眼大神莅临指导。出面接待他的自然是袁苜。
左眼大神向来是不预约的，这场发生在周日的突如其来的临幸打的袁苜措手不及，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才把凌乱的时间表弄好，带着假笑迎接左眼。还好她和她哥从来没有周末。
得到洪兴狗腿子的消息之后左眼当然是大喜。固然他可以自己开公司开发一个app，但是根本不靠谱，他也受不了这个累，要技术没积累，要渠道没关系，关键是他知道自己也不是当ceo的材料，费不起这个心。
只是每年那么大额的打赏被直播平台抽走他当然是不甘心的了！那都是粉丝打赏给我的！是我的！
现在，有人量身伺候，比太监伺候皇上还舒服，还能不爽的飞起？
所以鹏飞科技突击植入广告的事他一口答应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他的想法和洪兴一样，八位数的片酬已经到手了，后面的宣传看心情，现在不拿捏投资人还有天理吗？电影合同中固然有他们需要进行宣传的条款，而且还挺细致，但是，说到底完成合同是一种宣传，尽心尽力也是一种宣传，差别有多大投资人心里能不清楚？
于是，周六接到消息，立刻跟洪兴见了个面，周日他就顶着油亮油亮的菠萝头去郑德，大剌剌的坐在袁苜面前，开门见山就说：“今天来是有个事情，鹏飞科技买《惊声主播》广告的事你知道伐？”
袁苜皱了皱眉，小心的说：“知道，片方的操盘手通知过我。”
左眼嗯了一声：“你做的了主不？”
袁苜：“严格来说，动用合同中特别条款是可以的。不过我们只是财务投资人，一向都是以片方的意见为主的。”
左眼说：“那就行了，听说片方拖拖拉拉的不给推进，赶紧办了吧！”
袁苜很想学她哥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可惜这需要天分。左眼这种把自己当太上皇的态度她是很少遇到的，也不知道怎么打交道。
所以，她揉了揉眉毛，直说：“很难办。”
左眼的眼神顿时就是一变。
袁苜面无表情，像背公式一样说：“鹏飞科技要的是植入一个app的广告，问题是，这部电影中早就植入过另一款app的广告了，而且是排除第三方的。”
看左眼依然神色冷峻，袁苜赶紧说：“因为不是竞品广告，其实有的谈，片方操盘手已经在跟第一个广告方沟通了。”
左眼：“不能绕开他们吗？这都快上线了，赶的及吗？”
“没办法啊，违约金太高了，片方不可能乱来的。”袁苜极为头疼的说，“合约规定除了片方自己的产品之外第三方的app都不能再植入广告了。”
袁苜的内心os：左眼大神您这都提的什么要求啊？有这功夫老老实实的回去给电影做宣传不好吗？她当然不敢得罪左眼，至少这个时候不敢得罪。这个时候她很想指着片方操盘手的鼻子骂，你们怎么去签的合同？简直是天才啊！哪有先给全部片酬的？
左眼当然听不到袁苜的心里话，这时他也在心里暗骂，骂洪兴个老不修的不靠谱，这么关键的情况之前怎么不说？但其实洪兴也不知道。
于是这场会面只能这么不欢而散了。袁苜以为送走了左眼就算完，这是她小看了当代网红。作为当代网红，撕逼才是生活，越红，逼撕的越溜。左眼出门就发了一条带有撕逼属性的微博，大骂资本的无耻，当初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变成牛夫人，一通含沙射影指桑骂槐。
郑德基金为《惊声主播》搭了一个项目组，有人专门负责舆情和炒作的，很快就发现袁苜躺枪了，等到袁敬晚上知道的时候，微博上边左眼粉丝纷纷发功，这一条大有上热搜的架势。
袁敬打开微博，看着手机自言自语的说：“嗯，这样也算为电影炒作做了一番预热，不错。”
“哥”袁苜气得脸上直抽抽，“我要发微博！”
“不行。”袁敬板着脸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公司章程，里面严肃的规定了经理级别以上的从业员工不得发微博，刷微博可以，但是不能给公司惹祸。
袁苜也知道不能，但是手机已经打开了，于是顺手点开微信，在小群里吐糟：我出名了！
楚垣夕：不，还不够出名！我帮你！
此时楚垣夕正兴奋呢。他正在帮朱魑准备晚上巴人娱乐的首次直播。
首播选在周日晚，朱魑不得不在晚饭后跑来加班，空荡荡的果实发行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巴人娱乐里亮着灯。
楚垣夕所谓的帮忙就是站在一边看朱魑摆弄直播设备，然后忽然就在微博上看到这个爆炸性的新闻，顿时激动的一拍大腿。当幕后黑手的机会来了！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创造机会此其时也！
朱魑坐在摄像头前边正在调，一边试话筒一边问：“你激动什么呢？你写的这些段子太冷了啊我会笑场的！”
第六十一章 沉迷于自己的完美
“别笑，看看微博。”楚垣夕说。他心里都快笑疯了，极快的在手机上按着字。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惊声主播》的插入广告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但是现在已经看懂了，这简直就是千里送人头啊！
朱魑忙到没空看手机，这才打开微博，可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然后，她忽然看到微博上边巴人娱乐这个账号又跳了出来，在对话链中居然说：这什么狗屁投资人真不识抬举！左眼哥跟他商量是给他面子！干脆咱们粉丝众筹把股权买回来吧？这么赚钱的电影为啥让狗屁投资人把钱赚走？不如咱们买过来自己赚，这叫版票，国外的饭圈里可流行了。左眼哥当初怎么就没自己控盘呢？这赚大钱的机会白白送给资本家真失策了！
卧槽这什么情况？朱魑两眼懵逼的抬头，看楚垣夕一边傻乐一边刷新微博，她使劲拍了拍话筒，“咱们快开播了，专心点！你别扮迷弟迷妹了，不怕精分啊？”
“不不不，这是决定冰淇淋掉不掉的关键时刻。”楚垣夕一摆手，看看其实东西都是齐全的，用大号字体写满段子的纸摊开了贴在镜头后边的墙上，基本上一切就绪，于是跟朱魑说：“到点开播，我就不盯着了。”
“行了你去吧。”朱魑赶苍蝇一样摆摆手，倒是一点都不紧张。虽然她是一个劲舞主播，但是一次直播四五个小时不能一直跳，她也都是跳一阵就坐下跟直播观众聊一会天的，今天就相当于把跳舞的环节略过，只聊天。这个她是驾轻就熟的，只是过程中要插播一些段子而已。
直播间其实就是巴人娱乐的拍摄间里布置的，楚垣夕走出直播间，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边刷微博一边在微信上跟袁苜互怼。
有袁苜第一手的解说，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左眼基本上有跟鹏飞绑定的趋势。楚垣夕不知道这件事是浪涛信息的洪兴促成的，但是鹏飞又和浪涛战略合作，而浪涛又对网红圈涉入很深，挖出萝卜起来泥，那他们有没有搞在一起？
其实无所谓，反正楚垣夕主要的目标是让袁苜脱手，至于卖给谁，当然最好是鹏飞和左眼，他们有钱也有需求，正好适合当接盘侠。如果能连浪涛一起坑就最好，没他们也没关系。浪涛是视楚垣夕为敌人的，但楚垣夕可从来也没把他们当回事。
于是，楚垣夕看到袁苜的口风松动了，赶紧打字：这不正好么？股份卖给他们，他们就是股东了，你们签的广告协议允许股东自家产品，这不皆大欢喜么？
袁苜一看，还真是。现在她已经有点想通了，之前她还对左眼等人的粉丝抱有幻想，微博上这么一闹，闹得她心慌，这种粉丝可想而知是什么鬼，指望他们贡献票房？
另一边，左眼也看见巴人娱乐的发言了。说实话他心动了，一向高傲的他，觉得自己在电影中的出镜极为完美，完美的甚至让他自己沉醉。
虽然其他几个明星大主播在明里暗里跟他抢番位别苗头，演的也不咋地，但是，都有他左眼出镜了，还不够撑起一部票房大卖的电影来？其它主播？其它主播算个屁啊？自己可是有几千万粉丝的！登高一呼天知道会爆出多少票房来！
三亿，只要三亿票房就能回本，那可是春节档，三亿还叫票房吗？自己对着麦克喊一声都能喊出三亿票房吧？巴人娱乐这条微博深深的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经。特别是“左眼哥当初怎么就没自己控盘呢”这一句，真的是大大的失策啊！
左眼当了这么多年大主播，身价早就上亿了，也见过钱，但那都是辛辛苦苦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所以他更加珍惜赚大钱的机会。
八位数的片酬算不算大钱？算，但是跟电影大卖之后的票房分账相比又算的了什么？这一刻他深深的憎恨袁苜，就是这个女人，要把他的电影吃干抹净，把他甩在一边，自己赚个盆满钵满！这是资本家对工人**裸的剥削！凭什么？
朱魑说的对啊！我怎么就这么蠢呢？不对，我这么完美是不可能蠢的，是资本家，是资本家的狡猾欺骗了我！
“我特么！”左眼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真相抽自己一嘴巴，不过不行，好容易化好的妆，待会还要开播呢，不能弄花咯。他突然想起朱魑俏丽的侧颜，心里还有一点火热的感觉。
不行，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连忙在微博上公布：我左眼堂堂男子汉，断不能让粉丝帮我众筹！等我去找些朋友，然后就去跟资本家谈！
这事他不能不找洪兴，他跟洪兴想到一块去了，几件事应该同时做。买股权名义上可以是为了鹏飞科技的突击广告出的大手笔，这事他们得领情吧？app的事他们得尽心尽力吧？其实app的事情比电影股权的重要性不差分毫，app推广开，那可是一年多得几千万的买卖，他是唯一受益人。
（这个计算方式是左眼自己这么想，他的数学水平读者大大们不必苛求）
总之，洪兴的商业计划让他痴迷，所以这事肯定要找洪兴。
另一边，朱魑浑然不知道在楚垣夕猛如虎的操作之下一出大戏正在上演，她正在开始火山上的第一次直播，先介绍一下自己，然后开始卖萌段子手生涯。
这直播的首秀选了火山而不是抖音，因为楚垣夕清楚的知道今后火山才是头条系的直播担当。而现在，一月21号，借着直播答题的东风，火山小视频的流量简直暴增，在火山开播也没什么不好的，现有的粉丝是比抖音少，只有13万粉丝，但是直播间进来的新人多啊，吸粉不比要老用户打赏重要多了？
楚垣夕在外边工位上，听见直播间里笑声不断，大部分是朱魑自己读段子读着读着自己笑场，他干脆一边跟袁苜微信聊天一边打开火山看着，直播人数瞬间就破了500，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只听朱魑说：“哎，问你们个小问题，从前有个人姓铁，从小就不长头发，请问他得的是什么病？这很考智商啊。”
只见弹幕瞬间爆炸，但是无一答对，作为提供段子的楚垣夕自然是会心一笑，朱魑很快敲了敲桌子，说：“他得的是‘老铁没毛病’！”然后自己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半天。
“再来一个再考你们一次。”朱魑好容易笑完了，收敛神情，说：“请问热奶茶除了加冰之外还能加什么可以变成冰奶茶？”
下面又是一片弹幕，其中要求主播跳舞的呼声很高，看起来她在zz平台上的老观众们也有人顺着网线跟过来了。
第六十二章 做大事的人
另一边，草草结束直播的左眼到晚上就等不及的约见了洪兴，第二天先让洪兴跟鹏飞科技通个气，没等鹏飞科技回话就直接来到郑德。
他想不到的是经过楚垣夕一晚上的开导，袁苜已经觉得卖股是个正确的事情了，只不过是卖多少和怎么卖的问题。
而袁苜也想不到刚过一天左眼又来了，而且再次开门见山，见面就问：“昨天那事，我想到一个解决办法，把这个电影的股权卖回给我，不就绕开排他性协议了？”
当袁苜听到左眼这么说的时候无疑是十分吃惊的，差点下意识的问：是不是楚垣夕教你的？
还好她还算靠谱，没有这么问，但是无疑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楚垣夕的影子。
她想了想，说：“郑德持股50%，要是别人肯定就免谈，不过是你的话，可以卖给你20%，这样你有权合并报表，就能摆脱第三方的身份了。不过鹏飞科技是你的公司？”
“不是，我和他们共同出资购买股权，这样也可以吧？”
“这样啊……”袁苜回忆了一下合同，说：“原则上可以，但是得经过一番资本运作。不过这个是技术上的问题，可以解决。”
左眼一听，居然这么顺利？赶紧说：“那好，我回去商量一下。”
“左眼大神，你……你不先问问估值之类的？”袁苜对左眼大爷已经服了，买东西不问价是吧？
左眼豪气的一摆手，“那个到时候再说。”他心里想的是：你的50%是6000万拿下的，卖给我当然也是这个价了，这还有什么可问的？
他神速的召唤洪兴，洪兴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真有这好事？昨晚左眼找他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左眼喝多了呢，早晨跟顾书君说的时候顾书君也不信，没想到这还没到中午呢，落实了？
他赶紧召集顾书君，然后带着黑嘴直接赶奔左眼的工作室。等他到了地方，发现李兆开也不请自来，跟顾书君俩人特兴奋的在门外徘徊。
李兆开意气风发，对自己的英明决断无限自得。这浪涛信息真不是浪得虚名，连直播大神左眼也要被其驱驰，跟他们战略合作实在是太英明太果断了！
这个时候，那个app反而不是重点了，别说糖衣炮弹，就算是毒药，哪怕完完全全算是为左眼大神打工都无所谓。
没想到，左眼说完之后一抿嘴，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来，说：“老洪，你说咱们应不应该黑一点？”
“黑一点，你是说……”洪兴眼珠一转，“让郑德滚蛋？”
“哈哈哈，知我者，洪兴也！”左眼大笑，“要买就买全套，什么20%，把郑德的50%全都一锅端了！”
“啊？”李兆开和顾书君对视一眼，这个心可是太大了，赚了当然一切都好，万一……风控的概念对他们俩来说是家常便饭的。
洪兴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直截了当的说：“老李，入股的比例高一些，你植入广告的时候抵扣的也多啊，而且，持股比例大了才好对片方施加影响，理论上接不接广告，定价多少，还是由片方主导的。”
黑嘴在这个场合完全懵逼，只能用傻笑给老大壮声威。
顾书君抿了抿嘴，问：“郑德拿50%，那另外50%股权在哪？”
这个洪兴也知道：“有一些在片方手里，还有一点在跟投的资本手里，几家零零碎碎的各拿一点，都是财务投资。”
顾书君低头沉思。
“对了，拿过股权之后还有周边开发等等的收入，都是现金啊。”洪兴看了左眼一眼，说：“那假定咱们一步到位，自己人内部怎么分？”
李兆开沉思片刻，说：“老洪的意思，是咱们集体出资，做一个投资公司？”
看洪兴点头，他的思路也理顺了，一咬牙，说：“成，无非就是多投一点少投一点，只要资本回报率看的过去，我去融一笔资来做这个公司都可以。”
“啊？这点钱你们都拿不出来？”黑嘴很诧异，李兆开只得解释：“拿是拿的出，但是资金链就会紧张，既然是好项目，融资应该问题不大。”
“正好，就用这个投资公司做壳，给左眼大神做app，践行咱们的战略合作。”顾书君见李兆开点头了，也跟着说。
“反正这50%里边我肯定要出20%。”左眼说，“剩下的你们分。”
“等下，估值多少啊？”李兆开和袁苜当时的茫然是一样的。
“郑德基金那笔投资当时是六千万，咱们就按照这个价格买回来吧。”左眼善意的说：“咱们都是做大事的人，别那么扣扣缩缩的，不能让人家亏钱你说是不是？”
顾书君和洪兴对视了一眼，洪兴微微皱眉，对左眼说：“这个，怕是不好谈啊。”
“那你说多少钱？”左眼不耐烦的问。
“我觉得现在不好说，得懂商务谈判的人上去谈谈看。”洪兴也感到头疼了，“而且人家是否愿意全卖也不好说啊。”
“哼！这事由不得她。”左眼霸气侧漏的说。
洪兴看了看顾书君，顾书君就是商务谈判的专家。
顾书君见了说：“先不管对方，把咱们自己的先打理清楚，老李，咱们能吃多少，接受什么价位？”
“郑德基金的六千万是什么时候投的？”李兆开问。
这个洪兴知道，当即说：“投资剧本的时候就进来了。”
“反正不能超过一亿。”左眼断然说到。
李兆开暗暗咋舌，他们公司搞了影视皮包子公司也不是没好处，至少套路他都懂了，投资剧本就是一个项目最最开始的时间节点。
影视的投资逻辑虽然不同于创业，但是可以横向对比，投剧本的郑德就相当于天使轮投资，而现在马上要上线了，再进相当于ipo发行，而一切消息都是利好，以当今国内的电影市场之火热，一亿的价格其实对方脑子没坏掉的话也是不大可能接受的。
硬着头皮先谈吧！他边想边说：“我们也要20%，如何？”
洪兴松了口气，不是因为李兆开要多了，而是他怕李兆开要的太少，留给浪涛的太多。无它，洪兴手里没钱，太多了吃不下去，但是又不能露怯哭穷，那样举重若轻的形象不就穿帮了？
即使是10%，按一个亿等于50%来计算也要2000万啊，这也不是笔小数目，浪涛就算把现在公司账上所有的现金都拿出来也才勉强够，非常非常吃紧。
洪兴眼珠再次开转，得想个办法捞一笔补补血才行，有什么好办法呢？这得好好合计合计。
第六十三章 遛遛腿儿
如果左眼是做大事的人，那朱魑现在只能算是做小事，通过一次晚间的四小时直播，给巴人娱乐的火山账号小小的吸了小两万粉丝。
这两万多粉丝让朱魑挺兴奋，因为她在zz直播的时候，百万粉丝是好几天连续不断每天直播吸上来的，从来没有一次开播吸粉过万的情况，哪怕是在公共直播频道里也是一样。
昨晚的直播高峰期间同时在线达到六千多人，这个数字同样也相当抢眼，火山还是个比较新的平台，6000的在线人数已经是火山上比较强力的主播了，而且这还是第一次开播，观众还没形成反射弧。
6000在线怎么吸到两万粉丝的？因为直播观众来了关注然后就走，是流动的，一晚上下来看过朱魑直播的人绝对不止两万。
等到白天上班，阿哑直接羡慕了，因为一晚上朱魑就揽了几万火力的打赏，火力和人民币是十比一，也就是说一晚上就进账几千块啊！
“又不是我的。再说楚垣夕说了，这都是小钱儿~~”朱魑春风得意的说。她是见过钱的，在zz直播最热闹的时候真要跳疯了一晚上几万人民币都是有的，不过得pk，比较败人品。
“我靠，老楚简直是奸商啊！”阿哑自己也玩珠峰fm，不过那是音频直播，也接受过打赏，但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钱。
“那，咱们吃奸商？”杨苑美一直想吃楚垣夕一顿，感觉今天是个机会。
这时楚垣夕踩着风来到办公室，声叔走在后边，感觉楚垣夕今天好像遇到什么喜事了似的，眉眼都在笑。
楚垣夕当然高兴，因为袁苜跟他说了左眼来买股的事，这意味着他的挑唆起到效果了。
“老板早啊，什么事这么高兴？”杨苑美一边说话一边使个眼色。
“啊？哈，确实有事值得高兴，不过暂时保密。”之前吹吹逼还可以，到了这个时刻楚垣夕反而不想多说了。
杨苑美为楚垣夕的直白点赞，所以她也直白一点：“咱们中午去团建吧。”
“团建这事吧，花钱还在其次，关键是耽误功夫，一去一回一聊天的三个小时就出去了，多耽误大家工作啊！”
朱魑鼓了鼓腮：“你这个拒绝的理由真的非常清新脱俗。”
“这不是让你多一点时间准备直播么？”楚垣夕哈哈一笑，“这么播，一周播两次，感觉还行吧？”
“那也得你的段子跟得上啊。”朱魑很惬意的说，昨晚她播的非常欢脱，很久很久没有面对直播镜头了，感觉一下子回来了，只是必须压抑着热舞的冲动比较憋屈，而且有许多观众一直在刷弹幕要她跳一段，始终不跳感觉会掉粉的，有一阵她甚至压抑不住想起来跳一段，还好楚垣夕连续做手势给压住了。
“杨苑美看朱魑的直播没有？”楚垣夕调头，杨苑美立刻点头：“全程都看了，有加班费没有？”
“没有！你别想！不可能！”楚垣夕否认三连，然后吐糟说：“昨天晚上的打赏也就勉强覆盖朱魑的加班费，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顿时嘘声一片。
杨苑美眼珠一转，指着节目单子说：“那个，老板，你看这个《咖喱咖喱》，咱们怎么拍？”
“这个，比较理想的拍摄方式我觉得不如找个美食一条街，然后美女出镜，一边卖萌一边扫店？”
杨苑美一拍手，“咱们想到一块去了！这个美女我来吧？”
楚垣夕终于反应过来了：“你为了吃我一顿真是挖空心思啊！有这份精神放在工作中岂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吃你一顿我才有心思工作。”
“行，没问题，一百元以下的公司给报销！朱魑，第一次的段子我写了，第二次的杨苑美写，我审核。如果没问题，后面这个工作就都交给杨苑美了，你和杨苑美配合一下。”楚垣夕拍拍手，看朱魑和杨苑美都点了头，接着说：“叔儿，《挽救单身狗》唱的不错，你的唱功是职业级的。”说完一挑大拇指。
“切，说的好像咱的《纸短情长》唱的一般？”
“《纸短情长》给我制造难题啊，放不放出去呢？这首放出去我估计会有乐队来挖你了！”楚垣夕赶紧一波商业互吹。
《挽救单身狗》就是楚垣夕重新写词，用《champagne ocean》的曲子对标《9277》的那首，写完就让声叔阿哑去录了，现在他手里攥着录好的翻唱除了这个还有《纸短情长》与《有何不可》，都需要制作与bgm匹配的短视频。
《挽救单身狗》的短视频制作可以往后拖一拖，反正等到抖音音乐人活动开始之后才能上传它，要先上传完整的乐曲，然后才是使用这个原创乐曲片段的短视频。而且这个视频不需要朱魑，因为是声叔所唱，所以阿哑作为男主出镜就行了，阿哑对着镜头边后退边唱，然后让杨苑美做背景衬托一下。
《有何不可》的拍摄也相对简单，这歌是许嵩在很久很久之前发行的歌，快十年了，曲调略带诙谐，歌词在平凡中见深情：
天空好想下雨，我好想住你隔壁。傻站在你家楼下，抬起头，数乌云。如果场景里出现一架钢琴，我会唱歌给你听……
这个歌词很容易拍出好的短视频，只要按照歌词找个旧一点的小区走一遍就好了，难就难在乌云和下雨，大冬天的不好找。还好，抖音的贴纸里就有下雨，不那么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
《纸短情长》最难拍，楚垣夕设计的方案是夜拍。这歌也是声叔唱的，而且是清唱，不要任何伴奏。
这个场景，需要给人的感觉是主唱唱给朱魑听的，而朱魑在出镜时不需要露脸，只需要背景。
这首歌唱出感觉很容易，其中最经典的一段词是这样的：
我真的好想你，
在每一个雨季。
你选择遗忘的，
是我最不舍的。
纸短情长啊，道不尽太多涟漪。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怎么会爱上了她，
并决定跟她回家。
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
纸短情长啊，诉不完当时年少。
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呀。
声叔的嗓音其实是偏沧桑的，唱《拯救单身狗》这种轻快的歌还需要变一变音，本宫音背宫音相结合，稍显吃力。但他唱情怀歌是刚刚好，这也是他扎根民谣的原因，而《纸短情长》正好偏民谣，是声叔最拿手的。
夜拍是一个对情怀的烘托感比较强的场景，理论上朱魑只要踩着昏黄的路灯一路走下去就好，摄像跟在后面尾行，但是楚垣夕这些人都是非职业的，什么时候该抵近，什么时候换长焦，什么时候变换角度，都是问题。甚至于，这个场景可能还需要用到团队配合才能实现的滑动变焦。
楚垣夕大手一挥，“没事，多试几次！朱魑就当遛遛腿儿了。”
第六十四章 鹏飞的战略计划
楚垣夕这边欢声笑语，和巴人娱乐做邻居的鹏飞科技里边同样很和谐。李兆开和顾书君从左眼工作室出来，不等返回公司就向金主爸爸报喜。鹏飞科技的主要投资者是大夏投资，这也是国内一家老牌私募，负责鹏飞这笔投资的经理于强立刻赶往鹏飞。
于强听完李兆开的话，其状态可描述为：顶着一头雾水激动。于是在李兆开回到公司的时候，他已经挺着大肚子在会议室里等着两人了。
都是老朋友了，于强不必跟李兆开客气，揪了揪领带，直接问：“计划我已经知道了，你这是要跨界做ip投资啊。这事本来应该拉ip投资部门的负责人过来的，不过我想先知道你的具体需求。”
“融三千万。”李兆开也不含糊，“具体得看郑德的要价，另外鹏飞从自有资金里也出资一千万。”
“你等下，这三千万是直接投到你们的合伙企业，还是投给鹏飞，然后鹏飞再转投到你们的合伙企业里？”
“直接投鹏飞吧。”李兆开的算盘打的叮当响，这样融资之后鹏飞就有四千万的资金储备，足够了。
“投鹏飞？”于强也不意外，“那按什么估值？”
“还是之前d轮的估值啊。”李兆开假装不在意的说。
“那怎么可能！”于强气乐了，说：“你做d轮的时候现金流是多少，盈利能力是多少，pe是多少倍？现在降到多少了？怎么可能啊！”
“但是，要降低估值的话，会触发棘轮吧？”顾书君插嘴说，“那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棘轮，是在融资时常见的条款，为了保证投资者的利益，约定估值降低时的一种补偿措施。通常触发棘轮的时候公司都会非常麻烦，因为需要创业团队割自己的肉。
于强两手一摊：“这没办法，按之前的估值也太高了，我得有能说的过去的理由说服公司。”
李兆开揉揉眉毛，这事当然麻烦了，但是他也不是没有办法，想了想，说：“还是有的可说的，这笔投资的目的很明确，资本回报率的预期也很可观，而且这个ip还会有长尾效应，投资收益录得之后再计算估值的话，鹏飞的估值会超过之前d轮的。”
“这可不够。你说的都是预期，未来，不是实锤。我们投资公司总是要回避不确定性的，即使我个人很看好你的这个投资计划。”于强其实确实是看好的，毕竟“春节档”三个字是金光闪闪的。
“那我们可以研发费用资本化。”李兆开有些心虚的说，“这样至少从pe角度看是没问题的。”
所谓研发费用资本化，是一种财务魔术，将研发费用计算为无形资产，不但能“降低”支出，还能“增加”利润，使得财务报表非常好看，而且完全符合会计准则。但，它不会产生任何实际的现金流。
很多上市公司喜欢使用这招来美化报表，最擅长使用这个财务魔术的就是下周回国的某视，贾会计玩这招玩得贼溜。科技公司可以算作研发投入的支出一般都是很高的，鹏飞科技当然也是这样。
于强敲了敲桌子，伸着脖子说：“这没用！这是糊弄a股韭菜的，你想让我在公司里抬不起头来吗？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
“请讲。”
“裁员。”于强庞大的吨位坐回椅子里边去，压得三千块钱一把的转椅直颤。
“只有在拿到优秀的项目同时裁撤一定的冗员，我才能说服公司。你要知道我们公司内部讨论过鹏飞的问题已经很多次了，为什么从一家现金奶牛逐渐沦为平庸？特别是你们的盈利项目仍然在盈利。结论是冗员太多是最重要的原因，所以，战略性裁员是必不可少的。”
李兆开连忙点头：“没问题，其实我们也注意到这一点了，一直都在做，只是力度不大。那我现在就开始战略裁员，你现在就回公司打报告，咱们双管齐下，争取尽快把这事给办了？”
“嗯，确实拖不起，得跟时间赛跑。你们可真是，电影都快上线了玩这手，来得及吗？”
顾书君松了口气：“只要郑德基金配合，肯定来得及。”
“嗯，那郑德对这项目要求多少估值才肯释出？方便告诉我么？”
李兆开和顾书君对视一眼，顾书君说：“还没谈妥，但是左眼大神的意思是，郑德多少钱拿的就多少钱吐出来。”
于强正在喝矿泉水，“噗”的一口就喷了，咳嗽半天才抬起头来，喘着气说：“老顾，你莫不是在逗我？你把袁苜的哔日了她都不会答应的。那可是郑德，了不起六千万不要了扔水里也不会让你们占这个便宜的！别说郑德，换我们大夏都丢不起这个人！”
顾书君无奈苦笑，“我知道啊，我要是能日的到这种钻石哔就好喽！问题是左眼大神也不知道哪来的迷之自信，一定要压价，还得我去跟袁苜谈，我真是哔了狗了……”
李兆开一摆手：“老顾你还是先想想裁谁吧，哔狗的事以后再说。这至少得裁五十个人吧？”
顾书君见于强点头，寻思着说：“市场部，现在市场部功能不清晰，用处也不大，光添乱不干事，先裁市场！”
李兆开点点头：“理由可得充分，n+1能省则省。”
顾书君轻笑了一声：“理由么，看我的。”
于强满意的笑了：“裁员不会对你们公司造成实质影响吧？”
“不会不会。地球离了谁都转。”李兆开大手一挥，送于强离开。
顾书君扭脸就进了人资陈绮的办公室，让她打印出考勤表来一看，心满意足的说：“你去通知齐雨，因为她旷工，而且业务不达标也不参加业务培训，因此，无补偿开除。”
人资陈绮纳闷的看着他，说：“齐雨旷工了？”她拿起考勤表来一看，还真是，这个月有几天齐雨没有考勤记录。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前一阵公司给市场部组织了一次员工培训，还是她领队的，结果齐雨请假了没去。等等，她记得自己分明见过齐雨那天拿着假条来的，但考勤表上齐雨那天是空白的？
她突然就想明白了，倒吸一口气，赶紧点头离开办公室。片刻后，鹏飞科技内突然响起齐雨的声音，声音响到很多人都能听到：“我明明交了假条了！”
陈绮木然说：“你那些天干什么去了？”
“我办卖房手续去了，必须工作日。”
“啊？那你现在住哪？”
“附近租了个厅隔，刚搬完家。”说起这个齐雨眼圈有点发红，所谓厅隔，就是在客厅里打的隔断，也就是说，要跟人合租，像一个北漂一样。
她攥着小拳头，带着点希冀说：“陈姐，帮我查一下吧，我那些天肯定都交了假条。”
“交了假条，但是我没批啊。”
正在这时，顾书君居然走了出来，面色高傲的说：“你不是老说不干这份破工作了去直播挣钱吗？正好遂了你的愿吧，反正你干这份工作的能力也不行，早点解脱，挺好。”
第六十五章 最后的晚饭
楚垣夕这个下午闷头写水笔画的剧本，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把杨苑美吃出来的亏空补回来。
杨苑美已经带着声叔赶奔了南锣鼓巷，这算是帝都比较好的小吃一条街了。楚垣夕觉得这资金的使用效率还能更高一些，交代声叔拍完《咖喱咖喱》，再给《平凡之路》也来一段适配的短视频。
平凡之路的歌词是这样的：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
这个歌正即适合拍风景区，也适合人流巨大的商业街。杨苑美问报销额能否翻倍，再次遭到楚垣夕拒绝三连。
因为心疼这笔支出，楚垣夕决定晚饭从简。公司附近固然有美食城、大饭店，但是犄角旮旯里的小饭馆也不在少数。
他记得杨健纲前些天在朋友圈里分享过一家土豆粉，说是新开的店而性价比超优，得，晚上就去临幸一下吧。这事不能拖，上了杨健纲的死亡名单，这店估计挺不了多久，要占便宜得赶紧。
等到了店里，他要了一份牛肉土豆粉就往里走，突然，他停住脚步，因为角落中坐着一个穿着小羽绒服的女生，低着头，头上戴着一顶兔耳帽。
仔细看，她正在啜泣。
楚垣夕迟疑了一步，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果然，是齐雨。
齐雨侧了侧脸，也看到楚垣夕了，旋即低下头。她的眼眶全红，因为化的是淡妆，脸上被泪痕打花的不那么明显。
“什么情况？”楚垣夕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同事群，鹏飞员工自建的微信群他还没退，果然，里面已经翻天了。
“我被顾书君开了。”齐雨嗓子有些沙哑，说：“无补偿开除。”
“原因？”
齐雨幽怨的盯了楚垣夕一眼，“他早就想开我了吧？一直都有矛盾，还有，因为你，迁怒我。”
楚垣夕心里很清楚，齐雨和他有共同标签，有着相近的话语，但是这样就能开除员工真是神了。
齐雨接着说：“他先指责我们市场部的员工业务都不行，然后办了个培训，就是那天，卖房签合同那天。”
“然后呢？”
“卖房有几次必须在工作日去签字的，你也知道，我都请假了。然后市场部被顾书君分管，请假要他签字。赖我，流程不规范，我假条交给他，放下了说完就走了，主要是跟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他说放那吧我就放了。然后他拿着假条压住不走后面的流程，最后算我旷工。”
楚垣夕面无表情的看着服务员端上来一碗土豆粉，是真的土豆粉，只有土豆粉跟一棵青菜，别的啥都没有。
这么一说话，齐雨的泪水倒是止住了，自嘲的说：“你现在是不是特看不起我？现在八块钱一碗的土豆粉我都吃不起了。”
“你卖房的钱和积蓄，都干什么去了？”楚垣夕进来以后说话一直很平静，用词简单，音调也没什么起伏，但其实，这是因为憋着很大的气。
“我爸爸在米国得病了，然后抢救急诊花了一百多万美金，而保险只买了十万，还不够塞牙缝的！我弟弟在那边都愁疯了，我妈不让告诉我，他偷偷告诉我了。所以我才卖房筹钱，车也卖了，还有这几年攒的钱都汇过去了才勉强够。我在这边租了个隔断”
齐雨说着说着，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来，“我现在工作丢了，身上就刚结算的这半个月几千块钱，过几天就要交下个月的房租，我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说着，她趴在油而不腻的桌子上，呜呜的但尽量小声的哭了出来，把当着顾书君没哭的泪水全都哭了出来。
米国是个神奇的国家，有神奇的法律，比如急诊法。只要急诊必须治疗，先治疗再给钱，没钱怎么办？好办，医院根本不管病人要钱，直接走无限额的银行账单，病人还按账单还银行钱就行了。至于你还不还的起，负责治病救人的医院是不管的。
而齐雨还显然的不能跟家人说，不然家人会急死。她这一下午几乎茫然了，房子马上就要交割给买主，人家全款都付了不可能等，然后在帝都举目无亲，身上的钱不够交一个月房租的，即使够，瞬间清空存款，怎么生活？再找工作，哪那么容易？借钱，跟谁借？
为了能周转开，她甚至租的是一个不要押金每月交房租的长租公寓，为了租这种房，她还不得不捏着鼻子跟p2p公司签了个莫名其妙的贷款合同来还贷缴房租，先按日子交了几天，然后马上就到统一缴款日按月还按揭。
她原本想周转些钱，等到发工资了立刻还。现在可好了……
楚垣夕拍着她的后背，慢慢给她顺气，一边拍一边说：“我现在确实特看不起你。”说完，他的牛肉土豆粉也上来了，掰开筷子，开吃。
齐雨猛的抬头，一头秀发都甩起来了。她看着楚垣夕，只听他说：“我特看不起现在的你，因为你居然觉得我会因为你一时落难了就看不起你，有困难了也不跟我说。”
“谢谢你的鼓励，我又有干劲了。”齐雨抹了把鼻涕，说：“要不，我去做直播吧，听说这个来钱快，一边找工作一边开播……”
“你租的隔断能做直播么？直播可不能去网吧。”
“那……让我到你家直播？啊不行！你也卖房了！”齐雨脸上难掩失望。
“我倒是租了开间，但是你太天真了。”楚垣夕看着齐雨哭花了的脸，一边想事一边说：“刚开直播就想赚钱是不可能的，你再漂亮，唱的再好，没人知道你。人气需要慢慢积累的，而且，你没上过播，根本不懂怎么弄，肯定跟古龙小说《欢乐英雄》里面的郭大路卖艺一样，不会吆喝上来就真打。那样没人打赏的，播一晚上五十块，还要跟直播平台分成。”
“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去裸贷？”
楚垣夕认真的摇了摇头：“裸贷是提供给女大学生的……”
“有啥不一样？”
“女大学生好骗，你都工作了，不好骗了。”
第六十六章 云开雾散
“你都这时候了还看我笑话！”齐雨的泪水再次打起转来，“我要是被房东赶出来，连从小陪我长大的长毛绒玩具和相册，还有集邮集币那些零碎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不会的，你现在无非就是缺几千块钱而已，我给你派个零工，这茬就过去了。”
“其实我现在发愁的就是找工作，钱么，实在不行先跟马爸爸借一点都可以。”齐雨擦擦眼泪，问：“什么零工？”
“给我唱几首歌，我用你的声音，别人对口型做短视频。一千块一首，怎么样？”
楚垣夕当然可以直接借钱给齐雨，但是齐雨这个状态，相比于钱更缺尊严和自信。顾书君的嘴脸，当时很多人看到了，他说的话只要在微信群里爬楼就能看到。楚垣夕知道齐雨现在心里肯定憋着一口气难受，齐雨一直在强调钱，恰恰是因为这不只是钱的问题。
她，在掩饰，掩饰被人赶出公司的窘迫和狼狈，掩饰被砸碎的尊严。
“一千块一首？”齐雨自嘲的一笑，这样她仍然觉得楚垣夕是在可怜她，变相给她塞钱，她不觉得自己的歌值得一千块一首那么高的价。
虽然有点小高兴，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于是说：“要不我也去你那工作，你那还缺打杂的不？给我预支点工资就行。还有，你那是正经公司不是？不是我可不去。”
“正式工作的话，我这手续证照齐全，算是一个备选吧。不过我有个更好的推荐，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那种。”
齐雨流着泪笑了一下，“什么工作啊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大铁棒子医院？”
“郑德基金市场专员。”楚垣夕慢慢的说。
这段时间他跟袁敬袁苜可没少说话，知道他们最近人才流动不小，正在招人，安排个市场应该很轻松，如果确实没有市场的岗，学点别的也没什么难的。
“基金？”齐雨惊诧了，“怎么是基金，基金公司里我能干嘛？我是做市场的。我行么？”
“具体能干啥我得去问问郑德的总裁。”楚垣夕看齐雨基本不哭了，算是松了口气，说：“放心，基金一样需要市场人才，有活干。”
市场和商务，简而言之区别在于，市场是花钱的，现金流出，商务基本上是挣钱的，现金流入，有时也会签一些不涉及现金只涉及条件交换的合同。对基金来说，向外投资就是花钱，股权转让投资退出就是挣钱，这个循环里市场岗位的员工也不可或缺。
“你还认识基金公司的总裁？没看出来啊。”齐雨破涕为笑。
“对啊，他打算投资我。”
“那妥了。”齐雨美美的说。
“可是我拒绝了。怎么样？牛逼吧？”
“你就吹牛吧！”齐雨举起手来“啪”的打在楚垣夕肩膀上。随着这一下，她心里的一天云彩也散了。
楚垣夕在微信里点了小群，然后发现，袁敬袁苜已经很久没在小群里说话了。这几天他们话都挺多的，像这样快一天没说话挺反常的。
袁家兄妹现在显然没心情上微信，因为左眼突然攻势如潮。
左眼傍晚得到鹏飞准确的回话之后，跟洪兴简单说了几句，直接打电话给袁苜，提出他的新要求：买断郑德手中的所有股份。
别说袁苜，连袁老板都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心说这人是猴子请来的楚垣夕吧？
袁苜袁敬对视一眼，袁敬一努嘴，袁苜沉着的问：“左眼大神，你要买断全部股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打算出多少钱呢？”
“哈哈哈哈，不能让你忙前忙后的不赚钱是不是？就七千万吧。”左眼说的还挺豪爽的。
袁苜气得直想摔手机。七千万？就加一千万，打发要饭的呢？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袁苜的职业式回答是：“我们需要内部研究一下。”标的物有了，报价有了，内部研究一下，没毛病。
但这“缓兵之计”左眼根本不吃，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浓浓的骄傲：“你们研究可得快点，主要是我这边商业计划比较多，还要兼顾演出和直播，非常非常的忙，也就现在有点时间。这事要是不赶紧定下来，后面几个月我都抽不出时间来了。”
这话明着是装逼，实际是威胁。这事的麻筋双方都清楚，左眼可以用心用力的帮助影片宣传，电影票房越高，对于提升他自己未来的身价越有好处。但是他也可以对付，死样活气的完成合约规定的内容，这就当是挣了一笔闲钱。
既然他非常忙，后面几个月都没时间，所谓的宣传自然也就是走走形式喽，这能怪谁呢？
所以袁苜感觉自己是有些被动的，有求于人非常不爽。
因此袁苜也不能把话说死，想了想说：“明天。明天你来郑德或者我去你的工作室都可以，我们当面谈谈，主要还是价钱的问题。”
“好，明天上午我去郑德吧。另外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出钱，所以我要带几个合伙人来，没问题吧？”
“噢，都是谁？”
“鹏飞科技的人，还有浪涛信息的老洪，洪兴。”
“没问题，我在郑德恭候。”袁苜说完挂了电话。
袁敬就坐在旁边，袁苜看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哥，你倒挺悠闲的！怎么办啊？”
“怎么办，问问楚垣夕呗？”袁敬看着微信说。
“问他？你不觉得他们其实是一伙的？”袁苜现在最想捶的人就是楚垣夕，就跟三国演义里的袁绍想杀田丰一样，谁叫这乌鸦嘴全都说中了呢？
“你哥这双眼睛见过无数人精。”袁敬老神在在的说，“他要是跟那帮人是一伙的，那他早晚得奥斯卡。他把才能用在坑你这点影视股权上面实在太得不偿失了，高射炮打蚊子。”
“合着我是蚊子？我是蚊子你是啥？哼！”袁苜小小撒个娇，也看了一眼微信。微信上，楚垣夕在小群里有条大大咧咧的留言：我给你们推荐个做市场的？我的老同事，靠谱。
袁苜：明天我没空，左眼又来买股了。
楚垣夕：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袁苜：左眼只给七千万。
楚垣夕：“只”给七千万？七千万买20%挺高的吧？
袁苜：是七千万买我全部，50%！
楚垣夕发了个怒火中烧的表情：怼他！
袁苜：为什么要怼他？不是你要我们把股份出手的吗？不亏就是赚到了。
楚垣夕：你傻吧？你、我和你哥不看好票房，他们又不知道，那毕竟是春节档，他们要是不看好他们为啥要买？显然还是看好赚钱的，在你这无非想压价而已。
袁苜：那，我坐地起价？
楚垣夕：这实际上是一场比较简单的博弈，博的是双方对于市场前景的判断和心理状态。你算算票房盈亏线就知道该要多少了。
袁苜一想也是，本宫说不卖，完全可以不妥协。这个价位至少对方应该是知道不可能的，低的太离谱了。死挺着不卖，就算缺了左眼的粉丝效应，看起来很大可能结果是：仍然会赚钱，至少赚的比一千万多。
说到底，左眼不做宣传，无非票房少赚一些，假设预计是十亿票房，而左眼搞破坏，最后票房六亿，损失惨不惨？惨啊，但是项目公司仍然能分到两亿的分账，郑德拿一亿回家，还是美滋滋。因此袁苜只需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就行了，至少在对方看来应该是这样的，万幸啊，对方又不都是左眼那种蠢货，还有鹏飞科技的精英人士呢。
楚垣夕没有吐露实情，因为实情太骇人。他不是不看好电影票房，而是这部电影会“创造历史”，只不过现在袁家兄妹已经劝动了，不需要再爆出这枚核弹。
这时，袁敬发话了：小妹你去谈判吧，我来面试楚垣夕的老同事。
第六十七章 更重要的事
当知道左眼大神要带洪兴大佬和鹏飞的人去郑德买回股权时，最尴尬的人无疑是袁都，因为突然之间没他什么事了，而且他的身份还很特殊。
黑嘴倒是仍然很热情，说什么都要带着他一块去，让他感觉自己跟人质似的，到了郑德之后就看到袁苜在翻白眼，只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另一个意外到场的人是果实发行的李倩，她是果实发行的多面小能手，也有一定商务谈判能力，跟顾书君的关系又不错，就把她也带来了。
商务谈判方面顾书君知道自己这方是完全不行，这一车人里也就他和李倩称的上是谈判专员，李兆开都很勉强。这种水平普通的商务谈判倒是没问题，但现在要面对的可是庞然大物郑德基金的投资主管袁苜啊，郑德的公主，重量级差着好几阶呢，光听头衔他就觉得先天矮人家一截。
说实话顾书君是佩服左眼的，这些人里也就剩下左眼能保持气势如虹了。
反观袁苜这边，精气神跟昨晚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她是当局者迷，经过楚垣夕一番指点迷津，已经把握到事情的要点。
因此袁苜很稳。别看要面对一屋子谈判对手，而郑德这边只有她老姐一个，但对手不过是些土鸡瓦狗而已，看本宫教他们做人！
很快她就和顾书君展开唇枪舌剑，双方都有麻筋，但袁苜的麻筋是隐性的，是他们内部的不看好，而顾书君则在昨晚突击加班，对这个项目进行了各种商业测算。
郑德的票房盈亏线是明摆着的，因此他们知道自己这边的筹码其实并没左眼想的那么足，特别是，他们还是主动要买的一方。
左眼坐在一边简直百无聊赖。看着顾书君在袁苜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引为援奥的李倩也不给力，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完整，他直接插嘴问：“袁敬总裁呢？这么重要的谈判他怎么没来？”
袁苜正在追杀顾书君，被左眼这一打断，当时面色木然的说：“这不到一个亿的谈判并没什么重要的，我哥有更重要的事情……按道理我们本来派一个商务代表来谈就够了，但是这不是跟你左眼大神谈么？才劳动我亲自出动。”
左眼被噎了一下，讷讷的说不出话来，顾书君心里简直哀嚎，您快换个商务代表来吧！
而此时，袁敬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在面试齐雨。
楚垣夕和齐雨到的时候左眼一行还没来，袁苜正在准备谈判，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玩味的眼神出卖了她八卦的内心。
紧随袁苜出来的是一个精壮汉子，楚垣夕很纳闷，因为不认识。虽然现在郑德里面进进出出的人都不认得他，但是他基本都认得，因为原世界中郑德简直就跟自己家一样，上上下下从董事会成员到扫地大妈没有不认得的，但是这个精壮汉子偏偏他就不认得。
只见袁苜瞪了楚垣夕一眼，说：“李洛，带他们俩到我哥办公室。”然后对楚垣夕说：“今天我可没功夫招待你，而且，要是事后让我知道你在背后使坏让我亏了钱，我可跟你没完。”
“哎，这买卖可都是责任自负，我这小身板可接不动你的锅。”楚垣夕很欠揍的说：“不过事后你要是知道我帮你挽回了多少损失，你倒是可以拿出一笔钱来感谢我。”
“切，想的美！”袁苜一翻白眼，然后对齐雨说：“你是，齐女士？别害怕，我跟楚垣夕闹着玩的。不过他把你夸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待会我哥亲自面试你，你可得好好发挥，不然我弄死他。”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齐雨走出郑德，叫李洛的精壮汉子一伸手，示意楚垣夕和齐雨跟上。他虽然穿着一身西服正装，看起来跟来来往往的基金经理们差不多，但是脸色、眼神，一看就不是坐办公室的料，看着就有劲。
袁敬像坐雕塑一样坐在老板桌后面，看到楚垣夕和齐雨来了，也没多说，伸手示意齐雨坐下，对楚垣夕说：“早啊，让李洛陪你到外边说会话，我要开始面试了。”
既然是面试，楚垣夕肯定不方便在场，其实他先跟袁苜说话再进总裁办公室，已经惹得人来人往纷纷侧目，不知道他是哪路大神。
李洛本来想把楚垣夕带到会客室去，没想到楚垣夕根本不用他带，反而领着他到了员工休息喝咖啡的小型吧台，一点都不见外的往吧台旁边一坐，要了两杯手冲咖啡，然后对李洛说：“苦差事吧？”
“什么？”李洛莫名其妙。
“陪人聊天，苦差事吧？”楚垣夕哈哈一笑，这李洛一看就是不善言辞的人，走半天连公式化的套话都不会说，又生的这么精壮……还好楚垣夕知道袁敬的性取向正常。
李洛一听，顿时面色一，讷讷的说：“呵，我这人不太会说话。”
“以前当兵的？”
“啊？你怎么知道？”
“我观察的啊。你最可能的身份是什么呢？想来想去，袁敬的保镖最可能。”楚垣夕顿了顿，继续猜：“你这是，刚到袁敬身边没多久吧？一年？”
李洛完全愣住了。他的身份是袁敬的司机，挂名是私人助理，但实际上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保镖，而且时间正是刚刚一年多一点点。
关键是，之前袁敬跟他介绍过楚垣夕，是刚刚认识没几天的人……要么，就是楚垣夕观察袁敬已经很久很久了，对袁敬身边的人摸底摸的很清楚，现在故意说出来；要么，就是真的观察和分析能力超级敏锐。
他哪知道楚垣夕可以把现状和原世界中进行对比啊……原世界中2016年前的郑德和这个世界应该没有大的差别，然后直到2018也没有李洛加盟，那很显然在这个世界里边李洛是2016年之后才到袁敬身边的了。而袁敬2016年之后确实雇了保镖，这不就很容易看出来了么……
随着楚垣夕一通自来熟，李洛这个锯嘴葫芦也算打开话匣子。对楚垣夕他也是非常好奇的，因为就他这一年以来的观察，从来没有人能够一周之内迅速贴近袁敬的，要知道想讨袁敬欢心的人可以从cbd郑德中心排到亮马桥去，想泡袁苜的能从朝阳排到燕山，从来没人成功过。
他一边跟楚垣夕聊天一边仔细观察，确实能够感觉到楚垣夕的别致。
第六十八章 袁老板的奸诈
楚垣夕聊的不错，顾书君那边已经焦头烂额了。说一千道一万，有钱才能办的了事，早真金白银面前左眼一样不好使。
左眼如果真的对《惊声主播》搞破坏，郑德无非少赚钱，最多是赔点钱，但他们呢？鹏飞的植入广告就不用想了，洪兴的业务也飞了，至于左眼，他不但得罪了郑德，还得罪了影片的制片方，甚至也把其它几个出镜的大主播得罪死了。
这样左眼就等于同时得罪了资本、电影圈和江湖道上的朋友，他的损失其实最惨重。
天晓得凭什么左眼最沉着，有的时候顾书君甚至希望有人能把左眼架出去，让他能安安静静的跟袁苜进行纯商业的谈判。
就这样左支右绌之下，顾书君很快就被袁苜探到了底线，这让顾书君充分的感受到阶级碾压的残酷性，如果他背靠的不是鹏飞科技，而是企鹅、阿里这样的大企业，那肯定是另一个局面了，绝不会被按在地上摩擦。
最后，在左眼要杀人的目光中，顾书君硬着头皮报出了一亿的价格。左眼攥着拳，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袁苜要是再敢不依不饶的，他就要掀桌子了。
其实一个亿的50%股权转让价相当于票房六亿的预期才能分账打平，这个预期对一个春节档电影来说不高，但是对袁苜来说已经很满意了，这稀烂的电影要是真能骗到六亿的票房，即使是春节无脑档，她也有些负罪感。
当袁苜点头的时候，场面可以说是非常和谐了，一屋子人除了左眼都是一副长出一口气的感觉。甚至于顾书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确认袁苜确实是同意了这个价格，只感觉走在绝境里的时候突然就改天换地了？猪八戒吃人参果，八万四千毛孔一齐张开，不过如此吧？
李倩擦擦头上的汗，心说这算是皆大欢喜了吧？影视项目的估值也得以提升，对各方面都有交代，关键是，赚了！哎呀这好事怎么没落到我头上呢？
她感觉热的发慌，主要是汗冒的太多把粉底全都打花了，不得不赶紧找个地方补补妆。
正好会议也算暂时中断，袁苜让人按照谈好的条款去打印合同样本，左眼一方的合伙企业还没注册，现在谈好了，也该注资注册公司准备接盘了。
李倩顺势出来，一边打听一边找洗手间，结果猛然看到吧台旁边坐着楚垣夕？她擦擦眼睛，还真是，卧槽什么情况？
她拉住一个扫地大妈，问：“那边的人是谁你认得么？”
扫地大妈以为问的是李洛，说：“噢，司机。”
等李倩补完妆回到会议室的时候，袁苜已经出去了，李倩跑到顾书君旁边，蹲下，小声说：“你猜我刚才在这看见谁了？”
“谁啊？”
“楚垣夕。”
“他怎么在这？”顾书君趾高气昂的问。这正是自我感觉良好的时间，毕竟，他“搞定”了郑德的二号人物，业内大名鼎鼎的袁苜，让对方屈从于一个亿的低廉价格！这个价格抢走《惊声主播》一半股权，完全就是打劫，而且是弱者打劫强者，还成功了？他觉得这完全是自己的功劳，而且值得大书特书，是他商务履历中到目前为止最闪光的一刻。
这么意气风发的时刻，楚垣夕的出现实在太及时了。顾书君当时就站起来往外一边走一边问：“哪呢？”
他亟需释放王者之气。
等顾书君找到楚垣夕的时候，楚垣夕还喝咖啡呢，反正是郑德的咖啡，不要钱的要多喝几杯才够本……
顾书君一看真是楚垣夕，当时露出冷笑，迈步走了过来，说：“哟，这不我们公司的弃将楚垣夕么？听说你创业了？你这是，跑到郑德化缘来了？”
李洛十分诧异的看着顾书君，心说这人谁啊？他在郑德这一年还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
楚垣夕倒是没什么意外，既然今天是谈判的日子，而鹏飞又是买家团的成员，顾书君来是天经地义的。
他正想怼回去，总裁办公室的门忽然“嘎吱”一声被人推开了，齐雨面色平静的走了出来。李洛看到门后袁苜朝他招手，对楚垣夕示意一下连忙走了进去。
进了门，李洛立刻对袁敬说：“总裁，这个人很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袁苜一抬下巴。
“他瞬间看出来我是退役军人，而且判断出我来郑德的时间是一年左右。如果他没有长期躲在暗处观察郑德的情况……”
“还有么？”袁敬听了十分震惊，这可是他绝没想到的。
“还有，这人的心胸非常大，给我的感觉，能装的下万吨巨轮。”
“这个评价可是够高的。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夸人呢。”袁苜也很意外，意外于李洛的判断，“他肯定没有长期观察我们郑德。”
“能确定么？”
“他半个月前还是个丝，干苦逼产品经理干了五年多。”袁苜的脸色少有的冷峻，这是个判断楚垣夕是否有恶意，以及更重要的，他到底价值几何，是否应该投资的关键时刻。“你听了这个，对他还有这么高的评价么？”
“那我的评价就更高了。”李洛发现今年一整年的“意外”已经有被今天透支的趋势，“一个人的心胸不可能瞬间改变，但是志向可以。这说明他的心胸早就很大，但志向很低，而现在，他的志向变大，变得匹配心胸了，不再甘于平凡，这人要起飞。”
袁敬袁苜再次对视，袁苜问：“他推荐的那个美女，怎么样？”
“水平勉强过的去吧，反应倒是挺灵的，帝都土著，最近遇到困难了，还被鹏飞科技开了，说是被楚垣夕连累的。嗯，虽然都是市场，不过她跟咱们的专业其实不太对口。”
“那，拒掉？”
“当然招了。”袁苜推了推元首蛤蟆镜，说：“招过来很好啊。”
“看美女很好？”袁苜哼哼了一声，只听袁敬美美的说：“把齐雨招过来，我想了解楚垣夕公司的什么事，就好办了啊。有不明白的直接让齐雨去问楚垣夕，哈哈哈。”
袁苜目瞪口呆：“奸诈！”
第六十九章 高光时刻
门外，楚垣夕赶紧迎了上去，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齐雨突然喜笑颜开，捶了楚垣夕一拳。
正处于人生高光时刻的顾书君看到齐雨出来，顿时起了一阵无明业火，无它，开除齐雨的时候，齐雨居然是昂着头离开鹏飞科技的，居然不知道服软。
当时他就想要在圈子里好好搞一下，让这贱货在互联网圈里找不到工作。实际上楚垣夕离职的时候他也是想这么干的，但是不好明着干，因为楚垣夕可是拿捏着鹏飞科技自充值的把柄的，因此一直憋着气憋着，不能撕破脸，这口气终于在齐雨身上撒出来。
结果怎么的，一转眼，这俩人又混一块去了？还小拳拳捶你胸口？
只见楚垣夕把齐雨拉到吧台另一边，继续要了两杯咖啡，负责倒咖啡的小姐姐很为难的，一边倒一边小声说：“先生，您要当心醉咖啡的呀。”
“醉咖啡？不存在的。只要是免费的东西就没有能击倒我的。”楚垣夕很高兴，通过齐雨所说袁敬的反应，入职是板上钉钉了，毕竟对于袁敬袁苜他的了解是极为透彻的。
小姐姐眼皮都快翻疼了，只好再次冲了两杯手冲咖啡。
这时，顾书君慢慢踱着步追了过来，冷笑着说：“离职之后气色不错啊。”
然后他对楚垣夕说：“你要创业就好好创，别跟过去似的吊儿郎当的。不过郑德的钱可不好骗，我劝你找个门槛低一点的，省得浪费时间。”
看楚垣夕跟齐雨都不说话，顾书君更来劲了，洋洋得意的继续以领导的口吻对齐雨说：“你要去楚垣夕的新公司打工，想必他是会收你的，不会让你饿死。不过你也一样，要工作就好好工作，不要每天招摇过市带着这个那个去k歌。工作得一步步来，而且你也得体谅楚垣夕四处化缘才能给你们发工资不是？挣三千五千别嫌少，好好工作慢慢涨。”
顾书君说完，终于舒爽了，浑身通透的爽，只感觉人生的高光时刻亮度更进一分，简直璀璨！
只听楚垣夕喃喃的说：“此人，竟然恐怖如斯！”
齐雨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她偶尔也是看小说的。
顾书君十分不解，为什么这俩人能乐的出来？对了，齐雨跑这来是干嘛来的？
恰好这个时候，总裁办公室里的三个人也结束了短暂的对答，一起走了出来。
袁敬一看齐雨还在外面等着，于是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袁敬不认得顾书君，袁苜倒是认得，甚至直到顾书君跟楚垣夕的过节，不过这里没她什么事，她还在等办事员打印文件样本，于是站在一边看戏。
不过，顾书君认得袁敬。郑德基金总裁，年纪轻轻四十多岁就创下无数案例性投资的私募大牛，可以说是跺一脚国内风投圈都要颤一颤的人物，虽然和袁苜是兄妹，但是带给别人的压力完全是两个数量级。
只见袁敬居然向自己走来，顾书君激动的合不拢腿，卧槽啊袁总莫不是要和我说话？他赶紧点头，哈腰，行注目礼，张开嘴能流蜜似的打招呼：“袁先生……”
袁敬礼貌的一点头，然后从他旁边走过去。
顾书君一愣，抬头，只听后边，袁敬分明是对着齐雨说：“你面试发挥的不错，我和舍妹合计了一下，觉得你比较适合市场竞调岗，现在就办入职吧。起薪30k，有点低，好好工作慢慢涨，舍妹也很看好你。”
顾书君一脸懵逼……
“谢谢袁总。”齐雨说着，趁回头对楚垣夕挤了挤眼睛，结果就看到了顾书君的死鱼眼，这位微胖界人士在这个人生中的高光时刻里，只有目光是凝滞的，其它哪哪都在颤，连肚腩都在颤……
齐雨又对顾书君点头致意：“也谢谢顾总，您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一定会好好工作回报老板的。”然后跟随李洛走进郑德深处。
袁敬略一思索，顿是古里古怪的看了顾书君一眼，通过“顾总”的称谓他已经知道这应该是鹏飞科技的顾书君了，但是……不正是他昨天玩阴的，才开除了齐雨吗？这是演的哪出啊？
他朝楚垣夕招招手，然后快步离开，袁苜也拿到合同样本，招呼顾书君回会议室。楚垣夕正要溜进袁敬的办公室，顾书君的手机突然响了。
“跟我走吧我们去巴黎铁塔~~”做铃声的歌声非常清灵，带着一种空旷的神秘感，不过黑粉会说这叫上气不接下气，总之，无论毁誉，这正是曾哥的标志。
顾书君看了眼手机，没接，按掉了，然后他很迷的看到楚垣夕突然驻足，并用兴奋的眼神盯着他。
楚垣夕心里卧了一个大槽！这段好像叫……《私奔》？卧槽曾哥已经出新专了？
这是原世界中轰炸过抖音的一首神曲。如果只是一首神曲倒也没啥，它虽说是神曲但也并没有特别神，而且被豆芽挖掘到抖音上也是发行之后又很久的事情了。
但是，原世界中在曾哥推出她近年来最有力的单曲《私奔》之后，紧接着的第二天，有一位音乐人闪亮登场，那就是瘦脸之后超级美丽的笔笔周老板！
周老板，反手就怼上一曲《最美的期待》，硬桥硬马直接开片。
周老板这首歌，一经问世就特别的火，不但歌本身火，轰炸抖音时也火，光自己火不算能耐，得能让大家一起火才算真的火！它直接促成了无数个跟风账号达成百万赞成就，甚至200万赞的都有许多，这一幕让当时的楚垣夕目瞪口呆。
而且《最美的期待》获取高赞的方法还特别简单，比如婚礼、求婚的场面之类的，配上这首歌的情感场景都特别容易打动观众。不过楚垣夕印象最深的是一对穿校服的学生男女并行骑车的短视频，单纯的小男生一只手扶把，另一只手给女生举着遮阳伞，配上最美的期待，绝了！
要说超女出道的歌手，还就是春哥那一界的四强和曾哥混的有模有样，不过相形之下占据领军c位的春哥蜕变为一枚毯星让人不胜唏嘘。话说春哥有没有作品？其实也是有的，比如说前奏超好听的《下个路口见》。这首歌的前奏楚垣夕是肯定会拿来扔到抖音上的，是原世界中爆火的一段bgm，不过只能截前奏，千万不能往后截。
不过蹭春哥的事不着急，搭曾哥和周老板的顺风车才是当务之急！感谢顾书君，不愧是曾经的老领导，您老人家太够意思了！《私奔》出现，那是不是意味着《最美的期待》也已经出现了呢？回去得赶紧查！他之前之所以没法操作就是因为搜索的时候这个世界中还没有，没想到这么几天就变出来了！
今后一定得注意收集本世界中新歌问世的信息，每天都得看最新问世的新品，这功课不能漏！原世界中爆火的神曲有很多，其中一部分是早就存世的遗珠，还有很多到现在还没在这个世界出现呢，是音乐人们在之后陆续创作出来的。未来这些神曲将在出炉的瞬间横扫抖音快手，拿粉无数。
这些粉丝不抢岂不是应该记为损失？
这两首歌楚垣夕没发现它们面世也就算了，现在自然是要抢在别人拿它们轰炸抖音之前抢先夺取“原创”入口。不过这两首歌对唱功的要求非常高，不是阿哑能搞定的，阿哑的嗓子没问题，但是唱功不行，翻唱一般的歌能对付，这两首肯定唱不好，估计只得拜托齐雨了。
袁敬看楚垣夕没跟上，一回头，只见他正傻傻的看着顾书君。袁敬很迷，然后就听顾书君问楚垣夕：“你瞅啥？”
“啊，没想到你这么恶俗的人，选手机铃声的品位倒是还不错。”楚垣夕发自内心的赞美顾书君，这简直就是连嘴都懒得张，老天爷就硬塞进来一张馅饼啊哈哈！他都想抱着顾书君亲一下，不过画面实在太美，还是算了……
顾书君不屑的奚落一声：“你神经病吧？”说完一扭头，做出远离神经病的样子，走进会议室。
袁敬愈发不解，问楚垣夕：“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将替我增加……”楚垣夕赶紧打开手机一查，很好，发行日《私奔》一月17，《最美的期待》1月18，都还不足一周……顾书君的形象在楚垣夕心中从来没有这么高光过！
“嗯，也就增加一百万粉丝吧？”
第七十章 杨妈教做人
准备投资楚垣夕的袁敬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而楚垣夕的心情当然很好。他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下午回到巴人娱乐为止。
当他回到公司的时候，发现工作室里的气氛极其的诡异，首先朱魑居然正襟危坐，呈现经典的面瘫状，没有一丝表情。这就不正常，区长来视察都不可能让她这么规矩。
然后声叔看到楚垣夕后欲言又止。
最后是杨苑美，把头深深的埋在工位里，像鸵鸟转世。
“这是，闯祸了？杨苑美？”楚垣夕走到椒图跟前，阿哑没看见，椒图看起来是唯一正常人。
“咳咳……”椒图先高高的痰嗖一声，然后朝里边说：“阿姨，我们老板来了。”
“阿姨？什么阿姨？”楚垣夕一愣，然后问：“你的水笔画呢？上午的工作安排推进了没有？”
椒图斜着一仰脸：“你先别关心我？”然后冲里间努努嘴。
楚垣夕一扭头，仿佛听到京剧上场门的锣鼓点一样，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矮壮大妈穿着一身很不合体的呢子大衣走了出来，脸上倒是没什么粉，但是鱼尾纹很深，带着艰苦奋斗一辈子的烙印。
阿哑从后边跟了出来，小声说：“老板你得给我发加班费啊。”
“你是我家美美的领导？”大妈出来立刻看到新出现的楚垣夕，说完气势汹汹的走过来，“说吧，什么条件才肯放我家美美走？”
楚垣夕心说这都哪跟哪啊？他看了一眼杨苑美，杨苑美这时候没法再装鸵鸟了，抬头说：“妈！我都跟你说了，是我想在这工作，他没绑架我，我也没签什么卖身契，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是吧老板？”
“他要绑架你就好了！”杨苑美的妈咪当即怒曰：“现在是你被鬼迷心窍了！整天混日子，你说妈妈还有什么指望啊！”说完走过去戳杨苑美的脑门，颇有一种网瘾少年在网吧打游戏被爸妈揪出来的即视感。
“不是，等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杨苑美你来说。”楚垣夕赶紧走过去，“阿姨您先等一会再修理你女儿。”
“我有一个闺蜜叫曹珊，这不是那天说要找cos服化道的资源么，她是帝都cos圈的，我就找了她。谁知道她跟我妈说了什么，我妈以为是你玩套路把我开除了，然后就找过来了。”
“噢，那误会解开不就蛮好的了么？”楚垣夕更迷了，“要报仇找鹏飞科技啊，阿姨你出楼门左拐。”
“报仇？报什么仇？”杨妈一瞪眼：“她过去在那家公司好歹还是个正经工作正经公司，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被开了说明她干的不好，正好跟我回家接我的班。”
然后她拿手点着巴人里边，“你再看看你这是什么地方？连个作坊都不如，这也好意思叫公司？还有你去我家美美租的房子看看，一屋子的宠物乱七八糟的，她居然说是工作需要，这是什么工作？”
说完，她一拍桌子，问：“美美的合同有违约金没有？我支付你双倍的违约金，二十万够不够？求你把我闺女放了吧！别让她整天不务正业的了。”
楚垣夕心想门都没有啊，这么勤奋的老黄牛你想牵走就牵走，你开玩喜呢？你这是想让我暴瘦二十斤的节奏啊？
“杨苑美，阿姨是做什么生意的？”
“噢，我是美娃玩具的总经销，美美她老爸是美娃玩具的总经理。”杨妈抢先说。
“美娃玩具？就是，山南市的那个美娃玩具？”楚垣夕十分诧异的看了杨苑美一眼。这美娃玩具算是国内小有名气的玩具厂了，合着杨苑美过去常常挂在嘴边的被开除了就回家继承上亿家产居然是来真的？卧槽！
“对啊。”杨妈颇为傲气的看着楚垣夕，“我家闺女好歹也二十多岁了，搁别人家早该谈婚论嫁了，她倒好，一天到晚工作，回到宿舍还加班，加班写东西就算了，还加班养宠物，搁谁家爸妈不着急啊？”
“失敬失敬，里边请，我跟您聊两句。”楚垣夕伸手一引，带着杨妈重新进到摄制间，没别的，不拍片的时候这里可以当会客来用，安静，有沙发。
杨妈大大咧咧的坐下，想看看楚垣夕能说出什么二五六来，只听楚垣夕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垣夕，是这家公司的经理，杨苑美是我主动招过来的。”他对杨妈一摆手，说：“我知道您家生意很大，我记得美娃玩具还开了一家服装厂？”
杨妈点头：“对，美美早就该回家接我们的班了，早二年回去现在服装厂都可以交给她了，偏不，跟我说要追逐梦想，其实就是在外面不务正业，让人操死心了！”
楚垣夕给她倒了杯水，说：“我先确定一下，杨苑美现在做的工作您觉得不妥，所以想让她回家，而她之前做的工作您觉得是正经工作，所以即使她不回家继续做，也可以，是这样的么？”
“哎，女大不中留，她要是真的有自己的事业，我当妈的肯定也不能拦着不是？反正我们家有钱，跟那些上市公司比不了，养我女儿一辈子肯定没问题。”
“噢，那就好办了，我们也是正经公司，做的是正经事，杨苑美也没有不务正业。”楚垣夕心里有底了，要是对方说死了就是要拉女儿走人回家继承上亿家产，这还真没法留。
“你这也算正经事？欺负我老了不懂年轻人的事是不？我可是正经生意人。”杨妈气乐了，“你以为搬几台电脑就算it公司啊？正经的大公司我见过多了，你这连人事后勤部门都没有，就是一个作坊。别跟我扯犊子，你们产品是什么？”
“噢，那我这么说，您看对不对。”楚垣夕组织一下语言，“比方说吧，您家里是做玩具的，咱们就用做玩具来举例。”
“说。”杨妈心说拿做玩具举例可太好了，看你能说出花来不能？
“比如说，我跟您下订单，我出设计费和模具费，然后，成本八块钱，那您厂子出厂价，十块，您干吧？”
“那得看你做多少，每件要耗多少人工。肯定不是流水线吧？你这种不可能再订一套流水线。”
“对，纯人工，就假定一万件一单，这样可以吧？”楚垣夕见杨妈点头，说：“人工非常少，整个工艺刨去采购和库存，只组装，大概四个人，每人一道工序，每道工序几秒钟，就这样。”
“那没问题，十块肯定干，别说十块，八块五都干。”
“行，就算出厂价十块吧，这样，您觉得我这玩具从您那订做之后去卖，算不算正经事？”
“那当然算是正经事了，有产品为什么不算正经事？就是一万件太少了点，这个事不大。”杨妈仍然有些轻蔑的说。
“事不大是吧？其实事的大小得看卖多少钱能卖掉。如果我是十块钱拿走的，卖二十，您觉得如何？”
杨妈很潮的说：“那就很soso喽。”
“那要是卖到八十呢？”
“你不如说卖到八百。”杨妈白了楚垣夕一眼。她需要教育一下这个初出茅庐的后生晚辈，免得他什么都不懂闹笑话。他闹笑话不要紧，害的自家闺女跟着丢人冒傻气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