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柳暗花明（上）
当游戏大主播们还在忙着和朱魑周敏溪合影自拍的时候，楚垣夕已经吹着晚风迫不及待的跑到郑德总部。cynthia大婶用六天的时间和宇宙国总部沟通完代理游戏的事情倒是没让楚垣夕惊奇，让他着急忙慌往过赶，是因为cynthia大婶听说他在找人资精英，觉得有好的人选给他推荐。
这件事连袁苜都没想到，刚好她也没在长假期间出游，于是先跟人家聊了聊，说了下楚垣夕的便利店单车项目。然后，她一看对方有兴趣，赶紧把楚垣夕召到郑德总部来。
楚垣夕看着手机上cynthia发来的简况，她介绍的人叫刘璐，今年35岁，曾经在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中的一家做过五年人资，算传统企业，然后到了2011年，跳到小米做上了人资主管，一做又是五年，这肯定算科技企业。最后这两年是在奈**宝大中华区做人资副总中度过的，现在有出来练练的想法。
楚垣夕熟知天朝互联网发展的时间节点，因此肃然起敬，2011开始的那五年相当于陪伴小米走过最重要的岁月了。小米是2010年创办的，但小米1是2011年问世的，一经问世就以发烧的配置和低廉的价格改变这个行业。
不过仔细想想，2014年是小米最辉煌的一年，最辉煌意味着后面是下坡路，2015还能勉强保住国内第一的金交椅，到2016就被华为的一个子品牌荣耀系列打得落花流水，掉落创业以来的最低谷。
这位刘姐也是这个时间离开的，仔细想来让人不胜唏嘘。企业在上升期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都能被增长所掩盖，但到了回落期，就算是创业伊始进入公司的元老，也不得不离开。
还没见面楚垣夕就在脑补中勾勒出一条对方的事业轨迹，这种给自己内心加戏的行为模式已经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这种习惯的缺点是容易让他先入为主，但优点是容易让他通过对方的经历来判断对方的价值观和意愿。
很快，四个人聚集在袁苜的办公室里。
刘璐颜值还不错，脸上有雀斑，但是看起来真不像35岁，她看着比袁苜还年轻。袁苜这种小富婆一向都是用最贵的化妆品做最贵的保养，本身看着就不像年过三十的样子，而刘璐跟她站在一起居然能让人感到青春的元气。
这种感觉可能来自她的心态，楚垣夕发现她的心态非常非常放松。当然，元气感也可能跟她这空气刘海丸子头有关系。
不过楚垣夕首先顾不上刘璐，得先跟cynthia对一下合同。奈**宝制式的代理合同他已经看过主要条款了，他想加的条件也比较简单，现在需要注意的是代理上线的时间、回款的周期和方式以及巴人娱乐对产品的维护需要承担什么义务，承担到什么程度，以及最重要的，对方有多大修改权限？
很多大的游戏代理公司，不仅仅是代理，也负责产品本地化和后续的开发。楚垣夕就见过一家国内的手游代理公司把宇宙国的游戏产品拿过来一通瞎捷豹改，加角色、加玩法、调数值，补美术，改得面目全非，生生的把一个在宇宙国能上畅销榜的爆款产品给改扑街了。
他们美其名曰这叫“本地化”。
这个本地化的过程发生的搞笑事件简直让楚垣夕啼笑皆非。比如说人家的excel表格是按公式引用的表格，索引的关键词是表格和sheet页签的名字，而那些表格和页签的名字并不是天朝程序猿常用的英文名，而是宇宙国的拼音文字。于是一个个表格单元里密密麻麻全是“”这风格的。
这边的代理公司把产品拿过来看都不看就宣布要这么改那么改，丝毫不考虑自己的能力极限在哪里。等数值策划拿过表格一看，程序猿已经把所有表格和页签翻译成英文了，然后当场石化，因为名字一改所有引用全都完蛋……
等楚垣夕对完合同条款，表示可以签字，袁苜立刻问：“你还想见雷大龙不？”
“想啊。”
“行，我问到了，他十一长假之后就回家，到时候给你安排。”
“咦？”刘璐十分惊讶：“你们说的是演《天狗》的演员雷大龙吗？”
“是啊。”袁苜跟刘璐也是初次见面，感觉很奇妙。论年龄她是妹妹，但看起来她是姐姐……
“楚总你也粉雷大龙？我从小看他的戏长大的。”
“那，你们认识？”楚垣夕一愣，只见刘璐大点其头：“我认识他。”
楚垣夕心说那没屁用啊，我还关注过他微博呢！雷大龙好歹也是几夺影帝的人，还能没几个粉丝？
刘璐一脸好奇：“你找雷大龙干嘛？”
“找他……演我电视剧的主角？”
“这个行啊！”刘璐一拍手，“不过楚总你这触手也太多了，自媒体、音乐、漫画、服装、游戏，现在又要搞电视剧，明年还要搞便利店单车，你干的过来吗？”
“伊隆马斯克能同时干特斯拉、spacex和超级高铁，我这才哪到哪啊？前面这些都是一个项目，便利店单车算是二次创业。”
现在袁苜已经不敢断言楚垣夕的企业文化和价值观是什么了，之前她一直以为楚垣夕崇尚狼性文化才觉得蔡全合适，结果被楚垣夕通盘否认。所以她觉得十拿九稳的蔡全被否掉，而刘璐，必须楚垣夕亲自谈一谈。
她安静的坐在旁边斟茶，忽听cynthia问：“我听说卡靠刚才把价码提升到1.5个b了？”
楚垣夕扭头，袁苜轻轻乐了一声：“对，我都没跟楚垣夕说，他肯定不卖。”
“那倒是。”cynthia对于卡靠超出百亿￥的出价一点都不意外，特别是白天举行的产品发布会卡靠肯定关注了，1.5个b是发布会后的最新价码，卡靠聊天不愧是号称宇宙国最灵动的企业，这速度简直贼快。
“不过，难道郑德不考虑卖出？”
cynthia知道郑德以什么价位投了多少，这笔钱才刚三个月啊，已经翻了快6倍了！虽然说a轮投资最终翻个百八十倍的大有人在，但问题是那是投一百万级别的，和上亿的投资别的没法比。
随着卡靠报出的价格，郑德已经重新变得风光起来。刚才袁苜还跟她吹嘘，忽然之间一群投资圈大佬跑来问计，问问还有没有类似巴人娱乐这种优质投资标的还可以进。这让她有了点明星基金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消失了两三年。
“我们啊……我们其实……”袁苜迟疑了一下。实际上这场发布会的连锁反应非常之大，她估计楚垣夕都不知道短短几小时内出了多少幺蛾子，但是郑德内部已经有人建议光速出手了。
就算按照楚垣夕顶格完成对赌来计算，郑德三个月已经赚了相当之多，这可是百亿估值，有什么企业成立不到一年能估值百亿的？拼多多最牛逼，曲头条最快速，走到这步也需要两三年之久。要找比巴人娱乐速度快的恐怕只有抖音，但抖音是超级创企内部孵化的产物，根本不具备可比性。
因此巴人娱乐里此时包含多少水分可想而知，有人愿意虚高价位接盘说不定正是出手时机呢！
只听楚垣夕嘿了一声：“袁敬除非吃了聪明药，否则绝对不会卖的。不过魔都银团说不好……看卡靠是为什么投资了，如果财务投资的话可以跟魔都银团说一声，我不介意换个投资者。”
所谓财务投资，就是不追求控制，也不要求董事会席位，只要分红和涨估值。
宇宙国的卡靠聊天要是想做资源整合，甚至拿巴人娱乐当天朝业务切入点，就不会仅仅满足于财务投资，那样郑德和魔都银团都卖不掉，因为他们的投资都是财务投资。这也是魔都银团当初争取某些权力的原因，倒不见得他们存着指手画脚的心，而是未来退出的时候好卖。问题是这比指手画脚更不能忍，因此被楚垣夕直接怼了回去。
所以楚垣夕觉得他们颅内**有点早了，人家就算要买也是整体收购的可能性居多，不会买他们手里的零碎。
cynthia能够近距离感觉到楚垣夕的蜜汁自信，这让她有些忍俊不禁：“楚总，你把巴人娱乐卖了，正好专心二次创业，我觉得挺好的啊。巴人娱乐很成功，但你那个便利店单车计划更宏大，需要的精力也更多。你这是同时抓两只兔子，两只都可能跑掉啊。”
这是肺腑之言，也是一番好意，因此楚垣夕说：“正是因为计划更宏大，所以更需要巴人娱乐的支持啊。现在卖了巴人娱乐我就相当于把便利店单车计划的支柱给卖了，到时候这个计划也走不远。”
“这个支柱无非就是钱吧？凡事都有个价格，你要是溢价卖掉了，最少也能拿四十多个亿的现金，而且是马上拿钱。有这笔钱你想做什么创业项目不能支撑呢？你得正确认识自己的价值啊。”
第五百零七章 柳暗花明（下）
因为这事跟cynthia没有任何瓜葛，所以她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上比较超然，觉得楚垣夕有些拧巴。不过想来创业者纠结于自己取得的成就而不能跳出小圈子也是很正常的。
没想到楚垣夕哈哈大笑：“你知道2003年的时候，华为差点卖给摩托罗拉么？”
cynthia摇头。
“那年连价钱都谈好了，75亿$，五倍于巴人娱乐，双方都非常满意。要不是摩托罗拉突然换帅，新总裁觉得并购华为这种没名气的外国公司还需要支付现金太不划算了，老任现在就是正确认识自己价值的典型，而老杨也不见得买得到摩托罗拉了。可以说摩托罗拉这次换帅是个改变世界的换帅啊。”
刘璐低声嘀咕一句：“那年的华为low穿地球，可不就这价么……”
“小刘，你这就是为黑而黑了吧？”这回轮到cynthia哭笑不得，没想到刘璐还挺猛：“我可不是黑，华为low到什么地步你知道么？当年是全方位山寨小米，恨不能连营销模式都模仿到体毛，海报都要照着画，没小米华为画不出海报来。都这样了，荣耀手机舔着脸说这叫‘勇敢做自己’，我说他们low还有错？华为一向都是以拼low为荣的。”
这回连袁苜都乐了，刘璐不愧做了五年小米人，对华为的怨念不可谓不大。
只听楚垣夕说：“但是人家成功了啊，不但销售成功，还开始做自己的麒麟处理器，开始做变焦双摄。后来小米不也学荣耀来着？”
变焦双摄正是刘璐离开小米之前那段时间的技术特征，一下子让她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事。她的五官其实是偏大的，轮廓线条也比较硬朗，脸色往下一沉，竟然很有气势！楚垣夕一直觉得她挺自来熟的，一米六不到的小个，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刘璐很快释然了：“确实是，小米是靠放下身段走出低谷的，经历过这个过程，我也算是资深创业者了哈哈哈”
她的硬件条件是完全符合楚垣夕要求的，同时具备创业公司、科技公司和传统企业的人力资源工作经验，特别是还做过奈**宝的大中华区高管，有游戏公司供职的经理，跟楚垣夕肯定很容易沟通，本人又愿意创业。所以今天楚垣夕来，主要还真是聊一聊，通过沟通获取对方的价值观。
虽然来了之后都是泛泛而谈，但楚垣夕感觉刘璐应该比较合适，至少没有大谈狼性文化。不过具体的还要聊一聊。
没想到刘璐首先开口：“楚总，别看我在奈**宝工作，其实做游戏其实我是外行啊。我特好奇一个问题，刚才跟袁总沟通了一下，发现你们研发游戏的成本并不高，而手里现金非常多，那你们巴人娱乐为什么不多做一些ip和游戏？同时多开几个项目组，招人做产品，推广新ip，然后推给粉丝，岂不是赚钱速度能增加几倍？”
“奈**宝为什么不这么做呢？你们的公司更大，人力资源更充沛，而且也有钱，能同时多开很多项目吧？”
“但我们不是保证必成的啊。研发总是有成本的，还要宣发，都是钱，做了产品不能回本不就挂了？”
这个问题刘璐早就想过，“袁总说了一下巴人娱乐的套路玩法，我惊为天人。什么流量池、黑天鹅等等，还有一些新颖的概念，啊对了，认知升级！总之都是我没听过的，但是感觉很厉害！感觉你们做手游是必成的，那为什么不敞开了做？”
楚垣夕面色古怪的看着袁苜，袁苜得意的抬了抬头，意思是：我说的怎么样？
这把楚垣夕气得够呛，心说您学点好行吗？关键是您学这个学不到精髓啊！
不过这个问题其实很容易回答：“今年以来智能手机出货量已经停止增长了，那么依托设备而存在的手游肯定也要进入存量市场。但是新游戏还是不断的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以量取胜是肯定不行的，抬高研发和发行成本，但是都是存量竞争，效率极低。
而且对巴人娱乐来说这个问题更显著。我们是吃粉丝经济的，流量池有天花板。一款游戏是否赚钱，制作能力决定其口碑，而发行环境决定其高度。巴人的发行环境，一个爆款的ip+游戏就占差不多了，看财报会很漂亮，但是同时上两款，假设品质相同，那么总收入据我测算大概是1+1=1.3的水平，因为我们发行资源就那么多。
所以巴人娱乐需要做的是出圈，扩大一个ip的影响力。前期靠自媒体建立流量池，把ip培育起来，等到ip足够强壮了就出山，用ip做武器再去抢新的粉丝扩大流量池，形成正向循环。”
“哇，厉害厉害。”刘璐带头鼓掌，“我算知道为什么奈**宝和卡靠聊天都想收购你们了，他们看到这个池子今后还可以再扩张！”
“谬赞谬赞。”楚垣夕问：“我创业以来见过好多人，但是你是特殊的一个。你的心态特别放松，没有任何焦虑，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刘璐眼珠一亮：“这叫心态好。我现在想创业，叫做‘竭尽全力，不必成功’。我要是总想着成功那肯定焦虑，无欲无求随心所欲，有什么可焦虑的？年龄大了，又是女的，生了宝宝之后就看开点呗。”
楚垣夕心说这跟蔡全一比简直俩极端？不过人力资源这个岗位即使在初创公司里也没有太大的加班压力倒是真的。
为什么人资可以不加班？因为做一个项目，不能随便招人，但是人力资源线上可以按照工作量招聘hr职员。楚垣夕找人资精英搭班不是为了让她后期干重体力劳动，而是为了顶层结构的设计和搭配，为了找一个舵手随时锚定小康的人资状态，发现问题。
想了想，他故意问：“呃，你知道，现在很多企业都在倡导狼性文化……”
“打住！”刘璐猛的一挥手，“傻缺华为才狼性文化，我比较喜欢小米的兄弟文化。”
楚垣夕觉得妥了。小米虽然不是扁平式管理，但也确实以没有森严的等级和冗长的会议著称，崇尚快速高效，这也是他看到cynthia推荐的人选居然完整地经历过小米的初创期，就着急忙慌跑来的原因。这样的人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不过……如果是男的就更好了。
“行，我也讨厌狼性文化，不信你问袁苜。”楚垣夕一指袁苜，问：“那，你什么时候离开奈**宝？”
“哎呀，我就是人资副总啦，随时随地交接工作走人。”刘璐看了看cynthia，“不过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困扰吧？”
“反正你都决定要走了。”cynthia宽厚的说：“有这种好事我为什么不紧着老同事呢？”
“那，我也放几天假，十一之后咱们谈谈条件职级什么的？不过你这项目启动之前我需要过去吗？也可以继续在奈**宝干一阵。”
“十一之后来我公司一块说吧，你自己衡量一下前期的工作量是否需要全职。不过我建议你先到巴人来挂靠一段时间，熟悉一下环境。”
小康这家公司楚垣夕早就顺手注册了，一直处于冷冻中，但是随时都可以启动，至少搭框架没问题。
敲定刘璐，算是了却楚垣夕一桩心事，这比成功举办产品发布会更让他感到轻松，算是意外之喜，柳暗花明。
不过产品发布会的效果同样重要，当天晚上他就看到了初步反馈。
首先是几位游戏大主播普遍反馈很好，他们的反馈主要来自观看他们直播的云玩家，纷繁发表对游戏体验的观看评价。
然后是预注册，发布会经过发酵，各种素材通过巴人娱乐的媒体矩阵开始对粉丝进行轰炸，游戏主播们的直播录像也挂到各大直播平台上，观看者众多，到晚上的时候人数又涨了十多万。这还是只统计官网，没统计taptap等等第三方平台，因为可能有重叠。
只不过微博上来了一群闹事的，楚垣夕严重怀疑他们是辐射和上古卷轴的粉丝。
毕竟b社是游戏大厂中非常顶尖的存在，产品口碑极佳，在单机rpg游戏领域几乎可以说是老大了。玻璃渣在联网游戏中独领风骚很多年，但说到单机游戏，b社是绝对的头部。
因此b社死忠在国内也是超多。
这群闹事的把楚垣夕挂了个狗血喷头，连遗像都p好了。朱魑和周敏溪也没逃过网络暴力，但是惹恼了两位美女的粉丝大军，产生一场激烈的混战。
这混战把朱魑折腾的够呛。她在直播圈不说多受宠，至少在网上从来没被人欺负过，现实中被黑嘴刁难是一回事，镜头里绝对是怼天怼地的存在。结果今天破天荒的头一回，和楚垣夕合葬了……
楚垣夕本想在这个乌烟瘴气的气氛中开始自己的假期，没想到转过天来就看到一则让他震惊的消息世界领先的协作机器人初创企业“重度思考”，倒闭了。
第五百零八章 久违的车
对普通人来说这公司连听都没听过，但对科技圈的人来说这不啻为平地惊雷。这比天朝第一的机器人创企棠宝倒闭更令人震撼，因为重度思考累计融资超过十亿￥，是麻省理工的布克教授所创立，站在最热门的风口上，开创了协作机器人这个品类，而且关键是，技术过硬，市场需求旺盛，产品卖到全世界。
可以说是无比强大。
但是说倒就倒了……楚垣夕一时间甚至无法想象一家如此健壮的公司是怎么能够突然崩溃的。棠宝倒闭是因为技术不行，跟不上市场需求，倒闭虽然惨烈但是可以了解，重度思考到底是怎么肥四？世界首富贝索斯可是它最大的金主。要是有个媒体去采访一下布克教授就好了。
楚垣夕为什么对这公司比较了解？因为布克教授有个来自天朝的研究生叫曹翔，是区块链领域的新星。
在学界，教授和学生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赛道上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原世界中小康要上区块链的时候曹翔已经是个成功人士了，而那时小康还没成功，虽然算是有俩臭钱，但是区块链上的大牛会告诉你：别谈钱，太俗！谈钱的都是韭菜。
这就导致挖人都没法挖，十分尴尬。但曹翔发表过几篇侧链技术的论文对小康打算启动的“游联网”计划又非常重要，楚垣夕手下的技术组小牛们不得不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攻坚。
因此楚垣夕虽然没见过曹翔但是久闻大名，连他的师承派系都知道。
不过楚垣夕记得原世界里曹翔虽然人在米国但是并没在重度思考工作，所以跟重度思考倒闭这事倒是也没什么关系。
他有点可惜，自己不搞机器人，否则就该打飞的去米国捡便宜了。“重度思考”的研发人员绝对是精英里的精英，这公司是开山鼻祖级的，人才当然也是，世界各地的机器人公司看到这条新闻之后估计都要打飞的去抢人。
重度思考的倒闭给楚垣夕泼了盆冷水，提醒他无论看起来多成功多强大都是有可能瞬间倒闭的。于是他不再想什么小长假，准备闭关研究小康的人力结构。这个决定让虞美人大怒，因为本来说好了开着公司新买的库里南suv出去浪一圈的。
为了这个楚垣夕还跟莫妮卡抢车，莫妮卡本想开着它南下三荆，去恩施做一次野外直播，结果被楚垣夕横刀夺爱，只能当个背包客。
莫妮卡为了这事练了一整天的白眼技能，楚垣夕心说布克教授您要宣布倒闭早点倒啊，十一之前黄道吉日正适合倒闭，非拖到十一小长假里，这不给人添堵么？
帝都的另一个角落中，虞美人怒发微信：你真不过来？我准备了好多好看的衣服啊！你不过来我就过去了！
楚垣夕：来呀。
虞美人懊恼的盯着手机，不过转念一想，也不错？最近有个碧池一直缠着自己想要认识楚垣夕，楚垣夕这要是真过来了，她敢直接过来敲门！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脸上打了多少玻尿酸？
关键是这个花名叫做徐梦瑶的碧池几乎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差，属于人见人厌的那种，居然舔着脸找她办事，自己心里就没点数？
她顺手在微信里截了张图然后发给徐梦瑶：哎呀，楚垣夕不来了哈，小姐姐下次吧。
愉快的关上手机，虞美人甚至有点害怕。楚垣夕这个魂淡还有一张清单呢，现在没人知道清单的事情，都有人主动跳出来，等到她把清单的风吹出去，全国各地的妖精估计都要激动了，到时候指不定出多少幺蛾子。
皱着眉头坐上滴滴，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后面跟上来一辆车。很快她来到巴人娱乐附近，走进楚垣夕那栋楼，后边的车也缓缓停下。
楚垣夕已经整整一个月没开车了，所以才想着开上suv出去浪。见虞美人偷偷溜进来跟做贼的似的，还带着口罩，他把虞美人打横抱起来，旋即喘着气放下：“你怎么居然还变沉了？”
虞美人一听就火大：“就你给安排这个剧组，天天加班不说，还都是盒饭当工作餐，一天两天的还成，一个月都这么吃吃吃，我不胖谁胖？我提前体验了当横漂的快乐！”
楚垣夕慢慢转过身：“这么说你不愿意继续拍了？”
“啊？你生气了？”
“没有没有，生气谈不上，实际上我也觉得你不太合适。”楚垣夕的声音很平和：“像你这个条件吧，每天拍拍照旅旅游，至少三十岁之前都能活的很滋润。要说生气应该是你生我的气，一直也不捧红你，是不是？”
“是，啊不是不是！”
“是就是，没关系。”楚垣夕做到沙发上，“我算不上什么大腕，而你唯一的特长就是美，身材好。我硬捧你的天花板太低了，只能捧成网红，还不一定比得过夏目。而且你当网红很亏，镜头前边美颜滤镜瘦脸可以抹平大部分80分美女和你的差距。天然美女进娱乐圈有优势，当网红没什么意思，特别是你没才艺，没有什么建立人设的余地。”
“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虞美人心虚，一个月没开车带来的心虚。
“没有啊，就是跟你聊聊。咱们都这么熟了，说话还不能直接点吗？”楚垣夕把虞美人搂过来，“但是进娱乐圈，你的才艺和资历还配不上红，就算未来我能调动资源出独立电影，你也红不了。”
虞美人顺从的靠住，一头铅丝洒在楚垣夕肩膀上。“我看好多女星也没怎么的不就红了么？也没什么演技。”
“你说安哥拉大宝贝啊？难怪你热衷学岛国语呢，可是她那个轨迹很难复制的。”楚垣夕心说杨天宝真是开了一个极其壮烈的先河，以嫩模的身份闯出一片天地来。“就算是她，也是十四岁出道做嫩模，先在香江娱乐圈里打滚，然后进军岛国娱乐圈，这么一路外王内圣熬过来的，才能在25岁上下熬出头。你马上就23了，起步也比她低很多，你觉得这样能行？”
第五百零九章 扑空
“那热巴和宇宙甜呢？”
“热巴9岁进舞蹈学校，15岁进歌舞团，18岁进上戏，宇宙甜也是舞蹈学校艺术团连轴转。人家在你这年龄早就刷好履历了所以能出道。”楚垣夕在尾灯上拍了下：“所以你就别想那么复杂的事情了，娱乐圈里干爹捧干女儿的事情多的是，但也有行规，不是什么素人都可以硬捧，干爹也不是万能的。
我是想让你刷刷资历，顺带着升级一下演艺技能。其实我对你的成长速度也不太满意，你刚才说提前体验横漂的感觉，说明你被齐风练得还不够，你最少也得有横漂的能力和演技而不是感觉，这算是最最基本的要求了。所以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干脆当个小网红吧。”
虞美人仿佛看到自己惨淡的后半生，楚垣夕这个魂淡各方面都好，就是不会娶她这一点简直太糟糕了！难道，难道自己盛世美颜就只有找个老实人嫁了一条出路？好亏啊！
想到此处虞美人爽然若失，反而想开了。她一挺身子站起来，往门口走。楚垣夕一愣，以为把人家伤着了，结果虞美人只是去拿自己的包包，然后从里边变出一套半透明的连体裤袜来，带吊带的那种。
“等我换衣服。这件好看吗？”
“先别着急！”楚垣夕赶紧摇手，然后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把车钥匙来。“咱先上楼，他这几天老是跑下来找我，干脆把车钥匙给他，让他开着出去撩妹算了。”
“我跟你一起上去？”虞美人又惊又喜，楚垣夕居然愿意公开跟她的关系？
“这叫对单身狗的公开处刑！”楚垣夕其实一直也没想怎么隐瞒，可能朱魑齐雨知道了之后心里会不痛快，但是藏着掖着等她们撞破了之后更不痛快，何必呢？说到底虞美人也不是女友，他并没什么心理负担。
即便如此虞美人也很开心，一路小跑跟着楚垣夕上了电梯。敲开声叔的房门之后声叔完全是震惊的，闹不懂为什么虞美人跟着过来，难道楚垣夕这是要给哥介绍对象？
声叔偷偷看了虞美人几眼。虞美人他见过好几次了，确实漂亮，说一声艳光四射不过分，关键是性感，对大龄剩男的诱惑力满分。
但是，但是哥需要的是有趣的灵魂啊！难道楚垣夕以为这种人体炮弹就能炸开哥的心扉了？嗯？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他心里的鹦鹉兄弟期待的搓搓手，结果楚垣夕说：“我把库里南suv从莫妮卡那抢了过来，但是我这几天不打算开了，你也有驾照，给你开几天吧？去大学门口撩撩妹什么的。”
声叔一脸懵逼：“你，给我送……车钥匙来的？”
“那你以为呢？”
“我，也以为你给我送车钥匙来的！”声叔再看虞美人，立刻发现虞美人的表情姿态和目光里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顿时，他脑门一股凉气顺着脊椎传导到尾巴骨上，浑身一个激灵，结结巴巴的问：“去哪？去大学门口撩妹？怎么撩？就靠这车？”
“这车640万，我是以明年年会最终大奖备选项之一的明目买的，买完都没敢告诉袁苜。这车撩袁苜可能都能撩到手，在大学门口撩妹还不是百发百中？怎么撩妹还用我教你？你不看新闻啊？车顶放饮料瓶，在车里等着就行了！注意补肾。”
声叔深吸一口气：“我说莫妮卡怎么那么不高兴呢……”
“她要开到刘表的地盘上去，这么老远蹭坏了怎么办？溅上泥怎么办？我还怎么发奖？怎么刺激程序猿们加班？再说这是油老虎啊，给公司省点油吧！”
声叔心说我在乎的是油吗？我在乎的是钱！撩妹？撩妹光给我车管什么用？有本事你给我张支票啊！啊
穷是巴人娱乐几个创始人目前的通病，不只是楚垣夕打白条撩虞美人，除了朱魑都一样。椒图甚至还要吃软饭，因为周敏溪每周都能拿直播打赏分成，有钱。
公司赚到了钱，但肯定不能赚了就发给创始人，那就乱套了，声叔最惨，一百万笔费需要等完本才发，他唯一的指望是明年春节。春节的时候有两个名正言顺发钱的名义，年终奖，以及公司分红。
声叔的出租屋在八楼，三个人在八楼互相伤害的时候，六楼的电梯悄悄打开了，一个靓丽的女生踩着小碎步走进楼道，数着门牌号找房间，找到楚垣夕出租屋的门前。
她“梆梆梆”的敲门，心里反复默念门开了之后怎么说，理由虽然牵强一点，但是男人嘛，不都那德行？
而且楚垣夕这种人一看就是色坯，不是色坯也不会被虞美人妖艳贱货勾引，看到自己敲门肯定秒懂。再说了，他还有可能听说过我徐梦瑶的花名呢！
她对自己的颜值有十足的信心。这可是特地到宇宙国整过的，绝不输给虞美人分毫！
结果她敲了半天门之后侧耳倾听，门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搞笑啊？他们就算秒睡也不可能这么快都睡着了吧？握了棵草难道门牌号打听错了？不能啊，难道夏目酱敢骗我？
又敲了半天，徐梦瑶不得不顶着一脑门子火苗离开，微信上虞美人对自己十万火急的求助理都不带搭理的，一定是假装看不见，这个碧池！
她上了下楼的电梯，听不到楼梯声响，楚垣夕和虞美人顺着楼梯走了下来。走到门前，楚垣夕正要开门，虞美人鼻子抽了抽：“咦？怎么有香水味？圣罗兰的？你这还有别的女人来？”
楚垣夕完全没感觉，还以为这香水味是虞美人的呢。虞美人挠挠头，“也不对啊，刚才出来的时候还没有？”
“行啦，没人。”楚垣夕打开门，一拉虞美人钻进屋，这回终于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车速了。
可虞美人脑子里都是库里南suv，她之前不知道这车居然要640万，现在眼前全是钱。“那个，你为什么忽然不愿意开车出去玩了？好可惜啊，我的衣服都打好包了。”
第五百一十章 很不成功
“因为……因为有家超牛逼的公司忽然倒闭了，提醒了我不要沾沾自喜，不要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何况我现在这点成就也远远算不上成功。”
楚垣夕说话间，虞美人已经钻进卧室把衣服换了，然后往客厅里一站：“漂亮吗？”
瞬间，整个房间里光亮度+1。
这出租屋里的沙发是简易的布艺沙发，见棱见角的颇显简陋，也没有贵妃车位，但德国车停去之后就显得光彩四射，再昂贵的沙发也不过如此。
楚垣夕瞬间感觉自己的油门要踩满了，这些给平模做服装设计的裁缝简直都是天才啊！把裤袜做成半透明是一种原罪，做成连体向上延展包裹住半个上身更是原罪里的原罪，特别是虞美人把一条大长腿横搭在茶几上，摆成巛字型的时候。
大概这就是和虞美人在一起无论多久都不会厌的原因？
“衡量这种衣服么，漂亮不漂亮不确切。”楚垣夕坏笑：“你得问硬不硬。”
这半身连体衣的上沿正好压在车灯上，但是非常不科学的向左右延展，包住小臂和一半的上臂，身体和胳膊的衣物之间连着一点筋。
之所以说它不科学是因为连接部连胳肢窝都护不住，既不美观也不性感，但是给卸掉它设置了很大的障碍。
特别是虞美人一看楚垣夕扑上来解她的车罩，立刻把双臂促狭的向上举起来，导致楚垣夕想擦擦光亮的车灯都不行，逗得虞美人笑起来花枝乱颤。
“别闹了！在闹就撕了！”楚垣夕威胁，但一点效果都没有，虞美人反而挑衅：“其实我还带了跟绳子……”
楚垣夕立刻扭头，找她的包在哪，但虞美人说：“可我又不想给你用了。”
“为什么？”
“因为你不成功啊。”虞美人小眼神勾了楚垣夕一眼：“话说你成功不成功用什么来衡量？账号粉丝数？”
“不看那玩意。我的成功与否衡量起来最简单，看企业估值就得。”
“那你现在估值多少？”
“一百亿。”
“这还不算成功！”虞美人吓了一跳，她对楚垣夕的印象还停留在忽悠到15个亿的估值上边。那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如果不是看到新闻上也是这么写的，铁定当成楚垣夕吹牛逼不上税。
“嗯，很不成功，这才哪到哪啊？”楚垣夕一用力，“刺啦”一声把车罩扯开。撕完又有点可惜，这车罩小五千块钱呢！这能买多少汽油啊？
………………
原本楚垣夕打算后边几天出去浪，现在不浪了，于是决定去参加一次初中同学聚会。
高中大学甚至小学的聚会轮着来，基本每年都会轮上一次，但是初中同学的聚会，他上大学之后就再没参加过，算起来已经十多年了。而且不但没有参加聚会，连同学群之类的网络社区都没加过，微信上五千好友快要加满了，初中同学只加了两三个，还都是定居海外的。
一来二去初中同学组织聚会基本上不再叫他，这个交际圈基本上和他断了信息上的沟通。
不过接到组织来电并不让人意外，只不过比预料的提前了一点而已。原世界中他是成了明星企业家之后才被邀请，而现在无论怎么看其实也还算不上明星企业家，顶多算是在一个小圈子里比较嗨。
看了看自己的时间表，聚会是在十月七号长假最后一天，正好有空。关键是心态，楚垣夕现在的心态属于融化期，没有隔离的需求了。
七号上午，楚垣夕开着从声叔那抢回来的库里南到大望路。他没想到声叔还真的开着库里南跑到大学门口去了，但是新司机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找了好几所大学就没看见其它车顶放水瓶的，只好开了回来。
楚垣夕心说您跑学清路放水瓶去是不是对社会存在什么误解？您开布迪加威龙也不行啊！可惜楚垣夕也没这么干过，不是什么老司机，放嘴炮行，带路的不行。
于是楚垣夕以替公司省油的名义把车堂而皇之要了回来。
聚会的地方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厅，这种餐厅做聚会即经济环境又好，一个人二三百块钱，放在当今，消费水平绝对经济，座位组合又灵活，关键是得聊，相熟的人可以聚在一起而不是坐在一张大圆桌上，隔着人聊天极为尴尬。
同学聚会这种事情其实楚垣夕觉得挺无聊的，参加其它同学聚会的时候他基本没有得到过好的体验。
因为那么多的同学，没法要求别人都不zhuangbility。说是多年不见热闹一下，追忆下当年在夕阳下奔跑的青春，然而实际上差不多有一半人是为了攀比一下，通过吹牛逼的方式看一看自己比别人过的好多少，然后得到心灵上的满足。
如果吹不过别人呢？没关系，鄙视链总有两端和中间部分，只要比当初班上的尖子生混的好就行了。楚垣夕当年恰好是尖子生。
这也是他不喜欢参与各种同学聚会的原因，因为就算是过去，2014年之前的时间，吹牛逼这项技能楚垣夕也是自我封印的，等闲不会拿出来秀，只是创业之后不得不用，结果用的越来越如鱼得水了。但是对同学吹牛逼有什么意思呢？更不要说zhuangbility了。
zhuangbility这件事对楚垣夕来说难度非常低，但是他特别不喜欢。一般来说只有对方存在敌意的时候他才会有选择的zhuangbility，因为对朋友zhuangbility可能今后连朋友都没的做了，他一指觉得只有天生人品差的人才会无差别zhuangbility。
可惜有他这种觉悟的人非常少，见面查户口的是大多数，先刨根问底，给别人打好标签分好三六九等，聊聊房子车子票子，攀比结束之后选择对谁zhuangbility。
所以选择五星饭店的自助餐厅是个非常懂行的举措，可以最大幅度避免跟傻逼坐在一起。
楚垣夕觉得自己具备充分的zhuangbility和反装的经验与技术，可应该可以避免造成伤害了，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初中同学的威力，因为，毕竟是十多年没见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同学聚会
十年不见的同学，有经商的有混公务员的，有打工的也有进国企甚至央企的。打工不见得低人一等，进世界五百强的反而还能站在鄙视链的顶端。其中一多半都已经结了婚，有的一毕业就进入爱情的坟墓，连孩子都上小学了。
楚垣夕进了自助餐厅，发现一时间连人都认不全，很多人看着眼熟，但是需要跟遥远的记忆进行比对，因为面部特征变化很大。他昨晚还特地找出同学录来复习一遍的，不至于叫不出名来，但是物是人非，叫错了一样尴尬。
特别是因为不是包场，里面还有普通客人，这就更不方便随便开口了。这都是多年不参加组织不上进的后果。
然后更加尴尬的是一时间也没人认出他来，以为是正常客人进入就餐的。
聚会的组织者是个混的还不错的同学，叫韩博，但是没有当冤大头在五星酒店的餐厅包场。
韩博当年是班上的体育委员，跑跳都行，后来听说还在帝都的棒球队打过一阵职棒，不过这项运动在国内没土壤，所谓“职业”更接近过去的专业体工队，再后来怎么样不知道，反正最近几年忽然发达了。
这还是昨晚他跟微信上已经移民海外的同学打听出来的，可见参加一回同学聚会是多么不容易，比做产品还累。
不过同学会嘛也就是这样了，当咸鱼的就躺平了任嘲，因为走上人生巅峰的要负责组织负责掏钱，劳心劳力就为了装装逼，难道咸鱼混吃混喝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吗？
楚垣夕是抱着当咸鱼的心态来的，进门一看没人认识他，就仔细找找自己有能够认出来的人？这一看还行，房诗菱虽然还没来，但是好歹还能认出两三个变化没那么大的。特别是打电话通知他的人，也是当初上初中时候的班长，叫杨炎。
为什么杨炎变化不大呢？因为杨炎上初中的时候去文具店买文具，服务员小姐姐问他：“先生是给您儿子买文具吗？”
这个段子在初中三年中被反复回放，十多年过去了，杨炎除了多了两道法令纹之外真的是一点没变，外形逐渐和年龄相吻合。
此外还有当初的英语课代表蔡丽，如果做蒙面女侠打扮的话颜值会比较高，可惜有个超大的鼻子头，把颜值拉低50分。另有一个大白胖子叫柳旭，一副面和心善的样子很好认，上初中最喜欢朗诵，最喜欢鲁迅的文章。众所周知，瘦子变胖了不容易认出来，但胖子……很难变瘦。
楚垣夕走过去的时候杨炎很不确定的认出他来：“你是……楚垣夕？卧槽你居然……”
“我居然啥？我没什么大变化啊。”
“你居然没有以前那种猥琐的气质了！”杨炎个比较矮，举起手来重重的一拍楚垣夕的肩膀，但旁边的几个人的眼神要么同情要么疏远。楚垣夕甚至能听到些微的悄悄话：
“这是楚垣夕那个刺蛇？”
“十多年不参加同学聚会原来是自惭形秽。”
“就是，全身上下估计不到五百块，穿皮凉鞋参加同学聚会……”
“你别说，他那个衬衫的图案我最近挺眼熟，大众款。”
“我靠，他待会不会卖个惨开始募捐吧？这尼玛十年不出现的人突然出现估计没好事，要不咱们吃点就走吧。”
“听说百子湾那边有家卡拉ok不错。”
楚垣夕很抱歉，因为这几位他都没认出来，想往回怼都没法怼。天地良心，这一身绝对拿得出手，他穿的是《乱世出山》的文化衫，而且是售价200多的衬衫款，他们这都什么眼光？
这时一个女生走了过来，贴近楚垣夕看了看，楚垣夕一愣，“你是……蜻蜓？”
女生叫何婷，初中的时候跟楚垣夕坐过一年同桌，因为大脑门+大眼镜片的组合，得到了这个非常形象的绰号。但是现在人家可不是了，公主切的发行遮住额头，隐形眼镜替代大眼镜，身上穿着黑色圆领上衣+黑色休闲裤，脚下一双白色短靴，显得气质很优雅。
何婷白了他一眼：“刺蛇，不许叫我外号。”
这个难听的外号可是很久没人叫了。当初她跟楚垣夕什么关系？串通了打小抄的关系，作为利益联盟还是比较铁的，没想到十多年不见了，当初就没什么衣品的楚垣夕还那样，仿佛时光并没有拔掉他身上的倒刺。
楚垣夕的外号叫做刺蛇。
他上初中的时候正是星际争霸风靡全世界的时间段，楚垣夕打星际其实更喜欢用人族，先猥琐防御然后攒200人口一波a出去，但是得了刺蛇这么一个雅号，因为他喜欢较真。喜欢较真的人就容易抬杠，而且杠得很有攻击性，而星际争霸里的刺蛇用吐口水的方式进行攻击。
这外号就连不打星际的女生也觉得很合适，望文生意，刺蛇就是长满了倒刺的蛇呗，贴切！
这个外号楚垣夕当年还挺喜欢的，为此转练了虫族，然而虫族需要勇往直前，需要善于偷鸡，需要迅速扩张，需要偷偷占矿，总之就是一个词快打旋风！
这个种族对楚垣夕的思维习惯影响很大，甚至于后来走上创业的道路，跟初中时代打游戏时一个偶然的种族更换都有不小的关系。多年以后他都放弃星际争霸了才发现玩虫族培养起来的习惯特别适合创业者，而玩人族的适合进国企。
总之刺蛇的外号是一段比较舒适的回忆，楚垣夕还觉得挺温馨的，刚想跟何婷开个玩笑，可何婷下一句话是：“你怎么穿这个凉鞋就来了？十多年不露面一露面就穿成这样，要不要让韩老板友情支援你一双鞋啊？”
“韩老板，是韩博？他，有很多鞋？”
杨炎有些不悦，看得出来他也是比较忌讳这种话题的。
但何婷没什么感觉，毕竟初中时候的班长对一个年近三十的老女人来说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她与有荣焉的说：“嘿，你还真不知道啊？韩老板上大学就开始倒卖运动鞋，卖给大学生，卖给运动队，反正发了。咱们班除了房诗菱和老班就韩老板身价上千万，唉，你说当初我要是跟韩老板做同桌多好？”
第五百一十二章 我很欣慰
楚垣夕觉得自己就够功利的了，某些时候比何婷还要功利，但是何婷完全就没功利到点上啊！“你这话应该当着韩博的面说，跟我吐糟有什么用啊？”
他不知道何婷这个糟憋了有多久，反正何婷看楚垣夕跟二皮脸似的一点不以为耻，只得一脸嫌弃的离开。
要说上初中的时候楚垣夕的狐朋狗友也是有几个的，可惜一是后来走动的不多，二是来的人也少，眼看到饭点了才来了十几个人，所以真能聊到一块去的还真没有。特别是人心易变，本来楚垣夕以为何婷能聊两句，结果瞬间索然无味，同桌尚且如此，那其他人呢？
反正白吃不掏钱，他跟别人也没什么多的话说，于是拉着品相还算可以的杨炎坐下一边吃喝一边聊。奈何杨炎作为曾经的班长天然就是半个组织者，不能只服务楚垣夕一个人，陪他吃了两口就去招呼别人了。
杨炎家境一直不错，上初中的时候就是隐形土豪，现在子承父业接了老爸的班，做的是机械类的进出口贸易，主要进口泵和马达，具体赚多少钱不知道，反正是当老板的，被何婷列入千万身家的行列。
楚垣夕要是还做产经，少不得要许诺些礼包巴结下土豪，这都是潜在的游戏充值来源，客户终身价值至少五位数。
不过现在已经随缘了，还不如多吃几块叉烧多等几根羊排实在。
他吃得正爽，外边忽然众星捧月一样走进一拨人，当中正是房诗菱。
房诗菱今天穿了一身连帽卫衣瑜伽裤，头戴一顶做旧了的米白色渔夫帽，显得很乖巧，唯一比较时尚的只有斜跨着的黑色帆布包。不过别看这一身穿搭比较简单，只有长腿美眉才能才驾驭的住。
跟在她旁边献殷勤的就是韩博。韩博跟楚垣夕印象里已经大相径庭了，还没到中年已经开始发福，丝毫看不出来曾经做过职业棒球手。
房诗菱看到楚垣夕是真的愣住，因为完全没想到。楚垣夕不参加聚会已经成了惯例，突然出现之后目光一对，她措手不及，脚步一顿。
韩博也看见楚垣夕了，原本没认出来，但房诗菱脚步一顿的同时惊讶的轻呼一声：“楚垣夕？”
于是他也认出来了，而且突然间一股负能量油锤灌顶，因为他在外面跪舔房诗菱半天，人家就是礼貌的微笑，根本没叫过他的名字。而且他都没认出楚垣夕来结果房诗菱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让他感觉自己被人比下去，不爽！
而且还是被一身土鳖打扮的楚垣夕比下去的？简直岂有此理！
他热情的走过来，哈哈笑着跟楚垣夕打招呼：“哎哟刺蛇你终于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胖成球了所以不敢见人？你这可不地道，你把我们都忘了啊！你说你愿打还是愿罚吧？另外你现在在哪高就啊？也不跟我们通个气，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啊是不是？这么多年老同学了，有困难就说。”
楚垣夕就纳了闷了，不是说丫身价千万么？怎么说话的时候透着一股浓浓的凤凰男的味道？
凤凰男的骄傲非常敏感，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天然的认为别人都不如自己，同时笃信自己极为出色，别人都应该崇拜自己，能跟自己搭上关系都是他们的荣幸。
这个标志性非常之强，而楚垣夕做过大公司总裁，难免会招聘几个凤凰男进来，感触挺多。毕竟凤凰男吃苦耐艹，信奉努力工作就能出人头地，楚垣夕又不跟他们贪恋，做员工是极好的。
他记得韩博是外地人，上初中的时候跟父母一起到帝都，安排学籍几乎花光了家里的钱，算是吃过苦的人，长大了变成凤凰男倒是不奇怪。但他奇怪凤凰男一般都比较年轻，很少有三十来岁的还凤凰成性的。
楚垣夕觉得自己可能是错觉，没准人家就是同学聚会综合症犯了，莫名的感到骄傲呢？毕竟是买单的人，有资格释放优越感。
楚垣夕很咸鱼的一点头，“罚酒三杯吧，我这小身板罚别的可受不了。我现在啊，做的可杂了，就是瞎混，估计你们都不干这个。”
“罚酒三杯怎么行啊卧槽！”韩博正说着，忽然注意到楚垣夕的文化衫：“咦？你这衬衫我看着眼熟啊。”
“瞎买瞎穿。”楚垣夕根本不想多说什么，觉得自己之前决定不参加同学聚会很英明。人总是愿意和与自己调性接近的人抱团，这一波人进来之后基本上人就到齐了，能抱团的几乎没有。
房诗菱深深的看了楚垣夕的衬衫一眼，没有拆穿他，也没有故意接近，而是继续处在众多老同学的包围中，有点疲于应付。
楚垣夕这么自由自在的吃东西让她羡慕坏了，问题是注重人脉如她，这种同学聚会是必然要好好参加的，没法像楚垣夕那么潇洒。
很快一群人鸡一嘴鸭一嘴的就问到房诗菱最近有什么打算上。房诗菱眼珠一转，脱口而出：“我还真遇到困难了，想做一个直播类的自媒体，但是没有合适的女主播。”
韩博一拍大腿，献宝一样：“哎，我正好认识一个大主播！”
这下就连房诗菱都露出意外的目光，只听韩博洋洋得意的说：“有个叫周敏溪的大主播，宇宙国人，特火，你听说过么？”
房诗菱下意识的就往楚垣夕这边看，只见楚垣夕面无表情。
她尴尬的笑了笑：“听说过，这个太火了我可请不起。”
“没事有我啊！我可是她恩客啊！”
房诗菱脸色一僵，这是当着楚垣夕的面，她现在只想把自己摘干净了：“恩客是什么意思？”
“我给她打赏过很多钱的，跟她很熟，她得看看我的面子吧？”
楚垣夕放下筷子悄悄拽了下杨炎：“卧槽，他不会还单身吧？”
杨炎嘿嘿一乐：“他家母老虎那么出名你不真不知道啊？他单身不单身你激动什么？”
“我不是激动，我是欣慰，我很欣慰。”
第五百一十三章 打赏引发的惨案
房诗菱算是知道了，韩博对直播行业缺乏基本的了解，大概看过几天直播的水平。
“你这个渣渣一个西单大悦城开鞋店的有个鬼的面子！”她心里咆哮着：“你知道周敏溪这个咖位的签主播合同光签字费多少钱吗？把你全部身家搭进去够吗？至少2000万起步啊！啊”
楚垣夕十分意外，在场的老同学里还不止韩博一个人知道周敏溪，另有两个立刻开始给别人科普，特别是给女同学科普。
这样楚垣夕就更欣慰了。虽然说空山新雨的号上有两千万多点粉丝，而周敏溪也算是几次掀起话题性的网红，但又1200万是之前齐雨攒起来的。他没想到周敏溪在城市青中年群体里影响面这么宽，看来回去得研究一下大数据了，他一指主观的以为周敏溪的号上年轻粉丝比较多。
另一边的房诗菱因为当着楚垣夕的面，必须努力维持自己的人设，要有知性美，因此咆哮是不可能咆哮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咆哮，只能吐糟：“你真跟周敏溪很熟？微信名片给我来一张？”
韩博面色一，不过反应很快：“她宇宙国人，不用微信。人家用人家那边的聊天软件，不过我没装。”
不知何时楚垣夕已经走到他后边了，此时非常小白的问：“宇宙国也有聊天软件？叫啥啊？”
“我，我怎么知道啊？我又看不懂宇宙语，反正肯定有就是了。不过我真的跟她很熟的。”
楚垣夕心说你特么顶多就是个浮粉，你连《乱世出山》都认不出来还敢说跟周敏溪多熟？他继续扮演小白：“跟这种大主播混熟了需要打赏多少钱啊？”
“这你不懂了吧？一般是打赏七个火箭加微信。”
楚垣夕心说这不是zz平台的规矩吗？周敏溪只在抖音直播哪有这么一说……但韩博还没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周敏溪没有微信，平常就在直播间说话。我打赏了一万多块呢。”
，楚垣夕非常，甚至不忍心戳穿他。在周敏溪的直播间打赏一万块的人估计连贵宾席前十都进不去，这还是某一场，而不是历史累计，抖音直播不是专业的直播平台，不显示历史累计打赏排行，给了很多人留下吹嘘的余地。
楚垣夕心说您抠门的样子很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可还没等他决定是继续默默的看他出洋相还是退回去继续吃，突然，身旁飘来一股极其浓郁的“香风”。
香到极致就是臭，因为超浓都是香精，化学合成的，而吲哚这种合成物的来历简直无法深究。楚垣夕赶紧闪开，一扭头，只见一个带有“大女主”风格的的女人跟他擦身而过。她这体型是真的大，腿粗脸盘子大，一边走一边从脸上往地下掉粉，过去“啪”一巴掌扇到韩博耳根三叉神经上，怒吼：“你个不要脸的！”
韩博被突如其来的一击打了一个跟头，只听大女主继续怒吼：“拿着家里的钱在外面祸祸，请你的野鸡同学吃饭，巴结小狐狸精，这都算了！打赏女主播？你打赏了多少钱？没看出来啊姓韩的，你长本事啦”
柳旭似乎认识韩博的老婆，赶紧上去劝架。不劝还好，一劝之下大女主夹枪带棒的把在场的所有同学都给捎上了。
这场同学会简直别开生面，楚垣夕一缩脖，今天看见新鲜的！韩夫人似乎是不想让他老公掺乎这种社会活动，这是成心让他今后没法再参加同学聚会的节奏。
这一刻楚垣夕甚至有点可怜韩博，他这身价千万大概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具体到个人有多少水分真不好说，靠着在同学会上找回一些自我和掌声，连这点小小的幸福也被掐断。可见，早早结婚的人是真的惨，楚垣夕觉得自己不结婚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很快，韩博被他老婆一通骂，瑟瑟发抖什么也不敢说，眼神像死鸡一样空洞，目送他老婆气势汹汹的离开。
柳旭觉得自己应该在这时候站出来挽救这场同学会，于是提议：“要不咱们去唱卡拉ok吧？朝阳门钱柜，我有vip。”
当时就有人响应，特别是之前埋汰楚垣夕的。柳旭神色得意，顺手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纯黑，中间一个三叉星的车标。
韩博像是恢复了一点生气，或者是不甘示弱：“那走啊。”说完也拿出车钥匙，同样纯黑色，一端空空如也，另一端有个跟锤子一样亮银色带着艺术感的t。不少人没见过这个车标，相比之下奔驰的车钥匙辨识度就高多了。
楚垣夕的袖子被人拉了拉，他扭头一看，是陈玉。
这也是初中时候一个同桌，当年颜值不输房诗菱，而且带着些叛逆感，属于看脸就能感觉到心中有种不甘于平静和寂寞的那种。用现在时髦话讲陈玉当年的颜叫做“恶女颜”，李婉华、朱宝意的感觉，可惜学习成绩是真差。
不过她这个同桌坐了多几个月就休学了，据说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而得了一种无法学习的病，必须要休学。但是她跟楚垣夕关系一直不错，喜欢开点小玩笑，属于特别开朗那种，甚至有些时候故意表现得色色的，其实人不差。
陈玉刚才是跟着一圈人一块进来的，楚垣夕也没来得及打招呼，十多年过去了她一点都不见外，小声问：“韩老板那个是什么车？”
“特斯拉啊。”楚垣夕眨眨眼，“特斯拉有这么低调么？”
“我说怎么没见过呢？”陈玉恍然大悟，“你消失太久了吧？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一般般吧，工作太忙天天加班，有点时间还不够歇着呢，佩服你们这么爱聚会。”
陈玉心说谁不愿意歇着？“你这人真可以的，十多年不露面了，进来就是吃，也不说抓紧时间跟老同学沟通一下，至少交换一下信息？这都是人脉，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呢。”
楚垣夕心说那我不亏惨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近的关系都有可能走散。趁着人生的宴席正酣，多吃点好吃的美食才值得回味。”
何婷正打算蹭韩博的车，手里拿着杯可乐从旁边路过，听了呵呵一笑，了口可乐：“你懂的够多的啊刺蛇。你开什么车来的？”
“我开劳斯莱斯，怎么的？”楚垣夕再次眨眨眼，何婷差点把可乐顺着管子喷出来，喘了口气：“我知道你当年就特别能吹，但是你不怕把自己吹爆炸啊？您这一身，开劳斯莱斯不怕把劳斯莱斯弄脏了？”
“，公司的车，不心疼。”
韩博的脸色还没完全恢复正常，呈现酡红色，但特斯拉给了他勇气和信心，因为他相信自己的车在这个圈子里是最好的。甚至房诗菱的宝马mini cooper也只是一辆经济适用车，杨炎小而连车钥匙都不敢套。
但是什么情况？楚垣夕说啥来着？韩博灌了几口酒没听清楚，似乎是劳斯莱斯？还公司的车？艹！
韩博冷哼一声：“我刚才好像喝了点啤酒，你看我这脸红的……找代驾不值当的，要不我搭你的车吧楚垣夕？”
“可我，不打算去唱歌啊。”楚垣夕感到很好笑，心说您那脸是被打的吧？“你们唱吧。have a good day。”
韩博不干：“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好多年不出现，出现了不参加集体活动。你这没有同学感情啊！”
“我这不忙于工作么？”楚垣夕心说您找优越感找到我这来了？他不想再磨叽了，虽然很遗憾初中同学中出了垃圾人，但是跟垃圾人浪费时间是一种耻辱
因此，看韩博还要磨叽，他冷淡的说：“再说，本来我跟你也没什么感情。”
空气突然安静，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顿。韩博的脸色更红了，红通通的不用找交警，让人一看就是喝了酒的。
杨炎赶紧拉了拉楚垣夕。他有点埋怨，何婷、韩博和楚垣夕这三个都不是省油灯，本来还能修复的聚会气氛这下荡然无存。何婷就是个事儿精，楚垣夕这嘴上从来不饶人，这下好了！
可楚垣夕觉得自己就够友善的了，要不是多年躲着不见这些同学从人情世故上来说确实有一点点不够意思，他早找机会溜了。
人，毕竟不能完全割舍掉自己的过去。特别是楚垣夕，知道不远的将来成为明星企业家之后这种低俗而纯真的感情会变得遥不可及。就算他珍视，也会无形中产生疏离，这是社会和阶层带来的离心力，拉远心和心之间的距离，完全无法抗拒，而他已经经历过。
古人云过两句话，一句叫“贵易交，富易妻”，一句叫“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前一句被鄙视，后一句被赞扬，为什么呢？因为前一句经常上演，后一句很难坚持。
这也是楚垣夕愿意来参加一下这个久不参加的初中同学会的原因，趁着还没成名，突击参加一次。
可惜体验确实比较糟糕。
陈玉凑到楚垣夕耳边：“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明明打个哈哈就过去了，非要口嗨。”
“你可是变了不少，搁过去你肯定比我还嗨。没想到你也有贤良淑德的一天。”
“那倒是。你加油。”陈玉回忆起自己造作的青春，可惜当年楚垣夕不肯陪着她留级，不然女学渣坐在男学霸旁边，简直不要太嗨。“我也不想唱歌，你真开车了？”
“真的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我在骗你们？”
陈玉白了楚垣夕一眼，而何婷的心早就站在韩博那边了，就算韩博被他媳妇打了也没变，甚至觉得更妙了！一边往出走，她一边不依不饶：“刺蛇，你要是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待会可得坐坐劳斯莱斯，我活了快三十年还没坐过呢！”
“这……恐怕是不行。”楚垣夕也往外走，听了呵呵一笑，“据我推测待会房诗菱大概找我有事，你插进来不合适。”
何婷想了半天，只有一句话：“你牛逼！”
楚垣夕惊了，何婷竟然对他直白的表示出“你低于房诗菱”没有进行任何反驳，没有感到任何不妥，甚至没有不快，只是因为觉得他吹的牛新颖别致而称赞他。
这就是老夫的同学？一时间楚垣夕觉得何婷应该是个很好的员工吧？社畜化100%的那种，完全认清了自我。
陈玉也不知道是该为楚垣夕待会没法下台而翻白眼呢，还是为他鼓鼓掌，这叫输人不输阵，绝对光棍，绝对楚垣夕风格。
只见楚垣夕要往外走而不是找电梯，何婷呵呵一笑：“你那么好的车不停地库么？”
“没啊，停路边了。”
“劳斯莱斯停路边不怕被人划拉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满地都是摄像头，现在谁那么不开眼啊？这是大望路，没那么多熊孩子。就是车位不太好找，你要想看看就跟我拐个弯。”
楚垣夕说着，就看几乎所有人都跟出来了，仿佛有默契的跟上来参观一样。有的目光同情，有的等着看戏，也可能有人就是单纯好奇想看看车。
房诗菱落在最后，左边柳旭右边韩博，在两人轮番献殷勤中偶尔开开口，看到他在看她，立刻露出个尴尬的笑容。
“这是打算把我们带到哪去？”
“韩博这何苦呢？逼别人出丑？”
“自己刚出完丑不得拉个更丑的衬托一下啊？”
“这样他以后还参加咱们聚会吗？”
“爱来不来呗，他以前也不来。”
一阵嗡嗡嗡的小声议论中，拐弯来到饭店后边，远处，一辆略宽的suv停在路边林荫里，车头帕特农神庙，上边欢乐女神，一眼看上去像看山峦一样安稳，不是一般的款能压住这个气势。
“我艹还真有个豪车啊！这是劳斯莱斯么？劳斯莱斯也出suv？”
“你不认识那个双r型的logo啊？”
“卧槽握草”
一阵吸气的声音中，有人小声说：“该不会是楚垣夕来的时候看见这停着这么一辆车……”
他马上不说话了，因为楚垣夕已经掏兜拿出钥匙，黑色钢琴烤漆工艺，深沉庄严低调奢华，而且上面也烙着双r车标。
韩博看见车就感觉不妙了，期盼着这是楚垣夕的玩笑，看到车钥匙就有点走不动道了，但不是有不少穷逼故意配了假的豪车钥匙去夜店泡妞的么？
然而楚垣夕随手一按，车门轻轻一响，像是“啪”的一巴掌扇在韩博的三叉神经上，紧接着车灯一闪，犹如一记灼烧伤害，把他的心气瞬间烧没了。
有激灵的现场百度劳斯莱斯suv，看到价钱六七百万又是一片卧槽，这次是真的卧槽了，特斯拉跟劳斯莱斯毕竟不是一个咖位上的，只是经济适用车。
何婷鼓起勇气，呐呐的说：“这车，你们公司给你配的？”
“不是，公司十一刚买的车，我借出来玩玩。”
韩博竟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左右看看发现并没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还好还好。他的勇气也恢复了一点点：“你们公司买这么豪的车当商务车？”
“不是商务车。这车是打算开年会的时候当成终极大奖发给员工的。”楚垣夕说着还有点得意，心说这奖品十一之后一宣布，加班的热情肯定高涨300%。
“我靠，你们什么公司这么豪啊？”
楚垣夕神秘的一笑：“就是，周敏溪所在的公司。你用词不太妥当，那不叫恩客，应该叫金主。感谢金主爸爸们的打赏，使得公司能够买得起库里南当奖品。”
陈玉幽幽的问：“你在这公司做什么啊？”
“打杂？”楚垣夕觉得这么描述应该是没错的。
陈玉翻了个大白眼：“拜托，打杂的能从公司借出这么豪的车出来？我学习不好你不要骗我。”
“嗨，我们公司老板人好，大气，对员工一视同仁。”楚垣夕说着冲陈玉挑了个大拇指。房诗菱忍着笑绷着脸，保持面无表情。
库里南中间的车门是对开的，这时房诗菱慢慢走了过来，楚垣夕顺势拉开车门，房诗菱流畅而自然的坐了进去，然后对外面一点头，“唱歌我也不去了，我真有事要问楚垣夕，他们公司的事。”
陈玉故意在何婷旁边说：“你看，楚垣夕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人很快走光了，房诗菱看到车里居然还有饮料和小桌子，把桌子一转给支起来，开了灌橙汁：“你刚才看韩博的眼神其实很奇怪。好像在可惜什么？”
“哎你还真说对了。”楚垣夕坐在对面，“我本来是看韭菜的，但是他媳妇一出来，我就可惜了，他失去了当韭菜的资格。”
“你买这种豪车然后弄成二手车再发奖品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你不懂啊，这车限量的，必须提前排队，过村没店。不是什么时候想买当时就能提车的。”楚垣夕一抬头：“什么事要问我啊？”
“其实是感谢你。”
第五百一十四章 假期结束
“哪件事啊？”
房诗菱心说你觉得还有很多件需要感谢的？“就是上个月证监会叫停公众号上市的事。之前你不是跟我说不能参与么？后来仍然有机会参与进去的，股权收购的方式参与。《可爱微文》参与了，成了矩阵领衔，被证监会暴打，我算躲过一劫，开心死了。”
“这事啊？算是我的智慧有点用吧。”楚垣夕点头，“你《房哥房姐》吸粉我看吸的数据不错了，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我也在想。你觉得呢？”
“如果资源足够的话，先出版漫画然后走影视吧。”
“需要先出版纸质漫画？卖的动么？”
“纸质漫画主要是小学生看，这个现实题材，你得号召粉丝购买。不过我感觉销量不会太差，你的公众号难得卖回正经物美价廉的东西。而且你要是影视资源特别硬也可以直接上影视，出版漫画算是给影视做个背书，开发版权的时候方便谈条件……”
楚垣夕跟房诗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会，有点不懂了。虽然预测房诗菱要跟他聊聊，但没想到真是聊聊？她这又是打算放什么大招呢？
很快，房诗菱告辞，没提任何需求。
楚垣夕一愣，他习惯于预设对方立场和心情曲线，然后以此为依据和人沟通，很少有揣摩失手的时候。但房诗菱居然没提任何需求，只是说了一下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他觉得房诗菱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比自己功利多了，而今天属于纯聊天更多于业务探讨。这个时候房诗菱哪还有一丁半点西客站劫道强者的样子？
是她变好了，还是有意收敛起自己锋利的气场？
房诗菱打算开一个和“美商”相关的矩阵号。人有智商情商，也有逆商美商，这个号以微整容和化妆为主，重点经营爱美女性垂直用户，探讨探讨“颜龄”，顺道卖卖化妆品。
这个决定可谓合乎正道，ins上不少美妆博主的路线图就是以此起步的，甚至藉此开辟自己的化妆品和内衣品牌，这都是利润率最高的产品，仅次于教育产业。
可以说在自媒体领域外网和国内走的是完全不同的两条路。外网的自媒体人更容易被主流意见所接受，也更容易开展传统商业领域中的业务，而国内则鲜有能够从网络中成功落地到现实中的，更多的是依托粉丝圈卖货，而不追求把产品变为品牌推向整个社会。
这也是当时楚垣夕提出文化衫要树立自身品牌的时候包括袁苜和朱魑在内的许多人认为不会成功的原因，不但缺乏成功先例，甚至想都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这也是见过世面和没见过的区别，楚垣夕原世界里见过外边的世界，所以知道在她们眼中很歪的道路其实是正道。
不过楚垣夕没有给房诗菱提这个开辟自身品牌的建议，因为跟巴人的业务没有任何关系，而他的品位是直男品位，直男无美商。关键是，神器公司的文化衫品牌还没有成功，拿品牌战略指点别人对楚垣夕来说还早的很，这个时候可以自己做，但是给别人建议就是高谈阔论。
房诗菱走了，但楚垣夕似乎感觉房诗菱正在给她自己塑造什么人设？这种感觉一闪即逝，“塑造人设”本身并不是什么褒义词，塑造人设是为什么呢？为了后面“卖人设”。
不过楚垣夕看不出房诗菱这么做有什么动机，因此没给自己再次加戏。
他开开心心的回去，准备明天去见雷大龙，然而帝都的另一边，许久不见的高文明开始喝酒，愤懑，狂饮。
早就有八卦传到他的耳朵里，说房诗菱跟楚垣夕在ktv里拥抱了，也许还有更进一步的事情？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跟房诗菱不是离婚胜似离婚，以前夫自居，而他虽然狂写女权，但到了自己身上，绝对没有任何想法支持离了婚的女人就可以和老公做隔离！
因此今天房诗菱上了楚垣夕的suv这事传很快到他的耳朵里。他的控制欲发作，再也受不了了，借着酒劲带来的胆量打开微信，点开置了顶的房诗菱就开喷：野女人！你又去跟楚垣夕拍拖了？
房诗菱正好在线：你是我什么人啊？
高文明：那楚垣夕是你什么人啊？
房诗菱：楚垣夕是我什么人跟你有关系？
高文明发了个冷笑表情包：那你信不信我操作一下就能让楚垣夕惨亏？
房诗菱：他爱亏不亏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文明一看心花怒放，她肯定没跟楚垣夕上床，不然不会这么说。
房诗菱对着屏幕心中冷笑，当好你的舔狗吧！
看高文明半天没消息，她发送：倒是你，控制欲一点没变。别说姐姐我没跟你结婚，结了婚也得离！姐姐的志向不是你能控制住的！
高文明酒劲上头：楚垣夕能控制住？
房诗菱回了个冷笑表情包：你和他都是约等于零！
丝毫不知道自己介入一场感情纠纷，楚垣夕第二天打醒精神来到公司，简单安排一下立刻找到声叔：“跟我出去一趟。”
声叔人到了公司心还野着呢：“干嘛啊？我这一堆活呢！”
“带你去见一位艺术家。”
“艺术家？”声叔来了兴趣：“有多艺术？”
“擅长各类中外乐器，精通书法，字帖被五台山的寺庙收藏，出过四本诗集，出过小说，够艺术不够？”
“卧槽，牛逼！”
于是声叔直奔库里南，结果楚垣夕低调的开了一辆奥迪a4出来，这车就普通多了，市价只有20多万。
这时候声叔也知道楚垣夕买库里南是为了年底给员工发奖用的，于是产生强烈的吐糟欲：“你说你买库里南给我们发奖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啊？”
“主要是怕引起公愤。”
声叔鼻子都气歪了：“跟我商量为什么会引起公愤？”
“因为没有黑幕内定发给你。万一跟你商量完了最后你中奖了，怎么办？”
“那你好歹投个票啊，也活跃活跃气氛。”
“咱都估值百亿的公司了，买个车发个奖这点小事还需要这么在意？有活跃的时间盯盯产品杀几个程序猿祭天不好吗？”
第五百一十五章 不赶趟
很快，两人驱车来到一处星巴克。楚垣夕把车停在路边，拿眼一看，只见星巴克门外的小桌旁坐着一个魁梧的男人，穿着紧致的体恤衫，西裤上还挂着两根背带，国内已经很少有人这么穿了，这套打扮再戴个鸭舌帽的话，倒是在民国时代的电影里经常能够看到。
“这位就是雷先生。”楚垣夕给声叔指了指，然后熄火下车。
声叔对于影视圈是相当陌生，流量小生小鲜肉都叫不出几个来，认识的大多数是葛优姜文还有六小龄童这种老一辈或者两辈的明星，对雷大龙是影帝还是小透明完全没概念，在车上临阵磨枪恶补了一阵。
见到真人，和百度出来的感觉有很大的不同。声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年轻的长者？或是睿智的帅哥？雷大龙网上的图像中绝大多数是留着胡须的，但今天梳着罕见的中分发型，刮干净了胡子，于厚重中透着一股清爽，于清爽中透着一股旁若无人的大气，气质跫然。
他赶紧跟着楚垣夕下来，雷大龙看看两人的视线和眼神就知道是他们来了，站起来扬了扬手，楚垣夕赶紧加快脚步走过去：“雷先生，幸会幸会。”
声叔抱拳：“辛苦辛苦。”
“这位是？”雷大龙礼貌的伸手往座位上一让，楚垣夕赶紧说：“黄路军，我们这个故事的主创，也是音乐唱作。我觉得你们都是搞艺术的可能有共同语言，就把老黄也叫来了。”
他知道袁苜走的是夫人路线，不然人家不见得乐意见他，于是很有b数的没有提“声叔”这种匪号，而是直接报名。
雷大龙听声叔“道辛苦”，似乎很意外，眉稍跟着挑了挑，也抱了抱拳，然后才坐下。“您们搞的这个故事是什么啊？《乱世出山》是小说还是什么？我在网上找来找去，找到的全是广告？”
“漫画，就是跟过去小人书似的，《封神演义》、《一休哥》。”
“噢噢，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小时候老看。”雷大龙略显尴尬，“听说是发在微信上边的？怎么微信上还能发漫画啊？”
“微信公众号，就这种。”楚垣夕说着打开手机一通操作，点开发布《乱世出山》的服务号，“每周更新一次，连载的形式，关注了公众号的人会得到这个漫画的推送。”
雷大龙拿着楚垣夕的手机研究了半天，最终尴尬的一笑：“我连微信都不怎么玩，应该搞不懂这些新潮的玩意。”
声叔大有同感：“我也是，被他从音乐工作室里弄出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微信还能这么玩。听说您早些年是练武生的？”
“嗨，那都**十年代的事了。”雷大龙正说着极其遥远的事情，忽然目光一凝，只见声叔的两道眉毛突然立了起来。
怎么叫立起来？就是两根眉毛往上挑，呈v字型，夹角60度。
雷大龙自己就是武生，知道这门功课是武老生的标配。因为生旦净丑同样都是扮起来，武老生脸上只擦粉，因此必须要吊眉毛，反而是花脸因为脸上涂满了涂装，并不是一定要吊。久而久之武老生从发际线往下到颧骨，这一片面部肌肉和皮肤都被抻开，不用吊都能把眉毛立起来，一般人是肯定不行的。
雷大龙“刷”的一下也把眉毛立起来，他的眉毛比声叔更长也更浓，立起来之后眉间拧成“川”字型，和声叔“面面相觑”，极具喜感。
两人几乎同时哈哈大笑，惹得星巴克里一群人往外看。楚垣夕是看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懂他们这是闹哪样？心说蚂蚁之间是用触角碰撞传递信息的，难道他们这是一种仿生学？
只听声叔自言自语：“小时候我也在少年宫唱须生，可惜倒仓之后这嗓子就变形了，只能改唱青衣。”
“卧槽，你还唱过京剧？”青衣是什么楚垣夕倒是知道，问题是建国之后不就不许男的唱青衣了么？认识声叔的时候声叔还不到30岁，楚垣夕自以为比较了解他了，但他小时候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声叔沉重的一点头：“男旦没前途，所以后来干脆改唱民谣了。”
楚垣夕心说你唱民谣不红的原因找到了。
“哎，既在江湖内，都是苦命人啊。”雷大龙感慨一声，问：“那，你们这个影视化，应该找谁做女主啊？”
“剧本您看了？”
“看了看，故事还可以，就是写的有点拧巴，编剧似乎不太懂剧本的格式，不应该找个职业点的编剧？”
“哈哈哈那是漫画剧本，不是影视剧本，我们影视化还没真正启动，所以也没出影视剧本，您看的是老黄写的。”楚垣夕赶紧解释一下，“这个卡司吧，我跟您实话实说，因为影视那边的合作方和具体模式都没定呢，到时候码卡司是按照我的意愿来码，还是合作方主导，现在我还不敢打包票。我只能说我心目中倾向于谁。”
“行您说吧，应该解释的袁苜都解释过，这部分我听明白了，就算我答应了也不一定是我。”
“女主我希望是《驴得水里》的睡服女神张一曼或者《两生花》里的苏祁。”
声叔一抬头：“睡服女神张一曼？长的像岛国男棋手井山裕太的那个？”
“黄先生还会下围棋？”雷大龙更加意外了，别看声叔是个其貌不扬的胖子，文邹邹的有点意思。“我不是流量小鲜肉，她们俩也都不是流量小花。楚总不应该逆大势而行吧？我比较意外。”
“是不是觉得我比较外行？”
“哈哈哈哈找我演男主角可不就应该是外行么？”雷大龙果断自黑，爽朗而凄凉。
“找您，并不是我多么追求艺术。这是我觉得最有利于本公司的方案，各个角度上，也包含经济角度，我觉得这样能赚的更多。”
“您这应该就有点矫情了吧？”雷大龙似笑非笑，“你别看我老了，我可是业内人士，流量赚钱的模式我贼清楚。”
“您说的对，但是流量模式没有长尾。说直白点，赚的是卫视和网站的钱，所谓‘未播先赚’，对吧？我不是怕坑卫视坑网站，但是这种算是赚快钱您明白吧？就算赚的多，和我的利益相冲突。我不是不想赚钱，我是要这个故事足够吸引人，能够说的足够长，能说十年二十年。所以我需要这个剧播完，让观众一提起来都是好评，就像《雍正王朝》和《琅琊榜》那样。”
“对对对。”声叔附和，楚垣夕在ip上的玩法他跟到现在至少思路上是懂了，“如果这剧搞一堆流量过来，男的面瘫女的瞪眼，就算短时间赚了钱了，一年之内观众只记得怎么吐糟，要么都忘光了。我们不想要这样的效果。”
“对，所以剧上我少赚一亿都无所谓，只要能上星就行。”楚垣夕尽量斟酌词句：“这也是我不能保证码卡司权力的原因。上星我需要借助合作方，所以对方可能会有自己要坚持的，利益诉求之类的。只能不尽量沟通。”
声叔有些不解：“咱们不是ip巨硬么？咱们这么好的条件，又不差钱，还不能占主动？”
“唉，咱们自己知道自己ip巨硬，别人不知道啊，卫视也不见得认，就算认，现在的ip改编剧哪个不硬？从外观上看都非常硬。《斗气化马》硬不硬？比咱们硬吧？开播一个月，都变成梗了。所以这就矛盾了，合作方的资质弱了对咱们没用，强了抢咱们话语权，说到底还是咱们本身底蕴差点，这是第一个正经走影视的项目。”
“我应该了解了。”雷大龙不动声色，失笑着说：“老板够大气的啊，少赚一个亿都无所谓，这话让影视圈某些人听见不得气死？”
楚垣夕一直都在察言观色，结果雷大龙的经历，他应该属于一种“佛系完美型”的矛盾人格，原则性极强绝不妥协，做事喜欢追求完美，对自己的要求极高。但是生活已经把他朝外的那面磨平了，皂白分明的完美人格在不顺畅的人生道路中不断妥协，对别人的要求已经大幅度，不再追求让整个世界都完美，别人完不完美无所谓，只要自己的世界完美就好。
这个判断让楚垣夕心中一沉。只追求自身完美的人，两脚踏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几多愁，舍弃了一些，但底线更坚挺。想请他演男主应该是有可能的，至少雷大龙没有表现出排斥的态度，但是想让他代言手游，打动他的难度比想象中更高，恐怕只能使用欲擒故纵的办法，让他自己产生兴趣？
因此楚垣夕说：“这个不是大气的问题，50集的剧，网站采购每集降100万，卫视采购也降100万，不就一个亿了么？不过这个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找到一个让合作方不吃亏的办法就行了。我赚钱靠ip开发，不靠电视剧，我对投资人承诺每年赚9个亿，写在合同里的，电视剧赚多赚少也不赶趟。”
雷大龙谈话以来第一次露出凝重的神情。
第五百一十六章 试探
雷大龙之所以凝重，是因为楚垣夕既然这么说了，说明确有其事，而且对于赚到这笔钱即认真也有把握，所谓的“大气”对楚垣夕来不过说就事论事而已，不是对他zhuangbility。
只是这个赚钱的目标让他一个局外人都产生了巨大的压力，这可是九个亿，而他连九万块都觉得是笔不容忽视的钱……
这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妙的感觉，他只是有自己的坚持，并不是傻。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对面这俩人的来意不简单，不确定的问：“所以，你找我，是为了让我一年，给你赚九个亿？”
楚垣夕说：“是。说不定不止？”
“我要有这么大本事，我会在星巴克门口见出品方？”雷大龙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在他理解中楚垣夕就是影视剧中的“出品方”，而且不是只负责买单的“联合出品方”。他自己是卡司。只是自己并不是什么大卡，而对方也不是正经的出品方，是一个还不能确定是否有资格码卡司的野鸡出品方。
这种情况，以雷大龙的经验，楚垣夕在影视圈来说，从逻辑上……比较容易划入空手套白狼的阵营里。空手套白狼的人都爱吹牛逼，真是让人头疼！
思路走到这里，雷大龙加倍谨慎：“所以，您打算怎么让我给你赚钱？”
“啊，我一开始想请您演主角，同时给我们的游戏做代言，后来发现您从来不接广告，那如果能够有机会合作的话，把剧演好就行了。对您来说没什么复杂的，定档期，出工，拿片酬。”
雷大龙想了一下发现没毛病，作为一个年过四十的影帝，他见过的大忽悠不在少数，只需要坚持一点就可以保持安全，那就是不该签的东西不签，只签制式的演出合同，对阴阳合同之类的敬而远之，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不过楚垣夕居然还做游戏倒是他没想到的，但是影游联动现在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也并不吃惊。
因此他再次追问：“确实不需要我做广告？”
“您不愿意没人能逼您。李雪健老师拍了一次广告后悔一辈子，我不想因为挣点钱让别人后悔一辈子。”楚垣夕重重的说：“我也不想欠人情债。”
“你不是需要挣钱吗？挣钱和欠人情债相比哪个更重要呢？”
“需要啊，但是我会挣很多很多钱。”楚垣夕极富自信的说：“您是否代言，锦上添花而已。”
声叔静静的坐在一旁，脑子里满都是来的路上楚垣夕的解释。
楚垣夕找雷大龙做代言根本不是为了钱，这个年代“影帝”根本就不够份量，金鸡百花和华表对普通人来说缺乏触动，就雷大龙那点微不足道的知名度，请来做代言是真的不如请个流量小花小鲜肉。
声叔一开始还以为楚垣夕犯糊涂了。
要知道杨洋李易峰的代言费是五千万级别，鹿晗一个亿，就算强如tfboys三小只也无非这个数。至于吴磊弟弟等等，人气和形象俱佳，人美价廉，还到不了杨洋这一档。
而代言本身确实是有效果的，说是天价代言费，但商家肯定评估过，能够产出更多的利润才会砸这笔钱。因此小鲜肉的代言费只有贵了点、便宜了点，只是性价比的区别，但效果大差不差，而雷大龙只有清名没有流量，就算是0价代言，效果也远不如请吴磊杨洋或者三小只能赚。
楚垣夕要的只有两个字出圈。他需要引起话题引起讨论，让一两个小圈子外边的人注意到。请小鲜肉无法让人感到惊异，巴人娱乐也没法主动炒这个话题，因为用户看到了也无非就是感叹一句这游戏公司特么有钱、钱都让小鲜肉挣走了，发出去的文宣全是通稿，顶多引起粉圈站队撕逼，这有什么意义？
只有让雷大龙这样的人拿到天价代言费，才会产生社会性的话题。
话题性是自媒体最看重的属性，楚垣夕别的不敢说，但是敢断言这个代言如果能够达成，借助巴人娱乐在自媒体领域中的行业地位，这个消息公布出去立刻就会长上翅膀，整个公众号圈子里百万阅读级别的爆文最少也能产生二十篇，甚至千万级阅读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这就相当于楚垣夕把一个爆文生成器分享给整个自媒体圈，而且不需要去和电视、门户网站等等新闻媒体去抢夺声量。
热点事件也是爆文生成器，但是自媒体天然吃亏，因为电视和门户网站的新闻才是用户了解热点事件的第一途径，新华社等等的官微和官方公众号算第二途径，自媒体只能起到补充作用。
但雷大龙代言手游的事件没有电视和门户网站会去播报，可是妥妥的能产生爆文。这种好事出现之后，整个自媒体圈都会发疯，必然非常愿意当楚垣夕的***，抢着发布文章。到时候爆文会集中爆发，刷屏效应又会把事件推上新的高峰。
彼时大量影视类经济类的公众号肯定会从各个角度替楚垣夕正向反向进行解读，甚至情感号们也不会落后，因为这个事件能够产生原创爆文，能够大量吸粉。
他们的文章能获得流量和粉丝，而楚垣夕大概率会乐疯。请流量代言的目的是为了让流量粉丝们来玩来付费，相当于流量明星的变现和分赃，而请雷大龙代言的目的就单纯的多了，只是为了影响力，为了ip本身更健壮，也能够在影视项目上获得更大的红利，形成良性循环。
想要成为首屈一指的ip，必须经历这种全民高曝光，而且不能是纯的砸钱投广告。如果砸钱投广告就能成，这条赛道早就被大企鹅和阿里霸占了，别人没有机会。很多ip的内容都过硬，但炒作和运营上高下立判。
然而是否能够成功，声叔真没把握，雷大龙如果是个容易说动的人，也轮不到巴人娱乐来占这个便宜。这位雷先生哏到什么程度？开微博的目的是为了广而告之自己从来不上微博。这么哏的人岂能轻易说动？
此时听楚垣夕大言不惭的说人家锦上添花，声叔差点笑出声来：“对，给我们做代言很有牌面的。”
要不是雷大龙涵养好，早把这俩人给打死了！但是看声叔胖乎乎的脸，又感觉他说的非常流畅自然，仿佛这位黄路军黄先生确实是这么想的？
相比于楚垣夕，黄路军不论是武生、民谣唱作歌手，还是漫画内容创作者的身份都更容易拉近和他的距离。
雷大龙捋了捋头发，沉吟着说：“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们拍剧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拍剧赚钱，而是为了靠一部好的剧，扩大你们这个故事的知名度，然后通过游戏赚更多的钱？你这么有自信是因为你的游戏做的很赚钱，只要把人引来就能赚到？”
声叔立刻扭头看了楚垣夕一眼，心中无比震惊，这套路他跟着楚垣夕混了好几个月，楚垣夕跟遛狗一样言（tian）传（tian）身（liu）教（ta），他才想明白，雷大龙怎么三言两语就看破了？
“是这样的。千里为官是为官，千里为财是为财，我是个商人，无利不起早，请您或者请别人，最终都是为了赚钱。”
雷大龙露齿微笑，“我还头一次见人把爱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虽然看到笑容，但楚垣夕听出了一点拒绝的意味。纵倒是纵出去了，但人家跑的飞快，没法擒。
这就是雷大龙不好请的原因。别的明星，有要价高的，有挑剧本的，有看卡司组成的，但这都是个人的得失，以这些为条件，楚垣夕很容易达成，而雷大龙似乎对这些都不太关心。可能他本能的排斥游戏产业？也可能是过于清高不想做别人赚钱的工具？也难说是看到影视行业被资本利用后的种种怪现状而对楚垣夕的资本属性心怀芥蒂。
楚垣夕不知道，但他的心态反而变好了，欲擒故纵不行的话还有下一招。视金钱如粪土的人通常不会是咸鱼，有追求。有追求就有**，“**”不见得是什么低三下四的东西，是“理想”和“情怀”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不过说话需要仔细点了。下一招需要对方保持耐心听你说完，说错话的后果就是对方不听你说完直接走了……
楚垣夕准备彻底释放自我，成不成就是它。接住雷大龙的话，他咳嗽一声：“我是个彻底的俗人，不忌讳谈钱，不过没您想的那么爱钱。”
“彻底的俗人，就是只认利益的那种？那不就是爱钱吗？”
“不啊。因为您没有钱，也不了解钱，所以才会先入为主觉得俗人只爱钱。”楚垣夕看到雷大龙脸上一道黑线，心说他能被刺激那就不错，于是露出一抹浅笑：“其实我对钱没什么感觉。”
雷大龙呵呵一乐：“那你俗在哪啊？”
“名。钱是好东西，有钱当然好了，但是我更喜欢名声。不是在一个小圈子里出名，而是举世皆知那种。”
第五百一十七章 富足
雷大龙心说我咋这么笨呢，名利两字是兄弟，而这两兄弟正是自己最看轻的东西。
只听楚垣夕说：“我和您这种不重虚名也不重实利的人完全相反，但是仅仅有钱也不能让我有成就感，算不上成功。”说完看着雷大龙。
像雷大龙这种人，别看他大龄宅男一个，但是精神世界十分富足。既不羡慕有钱人，自己又甘于贫穷，在纷繁的世界中始终保持人格上的独立而不媚俗。
这样的人还有着丰富的生活经验，一般的话术是不可能起作用的。但，他是一个70后，天朝的70后，他的生长环境注定了哪怕再收敛自己，也具备家国情怀。
所以，他油盐不进，要激发他的家国情怀，只有一个办法，对他zhuangbility，用一个强势的逼刺破他油盐不进的壳。楚垣夕现在的难点就在于怎么能够装好这个逼，这对于“度”的把握要求很高。
zhuangbility失败无非是两点，要么用力过猛把对方打失控了，要么装的不明白，对方没有听懂看懂，没能100%的承受这个攻击方式。他的屠龙术很久很久不用了，没想到轮到用雷大龙这条龙来开刀。
听楚垣夕说到成功的话题，雷大龙摇头，“成功，对我来说就是用我喜欢的方式过一生，无非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能养活自己和家人。如果还能有点自己的追求就更好了。”
楚垣夕立刻开口：“您说的没错，但是您这仅仅是修身齐家。”
“难道在现代社会，您这种草根商人，经营公司的同时还打算治国平天下么？”雷大龙一挑眉毛，他之前就打听过，知道楚垣夕没什么背景，那跟治国完全不挨着，搁过去叫做有钱没势被人欺，搁现在叫提款机。
没想到楚垣夕郑重的点头：“您说对了。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平天下的关键在于定国安民。现代商业社会中各个大小公司就是定国安民的单元，以政府的领导为支柱，支撑起整个社会的商业流通。我们经营公司的人为什么不能想着治国平天下？
市场经济中，国家负责宏观调控和经济政策，具体的血肉都是由一个个公司来填充的，国企央企是很强大，但是有它的局限性，给民营企业留下很大的空间。一家公司随着财力和名望的增长，自然会成为举世瞩目的大公司，甚至成长到负天下之望的地步，像杰克马一样，改变普通人的生活方式，触达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说的是“一家”公司，但谁都知道他说的是自己。雷大龙发现逻辑链完整，自己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嘲笑对方眼高手低、能力与野心不匹配？问题是并不了解对方的公司实力。调侃人家目标太高？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
他忽然发现刻意的去反驳落了很大的下乘，他的眉头逐渐恢复自然，虚心的问：“那您准备用什么战略让一家娱乐公司达到杰克马的地步？”
“治理国家，无非是任官唯贤，立政怀德，使民以时，言而有信。夫如此，亲邦感恩百姓戴德，国家炽如烈火，触之者碎，犯之者焦。这就是我一直在使用的战略。”
楚垣夕说着手势一压，“我为什么做这么一个叫做《乱世出山》的ip呢？我跟老黄说的时候，就是做出一个道家盛世闭门乱世出山这么一种精神来，但是对我自己来说并不是。”
声叔给捧哏：“那是什么？”
“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在经济上已经是个十足的乱世，特别是互联网上。互联网对有独立思考习惯的人来说是一种工具，对没有独立思考的人就是一场智商打劫。各种坑蒙拐骗无处不在，甚至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应该有人站出来。
本公司不是影视公司，不是媒体公司，不是游戏公司，也不是什么娱乐公司，而是一家科技公司。我要成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企业家，用当仁不让的觉悟出山，平定这个乱世，还给普通人一个天下太平。”
楚垣夕平静的说着，说完看了看声叔，然后目视雷大龙，“当然了，想要做到这一步必然离不开志同道合的伙伴，离不开朋友们的支持。所以我寻求能够支持我的力量，希望您把力量借给我，也在这个过程中留下自己的印记。”
雷大龙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半晌之后徐徐的说：“您这个说的是很让人心潮澎湃……上次有个讲区块链的也说要改变世界，让我激动了很久。”
“后来呢？”
“后来我朋友跟我说凡是区块链都是骗子。”
“那你这朋友是个假行家，区块链必然要改变世界。”
雷大龙一愣，在他的小圈子里区块链等于骗子是个公认的事情，因为完全看不到任何用处。
“我给你举个例子好了。”楚垣夕看对方跟自己侃区块链实在高兴坏了，“ai换脸您听说过没有？把一段电影里某个角色的脸换成另一个人的，表情什么的都不变，就是相貌变了。”
“听说过！我太听说过了！”雷大龙突然激动。对他这种全部技能点都点在演技上的人来说，最讽刺的事情就是今后变得“有用了”，小鲜肉们出脸，他们出演技，然后ai换脸，就能给观众呈现出一段完美的表演。这可比抠图倒模方便多了。
“ai换脸最大的危害并不是对影视圈，而是，所有视频都变得不可信了，有图没真相，有视频也没真相，甚至于过去可以在案件中作为证据的，都变得不可信，政府拿出录像来都没有公信力，怎么办？”楚垣夕冷笑：“区块链！如果互联网的底层架构改为区块链形状，因为去中心和分布式记账的特点，一段视频是否经过加工修改，加工修改的素材是什么，一目了然。
这对影视圈其实反而没影响，因为影视制作完全可以不上网直接换脸，制作好了再传到网上。但是对于破案，对于天眼系统，它就变得有公信力了，谁都可以查到原始视频有没有被加工过。”
第五百一十八章 不完美的结果
雷大龙没有纳头便拜，但也没被崩走，楚垣夕赶紧把聊天的节奏往回收，往别处岔，给雷大龙递了个隐形台阶。
逼装完了，楚垣夕察言观色已经看到效果，雷大龙的芥蒂已经消失，只是还没有下决心，但是至少出演男主是肯定不会拒绝了。这个时候不能逼他表态，只要他不再拒绝就可以，因为种子已经种下，后面会不断发酵。下面只需要随便聊聊天，顺利结束这次谈话就行。
楚垣夕左右看了看，然后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声叔看见了挺奇怪的，心说楚垣夕没事点头干嘛？
另一边，雷大龙顺坡下驴，眉眼都带上笑：“哈哈哈哈老了老了，你们这一代人玩的太花，跟不上时代也没办法。”
“在一瞬间有一百万个可能，要么向前走，要么继续等。”楚垣夕借用一句歌词，然后吐糟：“不过您这等的也忒久了，都等到大器晚成了。”
“我这不叫大器晚成，我是早早出道一直都没成，激流勇退算了。《驴得水》张一曼才叫大器晚成。”雷大龙来了兴致，“楚总，你为什么会想到请她做女主？她这个类型演电影非常好，电影的时间短，电视剧一演几十个小时，是不是……”
声叔立刻小鸡铎米一样点头：“就是就是，她这个颜值简直了！颧骨那么高的女星在电视剧里演女主的我真没见过。”
“简直什么？你没发现张一曼的颜值非常耐看吗？那个颧骨叫‘超模凹’，脸型有立体感，一般女星都没有。”
“你跟我说这个没用，合作方保证把你拍死。”声叔哼了一声，转过头对雷大龙说：“我是真佩服您，要是我有您这个颜值，我早就……”
“哈哈哈哈”从小就是帅哥的雷大龙狂笑，“我这算什么？比我条件更好颜值更高更有名的，选择激流勇退的，有的是啊。
魔都有个阮丹宁，比我大一岁，论颜值那真是美如天仙，演技也相当可以。一出道就是《上海人在东京》，《北京人在纽约》的姊妹篇，她在里边演女主白洁，陈道明葛优给她配戏，起步高不高？十年前就息影了。
外国的也有，米国演《霍比特人》里精灵王的李佩斯，比我小两岁，金球艾美都得过提名，拿过银熊，也算影帝级别的了，论颜值不说盖世无双也差不多，回家开农场去，精通拖拉机修理和使用。”
雷大龙进入自己擅长的领域，说话间自如了很多：“所以出名自然是趁早，没出成也不用如丧考妣。那要不我再回去看看你们这个剧本。”
“老黄你把梗概发给雷先生看看吧，梗概掩盖了我们故事的缺点，把大气磅礴的地方都表现出来了。”楚垣夕看雷大龙有意结束今天的会面，对声叔说：“你跟我说做了三部的规划，做好了没有？”
“早做好了。”
“你们计划做这么多？”雷大龙诧异，这又是对方不一样的地方。对一般的出品人来说除非是ip改编然后ip本身超长，否则根本不做过于久远的计划，可以做，但是没必要。通常费心费力做出久远计划的都没机会实现，而且华而不实，投资人也不爱看这种计划。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不能都像《琅琊榜》似的直接把主角弄死，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楚垣夕说到这，连声叔都笑了：“对对对，胡哥一死后面还想开发简直愁skr人，弄出个《琅琊榜2》来，制作水平非常高，卡司剧本也不错，演技什么的都可以，但是跟一没法完美衔接，只好把时间线往后推一大截，口碑能保住，但是热度就差远了。”
雷大龙替正午阳光叫屈：“人家小说就是那么写的啊，忠实原著总没错吧。”
“所以关键问题还是他们ip是买来的，不是自己的ip，没法规划。我们就不一样了，北魏后面还有东西魏，还有北齐和北周，还有您演过的隋炀帝。除了隋文帝安稳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是乱世，我们可以随便规划，保证剧情和角色的延续性。”
楚垣夕说着站起来，准备跟雷大龙告别，结果他伸出手，雷大龙伸出手机，对声叔说：“加个微信吧？”
声叔面色古怪的看了看他：“不加楚垣夕的微信？我这搁过去封建时代可是死罪，相当于年羹尧的‘卸甲’。”
“哈哈哈哈我绝对不会加资本家的微信的，不能破这个例。”雷大龙加上声叔微信，扭头走了，自始至终没提钱，没问出演这个主角的片酬是多少，更不用说代言费。
声叔不由得叹了口气：“没有达成目标啊。”
“不完美的结果，但是达成一多半。”楚垣夕一点沮丧都没有，“今天还多亏了你，不然连这一多半都难。”他想到俩人对眉毛的情景“噗嗤”一乐：“你是怎么想起用你那个活儿的？他跟你对完之后立刻就没那么疏远了。”
“这叫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声叔脸色很得意，“江湖行的规矩都是见面先道辛苦，这行人是这样，打交道都是一个路数，你证明你是行里人，后面都好说。我不是科班出身的，不然还可以跟雷先生盘盘道，提师承，我师父是谁，我师爷是谁，这么找找关系，就更好说了。”
声叔说着，看到后视镜里有辆车似乎挺眼熟的，好像也是公司的车？“哎，你刚才说你要成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亨但是不爱钱，是真的吗？”
“呵呵，说到大亨，邵逸夫寿活107岁，每周健身四次每天练气功；90岁的李嘉诚每天都要游泳打高尔夫；97岁的澳门赌王何鸿从来不吃任何补品，每天坚持游泳健身；霍英东早餐只吃水果晚餐只吃玉米芋头；传媒大亨默多克每天要吃20多种水果蔬菜。这些大亨长寿秘诀都是有钱。”
“我呸，你为什么能做到段子张口就来？”
“因为，我不想顶着一张死板的脸，上边写着我走过的人生。”
第五百一十九章 节后开工
九号这天楚垣夕上班之前就感觉到压力山大，因为今天的工作量巨大。
上午要先敦促莫妮卡的海外业务。莫妮卡要是个程序猿就好了，楚垣夕有充分的经验鞭打她，但是可惜人家不是。
然后是《乱世出山》手游的第二波炒作造势的问题，廖星星的活动可圈可点但是还有问题。
下午袁苜和刘璐就要来，这是重中之重，双方都有意向但是还是需要最后沟通一下。
而且《房哥》微电影系列准备在上线见观众，但是到底走大企鹅、优土、爱奇艺这种大平台，还是视频自媒体，都还没敲定，得综合考虑网站资源、自身宣传和吸粉等等，虽说ip已经交给《深夜画廊》运营了，这个工作还是应该尽量做到自身极限。
这事也得尽快敲定，齐风那边经过九月份的奋战已经到了需要见到回响的地步，再憋着不上，这个靠脸搭起来的剧组可能会不稳。虽说整个剧组不求片酬不求名利，但是人家也需要观众的认同。所以虽然等到《乱世出山》影视敲定下来之后再上线《房哥》会简单很多，网站资源也会拓展很多，但是来不及了。
最后是晚上，楚垣夕要亲自上直播。这算是继手游发布会之后第二波炒作的开始，楚垣夕还得亲自上阵。
看着一天的工作表，楚垣夕好想雇个秘书，谓总裁助理的那种，有事秘书干，没事那个啥。
结果楚垣夕来到公司还没等到莫妮卡来了好给她找茬，赵杰先拉着于文辉和杨健纲兴冲冲的找了过来：“关于游戏，我有个新的想法。”
“什么想法？”楚垣夕当时就惊了，程序猿有新想法是什么情况？程序猿不应该是专业吐糟“新想法”的吗？
只听赵杰说：“就是之前开会时候说的那个剧情重置功能。杨健纲的方案是让玩家付费重置剧情，还要卡vip等级，等级不够不许重置，对吧？我的新方法是这样，加一个分享功能，vip等级不够的玩家也能用。”
“怎么分享？”楚垣夕的直觉感到这是一个好办法。
“就叫叫做‘求好友帮我改剧情’。玩家把他游戏里的小故事用文字的方式完整的输出到一个h5的页面中，像小说一样，带章节目录，别人在微信里就可以看。然后求好友帮忙在某个章节上点‘修改’。有人点了之后玩家游戏里就在那个副本节点获得一个‘剧情点’，用来重置这个节点的剧情。这个功能前端程序猿基本没什么工作，后端做一点工作就可以实现，不过需要h5程序猿做大量工作。”
杨健纲插话：“要我说不用那么麻烦找到具体章节，直接分享故事，求好友点击，拿剧情点，然后玩家随便重置哪个剧情都可以。这样玩家和好友的操作都简单，通过一个总的入口就实现了，后端也不用记录剧情点是属于哪个副本节点的，可行性非常高。”
赵杰一瞪眼：“你这个不好，玩家的好友如果是活人不是小号，那这个好友按你的办法随便点一下就行了，不用看故事。但是按我的方案就会经常看到玩家的故事，而且这个故事还经常更新，跟追小说一样。这样我们产品就有效的触碰到这个好友，好友一开始可能不是我们的潜在用户，但是转化成用户的可能性会高很多。”
“赵杰说的有道理。”楚垣夕按死杨健纲，“h5肯定要做工作，相当于开发一个小游戏的工作量，也不是太大。走这套流程微信好友不需要进游戏建账号，但是可以走微信登录那套流程，算咱们的用户数。”
于文辉适时补充：“对，而且好友帮点修改的时候，即使他不进游戏，我们也可以记录他的行为。然后等他最终转化成用户的时候，进游戏我们就给他发礼包，对应他帮点次数。这样这个好友转化成的玩家游戏体验特别好。”
“牛逼牛逼。”楚垣夕主要称赞赵杰，“你怎么想到的？”
“你以前做社交app的时候不是一直强调分享吗？”赵杰奇怪，“为什么现在不强调分享功能了？”
“我膨胀了……”楚垣夕心说这个功能确实是非常有价值的，而且真的是被自己忽略了。应该说是因为掌握了强大的流量池，所以忽略了游戏本身的裂变功能，把获取用户的目光主要投注到粉丝、买量和渠道合作上边。
“粉丝、买量和渠道合作”统称常规手段，是实力的标志，是大公司才玩得起的暴力手段。而“用户裂变”则是小公司乃至独立开发者谋求扩张的唯一方式，靠自身内容给力、玩法新颖甚至抖机灵抖的妙，制造用户口碑，刺激用户口口相传。
在这个世界中做咸鱼的四年中，楚垣夕带过的大部分产品都在做裂变功能。鹏飞科技说菜不菜，但还没有每个产品都砸钱买量的实力，需要项目组和产品经理挖空心思，空手套白狼获取新增用户。这可谓是他和赵杰的“初心”了。
楚垣夕现在一反思，发现他早就膨胀了，把自己当成大公司了，所以忘了初心。还好赵杰还帮他记着。而且这个记忆非常有用，以《乱世出山》的种子用户数量，以ai剧情独特的魅力，这个裂变获取的用户数绝对是千万量级的，这个功能的价值如果换算成￥，要用亿为单位计算。
h5的工作量并不会影响到项目组，因为可以当成单独开发一个小项目，临时抓人做这个工作就可以。楚垣夕想了想：“赵杰这个功能的价值无法估量啊！我该发多少期权？杨健纲这要是你提的你下个月就可以创业去了。”
杨健纲大，因为这个提议确实应该出自策划层面。赵杰哈哈大笑，“什么期权不期权的，发几亿就行了……”
然而楚垣夕话锋一转：“但是你难道没跟别人讨论吗？”
“讨论过……”赵杰只好不情愿的点头。
楚垣夕一摊手：“那就只好当成一个集体智慧了。我看这样吧……”
第五百二十章 无法反对
见三人炯炯有神的行注目礼，楚垣夕公布他的方案：“我视这个功能的效果发融后期权，三千万封顶，由赵杰来分配。”
“什么效果啊？你这方案把我架在火上烤啊。”赵杰猴急的问，他和于文辉杨健纲互相看了看，都被楚垣夕的大额奖励惊到了。
“评价标准不可能提前告诉你哒。烤不烤的反正赵杰你要是对得起良心都分给自己也行。”楚垣夕难得的卖个萌。
通过h5进入游戏的玩家，是可以追溯来源的，这些用户的消费情况也可以追溯，这是游戏sdk的基本功能，因此统计这项功能带来的效益相对简单。
然而，这都是可以刷的，所以到底以什么为评价标准必须保密。到时候以某瓣或者taptap上的口碑为标准，甚至以社交媒体上用爬虫爬下来的词云为标准也不是不可以哦。
即使如此三千万封顶的期权奖励也是突破天际了，市面上月流水几亿的游戏里也很少有给员工发放这么大额奖金的，特别是这还不是普通的奖金，而是idea贡献。对idea的奖励一般公司都是发放几万块，十几万就算是多的了。所以他们三人才对望。
因此楚垣夕不能不解释：“我定的这个奖励计划非常不合理啊，非常非常不合理，太高了。不要指望着每回都有这种好事，这次特殊。
之所以这么高，是因为，这是弥补了我的重大失误。产品本身应该做这个功能，我失误了才漏掉。如果赵杰不弥补我的漏洞那么公司可能将因为我的失误而少赚很多钱，所以这部分奖励不走员工持股计划，从我的期权里分。”
于文辉暗叫一声“老板大气”，有些羡慕的看了看赵杰。
杨健纲一抬头：“这就相当于古代皇帝的内帑一样？”
“对对对，皇帝拿出体己银子赈灾。”楚垣夕觉得杨健纲这比喻不错，“希望各位继续为公司贡献智慧和经验，但是千万不要拿这个特殊的奖励当成对比的标准，不然有的人我怕今后工作中总想走捷径。”
杨健纲缩了缩脖。
安排好了项目组的工作，楚垣夕终于迎来莫妮卡。
莫妮卡的脸黑黑的，画个月牙可以演包公。库里南盼了半天没开成，在恩施玩了一圈虽然不错，但是直播的人气低迷。毕竟对外网观众来说她消失的太久了，就算有预告也不成，直播观众中大概只有百分之几的铁粉会关注她消失的原因，其它人基本上都不会去想一个主播消失是去干大事了呢，还是纯鸽。这样很难保持兴趣。
结果回来之后居然发现办公室摸鱼的日子结束了，也不知道见了什么鬼，楚垣夕突然加大了对她的关注力度。
进了茶室，莫妮卡往木墩上一坐，又想起来可爱的库里南suv，这趟荆楚之行要是开上库里南，不知道得有多少帅哥来搭讪。
“库里南是准备年会发大奖用的，你就别生气啦，在市里跑跑都怕蹭着，还让你开到南方去？”
楚垣夕走到她身后安慰，只听莫妮卡说：“谁生你这种气啊？”
“那你生什么气？”
“不能继续摸鱼了！”
楚垣夕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没办法啊，你下一阶段的工作极为重要。你看看，这是我给你排的工作表。”
莫妮卡结果a4纸一看，差点气晕过去，《乱世出山》的漫画现在已经连载到第40画，楚垣夕第一个任务就是把他们都翻译成英文。这个工作早就通过风，翻译的事还是莫妮卡自己主动承接过来的，但是那个时候可没说过要她一周之内翻译完，所以一直慢慢悠悠……
“一周翻译完是不是太操切了？我这还要更新igtv……等等？”
她往下看了看，这个翻译之所以加急，是因为巴人娱乐需要提供中英文双语对照，然后翻译成岛国语。其实宇宙国也需要，但是因为公司里有金永汉，就变得不是问题。
“也就是说，一周只是开始，然后还要转化成三种外文的漫画类型字体，配在画上？”莫妮卡皱眉头，这里有很多工作细节，外包出去还是也找金永汉？找金永汉合适吗？性价比和咖位怎样？
这些问题都得她来考虑，因为楚垣夕把她指认成为责任人了，楚垣夕的要求是10月份完成，能见到三个语种外文版的漫画。
扁平化管理的意思就是没有很多层级，莫妮卡推动这件事如果一个人力有未逮可以抓媒体支援部来帮工，要人要钱都可以，但是她肯定要总揽全责。
这个工作量毫无人性，意味着楚垣夕之前要求的运营ins和推特是认真的，而且必须在这个月内上马，而今天已经是9号了。
这和她自己定的计划大相径庭。上个月楚垣夕提了要求之后，她的步骤是先开立ins和推特的账户运营一波，从igtv导导流量，然后漫画什么的慢慢上。自媒体账户，内容第一位，漫画作为主打内容还没准备好，其它的运营根本无从谈起，所以现在才刚把账号建立起来，这下要老命了！
“哥，楚垣夕你是我亲哥！为什么要的这么急啊？”
“因为，公司马上要和奈**宝达成代理协议了，协议中我们产品在宇宙国和岛国上线的时候是可以在游戏内部带上链接的，链接到我们自己的自媒体上去，相当于把游戏玩家往我们的外网账号上引流。
这个游戏的海外上线肯定要比国内晚一点但是也不会太晚，最晚不超过明年年初，早的话如果奈**宝不做任何改动只做翻译的话，大概12月份也有可能。你想到时候产品上了我们账号还没搞好怎么行？漫画内容和账号肯定是要提前备好的。”
莫妮卡听到如此正义的理由，张了张嘴发现无法反对……
只听楚垣夕接着说：“这回ins和推特得运营三套，一个语种一套，你从igtv往过引流的时候也要注意一下。另外，代理商的引流我还是怀有很大期待的，说不定是公司利益的一个很大的增长点，你听我跟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