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半杀人时
一间堪称家徒四壁的屋子里,幽暗的烛灯下,五个仆妇掐脖掐手掐脚地正把一个衣着寒酸的少女摁头往装满水的水桶里浸。
少女一开始挣扎得很厉害,水花四溅,打湿周围地面,在吸了几口水入肺后,挣扎的力度就越来越小,也就半盏茶的功夫,人就不再动弹,四肢都放松了下来。
“死了吧?”狠掐少女脖子的仆妇犹豫地松开手,瞪直了眼睛留意少女的动静,但凡动弹一下她就要再把人按回水里。
“不知道,拉起来摸摸心跳。”
其他按手按脚的仆妇们也跟着松开手,小声商量着,将软绵绵的少女从水桶里拖出来仰面扔在地上摸她的心脏,没有半点跳动感。
“死了死了,心脏不跳了,是死了。”
“好好好,赶紧找衣服给她换上,绳子凳子准备好。”
“挂哪挂哪?挂门口大梁上?”
“挂门口多吓人,就挂屋里。”
转过身四下准备布置上吊自杀现场的仆妇们无人看到那个躺在地上没了呼吸的少女手指颤动了几下,本来停止跳动的心脏恢复了微弱的活力,胸口微微起伏,体内没有冷却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
仆妇们准备好了伪装上吊的东西后,围拢过来拉扯少女,要先给她换身干爽衣裳,不能直接挂上去,到时候料理后事时人多嘴杂,湿衣服干了之后的皱痕容易落人话柄。
地上的少女就这么被两个仆妇拽着胳臂野蛮地拉起来,直接在地上把人里外衣裳扒个精光,只留着贴身小衣,然后将人提起来放到床上,给她换一身干衣服。
就在仆妇们把人在床上翻了个身,要给她抚平中衣后背的折痕时,没有人看到少女软绵绵的手伸进了身下的被子里,等她们再把人翻转回来仰面躺着时,少女藏在被子里的手被顺势带了出来,一道寒光照着离她最近的仆妇的脸劈了过来,血光四溅。
那个仆妇在寒光罩头时本能地惊叫后退闪躲,虽然保住了她的脸,但手腕上剧痛传来,低头一看,忍不住地惨叫起来。
一把柴刀正砍在这仆妇的右手腕上,入骨三分,鲜血横流,这只手能不能保住端看大夫医术高明不高明了。
“啊!”
其他几个仆妇在愣了一瞬后也跟着尖叫起来,纷纷松手后退,一个个脸色煞白。
“大小姐,不关我们的事啊,是夫人下的令,我们都是听令行事,饶我们一命啊。”
这些仆妇平时欺压小丫头做惯了,但长年在内宅生活,真正杀人见血是没做过的,这一见到先前明明死了的大小姐手上居然拿着一把闪亮的柴刀,再看同伴那只手差点被完全砍断,皆都吓得两股战战。
只点了半支蜡烛的房中,床上的少女目露寒光,毫不留情地拔回柴刀,那个受伤的仆妇又是一声更大的痛呼,人也因失血和恐惧双腿发软跌倒在地。
少女一手紧握柴刀一手撑着极度虚弱的身体慢慢坐起来,赤脚下地,走到湿漉漉的水桶边,再看到放在大梁下面的凳子和绳子,神情有些恍惚。
第2章 反杀进行中
刚刚还在求饶的仆妇们见大小姐魂不守舍的样子,脸上顿显喜色,以为她这是回光返照,互相使了个眼神,决定还是完成夫人的命令要紧,于是一起凶狠的扑了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站着发呆的少女又动了一下,脚步灵活地避开了这几个仆妇的猛扑,还极快地闪到她们身后,手上的柴刀毫不犹豫地砍在一个人的后腰上,一声惨叫之后,当场又废了一个人。
五个人废了两个,剩下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在大小姐冷漠的目光中,一退再退,想要退到门口逃命。
可她们一直退到床边,摸到光滑的床柱才发现自己退反了方向。
“大小姐饶命啊!”这三个仆妇扑通一声跪地求饶,姿势非常标准,拼命地磕头,脑袋咚咚砸地,听上去很有诚意。
“都是夫人下的命令,我们做下人只能听命行事,是夫人说你被退婚玷污了祁家的门楣,一定要你死,不关我们的事啊!”
“杀害大小姐不是我们的本意,真的是夫人下的命令!”
少女不为所动,并不想放过这五个人,但看到地上已经躺了两个人时,皱了皱眉头,手起刀落,然后连续三声惨叫,再无求饶的声音。
那三个仆妇倒是没死,只是都破了相,脸上皆被柴刀割了老大一条口子,捂着脸大喘气,胆都被吓破了,无比惊恐地看着面前宛如杀神附体的大小姐。
“带上那两个人,滚!”少女终于开了金口,只是声音沙哑难听,毕竟刚刚才被人掐脖子淹水,气管声带和肺都有所损伤,她现在头疼鼻腔疼喉咙疼肺疼,还有手脚被强行拧住的疼,全身上下没一处不疼。
“谢大小姐!谢大小姐!”
如蒙大赦的三个仆妇捂着脸站起来,合作将另两个人搬出这破旧的屋子,在漆黑夜色的掩护下,她们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少女强忍着眼前一阵阵发黑、随时要倒下去的虚弱劲,手腕一翻,手中柴刀消失不见,拖着脚步走到门前将房门紧闭捅上闩子,然后脱去沾到了飞溅血液的中衣中裤,只穿着贴身小衣,脑海中意念一动,整个人即将消失时突然好似受到了什么干扰似的停了下来,不明就里地走到放衣箱的地方,费力地推开箱子,底下有一块轻微松动的地砖。
地砖徒手掀不起,少女的手中再次凭空出现了一把户外用的小刀,插起砖缝里一撬,这才掀起地砖看到藏在底下的东西。
是一个四方匣子。
把匣子抱上来打开一看,是一个带铜镜的梳妆匣,但铜镜不知多久没有打磨过,锈迹斑斑。
没时间思考这匣子有什么重要性,少女把匣子放到一边,将地砖和衣箱还原,然后把衣箱里的干净的衣服鞋袜全部抱出来摞在匣子上,再次发动,这次终于成功消失。
消失在屋中的少女下一秒出现的地方是一间木质别墅的大门外,明亮的天色下,四周是开阔的院子,但院子和别墅外墙上布满了太阳能发电板,再远一点的地方被布局规整的农田果园鱼塘河流分割,风景秀丽,田园气息浓厚。
第3章 休息喘口气
极度虚弱的少女无力欣赏她精心经营了四五年的王国,直接推门进屋,将衣服和匣子扔在客厅地板上,径直穿过客厅直达一楼深处的厨房,顾不上洗手,只是随意地在袠裤上擦了两下,然后打开冰糖罐子,摸了四粒冰糖塞进嘴里,尝到了甜味后,这才放下罐子,转身到饭桌边,扶着桌子坐下,彻底瘫软,完全不想再动一下。
随着四粒冰糖在口中融化,血糖水平逐渐提升,大脑得到了葡萄糖供给的能量,脑细胞开始活跃,记忆复苏。
瘫软在椅子上的少女闭着眼睛,看似在等待要人命的低血糖恢复正常,实则已经陷入了接受原主记忆的过程中,等人睁开眼睛醒过来时,嘴里的冰糖早就融化完毕,一点甜味都不剩了。
揉着额头慢慢坐直,双肘撑在桌上,少女无奈地揉脸。
这真是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好人有好报的现世报?
少女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摸摸干瘪的肚子,决定洗手吃点东西,不然刚穿越过来借尸还魂结果没几个钟头就饿死了,那就太惨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少女起身拉开她的食品柜,拿了一盒纯牛奶,正要直接喝,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觉得这具虚弱的身体估计受不了冷牛奶,又拿了一个碗,把牛奶倒进碗里放入微波炉加热,再打开双开门的大冰箱,拿了一块用保鲜膜包着的枕头面包。
面包放在微波炉边上,少女先洗手,等擦干手回来牛奶也热好了,连带拿着面包回到饭桌前吃。
一口热牛奶入肚,才放下碗,面包尚未入口,胃里就不太舒服,不是胃病也不是饿过头不知道饿了,反倒更像是长期饥饿状态下的胃不习惯有食物进入了。
这特么的太糟糕了。
少女这下坐又不是站又不是,只能挺直背强忍着这一波难受劲自己过去,一遍遍地给心理暗示,坏日子过去了,好日子已经来了,以后不会再挨饿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我暗示起作用了,胃部的难受还真的慢慢消退了,少女尝试着又喝了一口热牛奶,感到胃里确实没再造反,这才撕了一块面包塞进嘴,然后一口牛奶一口面包就这么吃着,吃个半饱之后,强忍着还要进食的欲望停了手,只把牛奶喝完,起身洗碗,将吃剩的面包包好放回冰箱,最后清理垃圾。
肚里有了食物,人也就精神了一些,少女回到客厅,直接瘫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懒洋洋地抬手一拉,用意念打开一个对外的窗口,看一看外面那间破屋子的情况,她伤了人自己又消失了,那个下令要杀她的夫人有没有派人来查看情况。
窗口才打开,就看到那间冷清的破屋子里此时灯火通明,多了好多粗大的烛灯,换了一批新的孔武有力的仆妇,满地狼藉原样呈现在她们眼前,但无人收拾现场,而是在看到沾血的中衣中裤后,里里外外地寻人。
第4章 原主小可怜
“那贱丫头肯定换了衣裳逃了!老太太有令,那贱丫头是丧门星转世,克她娘又克她未婚夫,再留她在世上必是祸害,一旦找到打死毋论回来领赏!”
一个从衣着上看要高人一等的仆妇站在门槛内侧高声喝道,看她那眉目神态,好像她跟大小姐有生死之仇似的。
立在地下的仆妇们齐声应是,一大半人去外面寻人,剩下两三个人在屋里东翻西找,床底、衣箱,只要看上去能藏人甚至是藏东西的地方都反复搜了几遍,床上被褥扔一地,床板都让人拆了,空荡荡的衣箱也没放过,趴进去左摸右摸,生怕箱子里有夹层似的。
看着这一幕的少女眉毛微挑,先前仆人杀人时说的是夫人指使,这下找人时又冒出来个老太太下令打死毋论,觉得原主头顶丧门星的帽子活到如今真不容易,过得比她前辈子惨多了,明明是家里的嫡长小姐,亲娘一死后娘进门,立刻就成了典型的有后娘必有后爹的小白菜。
而看老太太都能说出打死毋论的话,估计原主的亲娘到底是不是正常病逝都有待商榷。
按照先前获取的记忆,这家大老爷的元配夫人是商户之女,当初嫁过来时,丈夫只是个举人,全家老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里赚点钱大部分都用来供大儿子读书考学,娶商户女就是看中她嫁妆丰厚,大儿媳妇也没让家人失望,丰厚的嫁妆出息和她本人的经商才能一起作用下,不但养一家人吃饭和供养大的小的爷们读书考学、女人们一身金银穿戴,甚至在京城买宅子落户安居。
等到丈夫终于考上进士了,商户出身的元配妻子自然就碍眼了,然后就死了,半年后新夫人进门,岳父的人脉能保证自家女婿的官路一路顺畅,而元配所生的嫡长女若不是还有个婚约在身,恐怕也是夭折的命。
婚约是原主亲娘在世时作主定下的,定的是柏将军家的大少爷,双方女眷之间互相看对眼才成了好事,据说一年三节男方家都会送礼物,但礼物长什么样子,原主只在定亲的第一年见过,第二年娘亲病逝,就变成了只听下人说柏将军府送了礼,却是再也没有看过实物,有没有回礼原主更不知道。
原主能活到今天才因男方家退婚的理由被家人所杀,估计就是再也占不到便宜了,所以这钓人送礼的诱饵也就没有继续留着的价值了。
瘫在沙发里的少女主动回忆了一遍原主枯燥的成长往事,面泛冷笑,这一家人真是会做梦,一边受人礼物一边虐待婚约在身的长女,现在这是男方家退婚,若是男方家履行婚约,女方家从哪拿一个健康的新娘给人家?
男方家也是奇怪,年年送礼,原主从未见过男方家人,男方家竟然也不要求趁着送礼当面问候一下未来少奶奶,一点都不怕女方家骗财似的。
当然,既已退婚,双方一拍两散,男方家什么情况她不关心,更省得去设想万一要履行婚约她该怎么脱身,原主之死迁怒不到男方身上,她要打击报复的对象只有原主这一家人。
第5章 本尊更倒霉
祁可一点都不后悔先前拿柴刀砍人的行为,那些仆妇敢下手杀人,被砍死都不算冤魂。
她经历两世,前辈子和现在都是姓祁,只不过前辈子叫祁可,如今这具身体叫祁珂,名字发音接近只少个偏旁,家庭关系也一样,父族那边乱七八糟,爱她的只有母亲。
这么多相同条件,不知道是不是她这次借尸还魂的主要原因,反正她既然在一个崭新的身体里活过来了,就要继续活下去,她有空间农庄在手,哪怕是大饥荒她都能好好活着,大不了呆在空间里不出来就是。
至于眼下,报仇之后尽早脱离这个恶心家庭为好。
换了个新壳子的祁可看了一眼窗口中的画面,屋里已经没有人了,都上外面寻人去了,家具东倒西歪都快被人拆烂了,满地乱七八糟的垃圾,衣箱翻倒在地,那块松动的地砖露了出来,但没人发现地砖下面是空的。
祁可不再看下去,收了窗口,起身上楼去洗澡,原主被掐着脖子按在水桶里溺死,身上如今又只穿着肚兜和亵裤,光着双脚,这要不是屋里恒温早就冷病了。
这别墅样的大房子是空间自带的,一开始是没有家具的空屋,优点是神奇的恒温,不管外面多少气温,这屋里始终宜人,摆上家具就能拎包入住,她花了不少钱和时间精力一点一点地将这房子做了水电改造,添置了很多家用电器,让一栋独具风情的木质大房子变身成了现代化便利宜居的样子。
浴室里洗澡热水是现成的,但不是电热水器,电热水器和空调这种需要师傅上门安装的电器她都没买,她这个空间农庄外人进不来,也不方便带外人进来,热水来源来自于专门的生物质颗粒为燃料的水暖锅炉,使用方便,燃料也易得,生物质颗粒的原材料就来自农田里的秸杆等物,还有山林中的杂木。
最初的农庄就是如今这面积,但非常原始,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城市娃儿哪里会人工种地,只能依赖机械化,为了让她这个农庄拥有现代化,她同样投入了大量的钱和心思,幸好农庄出产的农产品被打上了高端农产品的标签,有固定的消费群体,大家没事就在一个微信群里天南地北的聊天,人人都是舍得花钱的主。
靠着她的优质客户们,祁可赚到的钱除了留下学费和生活费,其余的都投入到了农场的建设和生产中,照着现代化新农村的要求进行了全面改造。
事实证明,钱不会走错路。
而她这几年对空间农庄的苦心经营练出来的农业技术,今后就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立身之本。
至于这空间的来历就有点讽刺了,来自母亲赠予的一枚玉质平安扣,据说是父母结婚时祖母所送,说是只传儿媳妇的传家宝,但至于是不是真的那就天晓得,父亲的情妇带着好几岁的私生子找上门之后,父母为离婚争财产打了一年架,祖母提都没提过传家宝,反倒是没少嘲讽只生了女儿的祁可母亲活该生不出儿子如今被赶出祁家户口本。
第6章 前尘已化灰
祖母的话难听嘴脸难看,同时也因父母离婚这事,让祁可意外得知了自己名字的含意,说白了就是暗含着父亲那边不满意她是女孩的意思,祁可岂可,岂可是不可以的意思,而只看“可”这一个字,只是出于独生子女政策现实下的无奈接受罢了,压根不是她母亲从小告诉她的女孩可爱小棉袄的意思。
既然自己根本不是受父亲期待降生的孩子,祁可也就与父亲以及父族亲戚们断了来往,并在一次劝阻父母打架时受伤进医院包扎,染血的毛巾碰到了玉坠,打开了深藏其中的空间,玉坠也随即消失了。
得了天大好处的祁可闭紧嘴巴保守秘密,连她妈都没告诉,只是默默地把种出来的瓜果蔬菜假装是自己从菜场超市买的,还是她妈后来偶然一次见女儿脖子上光光的问起平安扣,祁可推说因为劝阻他们打架意外撞碎了玉坠已经当垃圾扔了,就把这事彻底揭过了。
祁可带着这个秘密走完了整个高三,高考后考入了首都重点工科大学念了从小就感兴趣的机械专业,进大学后她在学习之余正式开始耕作和经营空间。
农庄的水土有加快产出的效果,但种地得亲力亲为,唯一有点好处就是不担心病虫害而已,不用掐着时间除草除虫,也不用施肥,除此之外该怎么种地就怎么种地,如果是要搭菜架的果蔬那也要搭架子,收获时同样要亲手干活。
没有捷径可走,该累就是要累,而只要计算安排好,每月都可有产出以供售卖,左手挣钱右手花,小日子别提多美,别说是本科阶段的学杂费了,她就是愿意一路念到博士都不用愁生活费,等毕业后说不定都攒下在首都买房买车的钱了。
可惜,这美好的未来一切止步于加油站的突发爆炸,一串豪车大白天在街上超速飞驰,在加油站外面遭遇一辆正拐弯进站的柴油油罐车发生连环追尾,连累不少排队等加油的私家车受损,不知道哪辆车就冒了火星,火苗一下子就起来了。
所有倒霉事全赶在一块儿发生,群众尖叫着逃命,正好经过事发路段的祁可被乱停的汽车和人群堵得严严实实,看到加油站情况危险,撞变形的豪车里还有人在拍窗喊救命,她就想借着人群的掩护偷偷把油罐车弄走,谁知混乱的人群四散奔跑将她撞倒在地,最后的记忆是她向着油罐车的方向挥了手,再睁开眼睛时就到了这个全新的陌生世界,自己正要被五个仆妇挂在房梁上伪装悬梁自尽。
祁可站在浴室的莲蓬头底下,热水从头淋下来冲刷全身,在氤氲热气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前辈子最后这几年的经历,大好前途和未来正在跟她招手,她的生命却在那个世界戛然而止,来到了这个不在她所知历史轨迹上的朝代和世界。
用干发巾包好湿发,擦干身上的水,不着一缕地直接走出来,径直走到墙边放着的全身镜和挂衣架一体式的移动衣架前,然后,祁可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饥荒难民一样的身体,和一个特别突出的大脖子,典型的碘缺乏症。
第7章 弱小又无助
身高还可以,以这全身镜的高度做参照物,身高跟她前辈子差不多,一米六三六四的样子,但是瘦骨嶙峋,完全就是一副骨架子外面蒙一层皮,没胸没屁股,明明才十四岁,却因为脸颊没有脂肪支撑皮肤打皱而像个满脸皱纹的小老太太,面色苍白口角溃疡,再加上粗大的脖子,真是丑到连她自己都不想多看两眼,唯独让她心情好一些的是这营养不良的身体还能有这身高说明基因不错,接下来只需好吃好喝,治好大脖子病,兴许还能再冲一冲身高。
抿了抿嘴,祁可又拿出来体重秤,往上一站,看清数值后简直两眼发黑,体重不到七十斤,六十八斤多,以她的身高,体重必须要过百才是正常,现在有三十多斤的差距,这身体素质连月事都没有的,记忆里原主有过初潮,一天后就没血了,然后就没再来了,很可能就是体重过轻导致闭经了。
祁可重重地揉了一把脸,心情有些暴躁,丫的,这开局够狠的啊,就这身体素质能干嘛啊,拖拉机都扶不住,先前跟仆妇打架就已经是超常发挥了,没看她打完就差点昏过去么,多亏意志坚强,不然被这无良的祁家人抓到的话,肯定又要死一遍。
再次做了几个深呼吸让情绪平稳下来,事已至此,心里不爽也没用,往好的方面想,起码她依旧活着不是?只不过换个时空活着而已,她有空间在手,眼下局面不管如何糟糕又哪能伤她分毫?
这么想着,祁可终于平静下来,放好体重秤,打开抽屉拿内衣穿好,瘦成这样,内裤都松垮垮的,挂在胯骨上荡啊荡,幸好松紧带给力不至于滑下来,而上半身更是平得跟没有发育一样,胸骨摸着好像有畸形,典型的缺钙症状。
勉强穿上一套内衣裤后,祁可正习惯性地要打开另一个抽屉拿外衣时手上顿了一下,想起来今时不同往日,她应该穿的衣裳还扔在一楼客厅地上呢。
祁可趿拉着拖鞋下楼,到沙发前捡起满地衣裳,就这几回弯腰低头的动作,又让她觉得头晕目眩两眼发黑,把衣裳全扔在沙发上后她又瘫了一会儿。
但瘫着也不是无所事事,祁可满脑子转的是这具身体要如何调养,就这消化系统快要罢工的状况,吃什么东西都要当心。
在内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后,祁可没管衣裳,她就穿着内衣从沙发上爬起来,一摇一摆地走进厨房隔壁的杂物间把面包机抱出来放在宽大的饭桌上,再走来走去的拿面粉黄油鸡蛋等做面包要用的原材料,开机器继续做一锅新的枕头面包。
她想清楚了,这具身体现在只能少食多餐,随时能进口的食物就得多备着,面包做好了不怕坏的,切成吐司片,时不时地叼一片,省事。
因为长期饥饿导致血糖长期走低,长期低血糖不是好事,低血糖不光要人命,还严重损害记忆力,祁可一边操作面包机,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弄完这个还要弄什么,就怕自己一扭头就忘了要做什么。
第8章 食物不愁吃
当面包机开始工作后,祁可又去杂物间抱出一台家用豆浆机,不滤豆渣的机型,豆渣养人啊,别说自己空间种出来的大豆营养成分含量比市场上卖的要高一截,哪怕就是菜市场超市里随便买的黄豆打出来的豆浆连豆渣一起喝,喝上一个月,体重正常的成年人肚子上都得长两层游泳圈。
祁可就指望自己亲手种出来的大豆打成的豆浆连吃一个月后让这具身体不再像根芦柴棒,希望能有点人模样。
豆浆机搬出来只是放着,还得先泡豆子呢,祁可拍拍脑袋,果然是忘性大,转身量了一杯黄豆用个不锈钢碗泡着放在豆浆机边上,然后她又走到米桶前量了一杯米淘洗两下搁电饭煲里,比惯常煮粥的水量多加三杯水,煮得稀一点,先多喝点米汤。
长期饥饿有可能导致胃溃疡,胃酸把胃组织消化了,据说是身体的自我牺牲,没有糖类就会消化蛋白质,祁可按着自己的胃不确定是不是有胃溃疡,但米汤养人也是没错的,米粥好喝养胃升血糖。
祁可是爱喝粥的,白粥和各种咸粥都爱,以往她煮粥前还会把大米浸泡一夜,现在她着急喝粥,没时间弄这一步,先煮这一锅,后面再照老习惯。
电饭煲开始工作后,祁可重新洗了手,打开冰箱拿出那吃剩的面包,再从刀具抽屉里拿了切面包的锯刀,将这半段枕头面包切成吐司片,用盘子盛好直接搁饭桌上,然后嘴里叼着一片面包,洗刀擦干放回原处。
一片吐司能有多大,很快就落了肚,祁可舔舔嘴,感觉那股长期饥饿造成的馋劲儿还处在高位,但她不想无节制的进食撑死自己,于是她又叮叮咣咣地拿这个拿那个,给自己调了一大杯蜂蜜水,这才心满意足地一边喝着一边走回沙发前,脱了拖鞋盘腿窝在沙发里。
一大杯蜂蜜水以往不觉得有多沉,但这会儿祁可喝了一半实在端不住了赶紧搁下,然后觉得手腕不是一般的酸痛,仔细一看竟然是青了,再看脚踝膝盖也是一样,这才想起来原主的死因正是被人压住手脚掐脖摁头溺死在水桶里的,现在这些瘀血的伤痕都在皮肤上显现出来了。
祁可摸了摸后脖颈,穿鞋下地走向大门口,那里她也放了一个一体式的全身镜衣架,用来挂外套放包之类的,她在置物架上找了一下,找到一个当赠品得来的折叠化妆镜,可立起来放在桌面上用,但她有带灯的化妆镜了,所以就把这个随身镜搁在了门口的置物架上。
人站在全身镜前,小镜子照着脑后,找了几次角度后,祁可看到了颈后和背上更吓人的青紫瘀血,指痕清晰可辨,看到这些痕迹就能完全想像得到当时把原主摁头往水里浸的人怕她不死用了多大的力气。
祁可把手里的小镜子放回原处,沉默地走回沙发前从那堆成一堆的衣裳里找能穿的,她得出去看看现在什么情况了。
第9章 财产在哪里
原主已经被杀了,她自己要走随时可以走,但就这么走了她可不甘心。
这个祁家现有的一切都是原主母亲季氏打下的基础,商户女做生意很有一套,将嫁妆出息一翻再翻,攒出了有农田、有铺面、有大宅的身家,然后又在丈夫考中进士后及时地死去给更有背景的新人腾位置,现在她的亲生女儿也死了,不说家产了,她遗留下的嫁妆都完全落入了这一家白眼狼的手里。
哦,对了,还有原主的前未婚夫家连续几年送的礼物,原主一样都未留在手里,订婚第一年得的礼物在母亲死后就全被收走了,后面送的就连影子都没见过了。
照理说,这些东西也该是原主的私人财产吧?
外祖父一家是靠不上的,他们远在老家,女儿又已经死了,对当官的前女婿没有任何约束力,两家情分在这几年里怕是早就陌路。
祁可觉得这样挺好的,没有别的干扰,她能专心对付这一家白眼狼。
原主已死,但既然自己顶了原主的身份,自然要为她报仇,年仅十四岁,这个小姑娘才是真的冤魂。
祁可找出一套中衣裤和一条裙子,研究了一番衣裳的结构,站在镜子前有模有样地穿上了,布料都洗得发白,还有点小,肩膀有些紧,袖子也短一点点。
裤子费事,没松紧带,靠一条裤腰带扎紧,祁可把裤腰带在腰上缠了三圈,费了老半天劲儿才勉强将裤子系紧,老担心多走几步路裤子就得滑下来。
裙子倒还好,有一根系绳,但同样短,脚背完全露在外面,看那些仆妇们的裙子可没有短成这样,起码都遮住了鞋面。
说到鞋子,只有一双应该只在室内穿的软底靯,但袜子少了一只怎么都找不到,于是就不找了,直接光脚穿鞋,发现有些挤脚,好在鞋面是软的,不至于压迫得脚趾疼。
祁可在心里叹口气,真不知道原主这几身衣裳都是从哪里捡来的,也就仅仅比衣不蔽体好一点儿,亲娘死了,当官的爹娶了新妻子就对前头的女儿不闻不问,这种爹也请早点入土为安。
衣裳换好了正要出门,祁可突然又觉得脑袋上好像重量不太对,抬手一摸才想起来还包着干发巾呢,这记忆力真是没办法了,跟提前老年痴呆似的。
祁可只能又回楼上去,拿出吹风机吹了吹,这身体长期营养不良,头发都干枯稀疏发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只能自我安慰,发量少的话,吹干头发的时间也会比较少。
从放置发饰的首饰盒里找了根无雕花的木簪子把头发盘上,看看镜子,终于收拾出了一个勉强能出门的形象,祁可去一楼的另一间屋子拿了一套无人机,厨房隔壁的储藏室放的都是厨房相关的电器用具,像无人机、电动滑板车、平衡车这种的则放在另一个屋子,她分得很清楚的。
她不缺钱,卖的农产品都是同类当中最贵一档的价格,所以在添置新东西的时候她很舍得花钱,能买顶配的就不会买稍次的,这导致她挣钱快花钱也快,刚收到的货款没几天就能花出去。
第10章 半夜偷窥中
她这个无人机就是顶配的型号,一个优点就是能负重,主要用来巡视农庄查看哪块田的农作物成熟可采了、有没有家禽家畜又越狱了,尤其是最擅长越狱的兔子。
配装的机械手力气很大,抓住兔子后提在半空中飞回兔圈不成问题,她只要稳稳地控制遥控器就好了,工作噪音很小,但兔子听觉发达,骗不住,听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声音撒腿就跑,操控无人机抓兔子也是个技术活,飞飞停停急转弯都挺耗电的,更别说抓到兔子还要送回兔圈里,而且越狱出来的兔子一般不止一只,就得来来回回的抓兔子,好在电池挺耐用的。
其余的包括信号稳定覆盖广、画面高清之类的都是基本硬件条件,而顶配的好处就是本来客户自行单买的工具配件全有,算下来每一个选配件的价格都比单买便宜。
祁可这次装上的是选配件中的夜视仪,自带一块电池,她又给绑上一个充电宝给夜视仪供电,她自己的照明则拿了一个充电强光手电筒。
做好准备好后,祁可一个念头,人就离开了空间内的别墅,出现在原主的那间满地狼藉的破屋子里,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照明,一片漆黑。
祁可打开手电筒,明亮的光线扫到了床的位置,走过去把手电筒放在床上,用被子挡着点光,放下无人机和遥控器后,她反身去门口侦查了一下,见外面不像有人埋伏的样子,她就大胆地打开房门,把无人机放在门槛外面,拨弄遥控器,无人机很快就无声地垂直起飞,夜视仪开始工作,传回的画面呈现在遥控器的显示屏上。
虽然对原主的居住环境心里大致有数,肯定是什么偏僻角落,但等屏幕上呈现出这破屋子的俯瞰画面时,祁可还是忍不住地骂了一句这一家子白眼狼早死早超生。
屋子的后面有个露天土灶,说是灶都抬举了,就几块石头垒起来的,旁边放着破锅破碗,周围荒草丛生,脑海中属于原主的生活记忆又浮现了一些,这土灶是用来烧热水的,柴禾是捡的,宅子里树多,总能捡到一些柴禾,有时候好运挖到了野菜还能加个餐。
原主还是家里的大小姐呢,过得连家里最下等的奴仆都不如,饭食一天一顿还不能按时送来,就算送来了分量也经常不够,冷饭冷菜更是寻常,小姑娘顽强地活到了今日然后还是死了。
这一家子从主到仆没一个无辜的。
祁可不再关注这周围环境,省得浪费夜视仪的电量,她控制着无人机继续升高,找一找这宅子的外围墙,结果发现这破屋子所在的位置离后墙挺近的,而且有个小门,门旁有个小门房,以这小门位置和这周围环境来看,估计这里是下人进出宅子的通道,人来人往的话,又堵死了原主一条生路,无法从这里离家去街上找饭吃,而高大的围墙以原主的体质那也是根本爬不上去的。
第11章 发现好宝藏
无人机沿着外围墙飞了一圈,祁可对宅子的占地面积也就心中有数了,前后三进带左右跨院的宅子。
祁可非常佩服原主那位母亲,小地方的商户女儿,短短几年经营就能在京城置业置产,真是商业女强人,可惜所嫁非人。
想了想,当家人的住处应该是在这宅子的中轴线上,祁可操控着无人机回到正大门的位置,以那里为起点将镜头扫过去,看到了亮着灯的屋子,立刻操控无人机飞过去,发现是最后一进的正院,当中正房,右手那间漆黑,亮着灯的是左手那间,房门开着,院里站着的仆妇看衣着像是先前搜过原主屋子的那些人。
无人机没法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去窃听,但如果真是先前搜屋的人的话,那就可能是老太太手下的人,那么这个院子就是老太爷和老太太所住。
祁可果断控制着无人机掉头,去第二进,当家的祁大爷和大夫人不可能住跨院,第一进又离大门最近,男仆和客人人来人往的地方不适合住女眷,那就只有这第二进了。
院里无人,无人机大胆地悬停在正房门外,轻轻地撞了撞门,推不动。
推不动,门外面又没挂锁,那就是门里面闩上了,可见屋里有人居住,祁可心中有数了,她又操控着无人机检查了两边厢房,同样都是推不开门,门里上了闩的样子,想到现任大夫人在这几年里生了好几个孩子的事,想来在厢房住的就是小孩子和奶娘丫环了。
祁可对这家人又添了几个孩子不感兴趣,她现在把注意力转移到调查清楚这大宅子里有多少间住了人的屋子,原主的父亲是长子长孙,考上了进士当了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父母和弟弟弟媳一起迁来京城住在这宅子里,原主以往的记忆里家里人很多,母亲死后,叔叔婶婶带着堂弟堂妹就瓜分了她原本一人居住的院子,把她赶去住那破地方,祖父母和父亲都无人帮她,还说她是姐姐让着弟弟妹妹是应该的。
原主那时候自己都是小孩子,母亲又死了,自然是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她那一缕冤魂投胎去了,占了她身体的是祁可,可不是被人打了左脸还送上右脸继续讨打的人,属于原主和原主母亲的那份财产她全都要抢过来,这几年受尽欺负应得的赔偿也要算清楚,一家子穷鬼就该打回原形。
无人机借着夜色的掩护,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排查,不光找清楚了有人居住的屋子,还找到了一个惊喜。
家里的粮仓。
粮仓有好几个,堆着五谷,祁可看到显示屏里的画面她就兴奋得坐不住,意念一动,手心里冒出半杯蜂蜜水,正是先前她喝了一半的那杯,她一口气把这半杯也喝了,升一升血糖,然后把杯子送回空间,一抹嘴,用衣襟小心地捂着手电筒,立刻出发。
才出门没走多远,祁可就发现这身体的第三个疾病,夜盲症,衣襟蒙着手电筒减弱了光线,搁在以前这点亮度并不妨碍什么,但现在却让祁可走得跌跌撞撞,眼前视物不清,就像一千度以上的超高度近视患者还不戴眼镜的视力,糊得一塌糊涂。
第12章 全都入袋中
这身体已经缺碘和缺钙,面色苍白头发发黄是严重缺铁,贫血症肯定跑不了,由此推断人体所需各种微量元素全都不足身体严重营养不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祁可停下脚步连做几个深呼吸,宽慰自己早晚会把身体调理好的,然后把手电筒从衣襟底下拿出来,强光下终于看清了脚下的路。
再继续走了一段路后,祁可遇到第一个拦路虎,有道小门锁住了这后门和内宅之间的必经之路,幸好锁头在她这面,祁可可没耐心学开锁匠人好好开锁,直接从空间里掏出一把液压钢筋剪,这玩意儿专业破拆,锁这种宅内小门的也不可能会是钢筋材质的锁,咔嚓一下就把这破锁给剪断了,断锁也没扔,一起收回空间,等天亮后让下人们自己去猜是不是昨晚没锁门。
开门而入进了内宅范围,祁可回忆着脑海中的大宅地图,在又剪开一次小门上的锁后,终于准确无误地摸到了粮仓的位置,手电筒一照就发现除了她,外人想来偷粮还真不容易。
无人机能拍到仓内有粮食是因为镜头灵活,钻了粮仓的边角缝隙,但其实取粮口是上锁的,而看粮仓木料,好像这宅子买下来后就没对粮仓翻修过,没有填补过新木料的痕迹,难怪留有能伸进镜头的缝隙,不过墙根底下有浓郁的驱虫药的味道,别说虫子了,人都受不了。
祁可将无人机和遥控器收回空间,换了一套装备,工业内窥镜,顺着取粮口的缝隙往里送,镜头自带灯光,画面呈现在手持的屏幕上。
满仓的粮食。
祁可只是看一眼确认有粮,立刻收回内窥镜,伸出手,手指顺利地从缝隙里插了进去,但手掌进不去。
这样就行了,她可以近距离的隔空收物进空间,前辈子她去外地买活禽活畜的时候就是这么把微卡车厢门打开一条缝将活物迅速收进空间农庄的,现在她站在粮仓外面收里面的粮食,这一墙之隔的距离不要太轻松。
手电筒打光,放眼望去,建在这里的粮仓有六个,隔着中间的院子一边三个,以十两一斤的计量标准来算的话,一个粮仓装三四千斤粮食不成问题,六个就超过一万斤了,祁可挨个走一遍,把里面的粮食收得精光,感觉不足万斤粮食,不知是农田上的收成不好还是把粮食卖了,当然,也可能是一家人吃掉了。
收粮食的时候祁可看了两眼,都是五谷,没有玉米土豆红薯这些东西,不知道是京城有但是祁家人不吃、还是这世界就没这几种作物,照理说应该有类似的富含淀粉的块茎类粮食,可能不叫这些名字。
祁可没太纠结这个粮食的问题,她就是好奇一下下,毕竟她整个大学期间大部分的业余时间都花在了这个空间农庄的经营和建设生产上面,农民做久了,难免会养成关心粮食的本能,但要抛开不想也就是一转念的事。
不过,来日方长,到底有没有以后就知道了,如果本世界的其他国家真的有增产又饱腹的粮食进入境内,朝廷肯定会大力推广种植。
第13章 寻摸账房里
收缴了祁家的粮仓,祁可闪身回到空间农庄的别墅内,洗手后又调了一大杯温温的蜂蜜水喝一半留一半,在看到电饭煲已经熬好粥后拔了电线,抓起手电筒又出去了,粮仓重地,她得看看周围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时间坐下来进食。
这一探索还真让祁可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面找到了账房。
账房和粮仓都是重中之重的重地,放在相邻的地方也是对路。
这大门上挂的锁祁可就不能一剪了事了,她回了一趟空间农庄,把手电筒换成头灯再出来,拿着工具慢慢撬,技术不熟练,急出一头的汗,但总算是挑开了。
账房内被几张桌子分割,布局倒也整齐,祁可没去动人家桌上的东西,只专心地找存放账册的地方,她比较关心原主订婚后,前未婚夫家这几年到底送过什么礼,礼单不知道是不是给账房收着,照理说贵重物品要记账的,礼单就是凭据,不过,若是祁大老爷以原主父亲的身份把东西拿在他自己手上,想来也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为了搞清楚到底是哪种情况,祁可现在就要找礼单,那位前未婚夫家据说是照着一年三节送礼,从来不落,祁可就想先找今年过年的礼单,若是找到了就证明往年都有,东西入了公中大账,那就要继续翻往年账册,都找出来搁自己手里。
该说祁可就是运气好,发现有一堵墙敲上去声音不对,摸把锤子出来左敲右敲,还真让她找到了机关,打开来原来是一堵夹墙,看这夹墙的厚度,藏人估计会憋死,粮食也放不进太多,放点应急粮还是行的,最好藏的是金银财宝,不过现在夹墙里就放着今年的账册。
祁可马上找出过年那一本,翻了几下就找到了记录,收柏将军府年礼,礼单另外装订成札。
有这一句话,祁可又开始新的翻找,好在东西都放在一起,那张礼单和别的账单礼单一起装订成册,祁可想都不想,直接一把扯出来,都是纸,好撕的很,而且只少一张纸不会让扎紧的账册松动什么,最后合上夹墙,一切还原。
悄无声息地留出账房,关上门,将撬开的锁挂回去锁好,然后关了头灯感受一下天光,见天色依旧浓黑,估计离天亮还早,祁可没舍得走,重新打开头灯继续撬下一个挂了锁的门,手感上发觉这锁的结构好像要更复杂一些,但有了前面撬锁的经验,这次并没有花太多时间,算是比较顺利地撬开了,结果又收获了一个惊喜,这屋子里存放的就是往年账册。
祁可这下就跟掉进了米缸的耗子一样,乐滋滋地开始干活,照着一年三节的顺序,一箱一箱地撬锁,翻往年单据,把原主订婚以来柏将军府送的礼单全给挑出来了。
忙完这一通,她虚弱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赶紧一切还原,悄无声息地把门锁好,直接回到空间别墅里把剩下半杯蜂蜜水喝了,重新攒起一点力气后再出来,这次不再在别处停留,而是赶往给一家大小主子们做饭的厨房,大门锁着,她就在大门外再回空间,去洗手间洗手,到厨房拿碗喝粥。
第14章 生母遗留物
粥也不敢多喝,盛半碗还一半都是米汤,勺子探底才能捞上来一点米粒,几乎就是灌个水饱,但这一碗米汤下肚胃里感觉舒服了很多,干粮就是吐司片,正好面包机也停下来了,新做的枕头面包切一切片,又能吃两天。
洗了碗和机器,收拾了厨房和饭桌,祁可洗了一个凉水壶,冲了一大壶蜂蜜水放饭桌上,省得自己每次要喝的时候都得现调蜂蜜水。
这一番忙完,祁可终于走到沙发前坐下,但才休息了一会儿,她又忙起来,把先前找到的那么多礼单在茶几上铺开,又拿来笔记本电脑和相机,先将这些礼单一张张拍成照片导入电脑,再图片转文字,电脑成功识别没给个乱码,最终形成了一张按时间排序的文档,某年某节送了什么礼各是多少数量,一二三四,全都列出来,清清爽爽。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而留个备份,谁知道等算总账的时候这一家人会是怎样的嘴脸,自己这虚弱单薄的小身体可经不住风浪。
祁可蜷起腿窝在沙发里,想着自己已经做了两场打草惊蛇,接下来还要怎么大闹才能逼迫这一家人坐到一起谈判。
想来想去,祁可突然眉头一皱有些绷紧了身体,她想起来一个让她感到不对劲的画面,那些后面闯入破屋里搜屋的仆妇,那翻找的劲头不一般,根本不是找人而是找东西,毕竟那一间家徒四壁的小破屋,藏没藏人一目了然,但若藏东西的话,却有的是可利用的小角落。
越想越觉得可疑的祁可,目光终于落在了一直扔在沙发边地板上的梳妆匣子,她当时找出来的行为不受她控制,完全是这具身体的自主行动,差点都让她喊见鬼了。
而那群仆妇东翻西找,所要找的很可能就是这个匣子,或者……是匣子里的东西。
思及此,祁可立刻坐不住了,顺着沙发爬过来,把梳妆匣子搬到茶几上逐层打开,除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铜镜,其他各层大小抽屉都是空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地下藏得太久了,抽屉都很不好打开,涩涩的,不流畅,但祁可抚摸着这个梳妆匣子时心里生出留恋怀念的微弱情绪,马上意识到这很可能是原主母亲用过的遗物。
既是让人怀念的遗物,祁可就不好直接扔了,无奈地叹口气,随意地摸了摸,琢磨有没有修理的价值,要是能修好也可自己留着用,随便放在哪里当个多层收纳盒挺好的。
但这里外一摸,祁可就发现手感不太对,上层抽屉底板好像是纸张的触感。
这个发现让祁可把每个抽屉都完全抽出来再翻过来,果然看到底板上都粘着一个薄信封,信封里有纸,她不想撕坏信封,只能仔细地把里面的纸一张张抽出来,都是红纸,虽然旧了但原本应该是挺括的高档纸,而纸上的内容更是让祁可又惊又喜。
这是原主母亲的嫁妆清单。
那些仆妇受命要找的一定就是这个。
第15章 啥打人最疼
祁可能看懂这些文字也是托了原主的福,母亲从小教的,商户女出身的母亲做姑娘时也是这么读书识字拨弄算盘长大的,不是大字不识一箩蛮不讲理的刁妇,原主在母亲去世后就未再受过一天教育,但之前打下的基础仍在,起码嫁妆清单上的字都认得到。
这些清单照旧拍成照片导入电脑,看着上面五花八门的东西,哪怕是祁可现在丝毫不懂物价,也看得出来这是一笔极丰厚的嫁妆,难怪那几年可以靠着嫁妆出息养活夫家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
考中举人的祁大老爷祁宏义因为家贫而娶了一个有嫁妆的妻子,等他高中进士要为仕途铺路,元配妻子就这么及时地死了,然后背景更好的新夫人进门,原主就成了祁家发家史的污点,家里被遗忘的家庭成员,如今还下令把她杀了。
不愧是男人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祁大老爷都占全了,人生赢家呵。
祁可噘着嘴想了想,穿鞋出门找武器。
农用工具其实都是杀人利器,像铲子、耙子、镐子、锄头、柴刀这些,随便拿一样往人身上砍过去都要见血,被铁锹铲到脖子当场死亡的以往都不少见,农村械斗那真是很容易变成流血事件。
现在祁可能依赖的就是这些上可干农活、下可放人血的农用工具。
她先前砍伤了几个仆妇,那把沾血的柴刀还得拿出来继续用,反正她柴刀多,二三十把是最少的,柴刀便宜嘛,乡下集市上号称手工锻打的柴刀一把也就是小几十,工厂生产的就更便宜了,某宝上一搜一大堆,外形漂亮,还包邮。
这么多柴刀祁可都试用过,按照用得顺手和不顺手地分成两堆,这砍人的柴刀就是不顺手那一堆里的,砍柴和山林里开路时发力总觉得别扭,但刚刚实践发现,砍人挺顺手的。
祁可挺佩服自己的,刚刚穿过来,自己脑子都不清醒,还能在性命攸关的时候记得找一把不砍柴的柴刀来砍人。
她的农用工具放在别墅后面的配房了,那里有好几栋连排小平房,看着就像是当工具房储藏室用的,里面又宽敞,能停农用三轮车,储藏空间大,祁可又不差钱,于是使劲的囤,还专门买了仓储用的钢货架,大大小小的东西码得整整齐齐。
崭新未用的和用过的工具全都分开放,备件也跟新的放在一起,这一找才想起来,没装木柄的铲子、耙子、镐子、锄头、柴刀等在架子上都摆了一排,备用的长短木柄和搭瓜果架的细竹一捆捆地竖放在角落里。
这些木柄同样也是木棍,长的一米四一米二都有,为了经久耐用,习惯上选材都是木质紧密木料硬的木头,打人可疼。
还有那些细竹,她买来主要是搭瓜果架和育雏育苗的大棚,但是找根长短合适的抽人身上试试看,不疼得人跳脚才怪,肉嫩的抽一下就得肿起来,两三下就能打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