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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爱打瞌睡的虫     空间农女种田忙txt下载     空间农女种田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先药倒两个(二)

    这边家庭和睦没什么看的,人都在室内没有洒花粉的条件,祁可一心二用,盯后宅的同时,将视线散出去看县衙四周的街景找那位典史。

    然后,祁可就在一个汤面摊子上看到了点了两大碗焖肉面的典史,昨天她一路从码头走到县衙,见过这种面摊子,摊主就靠这一手吊汤的手艺招揽生意。

    知道人就在这里,就不必着急了,而是也不能图省事把花粉撒人面碗里,这会连累人家摊主,牵扯是非因果。

    县衙后宅,县尊大人仍在考问儿子功课,典史那边却是两碗热汤面飞快下肚,付了账抹嘴就走,片刻工夫就从侧门进了县衙大院。

    祁可就守在这通往吏户礼兵刑工六房的侧院里,将视角调整到与典史面对面,手里团着一块棉制素色手帕,手帕里包着一点点花粉。

    这手帕就是在京城买的,她为了给自己买鞋子跑了很多家做绣活谋生的人家,从那些绣娘手里买走了她们滞销的鞋子,想多挣些钱的妇人们则把各种质地的手帕一股脑儿地全都搭售给她。

    祁可捏着手帕看着典史在周围衙役的问好声中摸着肚子意气风发地迎面走来,就在虚实相交的瞬间,祁可张开灵境空间将那手帕扔在了典史的脸上。

    猝不及防的典史被一块柔软的布料兜头蒙个正着,花粉洒了一脸,并在这突然受惊之中吸入了不少,在把蒙在脸上的东西一把扯下来看清是什么之后,还没等他发火,突然地开始不停打喷嚏,并感到呼吸越来越不顺,有种憋气的窒息感,张大了嘴使劲呼吸却吸不上几口气。

    扔出手帕后就一直在监视的祁可扬了扬眉,没想到花粉的过敏反应发作得这么快,不知道是这花粉的毒性确实有这么大还是千荷境的水土环境对植物特性的神奇增强作用。

    不管怎么说,反正目的是达到了,看到周围的衙役们已经蜂拥过来抬起情况越来越糟的典史直奔街上最近的医馆,祁可调转视线去看县衙后宅的县尊大人,掉在地上被踩得都是鞋印的手帕她也不回收,没必要,再说了,总要留个物证给典史疑神疑鬼。

    县尊大人这会儿终于离开了饭桌,和妻子回内室更衣去了,只有背完了书的儿子在外面用早饭。

    夫人先帮丈夫宽衣,脱去外面的家常衣裳拿去挂好再带官服回来。

    祁可就趁着夫人转身离开的这一会儿,悄悄从县尊大人的身后张开灵境,伸出一只手,手中捏着一个装有花粉的小玻璃瓶,从县尊大人松垮的后衣领子倒了下去。

    亏得现在天气还没到要穿厚实冬衣的时候,祁可顺利得手,等夫人带着官服回到丈夫身边,还帮他整了整有些松的衣领,然后将官服帮他穿上,一切如常打扮送人出门。

    县尊大人来到前面二堂饮茶休息,等着到时点卯。

    就在这时,由师爷提拔上来的主簿进来禀报,说典史突发急症刚送医馆去了,暂时先告一日病假。

    县尊大人一边嗯了一声,一边反手在后背挠了挠。

    他觉得背上莫名地有些痒。

第182章 柏擎紧跟上(一)

    点卯的时间很快到来,除了请病假的典史,其他人都到班。

    点卯完毕开始议事,把今日要办的公务理一理,一开始端正坐着的县尊大人越来越觉得背上奇痒难耐,一开始还是悄悄在椅背上蹭两下,后面光是蹭蹭已经不能满足了,还是要反手挠,越挠越痒。

    底下的县丞主簿等人奇怪地看着坐姿越来越不雅的县尊大人,那扭来扭去的样子,好像椅面上有钉子或者背上生虱子。

    “大人,您不舒服吗?”主簿是县令带在身边多年的师爷提拔上来的,作为县尊大人的亲信,他当然首先站出来关心地询问,“要不要请大夫看一看?”

    县尊大人摆摆手,“没事,我们先议事。”

    不知是不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县尊大人这话说完,背上就越发痒得厉害,为了挠痒痒,整个人在椅子上扭得跟麻花一样。

    就在这时,外面有衙役进来禀报,柏千总派了秦把总来调阅旧档,查找海盗出现在近海骚扰杀害百姓的最早记录。

    “本县曾经有过海盗?!”

    县尊大人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官威,痒比痛更难忍,更折磨人,他当着衙役的面挠了几下后脖子后还是不解痒后,脑中那根弦再也绷不住,猛地站起身甩袖就走。

    “此事交由县丞代理,本官告假一日。”

    “大人,沈氏那个杀人案子还审不审?”主簿赶紧拦了一下。

    “人不是在牢里了吗?而且确实是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对吧?”

    “哎,确实是说她孤身一人。”

    “那就照老规矩,先关着,把柏家军这边理平顺后,再把那女犯判个流放三千。”县尊大人深身奇痒难耐,哪有心思好好考虑这案子,没有过堂就直接定了祁可的结局。

    “是,大人。”

    得了准信,主簿不再拦着自家大人,县丞已经先一步出去招呼秦把总,主簿则去准备通知沈氏把一应必须文书准备好,要证明他们是四柳村那庄子的主人,过户文书和地契总要一应俱全,以防柏家军那边验看。

    秦把总秦川见是县丞来招呼自己,倒是没什么介意的,秉承军人作风,不讲究啰嗦的客套,直接就要求翻阅旧档,并先口头询问县丞任上以来本县有过几次海盗骚扰谋害人命的案子。

    县丞一下子被这问题问了个懵逼,他哪记得本县有过多少次海盗出没的事儿。

    “……本县没有过海盗吧?”县丞的声音里透露着一点心虚。

    “在海里叫海盗,上了岸叫海寇,如果海盗不是频繁袭击村民,借机查清楚了沿海村镇情况,他们能那么准确地屡屡得手犯下一桩桩惊天大案?甚至还成功抢过一个县城?听说那个县衙被烧了半边,是不是很有脸?嗯?”秦川今天来的任务除了确实要翻旧档以外,还有一个就是找茬,县丞这就白送一般地撞他手上来,眼睛一瞪,沙场悍将的血气扑面而来。

    “不敢不敢!没有没有!把总息怒,我这就带把总去档馆,请随我来。”

第183章 柏擎紧跟上(二)

    县丞一个文官哪见过这气势,他见惯的武将可没这骇人的战场杀气,慌张地连连摆手,这事怎么可能有脸,事情发生后,京城震怒,所有官员全部换人,边军撤换将领入狱也是因这事而起,县丞哪还敢再乱说话,当机立断放低身段,亲自带着秦川往档馆去。

    “县尊大人呢?我奉千总大人的命令而来,理当先去给县尊大人行个礼。”秦川见着越走越不对劲,立刻又挑理。

    “把总来得不巧,县尊偶染微恙,嘱咐我代理一日本县公务。”

    “哦,真是偶染微恙,不是故意不见?”

    “不敢不敢,还请把总明鉴,县尊大人真的是偶染微恙。”

    “请了大夫没有?”

    “已经去请了。”县丞哪知道提前回后宅的县尊大人有没有请大夫,他只能说请了。

    “哦,好吧,既然大夫随即就来,我就不登门打扰了,等我搬了旧档回去再去跟县尊大人道声别。”秦川冲着县丞笑了一下,“旧档可以让我借回去慢慢查阅吧?”

    县丞再一次被秦川狰狞的笑容吓得心脏乱跳,连连点头,“可以的可以的,写张条子即可,不过,虽是旧档,皆都有官印,还请把总不要污损纸面。”

    “这你放心,借走是什么样还回来就是什么样。”

    县丞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带着秦川和他身后士兵数人来到了档馆外面。

    守档馆的杂役开了门,秦川问清刑房和户房旧档的架子分别在哪个位置后,手臂一挥,身后士兵鱼贯而入,立刻将那两房的架子给围了起来。

    那封举报信中的过户文书有详细的年月日,以这时间来判断海盗在近海已成气候,那么就得再翻更前面的旧档,看看有没有村民出海遇袭身亡或失踪的记录,所以这一趟就先调阅十年内的旧档,粗略数一数这十年间有多少人死因可疑。

    秦川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看到户房架子那边的士兵冲他使了个眼色,他才背负双手慢条斯理地进了门,先去刑房架子那边转了一下,再到户房架子那边看一眼。

    然后,秦川就看到了他的士兵指给他的线索,有几个放往年旧档的架子很干净,一看就是近日扫过灰尘。

    所以,送信的高人是谁姑且不管,写信的人肯定是这衙门里能随时进出档馆还不惹人起疑的人。

    搬旧档很顺利,找到了相关年份后一股脑儿地全搬出来,在档馆外面的空地上再做一次初步筛选,只挑出沿海村镇的百姓相关的文书,其他的都不要。

    这之中肯定会漏掉一些不靠海的县镇百姓出于各种原因要出海结果死亡的案例,但总体来说,这部分人数肯定还是比沿海村镇百姓要少得多的,所以只拣沿海地区的即可。

    这挑拣的过程自然很是冗长,县丞心里惦记公务却根本走不开,不得不站在原地全程监督,看着秦川手下士兵将旧档一份份拣出来,时不时地再听秦把总问一下这个事、再问一下那个事、甚至点评一下陈年旧事,县丞出一脑门的汗。

第184章 柏擎紧跟上(三)

    总算,这些陈年旧档终于挑拣完毕,一上午的时间也没了,将初步找出来的卷宗清点好数量,写了借阅的条子,搬去侧门外的蓬车上拉回千户所。

    秦川却没急着走,他拍拍身上的灰,拉着县丞表示临走前还是要看望一下县尊大人,不然回去后柏千总问起来他答不上来肯定要挨骂。

    县丞被他缠得没办法,而且他也有点好奇县尊今日是哪里不舒服怎么浑身痒成那样,难不成身上起了风团。

    到了后宅待客的小前院,夫人出来致歉,说县尊大人搽过药膏好不容易止了痒这会儿已经睡了,还请县丞再暂代几日公务。

    县丞和秦川客客气气与夫人告辞,到了外面,县丞再将秦川送出衙门,目送他带着两个士兵骑马走远,县丞半点没敢放松,蹙着眉回二堂办公。

    刚才那一番清理旧档,县丞现在想起来就心中不安,他明白秦川的意思,海寇在上岸作乱前肯定已经在海上作乱多年,几任的前任留下的烂摊子如今就全砸在他们这几个现任头上,唯一不冤枉的只有之前的东海边军,所以如今那些大小将军们全家入狱家产充公,现在柏家军来接手海防,他们地方官如果想要保住仕途前途,最好是低头好好合作。

    县丞当然是想自己的仕途能再进一步的,谁乐意做一辈子的县丞,他也想当个一县之首,但前提是他得保住自己性命,海寇的枪支可不长眼睛,万一哪天海寇摸进东临县打砸抢烧一番,仕途就再无望了,那岂不是冤枉。

    正这么想着,主簿敲门进来,脸色不太好。

    “怎么了?外面有急事?”

    “昨天收监祁可的事,现在街上有流言传开,说沈氏盯上了人家小娘仔的庄子想献给柏家军卖好,这才将人陷害入狱。”

    “这流言怎么传出去的?!”县丞心中一跳,他们都知道沈氏族里确实是打这个主意,但这事居然流到街上任百姓议论可是要命的。

    “据说是办丧事那家,有吊唁的人看到了死者的伤口是被野兽咬的,而四柳村那一带本就临着九支山东脉,有野兽很正常,死者死在了野兽口下,跟小娘仔没关系,但是沈氏抓住这机会指使自家家仆报官,将人抓进监牢好趁机抢人财产。”主簿把他听来的各种不同流言理了理,从中找到了相同的一点内容。

    “……现在就看沈氏族里怎么应对了,总之不是我们泄露的就好,至于他们吊唁的宾客管不住嘴就让他们自己打去。”

    “但是,我担心柏家军听到风声,坐镇本县的可是柏大将军的嫡长子柏擎。”

    “啧!”县丞一时间也觉得麻烦,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怎么偏偏是这大少爷坐镇本县。”

    这头刚想和柏家军搞好关系,那头就出篓子,要是让那位柏大少爷知道地方上跟他们柏家军搞好关系的方式是抢人产业来卖好……

    “让那大少爷知道的话,他会不会趁机砍几个脑袋来立威?说起来柏家军还在忙着落脚定居,还没开始在本地立威呢,他们若是真拿沈氏试刀怎么办?!”

    主簿被县丞这个猜测给吓了一跳,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

第185章 柏擎紧跟上(四)

    “柏家军在北地战绩彪炳,听说他们这么多年一直把自己的防区治理得滴水不漏,现在他们来到东海,肯定看哪哪都不顺眼,如今又有这流言传出,不就是送脑袋给他们砍?!”

    “赶紧联系沈族长,若还想要那庄子,做事就漂亮点,别给大家添麻烦。”

    “我这就去。”

    主簿虽说是县尊大人的亲信师爷提拔上来的,但现在县尊告假,县丞最大,而且大家利益相连,县丞说话自然也是管用的。

    几方都在各自行动,坑倒了县尊和典史的祁可这一上午就没再盯衙门里的事,而是使了一角银子请女狱卒买了一份早饭后就缩回了千荷境内,一心四用,一边干农活一边盯着沈氏大宅顺便关注着大街上的风土人情,同时还放了一分心思在牢房里,如果到了狱卒的巡逻时间,她就立刻回去坐一会儿,等狱卒走了她又回灵境。

    她知道衙门里如今只剩个县丞和主簿审不了杀人案子,所以放心大胆地盯别的方面,记熟整个县的街道布局,街上有什么好店铺她看得最仔细,已经想好了她的采买清单上还要添补哪些内容,尤其是出狱后第一拨要买的日用品。

    祁可喜好囤生产生活物资,不囤油盐酱醋,也就是在京城采买的那些天才囤了点这东西,她知道碘盐也能补碘,但这只适用于日常防治碘缺乏症,而且她手中碘盐数量有限,吃完就没有了,对她这种已经是缺碘性甲状腺肿大的病来说是不够的,海边定居是她如今唯一可靠的疗养办法,抢她庄子等同于生死仇敌,管是什么身份,敢伸爪子的一律剁了。

    以这种神奇方式逛街的祁可自然而然知道了在百姓中正在流传的关于她的流言,沈氏族里那个死掉的管事是被野兽咬死的事也一并传开,有意思的是,百姓们对沈氏大族设局抢人产业毫不惊讶,很多人都是马后炮似的说一句“难怪昨天有个小娘仔被关进重犯监牢”,语气上竟已是司空见惯。

    祁可一下子好奇会是谁这么帮忙,放出这样的消息直接扇沈氏的脸,思来想去,目光就落在了城外的千户所大营,找了一圈后,在士兵操练的操场上看到一个熟人,忍不住地卧了一个大槽。

    坐镇本县的千户竟然是柏擎。

    柏擎本是在观看士兵操练,然后接了个消息就匆匆走了。

    祁可的视线跟着柏擎一路进了二堂,两个风尘仆仆的斥候已等在里面。

    趁机偷听了一耳朵后,祁可恍然大悟,昨晚上柏擎亲自去了四柳村了解情况,这两个斥候是留在村里等天亮寻找线索的,但他们在天色才蒙蒙亮的时候就已凭丰富的经验找到了足够多的血迹,一路快马飞奔回来传信,证实确实有过打斗流血的大量痕迹。

    他们这里正聊着更多细节,外面有传信的小兵敲门,递进来一个军中信鸽用的信筒,筒口有蜡封。

    祁可继续偷看了一眼,是二麻镇百户所发来的飞鸽传书,沈氏果然重新派了家丁进村抢占庄子,就比斥候离开的时间晚一个时辰。幸亏他们连夜留足了人手,除了柏擎留了斥候以外,百户所也留了斥候暗中监视,任何风吹草动及时上报。

第186章 柏擎紧跟上(五)

    对回到村里的沈氏家丁,祁可是不在意的,那些家丁都是不足为虑的小虾米,干翻了沈族长,小虾米自然而然就会消失了。

    柏擎看完纸条就扔到一边,消息是及时收到了,从行动上表达了对这些家丁的漠视,转而继续与斥候聊起被打断的事情。

    祁可就没再继续听下去,反正双方目的是一致的,柏擎这边确实要保她,再借机整一下沈氏以达到对本县大小势力杀鸡儆猴的目的,这后面是他们军事政治上的考量,祁可一点都不介意他们拿她这事借题发挥,听都懒得听,省得知道太多万一哪天说漏嘴呢。

    收回对千户所的关注视线后,祁可琢磨着她得去看望一下县尊大人和典史,让这二位继续抱病不起,只要他俩一日不在,她身上这杀人案子就一日审不了,然后就看柏擎那边的表现了。

    县尊因为不明原因发起来的皮疹正在饱受奇痒难耐的痛苦,打着赤膊趴在床上,背上一片一片的红疹子,大夫开的药膏只能管一时,只要发痒就得抹,抹了能止痒半个时辰左右,可但凡有一点痒意,就让人忍不住地挠挠,然后,越痒越挠,越挠越痒。

    祁可很满意县尊大人此时的凄惨病状,接着视线一转,看向了典史所在的医馆,他被闻讯赶来的家人送到了本县最大的医馆,但人已经昏迷不醒,病情会怎么发展不好说,可能会醒过来,可能就这么一直下去直到死亡,父母和妻小围在他床边嘤嘤地哭。

    典史这半死不活的惨状更让祁可感到高兴,没了这负责破案的典史,县尊的皮疹就算好了也还是要派人重新调查那所谓的杀人案,希望柏擎那边不要浪费了这段时间差。

    确信县衙这边无人还一心记挂着要找她麻烦,祁可收回放出去的意识,大声唤来女狱卒,给了一角碎银子买份午餐,依旧是昨天那个饭铺的小伙计送饭进来,得了赏后也乐得多说两句话,讲一讲街上现在最热议的流言。

    祁可也回报了一个故事,把自己描述成了被几十个沈氏家丁围追堵截的可怜蛋,因为沈族长要占她庄子,派了家丁来抓她,她仓皇之下逃进山里,谁知道那些家丁是怎么招惹了山里的野兽,被咬死了一个人,正好送给沈氏一个理由,勾结官府给她扣个杀人的罪名,想她孤零零一人蹲在牢里都不知道找谁来帮自己打官司。

    饭铺小伙计陪着唏嘘了一会儿,揣着这个热乎八卦迅速回了饭铺,将这一消息见人就说,不到半个时辰,饭铺所在的这条街基本上人人都知道了,并且在经过无数次的口口相传之后,已经诞生了很多个不一样的新故事,以风一般的速度,向着全县扩散。

    半下午的时候,柏擎收到一张请柬,送信的人是沈氏的家丁,请客的是沈族长沈雍,邀他今晚过府小酌,同席的还有本县县丞和主簿。

第187章 柏擎紧跟上(六)

    县尊和典史病倒的事柏擎也都听说了,虽然觉得他俩生病的时间来得好凑巧,但生病这事是真的,柏擎也就不好说什么,而且他能猜到今晚这小宴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回复了送信的沈氏家丁一定赴宴,然后叫了把总一起讨论在酒桌上怎么虚与委蛇。

    一直监视沈氏大宅的祁可自然知道今晚沈族长要请客的事,监视了这么久已经能确认那天她看到的清瘦老头就是族长,按捺住想往族长酒里扔头孢的念头,回厨房给自己烧肉吃,掐着时间赶在狱卒巡逻之前到牢房里亮个相,花了一钱银子请狱卒给她买了一包馒头,因为牢房里气味难闻吃不下东西,而买馒头剩下的钱自然是进了狱卒的口袋,换成酒肉又是一顿美美的夜宵。

    祁可昨晚上通宵,只打了个盹,白天一天又因为要干农活和应付狱卒的定时巡逻也没法连贯休息,她想今晚一直呆在灵境内修炼,不想老是被巡逻的狱卒的打扰,于是就想着在狱卒刚买的酒里下药。

    人用的安眠药祁可没有,她能吃能睡从不失眠,但她有兽用麻醉剂,她有养殖场嘛,而且是规模化养殖场,按照要遵守的建筑标准,其中一条就是要配备兽医室,一应药品齐全。

    兽用麻醉剂给人体用,搁以前那肯定是犯法的,但现在这个世界,她就是用了又有谁知道呢,再说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她的兽用麻醉剂是否对这个世界的人起效都不知道,权当是做一次人体实验了。

    这行为想想有点无良,但祁可一个外来灵魂,现在又被关在牢里,旁人的性命哪里会有她自己重要。

    所以祁可迅速地准备好了麻醉剂,用滴管取了一点,趁着女狱卒暂时离开,酒菜旁边无人时,她悄然现身,将麻醉剂滴入了小酒坛中。

    过了片刻,那女狱卒带着牢头和另两位同伴回来,四个女人围着桌子喝酒吃肉好不快活,言语中女牢头还不忘提醒从这女犯手里多敲些银两,她白天听到风声,已经定了要把这女犯流放三千里,她手上银钱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了她们。

    女狱卒们连声应好,痛快的大口吃肉喝酒,好似因这消息让酒菜都变得更加好吃了。

    一直监视着她们想等着看药物反应的祁可自然听到了女牢头的话,反省自己太手软,只把县尊大人搞出一身皮疹太便宜他了,得再来点厉害的。

    官员最怕什么呢?

    仕途断绝。

    寒窗苦读十几年、几十年,好不容易考出来,经过了候选和候补,总算有了一个实职,成了受人敬仰的县尊大人。

    已经走在通往人生巅峰大道上的人,能接受一朝跌落下来并再也爬不上去了吗?

    祁可不再等着看女狱卒们的麻醉剂药物反应,她呆在千荷境内,监视的目光迅速地转向了县衙后宅。

    能跟乡绅勾结到一块儿的官员,为了自保,肯定手上有黑账,这东西得藏在自己身边最安心最安全。

第188章 柏擎紧跟上(七)

    祁可的目光首先落在后宅的书房里,现在县尊生病,全家上下都在卧房内外侍疾,书房这边直接在门上挂了个大锁,门口空无一人,连个看守的小厮都没有。

    趁着还有一些天光,祁可直接从千荷境进入县尊的书房,戴着手套,先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想象着县尊大人在这里处理公私事务,如果他要翻阅黑账或者记一笔新账时,账本放在哪里才隐秘不引人注意。

    大书桌就是普通的老木桌子,桌面都有包浆了,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老物件,祁可自己也不会蠢到在这样的桌子里藏暗格。

    想到这是县尊天天要坐的椅子,祁可在心里暗爽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地摸了摸同样包浆光滑的椅子扶手,向后一仰靠上椅背。

    这可不是文物单位里面陈列出来只能看的文物,而是真正的现任县尊正在使用的桌椅。

    爽,就一个字。

    坐在这椅子上看四周,有墙的地方都是书架,说起来县衙后宅其实并不宽敞,屋子都小小的,这书房里多摆几个书架就显得逼仄了,只是看木料色泽都是老物件,搞不好多年以来连摆放位置都没变过。

    想到此,祁可眉毛一扬,多年老物件要改装动静太大,如果不彻底翻新的话,单是加装暗格,极容易因为新旧东西颜色对不上而让人看出破绽。

    所以……

    祁可的目光在室内的陈设摆件上打转。

    房门两侧有两扇大窗,此时都从内部上了闩,而对门的墙上还开有两扇八角窗,窗格拼成花状,此时也是闩着的,两花窗中间的墙下摆着一张茶桌,立着一对细颈大肚彩绘人物瓶。

    祁可盯着那瓶子看了半天,要说能藏东西的地方,也就这对瓶子了。

    谁说黑账就一定是厚实的本子呢,完全可以是几页纸卷一卷啊。

    祁可轻轻地扶椅起身来到那茶桌前,端详了瓶子片刻,闪身回千荷境拿来工业内窥镜,探头往瓶里一伸,顿时就笑了。

    里面一卷一卷的都是写了字的纸。

    两个瓶子里都有。

    祁可立刻又回了一趟千荷境,这次带出来一根四爪取物器,左手控制着内窥镜的灯,右手控制着取物器,把两个大瓶子里面的一卷一卷的纸卷轻巧地全都夹了出来。

    带着所有东西回到灵境,祁可随意地拆了几支纸卷,上面的内容有书信,也有记录了钱财来往的黑账,因为都混到一块儿了,她懒得分类收拾,干脆又回县尊大人的书房摸了一张大白纸,将那些纸卷一股脑儿地全包了,然后扔在茶几上,转头又接着关注一下吃酒肉的女狱卒们现在怎么样了。

    不久之前还大口喝酒吃肉的四个女狱卒这会儿都东倒西歪地趴下了,三个人趴在桌上,女牢头抱着小酒坛滚在桌下,桌上杯碗狼藉,光是看这场面,谁知道这是兽用麻醉剂生效了还是她们喝醉了?

    祁可拿了个手电筒现身出去,挨个摸了摸四个女狱卒的颈部动脉,心跳稳定,应该是没有不良反应。

第189章 柏擎紧跟上(八)

    祁可立刻开始收拾现场,将残酒全部泼在她们身上,既是湮灭证据也是伪造个满身酒味的现场,连女牢头抱在怀里的酒坛子也拔下来倒空,空坛放回她身边,桌上吃剩的烧鸡烤鸭同样是拣了拣,将肉剔了留下骨头,等明日女狱卒们醒来,看到这空空如也的桌子,只会以为她们自己喝断片了。

    至于这剔下来的香喷喷的肉,祁可扔在了县衙后头的墙根下,很快香味就吸引来了路边流浪的野狗,几个眨眼的工夫那点肉就都没有了。

    一切收拾完毕,祁可拍拍手,悄然隐回灵境去了。

    吃饭洗澡更衣,祁可来到阳台的瑜伽垫上坐下,盘腿坐好,眼帘微垂,将脑海中这几日一直在默诵的经典翻出来从头诵读,借助文字间引导的力量,很快就收敛心神,沉浸到冥想修炼之中。

    次日清晨,天色将亮未亮的时候,一夜好睡的祁可从梦里醒来,发现自己跟前天一样,姿势不良地低垂着头坐了一夜,脖子疼屁股酸,龇牙咧嘴地揉颈抻腰。

    好不容易坐直了,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空间重叠查看一下监牢里女狱卒的情况,见她们睡得呼噜山响,这才爬起来去管自己刷牙洗漱做早饭。

    用面条机压了一叠馄饨皮,一气儿包了几十个兔肉馄饨,猪牛羊满山跑她光看着流口水可是杀不来吃肉,幸好她还有兔子也是红肉。

    馄饨煮好搁饭桌上晾凉,一直监视监牢情况的祁可突然发现交班的女狱卒来了,看到那四个醉鬼后正在紧张检查各个监牢,她顾不上坐下吃,匆匆披上衣裙闪身回到牢里,往墙边小床上脸朝外一躺,衣裳当被盖,假装还在睡觉。

    她刚准备好,狱卒就过来了,火把在外面一照,看清祁可的脸后就走了。

    重犯监牢里女犯人本就少,女狱卒转了一圈什么疑点都没发现,疑惑地回到监牢门口,包括牢头在内的四个人还在呼呼大睡,摇都摇不醒,让人很好奇她们四个昨晚上到底喝的什么美酒佳酿竟然醉成这样。

    祁可确定危机过去后,立刻跑了。

    一大碗热乎乎的馄饨下了肚,美美地打了个饱嗝,祁可把锅碗瓢盆放进洗碗机,拿起茶几上的那一堆纸卷熟门熟路地闪身去了城外千户所大堂,将纸卷轻轻地放在公案上,再一脚踹翻了椅子。

    门外值守的士兵听到屋里面砰一声响,抄起火把踹门进去,搜了一圈,愕然发现跟昨天一样,没有任何人进来过的痕迹,但椅子倒了,桌上多了一堆打卷的纸笺。

    士兵们面面相觑,最终不得不接受事实,垂头丧气地派人上报柏千总。

    所幸这时间,柏擎已经与两位把总在操场上监督士兵们操练,传信的士兵不必把他从床上叫起来。

    听闻那来去无踪影的神秘高人又送来了礼物,柏擎立刻赶去大堂,二位把总紧随其后。

    大堂内外被士兵们包围得水泄不通,柏擎看到那么多纸卷,就猜可能是谁的秘密书信,等他随便拿起几张展开阅读,从开头结尾的称呼中立刻知晓了这些纸卷来自何处。

第190章 柏擎紧跟上(九)

    “好东西,本县县尊的秘密书信,带下去安排几个书吏分类整理好给我。”柏擎的嘴角忍不住地勾起一抹笑意,那是眼看着这位县尊大人要倒霉的幸灾乐祸。

    “是。”

    两位把总也是乐不可支,招来两个书吏牵着最底下的大白纸,将这一堆散乱的纸卷小心地兜走了。

    柏擎的书吏真是手都要累断了,前一天从衙门带回来的旧档还没整理完,这又来了新的,而且还都是县尊大人的小辫子,能看不能说,憋得辛苦。

    县尊大人的秘密书信和黑账透露了很多东西,而且正是他们军方跟地方上打交道时最需要的情报,原本整理旧档的书吏们一起放下手过来先整理这些。

    一天整理下来,光是从这些账面上算,这位县尊到本县四年多就已经捞了不止十万雪花银,这还是刨除了他平日孝敬上面花出去的银钱。

    书信里牵扯到的大小秘密就更惊人了,破家县令干得很称职,那十万雪花银除了日常收到的孝敬,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官绅勾结鱼肉百姓的报酬,祁可现在遭的罪在县尊和他手下佐官们手上那就是明码标价的生意。

    看到书吏们初步整理后呈上来的卷宗,柏擎越来越觉得县尊这病来得着实凑巧,于是吩咐下去明天登门探病。

    昨晚在沈族长的宴席上,柏擎再次得了准信,县尊和典史全部病倒,而且典史病得还很严重,如果醒不过来就得换新人,衙门里现在人心浮动,有资格争这位子的人都在开始四下打听活动,县丞和主簿只能先保证衙门日常事务,所以祁可身上那所谓的杀人案子都暂时搁置,沈族长很大方地表示案子不急。

    其实那场酒席的主要目的就是跟柏擎澄清四柳村那庄子的所谓真相,在座四个人,除了柏擎,其他三人都拍胸脯只差发誓说那庄子确实是沈氏从之前的盐商手上买的。

    手里握着真实过户文书的柏擎当然一个字都没有信,不过嘴上还是附和两句,劝酒劝菜,再夸奖沈族长高风亮节。

    此刻,看着县尊的秘密,柏擎思索着,要不干脆把县尊也换了算了,来个新人,军政双方说不定还能更好相处。

    念头一起就再也按不下去,柏擎铺开纸笔给父亲和祖父写信,征求他们的建议,怎样把这事办稳妥。

    待到天明,柏擎让人把信送往东安府后,然后让秦川把总以他的名义给县丞写信,邀他立刻来千户所议事,过时不候。

    县丞收到这封语气强硬的信时心里打了一个突,又不敢置之不理,吩咐主簿坐镇衙门,他急匆匆地出门赴约。

    秦川在他办公的屋子里接待了县丞,屋里士兵书吏人员整齐,他一脸杀意地将一张过户文书拍在他面前,摆出要是不解释清楚县丞就不必回去的态度。

    县丞看清楚文书中的内容后,顿时一脑门的汗,完全没功夫去想这张文书怎么被卷在了柏家军借走的那些旧档里面,一门心思都在怎么过眼下这一关上面,好在他多年县丞不是白干的,情急智生,一再表示肯定缺失了祁沈双方买卖的过户文书,再三坚称四柳村的庄子确实是沈氏产业。

第191章 柏擎紧跟上(十)

    秦川于是给了县丞半日期限,要他在午时前把过户文书和地契交过来,不然的话,他就要去牢里见一见那个小姑娘。

    县丞一再保证回去就找文书,擦着头上的汗起身告辞。

    呆在千荷境内一边干农活一边监视三方动静的祁可,马上把她带去牢里的包袱整理了一下,将当初刻意带上的地契清单和钱袋收回,包袱里只留下换洗衣物和离开京城必要的户帖和路引,然后算着时间换回衣裙一脸憔悴疲惫地在监牢里等着。

    县丞赶回衙门,没一会儿,女狱卒得了命令,进来祁可的牢房,两个人拿着棍棒她赶到墙角站着搜身,找到了她藏在衣袖中的半钱碎银,另两个人打开她的包袱,将里面的东西抖落一地,所有纸张全部捡起,然后锁上牢门走了。

    祁可慢条斯理地整好身上的衣裙,再捡起地上弄脏的衣服,看着上面好几个黑黑的鞋印,祁可撇撇嘴,懒得再收拾,往床边一扔,一脚返回千荷境继续监视各方。

    女狱卒不识字,在监牢门口把搜来的纸张全部交给等在那里的县丞,县丞都不用看内容,只看纸张大小就知道没有地契。

    “她包袱里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都在这里了,除了衣服,就是这些。”

    户帖和路引有什么用呢,只能证明祁可是从京城来的。

    “衣服都抖开检查了?没有藏起来的?”

    “都抖开了,里外衣裳都检查了,没有藏起来的。”女狱卒们一头雾水,纸张这么大的东西还能往哪里藏。

    “搜身了没有?”

    “搜了,瘦得皮包骨,一摸一手骨头,身上没藏东西。”还搜到半钱银子的事自然一个字不提。

    “她的牢房呢?各个角落都搜过了?没有藏起来的东西?”

    “她的牢房就她一个人,四壁皆空,真的没地方藏东西,除非藏尿桶里。”

    县丞一噎,有气无处发地撕了手里的户帖和路引,纸片扔了一地,抬脚就走,“算了算了,找不到算了。”

    “大人慢走。”

    没能在祁可手上找到地契,县丞觉得这事麻烦了,他们能轻易伪造增添一份祁沈双方的过户文书,却难以即刻伪造一份新的地契,祁可没带在身上,那就只能是藏在四柳村的庄子里了。

    县丞想来想去,写了纸条让人送去给沈族长,告诉他事情经过,问问他地契是否找到了。

    沈族长看完纸条也觉得这下有麻烦了,他派去四柳村的家丁还没有传回找到地契的消息,而柏家军居然找到了那张过户文书也让沈族长对衙门上下大为不满。

    深吸口气后,沈族长按捺下这份不满,午时前要把东西交去千户所,谁叫他们昨晚上左拍胸脯右保证,现在好了,在柏家军眼中这两份文书是真实存在的,柏擎要求看一眼一点都不过分。

    如果交不出文书,柏家军就会派人去跟牢里的小娘仔谈谈。

    沈族长眯了眯眼睛,细小的眼缝里露出一道凶光,招来管家耳语几句让人速办。

    柏家军不是要跟牢里的小娘仔谈谈么,那就让那个小娘仔说不了话。

第192章 柏擎紧跟上(十一)

    在牢里要弄死一个人太容易了,牢中时疫就足以让人死得不明不白。

    沈族长没时间等人染病,他给管家的命令是直接给人下药,拖个一天半载再死,从表面上看就好像是真的突然高热不治身亡。

    而柏家军那边要的文书只能找理由拖延,推说文书搁在城外沈氏老宅了,已经派人去取,一来一回要费些时日。

    已经顾不上这理由能不能取信柏家军,反正能拖一日是一日,等那小娘仔死了,就不怕再有人跳出来找麻烦说那庄子另有主人。

    一直监视沈族长的祁可不再犹豫,以牙还牙。

    她拿了一粒头孢抗生素胶囊,将药粉倒在一张纸片上,密切地盯住沈族长的书房动静,趁着他的小厮在茶水房给他准备养生茶的时机,迅速地从千荷境中伸出一只手将药粉投入了茶碗中,亲眼看着毫无察觉的小厮将那杯茶水搁在了族长的案头。

    沈族长五六十岁了不显老态都是常年勤于养生的功劳,每天定时定点要吃什么东西都是有讲究的,祁可盯了这几天都看见了,午时前一盏开胃茶助开胃,等到有饥饿感时正好是午餐时间,佐餐会有一盏酒。

    感谢沈族长对药物不良反应实验的倾力支持。

    目睹着沈族长一口一口把掺了头孢的开胃茶喝了大半,祁可放心地收回目光,专注在牢房这边。

    沈族长给他的管家下了这命令,从备药到跟衙门打招呼前后要一些时间,让祁可有充分时间在给沈族长下药后回到牢房给自己做防御。

    她在牢门上的铁链上挂了一把在京城买的新铁锁,再用撬锁技术撬了原本的旧锁,然后往小床上一倒,把衣服盖身上假寐。

    要人性命的汤药在衙门上下的默许下送入了女监牢,牢头准备开锁时发现锁不对,莫名地变成了一把用料厚实的新锁,旧锁不翼而飞,这下谁都没法打开牢门。

    “怎么回事?!怎么锁被人换了?!”牢头惊呼,一脸慌张。

    “那现在怎么办?还喂不喂药啊?”一旁的狱卒也是纷纷傻眼。

    “还能怎么办?!去通报县丞大人啊,这是他下的命令!”牢头气得跺脚。

    “哦哦哦!县丞大人!”一名狱卒飞快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得知通报的县丞紧张地赶了过来,没时间嫌弃监牢里气味难闻,急急忙忙地奔到牢门前查看那莫名被更换的挂锁。

    一抬头,就见祁可一脸不耐烦的表情,好端端地盘腿坐在简陋的小床上,一件衣服盖在腿上。

    “我说了很多遍了,之前只有你们进来搜身,门上几时换了锁我不知道,我全身上下被你们搜了个遍,我有没有藏锁你们还来问我?我还说就是你们自己换了锁,想关我到死,现在贼喊捉贼给谁看啊?”

    “还愣着干什么?叫锁匠来把锁撬了!”县丞满目凶光,伸手指着牢里的祁可对女狱卒吼道,“我今天就要她死!”

    女狱卒们慌慌张张地低头领命,分头去做准备。

    祁可无动于衷,心里开始琢磨给这县丞一个怎样的死法。

第193章 柏擎紧跟上(十二)

    县丞拂袖而去,女狱卒们也离开忙活,监牢里又安静下来,祁可迅速地闪回千荷境,密切监视着县丞的去向,看到他往二堂走,立刻转换视线,从县衙大堂的屋顶上捡了一块瓦片,等到县丞走到屋檐下,把那块瓦片扔了下去。

    砰!

    县丞满头鲜血缓缓倒地,脚边落着一块四分五裂的瓦片。

    周围听见动静的衙役们飞快赶来,一看这现场,全都以为县丞走霉运这才被屋顶瓦片砸个正着,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人抬起来送去县丞日常办公的屋子,然后又派人去街上请大夫以及通知他的家属,忙得一团乱。

    主簿闻讯赶来,一问县丞的伤势,得知自己现在是县衙上下仅剩的有话事权的人,顿时惶恐不安地团团直转。

    他们衙门这几天是走了什么霉运哟,一个一个不是病就是伤,剩他一个主簿能主多大的事哟。

    正准备上街寻锁匠的女狱卒听闻消息,迅速回去找自己牢头拿个主意,现在还要不要去寻人开锁。

    牢头一巴掌把手下拍开,自己去寻主簿讨主意。

    正团团转的主簿一听县丞出事前还下过这个命令,当即说这事暂缓,烦躁地把人打发走,现在哪有空管监牢那边的事。

    衙门上下忙得不可开交,主簿还抽空去了一趟后宅,询问县尊大人是否好些了,能否出来主事。

    县尊大人的皮疹这几天根本毫无好转迹象,大夫给的药膏只有短时止痒的效果,药效快过去身上重新感到痒时如果不及时搽药,等真的痒起来能痒得县尊大人恨不得背靠墙上使劲摩擦。

    如此可怜的县尊大人自然是无法官服齐整的出现在前面,只能是主簿前后来回跑。

    大夫很快赶来,给县丞检查止血包扎后,说伤口不大,但伤得部位要命,会不会落下病根不好说,得看后面伤势恢复情况,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会经常犯头疼。

    这话就说得很微妙了,官员若是有久治不愈的顽疾的话,这仕途也就到头了,别说是进一位做县尊,能不能做一辈子县丞都难说的,谁知道是不是中途就因病致仕了。

    闻讯赶来的家属听到大夫的话,又急又忧,求神拜佛祈求老天保佑自家老爷能好转。

    祁可对衙门里的乱局毫无看戏的兴致,在发现主簿对监牢这边下的命令是保持现状不要生乱之后,她就将那把新铁锁给解了下来,将原来的旧锁重新挂了上去。

    换锁?没有的事!

    再之后,祁可就安心地呆在千荷境内吃吃喝喝,女狱卒们自己都无心履行职责,只管自己凑堆聊天,她也就不必提防她们时不时地巡逻。

    午时时分,柏擎没有等来沈氏的文书和地契,倒是城中盯梢的斥候紧急传回来一个最新消息,沈族长午饭时突发急病,县里稍有些名气的大夫都被急请去沈宅看病。

    柏擎眉毛微扬,觉得这沈族长生病的时间也是巧妙,于是他吩咐下去,吃过午饭去一趟衙门。

第194章 柏擎紧跟上(十三)

    沈族长得了什么急病、能不能救回性命柏擎不关心,他只知道现在时机正好,能把祁可从牢里接出来了,衙门再没有理由关着人。

    午饭后,柏擎留了另一位姓薛的把总坐镇千户所,带着这些天专门跟衙门打交道的秦川把总和几个亲兵,另外还有当日及时报信的那五个年轻人,一行人骑着马驾着车端正严肃地来到县衙正门,一路吸引无数百姓的目光,好多人跟着他们来到衙门外面打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门口的衙役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将柏擎等人迎进衙门送到后堂,主簿闻讯赶来,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先告罪,县尊、县丞和典史全都病倒,不能前来见礼。

    柏擎是来找茬的,他才不管病倒了多少人,既然只有主簿一人站在这里,他就把谌祁双方所签的过户文书摆出来,让主簿把沈氏所述的过户文书和地契拿来,他要现场比对,看看到底哪份是真的。

    主簿看到那一张文书旧档,脑子嗡的一响,转眼就是一脑门的汗。

    “千总大人,四柳村那庄子的地契应该是在沈族长手里,衙门里没有。”

    “没有地契,衙门留档的过户文书呢?找出来给我看。”

    “档馆里文书众多,恐怕要些时间。”

    “那就现在去找,我就坐这里等。”柏擎脸色不耐,杀伐之气外显。

    柏擎这千总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他在战场上刀枪血海打出来的,当他释放自己战将气势的时候,小小的主簿还真受不住。

    “千总大人,衙门里公务繁忙,您容我们两日,我们找到立刻给您送去,您看行不行?”

    “不行!”柏擎微微身体前倾,目光紧盯着主簿,“我上午就跟你们县丞说了,午时前把文书和地契送我看一眼,证明四柳村的庄子确实是沈氏所有。你们倒好,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我干等一上午一张纸片都没见着,你们当真好大的胆子,七八九品的低级官员也敢不把我六品千总放在眼里。”

    “不敢不敢!”主簿差点跪下去,“千总大人息怒,下官绝无此意,沈氏那边为什么没有送来地契下官不得而知,但是衙门里查找文书旧档确实需要时间。”

    “沈氏既然一早就准备好要将那庄子送我柏家军,就该先将必要文书都准备好,不然光是嘴上说得好听,地契还攥在手里,这礼物到底是送还是不送?亦或是说,本地送礼的习俗仅仅光是说说就算了的?”柏擎自然是不听主簿的任何解释,“你继续,再编个好理由,我就坐这,看你怎么编出花来。”

    “千总大人……”

    “你可想清楚了,四柳村本就是军屯地,无论有没有地契,土地都归我柏家军治下,沈氏若是有地契,我就领他这份人情,毕竟地方上的很多事务还要仰赖他们这些乡绅协助,但,若是没有地契而是强占他人土地来算计我,那我柏家军的军法也不是立在那里当摆设的。”

第195章 柏擎紧跟上(十四)

    柏擎啪地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冲主簿一抬下巴,“听明白了?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开始编了,编好一点啊。”

    主簿都给吓得腿软,当真是两股战战汗流浃背,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吭哧一句讨饶的话。

    “下官这就去安排人去档馆找旧档,下官亲自监督。”

    “别了,现在衙门上下病倒了三位大人,主簿大人重担在肩公务繁忙,可不敢让大人放下公务监督小小的档馆。”柏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这样吧,我这秦把总上次去过档馆,由他带两个亲兵去档馆监督即可,主簿大人意下如何?”

    主簿瞅了一眼膀大腰圆的秦川秦把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怂怂地点头。

    “那就有劳秦把总了。”

    秦川向柏擎抱拳一礼,大步走出门外,随手点了两个亲兵,主簿跟在后面出去,也点了一个衙役给他们带路,总不能真让他们独自在衙门里穿行自己去档馆那边,那像什么话。

    等到主簿回到室内,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句话,就见柏擎站起身一副往外走的样子。

    “安排好了?那就走吧。”

    “千总大人,您这是想去哪?”主簿被搞得一头雾水。

    “带我去牢里,我要审一审你们从四柳村带回来的嫌犯,是叫祁可对吧?”

    “监牢那污秽肮脏的地方怎能让千总大人亲临。”主簿又给吓出一身汗,想都不想连忙出声阻拦。

    “少废话,带路。”柏擎的品级比主簿高,自然是懒得废话,气势汹汹地往外走。

    主管无法,赶紧提着袍角跟上,“千总大人息怒,下官带路,下官带路,这边,这边请。”

    出了门,柏擎抬手一招,门外等着的那一个年轻人立刻围了过来。

    “过来,随我去牢里认认人,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祁可。”

    年轻人马上心领神会地演上了,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说。

    “擎大少您放心,肯定是那个祁可。”

    “二麻镇四柳村的大庄子,不会错的,就是与我们一路从京城来的祁可。”

    “我们外出几天刚回来听说祁可杀人,擎大少您信我们,这事肯定不是真的。”

    “祁可那瘦巴巴的样儿,还没个羊崽子重,她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说她杀人肯定是栽赃陷害。”

    “我们当初都看过祁可的地契,二百亩的上等水田,还有大量的房屋和空地,只要对付了一个小姑娘就能把庄子抢到手,谁不动心?”

    “就是!祁可还邀请我们去玩呢,跟我们说得很清楚,她说先去村里看看庄子的情况,再回县里约我们一道采买东西。”

    “不要脸的,堂堂本地乡绅干出强抢人庄子的丑事,还有脸告祁可杀人,死了活该。”

    “擎大少您可千万要给咱们祁可作主。”

    那几个少男少女义愤填膺地叽叽喳喳,在前头带路的主簿越听越心惊,冷汗直流,很快就感到自己背上衣衫尽湿。

    万万没想到的一个情况出现了,祁可竟会与柏家军的人认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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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可穿成了一个娘死爹不爱、因失去利用价值而被家人谋杀的小可怜。
天灾四起,民不聊生,外敌入侵,朝廷不稳,眼看战乱将起,祁可趁机与这无良家族切割关系、捞钱走人。
反正她有空间灵境在手,存粮无数,走到哪儿都不怕饿死。
于是,她来到了一处海边村庄落户定居,一边带领村民种地,一边靠海产治疗她的大脖子病和夜盲症。
海边村庄饱受海寇侵扰,十室九空,死村无数,海防线名存实亡,朝廷调来一支陆军守护海防,粮草自筹。
祁可:卖粮了卖粮了,挣钱交税,主粮、杂粮、鸡鸭鱼虾猪牛羊、瓜果梨桃肉蛋奶,应有尽有,要的速度了。
饿得眼睛发绿的柏家军官兵们吸溜口水:买买买,都要,都要。空间农女种田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空间农女种田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空间农女种田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