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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全文阅读

作者:木木三大少     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txt下载     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全文阅读

第一章 我是西门庆?

    我还活着!

    西门俊苏醒过来后,脑袋里浑浑噩噩的,身子激动得微微颤抖。闭着的双眼前闪回着自己昏迷前的场景。好亮的光,那是雷电吧?

    在济南读书的西门俊大学毕业后,在校园招聘会上却没有找到理想的工作。自己在网上向心仪的公司投出的十多份简历,也没有收到一个回复。

    妈蛋,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西门俊一气之下说走就走,决定独自去爬泰山,放松放松郁闷的心情。

    泰山上,爬到半山腰就已经累成狗的西门俊坐到一棵松树下啃面包,恢复体力。天上毫无征兆地“轰隆隆”的响了起来,天色一下子也暗了下来。

    真倒霉!这是要打雷下雨?据说打雷天不能在树下躲雨,可是,这半山腰上,能往哪里躲呢?

    满山的大树,老天爷总不可能专门选我靠的这棵树劈吧?

    我西门俊的运气没有那么差,再说,我这里还有才从岱庙里求来的护身符。

    西门俊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护身符,还未及细看,一道闪电就击中了他手中的护身符……

    脑袋疼,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有这么多古装人在我脑袋里晃来晃去?一定是古装游戏打多了的后遗症。

    我这是躺在医院里吧?西门俊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头顶是彩绸做的幔帐。

    透过幔帐,隐隐约约能看到房顶雕花的梁柱。

    古风病房?我一定还没清醒!难道我是在某所高级中医院?泰山的急救服务这么好啊?

    “官人,你醒了?让奴家来服侍你!”

    西门俊的右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温柔的香风吹到西门俊的耳朵和脸颊上,有点痒酥酥的感觉。

    西门俊向右偏过头去,脸一下子就红透了,鼻血差点喷了出来。

    “吉老师?”

    在西门俊身旁,一个长相酷似西门俊电脑里珍藏的年轻女子正媚笑着趴在他的身旁。

    我是不是前两天动作片看多了,出现幻觉?

    这家医院的护士妹妹竟然主动诱惑我?

    幻觉!一定是幻觉!这一定是假的!

    既然是假的,那我多看几眼也不会收费吧?

    西门俊羞涩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年轻女子的脸,直接从锁骨开始向下仔细观察……

    “大官人,你又在取笑奴家了。奴家不姓姬,奴家是你的李娇娇呀!”

    没等迷糊中的西门俊反应过来,那自称李娇娇的娇艳女子已经像蛇一样缠过来。

    “不能这样啊!住手啊~我们之间还很陌生,没有感情,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我是一个有道德操守的大学生,我……你~你~你要对我负责……”

    西门俊内心抗拒的声音越来越小,稀里糊涂的就干了那省略数百字的事来。

    窗外远远地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房间里业已风停雨歇。

    李娇娇偎倚在西门俊胸膛上,细声呢喃。

    西门俊此刻头枕在双臂上,已然进入贤者模式,耳朵自动忽略了李娇娇的撒娇软语。

    西门俊知道,自己一定是穿越了。

    此时的自己身材健美,体力、耐力绝佳,绝非以前熬夜打游戏练出来的竹竿身体可比。

    这个身体不是我的,我一定是灵魂穿越了!那么,我是谁?我在哪里?

    在贤者模式下,西门俊感觉自己正在和这具身体原主人的灵魂逐渐融合,脑袋里多出了一些记忆。

    想起来了,自己身边的这个年轻女子,是原主人家的小妾李娇娇。

    自己穿越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姓西门,真是好巧啊!

    可是,还有许多记忆模模糊糊,怎么也融合不了,回忆不起来。

    “娇娇,你叫我大官人?官人问你,我的名字是叫什么呀?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哪一年?”

    西门俊决定从李娇娇那里寻找答案。

    “大官人,你今日又来耍弄奴家了。在我们阳谷县,谁不认识你西门庆西门大官人啊!这里不是大官人你在县城里的府宅么?现在啊,是政和六年一月,大官人怎么会不记得了?”

    北宋政和六年?阳谷县?西门庆大官人?

    西门俊心中哀叹一声,不会这么巧吧,自己居然穿越到北宋末年的西门庆身上了!

    要知道从小学开始,就因为西门这个姓,西门俊一直被同学起外号叫做“西门庆”。

    也因为这个倒霉而响亮的外号,让西门俊混到大学毕业都没有交上一个女朋友,只能和远在日本的老师们一起渡过那寂寞的漫漫长夜。

    草!老天爷这是耍我吗?让我穿越到这个大反派的身上!

    奇怪呀,我在泰山被雷劈了,怎么就穿越到西门庆的身上了呢?

    西门俊右手搂住李娇娇,左手自然地摸着李娇娇的良心,温柔地问道:“娇娇,官人我醒来前,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么?”

    西门俊心想这李娇娇的良心很大很温暖,一定会告诉我真相。

    李娇娇如同一只白瓷小猫一般蜷缩在西门俊怀里,哼哼了两声后才轻声回答道:“大官人,你不记得了吗?一个时辰前,你与奴家欢好之后,拿了一个符袋给奴家看。

    官人你说那符是你从泰岳庙里买来的壮阳符,佩戴上之后可以……奴家说不出口,嘻嘻~

    就在官人你戴上符袋时,天上突然响起一声闷雷,官人你就昏睡过去。

    正月间怎么会打雷呢?官人你说奇怪不奇怪?奴家正要去叫人来,官人你又醒过来了。

    咦,官人脖子上佩戴的符怎么不见了?”

    李娇娇伸出柔夷小手在西门俊的脖子上摸索起来。

    西门俊明白了,一定是自己和西门庆的符有问题。

    在两人都被雷劈的时候,西门庆大概是被劈死了,而自己的灵魂通过两个符的神秘力量,穿越时空与西门庆的身体连接在了一起。

    看来,自己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安心地在这宋朝当自己的西门庆大官人了。

    还好西门庆在这阳谷县是大财主,有宅有钱有产业,家中还有如花美眷。

    一辈子混吃等死,天天嘿休,小日子不要太爽!这土财主的日子可比前世大学毕业后去当苦逼打工崽强多了啊!

    西门俊面露微笑,接受了现在这个西门庆大官人的新身份。

    从今日起,我西门俊重生为西门庆啦!

    憧憬着日后幸福生活的西门俊,努力回忆着前身西门庆经历过的一切,熟悉自己的新角色。

    可是,因为退出了贤者模式,有的记忆碎片还没有完全融合,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被自己忽略了?

    西门俊眉头微蹙,总觉得有什么事自己没有想起来。不行,一定要想法把西门庆剩下的记忆碎片融合了!

    西门俊猛地翻身,为进入贤者模式而再次省略数百字……

    “砰~砰~砰~”窗外又传来大街上的打更声。

    李娇娇搂着西门俊的脖子腻声道:“好官人,都四更天了……”

    西门俊此时已经再次进入贤者模式,聚精会神地融合着西门庆剩下的记忆碎片。

    这一次,西门俊终于在退出贤者模式前融合完西门庆的记忆,他现在拥有了两个人的知识和记忆。新的西门庆(俊)完全重生了。

    我靠!恢复记忆的西门庆一把推开李娇娇,满脸惊恐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我是穿越到水浒世界的西门庆身上了啊!

    自己已经勾搭上了武大郎的老婆潘金莲,还打伤了武大郎。

    而今晚,正是安排潘金莲毒死武大郎的日子呀!

    按照原来的历史进程,武大郎死后不到两个月,武松就回来为大哥报仇了。

    西门庆作为反派没有熬过两章,就在狮子桥酒楼领了盒饭便当,被拥有主角光环的武松砍掉了吃饭的脑袋。

    西门庆心中那个苦真是说不出来呀,前身怎么就去招惹了武松这个杀神?

    那可是个杀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狠角色呀!

    这才穿越过来,就要面对武松这样的恐怖BOSS,生存机率无限小呀!

    哪儿还有机会过土豪的腐败日子,想起来就觉得脖子那里冷丝丝儿的仿佛已经架上了一把钢刀。

    “快服侍我穿衣!”西门庆跳下床,急急忙忙地对李娇娇吩咐道。

    李娇娇不敢多问,连忙起身叫两个贴身侍女进来,一起服侍西门庆穿衣洗漱。

    不知道这时候赶过去救武大郎,修补与武松的关系,还来不来得及?

第二章 我要怼武松

    西门庆穿戴完毕,不及洗漱,就匆匆地出了家门。

    站在街上就着月色辨认了一下方向,西门庆直奔紫石街而去。

    阳谷县城并不大,西门庆转过两条街,就闪入了紫石街的背街小巷,径直来到武大家的后门。

    西门庆急急叩了几下门,只听得门里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稍过片刻,门里传来潘金莲强作镇静的声音:“甚么人?”

    西门庆咳嗽了一声轻声答道:“娘子莫惊,是我,西门庆!”

    吱呀一声,后门打开了一半,一个人影探出头来对西门庆说道:“大官人来得好早!吓煞老身与小娘子了。大官人快进来!”

    西门庆一看,正是隔壁茶坊的王婆。

    若不是这老虔婆撺唆,自己的前身也不会和潘金莲勾搭上,更不会想出毒杀武大郎,进而得罪了武松。

    西门庆心中不快,没好气地叫了声干娘,抬脚闪身进了武大家。

    “武大在哪里?可曾服药?”西门庆急急地问道。

    王婆啐了一口笑道:“官人怎的心中如此焦躁?不是与老身说好五更天来讨信么,这才刚过四更天呢!”

    一边说,王婆一边插上门栓,跟着西门庆走进屋来。

    “大官人,那地上躺着的可不正是武大?”王婆用手一指。

    西门庆顺着王婆的手望过去,只见地上放着一扇旧门,门板上有一床被子盖着一人。

    这人的脸上盖了白绢,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样貌,从那身材估量,应该就是武大郎了。

    西门庆穿越前不过是一个宅男大学生,哪里见过这种死人的场面?他心中慌乱,再不敢多看一眼。

    站在一旁的潘金莲见西门庆举止异常,连忙上前搀扶住西门庆,一只手紧紧抓住西门庆的手腕,显出她内心也是十分的紧张忐忑。

    都是这婆娘勾了我那前身的魂,才干出毒杀武大郎的糊涂事!如今大错铸成,将来与那武松如何化解仇恨?

    西门庆恼怒地转头欲责备潘金莲,可是见到潘金莲楚楚可怜的样子,西门庆却怎生也开不了口。

    那李娇娇已经十分美艳了,但和眼前的潘金莲相比可又逊色了好几分。

    西门庆低头看看地上的武大郎尸体,再抬头看看美艳动人的潘金莲,心中长叹一声,暗道事已至此,最大的责任还是在我的前身西门庆身上。

    既然我已经继承了西门庆的一切,当然也要背负他的这笔孽债了。难道我一个堂堂的男子汉,还要将过错推诿到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头上么?

    也罢!既然得其利,也要承其弊,西门庆的一切因果就由我来了结吧!

    武松啊武松,你能打老虎就了不起么?来吧,看我西门大爷敢不敢和你硬刚!

    西门庆正在豪气冲天之时,王婆在一旁取笑道:“大官人,小娘子,老身知道你们是郎情妾意,这一见面就粘在一起。要不你们到隔壁老婆子家去快活,老婆子在这里帮你们安排武大后事?”

    潘金莲闻言,羞红了脸嗔道:“干娘!……”她退后一步,放开了紧抓着西门庆的手。

    西门庆对王婆施礼道:“干娘休要取笑,且请坐,那武二早迟要回来,我等还须从长计议。”

    西门庆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知道武大郎已死,那打虎英雄武松不想得罪也得罪了,此事已成不死不休的死局。

    现在自己和眼前的两人都在一条船上,需要与这王婆和潘金莲同舟共济,一起想法搞定武松。

    西门庆心中计较已定,就叫潘金莲和王婆一起坐到桌前商议后事安排。

    潘金莲一双美目看着西门庆,娇滴滴地说道:“我的武大今日已死,我只靠着你做主!”

    西门庆闻言,只觉胸中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火焰,拍着胸脯说道:“这个何须得你说。为了娘子你,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今后我绝不会让娘子你受委屈。”

    咦?我怎地见到美女就如此冲动?难道是因为融合了西门庆前身,也继承了他的好色?

    西门庆正在瞎琢磨时,王婆在一旁说道:“老身已把这武大收拾干净,穿戴好了,街坊邻居应该看不出破绽。

    大官人拿银子去买副棺材,把那武大入在棺材里,着人扛出去烧了,没了踪迹,有甚么鸟事?

    只有眼前一件事最要紧,那地方上团头何九叔,他是个精细的人,只怕他看出了破绽,不肯收殓。”

    王婆一提起何九叔,西门庆想起来那是个两面讨好的奸猾之徒,就是他偷了武大骨殖给武松当证据。

    哼哼!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何九叔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耍花样。征服武松,就从征服何九叔这些小角色开始!

    西门庆面带自信地说道:“干娘,这个不妨,我自分付他便了。这阳谷县里的人谁不怕我?他定不肯违我的言语。”

    王婆道:“如此甚好!时候也不早了,大官人便用去分付他,不可迟迟。老身在这里帮小娘子安排。”

    西门庆对王婆说道:“我出来得急,身上未带银子。此时还不到五更天,我先回府去拿银子。此处劳烦干娘了!”

    说完这话,西门庆又从后面出了武大家,急步向自己的府宅走去。

    拐出紫石街,西门庆左右张望,看到大街上夜深无人,就寻了个僻静角落隐藏身形。

    身为看过不少穿越小说的大学生,西门庆觉得自己已经接下挑战武松的艰巨任务,是时候召唤系统了。

    “系统,出来吧!快给我新手大礼包!”西门庆对着空中叫道。

    “呜~呜~”一阵寒风吹过,冷得西门庆把脖子缩到了大袄的毛领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别玩啦!系统,快出来吧!现在谁穿越没有个系统呀?快出来,给我召唤个李元霸或者吕布,我要打武松!”

    “汪汪汪~”身后传来一阵类似狗狗的叫声。

    这系统可真淘气,设置的开机声这么别致。西门庆面带微笑地转过身来。

    “汪~……呜~”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野狗看清楚眼前是威震阳谷县的大恶棍西门庆后,被西门庆吓得落荒而逃,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靠!难道真的没有系统帮忙?别人穿越都自带各种神奇系统,或者自带仓库、图书馆、县城什么的,轮到西门大爷我怎么什么都没有?难道就靠我赤手空拳的闯荡这水浒世界?

    这是什么时代?这是北宋末年啊!江湖上到处都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土匪,就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即使是选择从阳谷县逃跑,避开仇人武松,也指不定在哪条道上就变成了人肉包子或板刀面,逃无可逃啊!

    再说过不了几年,女真人就要杀过来了,到时候更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老天爷,你让我穿越了,又不送点犀利的金手指,我感觉压力很大呀!

    西门庆在原地来回打转,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又是一阵北风吹来,如刀般刮在脸上,让西门庆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让我想想,历史上的西门庆是因为过于大意了,才输给武松的。

    当时西门庆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又有官府包庇,量那武松找不到足够的证据告自己,不怕与武松打官司,从而放松了对武松的警惕。

    只是西门庆没想到,武松是一个走不通白*道,直接走黑*道,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杀星。

    西门庆毫无防备,这才导致在狮子桥酒楼被武松突袭杀死。

    如今自己穿越过来,岂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现在的自己曾经因为打水浒网络游戏,专门研读过水浒传。

    自己知道水浒历史的走向,也知道武松会狗急跳墙使用暴力,可以说已经占据了先手。

    再加之自己在这阳谷县有钱有势,如果利用手中的资源好好运作一番,将来在和武松的争斗中可未必会输给武松呀!

    这么看来,还是有得拼嘛!

    武二郎啊武二郎,能打死老虎很拽吗?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穿越者的厉害!

    ……

    王婆陪潘金莲坐着闲聊了一会儿,西门庆就带着银子赶回了武大家。

    西门庆取银子给了王婆,让她去操办买棺材、香烛纸钱等事宜,又叮嘱了潘金莲几句莫要心慌露出破绽。

    安排完毕,已是五更天,天色将明。

    西门庆再次悄悄离开武大家,回转自己的府宅洗漱用餐,养精蓄锐等着去会那心中善打小九九的何九叔。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端的不假。

    那王婆得了西门庆的银子,忙前忙后地协助潘金莲买棺材,买香烛纸钱,做饭点灯,告知众街坊邻居关于武大的死讯,把诸般事务都办得有条不紊,忙而不乱。

    王婆传来消息,说是那何九叔已经安排几个火家到了武大家里帮衬,何九叔自己定在巳时过来收殓武大。

    西门庆提前来到紫石街口的小酒店里,点了一壶酒,坐在窗口慢慢等着何九叔。

    不觉到了巳牌时分,远远地只见那团头何九叔慢慢地走向紫石街巷口。

    这老奸贼来了!西门庆走出小酒店,面带微笑地迎了上去,口中叫道:“九叔何往?”

第三章 大官人开始收小弟了

    何九叔见对面来的是阳谷县有名的西门庆,连忙答道:“见过大官人,小人这是去前面殓这卖炊饼的武大郎尸首。”

    西门庆笑道:“九叔,借一步说话则个。”说完带着何九叔进了街角的小酒店里。

    西门庆知道何九叔心中疑忌,对自己是虚与委蛇,依然装着不知地请那何九叔吃了一顿酒,并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在殓武大郎尸首时多多周全。

    西门庆这人从来只有他赚别人的银子,何时见过他白送人银子?何九叔心中颇觉蹊跷,只是惧怕西门庆,也不敢当面推却,只得收下了银子,口头承诺按西门庆的分付办事。

    西门庆悄悄观察,见那何九叔说话时眼神飘忽不定,显然是言不由衷。他也不点破,热情地送何九叔出了酒店,就此分别。

    那何九叔满怀心事进了紫石街,去往武大郎家。西门庆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冷笑一声,心道何九叔,过几日再给你一个惊喜。大官人我现在很忙,暂时无空看你在武大郎家的疯癫表演。

    与何九叔分开后,西门庆一路闲逛着望后巷乔郓哥家走去。路上经过几个酒店,都没有见到那只小猴子的身影,想来今日那乔郓哥没有出来大街上卖水果。

    不多时,西门庆就走到乔郓哥家门前,只听得屋里传来一阵老者的咳嗽声。

    西门庆知道那乔郓哥只得一个老爹,屋里咳嗽的一定是他老爹了。西门庆见房门开着,于是提脚迈步跨进门去,口中问道:“乔老爹,郓哥儿可在家?”

    进得屋来,在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到几件粗陋的家具。靠里壁有一张木床,一个身形消瘦的老儿斜靠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不时咳嗽几声,显见是生病了。

    那老儿正是乔郓哥的老爹,他见来者仪表不凡,满身贵气,慌忙撑起身子施礼道:“小老儿见过大官人!郓哥儿给小老儿抓药去了。不知大官人寻他有甚么事?”

    西门庆未及回答,就听得身后传来乔郓哥的声音:“爹!你还好么?这是甚么人到我们家里来了?”

    西门庆转过身笑道:“郓哥儿,多日不见!这几日怎不见你来寻我做买卖?”

    乔郓哥手里端着一碗不知从哪里讨来的汤药,猛然间见到站在自己家里的人是西门庆,一时间竟楞在了那里。

    这乔郓哥本是个乖觉的小厮,平常也多得西门庆的照顾,本不该与西门庆做对。数日前只因一时与王婆斗气,他才拉着武大郎去捉奸,不想反而惹出祸事。

    这几日,乔郓哥正为此事后悔,恨自己一时糊涂,得罪了向来对自己很友善慷慨的西门庆。

    西门庆平日里也算对自己父子有恩,全靠他打赏的银钱才养活了老爹。自己带着武大郎这一闹,不是忘恩负义吗?

    武大郎捉奸被打之后,他一连几日都躲在家里,没有如往常一般到酒店里去卖时新果品,就是怕碰到西门庆之后面皮上难看。

    想不到,今日西门庆大官人亲自找上门来了。乔郓哥面皮火热,手足无措,此刻直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西门庆自己是开生药铺的,也懂几分药理。他看了看乔郓哥手中这碗浑浊的汤药,又用鼻子闻了闻,皱着眉摇了摇头。紧接着,他一挥手就把乔郓哥手中的汤药打翻在地。

    “大官人!你、你干甚么打翻我爹的药?”乔郓哥又急又怕地问道。

    “郓哥儿,你爹只是偶感风寒吧?你这是从哪里寻得的汤药?不过是一些野草,对你爹的病一点用都没有。我那生药铺里剩下的药渣熬出来的水都强过它百倍!”西门庆盯着乔郓哥不慌不忙地说道。

    乔郓哥一张小脸臊得红透了,期期艾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躺在床上的乔老爹这时开口说道:“大官人,怪不得郓哥儿!我家穷成这样,哪里有银子去买好药啊!郓哥儿孝顺,特地跑到南门外去找赵药婆给我赊的汤药。那赵药婆的汤药便宜,不管有没有用,我们穷人家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西门庆叹了一口气,对乔郓哥说道:“郓哥儿,我知晓你是个孝子,独力养着个老爹,往日里才常常关照你的生意。乔老爹生病了,你为甚么不来找我?我那生药铺里甚么好药没有?还差你爹这一点儿?走,跟我回药铺去煎几付好药!”

    西门庆的一席话,让乔郓哥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乔郓哥噗通一声跪在西门庆面前,抱着西门庆的双腿呜咽着说:“大官人,我、我错啦~”

    乔老爹在旁边听了,也强撑着坐起身来,对乔郓哥问道:“郓哥儿,莫非这就是往日照拂我们的西门大官人?大官人,小老儿这里有礼了!郓哥儿,快拜谢大官人的大恩大德!”

    西门庆连忙扶起乔郓哥,对他说道:“郓哥儿,你这是做甚么?你老爹的病要紧,快随我到药铺去走一趟!”

    接着,西门庆又走到床前,抓住乔老爹的手,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里,对他说道:“乔老爹,你生了个好儿子呀!郓哥儿打小聪明伶俐,我一直很看好他。我想让他以后到我府上,跟我做事,多挣点银钱回来孝敬你。不知道你老人家舍不舍得?这锭银子你先收着,把身子骨将养好!”

    乔老爹听到阳谷县首屈一指的西门大官人要提携自己的儿子,心中惊喜交加,语无伦次地说道:“这、这、这~大官人,大官人大恩啊!若、若得大官人抬举他,好、十分之好!”

    乔郓哥再次扑倒在地,对着西门庆“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咽着嗓子说道:“大官人,我郓哥儿甚么都听你的!”

    西门庆把乔郓哥从地上拉起来,温言抚慰了几句,就带着他辞别了乔老爹,出门直奔生药铺而去。

    穿过几条街巷,西门庆带着乔郓哥来到县前的生药铺,找到管药铺的老主管。这老主管是西门庆他爹西门达年轻时候收留的河北灾民,后来随主家改姓为西门,取名叫西门忠。

    西门忠在西门家跟了西门达几十年,一直勤勤恳恳地帮西门家打理这生药铺的生意。西门达过世后,西门忠又继续为西门庆打理生药铺,是一个十分忠心的老仆。

    只是这西门忠没有什么胆色,在原来的历史上,被武松一吓,就说出了西门庆在狮子桥酒楼吃酒,害得主人西门庆没有防备之下被武松杀害。

    穿越后的西门庆现在当然知道西门忠胆小的缺点,但是看在这老主管对自己一直很忠勤,决定依然重用他。

    西门庆把乔郓哥介绍给西门忠,让西门忠找个郎中去给乔郓哥的老爹诊病,再抓几付好药。接着西门庆又让乔郓哥办完事后,第二天早晨到自己的府宅来候命,另有要事交代。

    分付完毕,西门庆独自离开生药铺,向城北的赌坊走去。

    西门庆一大早在家里就想清楚了,对何九叔和紫石街的街坊邻居可以想办法收买,或者把利益捆绑在一起。这样等武松回来后,自然无人会到武松那里去多嘴,也不会有关键人物为武松提供证据。无凭无据,武松凭什么来找他报仇?这是对付武松的第一条对策,欺瞒。

    当然了,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自己与潘金莲之间的事儿,难保不会被武松知晓。那武松又是一个喜欢拔刀解决问题的主儿,所以还得准备后手对策,那就是打。

    西门庆自己从小学得一身好拳棒,加之穿越后因为灵魂融合的原因,身体素质比以前更好了,自诩身手也不弱。但是考虑到那武松是神一般的男人,能把几百斤的石墩当球抛着玩。这样的怪物级BOSS绝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单挑的。

    因此,西门庆想好了,要利用武松没回来这段时间招兵买马,招揽一些江湖上的落单好汉。人多力量大,只要能多找几个武艺高强之人,西门庆不相信还斗不过那武松。

    此刻,西门庆去那城北赌坊,就是要去寻找一个可以帮助自己实施计划的人。

第四章 敢打老虎的陆小乙

    宋代赌风盛行,上至帝王,下讫寻常百姓,无不热衷赌博关扑,这阳谷县之人自然也不例外。就在阳谷县城北的甜水街勾栏瓦舍旁,有一个赌坊,是县城里的人常去赌博关扑之地。这地方,也是阳谷县城里的泼皮捣子们最喜聚集之处。

    西门庆一路穿街过巷,来到了赌坊外。那赌坊门口斜靠着的帮闲小厮远远地望见是西门庆,忙迎上前来唱了个肥喏道:“大官人发财,多时不见!小人这里有礼了,官人可有甚么分付?”

    西门庆也认得这小厮,他挥了挥手,对这小厮说道:“李二,我来问你,陆小乙可在这赌坊里?我有些事要他去做,把他给我唤出来。”

    “大官人,陆小乙正在里面玩赌掷钱呢,小人这就去寻他。大官人稍待,小人片刻便回。”李二转身飞奔进那赌坊里去。

    不消片刻,就见一个身穿黑色棉袍,头戴簪花,短须白面,身高八尺的青年大汉跟在李二身后快步走出赌坊。这大汉正是阳谷县里有名的泼皮捣子“花胳膊”陆小乙。

    “花胳膊”陆小乙的两只臂膊上刺有一团团牡丹花绣,故此这县城里的人都唤他作“花胳膊”。这陆小乙也会使一些枪棒,手下有二十几个泼皮,常在县城里撒泼、撞闹,时不时再干些杀牛放赌之事,以此为谋生手段。在这阳谷县,“花胳膊”陆小乙也算是一个小霸王,寻常人家都不肯招惹他。

    但在这城里,身为泼皮的陆小乙却独怕西门庆。盖因西门庆自身学得好拳棒,又在这阳谷县专管公事,与人放刁把滥,说事过钱,排陷官吏,是个黑白两道都能来事的大哥级人物,在玩泼皮的级别上足以碾压陆小乙。

    不过自从武松来了阳谷县,当上都头,并在街上收拾过几次弄事的泼皮之后,陆小乙又多了一个不敢招惹之人。有武都头在的这些日子,陆小乙安稳了不少,也不到街上去撒泼、撞闹了,终日在这赌坊里厮混,日子过得大不如前。

    陆小乙满脸堆笑,几步走到西门庆面前,唱了个喏,施礼问道:“大官人好!可是有甚么事要小人去办?”

    西门庆上前拉着陆小乙的手笑道:“小乙兄弟,哥哥有正事要你去办。且随哥哥去那狮子桥下酒楼,我与你吃酒说话。”

    陆小乙身为泼皮头子,在这县城里自然是消息灵通。西门庆与潘金莲、武大郎之间的那点儿事,他也有所耳闻。此刻见西门庆这么客气,心中已有几分猜测,心道莫非这西门庆要我去对付武大?西门庆与那武松可是两条大虫,此间行事不可不慎。若是出了甚么纰漏,那可不是耍子!

    陆小乙心中打鼓,口中却应道:“大官人客气了,小人谨领。”说罢,跟在西门庆身后径望狮子桥酒楼而去。

    来到狮子桥酒楼,西门庆带陆小乙上到二楼,占了个暖阁上座,点了一桌的美味鱼肉,又筛了几壶好酒。西门庆也不说找陆小乙有何事,只管与陆小乙吃酒闲谈,杯盘交错间不觉已过了一个时辰。

    那陆小乙也是个耿直性子,与西门庆吃酒吃得兴起,早已放开胸怀,彼此呼兄唤弟,把胸中那点心事忘得一干二净。

    西门庆与陆小乙杯来盏去,又吃了两壶酒后,陆小乙红着脸拍着桌子说道:“哥哥有甚么话直说!兄弟我也是爽利人,只要哥哥一句话,兄弟就为哥哥去办!”

    西门庆放下手中的木箸,对陆小乙笑道:“贤弟,为兄听闻那景阳冈上又出个一个大虫,煞是厉害。为兄欲去除了那大虫,贤弟可敢助为兄一臂之力?”

    陆小乙脱掉棉袍,挽起袖子,露出他那刺满花绣的健壮胳膊,对西门庆说道:“哥哥请看,兄弟我也是个有本事的人!那景阳冈的大虫,只他武二打得,偏我就打不得?哥哥真要去打大虫,须要带上兄弟一路!”

    西门庆笑道:“好兄弟,先吃了这杯酒!为兄是与你说笑,那景阳冈上实无甚么大虫。若是真有大虫,为兄一定让贤弟去打了那大虫,也让贤弟扬名天下!贤弟,吃酒!”

    两人又吃了几杯酒后,西门庆掏出五十两银子,放到陆小乙面前的桌子上,对陆小乙说道:“贤弟啊,为兄岂会让你去干那杀头流血之事?为兄知晓你有一帮弟兄,想让贤弟你帮为兄辛苦奔波一下,去到周边州县替为兄寻找一些江湖好汉。此事可难?这银子,你先拿去给弟兄们分了当做路费。事成之后,为兄还有重谢!”

    陆小乙把银子推向西门庆,口中说道:“哥哥,这些许小事,兄弟我办了就是,何劳哥哥破费?此事我替哥哥包了,哥哥在家里等兄弟的消息即是。这银子兄弟可不能要,还请哥哥收回。”

    西门庆沉下脸来说道:“贤弟莫要推辞!你不要钱,你那些弟兄靠甚么吃饭?既然是给为兄办事,为兄岂能委屈了众家兄弟?贤弟啊贤弟,为兄家里差这点儿银子?若是贤弟不收这银子,为兄面皮上可是难看,只能另找帮手了。”

    西门庆的话说到这个份上,陆小乙不敢再推辞,只得把那五十两银子收进了怀里。揣好银子,陆小乙从座位上直起身来,拱手对西门庆说道:“哥哥的正事要紧,兄弟我这就去安排。”

    西门庆也站了起来,却对陆小乙说道:“贤弟莫急!你今日喝了不少酒,且先回家歇息。不如明日巳时到我府上,待为兄与你细细商议之后,贤弟再动身不迟。”

    “哥哥既如此说,那兄弟就先回了。明日兄弟再来拜会哥哥!”陆小乙对西门庆施了一礼,晃晃悠悠地走下楼去。

    西门庆站在窗前,看着大街上逐渐走远的陆小乙的背影,心中暗想这陆小乙是否可用,明日就可见端倪。

    送走了陆小乙,西门庆自己也已吃酒吃得微醺。于是他也离开狮子桥酒楼,向紫石街巷缓缓走去。

    今日初步搞定了乔郓哥和陆小乙,还得去确认一下何九叔那老奸贼玩的花样!哎,我这西门大官人当得怎么这么辛苦呢!

第五章 科学种田,休耕轮作

    却说那王婆在武大郎家帮衬潘金莲,买回棺材,安排几个火家将武大郎入殓。停丧安灵已罢,又叫了两个和尚前来伴灵。

    潘金莲自是身穿粗麻衣,以生麻束起头发,梳成丧髻,守在武大郎灵前,乔模乔样地在那儿守灵。

    王婆正在潘金莲身边伴着她说些小话,忽听得隔壁茶坊外传来西门庆的声音:“王干娘,可有什么茶吃?”

    王婆听得是西门庆来了,给潘金莲递了个眼色,急急地出了武大家门。那潘金莲也听到了西门庆的声音,跪在那里只把眼儿望门前睃。

    王婆回到茶坊里,只见西门庆已在水帘下坐下,也在向武大郎家张望。

    王婆笑道:“大官人,多时不见,吃盏老婆子的姜茶,暖暖身子?”

    西门庆笑道:“干娘,我吃了许多酒,正有些渴,直管把茶水上来。”

    王婆点了一盏茶汤,放在西门庆面前的桌子上,对西门庆笑道:“大官人直恁地晓事,你也来给武大伴灵?不知大官人念得甚么好经?”

    西门庆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说道:“干娘休要取笑!我来问你,那何九叔今日在武大家可有甚么异状?”

    王婆轻拍桌子道:“大官人莫非长了三只眼?如何知晓那何九叔在武大家里中了恶?何九叔吐血晕死后,还是老婆子我用水将他喷醒的。”

    西门庆听王婆这么说,确认那何九叔果然跟自己玩起了小花招。他冷笑一声说道:“干娘,我观那何九叔定必有诈!哼,鲁班门前耍大斧,他也须瞒得过我这双眼睛!我来这里,正为确证此事。既如此,我亦有对策在胸,管叫他伏地认输。此事干娘勿忧,也让小娘子无须烦恼。”

    王婆恍然道:“我就说那何九叔是精细人,必是他看出了甚么破绽。既然大官人有法子对付他,我和娘子自无担忧的道理,一切都凭大官人做主。大官人,可要老婆子把武家娘子请过来一聚?”

    西门庆本就有几分醉意,王婆这一说,点燃了他体内一团烈火。西门庆透过窗户看向武大郎家,只觉得挡在茶坊和武大家的墙壁已经消失了。

    只见那潘金莲背对西门庆,跪坐在武大郎灵前,西门庆忍不住走上前去,站到潘金莲身后。

    “大官人,醒一醒,你可不要吓唬老婆子!”王婆那干瘪尖利的话音在西门庆耳边响起,把他从幻想中拉了出来。

    西门庆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还坐在王婆茶坊的茶桌边。

    看着桌子对面王婆那张诧异的老脸,西门庆陷入深深的迷之沉思.

    王婆憋着笑,对西门庆说道:“大官人,可想好了?不如老婆子把武家娘子请过来一聚?”

    西门庆此时虽然欲火焚身,却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这两日是武大郎的守灵日,实在是不适合与潘金莲幽会。于是,他拦下了王婆,让王婆给潘金莲带话,就说三日后待武大火化后,自己再来与她相会。

    分付完毕,西门庆又塞给王婆一锭银子,就走出茶坊,离开了紫石街巷。王婆送走西门庆,又闪到武大郎家,在潘金莲耳边窃窃私语数句,把个潘金莲羞得双颊飞红,坐立不安。

    离开紫石街,耳边没有了武大家两个小和尚的念经声,西门庆被压制的欲望又冒了出来。大官人我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这么辛苦奔波了大半日,也该倦鸟归巢,享受享受大宋朝土豪的丰富文化生活啦!

    西门庆抬脚准备向自家府宅走去,又突然停住了脚步。自打妻子过世之后,在自家宅院里,现在只有一个小妾李娇娇可以伺候自己就寝。

    身为一个穿越有为青年,看来只有去东街外宅张惜惜那里过夜,听一听她的动人歌喉了。

    那张惜惜年方十八,娇小美貌,擅长诸般乐器和唱慢曲,是西门庆养在阳谷县东街的外宅,她本是个路歧人,跟着老娘穿州过府浪迹江湖卖艺为生。去年路过阳谷县时,不幸老娘病死,剩下她孤苦一人。西门庆一是看她可怜,二是贪恋她美貌,就出钱帮她收殓安葬了老娘,并把她收为外宅。

    西门庆从前身的记忆中回想起了张惜惜的樱桃小嘴和婉转歌喉,腹中那团火焰燃烧得愈加旺盛了。不知道今天夜里,是否箫声依旧?

    到那东街正好路过生药铺,西门庆就让铺里小厮回府通报,说自己今日在东街过夜,不必等候。如果明日早晨有人来拜访,就让来人在府里等候。

    阳谷县东街西门庆的外宅里,张惜惜精心装扮,手抱一个琵琶坐在二楼窗前,望着西门庆府宅的方向发呆,有一下无一下地弹着琵琶。她日日在这里望西门庆,却不知道西门大官人这十数日为何都不来她这里。

    张惜惜也曾让侍女出去打听过,听说西门大官人最近撩拨上了一个有夫之妇。难道那妇人就真的美似天仙,迷得大官人都忘了奴家?

    张惜惜正在没可寻思处,忽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边,是大官人!

    张惜惜急忙整理仪容,高声分付侍女在楼下安排诸般酒食果品,自己急急地迎下楼去。

    西门庆也是急火烧心,步履如飞地到了小楼前。他正要进门,那张惜惜就如小鸟一般投入他的怀中,口中嗔怪道:“官人,怎地许久不上门来看看奴家?”

第六章 求贤若渴

    西门庆温香软玉入怀,鼻子里都是张惜惜芬芳的味道,哪里还能压制住心里的邪火?他一把抱起身形娇小的张惜惜,大步跨进门内,反脚把门踢上,再胡乱插上门栓,口中不停地说道:“小娘子~小美人~想煞官人了!”

    在张惜惜欢快的尖叫声中,西门庆把张惜惜放在大厅的桌子上,伸手就去宽衣解带,要与那张惜惜共赴鱼水之欢。

    桌子上已经摆好的两盘果子被打翻在地,上好的鲜果滚落一地,在大厅内的地面上四处撒欢。

    在大厅通往后厨的连接处,张惜惜的小侍女手捧一壶新茶呆立在门边,痴痴地看着纠缠在一起的西门庆和张惜惜,被眼前突然出现的这番景象给吓得愣住了。

    ……

    过得许久,娇小动人的张惜惜才微启檀口,用蚊蚋般的声音唤那小侍女前来服侍。

    小侍女羞红着小脸,急忙跑过来服侍西门庆与张惜惜穿衣。

    三人好一番整理掇拾,才把大厅恢复原状。只是那无限春意还未散去,让这残冬季节的屋子里感受不到一丝寒气。

    张惜惜让小侍女重新铺置好一桌的酒肉鲜果,自己坐在西门庆身旁,唱着时令小曲儿,说着贴己软语,陪着西门庆一起浅尝深酌。不觉间,月华如水,夜色已深。

    西门庆酒醉饭好,意欲歇息,那小侍女早已晓事地备好了沐浴香汤。

    香汤水滑洗凝脂,芙蓉帐暖度春宵,夜凉闲捻彩箫吹,谁家玉笛暗飞声?

    第二天日上三竿,西门庆才一觉醒来,顿觉神清气爽。张惜惜早已备好精美早膳,在一旁温情地等着他了。

    西门庆想起与陆小乙约在巳时相会,还有那乔郓哥应该也在府上等着了,只好让张惜惜与小侍女服侍他穿衣洗漱,无奈地放弃了再与张惜惜切磋一番的打算。

    唉,起早贪黑,忙里忙外,我西门大官人还真是苦命啊!

    草草用过早膳,西门庆别了张惜惜,往自己的府上走去。

    回到府上,西门庆问看门的家仆,得知陆小乙与乔郓哥已在偏厅等候多时。

    阳谷县城并不大,昨日武大郎的死讯应该传遍了全城,陆小乙与乔郓哥必定知晓了武大郎已死。今日他们还能这么早就过来候着自己,说明他们两人已经明智地选边站队。

    很显然,在武松与自己之间,陆小乙与乔郓哥坚定地选择了与有钱有势的自己站在一起。

    西门庆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陆小乙与乔郓哥两人应该是在掌握之中了。我西门大官人穿越到这个时代,还缺少心腹可用之人,这两个聪明人日后可以好好地培养一番。

    心中主意已定,西门庆亲自到偏厅见了陆小乙与乔郓哥,把他们两个请进了自己的内室书房,一起商议后继事宜。

    三人分主宾落座上茶之后,见西门庆大官人如此礼遇自己,陆小乙与乔郓哥并未多做寒暄,就向西门庆剖开了心迹,表明以后愿意追随西门大官人,唯西门大官人马首是瞻。

    陆小乙对乔郓哥说道:“郓哥儿,你一大早就在这里等候西门大官人,不如你先说吧!”

    乔郓哥谢过了陆小乙,问西门庆道:“大官人叫小人来,有甚么分付?需要小人去做甚么?小人愿为大官人肝脑涂地!”

    西门庆笑骂道:“你这厮胡说甚么?昨日我已对你老爹说过,要提携于你,让你好好养你老爹。我岂能让你去做那凶险之事?郓哥儿,我的庄上需要招揽一些江湖好汉。现今有一人,须出趟远门才能请到,你可愿为我走一趟?”

    乔郓哥抱拳道:“但凭大官人分付,刀山火海,小人也愿去。不知道大官人要请之人在哪一州哪一府?小人一定快去快回,绝不敢耽搁大官人的大事!”

    西门庆啐道:“甚么刀山火海,郓哥儿还在说傻话!你听好了,我要请之好汉在河北沧州以北,辽国境内的蓟州武冈镇。此人名叫汤隆,江湖人称金钱豹子,现在当地做一个铁匠。此人目前正是落泊之时,你多带些银子,与我速速地走一趟,务必请得此人来归。你的老爹勿须担心,我自安排人好生照顾。”

    乔郓哥虽然不明白西门庆让他跑这么远去找一个铁匠干甚么,但心道大官人做事必有缘由,自己只需把差事办好即可。乔郓哥当下领了差事,西门庆安排家中管事带他去取银子,让他即刻启程。

    乔郓哥不知道,西门庆这也是无奈之举。此时在江湖上落单的江湖好汉虽然有一些,但是在山东河北一带,西门庆又知道确切地址的,还真只有那“金钱豹子”汤隆。所以西门庆确定目标之后,立即安排乔郓哥第一个去请他。乔郓哥为人乖觉,说动汤隆应该不是问题。

    那汤隆虽然武艺不算出众,但他有一个好表哥徐宁。日后通过汤隆的关系可以结交“金枪手”徐宁。

    更为关键的是,汤隆是打造军用兵器的铁匠世家,这一点可比其他只会舞刀弄剑的江湖好汉有用多了。西门庆穿越过来,不得不为以后预做筹谋,私造一些大威力杀伤性武器,那简直是必须的呀!

    再说了,西门庆还有与武松的宿命一战。如果到时候自己招揽的江湖好汉不够数,在武力上压不住武松,那也只好“功夫不够,道具来凑”。说不定汤隆为西门庆打造一件什么加防加血的甲胄,关键时刻就能护身保命,绝地翻盘!

    乔郓哥离开后,陆小乙望向西门庆,知道该轮到自己了。

第七章 武大郎的好邻居

    西门庆开门见山地对陆小乙说道:“小乙兄弟,为兄要你做两件事。这第一件事最为要紧,是要把你那些弟兄都安排出去,去阳谷县周边山东、河北的各州县,替为兄查访流落江湖的好汉。但凡遇到那精熟拳棒,四海为家的好汉,都与为兄请回这阳谷县来,为兄必有重酬!此事甚急,需在一月之内做成,切不可迟缓。兄弟们需要多少银子,小乙兄弟你只管去找管家支取。”

    陆小乙抱拳应道:“哥哥放心,兄弟理会得!兄弟昨日与哥哥一会,知晓哥哥的心思后,已把手下的弟兄们聚在一起。此刻他们都在城中候命,等兄弟的消息,兄弟们今日就可成行。哥哥,不知你说的第二件事又是甚么?”

    西门庆笑道:“哈哈哈~为兄就知道小乙兄弟一身本领,是个能办事的好汉子!好兄弟,为兄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多召集一些弟兄,安排分布到山东、河北各州府去,日后为我打探传递消息。此事却也不急,可以徐徐图之,需要多少银子,兄弟你也尽管向为兄伸手讨要。”

    陆小乙略一沉吟,朗声应道:“哥哥,小乙省得了。还请哥哥放心,兄弟必定不负所托,为哥哥办好此事!”

    西门庆开怀大笑,起身拉着陆小乙,并肩走出了书房。西门庆又在家里取了几百两银子,让陆小乙带回去与弟兄们分了,今日就启程奔赴各州各县。

    陆小乙也不推却,领了银子就辞别了西门庆,干脆利落地行事去了。

    西门庆站在大门外看着陆小乙消失在街角,心想自己终于有了第一个情报头目了。作为现代穿越者,西门庆自然知道情报的作用有多大了。先以阳谷县陆小乙这群泼皮为基础,假以时日,希望能建成一张对自己有用的情报网吧!

    “大官人,小夫人分付奴来,问大官人午间可是留在家里用膳?”李娇娇的贴身侍女走到西门庆身前小心问道。

    哎,李娇娇这个缠人的小妖精,知道大官人我昨夜去了外宅张惜惜那里,想必是打翻了醋坛子吧!这么早就盯着官人我了,问甚么用膳,分明是想寻机在我身边撒娇争宠!

    西门庆对侍女摆了摆手,口中说道:“官人我这两日吃腻了鱼肉,今日要换个口味。我到街上去吃碗馉饳儿,你们无须等我用膳。你与娇娇带个话,官人我今日不去外宅,大约日暮时分回府。”

    李娇娇的贴身侍女得到了主子想知道的消息,面带喜色地行了个大礼,返身向内宅跑去。

    大官人我多金还长得帅,也是一种烦恼啊!西门庆袖着手,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紫石街巷内,王婆茶坊隔壁的张公馉饳儿铺里,张公的老婆手攥着一锭银元宝,老脸笑开了花。张公在一旁咕哝道:“你这婆娘,眼里就只识得黄白之物!那西门大官人的银子也敢是好要的?你却不知我老儿的烦恼!”

    张公老婆把银子小心揣进怀里,拍拍胸脯,对张公骂道:“你这没担当的老蠢物,你省得甚么人事?”

    张公被骂得蹲在地上,兀自在一旁强辩道:“你不知那西门大官人与武大娘子之事?我看武大这事儿有些蹊跷。那武大的兄弟便是景阳岗上打虎的武都头,活是一条吃人大虫,岂是好欺瞒的?”

    张公老婆骂道:“你说这话却似放屁!西门大官人把白花花的银子与我家,不与他担些干系,买我们做甚么?那武二打虎当了都头,可曾有一点荤腥丢给你舔?老婆子我可是眼瞎耳聋,不知道武大家有甚么事。你这不长眼的老蠢物,莫非还能看到甚么?”

    张公把脖子缩进领子里,还在那里絮絮叨叨:“我这心里总是打鼓,招惹了武二,不是耍处……”

    张公老婆上前啐了他一脸,口中又骂道:“一辈子卖馉饳儿的穷夯货!你只道那武二不好惹,却不知这西门大官人比蜂蝎还毒?恶了西门大官人,却不是去撩蜂剔蝎?这紫石街上的左邻右舍,必定都已被他买通,岂会有人为那三寸丁的武大出头?一街人都吃了哑药不吭声,偏就你这老货的鸟嘴会叫?”

    张公被老婆一顿臭骂,终于闭上了他那张鸟嘴……

    在张公夫妇关起门来讨论人生的时候,西门庆已经又搞定了武大郎家隔壁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武大郎家对门卖冷酒店的胡正卿和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

    对开银铺的姚文卿,西门庆提出借重他的银匠手艺,自己出钱与他合伙在东平府开个大的金银首饰铺,把生意做大。此事姚文卿求之不得,两人一拍即合。

    拉拢姚文卿,也是西门庆穿越后生存计划中的一部分。在西门庆眼中,姚文卿日后对自己还另有大用。他那一身加工精细物件的手艺,不只是可以用在女人饰品上啊!

    对卖冷酒店的胡正卿,西门庆亦是拿出了绝招,告诉胡正卿自己有酿造高度美酒的蒸酒法,可以与胡正卿合伙生产,独占周边市场。

    大宋朝此时是宰相蔡京当政,蔡京推行新政,放开了酒的官府专卖制度。只要向朝廷缴纳酒课钱,私人即可取得酒的生产经营权。西门庆官道上混得熟,操作此事可谓手到擒来。胡正卿是个聪明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与西门庆合作。

    胡正卿不知道,西门庆筹备烤酒之事,不只是想生产点酒来卖这么简单。西门庆还想日后利用这个技艺大量生产酒精。乱世就要来临,刀枪无眼,战场上拥有消毒杀菌的酒精,那该有多大的优势?

    对于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来自现代的西门庆只是随便指点了一下如何改良印刷术,就让还在使用粗糙雕版来印刷符纸和神像画的他茅塞顿开,对西门庆感激不尽。西门庆笑纳了赵仲铭进献的一些空白符纸,在赵仲铭崇拜仰慕的目光中潇洒地飘然而去。

    就这样,西门庆对紫石街巷的街坊邻居们用不同的手段进行了利益捆绑或金钱收买,让他们对武大郎之事都选择了绝口不提。武松回来后,在他们那里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相反的,许多人已经成了西门庆的耳目,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给他传递消息。

    目的已经达成,西门庆到茶坊与王婆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紫石街巷。武大郎家几个和尚的嗡嗡念经声,让西门庆实在是提不起兴趣进去撩拨潘金莲。

    我西门大官人穿越过来这两夜,生活很滋润,不得不说与那李娇娇和张惜惜都还很有新鲜感呀!那潘金莲虽然生得美艳,倒也不用急于一时。

    天色已晚,是时候打道回府了。

第八章 大宋第一书法家西门庆

    西门庆拎着一卷符纸,嘴里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府宅。

    那小妾李娇娇早已奈不住性子,守在门里侯着他了。望见西门庆回来,喜不自禁地迎了上去。

    西门庆看到李娇娇那张明媚的笑脸,也禁不住心头一暖。家中有如许美人等着自己,这样的感觉可真好呀!

    为了李娇娇、张惜惜和潘金莲这些娇滴滴的软妹子,我西门庆也要在这个时代好好地生存发展!

    被西门庆视若家人的老主管西门忠还在生药铺忙活,没有回到府里,西门庆也不急着享用晚宴。他拥着李娇娇走进府里,脱去皮袄外的披风,又拉着李娇娇的手一同去后花园里赏梅。

    与李娇娇在花树下说了一会儿情话后,老主管西门忠也回到了府中。

    晚上一同用膳时,西门庆与老主管西门忠商议,让他多招揽几个好郎中,悬壶济世,把药铺的这个生意做大,亦为自己赚一些好名声。老主管西门忠老成持重,得了主家的分付,用完晚膳后自去反复琢磨。

    见西门大官人用罢晚膳,李娇娇在那里美目盼兮,檀口轻启,问大官人可要早些歇息。

    西门庆不是那不解风情之人,此刻却也只能摇头说道:“好娘子,官人今日尚有事,可不能早些歇息了。你去安排下人与我泡上一壶好茶,送到我的书房里去。娘子无事不要来叨扰我,事毕之后我自会去你那里。”

    西门庆交待完毕,李娇娇离去安排泡茶事宜,西门庆起身拿着那些符纸去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内,西门庆的书童为他点明烛,燃暖炉,添入砚水,磨上好墨后,按西门庆的分付退到了房外等候。

    西门庆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沉思回忆之中。何九叔,你这个腌臜老泼才,都说了和干了些甚么?

    西门庆一边回忆,一边用毛笔蘸墨在那些符纸上写着,把记忆中何九叔在武大郎家假装中恶,回到家里与婆娘秘密商议,再到火化场偷取武大郎骨殖之事一一撰写在符纸上。

    书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李娇娇带着侍女来为西门庆送茶。见西门庆正在凝神静气地写字,李娇娇打发走小书童和侍女,自己亲自守在一旁端茶递水,好生伺候。

    西门庆神思清明,运笔如飞,过不多时就把符纸写好,放下了手中之笔。看着书桌上写满字的符纸,西门庆端着茶杯细细品尝,面露得意之色。

    “官人真是写得一手好字!这阳谷县里哪里还有第二人?官人辛苦了,奴这就来为官人收拾。”李娇娇扭动腰肢靠了过来。

    西门庆看着李娇娇婀娜多姿的体态,脑袋里不由得浮现出刚穿越来时的情景。小娘子,官人忍不住了,此刻就想查看查看你的良心!

    西门庆一把搂住了李娇娇。

    真是比我书房里的澄心堂宣纸还白呀!西门庆灵机一动,从笔筒里抓了一支紫毫笔,蘸上茶水,练起了草书。

    “忆记来时魂悄悄,想见仙山众峰小……”

    西门庆双目放光,手握紫毫笔,一撇一捺,一勾一点地认真书写起来。

    西门庆掷笔于地,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什么“苏黄米蔡”宋四家,苏东坡、黄庭坚、米芾、蔡京这四个老家伙号称宋代最牛叉的书法家。试问他们这四个干巴老头儿能写出我西门大官人这样生气勃勃的书法吗?

    嘿嘿嘿~我西门大官人才是大宋第一“书法家”!

    西门庆自是在家一夜风雅,那潘金莲苦挨两日后,也迎来了武大郎出殡的日子。

    一大早,团头何九叔安排的众火家就来到武大郎家扛抬棺材。王婆自是过来陪伴潘金莲,也有那姚文卿、胡正卿和赵仲铭等街坊邻居前来相送。

    潘金莲带上孝,一路上以袖掩面,假哭武大郎这个养家人。

    狮子街巷内,团头何九叔也被老婆一早叫起,让他趁武大郎出殡火化时,假做去送丧,张人眼错,偷拿两块骨头回来,留做证见。何九叔收拾停当,依计而行。

    潘金莲一行人穿街过巷,出了阳谷县城,来到城外的化人场上。潘金莲与王婆也不耽搁,便教举火烧化。早已躲在一旁侯着的何九叔手里提着一陌纸钱,来到了场里。

    王婆和潘金莲接见道:“九叔,且喜得贵体没事了。”

    何九叔道:“小人前日买了大郎一扇笼子母炊饼,不曾还得钱,特地把这陌纸钱来烧与大郎。”

    王婆道:“九叔如此志诚!”

    那何九叔把纸钱烧了,就攒掇烧化棺材。

    王婆和潘金莲谢道:“难得何九叔攒掇,回家一发相谢。”

    何九叔道:“小人到处只是出热,娘子和干娘自稳便,斋堂里去相待众邻舍街坊。此地小人自替你照顾。”

    潘金莲和王婆听何九叔如此说,就谢了何九叔,转身走远。那王婆却一路拿眼偷睃何九叔。

    何九叔瞥见潘金莲与王婆走远了,用火箸把火夹去,拣两块骨头拿去潵骨池内只一浸,看那骨头酥黑。何九叔把两块骨头收藏了,也来斋堂里和哄了一回。不一会儿,棺木过了,杀火,收拾骨殖,潵在池子里。

    诸事毕了,众邻舍与王婆、潘金莲各自分散,何九叔也告辞离去。

    王婆望着何九叔的背影,对潘金莲说道:“这老精贼果然有诈!不是大官人,险受他欺瞒。想投武二那里舔腚卖乖,这老贼虫也须过得大官人那一关!”

第九章 大官人真是活神仙

    何九叔偷了武大郎的骨殖,别了潘金莲与王婆,不敢耽搁,急急向家里走去。眼见来到狮子街巷外,家门在望,忽听得耳边又响起西门庆的声音:“九叔,让我好找!还请借一步说话。”

    原来西门庆今日起床后,算到何九叔应该去偷武大郎骨殖了,特地来到狮子街巷口,侯着那何九叔呢!

    何九叔心中一连叠叫苦,真是上山遇虎,下水逢蛟,端的是怕甚么来甚么!我行事如此周密,断无漏出破绽,这西门庆怎地就寻上门来?

    何九叔面上堆笑,迎上西门庆,唱了个肥喏说道:“大官人好!小人哪得那天大的福气,敢劳大官人来找?大官人有甚么分付,派人把话带给小人就是,小人敢不从命?”

    西门庆指着巷口酒店说道:“九叔,且与我去吃几角酒,我有一桩烦恼需你开解。”说完,西门庆走到巷口酒店里坐下,叫量酒人先打两角酒来。

    何九叔心中忐忑,双腿战栗,口中说着:“小人不敢当”,如牵线傀儡一般跟在西门庆身后走进了酒店。

    “九叔且请坐。”西门庆指着对面的板凳说道。

    “小人是何等之人?这如何当得?不知大官人有甚么事?”何九叔额头冒出冷汗,无奈而心虚地坐下。

    “请吃酒!”西门庆让那量酒人筛好酒,与何九叔一连吃了几杯。何九叔心中惊惧,坐立不安地陪着西门庆吃酒。

    西门庆吃罢一杯酒,开口问道:“九叔熟知我阳谷县人物,可知谁称得第一英雄好汉?”

    何九叔心道来了,这却让我怎生回答?何九叔含糊其辞地说道:“这、这街头巷尾,小人时常听人说、说那景阳冈打虎的武松称得上是一条英雄好汉。小人、小人也不识得那武松,也没甚么识见,实不知那武松是否当真算得上英雄好汉。小人这是道听途说,不知大官人怎么看?”

    西门庆笑道;“那武二侥幸打死一只畜生,不过是个有些莽力的村夫,如何就当得英雄好汉?九叔,你可知这世上还有那撒豆成兵、呼风唤雨之仙术?须得学会一点儿仙术,拥有神鬼莫测之能,方才称得上真正的英雄好汉。”

    何九叔叹道:“大官人说得是,小人见识忒浅薄。只可惜如此神仙一般的人物,小人哪里有福缘见到?”

    西门庆放下酒杯,让量酒人退下,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纸,递到何九叔手中,对何九叔说道:“九叔不知,我曾往泰山学过道术,习得一些仙法。昨日夜里我设坛作法,修炼那预言之术,得到这几张仙符。那符上所记实在是难以置信,莫非是我仙术未成?故此,昨夜我甚是烦恼,今日特把这些仙符带给九叔一观。听闻九叔见多识广,可能为我解惑答疑?”

    “大官人高看小人了。”何九叔躬身接过符纸,在桌上一页页展开。

    何九叔不看符纸还好,他一看那些符纸上的文字,立时惊得面上失了颜色,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只觉是腊月里遭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被冻了个透心凉。

    “九叔休要惊怕,还请细细端详。”西门庆面露神秘的微笑,心想你这老贼,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大预言术!西门大爷随便玩点儿装神弄鬼的东西出来,看你这封建时代的愚昧土包子怕是不怕?

    那何九叔岂止是怕,端的是怕得面色青黄,魂飞魄散!只见那些符纸上周全详实地写着自己在武大郎家如何诈作中恶,回家后又如何与老婆秘密商议偷取骨殖,留做证见。甚至今日自己到化人场上去偷武大郎骨殖的经过,和两块骨殖如今就在自己身上,都写得清楚明白,一丝不差。

    甚么叫做料事如神,这就是料事如神!不是神仙,谁人能有这么大的神通?可笑自己还敢在西门大官人面前抓乖卖俏,这岂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厌了?西门大官人若要取自己的这条贱命,不似捏死一只跳蚤?都怨家里那蠢婆娘,撺掇我与西门大官人做对。如今恶了大官人,却是苦也!

    何九叔面色惨白,两股战战,哪里还能在板凳上坐得安详?只见他身子一软,就从板凳上滑到了地上。

    那何九叔连滚带爬地膝行到西门庆身前,伏地不起,双手抱着西门庆的小腿痛哭求饶。

    西门庆故作讶异道:“九叔何故如此?快快请起,莫要惹外人笑话。”

    何九叔此时如何不知西门庆是在耍弄自己,他直起身子跪在西门庆面前,两手狠狠抽打着自己的耳刮子,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

    西门庆见这何九叔颇有悔意,应是彻底降服,真怕了自己。这场闹剧再看下去也没甚么意思,好歹再与他留几分面皮。

    西门庆站起来,踢了何九叔一脚,口中说道:“枉费我那日请你吃杯好酒,你却搞得这么难看!还不快与我起来,我有话与你说。你把我的仙符收好,不可少缺了一张!”说完话,西门庆就先出了酒店,让酒家去他府上结账。

    何九叔如蒙大赦,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将酒桌上的仙符一张张叠好,毕恭毕敬地捧在手里,跟着西门庆离开了酒店。

    西门庆带何九叔到了巷子里的僻静处,停下脚步,厉声问道:“何九,你可知罪了?而今以后可还敢逆我之意?”

    何九叔一脸张皇地说道:“大官人,你是天上的活菩萨活神仙!小人这两日是得了失心疯,日后万万不敢了。还祈大官人恕罪,饶了小人与我那疯婆娘的两条贱命!大官人放心,小人这就把那两块烂骨头丢到街上去喂野狗。”

    “何九,我再给你一次为我效命的机会。你若日后还敢对我有所欺瞒,我定不轻饶。我必用那五雷天心大法,取你一家性命!你听我说,这武大郎的骨殖你带回去藏好,此时无需销毁。等那武二郎回来后,我再告知你如何行事。此事你可听明白了吗?切莫再出差池!”西门庆高深莫测地说道。

    “小人省得!小人省得!谢大官人不杀之恩!大官人是天上的活神仙,小人能得大官人的垂青,为活神仙办事,是小人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何九叔恭敬地连声应道。

    “罢了,你且去吧,好自为之!”西门庆挥了挥手。

    “大官人,这些仙符如何处置?”何九叔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些符纸。

    “你把这些仙符带回去,在堂屋里虔诚地认罪悔过,再把仙符烧了,就可以向上天赎罪,消灾避祸。记住,心诚则灵~”西门庆拖长了声调,在何九叔眼里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何九叔听得西门庆这么说,把那些符纸当宝贝一样小心地放入怀中。在向西门庆告罪,得到西门庆许可后,急转身失魂落魄地跑回狮子街巷的家里。

    过了片刻,何九叔家紧闭的房门里就传出何九叔的呵斥怒骂声和他婆娘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西门大官人早已消失在狮子街巷口……

第十章 陆小乙找的好汉

    在何九叔回家痛殴自家婆娘,要她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把西门庆大官人当神仙供奉起来之时,阳谷县紫石街巷内,王婆与潘金莲也从那城外化人场回到了武大郎家中。

    潘金莲摆上武大郎的灵牌,点上一盏琉璃灯,里面贴些经幡、钱垛之物。她自己穿着孝衣,不时地干嚎两声,假作悲痛,那心却早飞出紫石街巷,寻西门庆去也。

    王婆也假作劝慰,与那潘金莲闲说了几句,眼见得无甚么事,就要回自己的茶坊去。

    恰在此时,有一人走进门来,与那王婆碰了个对面。

    “这不是花胳膊陆小乙么?难得相见。怎的,你也来吊唁武大?却是稀客!”王婆识得对面之人,不由脱口问道。

    这泼皮陆小乙如何赶在这时往武大家钻?莫非他也贪恋武大娘子的美貌,趁那武大才死,嗅着味道赶过来了?武大娘子与西门大官人是我牵线撮合方才做成好事,老婆子我自大官人那里很是得了不少分润。可不能让这泼皮横插一杠,节外生枝,坏了我的这碗饭食!王婆心中暗自警惕,只把眼儿盯着陆小乙。

    陆小乙见到王婆也在,急忙给王婆和潘金莲施礼说道:“武家娘子,请节哀。王干娘,在下有礼了!今日在下前来叨扰,望祈恕罪!”

    陆小乙一边说着话,一边拿眼左右张望,似在寻人。

    潘金莲对着陆小乙款款地回了一礼,移步与王婆站在一起,上下打量着陆小乙,心中纳闷武大何时与此人有过交往,却不曾说与我知?

    陆小乙急急赶来,非为吊唁那武大郎,实是有事要寻西门庆。他在西门庆府宅、生药铺与外宅张惜惜处都去问过了,却不见西门庆大官人踪影。陆小乙亦是知晓西门庆与潘金莲、王婆之事,故而又寻到了这紫石街巷来。

    这武大家只留潘金莲,不是方便久留处。陆小乙对王婆使了个眼色,口中说道:“王干娘,在下有一事请教,且请借一步说话。”

    王婆见那陆小乙的急切状,心道莫非你这泼皮也想吃我老婆子的酸梅汤?如今这武大娘子可非比以往,岂是你这泼皮能够撩拨的?你那点儿破钱,却买不动老娘!

    心中暗自计较,王婆面上却带笑容,迈开小步朝自家茶坊走去,口中招呼道:“小乙哥,正好老婆子我的茶坊今日还未开张,不妨进来吃口茶汤?”

    陆小乙略施一礼,辞别了潘金莲,跟在王婆身后进了她的茶坊。才进门,陆小乙就急切地问道:“王干娘,今日可曾见过西门大官人?”

    王婆听陆小乙问得冒失,口中骂道:“呸,我哪里见过甚么西门大官人?小乙哥,你休听那些烂舌头的人胡乱说道,如何径到我老婆子与武大娘子家来寻那西门大官人?西门大官人却不是在他的生药铺发财?如此贵人与我等有何干系?”

    陆小乙也不气恼,上前一步对王婆说道:“王干娘休惊怕,在下绝非来试探干娘。不瞒王干娘,在下现如今正为西门大官人做事。在下实是有要紧事需禀报大官人,却遍寻官人不得。因此在下这才贸然登门拜访。叨扰王干娘之处,还乞恕罪!王干娘,大官人端的不在此处?”

    王婆听陆小乙如此说,心中且信且疑,口中含糊说道:“小乙哥说的甚么,老婆子我却是听得糊涂。老婆子我今日实是未见过那西门大官人,你还是去别处寻他为好。”

    “既如此,是在下叨扰了。在下告辞,日后再来相谢干娘。”陆小乙向王婆告退,出了茶坊,急急地离开了紫石街巷。

    “前面的莫不是陆小乙?贤弟缘何却在此地?”陆小乙才走出紫石街巷口,就听到侧旁传来西门庆的声音。

    陆小乙急忙转身看过去,却不正是西门大官人?

    原来西门庆在狮子街巷拦住何九叔,装神弄鬼吓唬住那何九叔之后,正要到这紫石街巷来与潘金莲厮混。也是凑巧,才到巷口,就看到陆小乙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

    “哥哥,你让兄弟找得好苦!”陆小乙上前就拜。

    “贤弟休得多礼!可是为兄之事有了眉目?贤弟莫急,你与我先去吃点儿酒,歇息片刻,再说不迟。”西门庆扶起陆小乙,拉着陆小乙的手进了巷口的酒店。

    西门庆与陆小乙坐在窗边,胡乱吃了几杯酒。陆小乙放下酒杯说道:“哥哥有心了!兄弟这里谢过哥哥。哥哥,你可知兄弟今日就寻到一位好汉!”

    西门庆大喜,拍桌笑道:“为兄果然没有看错人。小乙兄弟做事真是迅疾!只是兄弟昨日才走,如何今日就寻到一位好汉?不知那位好汉是何来历?”

    陆小乙说道:“此事说来却也凑巧。我那手下弟兄里,有一个叫作洪五。昨日我别了哥哥后,就去分付这帮弟兄外出打探江湖好汉消息。那洪五向兄弟举荐了一人,正是他家邻居。听洪五说,那好汉就住在城北的洪家镇上。据说那好汉精熟拳棒,寻常一、二十人都近不得身。听闻他也曾在大户人家当过枪棒教头,一年前回到洪家镇上,每日只是苦练武艺。”

    西门庆闻言说道:“兄弟可知那好汉大名?那好汉既有如此本事,为兄这就与兄弟走上一遭,一齐去拜访那好汉。”

    陆小乙笑道:“怎敢劳动哥哥大架?昨日我已连夜去那洪家镇,会过那好汉了,那好汉名叫洪振。不瞒哥哥,兄弟我与那洪振较量了几棒,不是他的对手。哥哥,兄弟我已经说动了洪振来投。现今那洪振就在兄弟家中歇息,只等哥哥决断。”

    西门庆心想,这洪振之名好是陌生,似乎没听说过呀!天罡地煞里,可没有这一号。如此好汉居然隐居在阳谷县籍籍无名,果然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这莫非是上天特地留给我的人才?

    “小乙兄弟,快带为兄过去见那好汉!为兄要在城里最好的狮子桥酒楼为那好汉接风洗尘。”西门庆站起身来,拉着陆小乙就走。

    不是西门庆操切,实在是那武松三月初就要归来,有如燃眉之急。现在过的每一日,对西门庆提升实力都很关键。

    不过一刻钟的光景,西门庆就跟着陆小乙走到北街他的家门外。陆小乙对屋里高声叫道:“洪大哥,大官人亲自来迎你了!”

    “哎呀,在下怎敢烦劳大官人?”只见门帘掀开,一个胖大汉子从屋里迎了出来。

第十二章 目标祝家庄

    日头东升,西门庆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昨夜我酒醉之后,在梦中仿佛见到什么,好像与教头有关?怎么现在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西门庆坐起身,轻唤那两个侍女过来服侍自己穿衣洗漱。

    不一会儿,西门庆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出了卧房,来到了内院的花园里。

    一阵晨风轻拂而过,吹落几瓣院中的几朵红梅,也吹得西门庆猛地打了个激灵。

    西门庆福至心灵,终于回想起昨夜自己梦中所见是什么了。

    西门庆独自站在石阶下,拍手大笑道:“教头!教头!教头!原来不是他,原来却是他!哈哈哈,我无忧也!”

    西门庆想到了甚么,让他变得如此欢喜?

    原来,西门庆因为那洪教头,突然间想起一个好去处。

    就在这阳谷县管内,西南方有一座高山,名为独龙山。山前有一座巍峨的山岗,叫作独龙岗。

    那独龙岗前有三个村庄,分别叫作祝家庄、扈家庄和李家庄。

    祝家庄的老庄主是祝朝奉,他有三个了不得的儿子祝龙、祝虎和祝彪,人称“祝氏三杰”。

    扈家庄的庄主是扈太公,他有个儿子唤作“飞天虎”扈成,还有个女儿唤作“一丈青”扈三娘。

    那李家庄的庄主亦是江湖上有名,唤作“扑天雕”李应。李应手下还有一条汉子,叫作“鬼脸儿”杜兴。

    独龙岗上三个庄子里的这些人都是武艺精熟的好汉,尤其是那扈三娘,擅使两口日月双刀,跨下骑得青骢追风快马,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传闻那扈三娘面容姣好,还是个长腿妹妹。西门庆穿越前看过的许多小说中,主角都把那扈三娘收入了后宫。

    没错,西门庆想到的这个地方就是历史上被宋江带领梁山强盗三次攻打的祝家庄。

    只不过,西门庆此刻想到的那人却不是长腿妹妹扈三娘,而是祝家庄的教头,“铁棒”栾廷玉。

    那栾廷玉可是武艺高强,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

    西门庆暗道,若是能得到那栾廷玉之助,在与武松的对决中至少可以分庭抗礼,旗鼓相当了吧?

    哎呀呀!西门大爷我怎么没有早点想到铁棒教头栾廷玉呢?

    有了他的加入,打败武松、制霸阳谷不再是梦!

    大爷我也可以继续安安稳稳地过这妻妾成群的土豪日子了。

    西门庆想到开心处,激动得在花园里来回转圈。

    过得片刻,西门庆立定脚步,用力一拍大腿,口中自语道:“是了,现今须得立即赶去祝家庄,与那栾廷玉攀一攀交情!”

    西门庆心中有了栾教头,却也不想怠慢了府上的洪教头。

    我西门大官人可不能学那“小旋风”柴进,喜新厌旧,后来者居上,寒了手下弟兄们的心。

    胸中计议已定,西门庆来到前院花厅,找到了洪教头。

    西门庆与洪教头一起用过早膳后,让下人牵出两匹马,与那洪教头各自骑上,向西出城而去。

    阳谷县城往西十多里地外,有一个滨河的老庄园。这庄园石墙高筑,阔水环绕,只一个吊桥可以出入,是一个为了防御盗贼而建的森严邬堡,坐落在此地已有二百多年。

    这个老庄园,正是西门庆家的祖宅西门堡。

    自西门庆的老爹西门达过世后,这庄园就传到了西门庆的手上。

    西门庆素来不喜经营农事,只留了个主管西门福在此地打理操持一切,自己住在城内享受清福。

    以往,西门庆一个月难得回庄园一两次。

    即使回到庄园,他也是看望一下还住在庄园老宅里的亲妹妹西门昕,然后就当日返回阳谷县城,绝不在这乡下庄园久留。

    老爹西门达过世已有好几年,西门昕也眼看着已经长大成人,待字闺中。

    前些日子,西门庆正筹谋着给她寻户好人家嫁了。

    若是西门昕嫁出去了,只恐从前那个西门庆更没有回乡下老宅打理的心思了。

    饶是西门庆从前如此不用心,这西门堡也仍然占着四周的数千亩良田,拥有周边好几百户佃户。

    西门庆如今穿越过来,知道土地和人口的重要性,自然要改弦易辙,经营好这老庄园了。

    正午前,西门庆与洪教头骑马赶到了西门堡。

    守堡的庄客望见是家主西门庆归来,急忙放下吊桥,拥出来迎接西门庆。

    另有那乖觉的庄客急急地去禀报二小姐与主管西门福。

    西门庆与洪教头在众人的簇拥下入了庄里,早有那得到消息的西门福迎了过来。

    西门庆的妹妹西门昕也站在老宅的大门下望向堡门处。

    西门庆甩镫下马,与西门福一起进了老宅,与妹妹西门昕也是一番嘘寒问暖,兄妹情深。

    洪教头下马也紧随在西门庆身后。那两匹好马自有庄客带到马厩去好生照料。

    西门昕见过西门庆后,在侍女的陪伴下回了内院。

    西门庆与洪教头、西门福二人在堂屋里坐下,商议谋划起来。

    这西门堡内原有一百多会舞刀弄枪的庄客,平日里收租、防盗、维持乡间治安已是足够。但是与那独龙岗上的三个村庄比起来,却是寒碜了许多。

    西门庆提出请洪教头留在这堡里,教授庄客枪棒之术。

    洪教头本就是当过庄园教头的,当即慨然应诺。

    西门庆再分付主管西门福,让他从西门堡周边的佃户中,多选壮捷之人,送到洪教头这里来学艺。

    面对将来未知的乱世,需要有一支自己的武装才能安心。西门庆决定从这邬堡开始,一点一滴地积攒扩张实力。

    只有自己的实力增强了,才能在那乱世中保护好自己以及自己所珍惜的一切。

    安排好堡中的事务,西门庆又去见过了妹妹西门昕,与西门昕闲谈一番,说要为她寻一位如意郎君。

    父亲西门达已经过世,长兄如父,西门昕的婚姻嫁娶之事自然是西门庆做主。

    西门昕听了兄长之言,羞红了脸,微微点头应允。

    在堡里用过午膳之后,西门庆带了十多个庄客,拉着满满一车的土产礼物,沿着大道向南而去。

    哈哈哈~独龙岗,我西门大官人来了!扈三娘,我西门大官人来了!

    哦,不对,是铁棒教头栾廷玉,我西门大官人来了!

第十一章 沧州往事

    西门庆凝目看那好汉洪振,但见他身形魁梧,膀大腰圆,圆脸上一双牯牛眼露出精光,双眉斜飞入鬓,站在那里威风凛凛,端的是条好汉子。

    那好汉洪振见到西门庆,上前叉手行了一礼,口中谢罪道:“见过大官人!在下本是江湖上的一个粗汉,岂敢劳尊驾来迎?”

    西门庆急忙回了一礼,上前扶住那好汉洪振,呼兄唤弟,嘘寒问暖,喜不自禁。

    “洪振贤弟,你我今日相会,岂非天大的缘分?我要在那阳谷县有名的狮子桥酒楼为你接风洗尘,且请贤弟移步与我同行。贤弟,今日我与你要不醉不归!”西门庆拉着那好汉洪振的手,朝着狮子桥方向走去。

    陆小乙对自己家门口候着的几个泼皮分付了几声,也紧随着西门庆他们离去。

    西门庆三人沿着石街比肩而行,一路寒暄,相谈甚欢。那路上的行人望见是西门庆,纷纷避让,不敢挡道。不多时,三人就到了那狮子桥,入了桥下的酒楼,在二楼南边选了最好的暖阁上座。

    店小二见是西门庆大官人来了,忙上前唱了个肥喏,守在一旁端茶递水,殷勤服侍。

    西门庆分付店小二铺排了满满一桌的牛、羊、鸡、鸭,上好的菜肴果品,再筛上几大壶美酒,与陆小乙和那洪振举杯畅饮。席间三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纷纷说些知己酒话。

    那洪振在乡间亦曾听闻过这阳谷县城里西门庆大官人之名。昨日陆小乙又与他谈及西门大官人如何富甲一方,为人慷慨,性喜结交江湖好汉。洪振已被那陆小乙说得心动,有意投靠西门庆。因此,吃过几杯水酒后,洪振就把自己的底细向西门庆与陆小乙两人和盘托出,以表自己的一片赤诚。

    原来这洪振也非乡下籍籍无名之泥腿子村夫,而是另有一番来历。

    洪振自幼习得一身武艺,善使枪棒,年少时亦在江湖上闯荡过几载。两年前,他曾投在那河北沧州横海郡“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府上,给柴大官人当过一些时日的枪棒教头。

    一年以前,柴大官人府上突然来了一个犯罪充军的贼配军,唤作甚么“豹子头”林冲,自称是京城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

    此人不过是个过路的贼配军,上门讨些酒食钱财。柴大官人却独高看他,敬他胜过众人。却不知,柴大官人如此厚薄不均,冷了府中众人之心。

    洪振当日吃了些闷酒,又受了身边人的言语之激,哪里还忍得那贼配军?他径直去到柴大官人面前,定要与那林冲较量一番,欲当众折了那贼配军林冲的威风锐气。

    洪振有心在柴大官人府中立威,却不料那林冲实是真有本领之人。洪振酒后焦躁,咄咄逼人,在与林冲的较量中进退失据,一个遮护不周,竟反败在了那林冲的棒下。

    洪振也是一条心高气傲的汉子,当时臊了面皮,在柴大官人府上怎还待得住?不得已,他匆匆辞了教头之职,离开了沧州横海郡。

    回到这阳谷县之后,洪振隐居在家,每日只是舞枪弄棒,辛苦打磨身体,提升武艺。

    待到武艺练成,洪振还要去沧州牢城营里再去会那林冲,报当年一棒之仇。

    西门庆听这洪振说完,心想原来这个壮汉就是被“豹子头”林冲在柴进府上轻松装逼打脸的洪教头啊!他也是一个牺牲在梁山好汉主角光环下的悲催小反派,惨当林冲的垫脚石。这一点儿,倒是与西门大爷我同病相怜。

    想不到我竟然与这洪教头有缘,穿越过来这么快就能遇上。莫非我西门大爷穿越之后,身上还有什么隐藏的反派吸引属性?

    这洪教头虽然曾经是个小反派,但却是个有用之人啊!想那“小旋风”柴进最喜结交江湖好汉,府上常有好汉来投,必有几分识人的眼力。若是这洪教头的本领稀松,柴进断不会让他在府上担任教头之职。

    只可惜,洪教头遇到了梁山上的一流顶尖高手林冲,自己又是心浮气躁,这才几招之下就败下阵来。

    说实话,在这个世界,单挑败给“豹子头”林冲真不丢人。若论起真本领,只怕梁山上许多好汉也不是这洪教头的对手。

    想到这些,西门庆对这洪教头很满意。反派好啊,与我西门大爷相性相近,很好招揽收服嘛。看现在,他与我不就是十分投缘,一见如故?

    西门庆举起酒来,与洪教头满饮了一杯,对他温言抚慰,问他是否愿到自己府上担任枪棒教头。

    洪教头满心欢喜,欣然接受。陆小乙在一旁拍手叫好,举杯庆贺。从此洪教头加入西门庆的阵营。

    既然已经是自己的人,西门庆当然要提醒一下洪教头了。

    西门庆告知洪教头,不必舍近求远,北上沧州去找那“豹子头”林冲了。此刻林冲早已逃离沧州牢城营,上了水泊梁山,当了梁山贼寇的头领。

    这水泊梁山就在郓州和济州之间,离郓州阳谷县并不算太远。若是洪教头要寻那林冲再较量一次,确是比到沧州近了不少。不过,西门庆劝洪教头且莫焦躁,需耐下性子等待时机。若是此时贸然去闯水泊梁山,不过是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洪教头虽是一个心气甚高之人,却也不是那糊涂莽撞之辈,听得西门庆这么说,心中自是变了主意。洪教头谢过了西门庆,决定安心在西门庆府上当教头,等待西门庆预言的梁山贼寇被剿灭之时。

    狮子桥酒楼上,西门庆三人杯来盏往,谈天说地,不觉间过了大半日。

    这场酒直吃到日头西沉,方才尽兴。西门庆与陆小乙、洪教头二人摇摇晃晃地离开了狮子桥酒楼。

    陆小乙今日新建一功,心中也有几分得意。趁着酒兴,他向西门庆提出,要到那东昌府、大名府等繁华热闹之地走上一遭,再为哥哥访得几条好汉。

    西门庆自然是劝陆小乙歇息一晚,明日再行,却挡不住那陆小乙酒劲上来,高涨的兴致。陆小乙辞别了西门庆,回家带上俩个泼皮手下,疾步出城望北而去。

    目送陆小乙离开后,西门庆也带着吃醉酒的洪教头打道回府。

第十三章 土豪联盟

    西门庆带着众庄客离开西门堡,夜宿晓行,第二日午后,远远望见一座高山,路两边一片片密林,知道独龙山近了。

    西门庆问那庄客中识得路的,庄客告知已经走到香林洼,过了香林洼,就是那独龙山山脚。

    牛车行得慢,西门庆也不着急,骑在马上一路欣赏道旁风景。眼见得日头西沉,方才穿过那香林洼,来到香林溪边的祝家店。

    当夜西门庆一行人就投宿在那祝家店,胡乱吃了些酒食,烧汤沐浴,养足精神。

    伴随着祝家店外的雄鸡高鸣声,西门庆在晨光中醒来。有那西门堡里跟来的小厮已备好了热汤,也来服侍西门庆穿衣洗漱。

    西门庆穿戴整齐,与庄客们又在店里用过早膳,向店小二问明道路后,拉着牛车径直到了那祝家庄。

    祝家庄的老庄主祝朝奉这日正与三个儿子在议事厅商议些杂事,忽有管家入门来禀报,说阳谷县里的富户西门庆官人上门来访。

    这祝家庄虽是称霸乡里的一方豪强,毕竟仍是阳谷县该管的,少不得与县上有些瓜葛来往。那祝朝奉又是士人出生,如何不知道阳谷县里专管公事的西门庆之大名。

    听说西门庆远道来访,祝朝奉带着三个儿子一起出了庄子,把西门庆接入府中,盛情接待。

    祝朝奉一面分付下人杀牛宰羊,准备丰盛的宴席,一面把西门庆迎到议事厅,分宾主坐定,奉上好茶。

    “老夫久闻阳谷县里西门庆官人的大名,只是年老体衰,乏于走动,未及到县上一晤,常自抱憾。不意今日贵客远来,当真是喜从天降!大官人既来了,还望留在鄙庄多歇几日,以慰老夫平生之望。”祝朝奉对西门庆说着客套话。

    西门庆闻言急忙向祝朝奉行了一礼说道:“老朝奉,晚生如何敢当!晚生在县里为知县相公管办些公事,早闻独龙岗祝家庄老朝奉及三位郎君英雄大名。在我阳谷县境内,要说保境安民、造福一方,首推当属贵庄。若非贵庄镇住那水泊梁山的贼寇,真不知有多少乡镇遭那贼寇祸害?晚生对老朝奉与三位郎君可是仰慕已久啊!”

    西门庆虚虚实实的一通恭维话,让祝朝奉及他的三个儿子都很是受用。

    那祝彪是个少年人心性,最是沉不住气,抢先开口说道:“原来大官人在县里也闻得我等之名!不瞒大官人,那梁山贼寇最是可恨!

    想那山上落草贼人哪个不是各乡顽劣狡猾之村痞无赖?这些草寇身强力壮却不事生产,占据梁山杀人越货、打家劫舍,只图自己快活。

    想我等务农之人辛苦数年方能积下一些粟米钱财。岂知旦夕之间,就会被他们以借粮之名强抢一空。这梁山泊附近的庄园,哪个不是深受其害?

    西门大官人,别人怕那梁山贼寇,偏我祝家庄不惧。我祝彪终有一日要杀上梁山,剿灭群贼,为四境乡民除害!”

    那祝彪虽是年少气盛,却也没有说错。

    宋朝开国以来,历来重视对灾民、流民的安抚。凡遇大灾,官府都会把灾后流民招募入军中。身高力壮的编入禁军,身体较弱的编入厢军,总要给口饭食。

    对于不愿入军的,官府也鼓励开垦荒地,扶持农桑,使民有所居。

    是以,但凡肯做事的,都能有一口饭吃,不至活不下去。那些落草为寇的贼人,要么是生性顽劣,不喜劳作的村痞无赖之流,要么是杀人逃匿的无法之徒,实无几个好人。

    西门庆抚掌大赞道:“三郎好志气!在下佩服!老朝奉,三位郎君,实不相瞒,在下正是为此而来。近日那梁山贼寇愈发猖獗,劫掠乡里,威胁地方,知县相公实为此事犯愁。在下听闻独龙岗祝家庄厉兵秣马,独保一方,特向知县相公举荐。知县相公让在下前来拜访,一是观摩贵庄气象,二是共商保境安民之策。”

    祝朝奉听西门庆说知县相公都要倚重自己,心中甚是得意,口中却自谦道:“三郎说话好不知晓轻重!那梁山贼寇势大,岂是说剿就能剿的?济州府出动几千官军,不是都失陷在了那水泊里?我祝家庄不过是勉强自保,如何就敢妄自尊大,失了本分?西门官人,鄙庄地处边鄙,比邻贼寇,苦无外援,敢不努力自强?还望西门官人在鄙庄与知县相公间多走动,替老夫与知县相公禀明,鄙庄之人愿意与官军携手,共御梁山贼寇。”

    西门庆闻言连连点头,把此事包揽应承了下来。

    其实西门庆哪里得到过什么知县相公的分付,那不过是他随口编的一个结交祝家庄的借口而已。

    不过,同样身为阳谷县的大户豪强,西门庆倒是挺愿意与这祝家庄结盟的。用现代的话说,西门庆与祝朝奉是同样的阶层,有共同的利益要维护,彼此之间很有共同语言。

    况且,这祝家庄挡在阳谷县与梁山之间,是梁山北上袭击阳谷县的绊脚石。为了自家的安全,西门庆也愿意援助祝家庄,让这块绊脚石变得又臭又硬。

    既然大家都是阳谷县境内的巨富大户,自然有许多属于大官人土豪生活的话可以摆谈交流,也有许多明暗官司和生意可以彼此关照。酒宴摆好后,祝朝奉请西门庆入席,宾主相谈甚欢。

    席间交杯换盏,西门庆就与那祝朝奉定下了口头盟约,日后在与那梁山贼寇的冲突中相互扶持,彼此救援。

    这时,祝朝奉也告知西门庆,祝家庄与扈家庄、李家庄业已结盟。他愿为西门庆与这两家牵线搭桥,让西门官人也可与这两个庄子结成联盟。西门庆对此自然又是一番诚心相谢。

    酒席间,西门庆没有见到教头栾廷玉出现,心中十分纳闷。那教头栾廷玉也算是祝家庄中的重要一员,如何一直不见踪影?

    西门庆知道祝彪年少气盛,说话没遮拦,就向他问道:“三郎,如何不见贵庄教头?”

    祝彪果然不假思索地就说道:“咦!西门官人也知道我庄上的教头?却是难得!不瞒官人,我庄上的教头今日有事去那李家庄了。这一去来,大约申牌时分可以回返。西门官人宴后如有兴趣,可先随我兄弟三人到庄前演武场上去闲耍一遭,等那教头回来。”

    西门庆胸中那颗悬着的心落了地,笑着应道:“如此甚好!久闻祝氏三杰武艺高强,在下也正想见识一番三郎的好手段!”

第十四章 传说中的扈三娘

    祝家庄是一个筑了三层高墙、建有门楼望台的大庄园,外有沟渠阔港环绕,如同一个小的城池。这庄园有前后两个庄门,通过吊桥与外界连通,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

    在那前门吊桥外,有一片开阔的平地,四周遍植大树,是祝家庄平常训练庄丁乡兵的演武场。

    西门庆在酒宴之后,就随祝龙、祝虎与祝彪三兄弟来到这演武场上,观摩祝家庄的庄客们训练武艺。

    西门庆有心与祝氏三杰结交,知道这三人都是喜好枪棒之人,就在树下与他们说些使弄枪棒之术。

    祝家三兄弟见这大官人也是行家,甚有一些独到见解,不由对西门庆更添几分亲近。

    西门庆本是风流倜傥之人,晓熟诸般杂艺,广博各地见闻。此时他又卖弄嘴皮,与祝家三兄弟闲说些州县里的逸闻趣事,引得众人开怀大笑。

    不消片刻,祝家三兄弟就与西门庆称兄道弟,亲近了许多。

    四人说得兴起,那祝彪按捺不住性子,要祝虎与他上场比试一番,在西门庆面前显露身手。

    祝虎却摆了摆手,摇头说道:“三弟,二哥我还不知你的武艺?自打比武订亲那次,二哥险胜你之后,你可是勤练武艺,精进了不少!现今二哥可不是你的对手,不如你与大哥上场切磋一番?”

    祝龙在旁听到了,也笑道:“二弟莫非要我在西门哥哥这里出乖弄丑?我与你武艺相当,如何敌得过今日之三弟?须得那未过门的弟妹前来,方可与我们的三弟正好作成一对!”

    祝龙这话一语双关,说得祝彪面红耳赤。

    祝彪猛一跺脚,脸上变色道:“二位哥哥切莫再言!如何在西门哥哥面前戏弄小弟?

    当年怨我学艺不精,输给了二位哥哥,不得已应允娶那扈三娘。小弟之苦,哥哥们尽知,怎的又来取笑兄弟?

    来、来、来,不如你我兄弟三人再比试一番,败了的娶那扈三娘过门!西门哥哥也可做个见证。”

    祝龙与祝虎把头晃得像贩货郎手中的拨浪鼓,怎生也不肯下场比武。

    祝龙咧嘴笑道:“不比,不比!我与二弟又没吃那迷心药,岂能自讨苦吃?何况,那扈家庄的三娘对三弟你最是喜爱,与扈家庄联姻之事非三弟你不可,却有我与二弟甚么事?”

    祝龙说这番话时,与祝虎一般模样,脸上俱是掩盖不住的坏笑。只有那祝彪立在一旁叹息不已,满是愁容。

    这三个装*逼*犯!西门庆看着祝家三兄弟的表演,有一种想砍人的冲动。

    不过,考虑到一对三必定打不赢祝家三兄弟,西门庆还是选择了暂时原谅他们。

    祝家这三个土包子,居然在我西门大爷面前装*逼演戏。

    那扈三娘是谁?那可是梁山上的第一美女女将!多少小说里的穿越者坑蒙拐骗也想要把她拿下呀!

    你们三人还在这里你推我让,装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

    难道你们见到西门大爷我这阳谷县第一才子、大宋第一“书法家”来了,怕我与你们这些土包子争抢扈三娘,故意把她说得不堪,让西门大爷知难而退?

    三位兄弟,你们实在是多虑了。我西门庆家里什么样的美女没有?

    就算那扈三娘是长腿妹妹又怎样?不稀罕!

    祝彪兄弟,写小说装*逼可以挣钱,你们这样装*逼可是很危险呀!指不定哪天被那梁山上的某变态盯上,灭了你的满门,抢了你的媳妇,再送给一个矮子色鬼,那可不是一般的酸爽哦!

    西门庆心中很是鄙夷了一番祝家三兄弟,面上却不动声色。他低声向祝龙问道:“祝龙兄弟,我听几位兄弟之言,其中似乎颇有曲折啊?”

    祝龙笑道:“兄长不是外人,此事亦非甚么隐秘。兄长不知,我祝家庄与那扈家庄世代交好,家父年少时与那扈太公也是兄弟相称,其后家父与扈太公又指腹为婚,约定子女成人后结为姻亲……”

    祝虎在旁边亦说道:“我们三兄弟长大后,家父要履行婚约,在我三人中择一人与那扈家庄定亲……”

    祝彪郁闷地插过话来说道:“我们兄弟三人打小与那三娘一齐玩到大,彼此都知晓根底。

    不瞒哥哥,我与大哥、二哥都不愿娶那三娘。无奈之下,只得比武定夺,约定战败的那个迎娶三娘。

    奈何当日比武,是兄弟我败了,真是悔之不及,哎~”

    西门庆闻言,好奇地问道:“三位贤弟,我听闻那扈家庄的扈三娘颇有姿色,又兼武艺高强,乃是不可多得的女豪杰。为何三位贤弟避之如虎?”

    “兄长莫笑,此中缘由盖因……”祝龙正欲解释,忽听得西边“哒哒哒”地响起一阵迅疾的马蹄声。

    祝龙抬头望去,口中说道:“兄长请看,那扈家三娘却不是来了!”

    西门庆闻言,转身看向那马蹄声响处。

    只见远方有一队十多人骑马疾驰而来,为首一员女将,身披红色披风,骑着一匹青驄快马,想必正是那传说中的“一丈青”扈三娘。

    祝彪见那扈三娘来了,急忙躲在西门庆几人身后,口中说道:“哥哥们,帮兄弟遮护一二,切勿让三娘知晓我在这里。”

    说完这话,祝彪左右张望,看定一株大树躲了过去,欲逃向远方的小树林。

    那骑在马上的扈三娘却是眼尖,早覷到四处躲藏的祝彪,她打马掠过西门庆与祝龙、祝虎,直向那祝彪追去。

    “我的好三郎,你欲何往?你的三娘来了!”前方传来扈三娘粗旷豪迈的高叫声。

    西门庆吃了一惊,暗道那扈三娘定有异常之处,我稍后可得仔细端详。

    此时扈三娘马快,已然到了祝彪身后。

    祝彪以手掩面撒腿飞奔,口中大呼道:“我是前村的祝才,不是祝家三郎!你看错人了,追我作甚?三郎在庄里……”

    “嘻嘻~三郎还是那么顽劣,最爱与我捉迷藏!”扈三娘嬉笑着,从马上弯腰伸臂,就去捉那祝彪祝三郎。

第十五章 吓死你的温柔

    祝彪也是身手矫健之人,他一个侧身翻滚,正好躲过了那扈三娘的凌空一抓。从地上弹起身来,祝彪猛地换个方向,撒腿飞奔出去。

    “呵呵呵~三郎哪里逃!”扈三娘拨转马头,大喝一声,从袍底下取出一根红棉索套,对着祝彪望空一撒,正套在祝彪身上。

    祝彪被那索套捆住,扑倒在地,吃了满嘴的尘土,兀自花着一张苦脸躺在那里扭曲挣扎。

    扈三娘哈哈大笑着勒住缰绳,跳下马来,她左手拿着马鞭,右手抓起地上捆着的祝彪,就朝西门庆三人走来。

    祝彪被扈三娘单臂拎在空中,双脚乱蹬,口中急呼道:“三娘,你怎生如此粗卤?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扈三娘得意地笑道:“三郎,我偏不放你下来,你待怎地?嘻嘻~三郎你哪次能够逃过我的手段?你若再不服贴,我这手上的鞭子可不识得哪个是祝家三郎!”

    “你这……”祝彪还待挣扎,看到扈三娘作势举起的皮鞭,生生打住了话头。我怎的如此命苦?祝彪双目闭上,不再言语挣扎,犹如一截木头。

    祝龙与祝虎站在远处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口中迸发出没心没肺的哄笑声。

    西门庆与这两个幸灾乐祸的东西比肩而立,亦是瞧得瞠目结舌,一时间呆住了。

    野蛮女友?捆绑、调教?土包子祝彪这样的生活好刺激啊!原来扈三娘是一个控制欲满满的御姐女王?

    西门庆又开始脑洞大开,自动脑补祝彪与扈三娘独处一室的香艳羞耻画面。

    “大郎,二郎!听说你们庄上来了一个甚么阳谷县里的西门大官人,怎不派人来知会我?那西门官人何在,比我的三郎人才如何?”扈三娘扯着嗓子走近了。

    “哈哈哈~三娘,这位兄长正是西门大官人!你还不放了我家三郎?若是把我这兄弟气死了,三娘岂不是要守活寡?哈哈哈~”祝虎无耻地笑道。

    “呸!二郎真是浑蛋,竟敢调笑老娘?我的三郎若是这么不中用,老娘却还有你祝家大郎和二郎!这祝家庄总须得有人娶我过门,老娘岂会守寡?二郎,莫不是你还对老娘有些心意?”扈三娘咋咋呼呼地拧着祝彪走到西门庆三人面前,把祝彪扔到地上。

    祝虎被扈三娘吓住了,口中急道:“三娘误会了,我那三弟最爱三娘!我、我爱的是村头寡妇王氏!”

    祝龙在一旁诧异地问道:“二弟,却不是凑巧!昨夜我偷入那王寡妇家,见到有人跳墙而走,却原来是你?”

    这两个夯货此时竞相朝自家身上泼脏水,让西门庆很是无语。难道扈三娘真的那么可怕?

    “大郎与二郎忒是眼拙,不会相人,怎地就招惹上那村头王寡妇?想那王氏如何比得我三娘的青春美貌、温柔端庄?你二人也忒无志气!还是我的三郎最好,定要抢着与我定亲,拼着断骨伤筋打败了大郎与二郎。我实是爱他,须一日也离不得他!”

    “三娘说得甚是,我与二郎实是不堪。这祝家庄只我家三郎人才好,与三娘你最是般配!”祝龙无耻地说道,全不理会躺在地上的祝彪。

    “你就是西门大官人?好、好俊的郎君!”扈三娘转过头肆无忌惮地盯着西门庆上下打量。

    西门庆岂是怯场之人,也看向扈三娘,从头到脚细细地端详。

    那扈三娘已把红色连帽披风的帽子除下,露出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地打了一个发髻盘在脑后。

    看她的面容,生了一张鹅蛋脸,五官并不精致,而是有一种北方女子的大气中性之美。扈三娘皮肤称不上白皙,因为长期练武,日晒雨淋后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小麦色。只看脸,她也算有六七分姿色,虽比不得潘金莲和李娇娇、张惜惜她们,却也算是个好看的女子。

    祝家三兄弟为何如此惧她?西门庆不解地继续朝下看去。

    扈三娘穿着一身皮袍,把胸遮得严严实实。看那皮袍被顶起的形状,似乎内里藏了两个巨无霸?莫不是我眼花?这扈三娘是在向我西门大官人示威么?

    西门庆没有眼花,确是那扈三娘瞧见西门庆在打量自己的胸部后,有意挺起身子。哼哼,让你这没见识的白面郎君瞧瞧老娘的霸气!

    扈三娘的双腿被袍子遮挡住了,只露出一双羊皮靴,看不出是否是长腿。不过西门庆见她与自己身高差不多,想必扈三娘那双腿也不短。

    总的来看,除了嗓音粗糙话语狂野了一点,这大胸长腿的扈三娘还可以啊!为什么祝家三兄弟看到她比死了爹娘还难过?

    西门庆带着疑惑对扈三娘叉手施礼道:“在下正是阳谷县西门庆,见过扈家娘子。”

    在西门庆与扈三娘相互打量时,祝龙、祝虎已经把狼狈的祝彪从红绵索套里解救了出来。

    “三娘,西门大官人今日前来拜访我庄,我们三兄弟都在为此忙碌。家父已与西门大官人商议了,派人请你扈家庄和那李家庄的人明日到我庄上一聚。是以我们也就没有另派人来知会你。三娘,你如何来得如此迅疾?”

    扈三娘闻言笑道::“许久不见我的三郎,我对他甚是挂念。今日我是来见我的三郎的,却在你们村外听说来了个甚么西门大官人。你们庄上来了这么俊的郎君,为何藏着不让我见?”

    祝彪在旁边咕哝道:“甚么许久不见,昨日不是才来过……”

    “昨日到今日,难道还不是许久?”扈三娘把眼一瞪,祝彪缩头不再言语。

    “西门官人,你可会耍弄枪棒?今日既然遇上,不如我与你到演武场里较量一场?”扈三娘盯着西门庆英俊的面庞,向他发出了善意的邀请。

    较量个毛啊!西门庆内心发出了怒吼。号称祝氏三杰最强的祝彪都被你折磨成这样,你还想骗我西门大爷?大爷我可不想在场上被你这婆娘用红绳捆绑,那样是很羞耻的,你知不知道?

    西门庆面带微笑,对扈三娘说:“扈家小娘子,在下实是一个读书人。我辈读书人岂能整日里耍枪弄棒?不如我们来玩吟诗作对如何?小娘子你看,我们就以那株水边的柳树为题可好?在下先献丑了……”

    扈三娘哪会吟甚么诗句,她面色一寒,对西门庆说道:“老娘打小不喜读书,就好舞刀弄剑!甚么吟诗作对,老娘统统不会!老娘与你这俏郎君却不是一路人,真是无趣!我还是找我的好三郎吧!”

    说完这话,扈三娘对着西门庆哼了一声,转身脱掉披风,盘起长袍的下摆,拉起祝彪就向兵器架走去。

    “三娘,我、我午时吃了许多酒,不、不胜酒力。不如我们改、改日再比?”祝彪嘴里结结巴巴地哀求着,却被扈三娘无情地拉走了。

    西门庆操着手,与贱笑着的祝龙、祝虎这两个东西一齐站到场边,等着看一场好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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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介绍:
主角穿越回1116年(宋政和六年)北宋京东西路东平府阳谷县的西门庆身上,正好看到王婆与潘金莲毒死武大郎,这点儿赶得可真好。
招惹了杀神武松,真是要命啊!武松背后,还有宋江等黑道势力。西门大官人表示压力山大!
此时,西北边境宋夏大战爆发,而北方金国崛起,在护步答岗大败辽国70万大军。
1125年(宋宣和七年)金国将大举攻宋,乱世就在眼前。只有十年时间准备,西门大官人应该怎么办?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