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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全文阅读

作者:木木三大少     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txt下载     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叫我巨石.扈

    眼见扈三娘把祝彪连拉带扯地强拖到兵器架前,跟着扈三娘来的十几个庄客熟练地跑到场边,在那里喧闹起哄。

    祝家庄的庄客们也围了过来,三五成群地立在一旁说笑。

    饶是祝彪见了扈三娘如耗子见猫,此时也被场外众人的哄笑声激起了少年的火气。

    祝彪胸中焦躁,奋力挣脱出来,奔到兵器架前选了支长枪,几步跃到场地中间,舞了个枪花,口中暴喝道:“三娘,莫以为我祝彪真的怕了你!须知我祝三郎也不是吃素的,今日定要使你知晓我的厉害!”

    扈三娘从那兵器架上取了两把钢刀,用手掂了掂分量,又如风车儿般抡了几转,点点头,“嗬”地一声也跳入场中,对着祝彪笑道:“我的乖三郎,三娘我就爱你这样!”

    “好!”场边的看客不怕事大,在一旁高声叫好。祝龙和祝虎两兄弟更是立在前排领头起哄,满面的坏笑。

    “啊~”祝彪大喝一声,气势陡然拔高不少,仿佛方才那个被红绳捆绑,灰头土脸的人绝不是他。借着这股气势,祝彪快步疾冲,手中长枪猛地扎向扈三娘心窝。

    “咝~”观战的西门庆倒吸了口凉气。这祝彪真敢下狠手哇!不知道的谁能看出对面的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

    “兄长勿忧!”祝虎在西门庆身边笃定地说道。

    却看场上那扈三娘似已料定祝彪的这一招,她侧身让过枪头,左手钢刀向外挥动把长枪拨开,右手长刀顺着枪杆斩向祝彪持枪之手。

    “唉~可惜!”西门庆心中暗叹一声。若是那祝彪的长枪再快上一分,方才扈三娘闪避时胸襟就会被挑开,本官人岂不是可以一睹扈三娘的伟大?

    祝彪此时哪里顾得西门庆的感受,他见扈三娘的刀来得急,把被拨开的长枪顺势向右后方一抡,用那长枪枪尾挡住了扈三娘的单刀。

    交手一招,不分胜负。祝彪向后一跃,拉开与扈三娘的距离,但把那长枪往扈三娘身上乱扎。扈三娘却舞动双刀,护住身躯,直向祝彪的怀中钻。不一会儿,两人就你来我往地打了数十个回合。

    场边看戏的众人乱哄哄地在那里叫好,西门庆却又暗叹一声。

    在西门庆看来,那祝彪的枪术尚不及自己,实在谈不上有多强。扈三娘稳胜那祝彪,倒是可能与自己实力相当。

    果然,场上祝彪的枪法渐乱,左支右绌,渐露败相。

    那扈三娘或许是不尽兴,不愿祝彪就这么败下阵去。只见她卖个破绽,跳出圈外,高声叫道:“且住!方才骑马赶来,未及休憩,我现在甚是口干!三郎,权且歇一歇,待我饮饱水后,再战不迟。”

    扈三娘说完,径直走向场边的扈家庄庄客那里。那里的庄客有的取出水袋、锦帕,悉心伺候扈三娘,有的站在那里对着祝彪指指点点,不知说些什么。

    祝彪拖着长枪回到西门庆三人身边,额头冒汗,热得敞开了衣襟,口中骂道:“三娘欺我太甚,真是个恶婆……”。

    祝龙和祝虎赶紧捂住他的嘴,免被那扈家庄的人听去。

    西门庆眼睛不离扈三娘的“巨无霸”,眉头微皱,计上心来。

    “祝彪兄弟,你可想打败那扈三娘?”西门庆把祝彪悄悄地拖到僻静处,对他神秘地说道。

    “好哥哥,兄弟如何不想?还望哥哥指教!”祝彪双目放光,看向西门庆,满脸的企盼之情。

    “兄弟,哥哥有一法包你取胜,只是恐会让那扈三娘当众出丑。她是你未过门的媳妇,你可舍得?”西门庆不慌不忙地问道。

    “扈三娘那婆娘着实可恶,时常在人前戏弄于我,使兄弟在祝家庄受人耻笑。兄弟早就不能忍了,还请哥哥赐教!”祝彪对着西门庆俯首行礼。

    “既然如此,兄弟且听好。待会儿你再与那扈三娘过招时,仍然用你先前起手的第一招。只是你出枪时,枪头向左偏一寸。那扈三娘闪避时定会被你挑破衣襟。扈三娘那时必定慌乱之中失去章法,兄弟你可顺势使一招棍法中的拨草寻蛇,横扫一棒打在她的腿上。如此一来,还怕那扈三娘不乖乖倒在你的身前?哥哥此法不会真的伤犯了扈三娘,又能让你战而胜之,兄弟以为可否?”

    祝彪得到西门庆指点,茅塞顿开,大喜道:“我的好哥哥,此法可行!此番兄弟定让那婆娘在人前出丑,兄弟也要扬眉吐气一次!”

    扈三娘休憩了片刻,提着双刀来到场中,高声叫道:“三郎,可歇息好了?快来与我再战一场!你莫要学那坡上的野兔子,趁乱逃跑啊!呵呵呵~”

    扈家庄的庄客们也跟着扈三娘一阵笑闹。

    祝彪铁青着脸从人群后钻出来,走进演武场,口中喝道:“三娘,这是你逼我的!”

    扈三娘嬉笑着用单刀朝祝彪招了一下,浑不在意。

    西门庆擦亮了双眼霸占了最近的位置,等待好戏开场。

    祝彪舞了个枪花,暴喝一声,又是上前一步,一枪扎向扈三娘胸膛。

    扈三娘依然使出一样的招式破解祝彪,却不曾想那枪头从胸前划过,“刺啦”一声把她的皮袍前襟挑破。

    事出意外,扈三娘果然微一愣神。祝彪抓住机会,抡起枪柄就是一记“拨草寻蛇”,狠狠地打在扈三娘腿上……

    西门庆看着场地内的一幕,彻底无语了。

    扈三娘的皮袍确是破了,皮袍内却另有短衣小褂,依然是玩好无损。那扈三娘的“伟大”被包裹得十分严实,并未如预料那般“霸气侧漏”。

    更骇人之处是,扈三娘稳稳地立在场中,如同被人挠痒一般,毫无痛苦之色。而祝彪却拿着半截折断的枪柄,呆立在扈三娘面前。

    方才祝彪全力挥出的一棒,没有打倒扈三娘,却反打折了自己的硬木枪柄。

    扈三娘双目放光,犹如受了什么刺激。只见她猛地一下把自己身上破损的皮袍扯掉,露出一身的小衣短打。

    西门庆定睛看去,但见扈三娘暴露在外的两只臂膀粗壮无比,肌肉虯结有力,仿佛练过健美,让他瞬间想起了摔角出身的美国动作电影明星巨石强森。

    “哇哈哈~我的三郎,你也知情识趣了啊!竟然懂得调戏老娘了。来,老娘与你再比比相扑。”扈三娘丢掉双刀,猛扑上去把祝彪按在身下。

    “哥哥救我!哥哥救我!”祝彪发出惨烈无助的哀嚎。

    “哈哈哈~三郎,你在唤谁呢?”扈三娘手上用力,瞪着眼左右张望,看哪个不长眼的敢上前来。

    祝彪挣扎着抬头望向西门庆和祝龙、祝虎站立的方向,却发现这三人早跑得没影没踪了。

    “哎呀!哥哥误我!哥哥误我啊~”

第十七章 教头归来了

    在扈三娘搂抱着祝彪满地打滚,苦练相扑之术时,西门庆已在祝龙和祝虎的带领下逃到了树林里。

    西门庆停下脚步,扶着一株大树喘息休憩,尤自惊魂未定。

    老天!那扈三娘原来是个肌肉女汉子!她那两条魔鬼筋肉的麒麟臂实在是太辣眼睛。从她那脱去长袍后现出来的粗壮裤腿看,只恐怕她那双腿比手臂更为骇人。

    更为可疑的是,扈三娘胸前的巨无霸不会也是练成的胸肌吧?难怪方才她能对着我表演抖胸了。

    草!那扈三娘比我西门大官人都硬,身上哪儿找得到一丝软萌妹子的可爱?难怪祝氏兄弟如此不情不愿了。

    想通了这一点,曾经困扰西门庆多年的疑团也终于可以解开了。

    穿越前,西门庆在学校看水浒传时,总是想不通宋江三打祝家庄时出现的一些反常情况。

    在祝家庄被梁山贼寇围攻时,扈三娘主动前来救援,帮她的未婚夫婿小彪彪痛打宋江。在战场上单骑追杀宋江时,扈三娘被突然杀出的豹子头林冲活捉,押上了梁山。

    那时祝家庄已经捉住了六、七条梁山好汉,本可以用一个好汉交换回祝彪的未婚妻扈三娘。然而奇怪的是,祝家庄上下对此毫无动作,任由扈三娘落入了贼窝。只有那扈家庄的扈成想着去宋江那里送礼,想要赎回自己的妹妹。

    此时西门庆算是明白了,原来祝彪本就不满意这桩婚姻啊!说实话,祝家庄的人在不救扈三娘这件事上表现得实在是不像个东西,让人鄙视。

    扈三娘强壮的的麒麟臂,也让西门庆想通了她在梁山时为何能够单挑“双鞭”呼延灼,还能全身而退。

    “双鞭”呼延灼后来是梁山马上五虎将之一,拥有与林冲并列的顶尖武力。当时他正奉朝廷之命征讨梁山。

    战场上,扈三娘用她擅长的绳套之术抓了呼延灼的副将,惹得呼延灼大怒,对扈三娘起了杀心。

    这二人单挑时,呼延灼引扈三娘近身,对她使出绝招必杀技。当时呼延灼用一只铜鞭压住扈三娘的双刀,另一只手挥舞沉重的铜鞭从上向下猛砸扈三娘的头顶。

    然而这势大力沉的一招,却被扈三娘右手单刀抽出来一个上扬就轻而易举地挡住了!

    一边是顶级武将手持重兵器铜鞭向下砸,一边是年轻女将凭借单刀轻武器向上挡。二人之间的难易程度一目了然,怎么看扈三娘都要吃大亏,可是她却就那样创造了奇迹!

    对于这样的结果,只能有一种合理解释:显然,扈三娘比猛将呼延灼的膂力更强,所以才能做到这一步。

    以前看书时,西门庆还不相信,可是现在他相信了。扈三娘的确是膂力超人一等啊!

    嗯,不知道这扈三娘能举起多重的石头,能抵得上武松神力的几分?本官人要不要牺牲色相去勾引她,把她纳入麾下,让她去帮我打武松?西门庆陷入了沉思。

    突然,西门庆浑身打了个激灵,一副画面生生闯入他的脑海之中:扈三娘被抓上梁山后,宋江本想占为己有。可惜李逵杀了扈三娘全家,烧了扈家庄,宋江不敢再与扈三娘独处,就顺水推舟把她嫁给了“矮脚虎”王英。

    新婚之夜的新房里,王英被红绳紧缚躺在床上,扈三娘手拿长马鞭,一只脚踩在王英身上,正在忘情的挥鞭抽打。

    王英发出奇怪的呻吟声,隐隐约约传到房外躲着听声响的宋江和吴用的耳朵里。

    “王英兄弟忒不矜持,如何叫得这般销魂?”宋江口干舌燥地说道。

    吴用却不像宋江这黑厮那般焦躁得嘴都干了,他缓缓地用衣袖拭去唇角多得溢出来的口涎,口中说道:“小弟端的好生羡慕王英兄弟。”

    ……

    西门庆把这些乱入的画面清理干净,也从思索中清醒过来。

    还是断了色诱扈三娘这条心吧,这样的艳福我大官人难以消受啊!我看还是等那“铁棒”栾廷玉教头回来,踏踏实实交好栾廷玉才是正途。

    西门庆心念电闪,想通了所有关节。他走到另一株大树下,对也在靠着大树休憩的祝龙问道:“祝龙兄弟,时辰也差不多了吧,我们去哪里等贵庄教头?”

    祝龙说道:“兄长不知,我们这祝家庄路径曲折多杂,四下里湾环相似,树木丛密,难认路头。非是庄内烂熟道路之人,却辨不清死路活路。从那李家庄归来,任它大径小路,必走到前村钟离老汉的酒店。不如我与哥哥同去那酒店先吃几杯水酒,再等教头归来不迟。”

    祝虎闻言,也在一旁说道:“大哥好主意!方才躲那扈三娘,兄弟走得甚急,如今正自口干,须吃些酒水润润喉咙。”

    西门庆问道:“如此甚好,只是我等走了,三郎那里却是怎生解脱?”

    祝龙笑道:“哥哥切勿为三郎担心!那扈三娘每日都来寻我三弟打闹,却从未真的伤犯过三郎。哥哥请放宽心与我去吃酒,且任那二人闹去。”

    祝虎也在一旁贱笑着,以此证实祝龙所言不虚。

    既然祝彪的两个兄长都是这副德行,西门庆自是不会再去管那闲事。

    三人在树林中左转右拐,不一时就来到村前,入了那钟离老汉的小酒店。

    钟离老汉见到是祝龙、祝虎带着一个衣冠不俗之人入了酒店,急忙上来施礼问候,殷勤服侍。

    小村店里也无甚么好东西,不过是一些寻常鸡鸭果蔬,解渴村酒。西门庆三人吃了些淡酒,聊了些闲话,就见村口外有一人骑马缓缓走来。

    “却不是教头来了?”祝虎放下酒杯说道。

    “我去请教头来与兄长相会。”祝龙说着话走了出去。

    “老教头,一路辛苦!且请入酒店里吃几杯村酒解解乏!”祝龙对着马上人叫道。

    马上之人看见祝龙,立时从马背上下来,口中说道:“是少庄主!却是好巧,老朽见过少庄主。”

    老朽?老教头?西门庆心中感觉不妙,这好像是哪里出错了啊!

    西门庆透过窗户定睛看去,只见那远处骑马走来之人两鬓斑白,一脸风霜,当真已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

    哎呀,此番误事也!这祝家庄的教头怎的不是那“铁棒”栾廷玉?

第十八章

    西门庆急忙向祝虎询问,祝家庄有几个教头。祝虎告知他只有眼前这一个教头。

    祝龙与那老教头一同入了酒店,与西门庆相见。

    祝龙、祝虎向西门庆介绍,这老教头姓樊,原是河东太原人氏,祖上也是禁军出身,已在祝家庄里担任了十多年的枪棒教头。祝龙、祝虎、祝彪三兄弟从少时就跟随他学习枪棒之术。

    西门庆心中终于明白为何祝家庄三杰比自己印象中要弱一些,最强的祝彪也要被扈三娘虐了。原来此时的祝家庄没有栾廷玉这个教头,祝家三兄弟缺少名师指导。

    祝家庄此行主要为招揽结交栾廷玉而来,如今突然发现现实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西门庆内心也很是沮丧。

    受到一万点暴击了啊!伤自尊啊!我这料事如神的西门大官人也有失手的时候呀!

    栾廷玉啊栾廷玉,你还在哪个地方浪迹江湖?为什么不早一些到祝家庄来当教头?难道你不知晓祝家庄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有寡妇?

    此番却是麻烦了,却让我到哪里去寻那栾廷玉?还有谁能帮我对付那武松?

    西门庆心中惆怅,面上却未露出破绽。他随口编了一个在路上听闻老教头名声,十分仰慕,欲求一见的场面话,把自己要求见这教头之事给遮掩了过去。

    几人见面寒暄之后,吃着水酒闲聊些乡野轶事,倒也甚是融洽。

    樊老教头年岁已高,兼之路途疲劳,草草吃过几杯酒后,就先告辞离去,回返那祝家庄中。

    西门庆胸中烦闷,拉着祝龙和祝虎又吃了许久,不觉日已平西,有了几分醉意。

    月上杨树梢头,在钟离老汉酒店西边数里外的一个小山头上,吃醉酒的西门庆、祝龙和祝虎三人蹲成一排,眼睛直盯着坡下的小院。

    “祝龙兄弟,那、那王寡妇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你、你可别蒙骗哥哥!”

    “不、不敢欺瞒哥哥,那王、王寡妇端的生、生得是美貌妖娆,知、知情识趣。兄弟我、我也是去那勾栏瓦舍见识、见识过的人,却未见、见、见过风流胜、胜她之人。哥哥不信,可问祝虎。祝虎,你、你说!”

    祝虎摇摇晃晃地点头称是,对西门庆说道:“哥、哥哥,那王寡、寡妇实是美、美啊!兄弟我、我最爱、爱去寻她。端的是快、快活!不是哥哥人忒好,我、我还舍、舍不得带、带哥哥来!”

    西门庆又问道:“好兄弟,哥哥知、知晓兄弟你好、好!我、我与她素、素不相识,这么径直入、入去可好?”

    祝龙坏笑道:“哥哥,你、你却不知,那王、王寡妇最爱、爱俊俏郎君和少年郎。哥、哥哥去了,她必、必是十分欢喜。不、不知哥哥敢、敢、敢去否?”

    西门庆拍打着胸脯说道:“哥哥我、我浑身是、是胆,如何不、不敢去?你、你说,如何入她、她房间?”

    “这、这却容易!王寡妇把、把她邻居的狗、狗都药死了,这夜里入她院子,绝、绝无狗叫。”祝龙在西门庆身边说道。

    “她、她家院子门是锁住的,但、但是墙矮,可、可以跳入去。她那房门却没、没上栓,一推就开。哥哥记住,看她窗、窗户是否点灯。若是有灯,就可入去。若是灯熄灭、灭了,就是有人先、先入去了。就、就得换天再、再去!”

    西门庆探头望向那坡下小院,只见一个房间的窗户还亮着灯,看来今晚王寡妇还是独守空房!

    西门庆站起身来,对祝龙、祝虎说道:“既然如、如此,那哥哥去了?”

    祝龙和祝虎也站了起来,口中说道:“哥哥自去!兄、兄弟明晨再、再来接哥哥。兄弟走、走了,哥哥自、自去快活!”

    说完这话,祝龙、祝虎借着月色认了下路,跌跌撞撞地远去了。

    西门庆舔着舌头偷偷走近坡下小院,寻了个矮墙,轻轻地跳了入去。

    哈哈哈~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西门大官人今夜就要尝尝偷寡妇的滋味啦!对了,“偷不如偷不着”这话不好,是哪个饱汉不知饿汉饥的装逼犯说的?我西门大官人认为还是偷得着爽啊!

    西门庆溜到房前,用手轻推那房门。房门果然是虚掩的,没插门栓,被西门庆轻轻一推,就“吱呀”一声地向内打开了。

    风流漂亮的王寡妇,我西门大官人来了!

    西门庆闪入门去,把门掩上,插好门栓,就向那点着灯的卧房摸去。

    卧房内那女子许是等得焦躁了,听到西门庆摸到门口,一下吹熄了屋内的油灯,猛地把西门庆拉入门去,扑倒在暖床上。

    初疑夜雨忽朝晴,乃是山泉终夜鸣。西门庆大官人少不得又是一夜风流……

    第二日,日上三竿,昨夜吃醉酒的祝龙与祝虎这才出了祝家庄,来到村头王寡妇家的院子外。

    见院门半开,祝龙、祝虎直接走入去,站在院子里喊道:“哥哥,我们来迟了!昨夜可好?”

    两人的话音刚落,房门就打开了。一个风流妖艳的女子从房里走出来,轻声嗔骂道:“少了卵的大郎、二郎!怎地日头高照时却来我这里号丧?好不晦气!昨夜你二人如何不来?却让我空守一场!”

    祝龙诧异地问道:“怎的?昨夜无人入你房间撩拨你?你未遇见我那西门哥哥?”

    “我却不知你说的甚么西门哥哥,老娘我一整夜不曾见到一只公的蛾子!”那妇人不满地说道。

    祝虎说道:“昨日我庄上来了个西门大官人,也是一个风流人物。我与大哥昨夜带他来与你厮会,却不是想成就你一番快活?我与大哥都是好心,你与我们说实话,真的没有见过我那哥哥?”

    “大郎、二郎,倘若那大官人真来厮会于我,我却也记一个你们的好。昨夜实未曾见过甚么大官人!”妇人对祝龙和祝虎说道。

    “怎会如此?许是昨夜吃多了酒,把西门哥哥带错地了?哥哥究竟去了哪里?”祝龙疑惑地与祝虎对视一眼。

    这两人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离开了王寡妇家,踏上寻找西门大官人之路。

    凭借些许模糊的记忆,祝龙、祝虎慢慢向西走去,一路辨识路边的房舍。

    穿过一片树林,拐过两道曲径,祝龙、祝虎忽然看到祝彪满脸惶然,在那三岔路口团团打转。

    “三郎,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同时问道。

    “是大哥、二哥!二位哥哥救我!”

第十九章 女侠饶命

    “三郎,你如何却在这里?哪个泼才敢伤我家三郎”祝龙上前一步问道。

    “三郎,何事烦忧?哥哥与你排解!”祝虎也挽着衣袖。

    “二位好哥哥,不是别人,正是那扈家三娘,她要……”祝彪如同望见了救星,扑上前急切地说道。

    “哦,原来是你那未过门的媳妇儿啊?此事哥哥可管不了。”祝龙后退一步,躲开祝彪。

    “大哥说得是!三弟,我与大哥尚有要事,须去寻那西门庆大官人。二哥明日有闲暇,那时再来帮你可好?”祝虎也敲起了退堂鼓。

    “二位哥哥今日不救兄弟,明日就见不到三郎了!”祝彪满脸的惶恐之色,哭泣着嗓子哀求道。

    “三郎,这却是为何?那扈家庄的三娘可是未曾真的伤犯过你啊!怎地今日就饶不得你?”祝龙疑惑地问道。

    “二位哥哥,兄弟、兄弟真是羞于启齿!不瞒二位哥哥,昨日在那演武场上,西门哥哥教兄弟挑破了三娘的外袍,却惹到了那只母大虫……”祝彪对祝龙和祝虎说道。

    “哈哈哈~我们与西门哥哥都看到了,那三娘要与你练相扑,着实好笑!哈哈哈~”不等祝彪说完,没心肝的祝虎笑出声来。

    “是呀,昨日我们与西门哥哥吃酒时也曾谈到此事,甚是有趣!三郎何必如此烦恼?”祝龙也呵呵笑道。

    “哥哥们不知兄弟的苦处!那三娘说兄弟是在撩拨于她,定要我昨夜去与她幽会!三娘还说,若是兄弟畏缩不去,今日必要结果了兄弟!”祝彪哭丧着脸说道。

    “嘻嘻~这却不是好事?三郎昨夜可曾前去?我那弟妹的滋味如何?”祝虎如同闻到腥味的猫,把头凑到祝彪跟前。

    祝彪红着脸说道:“二哥,你不曾知晓兄弟的心思?如何却来取笑于我?我、我端的是怕那扈三娘,如何愿、如何敢去摸她的门?我昨夜在此徘徊一宿,进退两难,端的是越想越怕!”

    “如此说来,三弟你真不曾去?哎呀呀~三弟此番可是着实恶了扈三娘,那只母大虫今日定必发威。只怕三弟真要祸事临头!”祝虎顿足叹道。

    “二位哥哥须救兄弟一场!”祝彪苦求道。

    祝龙此刻显露出当大哥的风采,他拉着祝彪的手说道:“三郎勿忧,今日你与我二人寸步不离,哥哥们替你遮护。待我找到西门哥哥后,我与你去找那扈成,多许他好处,让他去劝解三娘,保你一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兄弟已经没了主意,全凭哥哥做主。”祝彪忙不迭地应道。

    祝彪跟着祝龙与祝虎这两个哥哥,在树林里左转右绕,一路向西寻去。

    “三弟,你与我们说一说,那扈家三娘约你在甚么地方幽会啊?”

    “哥哥又来取笑兄弟!昨日,三娘让我去山前扈家庄打猎时用的那个小别院寻她,再翻过两道梁子就能见到。”

    “我记得那别院坐落在一个小坡下,旁边还有条溪流。可是那里?”

    “哥哥未曾记错,正是那个小院。”

    “哦,那里啊,哥哥昨日还曾见过!……昨日?我怎地会到那里?”

    “我们何时去过那里?……哎呀,大事不好!我们害苦了西门哥哥!”

    祝龙和祝虎拉着祝彪,向前方的山梁奔去……

    在祝龙和祝虎一齐出了祝家庄,去王寡妇家接西门庆时,昨夜化身为“一夜五次狼”的西门庆也缓缓地醒了过来。

    好爽啊~那王寡妇果然是“山田过雨正宜耕,畦塍处处春泉漫”,端的是个尤物!昨夜扑倒西门庆,她竟然主动来剥西门庆的衣物,还把西门庆骑在身下策马狂奔。

    西门庆一来是吃多了酒,二来是那寡妇力大,被压在床上一时竟翻不过身来。只记得昨夜甚么温暖丰满之物左右拍打在自己脸颊上,酒醉中亦感到甚是销魂。

    也不记得激战几回,西门庆方才覷得机会,翻身做主……

    西门庆在美妙的回味中睁开双眼,看向身边的女子。

    嗯,这王寡妇此时正搂住西门庆腰腹,把头枕在西门庆的胸腹上,香甜地沉睡着。

    王寡妇的一头长发披散开来,遮住了半边脸颊,使人看不清她的真实面容。西门庆却浑不在意,因他正在很有道德修养地从脚向上逐寸欣赏。

    这王寡妇的身材长而健硕,像是一匹没有驯化的野马那般充满生命的活力。西门庆目光贪婪地游移,回想着昨夜的疯狂,只感觉下腹灼热,身体有了变化。

    那睡梦中的女子下颌突然被一个硬物顶住,不由得苏醒过来。她抬起头来,望向西门庆,脸上的青丝飞扬间,露出了真容,恰好与西门庆打了个照面。

    扈三娘!怎么是扈三娘?王寡妇怎的变成了扈三娘?西门庆傻眼了。

    两人对视了一下,手脚迅疾的西门庆立马用双手挡住了自己的脸,身子一歪就望床下滑。

    身为一个纯洁内向害羞的男人,赤裸身体暴露在一个陌生年轻女子面前时,第一时间应该遮住哪儿?当然是遮住脸!男人除了脸不一样,其它都差不多嘛!

    “看不清我,看不清我,我是祝彪,我是祝彪……”西门庆心中暗自祈祷。

    “西门大官人,西门大爷,你望哪里走?”一只强健有力的手从后面捏住西门庆的脖子,让他无法逃走。

    “娘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甚么西门大官人。”西门庆捂住脸抵赖道。

    “哟!昨夜是谁酒醉了在这里大喊‘看我西门大官人的厉害’,‘瞧我西门大爷猛不猛’的?怎么的,现今裤子未穿就不认账了?西门大爷,来呀,让我再瞧瞧你是怎么个厉害!”

    扈三娘从床上弹起身来,一个熊抱,把西门庆抱起摔回了床上。

    “女侠饶命!”西门庆发出内心真诚的呼唤。

    “饶你不得!”扈三娘四肢缠住西门庆,把他锁死在床头。

    西门庆挣脱不得,只得鼓起余勇,与那扈三娘短兵相接。房内又是好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

    “官人饶命~”

    “饶你不得~”

    ……

    许久之后,西门庆面色苍白,扶着矮墙步履蹒跚地走出了小院。

    “西门哥哥!我等在此,哥哥快来!”右手边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唤声。

    西门庆转头看去,只见小院墙角处露出一个人的脑袋,这人头戴一顶鹦哥绿万字头巾,鬼鬼祟祟地在那里招手。

    西门庆定睛看去,吃了一惊,那人却不是祝彪祝三郎?

第二十章 哥哥真神人也

    在祝彪的身后,又闪出两个人来,正是祝龙与祝虎。这三人都在盯着西门庆直招手。

    看到祝家庄这三兄弟突然冒头现身,西门庆心中涌出一个念头,草!莫非我遇到了宋代的仙人跳?

    昨夜祝龙和祝虎不会是故意引我到扈三娘这里来吧?现在他们两个带着祝彪前来捉奸了?

    看那祝彪,今日特意戴了一顶鹦哥绿的万字头巾,这是在暗示他已经知道我给他戴了绿帽子?

    这祝家的三个家伙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居然用扈三娘来设计我!不知道他们会敲诈我多少银子?

    乡村套路多,我想回阳谷!反正这三个家伙没有捉奸在床,西门大爷我可以死不认帐!哼,且去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样。

    西门庆打定主意,步履稳健地走到墙角处,故做惊讶地问道:“三位贤弟,怎么都在这里等为兄?可是有甚么要事?”

    祝龙、祝虎和祝彪见西门庆走到身前,一齐倒地便拜,口中说道:“哥哥受苦了!兄弟们害了哥哥,还祈哥哥恕罪!”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西门庆差点儿被这三人搞懵了。

    西门庆急忙去扶祝龙,口中说道:“三位贤弟请起!此话从何说起?三位贤弟何罪之有?”

    祝龙三人从地上爬起身来,团团围着西门庆。

    祝龙看着西门庆的一脸苍白倦容,心道哥哥真是一条硬汉!哥哥昨夜惨遭那扈三娘摧残,现今还能若无其事地立在我等身前,对我们兄弟并无一句报怨,真是义气深重啊!

    祝虎与祝彪也仰慕地望着西门庆。西门哥哥居然能安然地从扈三娘手里逃脱,端的是条难得的好汉!

    西门庆被这三人如此盯着,不解其意,索性主动问道:“祝龙兄弟,你们这是干甚么?”

    “哥哥,都是兄弟吃醉酒,害了哥哥!此事……”

    祝龙原原本本地说了昨夜如何吃醉酒走错道,误把西门庆带到这扈家庄的别院,把此地当作了王寡妇家。那扈三娘又如何强约祝彪前来幽会,祝彪又如何不情愿,在树林里徘徊一夜。今早自己如何去王寡妇家接哥哥,又如何在路上遇到祝彪,方才知道筑成大错,把西门哥哥送入了那扈三娘的虎口。自己三兄弟如何急急赶来,要拼死救走哥哥。如此这般都对西门庆一一道来。

    想到西门哥哥在那扈三娘手里必定备受煎熬,替自己受罪。祝彪流着热泪问道:“好哥哥!委屈哥哥替兄弟受苦了!哥哥真的无事?”

    哟,这三个活宝不是来抓奸玩仙人跳的,反倒挺感激我睡了祝彪未过门的媳妇儿?还对大爷我心生愧疚?他们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莫非里面装的是草?

    祝彪啊祝彪,你这样的不正常表现,可是让西门大爷我失去了当奸夫的快感!

    既然这三个家伙如此草包,不如西门大爷我装作体力透支,再骗他们一笔营养费?

    “唉呀~怎地忽觉目眩?”西门庆以手抚额,作势欲倒。

    “哥哥!西门哥哥!”祝家三兄弟急忙扶住西门庆。

    “哥哥必是昨夜伤了元气!都是扈三娘那母大虫恶婆娘……”祝虎情急之下,口无遮拦。

    “二郎!你说哪个是母大虫恶婆娘?”一声暴喝在四人耳边响起。

    众人只觉头上一阵风刮过,早有一人从那矮墙内跃了出来。却不正是祝虎口中的扈三娘?

    祝虎惊得一跤跌坐在地上,祝彪看清来人后转身就欲逃走。祝龙护住西门庆叫道:“休伤我哥哥!”

    扈三娘也不搭话,上前揪住祝虎挥拳就打。祝龙急忙拉住她的拳头讨饶道:“三娘息怒!三娘息怒!饶了二郎……”

    眼看面前一片鸡飞狗跳,自己的营养费还没着落,西门庆不满地叫道:“扈家娘子,与我停手!你怎的还是如此粗卤?不曾记得我的教诲?”

    西门庆话音未落,扈三娘就放开了祝虎,起身跑到西门庆身边,红着脸柔声说道:“官人,是我不好!我一时失态,官人莫怪。”

    “娘子,你怎地出来了?莫非你在偷听我与祝家兄弟说话?”西门庆板着脸逼问扈三娘。

    “好官人,我不是有意偷听官人的话。实是这祝彪三人到我院外时,就被我察觉了。我怕他们对官人不利,这才躲在墙后保护官人。”扈三娘低声说道。

    “原来如此,却是你有心了!娘子,祝家三位郎君都是我的好兄弟,日后切不可动辄使粗。”西门庆指着祝虎他们说道。

    “一切都听官人的,我要学做一个温柔女子。”扈三娘面色绯红,细语答道。

    一道晴天霹雳轰在祝家三兄弟的头上,让他们呆立在那里,都不敢相信双眼见到的这个场面。

    那个性烈如火的女张飞扈三娘,怎的在西门哥哥身边就变成了个温宛的小女子?独龙岗的人甚么时候听到过扈三娘如此好生说话?西门哥哥竟能降伏这个女霸王!

    祝龙与两个兄弟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拜倒在地,口中赞道:“西门哥哥真神人也!”

    西门庆再一次扶起祝家三兄弟,扈三娘也把他们请入了院里吃茶。

    祝龙这才告知西门庆,今日已请了扈太公与李庄主到祝家庄来聚会。自己三兄弟就是来接西门庆回庄参加宴会的。

    西门庆闻言,别了扈三娘,与祝家三兄弟一同回了祝家庄。

    过不多时,扈三娘却又随同扈太公和扈成一齐来到祝家庄。那扈三娘此番初经云雨,食髓知味,只恨不得贴在西门庆身上,人群中自然与西门庆少不得许多眉来眼去。

    李家庄的庄主“扑天雕”李应随后也带人到了祝家庄,与西门庆相见面谈。这李大官人此时还未上那梁山的贼船,与西门庆等人亦有许多同仇敌忾的言谈。

    祝家庄当日大摆宴席,独龙岗众人与西门庆欢聚一堂。席间,在祝朝奉的主持下,三家与西门庆订下了新的盟约,共御梁山贼寇。

    夜色已深,宾主尽欢,宴席终于结束,众宾客都回到了客房歇息。扈三娘乘着夜色,又潜入了西门庆大官人的房间……

    村头王寡妇家,一盏油灯依然明灭可见。那妇人正自坐在床边骂着祝龙、祝虎未长卵蛋,忽听得一声门响,已有人影闪了入来。

    “可是二郎?”

    “我、我是三郎,是哥哥……”

    “哎哟~我的三郎,让姐姐瞧瞧你!”

    室内油灯无风自灭……

    这一夜,虽是正月残冬,却也春意盎然。

    次日,西门庆别了独龙岗众人,踏上返回阳谷县之路。

第二十一章 小人没面目

    独龙岗之行,西门庆寻找结交栾廷玉的目标并没有实现,“铁棒”栾廷玉不在祝家庄,还不知道在江湖上哪里飘荡。

    此行虽然意外地推倒收服了扈三娘,但西门庆暂无带她回阳谷县的心思。不到万不得已,西门庆还是不愿意让女人去为自己和武松拼命。

    看来,返回阳谷县后,还得仔细想一想哪里还有好汉可以招揽。

    至于独龙岗那里,扈三娘与祝彪的关系怎么办,扈家庄与祝家庄的关系会因自己而发生什么改变,西门庆现在也没有更多的心思去管。

    说起来,我西门庆大官人才是受害者好吧?祝氏三兄弟私下送我的百两黄金,根本不能弥补我这纯洁的心灵和肉体所受到的伤害好不好?

    西门庆一路念叨着祝氏三杰是穷鬼,离开独龙岗,进入了香林洼……

    路上并无甚么波折,西门庆带着十几个庄客,拉着几车三个庄子送的礼物紧走慢赶,两日后回到了西门堡。

    刚到堡门外,主管西门福就迎了上来,向西门庆施礼唱喏。

    两边家仆把西门庆扶下马后,西门福见只有西门庆一人骑马归来,忙对西门庆问道:“官人可寻到那位栾英雄?”

    西门庆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说道:“此番空走一趟,却未见到那好汉栾廷玉。”

    “官人不必过于焦虑,小人有个好消息为官人解忧!那陆小乙今日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好汉。他听说官人去祝家庄了,就带着好汉到这堡里来候着官人,此时正在堡里。”西门福对西门庆禀报道。

    “哦!陆小乙竟然这般利落!我果然没有看错他!他们现在何处?”西门庆精神一振,急忙追问道。

    “官人,他们两人与洪教头现在都在练武场上。可要小人派人去唤他们回来?”西门福说道。

    “不必了,前面带路,我自去看他们!”西门庆说完,自己抢在前面,径直向堡里的练武场走去。

    “好!打倒他!”

    “李三,昨夜里你那婆娘未给你喂奶吃?怎的如此脚软?”

    “赵大,你个夯货,你却不知搬他的右腿?”

    “哈哈哈~这厮平日自夸力大,如何撅个大腚却在吃土?”

    ……

    未到演武场,西门庆就听到场边围观庄客的喧闹声。远远望去,演武场上尘土飞扬。

    西门庆走到场边,定睛看去,只见洪教头与陆小乙两人立在场边观战,场中有一个胖大汉子赤膊上身,正与几个健壮的庄客厮扑成一团。

    李三、赵大那几个庄客,西门庆也都识得。那几人都是佃户中身体强健,能挑擅扛之人。西门庆看他们力大,特地把他们招募入堡中,成为护院的庄客。

    此刻在场上,平日里在庄客中称雄的李三等人却如同孩童一般被那胖大汉子戏耍得东倒西歪、前扑后跌。

    那汉子也玩得起兴,在场上绕圈游走,扭腰摆臂间,就有一个庄客倒地吃土,惹得场边哄笑不断。

    真是好一条汉子!西门庆心中暗自赞叹,却不作声,立在人后只是看戏。

    场边众人只把眼盯着场上的厮打,都未发觉西门庆的到来。

    西门福匆匆跟上来,口中叫道:“都罢手!都罢手!大官人回来了!还不见过大官人!”

    “真是哥哥回来了!”陆小乙第一个看到西门庆,急忙拉着洪教头上前叉手行礼。

    场边围观的庄客也停止了喧闹,齐齐向西门大官人施礼问好。

    场中那胖大汉子听得场边的动静,也跳出圈外,直奔西门庆而来。三两步间,那汉子就蹿到西门庆身前,躬身便欲行个大礼。

    西门庆赶忙扶住那胖大汉子,口中说道:“好汉,不必多礼!好汉端的好拳脚!敢问好汉是何方人氏?”

    “小人岂敢劳大官人动问!大官人,小人原是河北中山府人氏,祖传三代,相扑为生。却才手脚,父子相传,不教徒弟。小人平生最无面目,到处投人不着。山东、河北都叫我做‘没面目’焦挺。小人近日在东昌府结识了小乙兄弟,闻知大官人招贤纳士,最喜结交天下好汉,特地来投大官人!”胖大汉子恭敬地对西门庆说道。

    哈哈~居然是他!“没面目”焦挺!

    焦挺也是梁山一百零八将之一,是一个低调的近身徒手格斗高手。焦挺擅长相扑,历史上与“黑旋风”李逵相遇时,一拳就把李逵打倒在地,再一脚踢得李逵起不了身,打得李逵自知不敌,要从地上爬走。由此,他方才与李逵相识,后来跟着李逵上了梁山。

    当然,那是几年之后才会发生的事。现今这焦挺正如他自己所说,平生最无面目(也就是不会拉关系攀交情,没有人情面子),四处投靠都没人收留,流落江湖混得最惨的时候。

    嘿嘿嘿~甚么叫抄底?这就是抄底!焦挺啊,别人不留你,我西门大官人却要重用你,让你在我这里很有面目!我西门大官人正缺少一个贴身护卫,你这性格耿直,不擅人情的肉搏高手却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焦挺兄弟,日后切莫再叫我大官人。你就如小乙兄弟一样,叫我大哥如何?焦挺兄弟,哥哥想请你留下,委屈兄弟给我做个贴身护卫,不知兄弟意下如何?”西门庆拉着焦挺的双手,温言问道。

    焦挺此时正是在河北、山东四处乱蹿,却无人赏识,没有着落之时。如今有财雄势大的西门官人收留自己,如何不肯?加之素未谋面的西门大官人要让自己给他当贴身护卫,这是把自己看着心腹兄弟,没有当作外人啊!给这样的哥哥做事,怎不使人心服?

    “既然官人、既然哥哥如此看重焦挺,兄弟敢不从命?哥哥,焦挺愿效死力!”焦挺抱拳应承道。

    见焦挺应允留下,西门庆欣喜地拉着他,与陆小乙和洪教头一齐回府,设下酒宴尽情欢聚。

    席间,陆小乙对西门庆说了怎么结识焦挺的。

    陆小乙在去东昌府的路上,在一个镇上见到焦挺身上无钱,在与几个泼皮赌斗。

    那几个泼皮输了,却赖账不给钱,与焦挺打斗起来。泼皮们斗不过焦挺,就召集帮手带着尖刀围攻他。陆小乙见焦挺是条好汉,就带着手下人舞棒上前,助焦挺打跑了那群泼皮无赖。

    焦挺性直,定要与陆小乙结为兄弟。陆小乙趁机告知他西门大哥愿交天下好汉之事,把他带回了阳谷县。

    西门庆闻言心中大喜,一喜是新得了一条好汉,更喜的是陆小乙这个兄弟颇能办事。

    “花胳膊”陆小乙屡有机缘,短短时日就寻回了两条好汉,真是我西门庆的福将也!

第二十二章 爬梯子的浪漫

    西门庆与陆小乙几人吃酒闲谈中,忽听得焦挺的话中提及,在东昌府东北方,凌州西南,有一个好去处,名叫曾头市。

    那曾头市有三千余户人家,为首的头领叫作曾长者曾弄,他家财万贯,财雄势大,手下有五七千人马。曾弄有五个儿子,分别叫作曾涂、曾密、曾索、曾魁和曾升,号称曾家五虎,人人都是武艺精熟的好汉。

    曾头市在凌州西南雄霸一方,周边的盗贼都不敢打他们的主意。焦挺在江湖上听闻他们的名声,有心去投,不期半途结识了陆小乙,这才改道来到了阳谷县投奔西门庆。

    西门庆忽然听到焦挺提起曾头市,一下子想起来那里有个都教头史文恭,也是一个武艺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的英雄。

    历史上梁山攻打曾头市时,寨主晁盖就是死于刻有史文恭字样的箭下。之后梁山拉“玉麒麟”卢俊义入伙后,众多高手围攻史文恭,才勉强把他拿下。那史文恭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若是能得史文恭之助,足可弥补未寻到栾廷玉的遗憾了,自然也不用再怕那武松。

    不过,因为有了栾廷玉的教训,西门庆不肯定现在的曾头市是否有史文恭这个人。得了解清楚后再谋划下一步如何走。

    西门庆问焦挺,是否听说过曾头市有史文恭这个教头?

    焦挺立即做出了答复,他说在江湖上听说曾头市有两个教头,一个都教头确实唤作史文恭,另一个副教头叫苏定,听说这两人都是武艺出众之人。

    西门庆闻讯大喜,老天这次终于开眼,给了我一个一流武将的确切行踪。哎呀呀~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剩下这一个月最重要的,就是北上寻找史文恭。

    西门庆问焦挺,从阳谷县到凌州曾头市,一个月能否往返。

    焦挺告知西门庆,一月之间足以往返曾头市和阳谷县,若是骑马,还能更快。

    西门庆闻言,当即决定与焦挺一同北上曾头市,想法将那史文恭请回阳谷县来。洪教头继续留守西门堡训练乡兵,陆小乙仍然带人四处奔走打探。

    计议已定,西门庆先到后院去看望了妹妹西门昕,接着就带着陆小乙和焦挺两人离开西门堡,返回了阳谷县城。

    进城回到府中,小妾李娇娇听到大官人回来了,欣喜地迎了出来。西门庆却是心怀愧疚地对她好一阵温言抚慰。不为别的,只因西门庆今日要去那紫石街巷,夜里不回府上了。

    安抚好李娇娇,又安排焦挺住下后,天色已晚。西门庆整理一番,出门望紫石街巷而去。陆小乙自是回他北街自己家里。

    这些时日,西门庆东奔西跑,却把潘金莲晒在一边独守空房,想必那潘金莲多少亦有了些怨气。

    西门庆对此已有准备,身上带了两件上好的金饰作为礼物,准备着到了武大郎家里好生哄那潘金莲开心。

    让西门庆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入了紫石街巷,却在武大郎家外吃了个闭门羹。潘金莲把门紧锁,任西门庆怎么哄都不开门。

    西门庆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又入了隔壁王婆家,向王干娘请教。

    “大官人,你今日如何这般的痴?武大家的门锁了,那窗户不能入去?老身家恰好有把长梯,大官人可敢用这梯子去爬武大家的窗?”王婆看着西门庆笑道。

    西门庆此时心中有了些底气,那色胆也就变得大了许多。何况久不与潘金莲温存,心中早已有欲火焚烧。他对王婆说道:“干娘却是小觑我了,我怎的不敢?你且把梯子借与我,看我怎么入那武大家!”

    西门庆从王婆那里取来长梯,来到武大郎家的后门外。抬头看去,楼上的窗户果然半闭半合,透出一些亮光。

    西门庆把长袍下摆盘在腰上,轻轻架好木梯,蹑手蹑脚地爬了上去。

    来到窗户外,室内依然没有响动。西门庆推开窗户,一下就钻了入去。

    “哎哟!”西门庆双脚还未落地,肩头上就挨了一棍。这婆娘竟然袭击本官人?

    西门庆回头一看,正是潘金莲打扮妖艳地躲在窗户边,手里还拿着根叉棍。只怕潘金莲是想打西门庆的头,哪知西门庆入来得快,只打到他的肩头上。

    那潘金莲放下叉棍,对着西门庆叉手深深地道个万福,口中说道:“奴家一时失手,官人疼了!”

    西门庆听到潘金莲的声音,身子骨都软了。他心中灵光一现,这潘金莲小娘子是在与我玩情景重现啊!

    看明白的西门庆对着潘金莲把腰曲着地还礼道:“不妨事。娘子闪了手。”

    潘金莲笑道:“官人恕奴些个。”

    西门庆含笑大大地唱个肥喏道:“小人不敢。”

    潘金莲含羞合上窗户,走到桌子边坐下,只把眼儿偷睃西门庆。

    那桌子上已经摆上数盘精致的果菜与一壶美酒,桌子边还有两副空的杯盘碗箸。

    潘金莲是早有准备啊!定是那王婆每日替她张我,她已经知晓大官人我今日回返。

    西门庆迈步走到潘金莲身边坐下,拿起木箸假意吃了点菜,口中问道:“不敢动问娘子青春多少?”

    潘金莲应道:“奴家虚度二十三岁。”

    西门庆道:“小人痴长五岁。”

    潘金莲道:“官人将天比地。”说着这话,潘金莲斜倚着桌子,却把那小脚儿翘得老高。

    西门庆知情识趣地一失手,把那木箸掉落在地板上。西门庆蹲下身去拾木箸,却伸手便去潘金莲的绣鞋上捏了一把。

    潘金莲的小脸笑开了花,对西门庆说道:“官人,休要啰唣!你真个要勾搭我?”

    西门庆抓住潘金莲的小腿跪下道:“只是娘子作成小人!”

    潘金莲此时早已脸颊红透,浑身战栗。她急忙把西门庆搂将起来,抱着一团滚到床上。

    西门庆从桌上拿了一双木箸走到床边,笑吟吟地看着白羊一般的潘金莲。不待潘金莲答复,西门庆的木箸已伸向自己看好的佳肴。

    西门庆与潘金莲好一番风流。

    报应不爽,何其快也!西门大官人躺在床上感叹道。

    ……

    第二天,西门庆从睡梦中醒来,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身边熟睡的潘金莲。

    都说这潘金莲是聪明伶俐之人,真是名不虚传。

    对于西门庆这几日的无意冷落,潘金莲不怒不怨,而是与王婆设计,让西门庆重新体验了从两人初识到第一次偷情的种种历程。

    这种情景重现真是好刺激,好温馨!西门庆已经把它深深地刻入心里,再也难以忘怀。

    这个被命运作弄,曾经身不由己的弱女子,真的是好聪明!如此充满灵气的女子,如此蓬勃美丽的生命!我怎么能让武松伤害了她?

    西门庆心中燃起熊熊斗志,我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要保护好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

    不管是武松,还是什么其他人,不管你们看上去有多强大,也休想在我这里为所欲为!我要挡在你们的面前,大声地告诉你们:“不可以!”

第二十三章 三碗不过岗

    西门庆躺在床上,享受美人在怀的感觉,等待着潘金莲自然醒来。

    待潘金莲醒来后,西门庆搂住她的肩头,告诉她自己又要离开阳谷县,去外面的州县去寻找帮手。自己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打败武松,保护她,为了以后两人能够长相厮守。

    潘金莲依偎在西门庆的身上,抬头看着西门庆,用纤纤玉手抚摸着西门庆的脸庞,怜惜地说道:“官人,你这些日子瘦了许多!奴家知晓官人是在忙于办大事,可是官人也不能太辛苦了,一定要将养好自己的身子骨啊!”

    哎,我也不想这么幸苦,谁让你与李娇娇、张惜惜,还有那扈三娘,都是磨人的小妖精呢?大官人我很忙很幸苦啊!若不是我穿越过来,体质似乎得到了提升,只怕不等武松回来,大官人我就得先倒下了!“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为了满足你们几个小妖精对幸福生活的追求,我西门大官人可是日夜操劳,躬耕不已啊!

    我西门大官人就是大宋朝的铁人,大宋朝的劳模!西门庆心中自豪地呼喊道。

    “娘子放心,我没事。”西门庆收起内心的激情,盯着潘金莲的双目深情地说道。

    “奴家实是心疼大官人……”潘金莲把头埋在西门庆的胸膛上。

    西门庆又陪潘金莲说了许多甜蜜的小话,这才起身离开武大郎家。那精明的王婆昨夜已把梯子收走了,西门庆自然也没忘记临走前又给了她些好处。

    西门庆离开紫石街巷,又匆匆去了东街外宅张惜惜那里,与她说了自己要外出远行,大约一月才能归来。张惜惜自然也是把那娇小的身躯贴着西门庆,与西门庆依依不舍地话别。

    回到府上,再见过那李娇娇后,西门庆与焦挺会和,带了几个家仆,一行人骑马离开了阳谷县,向北而去。

    从阳谷县到凌州,需向北翻过景阳岗,到达东昌府。从东昌府去凌州,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经高唐州去凌州,另外一条是经过清河县去往凌州。

    西门庆很想顺道去清河县寻那欺负潘金莲的张大户,好生地给他一个教训。但是从清河县到凌州曾头市路途更远,此次时间紧迫,只得作罢。

    日后有空时,再去理会那张大户吧!西门庆决定此番经东昌府、高唐州去往凌州曾头市。

    西门庆等人骑马而行,不需半日来就到了景阳岗下。

    这景阳岗山路崎岖,林木茂盛,虽是寒冬,那落了叶的树枝依然层层叠叠地缠在一起,遮天蔽日。

    山路上,不时可见到三三两两的行脚商人或一两个拎着野兔、山鸡的猎户。

    为了将惜马力和防备摔伤,西门庆几人下得马来,牵着马匹缘路而上,不一时上到那景阳岗上。

    这景阳岗上,一路看到破败的山神庙和路边大树上都有数月前张贴的“大虫伤人,行人小心”之类的残破告示痕迹。这些遗痕似乎在提醒西门庆,那打虎英雄武松是如何英雄了得,在这岗上扬名。

    可恶!武二,纵使你打得这山上的大虫,此番回来须打不得我!

    西门庆憋着一口气,恨恨地下得岗来,远远地望见山岗下有一个酒店。那酒店外高挂一个酒旗,酒旗上大书着“三碗不过岗”。

    呵呵,这就是武松打虎前吃酒的酒店了。记得这店里卖的村酒叫作“透瓶香”,又唤作“出门倒”。号称酒的后劲大,吃了酒出门就要醉倒。

    当日那武松不信邪,连吃了十八碗酒,却正好借着酒劲壮胆上了景阳岗,打死了岗上的猛虎。

    宋代酿造生产的大都是低度酒,西门庆认为这“透瓶香”即使度数比其它酒高一些,也高不到哪里去。或许我西门大官人也能连干十八碗?西门庆决定进酒店去看个究竟。

    西门庆与焦挺把马交给了仆人,迈步就要走入那酒店里。

    恰在此时,一个吃了酒的醉汉手拿一根短棍,从门内直撞出来,正顶在没有防备的西门庆身上,把西门庆撞得连退两步。

    一旁的焦挺见了,心中大怒,上前揪住那醉汉问道:“你这厮好大胆!怎的不长眼?竟敢冲撞我哥哥?”

    那汉双眼望天,也不拿正眼覷焦挺,口中叫道:“老爷自走道,哪儿来的鸟男女挡道?却让老爷避他?这天底下老爷只让得两个人,其余的都把来做脚底下的泥!你这厮再不松手,须吃老爷的大脖子拳!”

    “你是谁的老爷?”焦挺大怒,一叉把那汉子推倒在地上。那汉子手中的短棍与包袱也掉落在地。

    这醉汉的话怎么有点儿熟悉,好像是梁山上某个喜欢吹牛的家伙的口头禅?西门庆掏了掏耳朵,饶有兴趣地看着那醉汉。

    酒店里的酒家听到动静,跑到门口便欲劝解。只是一见西门庆仪表不俗,又带有家仆,显然是有来历之人,那酒家便暂时收声,立在门旁观望。

    那汉子吃了一跌,岂肯罢休。只见他一个挺身从地上弹起,口中大叫道:“鸟男女,吃我一拳!”挥着钵大的拳头就向焦挺胸前擂去。

    这汉子生得八尺来长,孔武有力。此时他一拳大力打出,只见拳上带风,端的有几分唬人。

    焦挺却偏不惧这等莽汉子,他侧身让过来拳,手上一缠一带,脚下再一使跘,那汉子又滚地葫芦一般扑倒在地。

    西门庆身后的几个家仆发出一阵哄笑声。

    那汉子当众连吃两跤,面皮上不好看,甚是恼怒。他抓住地上的短棍,半坐起身猛瞪住焦挺,作势欲打。

    看到焦挺赤手空拳,那汉子迟疑了一下,又丢下手中的短棍,爬起身来说道:“兀那汉子,你却是有几分本事。方才是我大意了,你可敢与我再较量一番?”

    这汉子吃了亏,知道焦挺是个硬汉,不再托大自称老爷,也不再叫焦挺为鸟男女了。

    西门庆见那汉子丢了短棒,心中暗自点头。这汉子虽然自大爱吹嘘,倒也有些自尊,会守规矩,知道与对手公平较量。

    焦挺迈开大步走出几丈远外,对那汉子说道:“此处宽敞,不会惊了店家。汉子,你若要厮打,便上前来。”

    那汉子这一次却不焦躁,拉开架势稳步向前,不给焦挺摔他的机会。

    然而焦挺祖传三代的相扑之术,岂是那么好防的?两人拳来脚往不过数招,焦挺又一拳把那汉子打倒在地。

    西门庆站在一旁见那汉子的傲气已被焦挺打掉,火候差不多了,就上前拉住焦挺,对那人问道:“你这汉子,姓甚名谁,哪里人氏?”

第二十四章 酒后的一棍

    此时焦挺与那汉子停止了厮打,西门庆得以细细端详那跌坐在地上的汉子。

    只见那人头裹一顶猪嘴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金不换扭丝铜镮,生了一张淡黄骨查脸,眉下一双鲜眼,腮边没根髭髯。他的上身穿一领皂袖衫,腰系一条白搭膊,下面腿絣护膝,脚穿八搭麻鞋。

    那地上坐着的汉子却是个犟头,他听到西门庆的问话,哼了一声说道:“我却不是你打败的,为何要对你说?”

    西门庆闻言,心中偷笑,这汉子倒是有几分执拗可爱。

    焦挺在一边听了,上前说道:“你这汉子好不知深浅!这是我兄长,如何问你不得?你实话说与我兄长,究竟姓甚名谁,哪里人氏?”

    那汉子慢慢地从地上爬起身,站在西门庆和焦挺面前,口中兀自逞强道:“你这胖大汉子倒是一条好汉!我既然输给你,自当是要说与你听,却不是说与他听的。”

    焦挺闻言焦躁起来,正欲发作,却被西门庆拉住了。

    呵呵呵,这家伙真是贱骨头啊,不打不老实。既然如此,让我打得他心服口服!

    西门庆方才在旁边观战,已经瞧出了那汉子的路数。那汉子空有一身力气,武艺却不出众,绝非自己的对手。因此,西门庆决定亲自下场,打败这汉子,使他不敢小觑自己。

    那汉子正欲对焦挺说出自己的来历,西门庆却突然说道:“汉子,且住。敢是须要打败你,你才肯对我实说?既如此,不妨你我较量赌斗一番。若是我输了,我奉上五十两白银与你。若是你输了,我正在招揽江湖上的好汉子,你却要发誓从此跟随于我。汉子,你敢不敢赌?”

    那汉子见西门庆面皮白净,一身富豪大官人打扮,心中暗自盘算:这人却不知是哪里的有钱大户?想必学过些绣花拳棒,自以为无敌,却不知江湖险恶。他那伴当虽是厉害,我却不信他也能打败我!我正愁身上盘缠不多,却原来是在他身上着落!

    那汉子拿定主意与西门庆较量赌斗,却狡黠地说道:“我如何不敢与你赌斗?只是我方才在店里吃了几碗酒,现今有点儿醉了。此时你与我赌斗,我虽不怕你,却也不甚服众。不如我等在此休憩一夜,明日我再与你赌斗。”

    这家伙也不傻呀!西门庆心中感叹道。

    “何须如此麻烦!”西门庆回头对酒店门口的酒家问道:“主人家,方才这汉子吃了几碗酒?”

    那酒家见西门庆问他,上前答道:“禀大官人,方才这位客官在小人店里,直不听小人劝,连吃了六碗酒。小人家的酒虽是村酒,却比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三碗的便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岗去。因此唤作‘三碗不过岗’。这位客官却足足吃了六碗,只怕实是有些醉了。”

    西门庆笑道:“主人家,且与我也筛六碗酒来,不可少了一分!”

    那酒家眼见当下的场面,知道劝解不了,只得回店中筛了六碗酒端到西门庆跟前。早有西门庆的仆人从店里抬出桌椅,摆放在空地上,请西门庆坐下。那酒家又切了些牛肉来与西门庆下酒。

    西门庆胡乱食了些牛肉,端起碗来连吃了三碗酒,口中赞道:“好酒!”

    其实这时的西门庆完全是在装样子,当他吃了第一口酒后,就知道这所谓的“三碗不过岗”依然是低度酒,只是比一般的村酒度数略微高上几分,还远远比不上自己穿越前经常喝的高度白酒。

    只能说宋代人的酒量是与他们的酿酒术相匹配的,几碗低度酒就能吃醉。这样寡淡的酒,对来自物质生活高度丰富的现代人穿越者来说,根本不过瘾啊!

    西门庆就着牛肉,又吃下三碗酒,一点醉意都感觉不到。他对酒家叫道:“主人家,快与我再筛六碗酒来!”

    那酒家听得咂舌,心道这些时日怎的来了这么多吃酒不要命的客官。酒家不敢怠慢,又为西门庆筛了六碗酒。

    西门庆瞟了眼傻在一旁的那醉汉,又把这六碗酒全都吃了下去。

    差不多了,装逼不能太过。对面那汉子又不是山上的老虎,不需要我吃十八碗酒。

    西门庆前后吃罢十二碗酒,方才微有醉意。他站起身来,走到空地上,对那汉子说道:“汉子,我看你带着短棒,想必也会使棍。你与我是比拳呢,还是比棍棒?”

    那汉子见西门庆连吃了十二碗酒,心中暗想:这厮却是作死!吃醉了只怕当不得老爷一拳!只是我若打伤了他,他那伴当必要与我拼命,却是难对付。不若且与他耍几棒,寻机打掉他的手中棒,让他知道老爷的手段厉害。

    打定主意,那汉子从地上抓起自己的短棒,对西门庆说道:“既如此,我与你较量棍棒之术。”

    西门庆把手向后一伸,口中说道:“拿棒来!”

    一个家仆把自己带的杆棒拿了上来,焦挺从他手中接过杆棒,走到西门庆身边,对西门庆说道:“哥哥小心!”

    西门庆接过棒来,对焦挺说道:“好兄弟,勿需担忧!”焦挺闻言退到一边观战。

    那汉子有心吓唬西门庆,把手中的短棒举在空中,舞得如同风车儿一般,口中暴喝,想让西门庆知难而退。

    西门庆见他在那里虚张声势,心中好笑,故意卖个破绽,把手中棒向前斜指在地,棒头似乎随意地杵在地上,却暗暗把棒下压,微微弯曲如弓,等着那汉子上前。

    那汉子不识西门庆的这路棒法,大喝一声,高举短棒欺上前来,直奔西门庆就打。

    西门庆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把压住的杆棒向上急挥,那被压得如同一张弓的杆棒突然释放了压力,棒梢如离弦之箭一般弹出,迅疾无比地打在那汉子手中的短棒上,把那短棒从汉子的手中震飞了出去。

    西门庆前身虽然使得好拳棒,但此刻使出来的这一招却是借鉴的现代武侠电影里的棍法招式,讲究的就是“弹”字诀,乃是中华武术进化九百年后总结出来的棍法,宋代人哪里见过?

    当然了,若是穿越到文弱书生身上,就想凭借电影里学的三脚猫功夫打败古代人,那是痴人说梦,只会装逼不成,反被人打出屎来。

    好在西门庆的前身有一身好功夫基础。西门庆能在遭遇突袭时赤手空拳地一脚就踢飞武松手上的刀,身手可见一斑。如果不是力量与武松悬殊太大,未必会轻易地被武松杀死。

    是以,西门庆虽然打不赢一流高手的杀神武松,但打败对面这汉子却没有甚么问题。

    那汉子呆立在那里,心里明白方才那一下是西门庆手下留情。若是西门庆的棍打在他的手上或身上,只怕自己已然身受重伤。

    西门庆徐徐收起杆棒,那汉子扑地便拜,口中说道:“大官人恕罪!小人眼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第二十五章 寻英雄不遇

    西门庆扶起地上的那汉子,对他笑道:“好汉请起!好汉,如今我可能问你姓甚名谁,何方人氏?”

    那汉子红着脸答道:“小人惭愧!大官人听禀,小人姓石名勇,原是大名府人氏,日常只靠放赌为生。本乡人给小人起个异名,唤作石将军。为因两年前赌博上一拳打死了个人,逃走到柴大官人庄上。小人在那里住了四个月,如今闯荡江湖,四海为家。今日赌斗输给大官人,小人愿自此追随大官人。需要小人做甚么,大官人只管分伏。”

    果然是“石将军”石勇!西门庆早已猜到这汉子是石勇了,因为只有这家伙最喜欢说全天下只服柴进与宋江,其余的都把来当着脚底的泥。

    石勇说这话,不过是他没见识而已。对于这个与陆小乙一样放赌为生的混混泼皮,谁对他们慷慨一点,就被他当成了不起的好汉。

    这山东、河北一带,只有柴进与宋江心怀异志,喜欢花钱四处收买江湖好汉人心,所以被石勇捧上了天。

    天下好汉何其多,远的不说,就在石勇所在的河北大名府,就有武艺高强、家财万贯的“玉麒麟”卢俊义,号称河北三绝。只是那卢俊义只想安心当个富家翁,没兴趣收买结交石勇之类的人。所以石勇心中也没有这样的好汉。

    再如离大名府也不太远的山东阳谷县,有个枪、棒、拳、“书法”样样精通,堪称四绝的西门庆大官人。这石勇竟然也不知西门大官人的大名,实是井底之蛙!

    西门庆想收这石勇,也是因为石勇和陆小乙一样,是泼皮出身,熟悉三教九流。加之他常在河北、山东一带流窜,是个跑腿打探消息的好人选。

    这石勇,以后可以让他给陆小乙当副手,扩大情报组织的力量。

    西门庆见这石勇愿赌服输,对自己服服帖帖的,也对他好言宽慰,亲热地以兄弟相称。

    焦挺也上前与石勇寒暄一番,彼此结交为兄弟。

    西门庆带着焦挺、石勇及家仆们又入了那酒店,叫酒家再切肉、筛酒来与众人吃。

    石勇勉强再吃了两碗酒,已感不胜酒力。再看西门庆,却又陪焦挺吃了数碗酒,依然谈笑自若,让那石勇咋舌钦佩不已。

    众人吃多了酒,兼之天色已晚,就在这岗下小店草草歇息了一宿。

    第二天雄鸡高鸣,心中有事的西门庆赶早起床吃饭后,让一个家仆把马让给石勇,带着焦挺、石勇骑马直向东昌府而去。那家仆按西门庆分付,自己另去乡镇买马,再去追赶主人一行。

    西门庆带人经过东昌府,又向高唐州行去。路上虽也偶遇过几个走州撞府的江湖卖艺之人,却无一个有真本领。因此,奔波数日到达高唐州后,也未再寻到需要的好汉。

    过了高唐州,前面不远就是凌州的曾头市。西门庆一行人在高唐州里采办了诸般礼物,风风光光地去往那曾头市。

    途中不免又过得一日,眼见转过两座小山,前方一马平川,柳树掩印间,露出一个好大市镇。

    那市镇街巷纵横,屋舍比邻,人来马往,喧闹不已。

    市镇外,四方立有寨栅,还有一队队的乡兵持枪拿棒,往来巡逻,气象森严。

    石勇曾经来过此地,立马告知西门庆,这就是曾头市。西门庆不由得驻马感叹,好一处繁华之地!

    观这曾头市的乡兵,都是训练有素,队伍严整,由此可见,那曾头市的都教头史文恭的确是名不虚传!

    好汉史文恭,我西门大官人来也!西门庆兴奋地打马入了曾头市。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在路上收石勇消耗完了西门庆的运气,此次曾头市之行,西门庆又扑了一个空!

    曾头市的首领,那曾长者曾弄热情地在曾家府设宴接待了前来拜访的西门庆。在席间,他告知西门庆,都教头史文恭与自己的儿子曾密一起去北方辽国买好马去了,须得数月后方能回返。待教头史文恭返回后,一定让他亲自到阳谷县去拜访西门大官人。

    西门庆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直叫苦,暗道我怎地如此不顺?

    在祝家庄未寻到栾廷玉,到这曾头市又寻不到史文恭,却让我西门庆找谁去对付那武松?

    在这河北山东一带,武艺够强、名声够响,西门庆又知道确切位置的,或许只有那大名府的“玉麒麟”卢俊义和他的心腹手下“浪子”燕青两人了。

    只是那卢俊义是大名府里首屈一指的富豪,比我西门庆更有钱。他岂会放着富贵安稳的日子不过,来帮我与武松拼命?卢俊义请不动,燕青自然也不会来淌西门庆的这个浑水。

    西门庆腹中焦虑,面上却未改色,依然与那曾长者和他的四个儿子推杯换盏,宾主尽兴。

    毕竟这曾头市也是一方豪强,只要能躲过了武松那一劫,与这曾头市还是有许多事可以共图。因此,现今还是有必要与之结下一份情谊。

    当日宴罢,西门庆在曾家府上留宿一夜。次日曾长者要带西门庆去曾头市东边的法华寺游览,被西门庆婉言谢绝。

    西门庆有自己的心事烦恼,无意在此逗留。他辞别了曾长者等人,踏上了归途。

    出了曾头市,西门庆与焦挺、石勇并马而行。焦挺见西门庆兴致索然,眉头紧蹙,关切地问道:“哥哥何事烦忧?可是因错过了那好汉史文恭?”

    西门庆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曾头市,口中叹道:“此莫非天意乎?焦挺兄弟,哥哥我确是因未能与史文恭一晤而烦恼。哥哥现在急需召集众多精熟武艺的好汉,不料却是屡屡受挫。好在还有焦挺兄弟你与石勇兄弟来投,老天待我也算不薄。”

    “哥哥,我们如今再去哪里寻访好汉?”石勇在一旁问道。

    西门庆看着石勇说道:“现今我也不知这河北、山东一带,哪里还有出名的好汉。恐怕只得打道回府,返回阳谷。石勇兄弟,你闯荡江湖多年,可有相识的好汉?”

    石勇脸一红,口中说道:“哥哥,兄弟我往日结交的多是些市井泼皮,无缘结交如史文恭教头这般的好汉。”

    焦挺突然在旁边说道:“哥哥,我等为何要沿原路返回?不如向东南方走,去那齐州济南府,再从济南府走济水回郓州阳谷。这条路也好走,并不耽搁路程。那济南府东连青、潍、莱、登等州,端的是一个繁华所在,人物众多。哥哥为何不到那里去寻访一番?”

    焦挺的这番话,让西门庆精神为之一振。他在马上挺起身子,用手上马鞭指向东南,口中说道:“二位贤弟,我们去齐州!”

第二十六章 山贼送人头来了

    齐州北临黄河,南接泰山,东邻青州及登莱半岛,向西是河北的高唐州和东昌府,乃是一个河北到山东的交通要冲之地。齐州的州治位于历城,这里有天下闻名的趵突泉,乃是古泺水的源头。历城南面还有座千佛山,自隋唐以来留下了兴国禅寺、佛慧寺等不少的名胜古迹。

    西门庆与焦挺、石勇离开凌州曾头市之后,一路行来,穿过禹城县后,匆匆赶到了历城这个繁华之地。

    入了历城,西门庆与焦挺、石勇在街头巷尾、酒店茶楼、勾栏瓦舍四处游逛了两日,欲寻访那有真本领的江湖好汉。然而两日过去,却并未遇到一个真正值得结交的好汉子。

    哎,这么大个州府,竟然没有发现可用之人!难道是因为这次没有带上我的福将陆小乙?西门庆暗自感叹。

    无奈之下,西门庆只得带着焦挺、石勇和一干仆人出了历城,骑马向齐州长清县而去。只需穿过了长清县,就可以到达郓州的平阴县,再从平阴县向西南走,就可以返回阳谷县。

    众人出城走了一个时辰,转过一个小山湾,但见前面两山对峙,古木掩荫,现出一个幽静的山谷。众人脚下的这条道路正从那山谷穿过。

    这山谷之中的道路必然不如平地好走,西门庆决定下马休憩片刻,让马匹也去道边吃点草,回复一些体力。

    西门庆与焦挺、石勇两人走到路边的一颗松树下,席地而坐。家仆们或为他们生火烹茶,或为马匹松开肚带牵去放牧,自是好一番忙碌。

    三人闲聊了几句,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逸宁静。怎知一阵风从山谷那边吹来,石勇耳朵一竖,对着西门庆与焦挺比了个手势。

    “两位哥哥,山谷里似乎有动静!”石勇立起身来,望向山谷的入口。西门庆和焦挺也从地上站立起身。

    恰在此时,只见那山谷入口处有一人骑马冲了出来。只是一眨眼间,就直冲到西门庆三人身前。

    “兄弟小心!”西门庆搂住身前的石勇向右一跃,迅疾地躲开了这迎面冲上来的奔马。

    “你这狗才好大胆!”焦挺大怒,侧身让开马头,一手猛地拉住马缰,一手就去抓那骑马之人。

    那马突然受西门庆三人一阻,又被焦挺用力拉住了马缰,顿时一声惊啸人立起来,前蹄腾空乱踢,把马背上的人摔在了草地上。

    焦挺见状,松掉手中的缰绳,任那惊马乱跑,转身就要去打那落地之人。

    “兄弟且住,此人已经受伤!”西门庆的声音在焦挺身边响起。

    “诸位,救~救……”地上躺着那人向着西门庆三人伸出右手,口中似欲说些甚么,却突然眼神无光,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石勇蹲下身用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对西门庆摇了摇头说道:“哥哥,这人须救不活了。”

    西门庆看着地上这个人,只见他身上有几道血流不止的伤口,显然是被刀剑重伤。只怕他是拼着最后一口气骑马闯了出来,这山谷里定有古怪!

    “焦挺兄弟,你先去前面看看究竟!兄弟切记不可大意。”西门庆对焦挺分付道。

    焦挺看这情形,也知有异。他从马上取了一把朴刀在手,上好长刀柄,弯腰蹑足地向那山谷口探了过去。

    “哥哥请看!”石勇从地上那人身上取下来一块腰牌,递给了西门庆。

    西门庆接过手来定睛一看,只见那腰牌上写了一个“辛”字。他对众人问道:“此人许是个家仆,有谁知道历城附近可有姓辛的大户?”

    一个家仆答道:“禀大官人,小人这几日为大官人四处打听消息,知道城南有个辛家庄,那庄上的主人是官宦世家。这人莫不是那辛家庄的?”

    “你既然知晓那幸家庄,带上这块腰牌,骑马速去那辛家庄传报消息。”西门庆对那家仆说道。

    “哥哥小心,前方来了一伙贼人!”焦挺提着朴刀跑了回来。

    西门庆闻言,让那家仆赶紧骑马离开,他自己也从马背上取了一把朴刀在手,站在路边准备与贼人厮杀。

    石勇及几个庄客家仆也各自抄起手中的武器,站在西门庆的身边,小心护卫。

    就在这时,只见山谷口“呼啦啦”地冲出二十几个杀气腾腾的山贼强盗,手持各种刀枪棍棒。

    “哪里又来了几个不长眼的鸟人?敢挡我们的道!看那厮一身富贵,却不是送财上门?小的们,统统给我拿下!”为首的一个强盗头子双目放光,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吼道。

    “杀呀!抢呀!”二十几个强盗乱哄哄地冲杀上来。

    “我呸!竟敢看轻老爷,吃老爷一刀!”石勇迈步迎了上去。

    “来一个杀一个!兀那毛贼快来受死!”焦挺也挺刀与强盗战在一起。

    西门庆横持朴刀,带着几个家仆站在一旁观战掠阵,并未冲上前去。

    开什么玩笑,我西门大爷带了梁山一百零八将中的两人出来,打这些无名小毛贼还需要我动手么?在西门庆眼中,这二十几个强盗就是来送人头,帮助焦挺和石勇刷经验的。

    果如西门庆所料,焦挺和石勇犹如饿狼入了羊群,立时大开杀戒。只见他们两人那两把朴刀上下翻飞,眨眼间就搠倒了十几个强盗。

    那强盗头子见势头不对,一身呼啸后转身就跑,剩下的强盗也发声喊跟在他身后向谷口里跑去。

    “狗贼哪里逃!”焦挺猛地一刀砍倒一个强盗,大喊着追了上去。石勇新投西门庆,自然也想表现一番,不甘落后地跟着焦挺赶了过去。

    西门庆分付家仆留在原地细细查看地上躺着的强盗,发现还有气的就补上一刀,不可遗漏。交代完毕,西门庆自己也提刀跟在焦挺和石勇身后入了谷口。

    道路两边,不时倒下一个被焦挺和石勇追上砍翻的强盗。西门庆跑过去时,总是宽厚仁慈地在他们要害部位戳上一刀,帮助解除他们的痛苦。哎呀呀~补刀的感觉真是美滋滋!接受帮助的你们也不用感谢我,我是新时代的红领巾!

    追赶了一会儿,西门庆杀得性起,也不再躲在焦挺和石勇两人身后只等着补刀了。他追上前去,直接加入了追砍强盗的行列。

    不多时,三人已经深入谷中,将那逃跑的十多个强盗诛杀殆尽,只余下那个逃得最快的强盗头子,还在向前飞奔。

    西门庆放开速度,几步赶到那强盗头子身后,狠狠一刀劈在那人的背上,把他砍倒在地。

    怎的如此喧闹?西门庆抬头一看前方,不由得大吃一惊。

    此地好多的人头啊!

第二十七章 谷中救人

    郁保四坐在一块青石上,看着坡下厮杀的场面,内心很是怄气。我怎地这般命苦,无一个得力的手下!

    想我身长一丈,腰阔数围,天生蛮力,江湖上人人都尊称我为“险道神”。凭着这威名,我郁保四手下聚集了好几百弟兄,在青州地面上也曾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都是那外来和尚可恶!

    那二龙山宝珠寺的邓龙大当家听闻我的大名,遣人邀我上山聚义。怎知我还未及上山,那恶和尚就杀了大当家邓龙,夺了二龙山宝珠寺这份基业。

    我忍不下这口气,带上几百弟兄去与那和尚争夺二龙山,声称要为邓龙当家的报仇。那恶和尚却甚是凶猛,一支精铁禅杖舞得水泼不进,打杀了我上百的弟兄。若非我见机撤得快,只怕也成了那恶和尚的杖下亡魂。

    得罪了二龙山的恶和尚,在青州地面儿上是没法呆了,我只能带这几百弟兄跑到齐州来落草,寻一口饭食。

    也是该我发达,今日才到这历山边,就遇到一群进山游玩的有钱大户,真是送到嘴边的肥羊!

    可恼的是,手下这帮弟兄忒不得力,百余人围攻谷中那车队,居然不能得手,还被一人骑马走脱。

    哎!手下都是无能之辈,害得我只能背井离乡,逃离青州。我郁保四怎地如此命苦!

    郁保四嘴里嚼着草根,眼睛恨恨地盯着坡下山谷。

    只见那山谷中有两辆马车,马车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惹得久未尝到荤腥的自己和弟兄们都浑身发热。

    在马车的四周,有二十几人持刀护卫着马车,竟然生生打退了自己手下的几次进攻。

    尤其是为首一个三十多岁文士打扮之人,那厮看着是个读书人,端的使得一手好剑,已经杀伤了自己的十多个兄弟!

    想在这齐州随便抢几个女人解解馋,竟也如此不顺,我郁保四怎的如此命苦!

    就在青州强盗头子郁保四欲用眼神和诅咒杀死那文士时,山谷东面出口方向又传来几声惨叫声。

    郁保四转头一看,就见一衣着华丽之年轻恶人挥刀杀伤了自己忠厚善良的一个小头目,还猥琐地在要害部位补了好几刀。

    在那年轻人后面,还有一胖一瘦两条汉子持刀赶来,立于他的身旁。这他娘的又是甚么鸟人?怎敢来妨碍我“险道神”郁保四的好事!

    “小的们,抄家伙!”郁保四站起身来,对身边观战的一群强盗叫道。

    “好大的场面!”西门庆看着山谷中的景象,发出一声惊叹。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和两辆马车被上百的强盗包围了,双方正在拿着刀剑对砍。被包围的那些人里,有许多穿得和方才骑马出谷那人一样,只怕都是那甚么辛家庄之人。

    这些人多已负伤挂彩,却仍然死命护住马车。而马车中,不时传来女子的惊叫声,显然是有重要的女眷。

    见到西门庆三人闯入谷来,强盗中分出了二十几人,向西门庆三人慢慢逼过来。

    西门庆穿越前哪里见过这种真刀真枪的大场面,只是在影视剧里看过不少。至于说杀人,以前玩游戏时曾经杀人如割草,霸气震网吧,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有丰富经验?

    不知道焦挺和石勇二人能否撑得住今日这个大场面?西门庆看向身边的二人。

    “好汉小心!此地强盗太多,好汉还是速速去搬救兵!”被围着的那群人也发现了西门庆三人,为首的那个文士担心西门庆三人也落入贼人的包围中,立即高声向他示警。

    那马车中有人听到文士的呼唤,也掀起窗纱一角,好奇地偷看是谁胆子这么大,现在敢来救援。

    这一掀不要紧,却正好被也在偷偷观望的西门庆看到了。那马车里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美丽女子!

    西门庆前身遗留的情兽性格一下子拉低了他穿越者的智商,让他忘却了甚么是危险。面对上百带着凶器的盗贼,西门庆做出一个决定:干翻他们!我要在美女面前开无双!

    “两位兄弟,随哥哥去救人!”西门庆朴刀一扬,抢了出去。

    “啊!啊!啊!杀!杀!杀!”焦挺狂吼着舞刀乱剁,护住西门庆左边。

    “鸟人!鸟人!吃老爷一刀!”石勇前后劈砍,护住西门庆右边。

    身侧有人护卫,西门庆只管向前直杀。只见他身前刀光闪闪,飞溅起一团团血花。向前不过五步,已戳死了七、八个强盗。在这些武艺低微的杂兵强盗面前,西门庆颇有所向披靡的威风。

    对面的强盗见西门庆是条大虫,不敢与他放对,却退到两边去围攻焦挺与石勇。怎知这焦挺与石勇也不是好惹的,挨着断臂,碰着缺腿,直杀得他们哭爹喊娘。

    挡在西门庆前面这伙强盗本不是训练有素之军队,此刻眼见势头不好,顿时丢下武器向四周作鸟兽散。

    “多谢好汉相助!好汉,我们速走,此地不可久留。”见到西门庆三人杀开群贼,那白袍持剑的文士迎上前来,匆匆行过一礼,就欲与西门庆一齐杀出谷去。

    在那文士身后,有人熟练地拨转马头,拉着马车跟了过来。

    “这些鸟人,来一个老爷杀一个!”石勇扛着朴刀,鼻子朝天,不在意地说道。

    “我听哥哥的。”焦挺看着西门庆,为人实诚得多。

    “我们走,出了这山谷再说。”西门庆对焦挺和石勇说道。这里情势不明,还是出了山谷更安全。西门庆也不想横生枝节。

    “兀那管闲事的鸟人,你往哪里走?”随着一声暴喝,呼啦啦从坡上又冲下来一群强盗。为首一人身长一丈,膀阔数围,手拿一把厚背大砍刀,来势汹汹,正是那“险道神”郁保四。

    “不好,快护送夫人和赵兄他们先走!”那白衣文士眼见强盗追了上来,急忙对自己身边的人分付道。说完之后,他提起宝剑,闪到了马车后,试图挡住众多的强盗。

    “此人倒是条汉子!我们去助他一臂之力。”西门庆对焦挺和石勇说道。

    三人迈步奔到那白衣文士身边,持刀与他站成一排,正堵住山坡上下来的盗贼。

    四人身后,有的人驾着马车朝谷外跑,有的人手持武器向后跑来,要支援西门庆等人。

    “小的们,拦住那马车!休让美人跑了!”郁保四身材高大,看到马车要脱围而走,急得在那里大叫。

    随着郁保四的到来,那些方才已做鸟兽散的盗贼们又壮着胆子围过来,乱纷纷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第二十八章 单挑郁保四

    随着郁保四加入战团,盗贼们恢复了一些士气,从四面合围把西门庆等人困在离谷口不远的山谷中。

    “杀!”“杀!”双方同时红了眼,吼叫着厮杀在一起。

    西门庆三人与那白衣文士带人背靠着马车,抵挡着涌上来的群贼。

    过不多时,西门庆身前就倒下了十多个强盗,焦挺和石勇身前的盗贼尸首也是层层叠叠。

    强盗们再一次被西门庆几人吓住了,退后几步围成一圈,没有人再莽撞地上前送死。

    那年长精明的强盗都悄悄退到人后,直把眼往郁保四身上偷覷。谷内变得安静了许多。

    郁保四看向身边的亲信,见无一人有勇气上前挑战,心中甚是恼怒。

    我的手下无人啊!我不领头,谁肯向前?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二百多人围攻这十几个鸟男女,还要我“险道神”亲自出马,要你们何用?

    看来我得找对面那四个鸟人中最弱的一个下手,该找谁呢?

    那白袍人手中剑可不弱,使的都是军队中的战阵杀人之法,不可小觑。

    那胖大汉子和那骨查脸身材高大魁梧,相貌凶恶,必定都是力大凶悍之人,亦不好与。

    如此看来,四人中只有那白面锦袍的郎君最是孱弱,不如就选他单挑一场,在兄弟们面前立威。

    郁保四心中打定主意,就上前两步手指西门庆大喝道:“兀那穿锦袍的鸟人,对,就是你!你可敢与我单挑?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胜过我,我可以放你们走。”

    西门庆见对面的强盗首领要与自己单挑,心中暗自怒道:“这傻大个欺负我是个小白脸吗?以为我是软柿子好捏?

    你这蠢货,不知道石勇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傻大个,你这样的智商出来当强盗头子是很危险的!

    不如等两年,我在大宋推广篮球赛之后,你来改行打篮球。说不定你会成为大宋第一篮球明星!”

    西门庆鄙视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比姚明还高的人,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强盗头子的名字。他嘴角一翘,开口问道:“对面那汉,你可是青州郁保四?”

    “我正是郁保四!怎么,你这鸟人想与我攀交情?我青州郁保四可是六亲不认!

    你害怕了?今日只须得把两个马车里的美女和箱子里的银子都留下,我就放你们一马。

    如若不然,你须先问问我这手中刀,对你们饶还是不饶!”

    郁保四嚣张地叫嚷着。

    西门庆问这一句,可没想与那傻大个郁保四攀什么交情。

    这厮是个反复小人,白长了那么魁梧的身材,却没有一点儿骨气。

    历史上,郁保四带着手下这群强盗,半路抢劫了梁山买的马,又送给了曾头市,引发了梁山与曾头市之间的战争。

    在宋江攻打曾头市时,这投靠了曾头市的郁保四又变节投靠了宋江,里应外合帮助梁山打破了曾头市。

    不过这个小人上了梁山后也没有得到重用,被安排给宋江扛帅旗。

    这傻大个上阵时就抱着根大旗杆跟在宋江屁股后面乱跑,沦为了凄惨的苦力。

    西门庆对这卖主求荣的郁保四没什么兴趣,这种人可不能收为手下兄弟。

    如果不是郁保四现在手下众多,不好下手,西门庆真想砍下他那颗大脑袋,掏空了当夜壶。

    知道对方是郁保四之后,西门庆不惧与他单挑了。

    那傻大个徒长了个巨人身子,只除力量大之外,武艺实在无甚出众之处。

    西门庆左右看了一下,心中已有计较。他对那郁保四问道:“你这厮说话行事可曾守诺?若是我胜了你,你这厮当真肯放我们走?”

    “当真当真!我郁保四最讲信义!只要你胜得我手中刀,我就放你们众人归去。”

    郁保四信心满满地答复道。

    “好,我与你单挑!只是这里人太多,我却施展不开。你须得让你的弟兄们退远一点,为你我留出一块空地。”

    西门庆对郁保四这样说道。

    那郁保四不知西门庆是怎么想的。他指挥盗贼们退到两侧的山坡和前后谷口方向,在路边草地和树林边留出了一块空地。

    那些强盗虽是退远了一点,但依然隐隐地包围着西门庆等人。

    焦挺急问西门庆道:“哥哥不可冒险!不如让兄弟我替你出战?”

    西门庆摇头说道:“焦挺兄弟勿忧,哥哥我理会得分寸。那厮指名点姓要与我较量,我岂能惧他,坠了自家的威风?两位兄弟且在一旁观战,看我如何斗这巨汉。”

    焦挺与石勇齐声说道:“哥哥小心!”

    西门庆提刀走向树林边,摆开架势对郁保四说道:“来吧!”

    “嘿嘿嘿~”郁保四盯着西门庆英俊的脸庞,口中怪笑着,高举厚背砍刀直扑上去,一刀狠狠地劈向西门庆的脸。

    你们这些白面郎君,就靠那张面皮欺哄世间女子,偏我这般的好汉子,却无女子稀罕。

    我郁保四平生最恨你这等相貌英俊之人!看我一刀伤了你这厮的鸟脸,方解我心头之恨。

    西门庆瞧这郁保四来势汹汹,没有与他硬拼,闪身躲开了郁保四的一刀。

    这蛮牛有的是力气,且先与他周旋,耗尽他的蛮力。

    西门庆脑中出现了西班牙斗牛场内斗牛士戏弄斗牛的场面。

    “嗨!嗨!嗨!”郁保四挥动着沉重的厚背大砍刀,追着西门庆连劈几刀,都被西门庆轻易地避过。

    “好!大哥端的威武!”

    “好啊!我大哥险道神威震山东,试问天下何人能敌?”

    “兀那白脸吃软饭的汉子,还不跪地求饶,让大哥留你狗命?”

    ……

    周围观战的强盗见郁保四威风凛凛地追着西门庆砍,都认为郁保四占了上风,一齐在那儿摇旗呐喊,为郁保四助威。

    “你们这些鸟人都在放屁!端的是臭不可闻,还不闭上你们的鸟嘴!”

    石勇忍不住脱口骂道。然而他一个人如何压得住那么多强盗的喧闹之声。

    西门庆对四周的喧哗毫不放在心上,他如同穿花蝴蝶般在草地上躲闪腾挪,与那郁保四耐心周旋。

    这种身材超高的巨汉,虽有力大的优势,但他们自身远超常人的体重却也是最大的劣势。这会迅速消耗他们的体力,使他们缺乏持久战的耐力。

    西门庆眼前的郁保四就是这样,虽然场面上还在追着西门庆砍,但已满头是汗,喘着粗气,逐渐露出了疲态。

    郁保四又是一刀落空,他转身怒视西门庆,口中暴喝道:“你这无胆鸟人莫不是属泥鳅的?怎的只会闪避?”

第二十九章 我的下面还有

    西门庆见那郁保四头上白气蒸腾,胸腔如拉破风箱般喘着粗气,知道这大块头蛮牛的体力已经被自己耗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如斗牛士那样给他几下狠的,让他知晓我西门大爷的厉害。

    哼!方才这丑八怪刀刀不离大爷的脸,必是嫉妒大爷我貌比潘安,长得太帅。这狗东西如此阴险歹毒,着实可恨!此番我却要让他好好吃点儿苦头,在众人眼前出丑!

    西门庆打定主意,却又退后几步,入到那树林里。他站在林边对郁保四笑道:“你这欠打的贼骨头,我今在此等你,你敢过来么?”

    郁保四气得头发倒立,哇哇大叫着举刀冲入树林,去寻那西门庆厮杀。

    郁保四却没想到,西门庆是故意引他入树林。这树林里的大树很多,树的枝桠都横七竖八地乱生着。这些树枝对西门庆没有多少妨碍,但对身长一丈的郁保四可就是障碍重重。

    郁保四气晕了头,哪里想到这许多。他大步奔入树林中,双眼只盯着西门庆,却不防一根粗壮的树枝迎面而来,正撞在郁保四的额头上。

    郁保四猝不及防,仰面摔倒在地下,头上右额肿了个大青包。他爬起身来,口中怒喊道:“谁?是谁在偷袭我?”

    远处看清这一切的焦挺、石勇等人捧腹大笑,焦挺见西门哥哥游刃有余,也把心放入了肚子里。就连身后的马车里,也传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

    “大哥小心,是那树枝!”有眼尖的强盗看清端倪,高声提醒郁保四。

    郁保四这才注意到前方这根横生的树枝,上面已被自己撞掉了一块树皮。

    “娘的,你这鸟树也敢来与我作对!”郁保四提起砍刀,两刀劈断了那根树枝。

    “狗贼,我在这里!”西门庆在郁保四前方微笑着招手。

    “鸟人,拿命来!”郁保四提刀冲了上去。此番我小心躲避树枝,看你这鸟男女还能怎样!

    前方果然横生着两根树枝,郁保四心中冷笑,左避右闪,安然地躲开了这两根树枝。正在他得意地想笑时,一根树枝突然从下方猛地弹了上来,正抽打在郁保四的脸上。

    原来这根树枝却是被西门庆提前向下拉弯,踩在脚下蓄着力,专等那郁保四冲上前来。

    郁保四鼻血糊了一脸,口中再次狂吼道:“他娘的这次又是谁?谁在偷袭我?”

    西门庆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你这不长眼的死贼骨头,不是老爷我,却还有谁?”

    焦挺等人又是一阵哄笑,周边的强盗们却以袖掩面,捂住了眼睛。

    大哥怎地这般出丑啊?真是让兄弟们看不下去。

    “啊呀!气杀我也!我今日与你不死不休!”郁保四气坏了,舞刀乱砍。

    西门庆看火候到了,也挥刀上前与郁保四缠斗在一起,不让他轻易退出树林。

    这郁保四的力气果然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西门庆在与他对刀挡格时力量上竟也毫不吃亏。

    两人在树林边斗了数个回合,只听得西门庆口中大喝一声:“着!”刀光一闪,郁保四发出凄惨的叫声。

    焦挺、石勇和那白袍文士都兴奋地定睛看去,只见郁保四丢了手中刀,双手捂住裆部,仓皇地逃出树林,跌跌撞撞地向坡上的强盗群里跑去。

    那郁保四许是受了甚么刺激惊吓,一边急跑,一边尖着嗓子哀嚎道:“没了!没了!我的下面没有了!”

    这叫声是如此的情真意切、凄婉感人,直听得焦挺也不挺了,石勇亦不勇了,都感觉自己下面一凉,泄了底气。

    那些围观的盗贼们更是纷纷夹紧裆部,骇得连退几步。

    西门庆从树林里走出来,在草丛上擦掉朴刀上的污血后,健步朝马车这边走来。

    焦挺和石勇仰慕地望着走近的西门庆,心中同时感叹道:“哥哥真是、真是好下流!实在是让兄弟敬服!”

    西门庆也看到了焦挺与石勇脸上的精彩神情,他微叹了一口气,表示自己也很无奈啊!

    我西门大官人是正人君子啊!你们怎么都用这样的目光盯着我?你们不知道那郁保四想破我西门大官人的相吗?大官人我岂能不报复于他?

    可是只怪那郁保四长得太高了啊,西门大官人我砍不到他的脸!实在惭愧,我只够得着他的下半身呀!既然破不了他上面的相,那就只好破他下面的相了哦!其实大官人我也不想这样啊,我也很无奈好不好?

    看看你们都是什么眼神!哎!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我西门大官人何其寂寞也!

    “金创药!快给我上金创药!”在西门庆心情寂寥地往回走时,那郁保四已经跑到几个亲信身边,慌乱地解开裤带,让几个亲信给他查看伤情,赶紧上药。

    突然,郁保四身边的一个亲信惊叫道:“大哥!还有!还有一半!”

    郁保四闻言向下仔细一瞧,兴奋得忘记了疼痛。他侧转身子对着西门庆示威地大叫道:“哈哈哈!还有!我下面还有!哈哈哈~我下面还有一半!哎哟!痛、痛、痛!你们轻点!”

    西门庆闻言转过身去看了看无比满足的郁保四,把手中朴刀向地上一扔,对身边的焦挺和石勇叹道:“却是可惜!非是我的刀法不精,实怪这朴刀不锋利也!”

    老实人焦挺杵在原地一脸呆懵,就连平日里喜说大话的石勇此时也觉搜肠刮肚,无言以对。

    一旁那文士轻咳一声,向前一步施礼说道:“英雄端的是好刀法!在下历城辛赞,见过英雄。多谢英雄拔刀相助!”

    历城的辛赞?西门庆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个仪表不凡,身手也不错的中年文士。脑袋里努力回想水浒传里可曾见过这号人物。

    可惜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江湖上还有这么一条好汉。西门庆只好带着疑惑给那辛赞回礼,相互赞赏地客套了几句。

    西门庆现在还不知道,这辛赞虽然还不出名,可是他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孙子,名叫辛弃疾,乃是南宋乃至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词人之一。

    西门庆更没有意识到,他在今日无意中救了辛弃疾的祖父,已经影响了以后的历史。否则,若是辛赞今日死于强盗之手,只怕历史上再无那个“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的词中之龙辛弃疾了。

    西门庆寒暄已罢,抬头望着还在疗伤的郁保四郎声问道“兀那贼人,你已落败,还有何话说?”

第三十章 白马武将

    那郁保四看到自己下面还有一半,顿时恢复了一个男人与强盗头子的自信。身为一个无恶不做的强盗头子,莫非还需要信守诺言?

    郁保四听到西门庆的问话后,面目狰狞地指着西门庆叫道:“到手的肥羊岂能放过?小的们,统统给我上!把下面的男子都杀光!把车里的女人都抢过来给我疗伤!谁能杀了那白面鸟人,我先分给他一个女人!”

    郁保四站在山坡上,看着群盗在他的指挥下再一次蜂拥而上,心中也颇为自得。

    我“险道神”郁保四还是有几百肯为我拼命的弟兄!以后这齐州江湖的地面儿上,我不出声,谁敢称雄?待会儿杀光那几个鸟男子后,我定要把那车上的女子好生折腾一番,为我无辜死去的小兄弟报仇。

    想到谷中马车上的几个年轻女子,郁保四就变得欲火焚身,浑身发热。突然,他感到身下一阵剧痛,差点儿晕死了过去。

    郁保四身边正在给他上金创药的亲信惊呼道:“大哥,你怎的在喷血!”

    ……

    “除恶务尽啊!”西门庆叹道。他现在对自己那一刀很不满意,怎地就偏了一寸呢?日后还得勤加修习武艺才行啊!

    西门庆拿起刀,与焦挺他们并肩迎战着扑过来的强盗们。

    这些强盗不愧是郁保四从青州带过来的,对他甚是服从。虽然也害怕西门庆这几条大虫,但在郁保四的督战之下,这些强盗还是没有溃散,而是围着西门庆他们,不断地轮番冲上前来突袭骚扰。

    这些强盗虽然个人武艺不精,但是胜在人数众多,犹如波浪般一群群地冲上来,捅一枪或是砍一刀就退走,亦让西门庆等人疲于应付。

    由于这一次盗贼们没有冲上来硬拼,死伤反比上一次要少。而西门庆等人要护着马车,也没法杀入盗贼群里去收割人头。

    若是这样僵持下去,最终必是人少的西门庆等人体力先耗尽。

    还是小觑了这些强盗!西门庆心道不能在这里拖延下去,必须强行突围。他一刀惊退几个盗贼,对那白袍文士辛赞说道:“辛兄,此地不可久留,我等奋力杀出去!”

    辛赞点了点头,指挥手下驾着马车朝谷口缓缓而行。

    西门庆与焦挺走在最前面冲杀开路,石勇则与辛赞在马车后方一左一右地断后掩护。辛赞的十多个手下也在两侧护着马车。

    郁保四在山坡上紧急包扎好伤口,忍痛看向山谷中,发觉西门庆等人向谷口突围而去。他急忙让身边亲信在坡上大声呼喝,让盗贼们群集向谷口,去封堵西门庆一行。

    谷口的盗贼越集越多,端着长枪短刀堵住去路。

    西门庆与焦挺带人冲突几次,都无法杀散前方的上百个盗贼。马车无法前进,山谷里再次陷入胶着状态。

    “可恨!我方才应该寻机直接杀了那恶贼郁保四!”西门庆心中自责道。

    “西门兄弟,盗贼太多,难以突破。兵法云擒贼先擒王,我欲杀上山去杀了那贼首!烦请西门兄替我守护好这马车上的人!”那辛赞已知晓了西门庆的名姓,此刻焦急地对西门庆说道。

    “不!辛兄,你留在这里,我去杀那贼首郁保四!”西门庆口中说道。

    此时的西门庆业已杀出了血性,不似才进入山谷时还有种不太真实的游戏心态。他决定冒险闯上山坡,去弥补自己方才的失误。

    “哥哥,我跟你去!”焦挺在一旁叫道。

    “也好!石勇兄弟,你留下助辛兄防守,我与焦挺兄弟去杀那贼人。”西门庆对石勇分付完毕,夺过一把钢刀,手舞双刀向坡上杀去。

    焦挺也挥舞着抢来的大砍刀跟在西门庆身后,掩护着西门庆。

    郁保四见西门庆向自己杀来,顿觉裆部一紧,剩下的一半难保。他急向手下弟兄大叫道:“挡住那厮!挡住那厮!给我杀了他!”

    几十个郁保四的亲信贼人挺起长枪护在郁保四身前,拦住西门庆与焦挺的去路。

    西门庆与焦挺左突右冲,却无法突破这数十人组成的枪阵。

    而此时的山谷中,辛赞的手下又倒下数人,眼见得情势更加危急。

    “哥哥,此番杀不了那贼人了。不如我掩护哥哥突围!”焦挺在西门庆身边叫道。

    “不!不能丢下石勇兄弟他们!我们杀回去与他们会合,再一起突围!”西门庆转身向山坡下杀去。

    “小的们,都上啊!这些鸟人快顶不住啦!”郁保四在坡上兴奋地大叫。

    就在这情势越加紧迫之时,山谷口突然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吸引了苦战双方的目光。

    西门庆正退到半坡上,他舞动双刀护住自己,抬眼向谷口望去。

    只见自己的一个家仆骑马直冲进来,口中高声呼叫道:“大官人!官军来了!齐州的官军来了!”

    官军来了?听到西门庆这家仆的喊声,山谷中的强盗陷入了混乱之中。

    “不要乱!不要怕!此人有诈!齐州的官军怎可能来得这般迅疾?”郁保四在山坡上大吼道。

    只是郁保四的话音还未落地,在那骑马家仆身后就杀出一位银盔银甲,胯下骑白马,手中持长枪的青年武将。

    那青年武将用炸雷般的声音暴喝道:“吾乃齐州驻泊禁军兵马提辖赵玉,奉命剿贼!杀!”

    那青年武将话音未落,就催马挺枪杀入了乱成一团的盗贼中。只见他手中铁枪抡圆了一扫,就有十多个强盗死的死,伤的伤,倒下了一片。

    “朝廷有令,一个不留!”那青年武将口中大喝着,左捅右刺,一下子又杀翻了十几人。

    “娘也!快跑啊!”山谷口的百多个强盗被这突然杀出来的猛将吓傻了,丢掉兵器就向两边山上逃去。

    山谷外,又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隐隐约约还能见到扬起的烟尘。这是有大队人马杀来的样子。

    郁保四望着那大杀四方的武将和他身后的烟尘,吓得面如土色,带着几十个亲信翻山越岭,远遁而去。

    眼见头领先逃了,其余的强盗也无心恋战,四散逃跑作鸟兽散。

    西门庆与焦挺截住一伙盗贼,干脆利落地把这十几人杀了个干净。

    再看谷中,辛赞依然死死护着两辆马车,而石勇已经大喊着追杀出去。

    谷中最为骇人的还是那骑马青年武将。短短数合之后,在他身旁就倒下了几十个强盗,再无一个站立之人。

    人比人,气死人!这他娘的才是开了无双的啊!西门庆眼红地暗自感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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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介绍:
主角穿越回1116年(宋政和六年)北宋京东西路东平府阳谷县的西门庆身上,正好看到王婆与潘金莲毒死武大郎,这点儿赶得可真好。
招惹了杀神武松,真是要命啊!武松背后,还有宋江等黑道势力。西门大官人表示压力山大!
此时,西北边境宋夏大战爆发,而北方金国崛起,在护步答岗大败辽国70万大军。
1125年(宋宣和七年)金国将大举攻宋,乱世就在眼前。只有十年时间准备,西门大官人应该怎么办?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水浒之西门大官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