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紫髯伯加入西门堡
史文恭在西门堡住了两日,期间见了他心目中的巾帼英雄扈三娘。眼看扈三娘即将临盆,史文恭对西门庆说,孩子出生后一定派人去告知他,他会在孩子满月时再来西门堡。若是生的男孩儿,史文恭欲收他为徒,只不知西门庆与扈三娘可情愿。
西门庆与扈三娘皆知史文恭的一身本领,自然是求之不得,满口应承了下来。
两日后,史文恭别了西门堡的众人,带着汤隆准备的二十副好甲回返曾头市。史文恭离开了,皇甫端却留了下来。阳谷县距离东昌府不远,他也不急着回家。
马痴皇甫端整天围着西门堡的马厩转,如痴如醉地欣赏着马厩里那一匹匹神骏的战马,并不时指导西门堡的马夫如何喂养照顾这些良种战马。偶尔见到有伤病的战马,皇甫端更是当仁不让,将给马疗伤的大权争抢过去,对伤病的马匹细心治疗。显然,皇甫端将西门堡的马厩当作了他的乐园。此人真是当之无愧的马痴。
西门庆本就有心延揽这“紫髯伯”皇甫端,见他痴迷在自己的马厩间,当然是乐见其成。他命令西门堡里原有的兽医和马夫都陪侍在皇甫端左右,将他当作师长,悉心求教。
皇甫端一连在马厩里呆了十余日,将西门堡的战马都看了一遍之后,才大惑不解地问西门庆,为何他这里有如此多的良马,数量甚至远远超过了东昌府官军。
西门庆告诉皇甫端,官军的马匹来自于朝廷马政所养或边境采购。因为东昌府并非边州,所以朝廷分配下来的马匹必定是良莠不齐。而自己这西门堡的战马或来自扈家庄、祝家庄的赠送,或来自击败枯树山、清风山、梁山等各地强盗后的缴获。扈家庄和各山强盗所用的战马,俱是精选之后的良马,是以自己这西门堡的战马都是良种,没有劣马混杂其中。
皇甫端听了西门庆的话之后,对西门庆说:“大官人可知马喜高寒,非炎方所利。我已经看过,大官人你的这些马大多是北方契丹马的马种,都是战马的良种。可是这京东西路气候比之契丹炎热,马匹更易患疾病。愚兄所知,朝廷在河北、山东的牧马监,所养之马不堪者大半。是以,大官人的马种虽好,亦得用心牧养,方能使这些战马足堪骑用。”
西门庆知道皇甫端所言有理,就向他虚心求教,并重金邀请皇甫端来西门堡掌管养马、买马诸般事物。
皇甫端本是个马痴,在西门堡见了这许多好马,哪里舍得抽身离去?再加之西门庆许以重金对他进行延揽,皇甫端又怎能够不动心?唯一让他犹豫的是,老友张清在东昌府官军的马匹也时常需要他帮忙看护一二,若是他来了这阳谷县,在张清那里面皮上须不好看。
西门庆知晓皇甫端的顾虑后,立即笑着对他说,张清与自己乃是兄弟,自己修书一封给张清,保他不会怨皇甫端东来阳谷县。那东昌府距离阳谷县也不远,倘若张清真有急用皇甫端之时,西门庆会安排人护送皇甫端赶过去,亦不会误他兄弟之情。
皇甫端听了,终于动心,他对西门庆说道:“大官人所言不无道理!既然大官人诚心相邀,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留在你这西门堡掌管马务。不过,在下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大官人可能应允?”
西门庆问道:“皇甫兄还有何求,但说无妨!”
皇甫端道:“我知道大官人富甲郓州,这阳谷县的许多田地都是大官人的。我需要在河边占用大量的土地用于牧马,所费甚多,此事还需大官人详加定夺。”
西门庆听了,浑不在意地对皇甫端说道:“哈哈哈~皇甫兄,此乃小事一桩,皇甫兄但请放手去干。不瞒兄长,这阳谷县除了南边的独龙岗和北面的景阳岗,其余土地大多都在小弟手中。兄长只管骑马去看,你看中哪里的土地,小弟就为兄长改为牧场。”
皇甫端听了西门庆的话,也是暗暗咂舌,钦佩不已。这西门庆大官人的豪富超过皇甫端所想,其豪爽之气亦是常人难追呀!跟着这样的大官人,每日吃香喝辣岂在话下?
西门庆在对皇甫端说这番豪言壮语时,心中也甚是得意。嘿嘿嘿~这就是有钱的好处啊!阳谷县的土地大半都被我西门庆大官人占了,就连邻县的寿张、东阿、平阴等地,也被我西门大官人买下不少土地,用于安置沧州灾民。做土豪,就是要大量兼并土地嘛!皇甫端在阳谷县占了多少土地牧马,我大官人再在邻县开垦同样面积的耕地即可,耽搁不了西门堡收获粮食。
再者说,这不才从独龙岗李家庄抢了几年的粮食回来么?现在仓库可都堆满了,绝无缺粮之忧。哎!当土豪就是可以这么随意大气!
西门庆与皇甫端又细细地商议了一番,西门庆要钱给钱,要地给地,皇甫端也为之动容了,当即对西门庆誓言,定会不负所托,为他养出许多优良的战马来。
二人谈得甚是投机,直谈到明月高挂,方才作罢。自此以后,“紫髯伯”皇甫端就加入了西门庆的阵营,为西门堡掌管诸般马务,也为西门庆的骑兵扩展计划解决了后顾之忧。
“紫髯伯”皇甫端上任之后,立即带人在阳谷县四处勘察,不两日就在黄河故道边圈定了上千顷河滩地用于牧马。
西门庆安排老管家西门福陪同皇甫端在新划定的牧场上主持建设。马厩、凉棚、水井、草料仓、兵营等一应设施,均按皇甫端的指点迅速建成。
其后,西门庆又让石勇领兵驻扎在新牧场上,一面操练武艺,一面负责看护牧场安全。
现今天下盗贼众多,不仅有梁山泊那样的大股强梁,也有如“金毛犬”段景住这般的盗马贼。西门庆可不想自己辛苦养出来的好马被人抢走或盗走,是以让石勇领兵守卫牧场。
如今有了皇甫端这个难得的人才,又有了自己的专属牧场,待到三娘复出时,一定会给她一个惊喜吧!
第三百五十三章 西门庆喜添丁
史文恭离开之后十多日,扈三娘、刘秀香、李娇娇三位娘子先后迎来了临盆生产的日子,西门堡内上下一片忙碌。
西门忠从县城里为大官人请来了最好的郎中和稳婆,守在这西门堡内细心照料三位娘子。
西门庆从未有过此等体验,守在内院的大门外焦急地探头探脑。此时他的妹子西门昕已经把住了内院,不让他这帮不上忙的人进入内院。
栾廷玉抱着自己的儿子也站在门外陪着西门庆一起等待,他一会儿逗一逗自己怀中的小儿,一会儿与西门庆说几句话,让他莫要焦躁,说自己当初也是这般忐忑,如今想来,瓜熟蒂落,哪有那么惊天动地啊?
西门庆翻了一个白眼,也无心理会栾廷玉这厮。这厮现在将儿子抱在怀里了,当然说得如此轻松。我可听说当初他儿子出生前,他可是提心吊胆的,两日都没睡觉!
焦挺、蒋忠、陆小乙、石勇、洪振、汤隆等人都先后赶回了西门堡,陪着西门庆这个兄弟在门外等待。众人都来劝西门庆稍安勿躁,不想却反吵着了院子内的西门昕。西门昕走到门口,将这群凑热闹的兄弟都哄得远远的。
眼见在内院待不住,焦挺、蒋忠这几个兄弟立即没心没肺地相约着回前厅去吃酒,还要拉上西门庆一路。西门庆自然是笑骂了众人几句,让他们自行离去。这几个兄弟见西门庆不为所动,却调转目标,将栾廷玉给拉走了。
西门庆独自站在门口徘徊,竖着耳朵听内院的动静。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得院子里传来“哇~~”地一声,西门庆心中一惊,转瞬又是大喜。听这哭声,一定是生了一个男孩儿!
西门庆转身就望门内冲,不想却撞在门框上,被弹得一跤跌坐在地上。原来西门庆在门前踱步时,自己已然走到了门框外,却是浑然不觉。
守在门内的侍女见到西门庆大官人这般模样,都忍住笑,急忙上前来扶西门庆。西门庆却是一个鱼跃就跳了起来,迈步走入院中,嘴里急问道:“可是生了个男孩儿?”
“哥哥!恭喜哥哥,三娘给我们西门家添了一个男丁!那胖小子可壮实着呢!”西门昕笑着从屋内走了出来,对西门庆说道。
果然是个男孩儿!哇哈哈~我西门庆有儿子了!我西门庆竟然也有儿子了!西门庆在院子里手舞足蹈,心里乐开了花。
扈三娘不愧是习武之人,身体远比刘秀香和李娇娇二位娘子强健,很快就顺利诞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过了一会儿,稳婆将扈三娘生的儿子洗干净,再包好襁褓后,让扈三娘的贴身侍女将孩子抱出来,给焦急等待的西门庆看了几眼。
那孩子生得虎头虎脑的,一双黑眼珠已经会滴溜溜地转动着打量人。看到老爹西门庆后,孩子在那扯着嗓门哇哇大哭,向天地宣扬着自己的诞生。
西门庆喜得手忙脚乱,也不知是该先抱一抱呢,还是先摸一摸。可是,还未待他看够,侍女已经在西门昕的吩咐下将孩子抱回扈三娘的房间,让孩子吃奶去了。
西门庆也要跟着走入去,却再次被妹妹西门昕挡了驾,又惨遭驱逐,退到了内院门外。
哼!我这妹子好是可恶,怎地在那里故作神秘?不就是三娘要喂我家大郎吃奶么?本大官人怎地就不能入去看了?哼!本大官人又不是没有看过,前些日子可还吃过呢……
或许是几个娘子孕期相近,相互影响的缘故,本不是同一日怀上孩子的三人,竟然就在这同一天生下了孩子。扈三娘与刘秀香都是生的男孩儿,李娇娇则生了一个女儿,西门庆在同一日三喜临门。
看过三个娘子和孩子们后,西门庆在后院帮不上忙,就将这一切交给了妹妹西门昕打理,自己傻笑着寻栾廷玉他们吃酒去了。
栾廷玉他们也已听说了西门庆新添两男一女,就等着西门庆出来吃酒庆贺呢!妹夫栾廷玉还较为稳重,焦挺、蒋忠等还未有子嗣的兄弟对西门庆是难掩羡慕嫉妒之情,轮番灌西门庆的酒。若非西门庆酒量异于常人,只怕是早就被这几个兄弟给喝趴下了。
众人酒过数巡,就有兄弟在席间问西门庆可有想好给孩子们取甚么名字。
西门庆借着酒劲,让众兄弟为自己出谋划策,焦挺、蒋忠这些粗人打架杀人乃是好手,让他们帮忙取名却是难为了他众人。几个兄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晌无人做声,最后还是陆小乙那厮面皮厚,先开口献丑道:“左青龙,右白虎,不如两个小侄儿就叫西门龙,西门虎,天下再无这般威武的名字!并且有了龙和虎,小侄女可以叫西门凰。如何,兄弟我取的这几个名字煞是了得吧?”
西门庆问道:“小乙兄弟,若是我家其他娘子再生个儿子,是否该取名叫西门彪呢?”
陆小乙赞道:“哥哥取的好名字!这西门彪与西门龙、西门虎凑在一起,一听就是亲兄弟!”
西门庆气得险些将一口酒喷出来,他对陆小乙说道:“小乙兄弟,哥哥我这里可是西门堡,不是独龙岗祝家庄!”
西门庆将话说到这里,众兄弟方才回味过来,那独龙岗祝家庄的三兄弟可不正是龙、虎、彪?蒋忠、焦挺等兄弟想明白后,都用手指着陆小乙,笑得捶胸顿足,摔碎了好几个酒杯。
陆小乙红着脸嘟哝道:“你等笑甚?好歹我陆小乙还想了几个名字出来,你等可是一个都想不出,还不如我呢!再者说,我想的这名字若是不好,那祝老朝奉会给儿子取这名?你等但有本事,说几个霸气的名字给我听!”
众人笑归笑,却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好的主意,即使是读过一些书的栾廷玉,也闭口不言。
西门庆心想,若是辛赞、赵明诚、李清照和秦桧这些读书人在此就好办了,他们饱读诗书,引经据典地给自己的儿女取几个好名字当不在话下。若让我自己取,可真有难度,我西门大官人没有取名的天赋呀!
西门庆端着酒杯走到大门口,望着天空寻找灵感,当他望向北方时,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一桩典故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 也速该的启示
如今正是春暖花开,大河解冻之时,天空中几只大雁从南向北飞过西门庆的头顶,让他想起了北方那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也让西门庆想起了数十年后草原上诞生的一个传奇人物铁木真。
大约在四十多年后,蒙古乞颜部首领也速该生了一个儿子,正巧他打败了敌人塔塔尔部,生擒了塔塔尔部的首领铁木真.兀格。为了庆贺战场的胜利,也速该就给自己的儿子取名铁木真。
这个铁木真,就是日后威震世界的成吉思汗。
西门庆暗道,用被打败或杀死的敌人首领的名字给自己的子女取名,蒙古人也速该这做法挺嚣张啊!不过,这个法子还真不错,大可借鉴一番。
西门庆决定用自己整死的梁山好汉们来给子女取名,以此纪念自己的丰功伟绩。
历史上林冲不是活捉过三娘么,就用这厮的名字来给三娘生的老大命名,取名西门冲,嘿嘿嘿~
秀香娘子来自青州,生的老二就取名西门荣吧,先用天罡花荣之名,桃花山的小角色周通向后排。
娇娇娘子生的是个女孩儿,得在搞死的天罡星中好好选一个。有了,这次祝家庄干掉的石秀之名可以用于女孩儿,就给我那大女儿取名叫西门秀。
武松那厮的名字就暂时留给潘金莲吧,待她给大官人我生个儿子后,就取名西门松!
哇哈哈~每日看着膝下的儿女们,再叫着他们的名字,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爽啊!
有了梁山群贼送人头送名字,西门庆大官人不再为取名而烦恼。自己已经搞死了几十个梁山强盗头子,再生一窝儿女也够用!
西门庆得意地将“西门冲”、“西门荣”和“西门秀”这三个名字说与众人知晓。栾廷玉为首的众兄弟都齐声称赞,有借机灌了西门庆不少酒。
饶是西门庆如海的酒量,也被众兄弟灌得酩酊大醉。
穿越到这北宋末年,杀强敌,娶娇妻,短短两年的时光,西门庆就妻妾成群,初为人父。这般美妙的日子,怎不让人沉醉?
……
喜得二子一女之后,西门庆一边遣人去扈家庄和桃花庄给二位太公报喜,一面开始筹备三个孩子的满月酒宴。
除了自家兄弟和祝家庄的兄弟,阳谷县和东平府的许多土豪富商以及阳谷县知县、县吏,东平府太守和兵马都监等上下官员都在邀请之列。
对于身在外地的兄弟和老友,如东昌府的张清,曾头市的史文恭、凌州的魏定国和单廷珪、历城的辛赞、汤阴县的周同与岳飞等人,西门庆都送去了邀请函。
因路途遥远,恐难赶到的青州赵明诚、李清照夫妇,慕容彦达、秦明、黄信,密州的秦桧、王雅夫妇,孟州的都监张蒙方和张团练,东京的徐宁、凌振,江州的黄文炳和王禀等人,西门庆也都寄去了报喜的书信和名贵的礼物。这些都是有用之人,西门庆自然要与他们时常保持联系,维持住亲密关系。
在联络各方亲朋好友的同时,西门庆继续与汤隆关起门来秘密研究火枪。
在西门庆的启发下,汤隆现在已经手工制造出几支火绳枪和两门青铜火炮,与西门庆一起悄悄地进行了测试。
西门庆在测试中发现汤隆利用现有技术铸造出来的青铜火炮太过粗陋笨重,不适应野战的需求,就让汤隆将精力用于火绳枪的改进。
要发展火枪,需要满足精炼火药,炼钢和模具制式铸造枪管、实心子弹这几关。
因为西门庆提供的火药配方,汤隆已经配制出最适宜火枪使用的黑火药,现在正在努力解决稳定质量和防潮保管等问题,为将来进行技术储备。
炼钢这一块也不成问题,因为中国人早已经掌握了炼钢的方法。经过“块炼法“——“百炼钢“——“炒钢法“的发展历程,南北朝时期由北齐著名冶金家綦母怀文发明了灌钢法,用此法制作的兵器坚韧而锋利。
早在汉代,中国人就开始用煤做燃料,并用来冶铁。北宋时期,用煤冶铁已相当普遍。冶铁炉的温度因此得到提高,于是加速了冶炼进程,提高了冶铁业的生产效率。
后来,灌钢法又不断发展。宋代又把生铁片嵌在盘绕的熟铁条中间,用泥巴把炼钢炉密封起来,进行烧炼,效果更好。这些最新的灌钢法炼钢技术,自然为汤隆和他的手下所掌握。
在这阳谷县炼钢,燃料也不用愁。山东地区本就出产煤炭,尤其是西南部的土里煤炭很多,阳谷县及周边的州县都出产煤炭。所以汤隆的兵器作坊能够就近得到许多炼钢用的煤炭,满足炼钢所需,不用远途采购,亦为西门庆省下了不少的银钱。
有了火药和钢材,剩下的就是用模具量产枪管、火药仓和实心子弹了。在西门庆的指导和启发下,汤隆做了许多模具,也生产出几只不同的火绳枪,试验射击效果。
在原来的历史上,宋代虽然已经有了制造火药枪的意识,但那时的人还在用竹筒做枪管,显然不可能有多大的射程与杀伤力。西门庆的穿越而来,启发了汤隆这些匠人,直接迈过了鸡肋的竹筒、木管阶段,进入了钢铁枪管的时代。
这是一个超越时代的变革,西门庆相信,只要再给汤隆兄弟一些时日,他一定会试制出有实战威力的火药枪来。
不过,西门庆穿越前在网上泡论坛时,也看过一些网友的科普,知晓火绳枪在实战应用中还是比较麻烦。所以,西门庆的最终理想目标是能够再超越火绳枪,研究制造出遂发火枪。
如果能够制造出遂发火枪并量产,再加上后世发明的刺刀,那才真的是满足了以后发展可独立作战的火枪兵的需求。西门庆就可凭此打造出一支真正能够横扫天下的火器军队了。
西门庆现在做的就是一面给汤隆提供后世的思路和点子,放手让汤隆带人反复试验,积累经验和技术,培养更多的熟练人才。另一方面,西门庆通过各种暴利生意和抢劫强盗积累大量的财富,以此满足汤隆研究武器和日后大量制作的需求。
掌握先进技术,这才是西门庆心目中将来的安身立命之本。
第三百五十五章 再向汴梁行
在西门庆忙于各种生意与武器研制时,“花胳膊”陆小乙回到西门堡,带回最新的梁山泊情报,说梁山泊的强盗与徐州沛县芒砀山的强盗因为地盘之争发生了混战火并,最终梁山泊取得了胜利,兼并了芒砀山的那伙强盗。
原来梁山泊在阳谷县独龙岗兵败后,山寨里缺少钱粮的危机日渐严重,只靠打劫路过梁山泊的客商实在难以为继,必须再下山向大户人家借粮。
宋江损兵折将之后,梁山泊的众强盗知道不敌西门堡和祝家庄这些强悍的庄园武装,不敢再北上借粮,只好将目光投向了南边的济州。
值此危急时刻,晁盖与宋江也顾不得许多了。大寨主晁盖亲自带兵去老家郓城县东溪村边上,将那西溪村洗劫了一遍。二寨主宋江更狠,自领兵回郓城县将宋家庄、还道村一带的粮食都“借”上山来,并顺道杀死了前来捕盗的赵能和赵得二位都头。
若不是还顾忌几分救命恩人“美髯公”朱仝的面皮,没有去抢朱家庄附近的村庄,只怕整个郓城县都要被这两个强盗头子带人掀翻。
晁盖与宋江抢了郓城县,再向东南抢济州城周边时,官兵时常出来缉捕强盗,坏了他二位寨主几次大事。晁盖和宋江索性越过了济州城,从梁山泊进入了昭阳湖,去那徐州与济州相接的沛县一带借粮。
梁山泊强盗的这一举动,却是坏了江湖规矩,惹恼了另一伙强盗。
在徐州沛县芒砀山,也有一伙强盗盘踞在那里打家劫舍。在那伙强盗看来,徐州是他们的地界,沛县的大户人家都是在他们山寨的管内。梁山泊的强盗竟然越界到沛县来借粮,毫无疑问是不讲江湖道义,必须得予以痛击。
那伙强盗的大寨主唤作“混世魔王”樊瑞,他是濮州人氏,早年曾作全真先生,据说学得一身妖法,能呼风唤雨,又善使流星锤,端的是神出鬼没。
樊瑞占据徐州沛县芒砀山,与“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一同聚集了三千兵马,在徐州境内打家劫舍。
听说梁山泊强盗抢了自己管内的大户,“混世魔王”樊瑞大怒,四处扬言要吞并梁山泊。
晁盖、宋江、吴用、公孙胜等人也不是善类,怎能容许这京东西路还有暗与梁山泊分庭抗礼的强盗团伙存在?
自古同行是仇人,两伙都想壮大自身的强盗在济州与徐州的边界大打出手,好一场火并。
一场大战后,还是梁山泊的强盗实力更强,打败了对手,那项充、李衮也都被梁山军生擒。
项充、李衮被擒后,樊瑞孤掌难鸣,难以再对抗梁山军,只得投降梁山,三个头领一起上梁山入了伙。
经此一战,梁山泊又得了三个头领和两千多小喽啰,将势力范围向东南延伸到徐州境内,实力有所恢复。
这历史的惯性还真大啊!想不到樊瑞三人还是上了梁山。我怎地没有想到徐州的这伙强盗?早一些想起他们,我先下手抢了他们的山寨多好!西门庆听了陆小乙的禀报后,心中不由得感叹道。
现今西门堡与梁山泊已成对立之势,不可不小心提防。西门庆一面让陆小乙继续监视梁山泊的动向,一面训练军马,以备再战。
眨眼的功夫,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西门庆在西门堡里大宴宾客,为三个儿女庆贺了满月。
众多英雄豪杰和各州县官员的到来,让郓州的当地大户豪商都看在眼里,他们都在心中暗道,这郓州第一豪族,非西门家莫属,日后可得再与他多多亲善。
史文恭如约而至,见过襁褓之中的西门冲和西门荣两兄弟之后,他甚是喜欢,将这两兄弟收为了自己的徒弟。
辛赞也在宾客中站了出来,向西门庆自荐日后教这几个孩子的诗书。西门庆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西门庆只是不想拂了辛赞的好意,就先应承了辛赞。他还没有想起自己这个兄弟乃是辛弃疾的祖父。
要知道,词中之龙辛弃疾可就是他祖父辛赞教出来的啊!辛赞愿意教导这三个孩子,可实在是西门庆的福气。
给孩子们办过满月酒,送走一干贵客好友之后,西门庆与汤隆按照年前的计划,第二次踏上了去往东京汴梁,拜访徐宁和凌振。
身为西门庆的侍卫队长,焦挺自然与西门庆是寸步不离。他选了二十个精干的侍卫,跟着西门庆一起去往东京汴梁。
因为与梁山泊是敌对关系,西门庆自然不会向南走郓城县方向,他和汤隆、焦挺选择了向西走,过东昌府去那大名府,再从大名府南下东京汴梁。
一行人晓行夜宿,不一日来到了大名府城外。
大名府是河北第一雄城,在宋仁宗庆历二年建为陪都,称为“北京”。当时大名府人口达百余万,仅次于东京汴梁城,乃是河北最为繁华之地。
宋仁宗庆历二年,契丹在燕京东部的蓟州一带集结重兵,有伺机南侵之意。
消息传到东京汴梁后,宋仁宗召集朝廷文武官员紧急商量对策。很多人主张把京城西迁洛阳。还有人主张与辽朝讲和。
时任丞相吕夷简曾在大名府为官,十分熟悉黄河以北的情况。针对这些西迁派和讲和派的言论,他讲出了一段与众不同的话:“使契丹得渡过河,虽高城深池,何可恃耶?我闻契丹畏强侮怯,遽城洛阳,亡以示威。宜建都大名,示将亲征,以伐其谋。”
吕夷简的意思是说:如果皇上迁都洛阳,使契丹不加抵抗渡过黄河。那时,城墙再高,城池再深,也难阻挡敌人的进攻。
契丹人是碰见了强硬就害怕,遇见胆小的就欺负。匆匆忙忙迁都洛阳,是向敌人示弱,难以显示朝廷的威力。这就如同开门揖盗,只会引来敌人的觊觎。
因此,不仅不应该西迁,还应该建都大名,表现出皇上要亲征的决心,这样才能粉碎契丹南侵的图谋。
大名府是当时黄河北面一座重要的军事重镇,有“控扼河朔,北门锁钥“之势。就是说,大名府掌控着黄河以北的大片疆土,把守着宋都汴梁开封府的北大门。坚守住大名,就堵塞了敌人南渡黄河的通道。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大名府的名人
经过一番斟酌,宋仁宗采纳了吕夷简的正确主张,于当年五月就把大名府建为都城,定名为“北京”。
契丹听说宋朝在大名建立了陪都,果然心里胆怯,就打消了这次南侵的念头。
于是,新建的陪都北京成为宋朝第四个京城,史称北京大名府。大名府分为外城和宫城,外城周长有四十八里之多,宫城周有三里,整个北京大名府建设得相当雄伟壮丽。
人们都用“城高地险,堑阔濠深”;“鼓楼雄壮,人物繁华”;“千百处舞榭歌台,数万座琳宫梵宇”;“千员猛将统层城,百万黎民居上国”等来赞誉这大宋第二大的城市。
因为大名府掌控着黄河以北的大片疆土,有众多名人贤士曾被派来这大名府治政安邦。寇准、王钦若、吕夷简、韩琦、欧阳修等名臣都曾在这里相继供职。
如今在这北京大名府镇守的梁中书乃是当朝宰相蔡京的女婿,也算是本朝的另类名臣。
蔡京将自己的女婿安置在这北京大名府担任留守,当然是因为此地的繁华仅次于东京汴梁,让梁中书可以大捞一笔。
梁中书果然也不负蔡京的期望,在北京大名府贪钱贪得风生水起。若非如此,梁中书每年怎能给老丈人蔡京送去十万贯的生辰纲?
说梁中书是另类名臣,就是因为这生辰纲给他带来的名声。十万贯大约相当于后世的三千多万巨款,真不是个小数目。这厮贪就悄悄地贪呗,他却每年明目张胆地给蔡京送这么多生辰纲,还闹得江湖上众人皆知,摆明了告诉天下人他和蔡京都是巨贪。
特别是杨志押送的生辰纲被晁盖等人劫走后,梁中书还给济州府行公文,逼他们限期破案。那意思就是:老爷我辛辛苦苦贪污来的十万贯,是用来孝敬帝国宰相,老爷我的老丈人的,你这济州竟然有毛贼敢劫我家的财物,你这知州还想不想干了?识相的快将十万贯给老爷我找出来,否则老爷立马送你去沙门岛度假!
这梁中书就是有这么嚣张,而济州知州还真被吓住了。后来破了案子,在追捕晁盖等人时又丢了黄安及手下数千官兵的性命,济州知州方才算是在梁中书那里交了差:梁大哥,不是兄弟不努力,实是那些强盗太过凶悍!大哥你家丢了十万贯家财,兄弟我这里可是丢了几千条人命啊!
就这样,济州知州在梁中书这里才算是躲过一劫。梁中书因此事自然是耍够了威风,在大宋官场之中更为有名了。
这梁中书虽然是个贪官,他的手下将官却有几个能人。梁中书手下的两个兵马都监“天王”李成和“大刀”闻达都有万夫莫当之勇,李成的手下“急先锋”索超能与杨志战成平手,亦是武艺高强。依靠这几个得力的手下将领,梁中书才坐稳了大名府,让此地未受到河北剧盗的袭扰。
西门庆知晓大名府有这么三个武艺高强的军官,一直也在琢磨怎生接近他们,结下一个善缘。
近来西门庆的各种生意已经从山东拓展到河北,进入了这最繁华的大名府,是以西门庆比从前更为关注这大名府的人物。
都说北京大名府人杰地灵,此地不光有李成、闻达、索超这些朝廷军官的杰出人物,还有卢俊义、燕青、蔡福、蔡庆这几个日后的梁山好汉!
西门庆走在大名府的大街上,看着城里这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心中不免有些暗自得意。这百万之众的大城,可是有半数人家都被我西门大官人给救了啊!
西门庆可是记得很清楚,历史上梁山强盗宋江和吴用为了将号称河北三绝的卢俊义卢大官人赚上梁山,使出了最阴险毒辣的连环计策。
吴用亲自扮作算命先生,让李逵扮作丑道童,一起混入大名府中,成功吸引了卢俊义的目光,被请入府中算命。
吴用胡乱吓唬卢俊义,说他有血光之灾,须得去往泰安岱庙上香方才能避祸。从大名府去泰安必须经过水泊梁山,吴用此计就是骗卢俊义经过梁山,再将他强掳上山。
临走之前,吴用又在卢俊义家的墙上留了一首栽赃卢俊义造反的藏头诗,给卢俊义下了连环套。
让梁山强盗宋江和吴用盯上,挖空心思设计陷害,定要逼上梁山的卢俊义绰号“玉麒麟“,他不仅是富甲大名府,而且武艺高强,棍棒天下无双,江湖人称“河北三绝”。
卢俊义祖居北京大名府,妻子名为贾氏,手下有管家李固和贴身小厮燕青这两个心腹。
卢俊义武艺高强,棍棒天下无双,名震江湖是不假,日后落草为寇后还凭此当上了梁山的二寨主。可是在西门庆看来,卢俊义那厮明显是打磨筋骨用力过猛,脑袋里长的都是肌肉,智商严重不够。
吴用在卢俊义家当着他的面骗卢俊义在墙上题了一首藏头诗,连起来就是“卢俊义反”这四个字,可是卢大官人愣是没有看出不对来。
吴用走后,卢俊义的妻子贾氏和两个心腹都看出多半是梁山强盗作祟,劝他不要理会吴用的胡言乱语,去那山东泰安。
卢俊义此时虽然也怀疑是梁山强盗在骗他去山东,可是刚愎自用的他不听身边人之言,竟然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想凭一己之力扫荡梁山泊。
贾氏、李固与燕青都拦不住这一心作死的卢俊义,最倒霉的管家李固还被卢俊义强拉着一同去梁山泊寻死,当真是欲哭无泪。
吴用骗卢俊义到山东的计策并不算高明,可卢俊义这个二百五认为可以凭借一双拳头走天下,还真的大摇大摆,打着挑战梁山强盗的旗号去了梁山。
卢大傻子送上门来,梁山群贼自然是不客气,围着卢俊义就是一顿群殴,毫无悬念地将他捉上山去,倒霉的李固也没有走脱。
上得梁山后,此后的发展就由不得卢大傻子了。宋江、吴用等人放走了李固,却将卢俊义强留在山上两个月,软磨硬泡地逼他入伙。
卢俊义身为大名府首富,好好的大官人当着,自然是不肯在梁山入伙。可是,他还有回头的机会么?
第三百五十七章 玉麒麟的故事
卢俊义这厮自己寻死,单枪匹马的去梁山脚下挑衅梁山强盗,口口声声要活捉宋江时,可真没有顾及自己的心腹李固和十几个下人脚夫的安危。
李固等人哭哭啼啼地哀求卢俊义不要去招惹梁山强盗时,卢俊义是怎么回答的?他对众人说,敢不跟他去的,他一刀一个戳死在路边!
卢俊义这厮说的甚么话?一言不合就动刀杀人,这可不是强盗的做法吗?哪里看得出他是个北京大名府的富贵长者?
卢俊义手下众人被他用刀逼着去梁山脚下送死,心中又怎会不怨声载道,对他有所记恨?
待到众人被强盗捉上山,看到以宋江为首的强盗头子都如此尊崇卢俊义,吃酒时要让他居中坐时,会怎生看待卢俊义与梁山强盗的关系?
宋江、吴用将李固等人先放走,独留下卢俊义。在山下,吴用对李固说,卢俊义已经决定入伙梁山,在山寨中坐第二把交椅,并且卢俊义离开大名府前已经在家中写好藏头诗,表明自己要造反,李固岂能不将信将疑?
李固等人死里逃生回到大名府后,在家中看到卢俊义亲笔写在墙上的藏头反诗?心中焉能不怕?
只怕那时李固已相信卢俊义与梁山强盗勾结颇深,很有可能在山上落草为寇了。
当怀疑自己的主人真的会当强盗后,李固这时候有三个选择。
李固的第一个选择是他放着大宋良民不当,返回梁山追随卢俊义落草为寇当强盗。可是李固不是李逵和鲍旭那一类嗜血好杀变态之人,怎肯放着良民不当去当强盗?
李固的第二个选择是保持沉默,静观其变,等待卢俊义在梁山吃喝玩乐呆够了回大名府来。那时卢俊义继续当他的大富豪,李固也继续给卢俊义当心腹总管,一生的荣华富贵也不在话下。
可是这么做的风险是极大的,主人卢俊义当真做了强盗怎么办?从种种迹象来判断,卢俊义与梁山强盗勾结在一起的可能很大。若是卢俊义当强盗的消息传回大名府,知情不报的李固可是重罪。大名府的人都知他是卢俊义的心腹,他又跟卢俊义一起去了梁山。官府定会将李固当作卢俊义的同伙抓捕,届时李固向谁说理去?
若不想被卢俊义这个糊涂而自大的前主人连累,唯一的办法就是向官府举报他上梁山当了强盗,这样才能洗清自己。并且与李固一起被放下梁山的可有十几人,李固不去告官,其他人也很有可能会去。李固每拖延一天,都会给自己增添许多危险。
思来想去,对于不愿意当强盗的李固来说,尽快告官是他最为明智的选择。李固当时在告官前又救了一个他想救的人,卢俊义的夫人贾氏。
与花荣、孙立等人的眷属一样,若是坐实了卢俊义造反当强盗,身为卢俊义的娘子,贾氏必定会受牵连,很大的可能是充军罚做营妓。
李固对那贾氏有情,怎肯让贾氏受卢俊义的连累。他在告官前将卢俊义上了梁山之事告知贾氏,与她一起商议。
贾氏的选择也不多,要么逃去梁山与卢俊义团聚,当一个压寨夫人;要么主动告官,与卢俊义撇清关系,以此来保护自己。
贾氏能够嫁给祖居北京大名府的富豪卢俊义,必然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又怎会甘愿去那梁山跟随一个强盗头子呢?为了保护自己和娘家,当然是得举报卢俊义了。
所以说,为了自保以及不当强盗,李固和贾氏只能选择向官府告发卢俊义。
说李固与贾氏是因为奸情而故意陷害卢俊义的,是站在强盗的立场上思考问题。老爷我要去当强盗杀人放火犯王法了,你等须得依然效忠于老爷我,跟我一起当强盗,否则,就是对老爷我不忠!你等不当强盗当良民?真是罪该万死!
其实对于李固和贾氏来说,二人在卢俊义上梁山前,还真不一定有奸情。
在卢俊义上梁山前,因他只好练武,不好女色,冷落了贾氏,贾氏对朝夕相处,精明能干的李固暗生情愫是有可能的。身为卢府总管的李固对美貌的贾氏动过心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二人早就勾搭成奸却不大可能。
卢俊义和燕青二人俱在大名府家中时,李固有几个胆子,敢去与贾氏偷情?
就算卢俊义为人糊涂,那燕青可是个十分精细的人。李固若是早就和贾氏有奸情,哪里逃得过燕青的眼睛?自然也不可能瞒住卢俊义。
实际上,从李固跟着卢俊义一起去梁山,在路上就吓得屁滚尿流,哭哭啼啼的表现,就可知李固是一个胆小之人。这样的人,吓得去官府告密是正合情理,但是要他在两个猛人身边偷情却绝不可能。
其实燕青对卢俊义的话已经说得明白,他告诉卢俊义,李固与贾氏往日有情,如今已开门做成夫妻。
也就是说,李固与贾氏是在向官府告发卢俊义造反后,在卢俊义滞留梁山的这那一个多月里,两个同命鸳鸯走到一路,做成夫妻之实的。燕青也仅是依此倒推他二人往日有情。
至于卢俊义后来返回大名府,李固与贾氏向官府告发,李固又使钱上下打点,要害了卢俊义的性命,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彼时双方已经势成水火,李固不整死卢俊义,还等着这个梁山强盗的寨主来整死自己?
所以,当卢俊义卢大傻子刚愎自用地去单挑梁山时,就已经注定了自己当强盗的命运,哪里还有机会回大名府去当从前的富家翁!
当英明的梁中书捉住反贼卢俊义时,他会相信卢俊义的话吗?
家中墙壁上的藏头反诗是他人让我写的,我自己都不知晓写的甚么意思。
我单枪匹马杀到梁山真不是与他们有勾结,确实是我有勇无谋,欲一个人帮朝廷荡平梁山。
我在梁山上呆了两个月也只是为了多吃掉他们一些酒肉,消耗强盗们的宝贵物资,绝无落草当强盗之意。
卢俊义的这些胡话,梁中书会相信一个字吗?很明显不会。
就这样,“玉麒麟”卢俊义稀里糊涂地就成了梁山强盗。接下来还因此害死了大名府半城的百姓。
第三百五十八章 其实我是救世主
梁中书捉住卢俊义之后,却给大名府带来了一场灾难。那时的梁山泊兵强马壮,趁机以营救卢俊义的名义攻打大名府。
宋江和吴用这两个卑鄙无耻之徒早就觊觎大名府城的财富,在设计卢俊义时知道他回到大名府就会被捉,却依然将这大傻子放下山去,任他回去自投罗网。待到卢俊义被捉后,号称“替天行道”的忠义之师的梁山军终于有了一个攻打北京大名府的借口。
梁中书手下的李成、闻达和索超虽然勇猛,却架不住梁山强盗好汉众多,最终兵败城破。
“急先锋”索超那厮被梁山军擒获,为了活命投靠了梁山。李成与闻达二人奋起神勇,也只是护得梁中书突围而去,却将这诺大个北京城丢给了梁山强盗。
顺利打下大宋第二大城市的梁山强盗们撕下了忠义的伪装,露出了强盗的真正本性。
宋江纵兵在城内烧杀抢掠,进行血腥的屠城。所谓的好汉们那时可是无恶不作,不多时就被他们杀掉了城内的一半百姓!
须知正是宋江与吴用栽赃卢俊义为强盗的,梁中书为朝廷镇守地方,抓捕有强盗嫌疑的卢俊义,何错之有?那大名府满城的百姓更是无辜,并未招惹梁山强盗一分一毫,却惨遭强盗们的奸淫杀戮。
若不是曾经被迫暗助过梁山的蔡福不忍心,苦苦的向柴进求情,请他们放过城里的百姓,只怕整个大名府的百姓都会遭遇梁山强盗的毒手。
梁山军攻打大名府后,宋江和他的兄弟们犯下的罪恶当真是馨竹难书,让世人看穿了宋江等一帮自诩忠义的好汉究竟是甚么货色。
就凭他们屠城杀死数十万百姓这一条罪,参与其中的所有好汉都该凌迟处死!后来朝廷只赐毒酒毒死了罪魁祸首的宋江与卢俊义,实在是太过心慈手软,放过了多少十恶不赦的混蛋。
后世之人有的不明就里,竟然还将宋江等杀人无数的变态强盗误认作甚么“忠义好汉”,真是可笑之极!
好在这一世西门庆穿越而来,东奔西走地铲除了几十个梁山强盗,让那梁山泊实力大损,一时间再难有实力攻州掠府。
想来此时的梁山强盗们是没有胆子来打这大名府了,这满城的百姓,都因为西门庆的到来而逃过了一劫。
西门庆走在大名府的街道上,穿行在接踵摩肩的人群中,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左顾右盼,贪婪地打量着那些妖娆的女娘们饱满的胸膛和臀部。
这个胸,那个胸,还有那边那个胸,如此多的美胸,都是因为我西门庆大官人改变了历史,而逃过了梁山强盗的杀戮。若是美胸们知晓了此中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会否都感激得对大官人我以身相许?只怕大官人我会腿软得走不出这大名府!
西门庆大官人在大街上欣赏着活色生香的美景,心中第一次如此明晰地有了改变历史进程的快感。
生命是多么的美好!数十万黎民百姓因我的穿越而存活下来,我西门庆这一世也算是没有白过!
嘿嘿嘿~即使没有系统护身,穿越过来也大有可为啊!西门庆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二位兄弟,我等去那大名府最好的酒楼翠云楼吃酒!”心情大好的西门庆对焦挺和汤隆二人说道。
“哈哈~跟着西门哥哥出来,一路上哪里少得了吃香喝辣!”汤隆那脸上的麻子又笑开了花。
“西门哥哥是何许人也?自然该当去最好的酒楼吃酒!”焦挺的一身肥肉也兴奋地抖了一抖。
西门庆与众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两年的时光,让汤隆与焦挺这些兄弟也跟着自己变得财大气粗了。
西门庆很享受这样的感受,这说明我大官人的事业正在蒸蒸日上啊!
在大名府,翠云楼酒楼并不难寻。那酒楼号称河北第一,是一栋歇山式三重檐的高大建筑。翠云楼雕梁画栋,有百十个阁子,它虽不及东京汴梁的樊楼那般规模宏伟,但也相差不大。
西门庆入城时早已看到一栋高大的酒楼如同鹤立鸡群,向路人打听一番,确认那正是河北第一名楼翠云楼。西门庆带着焦挺与汤隆穿街过巷走了过去,很快就来到翠云楼下。
这翠云楼因为建筑高大,历史上在梁山攻打大名府时,被时迁一把火烧作了白地。
如今时迁早已被砍掉了脑袋,只怕在东平府早已被董平拿去喂狗,自是不可能再来这翠云楼放火了。
这河北第一酒楼亦是因为西门庆而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对于西门庆大官人来说,在这个酒楼吃酒,那才是最爽的啊!
见到西门庆等贵客临门,酒保立即将他三人请上楼。西门庆却将焦挺手下的二十个兄弟一起带上楼去,占了三个雅阁。
这大名府是客商云集之地,号称河北第一楼的翠云楼的酒菜可不便宜。西门庆将这么多家仆侍从都带上楼吃酒,让酒保明白今日遇到了真正的豪客,对西门庆一行更加殷勤了。
点上满桌的珍馐美味,西门庆与众兄弟开怀畅饮,尽情享受了一番。酒过数巡,西门庆将筛酒的酒保叫到身边,向他打听卢俊义府上所在。
西门庆方才吃酒时琢磨了一下,这大名府的众人中,李成、闻达和索超都是朝廷军官,自己纵使有心结交,此番却欠缺个合适的名目,难以与他几人亲近。只能待日后回东昌府向张清打听一下,再徐徐图之。
在牢里当押院节级和牢子的蔡福与蔡庆两兄弟则是本领低微了一些,不值得西门庆亲自出马与之交好。日后让陆小乙走一遭,当能与他二人搭上关系,将来再看是否能为我所用。
只有卢俊义卢大官人这富豪的身份最宜此时结交。西门庆身为山东郓州最有钱的富豪,前来河北大名府拜会同属富商的卢俊义,共商生意合作之事,岂不是名正言顺?
西门庆欲与卢俊义合作,将自己的各项生意发展到大名府来。借此机会,一面做生意大发横财,另一面潜移默化地将卢俊义拉到自己身边。
卢大傻子虽然智商堪忧,但是胜在武力够强啊,日后可是高级打手的不二人选!
第三百五十九章 粉丝卢大傻
那酒保见西门庆出手阔绰,与北京城里出名的卢员外一般模样,显是一个大官人,也不疑有他,就将卢俊义府邸所在,在这北京大名府做何营生,身边人李固、燕青是何等人物,都对西门庆一一道来。
据酒保说,卢俊义家五代在北京大名府住,在这城中经营得许多生意,但他家最大的生意还是开解库,低收高卖,端的是利润丰厚。卢家也凭此生意做成了这北京大名府里数一数二的巨富人家。
西门庆听了酒保之言,明白“玉麒麟”卢俊义为何富有得让梁山泊的强盗们都觊觎了。这厮原来是在北京大名府里开当铺的!要放到后世,那就是妥妥的玩金融,玩文物买卖的大鳄啊!
也难怪卢俊义这厮要苦练武艺,还将自己的心腹小厮燕青也教导出一身好武艺。要知道,从古至今,开当铺的就很难有好名声,总是容易遭人嫉恨。
来解库低价抵押财物之人,若非生活中遭遇了某些困难,又怎会将高价值的物品低价当给卢俊义的解库?当这些人无钱赎当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卢俊义将抵押品据为己有,再高价转卖。
虽说从道理上说,是卢俊义给了他们钱救急,但这解库的生意总难免有几分趁人之危的意味。作为北京大名府解库生意的东家,卢俊义自然难免被人骂作“为富不仁”。若是没有一身好身手,说不得啥时就被人打了闷棍。
只是让人没有料到的是,当铺老板卢俊义竟是一个习武的天才,那厮日夜苦练,居然练就了一身号称天下无双的棍棒本领。这下子北京大名府里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打卢俊义卢员外的主意?
酒保告诉西门庆,大富豪卢员外身边有两个最亲近的心腹。第一个是他家为头管家私的主管,姓李,名固。那李固原是东京人,因来北京投奔相识不着,冻倒在卢员外门前,卢员外救了他性命,养在家中。因见他勤谨,写得算得,教他管顾家间事务。五年之内,直抬举他做了都管,一应里外家私都在他身上。那李固手下管着四五十个行财管干,一家内外都称他做李都管。
卢俊义身边第二个心腹本身姓燕,排行第一,官名单讳个青字。北京城里人口顺,都叫他做“浪子”燕青。
燕青这人是北京土居人氏,自小父母双亡,卢员外家中养得他大。为见他一身雪练也似白肉,卢员外叫一个高手匠人是,与他刺了一身遍体花绣,却似玉亭柱上铺着软翠。若赛锦体,由你是谁,都输与他。
燕青不止一身好花绣,更兼吹得,弹得,唱得,舞得,拆白道字,顶真续麻,无有不能,无有不会。亦是说得诸路乡谈,省得诸行百艺的市语。更且一身本事,无人比得,拿著一张川弩,只用三枝短箭,郊外落生,并不放空,箭到物落。晚间入城,少杀也有百十个虫蚁。若赛锦标社,那里利物管取都是他的。
“我等久闻卢俊义的大名,不想他身边还有此等人物!”焦挺与汤隆听了酒保之言后,都由衷地赞叹道。
不需酒保多言,西门庆早就知道卢俊义、李固和燕青三人。不过,见酒保如此热忱,他还是耐心地等待那酒保将卢俊义主仆三人详细地介绍了一番。
待到酒保说完燕青后,西门庆打赏了酒保五两银子,让他暂且退下。酒保得了赏赐,欢喜地下楼去了。
待到酒保走了以后,西门庆对焦挺和汤隆说,自己会带他二人前去拜访那开解库的卢俊义,与他谈一些生意。在卢俊义府上,或许会让焦挺与燕青较量一番相扑。那燕青不仅是酒保所言射得一手好弩箭,也是一个相扑高手。西门庆让焦挺与燕青对阵时沉住气,绝不可大意。
焦挺嘿嘿笑着说西门哥哥自管把心放入肚子里,我“没面目”焦挺与人放对相扑还未曾输过。
西门庆回忆着燕青如何用巧劲战胜任原的,对焦挺说了燕青的身手特点,让他当心燕青的鹑鸽旋绝技。
焦挺本是相扑世家出身,家传相扑绝技,对相扑之术的悟性极高。当他听了西门庆的描述时,对燕青的技艺已然心下了然,有了对地之策。
三人在翠云楼上与手下兄弟吃好了酒,在大名城里寻了家客栈住宿休憩一夜后,西门庆带着焦挺与汤隆一路来到卢俊义府前,投上拜帖,要拜访卢员外。
卢俊义用过早膳后,正在与李固说些生意上的事,忽然接到下人通报,说是山东阳谷有个西门庆大官人来访。卢俊义闻言先是一惊,再是大喜,急忙带着李固迎出门来,将西门庆一行热情地请入府中,奉茶管待。
西门庆平日里在阳谷县施药救济穷人,去年沧州水灾时又赈济了许多灾民,年底又在独龙岗大败梁山强盗一万大军,他的名声早已传播到这河北的大名府,可一点儿不逊色于卢俊义这个“河北三绝”。
在卢俊义心目中,西门庆剿灭了这么多梁山强盗,做成了他想做而未能做到的事,实是一个大英雄。卢俊义对西门庆仰慕已久,只恨无缘相识。如今西门庆忽然登门拜访,怎不让卢俊义欣喜异常?
众人方坐下,卢俊义就将自己的心腹“浪子”燕青也唤上厅来,与众人相陪。
西门庆看那燕青时,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生就白净面皮,三牙掩口髭须,十分腰细膀阔。燕青头戴一顶木瓜心攒头巾,穿一领银丝纱团领白衫,系一条蜘蛛斑红线压腰,著一双土黄皮油膀夹靴;脑後一对挨兽金环,鬓畔斜簪四季花朵,当真是好一表风流人物。
燕青向众人唱了一个诺,望了西门庆一眼,也被西门庆的英俊潇洒,仪表不凡所折服,心中暗自赞叹。燕青在李固身边的座位坐下,恰好与焦挺相对,偏着头听主人卢俊义与贵客说话。
西门庆从卢俊义的神情中看出了他对自己的敬意,又听这卢俊义言谈中对自己大败梁山强盗颇为推崇,心中暗道,这卢大傻子自诩为英雄豪杰,想必做梦都想杀几个强盗,一展平生所学吧!既然这大傻子钦慕英雄,我西门大官人就让他知晓我是何等的英雄,不怕他不入我彀中!
第三百六十章 相扑为戏
西门庆看着对面的卢俊义主仆三人,心道那主管李固最好拿捏。他为人胆小怕事而又贪财好色,不管他现在是暗恋主母还是已经与贾氏有了奸情,被主人卢俊义知晓了都是一个死。自己掌握了李固的这个秘密,也就掌控住了李固这个人。
只不过,李固除了能算会写,也没有多大本事。要论算数,就是那“神算子”蒋敬都不是参加过高考,读过大学的西门庆的对手,何况是李固这个小主管呢?西门庆对收服李固没有多大兴趣,只要他不来坏自己的事,西门庆此时也懒得去料理他。
至于“浪子”燕青,此人生的俊,有一身上阵杀敌的好武艺,又兼吹拉弹唱无所不能,颇能讨女人喜欢,的确是一个人才。
燕青这厮虽然是对卢俊义极为忠诚,但在征方腊之后,他见卢俊义官迷心窍,要一条道走到黑,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卢俊义,带着许多的财物逍遥江湖。
燕青离开卢俊义时对他说自己虽隐身江湖,总不离主人左右,卢俊义信以为真。可是后来卢俊义被朝廷毒死时,也不见燕青出来忠心护主,由此可见,燕青早已远走高飞。
总之,燕青这厮是个聪明伶俐人,现今虽然可以通过卢俊义将他拉拢在一起,但对他的独立倾向不可小视。须得多费一些心思,才能让这燕小乙心服口服。
这主仆三人,现在做主的当然是“玉麒麟”卢俊义。所以,西门庆首先要博得他的好感,让他为自己所用。
西门庆知晓这卢俊义是日子过得太舒坦,总想寻个机会展露一下自己苦练的本领,做一番英雄事业。所以,西门庆对卢俊义说了许多自己剿匪救民的英雄壮举,把个卢俊义听得心驰神往,赞叹不已。
不觉间,日近晌午,卢俊义在家中大摆宴席,盛情款待西门庆三人。
酒席上,推杯换盏间,卢俊义依然饶有兴趣地向西门庆追问与梁山强盗大战的备细。
西门庆心中好笑,就将自己如何剿灭桃花山、枯树山、牟山等强盗的情形也对卢俊义细说了许多。
听得西门庆如此多的英雄壮举,自诩为英雄豪杰,却一事无成的卢俊义当真是心痒难耐,恨不能彼时立于西门庆身边大杀四方。
“西门贤弟真豪杰也!无怪这河北都盛传山东有个西门庆!愚兄早闻贤弟大名,心向往之。奈何杂务缠身,无缘得见尊颜。今日贤弟大驾光临,鄙宅真是蓬荜生辉!贤弟,愚兄敬你一杯!”卢俊义举着酒杯对西门庆说道。
“兄长折杀小弟了!小弟不过做得些微小事,何足夸耀?兄长河北三绝之名才是享誉天下!棍棒天下无双的玉麒麟,世上谁人不知?小弟在家久闻兄长大名,渴慕一瞻尊颜,是以冒昧来访。今日得见兄长,实是足慰平生!”西门庆对着卢俊义就是一顿吹捧,还怕这英雄卢员外不乐开怀?
如西门庆所料,卢俊义对西门庆的话很是受用,与西门庆三人开怀畅饮,说些英雄故事。
焦挺已暗自打量了燕青许久,对燕青的身材、力量和技巧有了几分把握。他在席间悄悄地踢了西门庆一脚,示意自己已然做好准备。
西门庆会意,在酒席上就故意与那卢俊义说些枪棒武艺。
卢俊义乃是一个武痴,为了练武都冷落了自己的娘子贾氏。方才西门庆言说征剿强盗之事时,他只能羡慕地旁听。如今说起枪棒拳脚来,恰挠在卢俊义的痒处,让他打开话头,双手比划着说个不停。
言谈间,卢俊义酒后性起,得意地指着燕青夸赞道:“我这身边人名唤燕青,自幼学得我的本事,相扑天下无敌。”
西门庆将话题往众人身手绕,等的就是卢俊义的这句话。他放下酒杯,对卢俊义说道:“兄长,却是巧了!我身边这位焦挺兄弟也是祖传的相扑绝技,平生还未遇到个对手。今日我等酒中无甚娱乐,不如且让他二人相扑为戏,为我等兄弟助兴!”
这大宋朝最流行相扑,上至皇帝宰相,下至贩夫走卒,都喜爱看相扑比赛。在那东京汴梁城,甚至还有女子裸体相扑表演,人们也不以为怪。所以,西门庆提出让焦挺和燕青相扑一场,以助酒兴时,众人都觉有理,齐声叫好。
武痴卢俊义何尝不是最喜看人相斗的?他听了西门庆之言,立即将众人领到了自己平日练功的院子里,要看燕青与焦挺的相扑比试。
西门庆看这院子,好是开阔,宽有十数丈,进深竟有三十余丈,仿佛一个小的演武场。院子里地面铺有细沙,上面覆盖绒毯,两边兵器架上插满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远处还有箭靶弓矢。
这卢大傻一个人练武就修这么大的一个院子,不愧是传说中的北京首富,比我西门大官人奢华多了啊!西门庆心中暗自感叹。
燕青与焦挺二人脱去身上的长袍,都穿一身短打下到场中,拉开架势,就等主人家卢俊义发话。
卢俊义问过西门庆后,嘱咐二人点到为止,不可伤了对手后,就宣布开始比试。
燕青与焦挺都知对手乃是难缠的对手,不敢大意,缓缓地逼近对方,却不轻易出招。
燕青身高不过六尺,并不以力量见长,而是靠娴熟的技巧借力打力扑倒对手。他见焦挺身材高大,欲欺焦挺身体笨重转身不及,就绕着焦挺转圈,挑逗焦挺先出手,以便抓住焦挺的破绽。
然而焦挺毕竟不是任原,燕青的这一招对他却是难以奏效。
任原浑名“擎天柱”,身高一丈,相扑全凭力量取胜。他与燕青的身高相差太多,须得弯腰才能抱住燕青,的确略显笨拙。燕青以柔克刚,正是他这种粗笨壮汉的克星。
并且燕青煞是精明,在与任原开打前就先砸了他的招牌,激起了任原的火气。任原在轻敌、急躁的情绪下,实力又打了几分折扣,这才被燕青借力打力,摔下台去。
然而焦挺虽然身高八尺,孔武有力,却是一个技巧娴熟,身手敏捷,擅长以静制动的相扑高手。加之西门庆又将燕青的特点提前说与了焦挺,燕青面对他时根本无法以柔克刚,反被全能的焦挺所压制。
二人相持许久后,终于扭身抱在一起,你推我攘,上拉下绊,好一番厮并比拼。
“啊~”地一声大叫后,力量占优的焦挺将燕青扑倒在地。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与首富谈生意
“焦挺端的好手段!小乙输得心服口服。”燕青从地面弹起身来,对已经松开双臂立于一边的焦挺抱拳说道。
方才在场上焦挺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燕青立即用肩头顶住焦挺,欲将他扛起来使一个“鹑鸽旋”的绝技摔将出去。怎知焦挺诱他钻入怀中后,突然发力下坠,如千斤重担压在燕青的肩背上,让燕青一时难以动弹。
紧接着,焦挺的双手牢牢地擒住了燕青的臂膀,将身材比自己矮小的燕青生生地提了起来,扑倒在绒毯上。
焦挺早就成竹在胸,从诱敌到反击一气呵成,饶是燕青机敏过人也不及脱困。焦挺是知己知彼,燕青却是不知焦挺的身手如此敏捷,二人交手,燕青焉得不败?
“燕青兄弟的相扑手段亦是高明,在下不过是侥幸取胜。”焦挺一招得手,此时自然要谦逊一番。
“哈哈哈~好!我有许久未见如此精彩的较量了。西门贤弟,你身边果然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啊!难怪那凶名远扬的梁山泊群贼也败在你的手下。”卢俊义也由衷地赞叹道。
西门庆口中谦虚了几句,对卢俊义道:“小弟久闻兄长枪棒天下无双,渴慕一睹英姿。小弟不才,自幼也习得一身好枪棒,今日借此机会向兄长讨教一二,还望兄长不吝赐教!”
“好,今日兴致正高,愚兄就与贤弟耍几棍。”卢俊义一口应承了下来。
西门庆与卢俊义各自抄了一根杆棒在手,拉开距离,摆好起手式,一个如龙潜深渊,一个如虎卧丛林,俱都引而不发,凝神静气地注视着对方。
西门庆自幼习得一身好枪棒,其后又与栾廷玉、史文恭和徐宁等高手多有切磋交流,博采众家之长,隐隐然已有大家风范,让对面的卢俊义也是暗暗称奇。
不过,纵使西门庆穿越而来后棍术大有长进,他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地认为可以打败卢俊义。须知卢俊义棍棒天下无双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现在的西门庆还难以望其项背。
西门庆主动提出与卢俊义切磋较量棍棒之术,其实不是求胜,而是求败。盖因先前卢俊义将大话说过了头,吹嘘燕青相扑天下无敌,却不料燕青输给了西门庆带来的焦挺。
西门庆知道,卢俊义虽然嘴里说的都是冠冕堂皇的话,心中难免会有几分羞恼。倘若不让这卢员外挽回几分面皮,只怕日后难以与他交心。所以,西门庆故意挑战卢俊义,不过是想漂亮地输给他,让这卢员外面上有光。
“兄长小心!”西门庆与卢俊义对峙片刻后,暴喝一声,舞动杆棒打将上去。
“来得好!”卢俊义口中叫道,也舞动杆棒与西门庆斗作一处。
焦挺与燕青等人看去,只见二人所站的那块地棍影重重,难辨敌我,耳边只听得“噼里啪啦”的档格声不断。
也不知二人交手了多少招,西门庆突然跳出圈外,拖着杆棒叫道:“小弟输了!兄长棍棒使得神出鬼没,小弟实是左支右挡,难以匹敌!”
“哈哈哈~西门贤弟,你也有一身好武艺!”卢俊义亦收起杆棒,赞了西门庆几句。
“走,贤弟,我等再去吃酒,今日定要不醉不休!”在棍棒上逞了英雄的卢俊义心情大好,亲热地拉着西门庆就走。焦挺也与那燕青勾肩搭背地跟在了二人的身后。
众人重新坐下后,西门庆不再与卢俊义说那枪棒武艺之事,而是与他谈论些诸般买卖营生。卢俊义虽是自谦在买卖上不省得,到底是世代经商出身,借着酒兴与西门庆谈论起来,说得也是头头是道。
西门庆与卢俊义闲谈了小半个时辰,知晓了卢俊义在北京大名府经营的生意与自己并无多大冲突,就向他提议,二人合伙在河北、山东做生意。
西门庆欲将自己的酒楼、印刷、金银铺、生药铺等生意都做到这北京大名府来,同时,也请卢俊义将他的解库生意发展到东平府。
经过前面的一番铺垫,卢俊义将西门庆认作兄弟,与西门庆的关系已经亲密了不少。因此在这酒桌上再谈合伙做生意,那自然是水到渠成,满口应承。
西门庆与卢俊义推杯换盏,又吃了不少酒,俱都有了醉意。于是,关于生意的利润分成,二人有了如下对话。
西门庆:“兄长乃是这大名府的土著,广有人缘,这大名府的生意须得兄长一力照应。我等生意所得利润,兄长须拿六成,小弟只取四成。”
……
卢俊义:“贤弟哪里话?这许多生意,愚兄都不省得,全靠贤弟费心劳力。愚兄认为那利润该当贤弟七成,愚兄三成!”
……
西门庆:“兄长差、差矣!兄长棍棒天下无敌,河北‘玉麒麟’之名哪个、哪个不知?兄长该当取七成,小弟只取、取三成。”
……
卢俊义:“贤弟、贤弟是何话?那梁山的强盗不是贤弟打的?贤弟才是真、真正的男子汉大、大丈夫,贤弟当取八、八成!愚兄只取二成,多、多一文都不、不要!”
……
西门庆:“兄长、兄长呢?你、你等快扶兄长坐好!兄长,你、你仪表堂堂,你取八分!”
……
卢俊义:“贤弟,贤弟你、你如此志诚!那、哥哥我、我就不谦让了!哥哥我拿一成!打死都要一成,少一文都不行!”
……
西门庆:“兄、兄长?兄长醉了!众家兄弟,我等再喝两桶!”
……
经过酒席上的一番友好沟通,第二日卢俊义从酒醉中醒过来后,与西门庆达成了协议,双方合伙做生意,所得利润各得五成。
两个大官人之间谈妥了,剩下的具体事宜就可以交给李固和姚文卿,赵仲铭、胡正卿他们操办了。
此番能够顺利地与卢俊义谈拢生意,让西门庆心里乐开了花。这卢俊义家在北京大名府世代经商,有首富之名。有了他这个土著的大力协助,自己的各项生意用不了多久就能在这北京大名府四处开花,财源滚滚。
卢俊义的解库也是一个赚大钱的好营生,自己帮他在东平府等地扩张生意,那“为富不仁”的名声由卢俊义继续去背,自己却暗中可得五成利润!
当然了,赚钱还不是合伙做生意的主要目的,西门庆真正的意图是将卢俊义逐渐拉上自己的战车。如今看来,一切都很顺利!
第三百六十二章 燕青很浪
拜会过卢俊义之后,西门庆又在翠云楼回请了卢俊义。
那服侍过西门庆的酒保见西门庆短短两日之后,就与素不相识的卢俊义卢大员外变得亲如兄弟,也是暗暗咋舌,不知西门庆这个官人是何方神圣。
这一次,西门庆让酒保叫来几个歌妓陪侍众人吃酒,借以试探卢俊义是否当真不近女色。
这一试,西门庆发觉卢俊义确是不好女色之人,在一堆莺莺燕燕中居然还能正襟危坐,眼中只有西门庆这几个兄弟,以及桌上的美酒。
卢大傻这个木头人!可惜了他家那个如花似玉守活寡的贾氏。西门庆肚子里暗自非议了一句。
反观西门庆自己,早已搂住身边的歌妓挤挤挨挨,一面吃酒一面大占便宜,捏得怀中的歌妓吃吃笑个不停。
焦挺、汤隆、李固、燕青等人亦是搂搂抱抱,尽显男人本色。尤其是那“浪子”燕青,许是吃多了酒,已然扒开自己的上衣,露出半边肩背和一条臂膀,向歌妓们炫耀自己的花绣。
燕青这身花绣乃是卢俊义请高人所纹,本就是他的得意处,因此,卢俊义对燕青这放浪形骸的举动并无丝毫不快,亦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着燕青胡来。
西门庆知道,自唐宋以来,国人喜好纹身刺青,号曰锦体。街头上两个泼皮争斗时,通常会先脱去衣服,露出身上的纹身比较一番。纹身漂亮的泼皮会赢得围观人群的叫好声,在气势上就先压了对手一头。
这个时代,哪个泼皮若是身上没有一处刺青,都不好意思上街!所以西门庆在阳谷县的心腹陆小乙也在双臂纹了满臂的漂亮花绣,人称“花胳膊”。
不过今日见了燕青的花绣后,西门庆也不得不承认,在阳谷县城称王称霸的泼皮头子陆小乙,那花绣比起燕青这种北京大名府的高级流氓,还是颇有差距。
只见燕青那一身白肉如雪似玉,竟然比得上自己家中的李娇娇等娘子!在燕青露出来的胸膛上,是一只金色的凤凰的头颈,肩背处又现出一只绿色的孔雀,胳膊上,则是花团锦簇的奇花异草。
武痴卢大傻花重金请的那个纹身师是个有文化的高人啊!给燕青纹的竟然是如此雅致的花鸟图。西门庆对燕青的刺青也颇为好奇,就对卢俊义说,请燕青褪去上衣,给众人见识一下他那赛遍锦体社无敌手的花绣。
所谓锦体社,类似于现代的纹身爱好社团,聚集的都是有一身漂亮花绣的人。
大宋朝市井百姓文化生活多姿多彩,不仅有相扑社的相扑比赛,亦有锦体社举办的锦体比赛。这北京大名府既是大宋第二大城市,自然少不了锦体社的存在。
燕青能够在北京大名府的锦体比赛中独占鳌头,也颇让“河北三绝”卢俊义在人前显耀了几次。
卢俊义此时又有心炫耀,就让燕青褪去上衣,露出了满身的花绣。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射入来,正笼罩在赤裸上身的燕青身上,让他那身花绣愈加耀眼夺目。
西门庆仔细看去,只见燕青身前刺的是金色凤凰脚踩在玉玲珑花中。玉玲珑就是水仙花,乃是唐时从罗马一带引进的名贵花种。这玉玲珑花在宋代又被命名为“雅蒜”,乃是文人雅士,骚人墨客最喜欢的一种花。
这幅凤栖玉玲珑的花绣,当真好是雅致,其文化韵味与甚么青龙白虎,凶禽异兽相差万里。难怪历史上燕青能够色迷李师师成功!
燕青身后的花绣乃是孔雀斜错百花图,亦是艳而不俗,使人目眩。
看着燕青身边那手摸着燕青花绣,爱不释手的歌妓,西门庆不由得想起了小御街的李师师和月儿。此番重返东京汴梁,定要与她主仆二人再颠鸾倒凤地大战几番!
有了“浪子”燕青在酒席上发浪,席间的气氛更为融洽欢快。西门庆与卢俊义等人又吃了一个时辰的酒,方才尽兴而归。
走出翠云楼之后,西门庆突然向卢俊义提出借用“浪子”燕青两日,让他带自己去好生逛一逛北京城的勾栏瓦舍。
卢俊义不好女色,对北京大名府的勾栏瓦舍、**妓馆都不甚熟悉,他就将陪同西门庆耍乐的重任交给了燕青。
燕青能够在北京城里博得“浪子”之名,自然是对北京大名府的三教九流,犄角旮旯都了若指掌,由他来给西门庆领路,却是再合适不过。
西门庆今日试探卢俊义是否好女色,就是为了此刻。西门庆有意将卢俊义和燕青主仆二人分开,单独与燕青一起厮混,以便能尽快收服燕青之心。
燕青领了主人卢俊义的命令后,每日里领着西门庆在大名府的各处勾栏瓦舍流连忘返,好一番厮混。
西门庆慷慨大方,对燕青待如兄弟,数日间在勾栏瓦舍里为燕青也使了不少钱。
这燕青乃是孤儿,从小父母双亡,是卢俊义将他养大。这样的人特别容易记恩报恩,你若对他好,他必有回报。
在卢俊义被宋江和吴用陷害,面临不得不上梁山落草为寇的窘境时,燕青依然追随在卢俊义身边,直至一同上梁山落草当了强盗。
西门庆当然不指望使了一些银子就能够收买燕青之心。此人不是李逵之流的下三滥角色,花十两银子就能买得他的心。
毫无疑问,燕青只会效忠他的主人卢俊义。西门庆此时所做的,不过是多结下一些善缘,留待将来。
对于燕青这种有真本领而又聪明伶俐的人,只是金钱收买还不够,须得有真本事让他心服口服,才能赢得他的心。
西门庆安排焦挺与燕青较量相扑之技,就是先小挫一下燕青的锐气,让他对自己这群人高看几眼,心怀敬意,如此才好笼络燕青这厮。
如今与燕青一起在勾栏瓦舍中厮混了几日后,西门庆对燕青的“浪子”手段看了个分明,终于按捺不住,要亲自出马与燕青较量一番。
“小乙兄弟,这北京大名府果然繁华仅次于东京汴梁,城中勾栏瓦舍众多,只怕你我再逛十日也看不完。哥哥问你,可有角伎在那花中称魁?”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大名府的花魁
燕青听得西门庆发问,就对西门庆说道:“西门哥哥,我们这北京大名府的繁华不输东京汴梁,有名的**妓馆不下百座。这大名府里有两个角伎艳名最炙,一个是百花楼的董巧儿,一个是翠云楼的赵如玉,这二人不仅长得美颜动人,兼且琴棋书画,乐舞唱曲儿无所不会,乃是我大名府当之无愧的花魁。坊间都说南有李师师、崔念奴,北有董巧儿与赵如玉。听说就连惧内的梁中书都曾几次三番的偷偷去与二人相会。西门哥哥可是有意去一亲芳泽?”
西门庆听了,心中思绪万千,一会儿想本官人也去那翠云楼吃过两回酒了,兀那酒保好是可恶,竟不将赵如玉引荐与我,枉我还打赏他许多许多银子!一会儿又想那东京汴梁城还有个崔念奴与李师师齐名,看来此番去了汴梁不仅要与李师师重温旧梦,还要寻那崔念奴风流一场。
李师师与崔念奴太远,还是先见识一番董巧儿与赵如意的风情吧!
西门庆看着燕青问道:“小乙兄弟风流倜傥,可有与那董巧儿和赵如意结下旧情?”
燕青笑道:“西门哥哥切莫取笑小乙,那董巧儿和赵如意名冠大名府,身边都是名宦巨贾,岂是小乙所能接近的?我家主人富甲大名,若要她二人陪侍自是不在话下。只是我家主人只好练武打磨身子,不近女色,所以不曾与她二人来往。主人虽对小乙百般恩宠,却不喜小乙将钱花在此等人身上。小乙不敢拂了主人的意,是以未有与她二人交往。”
西门庆听了,大叹可惜,他笑着对燕青说道:“小乙兄弟,可愿意与哥哥赌上一局?”
燕青这人诸般百艺皆会,对赌博自然也是拿手。他听到西门庆要与他赌博为戏,顿时神采奕奕,问西门庆要赌甚么。
西门庆对燕青说,早就听闻燕青“浪子”之名。人都说燕青不止一身好花绣,更兼吹得,弹得,唱得,舞得,拆白道字,顶真续麻,无有不能,无有不会。亦是说得诸路乡谈,省得诸行百艺的市语,最是讨得市井小娘子的欢心。自己在山东阳谷县也有些风流的薄名,今日欲与燕青一试高低。
燕青闻言也来了兴趣,西门庆说的正是他的得意处啊!虽然这山东来的西门大官人亦是英俊潇洒,但若不比拼钱财多寡,自己可不会输给这西门大官人。
燕青急问西门庆如何比试高下。西门庆对燕青说,二人都扮作来大名府经商的豪客,由西门庆出钱将董巧儿和赵如意请来一聚。届时二人各展手段,看谁能讨得美人欢心。事后由董巧儿和赵如意二人做出评判,输的人在翠云楼设宴请客。
燕青本是风流人,又对自己一身本领信心十足,当即答应与西门庆赌上这一局。
二人约定好之后,燕青回府中取来自己的笛子,西门庆也去街上买了一把上好的五弦阮,又在街铺里换了两身行头,扮作大富商,焦挺与汤隆则扮作二人的亲随侍卫,一齐乘坐马车来到百花楼前。
大名府里,若说最好的酒楼是翠云楼,那最有名的**非百花楼莫属。这两座楼相距不远,皆是大名府有名的销金窟。
“二位客官财源滚滚,吉祥如意!这边有请!”站在门外的龟奴见西门庆和燕青二人一身雍容华贵,身后又带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保镖侍卫,知道来了豪客,急忙上前唱了个肥喏,弓着腰将西门庆等人迎入门内,领到楼上的豪华阁子里。
“哎呀!好俊的两个郎君!今日一早就听得喜鹊叫,莫非应在这两个郎君身上?今夜奴家的心可就给这两个冤家了!”
百花楼里许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伎依栏而望,都被俊朗的西门庆和燕青吸引住目光。一个胆大的美伎毫不掩饰地说出愿意接西门庆与燕青的生意,让周边的姐妹好一阵哄笑。
虽说这些女子都是操的卖笑的营生,但比起那些鹤发鸡皮的官宦富豪来,谁不爱这多金又英俊的少年郎?
所谓“一树梨花压海棠”,那梨花固然乐在其中,海棠可是实属无奈啊!
西门庆与燕青坐好后,立即对那龟奴说,要百花楼的花魁董巧儿前来作陪,再让龟奴遣人走一趟翠云楼,将那赵如玉也请来相会。
龟奴虽然看西门庆二人是豪客富商,但此时听西门庆所言,也是一惊。这客官好大的口气,一次就要大名府最有名的两个角伎来陪他们饮酒作乐!
眼见龟奴面露难色,西门庆给汤隆递了一个眼色。汤隆将手里提着的一个箱子放在桌上,打将开来,数十锭黄金闪着金光,晃得那龟奴目迷神眩。
“客官且请稍坐,小人这就去请董巧儿!只是那赵如玉是翠云楼的花魁,她是否愿意过百花楼来与客官一会,小人并无十分把握。”龟奴对着西门庆谄媚地笑着。
西门庆丢了一锭大银在那龟奴的怀中,对他说道:“你与我带话给赵如玉,就说我二人是自东京汴梁来的两个卖药的豪商。我二人在东京汴梁时,也曾与李师师和崔念奴吃酒作乐,阅遍汴梁城的美色。今日来到这北京大名府,听闻甚么董巧儿与赵如玉艳冠北京,不逊于东京汴梁的李师师与崔念奴。我二人或有不信,故而愿掷千金但求一观究竟。倘若赵如玉真有李师师、崔念奴的颜色,我这箱子里的黄金任她拿取。你若办好此事,我更有赏赐!”
那龟奴得了打赏,急忙谢过西门庆与燕青,出门安排去了。
西门庆心道,那董巧儿和赵如玉既然久负盛名,被人与名冠京都的李师师、崔念奴相提并论,自己今日用李师师与崔念奴相激,谅她们不会不来。
龟奴走后,百花楼的侍女们进进出出,铺陈上各式珍馐异果,蜜水美酒,又入来四个歌妓殷勤服侍,为西门庆等人歌舞取乐。可是这百花楼的花魁董巧儿却没有现身。
西门庆唇角微翘,心道这女人之间果然也是明争暗斗得厉害呀!董巧儿定是在梳妆打扮,等着那赵如玉前来。
第三百六十四章 我乃贾宝玉
有钱能使鬼推磨,那龟奴得了赏钱,赶紧找到老鸨,一起说动了董巧儿后,又马不停蹄地来到相距不远的翠云楼,百般美言,请动了那翠云楼的当家角伎赵如玉。
赵如玉一者是被西门庆教给龟奴的话所激,想见识一下这两个自称与李师师和崔念奴有过往来的豪客,与那东京汴梁的花魁隔空较量一番。二者听闻董巧儿已经同意赴会,自是不甘人后,要与这董巧儿也争奇斗艳,夺那大名府头牌花魁之名。三者龟奴将二位东京豪客夸得天花乱坠,说他们均是世间少见的英俊郎君,让这赵如玉也动了心。因此,一番梳洗打扮之后,赵如玉带着侍女,乘着花车来到了百花楼。
当赵如玉跟在引路的龟奴身后踏入百花楼时,立即引起了小小的轰动。百花楼里的客人和美妓都一起望向风情万种的赵如玉,发出了不同的惊叹声。
客人们自然是为赵如玉的美艳所迷,双目不离她的面庞,发出由衷的赞叹声。百花楼里的美妓们却是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盯着赵如玉,恨她夺去了自己身边客人的魂魄。翠云楼的赵如玉这个小狐狸精怎地到我百花楼来了?
在众人瞩目中,龟奴弓腰领着赵如玉款款迈步上了二楼,赵如玉那扶风摆柳的身姿让一楼大厅里的那些客人都喉头滚动,不由自主地咽下了口中的唾液。
有人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这美若天仙的小娘子是谁?今夜真想与她一亲芳泽啊!”
“你这夯货,大名府最有名的花魁,翠云楼的赵如玉你都不知晓?”
“她就是赵如玉?果然美人如玉,惊为天人啊!我早就欲去翠云楼一睹芳容,不想今日在此得见。她怎地来了百花楼?”
“听闻是楼上来了两个京师的豪客,一掷千金邀她相见呢!”
“哎!怎地世间女子都爱那阿堵物,却不识那有真才学的男子?想我腹有诗书,仪表堂堂,那赵如玉入来后却未看我一眼,真是错失了一块璞玉。”
“我呸!你这厮也不撒泡尿照一照镜子,一块城砖社瓦也敢自称璞玉?那楼上的两个京师豪客方才上楼时,哥哥我可是看清了,那才是貌比潘安的人物!似他二人那样多金又英俊的少年郎,才是人间美玉,哪个小娘子不爱?”
“哼!也不过就多几贯臭钱而已!几位哥哥慢用,在下告辞!”
“这酒不过三巡,兄弟怎地就走了?”
“时不我待,在下赚钱去也!终有一日,在下要那赵如玉对我青眼有加!”
“嘿!怎地说走就走了?这厮却也有趣!”
……
赵如玉来到二楼,龟奴要领她走向西门庆和燕青所在的豪华阁子时,她却停下了脚步,对龟奴问道:“巧儿姐姐何在?她可是已经先入那贵客的房间去了?”
不等龟奴答话,赵如玉的身后就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哎哟~我的好如玉妹妹,你总算是来了。姐姐可等你半日了!”
赵如玉回头望去,只见董巧儿巧施粉黛,穿金佩玉,明艳万分地款款走来。原来董巧儿装扮好之后,一直在隔壁的阁子里等着赵如玉,当她听得楼下的喧哗声后,就知道自己等的对手到了,这才慢慢地走出阁子。
董巧儿的现身,自然又引得楼下大厅里一阵喧闹。大名府最有名的两个花魁齐齐现身,在那里争奇斗艳,怎不让看客们口中饥渴,如醉如痴。
听这声音,定是董巧儿和赵如玉来了!西门庆和燕青都是聪明之人,彼此对视一眼后,都看向阁子的雕花木门。
恰在此时,龟奴推门而入,对西门庆和燕青施礼说道:“二位官人,小人不负重托,将董巧儿和赵如玉两位娘子都请来了。不知二位官人可还要这四位娘子服侍?”
龟奴所说的,乃是此时在西门庆四人身边陪酒的四位歌妓。显然董巧儿和赵如玉这两个花魁自矜身份,不欲与这四位歌妓同席。
西门庆知董巧儿和赵如玉之意,正主儿来了,这些陪衬的歌妓留之无益。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如鱼得水地拥着歌妓吃酒的焦挺和汤隆。西门庆笑了一下,对龟奴说道:“你带我的两个兄弟和这四位小娘子去隔壁的阁子,好酒好菜地伺候好我这两个兄弟,事后我对几位重重有赏!”
龟奴听了,急忙领着焦挺、汤隆和那四位美貌的歌妓换了一个阁子继续风流快活。今夜焦挺和汤隆以二敌四,可有得操劳了!
送走了焦挺等人,阁子里只剩下西门庆与燕青,那龟奴急忙将董巧儿和赵如玉领入阁子来。西门庆目聚精光,悄悄打量着来人的面目神情。
董巧儿是百花楼的花魁,此时再熬不过赵如玉,只能先她一步带着两个侍女走了入来。西门庆见她进入阁子时,双目先在盛满黄金的箱子上一扫,露出难以察觉的精光,再看向西门庆与燕青时,面上的笑意更浓,心下对这董巧儿已是了然。
董巧儿见了满箱子的黄金和两个面如美玉,唇红眼黑的英俊郎君时,心中好是欢喜,对西门庆二人娇媚地施过礼后,走到西门庆身边坐将下来。
董巧儿坐下后,赵如玉也领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施施然地走入阁子来。与董巧儿不同的是,赵如玉走入阁子后,却是拿眼先端详了西门庆与燕青二人,眼中掠过几分惊喜后,再随意地扫了一眼西门庆放在显目处的黄金,也不见她有丝毫动容。西门庆将这一切也看在眼里,暗记于心。
“奴奴赵如玉,见过二位官人。敢问二位官人高姓大名,如何称呼?”赵如玉声若黄莺出谷,当真是“欲啭不啭意自娇”,听得西门庆浑身酥麻。
“我叫云壁,汴梁人氏,久闻董巧儿、赵如玉二位娘子冠绝北京,今日一见,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世间哪有二位娘子这般人物?直让我彷如置身阆峰仙苑。”燕青对董巧儿和赵如玉说道。
燕青这厮却是长了一张巧嘴,说出来的言语如同抹了蜜一般香甜,直夸董巧儿、赵如玉是仙女下凡。
赵如玉抿嘴微笑,在燕青身边坐下,将目光投向了西门庆。
西门庆摆足了大官人的架势,待到赵如玉坐定,与董巧儿都望向自己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我乃东京汴梁人氏,姓贾名宝玉。”
第三百六十五章 燕青甘拜下风
董巧儿和赵如玉不愧是大名府的花魁,二人听了燕青与西门庆所报的化名后,一口一个“云郎”、“贾郎”,叫得西门庆二人好不舒坦。西门庆更是厚颜无耻地大赞二人千娇百媚,容颜更胜东京汴梁的李师师与崔念奴,若是她二人去了东京汴梁,只怕李、崔二位娘子都要退避三舍,将花魁之名拱手相让。
董巧儿和赵如玉被西门庆捧得心花怒放,一边与西门庆吃着交杯酒,一边向他打听些东京汴梁的景象。
西门庆在东京汴梁时除了皇城没有闯过,甚么热闹所在没有逛过?他吃着酒,将东京汴梁城里小御街、樊楼、马行街、州桥、铁塔等地的繁华景象一一道来,使人犹如身临其境,入耳难忘。
那燕青也曾跟卢俊义去过东京汴梁城,他在西门庆边头搭着说些街市俊俏的话,与西门庆所谈相得益彰。
一番摆谈,董巧儿和赵如玉听得心驰神往,对西门庆和燕青乃是东京汴梁城马行街来的贩药巨商深信不疑。
听闻西门庆和燕青长期厮混于东京小御街和樊楼等风月场合,可谓见多识广,董巧儿和赵如玉也各自卖弄本领,吹箫、弹琴、唱曲儿、跳舞,要在二人面前展露大名府花魁角伎的风采,斗一斗孰高孰低。
燕青乘着酒兴,也在众人面前卖弄,吹笛唱曲儿,无所不能。董巧儿和赵如玉颇为燕青所迷,秋波频传,争着与燕青合奏一曲。于是董巧儿吹箫,赵如玉弹琴为燕青伴奏,燕青端着酒杯唱了一首晏几道的《玉楼春》:
雕鞍好为莺花住。占取东城南陌路。
尽教春思乱如云,莫管世情轻似絮。
古来多被虚名误。宁负虚名身莫负。
劝君频入醉乡来,此是无愁无恨处。
燕青一曲唱罢,董巧儿、赵如玉皆是双目含情地举起酒杯与这“云郎”交杯细饮,说许多动情酒话。
燕青唱的这首晏几道的《玉楼春》,正是描写东京汴梁城东城南的风月繁华,使人宁愿抛弃虚名,沉醉其中。用在此时,煞是应景,而又雅而不俗,难怪讨得董巧儿与赵如玉这两个名伎的欢心。
西门庆在一边见了,心道燕青这厮果然是风月老手啊,使得好手段!若非本大官人是后世穿越而来的,还真要被这厮比下去了。是时候让我的五弦阮耍一耍威风了。当年我凭此征服了李师师主仆,不信今日董巧儿与赵如玉逃得过我的魔掌!
西门庆轻咳嗽一声后对三人说道:“云贤弟端的唱得好曲,堪称多才多艺。愚兄也献唱一首,请贤弟与二位娘子品评。”
西门庆拿起早就备好的五弦阮,说是献唱一首,西门庆却将曾经给李师师唱过的现代歌曲《蓝莲花》、《像梦一样自由》都弹唱了一遍,紧接着,甚么许巍、郑钧、汪峰等歌手的吉他歌曲信手拈来,宛如西门庆穿越回大学校园,开了一个独唱音乐会。
西门庆开始弹唱之后,燕青、董巧儿、赵如玉和她们身后的侍女都被震撼住了,目瞪口呆地听着西门庆一人尽情演奏。被这些从未听过的音乐感染的他们,哪里还舍得打断西门庆的演唱?
“哎呀~一时动情,不觉间竟然唱了这么多曲儿,这口中好是干渴难耐!”就在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时,西门庆突然邪恶地停止了演奏,放下了手中的五弦阮。
“贾郎请饮了这碗蜜汁,润一润嗓子。”赵如玉身轻如燕,已经捧着一个盛满蜜汁的玉瓷碗,越过了燕青,递到西门庆的唇边。
恰在此时,董巧儿也用芊芊玉手捻起一颗果脯,要将身子靠向西门庆的胸膛,亲手喂西门庆吃下。不想此番却被赵如玉抢了先,董巧儿恨恨地瞪了赵如玉一眼,无奈地坐直了身子。
哇呀呀~这是要享齐人之福的前奏啊!西门庆心中大乐,张开嘴享受了赵如玉的殷勤服侍。那赵如玉待西门庆饮完蜜汁后,顺势在他身边坐下,与董巧儿一左一右地倚靠着西门庆撒娇,一时间莺啼燕啭,余音绕梁。
西门庆左顾右盼,一边是波涛汹涌翻白浪,一边是山峦起伏露雪峰,当真是让西门大官人目不暇接啊!那个谁,燕青兄弟,怎地还愣在那里,快脱衣服亮出你的一身白肉和花绣,帮哥哥我分担一二可好?
话说那卢俊义卢大傻在燕青身上也是花了不少银子培养,不仅给他纹得一身好锦体,还请人教会燕青吹弹唱舞、诸行百艺。若是西门庆与燕青比斗前人词曲,还真不是这燕青的对手。可是西门庆弹奏的皆是后世才有的流行音乐,完全超出了燕青的认知。燕青早已是听得陶醉其中,对西门庆佩服得五体投地,哪里还有比斗之心?
若不是怕现在拜师坏了西门庆的事,被那董巧儿和赵如玉识破,燕青真想立即拜师学艺,请西门庆将方才演奏的词曲教授给自己。
燕青竟然就这般甘拜下风了?西门庆大出意料之外,没想到自己唱的这些后世流行歌曲对这燕小乙的震撼力如此之大。隔壁正在吃花酒的焦挺和汤隆二位兄弟也曾听我弹唱过,可没有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这爱玩艺术的人心思细腻,就是比焦挺、汤隆那种粗人更加识货啊!
西门庆本以为燕青会亮出花绣继续较量,还准备了不少的后继手段应对,如今却是全然派不上用场了。
阁子里春光明媚,董巧儿和赵如玉却都将心思用在了西门庆身上。西门庆本是血气方刚之人,哪里禁得住她二人百般挑逗?勉强再饮了几杯酒后,西门庆就说自己不胜酒力,吩咐散去了酒席,要早早就寝休憩。
燕青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不过他是知情识趣之人,立即起身告退,寻焦挺和汤隆吃酒去了。
西门庆当然也不能冷落了这燕青兄弟,立即叫来龟奴,让他给燕青再安排两个百花楼最好的歌妓陪侍。
龟奴领命退下后,西门庆与董巧儿和赵如玉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忽然之间都闭口不言。西门庆大官人不由得愁上心头,这两个美人都是绝色女子,此时亦均无退意,今夜却让我与哪位娘子大被同眠?
第三百六十七章 大官人的实力
西门庆忽然感觉身边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分明还是春天,怎地空气中竟然有雷电的气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西门庆赶紧后退两步,将战场留给了董巧儿和赵如玉。
赵如玉虽然身子发软,由两个侍女搀扶着,但那眼神却瞬间变得锐利,直视着董巧儿的双目,董巧儿也毫不退让地凝视着赵如玉。二人虽然并未开启檀口,却通过眼神进行了无声的对话。
董巧儿:“哎哟喂,如玉妹妹,怎生如此狼狈?这可不像是我大名府翠云楼的头牌花魁呀!看来姐姐往日真是高估了妹妹的实力,呵呵呵~”
赵如玉:“哈哈~姐姐莫不是在羡慕妹妹?昨夜贾郎之妙,姐姐哪里知晓。哎~都是号称大名府的花魁,昨夜妹妹与贾郎如胶似漆之时,姐姐可是独守空房啊!想到姐姐一身的本领无处使,妹妹不禁也黯然神伤,为姐姐抱不平呢!”
董巧儿:“呵!妹妹可真会高看自己!昨夜妹妹远来是客,姐姐身为主人怎好与妹妹计较?那贾郎不过是姐姐让与妹妹的而已。姐姐本想以妹妹之能,当可将那贾郎拴在身边一两日,待两日后姐姐再施展手段,让他拜倒在姐姐的裙裾之下。未曾想到妹妹如此娇弱不堪风雨,只是一个春宵就败下阵来。姐姐今日就可与那贾郎同床共枕,还真是意料之外啊!”
赵如玉:“哎~姐姐休怪妹妹不提醒你,只怕姐姐遇到贾郎,比妹妹更加不堪呢!”
董巧儿:“哈哈~这世上能让我董巧儿伏贴的男子,还不知出生没有?妹妹自己善自珍重,无须替姐姐担忧。”
赵如玉:“妹妹拭目以待!”
董巧儿:“姐姐定让妹妹增长一番见识!”
……
二人一番交锋,赵如玉忽地垂目笑道:“姐姐,妹妹昨日说过在翠云楼设宴谢罪,不如明日就请姐姐赴会如何?”
董巧儿点了点头答道:“谢罪的话妹妹切莫再提,姐姐明日就去翠云楼与你一聚。”
赵如玉又转过身来,一双妙目在退到门边的西门庆脸上扫过,对西门庆问道:“明日贾郎可有闲暇同赴翠云楼一聚?”
西门庆笑道:“娘子相邀,宝玉敢不从命?”
赵如玉说道:“明日酉时,奴奴在翠云楼恭候贾郎与巧儿姐姐。”说完之后,赵如玉让两个侍女扶着自己下了楼,乘马车回翠云楼去了。她那弱柳扶风的身姿,直看得在远处探头探脑瞧热闹的燕青、焦挺和汤隆三人咂舌。
赵如玉离开了百花楼,空气中那丝雷电气息消逝得无影无踪。西门庆给远处的燕青三人递了一个眼色,让他们自去快活。接着,又厚颜无耻地向董巧儿靠了过去,口中问道:“折腾了一夜,这肚子里可是粒米未进,唱起了空城计。巧儿小娘子房中有可口的点心么?”
许是被那赵如玉激起了好胜心,董巧儿竟对西门庆笑脸相迎,拉着西门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燕青、焦挺、汤隆三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嘿~西门哥哥又去风流快活,也不管屋里的黄金,还得兄弟去替他看着。”焦挺嘟嘟囔囔着走入西门庆的房间。
“你这厮昨夜和那两个美人没有风流快活?西门庆哥哥何时亏欠过我等兄弟!”汤隆跟在焦挺身后说道。
“呵呵,我这不是说笑么?”焦挺笑道。
燕青听着焦挺与汤隆斗嘴,煞是羡慕地跟着二人一起走入西门庆的房间中,一眼看到桌子上装满黄金的宝箱。
“我莫不是看错了?这些黄金怎地一锭不差?”焦挺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汤隆仔细清点了箱子里的黄金,苦笑着说:“只有西门哥哥做得这般好生意!那翠云楼的花魁赵如玉服侍了哥哥一夜,居然一文未取!”
燕青摇头叹息道:“好一个西门大官人!”
……
三人在百花楼点了一些酒菜,一边吃酒聊天,一边等着西门庆。又过了大半日,西门庆才气定神闲地从董巧儿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与三位兄弟在房中相会。
那董巧儿果真比赵如玉更为不堪,兀自瘫软在床榻上,对西门庆都不能起身相送。
西门庆四人在房中又吃了一会儿酒,方才将龟奴唤来,结了酒菜的账目,又打赏了龟奴一锭银子后,就出了百花楼,乘车返回自己落脚的客栈。
马车里,汤隆拍着箱子笑道:“西门哥哥好手段!连会两个大名府的花魁,却一锭金子都没有花销出去,真是羡杀我们兄弟几人!”
西门庆笑道:“还不是兄弟们花销甚多,大官人我能省则省!”说着,西门庆又从怀中掏出一颗硕大的珍珠和一块玉佩,放入箱子里,对三人说道:“那赵如玉和董巧儿定要送我些礼物,大官人我也不好拂了她二人的美意。”
这是连吃带拿啊!焦挺和汤隆都面带坏笑看着西门庆。燕青却是在车厢里伏地便拜,口中说道:“大官人实非常人所及,小乙我今日是见识了!小乙欲拜大官人为师,求大官人传我昨夜弹奏的那些新曲!”
“燕青兄弟快快请起!那几首新曲我传与你就是,何必拜师?日后我等还是做好兄弟!”西门庆扶起燕青,心道你这厮百艺俱精,这些后世歌曲可得慢慢地教授给你,省得你这厮青出于蓝,在风月场中抢了我西门大官人的风头……
燕青将西门庆三人送回客栈后,就独自返回卢俊义的府邸。西门庆在客栈养精蓄锐地休憩了一番,第二日酉时来到翠云楼赴约。
此番董巧儿与赵如玉见面之后,同为西门庆手下败将的二人都少了几分针锋相对的锐气。与之相反,二人颇有些同仇敌忾之意,都将战胜西门庆当作了首要目的。
酒席上,董巧儿与赵如玉轮番上阵劝酒,欲让这东京汴梁来的贾宝玉贾郎醉倒在翠云楼,以报昨日之仇。奈何西门庆酒量如海,两个小娘子却是先有几分醉意了。
夜色已深,西门庆惺惺作态地假意告辞。已经食髓知味的赵如玉和董巧儿哪里会放他走?两个小娘子也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彼此半推半就地,拥着西门庆滚倒在床上,上演了一出二女共侍一夫的好戏。
这一夜月色晦暗不明,却不知到底谁输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