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青州来客
在知府杜充的盛情挽留和管待下,西门庆又在沧州城里逗留了两日,方才别了杜充与朱仝,出了沧州城。杜充与朱仝二人送了西门庆不少的礼物,西门庆却之不恭,只好都收了下来。
出得沧州城后,西门庆带着手下策马向西南而行,来到黄河边上的南皮县。洪振、焦挺和乔郓哥三人带着一百多弟兄将柴进府上的财物搬取一空后,就按照约定来到这南皮县等待西门庆。
南皮县正是大运河御河段与黄河汇合之地,也是一个交通要地。西门庆与洪振等人会和后,在码头上雇了几只大船,沿着御河南下,晓行夜宿,经永静军、恩州进入运河的永济渠段,再沿永济渠向西南而行,过冠州,到达了大名府。
来到大名府,西门庆也不准备将那一箱箱的珠宝古玩再费力地运回阳谷县了。卢俊义卢大官人可是在这大名府开解库当铺的,再没有比他那里更适合处理这些价值不菲的珠宝古玩之地了。
西门庆上门拜访了卢俊义,将自己带来的珠宝古玩都卖给卢大官人,换成了大量的金银铜钱,这些钱,西门庆留了一些在大名府用于与卢俊义合作各种生意,更多的则拿去采购了马匹、铜、铁、硫磺、硝石等物资,让洪振与焦挺先押送回西门堡去。
对于知道将来会天下大乱的西门庆来说,金珠宝贝是没有甚么用的,只有马匹、兵器和粮食这些战略物资才是需要囤积的。反正卢俊义现在又没有甚么独立门户的实力和野心,就让他先保管这些珠宝古玩吧!
西门庆带着乔郓哥在卢俊义府上住了几日,白日里与卢俊义、燕靑、李固等人热络感情,夜里就去和那董巧儿、赵如玉加深沟通,当真是忙得不亦乐乎。
数日后,日夜操劳的西门庆终于在董巧儿和赵如玉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大名府,向东去往东昌府。
在东昌府与张清、丁得孙、龚旺三人又厮混了两日后,西门庆翻过景阳冈,回到了阳谷县。
西门庆从东京汴梁回到阳谷县后,未及休整,就急忙赶往河北沧州应对朱仝和柴进之事,如今也算是功德圆满,终于可以在家好好地歇息几日了。
西门庆在家与众娘子相聚,每日看着三个儿女,一家人其乐融融,难得无事烦心,不觉间就过了一个多月,已是九月深秋。
若不是西门庆去沧州改变了历史,现在柴进应该因为殷天锡之事被高唐州的知州高廉捉了,梁山趁机发兵攻打高唐州,将柴进救上了山。紧接着,朝廷就会派遣呼延灼率兵前来征剿梁山贼寇。
不过现在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柴进跟着吴用、雷横如丧家之犬一般逃上了梁山,正与“扑天雕”李应一起面对着钱粮紧缺的烂摊子在那里哭穷呢!梁山强盗现在也没有实力越过阳谷县和东昌府去攻打高唐州。因此,“双鞭”呼延灼也不会带着连环马前来征剿水泊梁山了。
西门庆想会一会那呼延灼,近期是不可能了。好在凌振已经加入了西门庆的队伍,通过他,早迟可以与那呼延灼攀上关系。
虽然“双鞭”呼延灼不来了,可是“花和尚”鲁智深却跟着陆小乙来到阳谷县,登门造访了西门庆。
见到大和尚来了,西门庆大喜,在西门堡内设宴,将栾廷玉等兄弟都召集在一起,为鲁智深接风洗尘。
鲁智深本就是一个豪迈之人,又颇为好酒,当即与栾廷玉、蒋忠、焦挺等好汉大碗喝酒,打成一片。
这一次,西门庆终于见识了鲁智深的海量,他一人就喝趴了栾廷玉、焦挺和汤隆三人,吓得石勇、凌振、陆小乙等人都不敢再接招。若非西门庆与蒋忠的酒量也超过常人,这西门堡内险些没人能够抵挡二龙山鲁智深鲁大师的疯狂进攻。
西门庆最后祭出绝招,让蒋门神搬出了一坛自己酿造的高度酒,这才一记绝杀,合力干翻了鲁智深,让他齁齁地沉睡过去。
次日醒来后,鲁智深鲁大师甚么都不干,又嚷嚷着要西门庆再拿几坛昨日那种好酒出来比拼。原来这厮已经上瘾了,腹中酒虫又在闹腾!
西门庆心中好笑,鲁大师有没有佛祖心中坐,谁都不知晓,但他真是做到了酒肉穿肠过啊!
西门庆告诉鲁智深,那酒就是自己生产的,鲁智深要喝多少都管够。不过,白日里先与兄弟们切磋交流一番武艺后,再喝不迟。
就这样,西门庆拉着鲁智深去了练兵场,与栾廷玉等人交流武艺。当初在二龙山下,鲁智深已经与栾廷玉、焦挺和石勇交过手,与栾廷玉彼此都佩服对方的武艺。这一次,鲁智深又见识了蒋忠、洪振、汤隆、乔郓哥等人的手段,让他直赞西门庆麾下人才济济。
扈三娘久未展露身手,此番也耐不住寂寞,上场骑马舞刀地耍弄了几圈,让鲁智深对这个英姿飒爽,武艺高强的弟媳刮目相看。
到得鲁智深展示武艺时,他将手中的水磨禅杖舞得如同灯芯一般,赢得场边的一片喝彩之声,自诩力大的蒋忠在场边也自叹不如。
西门庆心中暗想,能够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相当于一个人肉起重机了,他的双臂力量实在是难以估量,就是那能够举起千斤闸的“九尾龟”陶宗旺,力量也比鲁智深差远了吧!
鲁智深与西门庆等人义气相投,又对他酿造的美酒恋恋不舍,直在西门堡住了半个月,与众人好生欢聚了一场后,方才决定离开阳谷县,返回二龙山。
西门庆此番让陆小乙专程请鲁智深前来,一者是为了与这个猛人加深感情,二者也是要让他给那东京汴梁的张三和李四写一封信,以便陆小乙去东京汴梁收伏那帮酸枣门外的泼皮破落户。
鲁智深当初当提辖官时是一个大老粗,并不识字。此后上五台山出家之后,因为长老让他修读佛经,勉强学得几个字。此后上了二龙山之后,又向杨志等人学得写几个大字,总算能够看懂城门口贴的那些通缉令。
可是要鲁大师自己写信,他还是力有未逮。西门庆只好替他操刀,由鲁智深口述,写得一封书信,最后由鲁智深亲笔画押签字。
第三百九十九章 林冲之忧
鲁智深是个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之人,对兄弟向来慷慨大方。
那东京汴梁的张三、李四等人跟过鲁智深一段时日,但他过去也没有想过让这些人背井离乡去青州二龙山投靠他。如今西门庆兄弟用得上那伙泼皮,也不需要他们离开东京,鲁智深认为再好不过,就将这帮泼皮托付给了西门庆。
按鲁大师的话来说,自己的小弟,那就是西门庆的小弟。
给张三和李四的信写好后,西门庆将信给了陆小乙,让他亲自走一趟东京汴梁,与那两个兄弟建立联系。
陆小乙这两年奔波于河北、山东的各州府安插探子,如今对进入城市密布暗探这一招早已是轻车熟路,也对西门庆的意图心领神会。
拿到鲁智深的推荐信后,陆小乙亲自挑选了几十个精明又能打的兄弟跟着自己,踌躇满志地踏上了布局京师的征程。
与西门庆谈到东京汴梁菜园子里的张三、李四等人,鲁智深也不由得吹嘘了几句自己当年倒拔垂杨柳的威风往事。再由此,不可避免的谈到了当年在东京结识“豹子头”林冲,之后如何在野猪林救了林冲,又如何千里护送他到沧州之事。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不知这鲁智深对林冲之死做何感想?
西门庆还记得在青州初见鲁智深时,这糊涂的莽和尚为了给孙二娘夫妇报仇,威风凛凛地对自己说:“你这厮站出来让我打死!”当真是可爱又可笑。
如果鲁智深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杀了他以前的兄弟林冲,会再次对着自己举起禅杖吗?
西门庆听鲁智深说起林冲的往事,就有意点了一句,说是听说梁山泊的“豹子头”林冲已经在江州劫法场时,死于无为军的官军之手。说完之后,西门庆就暗暗留意着鲁智深的神情变化。
鲁智深听了西门庆之话后,却是面色不变地轻叹了一口气,口中说可惜了一条好汉。
鲁智深告诉西门庆,梁山泊强盗在江州失手,折损了许多头领之事早已在江湖上传开,二龙山的好汉们也早就知晓林冲之死了。
当时得知这个消息后,“操刀鬼”曹正身为林冲的徒弟,的确是伤悲了数日。“青面兽”杨志与林冲是不打不相识,彼此佩服对方的本领,但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因此只是嗟叹了一番。“赛仁贵”郭盛更是干脆就对林冲没有任何印象,只从中明吸取了一个教训,那就是双拳难敌四手,武艺高强的八十万禁军教头一样会被乱刀砍死。
至于林冲曾经的这个老兄弟鲁智深呢?西门庆最关注他的态度。
鲁智深平静地对西门庆说,其实自己与林冲的情谊早就淡了许多。
当初鲁智深与林冲结交时,最主要还是久闻对方大名,再加之彼此佩服对方的武艺,而非性情相投。
两人相识不久,林冲就因为娘子被高衙内调戏而与高衙内有了冲突。从那时开始,鲁智深就发觉林冲与他脾气秉性相差太大,不是一路人。
鲁智深是一个性烈如火,嫉恶如仇,好打天下不平事之人。而林冲却是一个遇事总要瞻前顾后,算计如何对自己最有利的人。
依鲁智深的脾气,若是高衙内调戏了自己的娘子,定然是将那厮暴打一顿。大不了不要那个鸟教头的官职,一走了之。
林冲却是难舍东京城里的富贵安稳生活,对高衙内采取了隐忍之策。他的这般委曲求全让鲁智深看得一肚子的气。可惜林冲这般忍让也没有逃脱被陷害发配沧州的命运。
那之后,不论是林冲休妻自保,还是在野猪林险些被害后还为董超、薛霸二人向鲁智深求情,都大不合鲁智深的脾性,让鲁智深心中深感这个朋友交得实在是不如意。
虽然如此,但鲁智深是一个侠肝义胆之人,做事从来不求有没有回报。他凭着义气还是一路护送林冲到了沧州城外,也算是尽了自己这个朋友的情谊。
鲁智深自知与林冲不是一路人,自沧州一别后,与林冲的交情也就慢慢地淡了。
之后鲁智深逃离东京汴梁,浪迹江湖时,并非不知晓林冲在梁山泊上落草,但他即使居无定所,也一直没有动过去梁山泊找林冲的念头。
再加之上次在青州被西门庆点化之后,鲁智深对当强盗打家劫舍这个勾当也有了深刻反思。
如今的二龙山主要是练兵备战,等待着西门庆所说的报国机会。在有积蓄的情况下,很少打家劫舍。即使在缺少钱粮时偶尔劫个道,鲁智深也严令小喽啰们不得杀人。可以说,二龙山的人在遇到西门庆后,已经混得越来越不像是强盗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鲁智深听说林冲跟着梁山强盗去无为军作乱,被官军剿灭时,也不过就是替他有一点儿可惜,并没有甚么强烈的情绪。当然了,就更谈不上想替他报仇雪恨了。
西门庆听了鲁智深的一席话,终于明白了鲁智深与林冲之间的关系。难怪他前世看水浒时,当青州的三山联合打青州城之后去梁山入伙,鲁智深与林冲见面之后,彼此的招呼是那么的平淡,就如点头之交,而一点儿都不像是分别许久的好兄弟。
原来这二人的交情早就淡了啊!杀死林冲的幕后黑手西门庆这下子可算是高枕无忧了。
西门庆放松了下来,又与鲁智深闲聊了几句。
突然,鲁智深又大大咧咧地对西门庆说道,自己也知道西门庆正与梁山泊强盗交手之事,也知道西门庆在独龙岗大败宋江,杀了许多梁山好汉。
鲁智深说,自己是站在西门庆兄弟这边的,对于梁山强盗,西门庆但杀无妨。如有需要,自己还可以助西门庆一臂之力。
这鲁大师不愧法号是智深呀!果然心思粗的时候够粗,细的时候又真细,的确是有大智慧!他这是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在梁山与自己之间,他是坚定地与自己这一边站在一起。
鲁智深是真正一言九鼎的人,西门庆心下释然,再无忧也!
第四百章 九纹龙拯救计划
鲁智深连林冲之死都不在乎,西门庆对“打虎将”李忠就更是提都不用提了,同在青州的鲁智深自然不会不知道是西门庆一行杀了李忠和周通。不过鲁智深一向瞧不上那两人,西门庆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
二人又闲话了一阵,鲁智深回忆江湖上的朋友,对西门庆说了现在华阴县少华山落草的“九纹龙”史进是条好汉,最对鲁智深的脾气。
西门庆听了鲁智深的话,仔细一琢磨,那“九纹龙”史进身为梁山一百零八将第一个出场的好汉,为人血气方刚、待人诚恳、讲义气、爱打抱不平,和鲁智深真的挺像。若不是他年轻又长得英俊,简直就是一个小鲁达嘛,难怪和鲁智深一见如故,成为莫逆之交。
鲁智深对西门庆说了一些史进兄弟的好,还告诉西门庆,自己这许久未曾见到史进兄弟,准备回青州安顿好二龙山山寨之事后,明年远赴华州少华山去探望那史进兄弟。
说话间,西门庆也在回忆历史上史进的事迹,当他听到鲁智深口说明年会去寻那史进时,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得暗叫不好。
西门庆觉得自己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历史上也是明年,鲁智深会去九华山找史进一伙来梁山聚义。到了九华山,却得知史进因为行侠仗义被华州知府捉了。鲁智深单枪匹马去杀华州知府和救史进,结果也失手被华州知府捉住,从而引发了梁山军千里攻打华州。
如今这鲁智深和二龙山显然是与梁山走不到一路去了,如果自己不阻止鲁智深明年华州之行,那他岂不是要折在小小的华州了?自己总不可能现在就率兵去攻打华州,营救鲁智深和史进吧?
应该怎么阻止华州事件的发生呢?西门庆一边与鲁智深闲聊,一边搜肠刮肚地回忆那“九纹龙”史进是如何遇险的。因为西门庆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大和尚最讲义气,当他知道史进遇险时,就是九头牛都拉不住他去华州闹事,所以,与其想法拦住鲁智深,莫如在史进遇险前化解此事。
西门庆逐渐回忆起来,应该是在明年初,大约一、二月时,“九纹龙”史进鬼使神差地下了少华山,撞见一个被陷害发配的画匠。
那画匠原是北京大名府人氏,姓王,名义,因许下西岳华山金天圣帝庙内装画影壁,前去还愿。那王义去时还将自己的女儿玉娇枝也带着同行,一起去华山金天圣帝庙内装画影壁。
不成想,华州贺知府有一日来庙里行香,看见了玉娇枝的美貌,三番五次地派人来说媒,要取玉娇枝为妾。王义不同意将女儿嫁给贺知府为妾,那贺知府就仗势欺人,将他女儿强夺了去,却把王义剌配远恶军州。
王义路过少华山时,正撞见史进,就对史进述冤说了这件事。梁山好汉中,就史进与鲁智深是真正侠肝义胆之人,“九纹龙”史进当即就把王义救在山上,还将两个防送公人杀了。
接着,血气方刚的史进混入华州知府衙门里,想要剌杀贺知府,救出玉娇枝。怎知他行事不密,被人知觉擒拿,关在了大牢里。
史进被捉之后不几日,恰巧鲁智深到了少华山去寻他,就又引出了鲁智深失陷华州城之事。
西门庆想,此事已经明了,要救鲁智深,就须得救史进。可是华州太远,真要救史进须得兴师动众。但时机未到,西门庆不打算这么做。那么,要救史进,只能在王义父女二人身上下功夫。只要先救得王义父女二人,不要让他们落入那鸟知府之手,自然就不会引发之后的一系列事件了!
抓住关键的西门庆计上心来,此事只需要派遣一个得力兄弟去一趟华山金天圣帝庙,提早将王义父女带走,不让他们与那鸟知府照面,不救解决危机了么?
甚至于,还可以先派人去大名府打听一下,看那王义是否已经启程西去华州。若是王义还未启程,那就更简单了,就说本官人的西门堡需要画画,将他父女请来住上几月又有何妨?
哎,自己几次路过大名府,都没有想到大名府还有王义和玉娇枝这一对父女,真是失策呀!
西门庆心中有了主意,也不再焦躁,与鲁智深一席话后,送鲁智深踏上了回二龙山的道路。
鲁智深走后,西门庆沉吟片刻,立即找来了乔郓哥,将西去华州找寻王义父女之事交给了他去办。
如今的乔郓哥已经成年,又在西门庆的刻意栽培之下既修文,又习武,成为西门庆身边的得力干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卖水果的小猴子了。
这乔郓哥本就是打小就聪明伶俐之人。要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上,武松与西门庆的冲突之中,那时年方十五六岁的乔郓哥才是阳谷县一干人等中真正得力的人生赢家。
乔郓哥先是在西门庆那里卖水果,赚了西门庆的钱。其后,他又点拨怂恿武大郎去捉奸,得了武大郎送的钱。武松回来后,他又收了武松不少银子才出来当证人。这小猴子可谓八面玲珑,几方讨好。
历史上武松斗杀西门庆后,武大郎、西门庆、潘金莲和王婆都死了;武松也被发配孟州了;就是那老奸巨猾的何九叔从西门庆那里得的银子也都作为证据交出去了,没能保得住。众多当事人中,只有乔郓哥一人拿着西门庆、武大郎和武松的钱,甚么事都没有,独自笑到了最后。
这一世,小人精乔郓哥又跟在西门庆身边学了不少本事,逐渐成长为一个不容忽视的得力帮手。西门庆也有意着重栽培他和陆小乙这些人,所以此番华州之行就全权交给乔郓哥了。
西门庆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王霸之气一散,各种贤臣名将倒头就拜,并且立即忠诚无比的神话。比起那种收入麾下的已成名好汉,西门庆更重视这种自己一点一滴培养出来的人才。因为陆小乙、乔郓哥、焦挺这些从微末时就跟随自己的人,才是真正对自己最为忠心的。
西门庆写了一封给燕青的信交给乔郓哥,让他先去北京大名府找燕青,让燕青在大名府城了帮忙寻找王义。若是王义已走,再去华山金天圣帝庙寻找王义父女。
第四百零一章 接盘侠西门庆
打发走了心腹干将乔郓哥,西门庆也没有歇息,自己在沧州新置的别业也需要安排一个兄弟去守着呢!
西门庆离开沧州之后,沧州知府杜充又悄悄地动用各种手段打探了一番西门庆的消息。
这一查,还真不得了,杜充这才知道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西门庆当真是神通广大,朋友遍天下啊!
听说文采享誉天下的李清照也被这位西门庆大官人写的几首诗词所折服,逢人就说自愧不如。
李清照的说法,也得到了她的夫君赵明诚和表妹夫秦桧,以及青州知州慕容彦达的认可。且不说慕容彦达,那赵明诚和秦桧都是饱学之士,得到他们赞赏的西门庆,必然也是满腹经纶啊!
另外前些日子风行的《三国演义》也是这西门庆大官人写的!这位小兄弟真是奇才也!
腹有诗书却不愿意参加科举出仕,想不到这西门庆大官人还有古名士之风!
同时从郓州传回来了消息,去年自己治下这沧州遭遇大洪水,许多灾民流离失所,逃荒到了郓州。正是这西门庆大官人散尽家财赈济灾民,才稳住了滚滚南下的难民潮,间接地帮了自己。
再想一想那时柴进不仅不相助自己救灾,反而趁机低价兼并灾民的土地,给自己的治理添乱。二人两相比较,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让杜充吃惊的还不止这些,从各州传回的消息还告诉他,西门庆在青州帮助慕容彦达剿灭了清风山和桃花山的两伙强盗;在江州帮助宰相蔡京家的老九歼灭了一群劫法场的梁山强盗;在郓州东平府又帮助府尹陈文昭打败了梁山泊的强盗大军,还顺便替登州知府王师中捉住了造反劫狱的提辖孙立一帮人,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杜充的家乡相州也有小道消息传来,说横行多年的牟山贼在这位西门庆大官人出现在相州后不久,就神秘地被人消灭了。
慕容彦达、蔡老九、陈文昭等人未出甚么力,那平叛剿匪卓有成效,治理地方井井有条的评价和功劳就生生地落到他们头上!听说他们可都得了不少的朝廷嘉奖啊!
杜充双目放光,这西门庆小兄弟实乃我辈的福星啊,他走到哪里,哪里的官员就能得到好处,自己怎么没有早些遇到他?
好在这次有缘与西门庆小兄弟一会。他一来沧州,就救了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还帮自己挖出了潜伏多年的朝廷逆贼柴进,果然是反贼克星啊!
柴进上梁山落草为寇之后,由于他是前朝皇室后裔,身份敏感,济州府得悉后立即上报了朝廷。只可惜沧州知府杜充已经早一步将破获潜伏反贼柴进之事报了上去,功劳还是归了杜充。
关于柴进之事,杜充心中暗道,若非西门庆,自己还会被柴进蒙在鼓里。待到他造反时,自己怎生也难逃一个失察之罪。
欠了西门小兄弟一个大人情啊!
既然已经认识到西门庆对治理地方的好处,杜充当然要想法子将西门庆也拉到这沧州来了。
当日在酒桌上杜充与西门庆已然达成了默契,因此他打探完西门庆的消息后,时隔不久就派人邀请西门庆参与反贼柴进家充公土地庄园的处置。
在杜大知府的运作下,柴进两个庄园的数千亩良田变成了水灾后无法耕种的盐碱地,只烧毁了几个偏房的庄园也变成了已被反贼烧作白地。总而言之,那片破地委实不值几个钱,只好卖给了人生地不熟的外地傻鸟大户西门庆。
当然了,初时也有两个沧州本地的大户地主表达了对这些“盐碱地”的兴趣,想要站出来给知府杜充“分忧解难”,与外人西门庆比“傻”。
对于不请自来要替自己分忧的热心人,杜充知府也表示了热忱的欢迎和勉励。
恰在那时,已经被杜充任命为沧州城三都缉捕使臣的朱仝却破获了一个案子,发现那两个大户地主却原来与反贼柴进早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勾结梁山泊强盗,图谋不轨的嫌疑。于是,朱仝将那两个大户请入了牢房里细细盘问。
要知道柴进当初可是沧州一霸,是当地最大的地主。他祖上传下来这么多代,沧州本地的大户地主,谁家与他没有交往?如今朱仝一出手,众地主唯恐避嫌不及,哪个还愿再来淌这个浑水?
那个时候,西门庆也适时地从郓州这边帮忙传了一些梁山强盗的消息到沧州。据说梁山泊上的强盗们说了,柴进那些土地都是他们梁山军的,哪个不怕死的去买下来,当心出门被人三刀六个洞!
这下子,柴进的庄园更加无人敢去问津了。当地人都在看哪个呆鸟会去接手,触那梁山强盗的霉头。于是,西门庆这个呆鸟花了很少的钱,就接下了柴进庄园那块烫手的山芋。
不畏强权,知难而上,见义忘利,这就是做人实诚的接盘侠西门庆大官人啊!
柴进的那些庄园土地,兜兜转转地绕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入了西门庆的手里。鉴于沧州许多人都在翘首以盼地等着看他在大街上被人三刀六个洞,西门庆决定自己暂时就不去沧州了,而是委托一个兄弟前去坐镇。
要说呢,这帮兄弟中肯定是洪振对沧州最为熟悉。可是,正因为他对沧州太熟悉了,反而不适宜长期驻扎在沧州。
当年沧州见过洪振的人也不少,万一哪天被人认出他就是当年柴进府上的洪教头,跑到知府杜充那里去告密,那可就真的尴尬了。所以,洪振第一个被西门庆排除了。
焦挺是自己的贴身侍卫队长,是西门庆留给自己保命只用的,当然也不好考虑他。
陆小乙和乔郓哥是自己的心腹耳目,身负情报重任。他们一个派去了东京汴梁,一个派去了华州,也不在考虑之列。
汤隆、凌振、皇甫端都是军事后勤的特殊人才,不可能外派。陶宗旺也算是特殊人才,加之还在青州劳动改造,也不是合适人选。
想来想去,现在能够派出去的,只有蒋忠与石勇二位兄弟。这二人中,“蒋门神”蒋忠显然能力更强,黑道白道都能玩,比石勇更为合适。
经过一番斟酌,西门庆将自己在沧州的别业交给了蒋门神。
第四百零二章 总有鸟贼要闹事
送走蒋门神一行人后,西门庆回到家中,开始为手下的人才发愁了。这摊子一铺大,弟兄们都肩负一方重任,这些时日感觉有一些人手不足了啊!去哪里再收一些有本领的弟兄呢?
自己熟知的梁山好汉一百零八将,除了那些官军出身的,就没有几个好鸟,大都是自己要砍死的人渣败类,他们肯定是用不上。
秦明、张清、徐宁、魏定国、呼延灼、关胜、索超这些官军武将中虽然有许多关系亲密的兄弟,但在目前的形势下也不可能让他们放着军官不做,来这阳谷县投奔自己。这群人是自己布放的长线,现在最多只能成为助力,不到火候时是不能收为已用的。也就是说,短期内还指望不上。
二龙山的鲁智深和杨志的确是两个猛人,手下还有一大帮弟兄。只是,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地盘也不够大,此时将他们招到阳谷县来,这庙子小了,藏不住那么多强盗啊,太容易招惹是非。目前还是将他们当作一支青州境内的盟军使用吧。
独龙岗的祝家庄和扈家庄?这两个庄子的人已经算得是自己核心圈子里的人了。祝家庄的那三兄弟对自己言听计从,几乎算得是忠实手下。对于这样忠诚的盟友,西门庆再无耻,现在也不可能就此将他们吞并了。而扈家庄的扈成,与自己是一家人,但却不是手下的角色,此时也不便直接指挥。独龙岗的那些人忠诚度没有问题,但也只能等待自己打出大旗时再做计议了。
相州汤阴县的岳飞他们,目前稍微年轻了一点儿,还得让他们按照历史惯性成长几年,再去摘桃子将他们全部收入麾下。此时强把他们带离汤阴县,西门庆怕变成拔苗助长,反而让岳飞等人错失了自己原本的机缘。
西门庆把自己结识的兄弟们挨个盘算了一遍,悲哀地发现都得待到自己举起大旗,成为一方势力时才好招为手下。简而言之,还是自己现在这个土豪庄园主的身份束缚了手脚,不能像梁山泊那群强盗那般甚么下流烂招都可以使,为了赚人上山可以逼得人家破人亡。
西门庆想到了自己新结交的生意伙伴卢俊义卢大傻,他就是典型的被梁山泊强盗迫害上山之人。这卢大傻智商上有硬伤,武功却很高强,将他收为麾下,倒是一个不错的打手啊!可是这卢俊义好好的大员外当着,自己还能去陷害他?再者说,用诡计骗来的卢俊义,自己敢放心用吗?
西门庆忽然心念一动,莫名地期待着梁山强盗再打卢俊义的主意。
……
西门庆大官人为了这份基业,当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如今对于再去哪里招兵买马一时没有头绪,西门庆只好去娘子们的卧室里去与她们深入交流,让她们为自己排解忧愁。
要知道,西门大官人的贤者时刻可是脑袋最清醒的时候呀!为了思索众兄弟的未来,西门庆大官人也只得日以继夜地埋头苦干。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就这般,西门庆又过了十余日风流快活的日子。这一日,正要去找扈三娘切磋相扑术的西门庆接到了陆小乙的手下从青州境内传回来的情报。
西门庆展开情报看时,说是青州近来又出了一伙强盗,乃白虎山下孔太公儿子“毛头星”孔明、“独火星”孔亮两个。
那两兄弟因和本乡一个财主争竞,就把他一门良贱老幼尽都杀了,聚集五七百人占住白虎山,在那里打家劫舍。
因为青州城里有孔明和孔亮的叔叔孔实,被慕容知府捉下,监在牢里。孔明、孔亮这两兄弟也不怕死,特地点起山寨小喽罗,径去打那青州城,要救叔叔孔实。
那青州城里有兵马总管“霹雳火”秦明坐镇,岂是那么好打的?总管秦明领兵出战,在战场上与孔明单挑,就马上把孔明活捉了去。
孔亮那厮识得厉害,只得引了小喽罗逃走了,如今下落不明。
这两个心狠手辣,不知死活的鸟贼,真不愧是宋江那个阴险毒辣的狗贼教出来的徒弟!西门庆看罢情报,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
为了一点儿利益或口舌之争,孔明、孔亮两兄弟就灭了他人的满门上下数十口人,真是何其狠毒也!
不过与他们那老谋深算的师父相比,孔明、孔亮这两兄弟却又蠢得可笑。就他们两个从宋江那厮手里学的三脚猫功夫,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敢去挑战还拥有秦明与黄信的青州城官军。
虽然官军的战斗力的确很差,但他们的主将可是号称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秦明,收拾白虎山这伙毛贼还是绰绰有余。这不一交手,就生擒一个,再吓跑了一个,或许秦明兄弟当时还未活动开筋骨吧!
西门庆想了一下,历史上的这个时候,应该正是呼延灼逃到青州城投奔慕容彦达,三山聚义打青州吧?如今历史已经被自己改变了,秦明和黄信没有上梁山,依然在青州城坐镇,那呼延灼也还在汝宁郡当他的都统制,没有来征剿水泊梁山,更加没有逃奔青州城了。二龙山的鲁智深选择与自己站在了一边,不会去帮白虎山的孔家兄弟,桃花山的强盗早就被自己剿灭了。
青州城已经与历史上大不相同,那梁山泊上的强盗们还会派兵去青州支援,帮着白虎山攻打青州城吗?对于宋江来说,很有可能想带兵去青州。因为一是可以救自己的徒弟,二也是有利于宋江暗中掌握梁山上的军权。就是不知道晁盖会否同意宋江领兵下山?
西门庆又看到了一个打击梁山强盗的机会,立即将栾廷玉请来相商,并要手下将水泊梁山方向的情报加急送来。
只过了两日,从梁山泊那边就传回来情报,说是梁山泊已经聚集兵力,准备北上青州去闹事了。
得到准确的情报,西门庆与栾廷玉商议之后,决定此次让去过青州的栾廷玉领兵,抢先赶到青州桃花庄,暗中配合秦明他们击败北上的梁山军。
哎,西门庆大官人想清净几日,好好地陪一陪家人都不行,总有鸟贼想闹事!
好在兄弟们都逐渐能够独当一面了,西门庆大官人也不必事必躬亲。毕竟,这家中可是风景独好,大官人还要留在府里爬山涉水呢!
第四百零三章 周大侠之死
西门庆对于青州的局面并不担心,三山聚义打青州的可能已经被自己破坏掉了,少了二龙山好汉这股中坚力量,白虎山的毛贼简直不值一提。
“霹雳火”秦明虽然是个没有甚么脑子的蛮汉,但“镇三山”黄信的智商还有。再加之自己派去了智勇双全的栾廷玉,对付宋江带去的人马当不在话下。
这一世,青州城不会被梁山强盗们打破了,百姓们也会躲过杀身之祸。那赵明诚、李清照夫妇也不必匆匆忙忙地逃生了吧!
西门庆大官人的脑海里,不觉又出现了一张美丽的面孔。有许久未见那易安先生李清照了呀!过些时日,不妨去青州归来堂拜访赵明诚夫妇。
西门庆如今将兄弟们都派遣出门,自己却赖在家里,一方面是前期奔波累了,想留在家好好地陪一陪家中的众位娘子,另一方面,也是在等待一个人的归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登州马扩。当初马扩离开时,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过自己从东京汴梁返回登州时,会再到阳谷县来盘桓数日。西门庆去东京汴梁时没有遇上他,也只得回到家中守株待兔,等马扩自己上门。
对于西门庆来说,登州之行是必须去的。在那里,可以结识未来的风云人物宗泽,更可以隔海观望辽东大地上正如火如荼的辽金争霸。
这个时候的辽国虽然几次兵败于金国的完颜阿骨打,但它毕竟还是北方强国,领土广袤。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辽国那大国的骨架还在,宋和西夏依然不敢招惹辽国。
这世上,除了西门庆知道辽国那个庞然大物会在几年之后轰然倒下,只怕是一力打倒辽国的完颜阿骨打都还不曾料到吧!
接下来,宋金之间的海上之盟谈判期间,大宋的使臣都是从登州出发去往金国。那登州会成为一个风云际会之地。西门庆想要从鱼化为龙,就不能不去试着淌辽东那个浑水。
当然了,西门庆等着马扩回来带自己去登州,也不只是为了金国之事,从登州还可以远望日本呀!
自从在李师师口中得知她那小侍女月儿竟然是日本贵族出身,并且很可能怀着自己的孩子回到日本去了之后,西门庆就有溜达到日本国去找人的冲动。可是西门庆现在对日本国是两眼一抹黑,脑袋里只记得一些那个神奇国度的科教片。
唉,自己认识的老师们都要**百年后之后才能出生,西门庆现在去找谁打听好呢?
西门庆想起马扩初次见面时,送了自己一把日本好刀小乌丸。想来那马扩在登州与日本国来的人多有接触吧!西门庆计划让马扩给自己引荐两个可靠的日本人,打听一下日本国的情况,再做下一步的谋划。
从这阳谷县去登州,会途经青州,西门庆准备在那个时候顺道拜访青州城的赵明诚夫妇和秦明等人。
西门庆此时却不知道,翻了年,赵明诚就会被任命为莱州知府,独自去莱州上任。自己再晚些时日去青州,在归来堂可就只能见到李清照一个人了。
当然了,莱州紧靠着登州,也是西门庆和马扩必经之路,西门庆有心拜访,也不会与赵明诚错过。
马扩,你这厮中了武举之后,怎地这许久也不露次面?你不会冲动地直接跑到西北打夏国去了吧?
西门庆在阳谷县没有等到马扩,却先等来了少年岳飞。
岳飞见到西门庆,一脸悲伤地告知他,周同病重不起,弥留之际欲再见西门庆一面。
西门庆大惊,对扈三娘嘱咐了一些重要之事后,立即带着焦挺骑马赶往汤阴县。
西门庆在与攻打牟山贼时就知道周同已经是元气耗尽,油尽灯枯了。自己送了那么多名贵药材,还是没有帮助他熬过这一年啊!
为了能够早些赶到汤阴县见周同最后一面,西门庆与焦挺只带了五个随从,每人配置了三匹好马,决定不分昼夜地赶路,马歇人不歇,对着汤阴县一路狂奔。这一招,西门庆还是学自后世征服欧亚大陆的蒙古人。
岳飞骑马从汤阴县日夜兼程地跑到阳谷县,已是风尘仆仆,面带倦意。西门庆让他在西门堡休憩一日后再返回汤阴,却被岳飞拒绝了。岳飞一定要与西门庆同行,西门庆拗不过他,也只好叫人给他选了三匹好马。
历史上岳飞在抗金初期,曾经带着百余名骑兵在太行山区域打游击,长途奔袭转移乃是常事。岳飞若没有出众的耐力,很难从那血与火的考验中生存下来。
西门庆想通了这一节,方才不再坚持岳飞留下休憩,而是让他跟着自己走。
名将不是那么好当的,就当提前磨砺一下这小岳飞吧!
西门庆一行人披星戴月地疾驰了一昼夜,中途换了两次马,在天明时急急赶到了汤阴县河东村周同的家里。
此时曾经的豪侠周同已经命若游丝,时常陷入昏迷之中。王贵、张宪等周同的徒弟都守护在周同身边,岳和、姚大翁二位庄主也带着人来到周同家照料周同,送他最后一程。
此时乔郓哥作为周同的徒弟,也该随同西门庆前来,可惜他已经被西门庆派往华州去救王义父女了,只怕是没法再见周同最后一面。
“师父!师父!你醒一醒,徒儿我将西门师叔请来了。”岳飞扑倒在周同的床头前,流泪呼唤着昏迷不醒的周同。
“兄长!小弟来迟了!”西门庆也是泪流满面,半跪在周同身前,双手抓住了周同那冰凉枯槁的手臂。
或许是在等待着西门庆的到来吧,听到岳飞与西门庆的声音后,昏迷中的周同竟然奇迹般地缓缓张开了双目。
怔怔地盯着西门庆,周同浑浊的双目渐渐恢复了少许光彩。他认出了西门庆,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岳飞和王贵他们,喉头滚动,却说不出话来。
西门庆回头看了看岳飞、王贵、张宪等少年,抓住周同的手说道:“兄长放心,我一定看护好他们!”
周同如释重负,缓缓地闭上了双目,没有血色的脸庞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欣慰的微笑。
“师父~师父~”周同的屋内,传出岳飞和王贵他们的哭泣和呼喊声。
……
第四百零四章 栾廷玉学坏了
西门庆离开汤阴县时,已经是十余日之后了。曾经箭无虚发,神射无敌的老英雄周同终究是抗不过天命,在见了西门庆最后一面后溘然长逝。
西门庆与岳和、姚大翁一起将周同风光大葬,送了周大侠最后一程。办完诸般杂事,又陪岳飞等人给周同守了几日灵后,西门庆方才别了汤阴县众人,踏上了归家之路。
岳飞告诉西门庆,他要留在家里,每月都去给师父扫墓祭奠。西门庆知道这少年要走出丧师之痛,还需要一段时日。西门庆给岳飞留了些钱,让他每次祭奠时帮自己也买上一份祭品,并且对岳飞说,师父走了,还有师叔,日后但有难处,就可以来阳谷县找自己这个师叔商量。
周同当日将岳飞等人托付给西门庆时,岳飞等少年也是看在眼里的。师父的安排,做徒儿的当然不会反对。因此,岳飞当即答应了西门庆,以后会常去阳谷县,有甚么难以抉择的,都会去向西门庆请教。
西门庆又对王贵、张宪等人一一嘱咐过,将这帮少年都揽到自己羽翼下后,这才离开汤阴,回返阳谷。
几日后,西门庆和焦挺回到了阳谷县的西门堡。西门庆问过扈三娘,得知自己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马扩那厮依然没有出现。
西门庆很无奈,马扩兄弟莫不是被东京汴梁的花花世界给迷住了,忘记回登州了?不应该呀!自己观察那马扩是一个有雄心壮志,勇于任事之人,他不会沉溺于东京汴梁的酒色之中。况且西门庆隐约记得马扩那厮后来是跟着老爹马政参与了宋金海上之盟的出使和谈判的,想来他中了武举后应该是回了登州家里的。
年轻人就是这么不靠谱!西门庆决定一边在家等马扩,一边等待栾廷玉、乔郓哥和陆小乙三个兄弟的回音。待到他们三人的事办好之后,若是马扩还未出现,自己就不等那马扩,独自带人先前往登州了。
过得几日,从青州方向先传回了音讯。正如西门庆所料,期望去青州救人并劫掠一番的宋江带领的梁山军被栾廷玉、秦明联手打败了,已经逃出了青州。白虎山的两个强盗头子孔明与孔亮都被官军捉住,砍掉了脑袋。数日后,栾廷玉率领的队伍就会回返阳谷县。
两日后,河北沧州方向也送回蒋门神蒋忠的来信。蒋忠告诉西门庆,他已经按西门庆的规划在沧州立稳脚跟,与杜充、朱仝二人建立了紧密的联系。蒋忠现在一边经营庄园的田地,一边在沧州城内开酒楼赚钱。同时,因为沧州是一个紧邻辽国的边鄙之地,藏身在此的逃犯和亡命徒很多,蒋忠已经开始暗暗地收罗亡命徒,将他们训练成可用的军队。
因为幽燕之地产马,蒋忠也按西门庆的要求,派人去往辽国蓟州收购马匹,壮大沧州庄园的骑兵队伍。只是现在辽金两国处于战争状态,辽国对良马的控制变得较严,已然不像从前那般有钱就能随意买了。蒋忠现在已将自己的几个徒弟派去了辽国蓟州,让他们在那边熟悉情况,伺机秘密购买马匹南下。
西门庆看完蒋门神送回来的信,心道蒋兄的确能够独挡一面,沧州暂时不需要担心了。只是马匹的获得比从前困难了,也许将来的某一日真的要恢复从海上直接去金国买马之路?
又过得几日,栾廷玉终于领兵回到了阳谷县。西门庆带领众兄弟将这位凯旋的英雄迎入了堡内,大摆酒宴为他接风洗尘。
在酒席上,栾廷玉告诉众人,那宋江果然是一个阴险歹毒之人,当他攻打青州城受挫之后,竟然返身就带着队伍去打清风寨,欲为当年的清风山兄弟复仇。好在栾廷玉与秦明也有准备,提前就让黄信带兵入驻清风寨,小心提防着梁山贼人。清风寨遇袭后,秦明与栾廷玉迅速赶到,打退了宋江的强盗队伍,解了清风寨之围。
据说为了与官军对抗,宋江还曾给二龙山的鲁智深送信,邀请他出兵共打青州城。怎知鲁智深听完身边人念完书信后,立即撕毁了宋江的来信,将送信人赶下了山,明确拒绝了宋江的联合提议。
强龙不压地头蛇,宋江想借机陷二龙山于进退不得的险境,逼得他们上梁山入伙的计谋又落空了。只得狼狈地逃回了梁山泊。
西门庆听了,心中一阵冷笑。宋江啊宋江,你这黑厮怎知那二龙山的鲁智深和杨志二位头领早就被我西门大官人忽悠得要从军报国,不愿再当强盗了,你还想赚他们上梁山?我呸!自己回梁山泊里凉快去吧!
当晚酒宴散去后,栾廷玉却没有回家去见夫人西门昕,而是悄悄地将西门庆拉入了书房,对他说了一件隐秘之事。
西门庆从未见好汉栾廷玉行事如此神秘,心中很是好奇,就望着栾廷玉,听他有何言语。
栾廷玉仔细查看了四周,确认无人后,这才红着脸告诉西门庆,自己在青州闯下大祸了。
西门庆大奇,不知自己这个智勇双全的妹夫如何单独领兵出去转了一圈,砍了几个梁山强盗,怎地就闯下大祸?
在西门庆好奇的目光逼视下,栾廷玉羞得脖子都红了,断断续续地向西门庆交了底。
原来栾廷玉与秦明、黄信二人配合在清风寨打败梁山军后,被他们请入清风寨相聚庆功。在酒席上,禁不住秦明与黄信的轮番敬酒,栾廷玉最终喝多了,迷迷糊糊地也不知做了些甚么事。直到第二日醒来,栾廷玉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死去的前知寨刘高府上,那小寡妇刘高夫人正躺在自己的怀中!
栾廷玉发现自己酒醉后睡了知寨刘高的遗孀,吓得酒全醒了,深感闯下了大祸。谁知那刘高夫人醒过来之后,却对栾廷玉温言抚慰,尽心服侍,说自己素来仰慕栾廷玉英雄。昨日在清风寨危急,宋江又扬言打下清风寨要将自己抓回梁山祭奠死去的兄弟时,又是栾廷玉拍马杀到,打败了强盗宋江。刘高夫人情不自禁,就请黄信帮忙灌醉了栾廷玉,与他做成好事。
刘高夫人还对栾廷玉说,只要他剿灭了梁山强盗,生擒宋江,自己就嫁给栾廷玉做小,为奴为婢亦是心甘……
第四百零五章 郓哥儿发绝招了
那刘高夫人的怨念很深啊,当初送本官人黄金,让本官人杀了宋江为刘高报仇,这次更是以身相许,缠上了本官人手下的大将。究竟是宋江二次攻打清风寨刺激了她,还是栾廷玉的无敌英姿吸引了这个年轻的小寡妇?
黄信那厮也不是个好东西!诚然,刘高是他的朋友,也是因为他打不过清风山的强盗被捉住杀害的,他对刘高夫人一定心中有愧疚之情。但是,也不能这样出卖兄弟呀!即使要出卖兄弟,也应该出卖本大官人才对嘛。
在西门庆的脑海里,“镇三山”黄信的身影和当年怂恿自己摸寡妇门的祝龙、祝虎两兄弟重合在一起。这三个人,笑得可真贱啊,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西门庆忽然有点后悔让栾廷玉独自领兵去青州了。这么忠厚老实的一个汉子,哪里应付得了那美艳动人的小寡妇?
若是换成大官人我去,秦明和黄信二人未必能灌醉我。即使是醉了,见多识广的本官人遇到那刘高夫人主动投怀送抱之时,当然不会……诶~好像自己也会忍不住吧?
西门庆对栾廷玉投去同情的目光,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意思是你的家事我可帮不上甚么忙,栾兄弟你要自己挺住。
栾廷玉看明白了西门庆的眼神,急忙拉住想溜走的西门庆,苦着脸说,自己回来之后,不知道这事怎么向西门昕开口,在路上已然愁得几日都睡不好,要西门庆一定给他想一个法子消灾避祸,躲过西门昕的雷霆之怒。
“廷玉,那刘高夫人守完了孝,照理说也可以改嫁了。她没有藏在军中跟你来阳谷县吧?”西门庆开口问道。
“没有没有,她心中知晓分寸,还留在青州的清风寨,并未跟着我回来。”栾廷玉急忙答道。
“哈哈哈~廷玉,那你还何惧之有?记住我的话,对于刘高夫人之事,你在西门堡要只字不提!那刘高夫人不是要等你擒杀了宋江之后才嫁给你吗?此事尽在我等的掌握之中。我还会留着宋江他们一两年,不会很快的对梁山泊下手,是以,你有两年的时间可以回旋,不必操之过急。且先瞒住此事吧!”西门庆大官人开始教唆栾廷玉隐瞒拖延,将他推向渣男的不归路。
“两年之后又怎生是好?”栾教头好实在好执着。
“廷玉放心,那时你若不敢收那刘高的遗孀,我只须略施妙计,让宋江死于其它势力之手即可。”西门庆大官人逼不得已,在实诚的栾教头面前暴露了自己的阴险狡诈。
还能这样干?栾廷玉眼前豁然开朗,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轻轻松松地回家去了。
西门庆待到栾廷玉走了之后,方才回过味来。我草!这鸟人栾廷玉是我的妹夫啊!我怎么会教他去欺瞒我的亲妹妹?狗东西,竟敢瞒着我妹妹在外面偷腥,大爷我砍死他!
西门庆正要进入狂暴状态,去追赶栾廷玉,突然想到自己这个妹夫可是号称有万夫莫当之勇啊!好像、仿佛,自己砍不赢他?
嗯,还是等汤麻子给我造出了手铳,本官人再去找栾廷玉那厮论理!
西门庆大官人改变了主意,决定大度地不与栾廷玉计较。他背着手,如同没事人一般慢慢走出了书房。
……
西岳华山,金天圣帝庙外,乔郓哥正在陪着画师王义喝茶,劝说他跟随自己返回郓州阳谷县。
乔郓哥按照西门庆的分付,先去北京大名府打听寻找画师王义。得知王义已经西去华州之后,乔郓哥一路急赶,追到了这西岳华山的金天圣帝庙。
在这里,与西门大官人说的分毫不差,画师王义正带着自己的女儿玉娇枝为寺庙画影壁,还自己的心愿。
乔郓哥再一次被西门庆的神算所折服了,在他的心目中,西门庆大官人已经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既然西门庆大官人算到这王家父女留在此地会有家破人亡之灾,乔郓哥不敢拖延,立即向王义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说是郓州阳谷县的西门庆大官人久闻王画师技艺超群,愿出高额酬金请王画师速到阳谷县,为自己画几副画。
乔郓哥能说会道,又随身带着不少银钱,王义先自信了几分。再加之西门庆之名在山东、河北一带逐渐传播,这王义也有耳闻,对西门庆也好生佩服,因此同意去阳谷县为西门庆做事。
可是,王义虽是答应了乔郓哥的邀请,却又说自己来此西岳华山不易,欲将金天圣帝庙的影壁画完,还了许下的愿之后,再跟乔郓哥一起返回阳谷。
乔郓哥心道,王画师,你再不走,按大官人所说,那华州的贺知府可要来了。等他见到你女儿,你们父女可是要遭殃!
乔郓哥软磨硬泡了十余日,那王义却坚持要先画完金天圣帝庙再走。好在西门庆派乔郓哥来得快,贺知府迄今为止尚未出现。
这一日乔郓哥将王义请到松下品茶,就是要使出绝招,逼王义随自己下山返回阳谷。
乔郓哥给王义斟上茶,又如往日那般劝了王义几句。王义也依然如平日里那样坚持己见,不肯撒手就走。
乔郓哥见状,对着松树林那边使了个眼色。却只见王义的女儿玉娇枝从松树林里闪身出来,快步走到二人身前,给王义请安。然后,那玉娇枝柳腰一摆,风情万种地站到了乔郓哥身边。
王义觉察到今日女儿的异常,用手指着乔郓哥和玉娇枝开口问道:“你们……?”
乔郓哥扑倒在地,对着王义一拜,口中叫道:“丈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王义听了,惊得瞠目结舌,也顾不得乔郓哥,直把眼儿望向自己的好女儿玉娇枝。
“爹爹,女儿已是乔郎的人了!”玉娇枝羞红着脸,却异常坚定地对老爹王义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说完之后,玉娇枝含情脉脉地看向地上趴伏着的乔郓哥。
画师王义看到女儿的眼神,从茫然失措中醒过神来,急忙先扶起了乔郓哥,欲言又止,不知该怎生称呼眼前的这个少年郎君。
第四百零六章 大官人的真传
画师王义和他的女儿玉娇枝都是有骨气,不轻易屈服之人。
历史上华州贺知府在这西岳华山的金天圣帝庙见到玉娇枝的美貌后,几番派人来说媒提亲,要纳玉娇枝为妾。虽然面对的是有权有势也有钱的知府,但王义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去给人作小妾,因此严词拒绝了贺知府。
其后贺知府陷害了王义,将他发配远恶军州,还强抢玉娇枝入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看似柔弱的玉娇枝也是一个烈女,宁死不从,在府中跳井自尽。
王义知道自己女儿的秉性,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眼前这个少年郎君不会有半分机会。老夫这几日忙于绘画,竟然没想到被这少年郎釜底抽薪!
王义仔细打量了一下乔郓哥,见这少年郎也是一表人才,与自己的女儿青春仿佛,倒是一对佳配。
“你……坐下说话。”王义口中的“贤婿”二字在嘴边打了一个转儿,终于还是没有叫出口,不过面色舒缓了不少,招呼乔郓哥和女儿玉娇枝坐下后,与乔郓哥郑重地开始商议。
半日后,华山下,乔郓哥带着王义和玉娇枝父女离开了金天圣帝庙,向东边的郓州阳谷县而去。这一去,自然不只是去为西门庆大官人画画了。乔郓哥已经向王义承诺,回到阳谷县后就明媒正娶,将玉娇枝风风光光地娶入家门。
……
当乔郓哥带着王义父女回到阳谷县,在西门堡中向西门庆复命时,西门庆都听呆了。
好一个乔郓哥,居然不仅是完成了自己交付的任务,还为自己赚得一个美貌的媳妇,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看来这乔郓哥长期跟在我身边四处奔波,那“坑蒙拐骗”的本领可是学了不少。
再想到前些日子在青州清风寨睡了小寡妇回来的栾廷玉,西门庆大官人陷入了深深的反思之中,这些人是不是都跟着大官人我学坏了?
哼哼~管他学坏不学坏,总之这是好事。乔郓哥凭借自己本领骗回来的媳妇,不能再让她跑了!西门庆安顿好王义父女,在阳谷县里给乔郓哥添置了一个大宅院,出钱出人,风风光光地帮乔郓哥将那玉娇枝娶入了家门。
王义与女儿本就是相依为命,现在女儿嫁到了阳谷县,他也就不想再独自回那北京大名府了。与西门庆商议之后,王义也留在了西门庆大官人这里,替他做一些写写画画之事。
与王义深入交谈,并见识过王义的手段后,西门庆大喜,真没想到自己发善心安排人千里去救他,竟然是捡到了一个宝。
那王义乃是北京大名府有名的画师,他不仅擅长于画画,而且对于书法、金石雕刻都研究颇深。有了这王义,西门庆相当于同时拥有了“圣手书生”箫让和“玉臂匠”金大坚二人的本领,这可是一个有特殊技能的人才呀!
婚宴上,众宾客齐赞乔郓哥好福气,娶了一个花容月貌的美娘子。
乔老爹现今早已将养好身子,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许是喝多了酒,加之心头欢喜,他对众人说道:“小儿他哪有甚么本领,全赖西门大官人栽培。你们说西门大官人府上的夫人,哪个不是如花似玉,仙女下凡?小儿常在大官人身边服侍,方能得到大官人的一二分真传,讨得一个好媳妇。倘若没有西门大官人,我乔家哪得这个福分?”
众人听了,齐声哄笑,都说乔郓哥真是得了西门大官人的真传。
西门庆听了,心道这乔郓哥骗了一个小娘子回来,怎地也要算在我的头上么?乔老爹啊,纵然这里的人都知道我西门庆风流倜傥,你也不必当众宣讲出来吧?你这话要是流传出去,那阳谷县里找不到媳妇的汉子们岂不是都要来投奔我西门庆大官人拜师学艺了?
正如西门庆所料,乔老爹的话经过有幸参与婚宴的王婆、张公老婆和何九叔等人添油加醋的一番传播,在阳谷县内形成了共识:
谁家子弟要想有点出息,就得让他去跟着西门庆大官人做事。你等看那乔家,以前穷成个甚么模样?那卖果子的郓哥儿只跟了西门庆大官人两三年,如今宅子也有了,老爹的病也治好了,还娶了个仙女般的媳妇儿!
听说郓哥儿家那小娘子还是北京大名府里的读书人家,知书达礼,能写会算呢!若非跟了西门庆大官人,老乔家祖坟上能冒这个青烟?
咱家的儿子不比那卖果子的郓哥儿强?要早跟着西门庆大官人,那仙女就是咱家的!
我看现在也不迟,明日就让娃去投西门庆大官人。
……
乔郓哥婚后数日间,西门庆在阳谷县里的府邸险些被踏破了门槛。县里但凡觉得自己的儿子有几分本事的,都托关系,攀门路地上门来投靠西门庆,自愿留在他这里做事。
都是街坊邻居,乡里乡亲的,也不好推脱,把个负责接待的西门忠忙得是团团转。
西门庆见了这般意料不到的场景,倒是来者不拒,将这些阳谷县的少年人都收了下来。
近来西门庆一直在寻思琢磨麾下的人才培养。由于自己结识的许多人现在还不方便直接招揽,因此自己培养各方面的人才变得更为重要。
西门庆曾经在西门堡培养了几十个少年人,让他们读书习武,作为自己日后的少壮军官团。眼见得那帮少年就快要出师了,只须让他们再跟在众兄弟身边磨砺几年,不难再出一些陆小乙、乔郓哥这样的人才。
而这样培养出来的人,日后定然是对西门庆最为忠诚的,会成为西门庆日后势力的一股中坚力量。
如果能够多培养一些这样的人才,西门庆自然不会拒绝。因此,他将此次来投的少年照单全收,准备根据他们的资质因材施教。
是不是该给这些少年建一个学校,分期分班的培养啊?要不要再给这个学校取一个效仿后世的名字—“阳谷军校”?
西门庆突然恶趣味地想到了后世的某一个军校。
第四百零七章 未来名将
关于甚么军校之事,西门庆自然是心中给自己开一个玩笑。且不说这玩意儿超前太多,这大宋朝的人是否能接受,关键是自己还没有扯旗造反,生生地搞一个“阳谷军校”出来,不是向朝廷提前表露自己要另起炉灶的决心么?
现在时机不到,还是学习朱和尚,坚定不移地贯彻“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的策略吧!
乔郓哥新婚后数日,西门庆一直在等待着的马扩终于出现在西门堡的大门前。西门庆将马扩迎入堡中,设宴盛情款待。
酒宴中,马扩将自己去东京汴梁应试武举之后的去向告知了西门庆。
原来马扩在东京汴梁城中武举之后,结识了西军名将,龙神卫都指挥使,知西宁州刘仲武的儿子刘锜,与他性情相投,义结兄弟。此后,马扩就跟着刘锜一起走了一趟西宁州,去西北前线看了宋夏两军之争。
此时太尉童贯正在西北督军,准备对西夏发动新一轮的进攻。马扩血气方刚,本有心随刘仲武和刘锜出征,却得到从山东登州传来的消息,说父亲马政奉旨与平海军指挥使呼延庆一起同辽东人高药师等过海至女真军前议事,四月出发后,渺无音讯,数月未归。
马扩担心父亲的安危与家中母亲,于是别了刘锜,日夜兼程地从西宁州赶回山东登州。途经这郓州时,马扩想起曾经对西门庆的承诺,于是在返程时再次登门拜访西门庆。
西门庆听到马扩与刘锜等人离开东京汴梁的日子只比自己到达汴梁后去找马扩的日子早了两日,因此自己错过了在东京顺便结识刘锜的机会后,心中大叹可惜。
要知道,那刘锜作为西军的青年才俊,历史上后来可是成为了与岳飞、韩世忠齐名的南宋抗金名将。
《宋史》书上称“张俊与韩世忠、刘锜、岳飞并为名将,世称张、韩、刘、岳。”那刘锜还排在岳飞前面呢!
错失了结识未来名将的机会,西门庆甚感遗憾。可是想到那刘锜已经与马扩交好,自己与马扩的交情也不错,日后定有机会再见到刘锜,西门庆也就释然了。
就算自己是穿越者,也不可能随便走到哪里,就能收一堆良臣名将吧!再者说,名将也是打出来的。西门庆对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人很有信心,只要带他们在战场上血与火地磨练一番,又何尝不能出几个名将?
至于马扩提到的他父亲马政去了金国渺无音讯之事,西门庆一点不担心。虽然他记得不是那么清楚,但他知道宋金之间几度往来,最后是达成了海上之盟的。因此,身为使臣的马政一定不会出事。
西门庆虽然不能对马扩说自己能预测未来,但还是安慰了他几句,对他说自己听说金国的都城离海边很远,道路险阻,往来所需时日甚多,故而马扩的父亲一去数月亦属平常,让马扩不必过于担忧。说不准,当马扩回到登州时,他父亲也已经回转。
马扩素知西门庆见多识广,手下也颇多五湖四海的能人,是以对西门庆的话深信不疑。马扩心头忧虑渐消,暂时放下了一桩心事,在酒桌上也变得更为活跃了,与西门庆等人推杯换盏,说了许多分别之后的事。
在与马扩的交谈中,西门庆也把握了分寸,没有问他朝廷派他父亲北上联络金国,以及童贯统帅西军筹备对夏国新的进攻之事。
这两桩事都是现在宋廷的军国机密大事,不是西门庆现今的身份好打听的。再者说,马扩现在还没有成为童贯的身边幕僚,只怕也是知之甚少吧!
西门庆感兴趣的是刘锜,就问了一些马扩与他交往之事。
马扩告诉西门庆,自己是在参加武举,凭箭术中举之后结识的刘锜。那刘锜也是一个箭术高超之人,看过武举后就主动找上了马扩。
马扩与刘锜都是将门之后,年岁又相差无几,都是血气方刚的热血青年,一心要在疆场上拼一个前程。是以二人相识之后,相谈甚欢,兴趣相投,就此结为异姓兄弟。
在谈到刘锜的箭术时,马扩说自己跟着刘锜去了西宁州,听军中传言,说刘锜有一次在军营中射箭,曾一箭射穿了军营中的一个水缸。当军士将箭拔出来,水从箭孔中流出来时,刘锜又射出了第二箭,再次射中那个箭孔,将水缸又堵住了。
据说整个军营的人都被刘锜的神射所折服了,认为少将军日后必将誉满天下。
西门庆听了,心道那刘锜果然有真本领,其箭术与岳飞有得一拼吧,难怪日后并列名将之列。对了,那名将韩世忠现在在哪里混食呢?
现在的韩世忠已经二十八岁了,他是贫民出身,没有军中背景,虽然已经从军十年,履立战功,却还在熙河帅刘延庆的麾下担任一个无品的进义副尉,也就算是一个小队长的角色吧。
西门庆就算有心要去找这老兵油子泼韩五,不知韩世忠下落的他,也很难在数十万西军中打听到现今身名不显的韩世忠。
要知道,宋夏正在大战,部队调动频繁,不时千里转战,却让人去哪里打听一个无名的小队长?
当年“九纹龙”史进专程跑到西北去找他师傅王进,折腾了许久都未能找到,可见在宋代的交通和通信条件之下,要找一个人真如大海捞针。
西门庆走了一会儿神,转念一想,心中暗道,我如何这般痴!甚么西军未来名将韩世忠、刘锜,我何必去西北边荒之地找寻他们。自己不如经营好山东、河北,就在这等着他们。
要知道,几年后韩世忠就会随着西军来到河北,在童贯的指挥下参与伐辽攻燕之战。那时要去军中打听找到那韩世忠,应该更加轻松吧!
当刘延庆率领的宋军在燕京城下被辽军打得大败时,自己能不能趁机出手救一次韩世忠呢?
看来,沧州那边蒋兄的实力需要进一步扩充,并加强对辽国燕京一带的情报渗透啊!
西门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第四百零八章 在德还是在险
马扩虽然因西门庆之言减轻了一些心中的忧虑,不过毕竟他父亲是第一次渡海去往辽东金国境内,是以他也不能在西门庆这里久留,要尽快赶回登州陪着母亲等待父亲马政归来。
马扩告知西门庆,自己只在西门堡住宿一晚,明日就要启程回家。
西门庆听了,告知马扩,自己也欲随他往登州一行,去见识一下海边的风土人情,同时考察商路,看看有没有甚么生意好做。因此,到了登州之后,还需马扩之助。
马扩上次来阳谷县时就邀请过西门庆,说自己的父亲和老师宗泽都想见一见大破梁山强盗的西门庆,此刻听闻西门庆要与自己同行,当然是欣喜地一口应承下来。
与马扩说定后,西门庆让众兄弟陪着马扩吃酒,自己脱身出来,立即召集人手,准备登州之行。
西门庆从阳谷县城里请来了总管西门忠,让他挑选几个能写会算的心腹之人,和西门忠一起跟着自己去登州开拓新的生意。
这两年西门庆的各项生意越做越大,西门庆平日里东奔西走,将生意都交与了西门忠、西门福等老主管帮忙打理。此番西门庆要准备拓展海上的生意,因此计划将西门忠也带上。
主管西门忠听西门庆说要在登州扎下根基,与高丽、日本建立海上贸易往来,以后甚至可能与北方的金国也要有生意做时,明白大官人又交给了自己一个重担。他不敢怠慢,问明出发的日子是明日后,立即起身告辞,要回去挑选得力的人手。
西门庆叫住了西门忠,对他开口说道:“忠伯,你将平儿也带上吧!他在我这里学了两年,我很看好他,今后在登州的生意,你多教一教他。”
西门庆口中所说的平儿,乃是这老主管西门忠的孙子,按辈分应该是西门庆的子侄辈。当初西门庆选了几十个资质好的少年教习文武时,就有这西门忠的孙儿西门平。
西门忠听西门庆口中之意,很明显是要大力栽培自己的孙儿,以后只怕登州的事务都会交托给他,心中大喜,流着喜悦的老泪满口应承下来。这下子,对于登州之事,老主管西门忠心中又看重了几分,想着此番去了,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全力以赴。
西门庆很满意西门忠的状态,一路将他送了出去,安排人护送老主管回阳谷县城。西门庆这次要提拔重用还稍显年轻的西门平,不为别的,只为了他家对自己的绝对忠诚。
西门庆对于登州,有许多自己的构想,准备将它建设成自己的一个基地。从远景来说,掌握了海上的力量,西门庆从登州能够向北去往金国、高丽,向东去往日本,也能够向南去往南中国的泉州、广州,或是那还没有开发的琉球,也就是后来的台湾。
也就是说,若是掌握了登州,西门庆就有了更多的回旋余地。下围棋有个术语叫“金角银边草肚皮”,意思是占角比占边更好,而占边又比占中腹好。对于天下争霸,也是同样的道理。当实力还不够强大时,占有一个没有后顾之忧的边角之地徐图发展,比置身于周边都是敌人的四战之地要好得多。
对于如今的大宋,四川、两广、山东之地可以算得上是好的角,江浙、福建一带可算得好的边,都有割据一方,猥琐发育的机会。本来陕西和河东、河北也可以算得上边角之地,可惜现在面对着西夏和辽国,无法成为中原争霸时稳固的后方。
而现在的东京汴梁,正是典型的草肚皮,从四面八方都可以对它发动攻击。如果没有强大的军力作为支撑,东京汴梁根本不可能守住。
东京汴梁开封府,这座北宋都城从地理上位于华北大平原的南端,周围一马平川,地势坦荡,无险可守,从军事角度来看犯了兵家大忌,是不适宜作为一个王朝的首都的。
那开封府主要的优势是居“天下之要会”,汴水河渠连接江淮等地,经济富庶,但其缺点是军事上无险可守,难以御外,必须常驻数十万大军以代替山河之险。
赵匡胤一生戎马,具有战略眼光,北宋开国时就看出开封在军事上的弊端。当他西巡看到西洛山川关河雄壮,迁都之心更加坚定,甚至想一迁洛阳,再迁长安。
然而,大臣们却安于东京开封的四通八达、漕运便利、重兵屯驻、府库丰足。同时,追随赵宋起家的将相也多为后周旧臣,不少人已在开封安家多年,广置产业,定都开封更符合他们的利益,而迁都显然会让他们利益受损,于是群起反对。
面对群臣的反对,赵匡胤满心不悦,赌气般在洛阳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两个多月,似乎要造成迁都的既成事实。
皇上不肯起驾东返,令群臣大为惊骇,一时无人敢奏。这时,铁骑左右厢都指挥使李怀忠站了出来。他劝谏说:“东京有汴河漕运之利,每年有江淮数百万斛的漕米供给京城数十万兵马,如果陛下留居洛阳,粮米从何而出?况且,府库重兵皆在汴梁,根基深厚,安固已久,怎么可以轻易动摇根本呢?”
“那就直接迁到长安。”赵匡胤决意迁都,不为所动。他向群臣解释说:“我想西迁不为别的,只是想据山河之险而去冗兵,循周、汉故事以安天下。”宋太祖赵匡胤的确是有战略眼光,意识到了冗兵对国家治理会带来很大的负担。果不其然,北宋后期的经济,除了宋徽宗乱搞之外,冗兵冗官成了拖垮经济的主要原因,而其中尤以冗兵的负担最为沉重。
赵匡胤的弟弟、晋王赵光义听后却以首叩地,言辞恳切地说:“陛下,安天下者,在德不在险啊!”宋太宗赵光义放嘴炮挺厉害,可惜军事政治上实在是比他哥差了太远。
赵光义北征契丹,被打得受伤之后狼狈地坐驴车逃走。为了挽回北征失败的面子,去打夏州的主意,又逼反了党项族,生生逼出一个西夏来,让大宋的西北从此不得安宁。就他这样的战略水准,也好吹嘘甚么“安天下者,在德不在险”。
第四百零九章 目标登州
宋太宗赵光义坚持定都开封,使得北宋一朝不得不在都城周边养几十万禁军以镇压四方。
可是,开国之初时的几十万禁军还有一定战斗力,可以拱卫首都安全。经过几代之后,京师的禁军战斗力锐减,哪里还能保证京师的安全?
后来的靖康之耻,京师如此轻易地被金军攻下,与定都开封这个无险可守之地不无关系。
京师的禁军虽然无用,每年朝廷却依然需要从江南转运许多粮食来养这几十万没用的禁军,虚耗了许多钱粮。这就是让北宋积贫积弱的三冗之首的冗兵之祸。
面对赵光义和群臣的反对,宋太祖赵匡胤沉默了下来,久久无言。他思前想后,最后不得不做出妥协,放弃了迁都之举。据说赵匡胤为此叹道:“不出百年,天下民力殚矣!”
由此可见,不论是打天下还是守天下,在这个时代的交通条件之下,地形地貌,山河险阻对于政权的安危还是很重要的。
在西门庆心目中,在这北宋末年要割据一方,首选当然是四川天府之国了,现在应该叫作川陕四路。那里有四周环山的大平原,简直是天然的割据之地。事实上,金军最为强盛之时,也未能突破天险杀入四川。
可惜,那四川距离这山东太过遥远了,西门庆很难在几年之内将基业搬迁入川,形成气候。所以,那块宝地也只能留作迫不得已时撤退逃跑的一个选择。
而西门庆现在所在的京东东、西路,隔着黄河就是河北之地,其实离现在的辽国,将来的金国也不是太远,难免会被宋金战争所波及,算不得太好的边角割据之地。
但西门庆目前没得选择呀,自己的实力积累都在这山东,不可能就此放弃。
西门庆现在心目中的计划是,宋金大战时伺机而动。若是实力强大能够进取时,就向北拿下河北之地,向南囊括两淮之地,以此作为争霸的基业。
若是实力不足,则先守这郓州、济州和辛赞所在的齐州,确保山东之地。
再不济,可以退守青州、沂州。只需要守好青州和沂州,就可以将青州、沂州、密州、潍州、莱州、登州这六州之地变成独立小王国,以此为基业,再图反攻。
为了将来能够施行西门庆心中的计划,那最东边的登州必须纳入西门庆的势力版图。有了登州的港口和海运,西门庆将来就不愁会被困于一隅,无法施展。
当然了,靖康之乱时若是能够救出自己的私生子赵杭,将他趁乱扶上皇帝宝座,那对于西门庆来说又是另外一种格局和玩法。
但是未来不可预知的因素太多,西门庆依然要做好举旗割据的准备。
送走西门忠之后,西门庆又将汤隆和凌振两位兄弟从酒宴中请了出来,对他们说了自己开发登州和青州的打算。
西门庆对二位兄弟说,在登州的大海对面,有一个日本国,当地盛产硫磺。自己此番去登州,计划建立与日本的商业贸易,从日本国购买大量优质的硫磺,用于满足将来的火器生产。
只是日本国采购的硫磺在登州上岸之后,如果从登州运到这郓州阳谷县,路途遥远,所费不少。因此,自己计划在青州桃花庄的别业建立新的武器作坊,将登州采购的原料运到青州进行生产。
为了在青州再建武器作坊,需要汤隆和凌振二位兄弟去一人主持,还需要他们选两个对硫磺熟悉的工匠派去登州,参与采购硫磺。
听了西门庆的话,凌振站了出来,对西门庆说他愿意去青州主持那边的兵器作坊。
很显然,如果说这郓州阳谷县是西门庆在京东西路的根基所在,那么作为京东东路治所的青州,已经被西门庆选定为将来控制京东东路的根基。
阳谷县这边的武器作坊已经被汤隆发展得很好了,凌振也想在西门庆这里展现一番自己的能力,决定将青州的兵器作坊建得可与阳谷县这里的一较高下。
西门庆见凌振抢着要去青州,心中甚喜。他告诉凌振,自己前期已经安排“九尾龟”陶宗旺将桃花庄改造成城堡了。
此次凌振去了,那桃花庄的防卫就交于凌振负责,陶宗旺作凌振的副手。凌振要修建甚么样的兵器作坊,都可让陶宗旺去做,他最擅长筑城建房。
三人商议完毕,汤隆与凌振也先告辞回兵器作坊去了。二人要商量一番抽调哪些骨干前往青州。
西门庆想了一下,该带的人都安排了,剩下的就等西门忠、凌振他们去操办,无须自己再费神。因此,他又回到酒宴之上,与栾廷玉等兄弟继续陪着马扩吃酒。
当日宾主尽欢,歇息一日后,西门庆聚集起队伍,与马扩一起出了西门堡,踏上前往登州之路。
此行西门庆带上了焦挺、凌振、西门忠、西门平等人,还有焦挺统领的侍卫、凌振带领的匠人和西门忠带的生意帮手,共有七八十人,马队浩浩荡荡地向东北而去。
在西门庆离开的时候,栾廷玉自然是留下来与扈三娘一起主持西门堡。那水泊梁山的强盗还未歼灭,需要继续练兵,多加监视防范。是以栾廷玉没法跟着西门庆去青州,再与那清风寨的刘高夫人偷偷私会了。
离开阳谷县,出了郓州,西门庆一行从兖州穿过,途中还经过了对影山。
自从西门庆当年轻易地杀了吕方,降了郭盛,扫荡收伏了这对影山的强盗之后,这山上再无强盗敢来盘踞,过路客商终于能够平安通行。
西门庆一行在路上脚店休憩吃酒食之时,也能时常听到过往客商行人与店家闲聊,说是从兖州去往青州的这一路上,从前可不太平,有对影山、桃花山、清风山等几伙强盗。
店家对众人说,听说那些山上的强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甚至有传说那些山大王还要吃人肉!从前敢走这条道的人可没有这么多。
幸得不知哪里来的英雄好汉出手,与官军一起剿灭了三座山上的强盗,才让此商道畅通无阻。东西往来的客人多了,自己的小店生意也比从前兴隆。
众人听了店家的话,都赞那剿灭山贼强盗的英雄不知救了多少人命,积下多少功德。
西门庆却想,大官人我帮了店家你的生意,今日是否应该给我打折?
第四百一十章 一路向东
西门庆自己没有言语,他身边的焦挺却悄悄地告诉不知情的马扩,那三山的强盗,都是被西门庆设计,与官军合力剿灭的。
马扩听了之后,对西门庆更加的佩服了。
众人用过饭食,离开对影山,不一日来到桃花山下。
如今的桃花庄已非昔日模样,陶宗旺按照西门庆的要求,将这桃花庄改造成了墙高沟深的城堡。西门庆将以此为据点,开拓青州,乃至整个京东东路的基业。
西门庆一行来到桃花庄前时,得到消息的刘太公和陶宗旺都迎出门来。西门庆见了老丈人,急忙滚鞍下马,向老丈人施礼问好。
因为孩子还小,所以此次西门庆来青州,并没有带夫人刘秀香回青州探亲。
刘太公在阳谷县住了一段时日,返回青州不久,对女儿与外孙倒也不至于牵肠挂肚。
众人入了桃花庄,刘太公安排庄客杀牛宰羊,摆下丰盛的宴席为众人接风,席间猜拳吃酒,好不热闹。
吃过接风宴,安顿好众人后,西门庆带着凌振、西门忠与刘太公、陶宗旺一起在内室里聚集,对扩大桃花庄的事业一一做了安排。
西门庆请刘太公继续扩大桃花庄的经营,兼并周边土地,吸纳更多的佃户。刘太公是精明人,经营田庄,兼并田地对于他来说可谓轻车熟路。
凌振则留下来负责桃花庄的乡兵选拔训练,如同阳谷县的西门堡一般,建立一支可靠的武装。陶宗旺作为凌振的副手协助他练兵。
凌振同时要再建一个兵器作坊,建筑由陶宗旺负责,所需各种物资由西门忠负责采办。
……
西门庆安排完毕,在桃花庄歇息一晚之后,留下了凌振和那些工匠,别了刘太公,与马扩继续向青州城方向进发。
还未进入青州城,得到消息的秦明与黄信早已在路边等候,将西门庆接入了秦明的府中。
“霹雳火”秦明虽然是个有勇无谋,再加骨头软的人,有许多性格缺点,但还不失为一个讲义气之人。西门庆救了他的家人和他的前程,又三番两次帮助他打败清风山、桃花山和白虎山的强盗,让他铭记于心,对西门庆以恩公和兄长相称,甚是尊敬亲近。
此番西门庆来到青州,秦明在青州城内最好的酒楼设宴,为西门庆接风,并将知州慕容彦达以及赵明诚、李清照夫妇都请来共聚。
西门庆同样也是赵明诚、李清照夫妇的救命恩人,其所做的诗词亦让李清照、赵明诚和慕容彦达都大为折服,所以众人见了西门庆,无不欣喜异常,大是亲热。
西门庆与青州城这些人的亲密关系让马扩暗暗咋舌,方知焦挺说的不过是凤毛麟角,这西门哥哥在青州的影响远胜于自己所料。
天下闻名的词人,易安居士李清照都对西门庆哥哥的诗词才能甘拜下风,这西门庆哥哥当真是文武全才啊!
席间,西门庆将马扩介绍给了青州城的众人。秦明和黄信这两个武夫听说马扩是登州兵马矜辖马政之子,将门出身,今年又曾中了武举时,顿时大感兴趣,拉着马扩一起吃酒,说了许多弓马之事。
秦明做东请客之后,慕容彦达和赵明诚、李清照夫妇又分别做东宴请了西门庆一行。
逗留在青州城的这两日里,西门庆借机向慕容彦达透露了自己要在青州发展庄园和各种商业之事,并将主管西门忠引荐给了知州慕容彦达。
青州西边多山,时常会有山贼强盗啸聚山林,乃是让慕容彦达的一块心病。如今有西门庆这样喜欢与强盗作对的豪强要来青州扎根,足以压制许多强盗,为官府排忧解难。因此,慕容彦达可是求之不得。
慕容彦达对西门庆承诺,只要自己在这青州任上,定必支持西门庆在青州发展。
西门庆当初在青州帮助慕容彦达和秦明等人剿灭清风山,取得了他们的信任。现在即使他在青州练出几千人马,也不会有人生疑。
而在黑道上,那二龙山的鲁智深与杨志等人也早已被西门庆拉拢,成为西门庆的暗中助力。因此,西门庆对青州的掌控力度仅次于郓州。这也是西门庆决定将第二大据点设置在青州的一个原因。
在归来堂与赵明诚、李清照夫妇叙旧,又被迫写了一首辛弃疾的词在他夫妇二人面前装逼之后,西门庆终于脱身离开了青州,继续踏上旅程。
一行人途经潍州、莱州,进入了登州境内。在路过莱州时,西门庆突然玩兴大发,请所有人狠吃了一顿即墨海产大虾。要知道,穿越前的青岛大虾可是全国闻名,西门庆去旅游时都不敢吃呢!
吃完海虾,西门庆不由得感叹,还是古代劳动人民更淳朴啊!
此时的西门庆大官人还不知道,明年赵明诚就会到莱州来担任知府。日后他若想找赵明诚秀诗词拉拢感情,有的是机会来吃即墨大虾。
进入登州境内后,马扩与西门庆并骑而行,一路给他指点登州境内的山川、海滨地貌及当地的风土人情。
登州位于山东半岛的最东端,唐武德四年,唐高祖首次在此设立登州,领文登、观阳两县,以文登为治所,属河南道。
起初,登州的名称、管辖范围和治所并不固定,几经变迁兴废。乾元元年,复立登州,领蓬莱、黄县、文登、牟平等四县,治所蓬莱。从此,登州的名称、治所得以正式确立。
经过五代到宋,登州一直保留下来,并成为大宋与隔海相望的高丽、日本贸易、文化交流的重要港口商埠。
西门庆在马扩的带领下沿着官道向登州城行进,穿过一片树林后,忽然看到前方山脚下出现一个废弃的庄园和四周衰败的村庄。
西门庆一路行来,沿途所见都是一个个稠密的村庄,此时在距离登州城不远处却发现一个人烟稀少的村庄,心中顿觉反常。
西门庆手指那庄园对马扩问道:“贤弟,却是怪哉!如何这般大的一个庄园竟然荒无人烟?村庄外的村落亦是如此衰败?”
马扩举目望去,长叹一声后对西门庆说道:“兄长,前方就是毛太公的庄园啊!那毛太公一家因为与孙立一伙逆贼交恶,在摆宴庆生时被孙立一伙屠杀了满门。”
第四百一十一章 好像有便宜占
“这庄上的老弱妇孺当真都被那孙立、孙新、解珍、解宝等人屠戮得一个不剩?好一群狠毒的恶贼!”西门庆、焦挺等人听了马扩之言,都禁不住开口骂道。
“不只是毛太公庄上的家人和奴仆,就连这十里八乡前来朝贺之人,都无辜地受到牵连,统统遭到了孙立一伙贼人的毒手!兄长你看庄外的村庄如此凋敝,就是因为这个村庄的村民当日大多在毛太公庄上做客,冤枉送了自家性命。剩下的一些还未去入席的村民被吓坏了,不敢在此居住,纷纷搬离,以此村庄变得更为败落,如今几乎没有甚么生气。”马扩义愤填膺地说道。
西门庆冷笑一声说道:“正所谓恶有恶报!孙立等人在这里造了那么多杀孽,终于还是难逃我手,受到了应有的制裁!”
马扩看着西门庆说:“可不正是!当日我奉家父之命率军追捕孙立一伙强盗,可惜来迟一步,未能救得这庄里的百姓。当时我在父亲和老师面前立誓,不论追到天涯海角,都一定要让孙立一伙儿受到应得的惩罚。怎知那厮们竟然逃到郓州去与西门兄长你作对,却不是寻死?当这些贼人的头颅飞传回登州,挂在城墙上示众时,登州境内谁不拍手称快?哪个不赞阳谷县的西门庆大官人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西门庆听了,心道若是真如马扩所言,我西门庆在登州的名声如此好,倒的确有助于自己日后在此发展。
看着毛太公庄荒废的模样,西门庆心中一动,又看到了一桩便宜买卖。
“我看此地田地甚好,那农人们舍得丢弃这些田地离开?”西门庆故作好奇地问道。
马扩手指着毛太公庄园答道:“村里的乡民笃信鬼神。那毛太公庄上一日之间横死了数百口人,哪个还敢在这附近居住?乡民们都说此地有恶**祟,能搬走的都远远地搬走了。剩下的几户人家是穷得无处可投的,才迫不得已地留在此地惊惶度日。”
西门庆叹道:“孙立等人真是作孽不浅!不仅害死那么多人,就是活着的人都还要因此受罪。马扩兄弟,我看那毛太公庄也是好大一个庄园,难道本地就没有一个富户愿意接手他的庄园,将周边荒废的田地重新开垦出来?”
马扩答道:“死了数百人的凶宅,谁敢再要?虽是毛太公一家已经死绝,这庄园成了无主之地,但这登州上下也没有一个人敢来贪此便宜。”
真是天赐我也!西门庆心中暗喜。对于后世穿越而来,没有甚么封建迷信观念的西门庆来说,这些无主之地可是不要白不要啊!
闹鬼?就算这世上有鬼,这些鬼也是被孙立等人害死的冤鬼。自己除掉孙立一伙,也算是为他们报了血海深仇。他们感激自己都不及,有甚么道理来与我作祟?再说了,我西门庆大官人是甚么人?我可是得道高人,那东京汴梁城里的国师林灵素可都要叫我一声师尊!
西门庆想到林灵素,嘴角上扬,有了主意。
西门庆决定先利用众人都怕鬼神,将这片土地据为己有,作为在登州的据点。待到庄园和土地到手之后,自己再将那国师林灵素忽悠到这登州来装模作样地为自己登坛作法,驱邪除魔。
有了大名鼎鼎的国师林灵素的表演,一定会打消登州百姓的疑虑和恐惧。届时自己再招募佃户和奴仆,必然不愁无人。
毛太公也算是这登州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了,他留下的庄园和田地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既然他已经无人继承,那就送与我西门庆大官人吧,就当作是感谢我替他们一家老小复仇雪恨。
心中盘算着,西门庆跟随马扩入了登州城,找了一家大的旅店将手下人都安顿下来。
西门庆、焦挺、西门忠和西门平几人则跟着马扩去了他家的宅院,拜会了马扩之母,马政的夫人。
马扩之母见到马扩平安归来后,拉着马扩的双手,喜极而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过来,面带歉意地招待西门庆等贵客。
西门庆对于马扩母亲的表现非常理解。她的两个至亲之人,一个被朝廷派往大海对面的金国进行试探,数月未归,生死不明;另一个去东京汴梁参加武举考试之后,只托人带信回来,说自己与友人一起去了西北边疆,大半年也未见回转。丈夫和儿子去的都是战乱危险之地,这样等待的日子,怎不让人成天提心吊胆?
西门庆与马扩母亲行礼相见之后,又用给马扩说过的那套说辞,安慰马扩母亲不必着急,说马矜辖定会平安归来。
在马扩家吃过家宴,西门庆与马扩约定第二日去拜访他的老师宗泽之后,就离开了马扩家,让马扩能够好好地单独陪一陪自己的母亲,以解他母子的彼此思念之情。
闲来无事,西门庆就与焦挺和西门忠祖孙一起在登州城四处转悠,熟悉这里的风土人情。
这登州不愧是海边的国际通商之地,城里城外不仅有宋人,还有奇装异服的契丹人、渤海人、女真人和身着汉族晋唐服装的日本人以及契丹服装、女真服装和宋人服装混穿的高丽国人。
从这些形形色色的各国人身着的服装,就可以见到东北亚各国、各族交流发展的一些面貌。
比如这个时期的日本人的衣冠穿着和妆容打扮,还是在汉晋和唐朝时从中国交流学习带回日本的,保留着晋唐的风格。
当宋人的衣冠已经改变进化,再见到身着晋唐汉服的日本人,不知是否有种见到古风的感觉?
日本人对传统的继承和保留超出常人的想象。他们现在流行的脸涂白粉,剃眉之后再用笔画圆眉的妆容正是中国晋朝时从魏晋风度的那些士大夫那里学去的。
当宋人早已丢弃了这些妆容时,日本人却依然顽强地继承了下来,并且一直传承到九百年后的现代社会。
相对于学会了就死抱着不放的日本人,高丽人可就灵活多了。高丽人一直奉行事大主义,哪个国家强大就奉哪个国家为宗主国,并学习宗主国的文化。
曾经奉宋和契丹为宗主国的高丽,身上服饰总有这两个强国的影子。如今女真崛起,高丽人又很快吸收了女真风格。
据说后来蒙古崛起后,高丽又全面蒙古化,服饰、饮食与蒙古人无异,被称作小蒙古。
西门庆看着城里混搭风格的高丽人,心中暗骂:“这些高丽棒子四处认祖宗,难怪后世无耻地号称宇宙都是他们的。”
第四百一十二章 登州见闻
西门庆走在登州城街上,手指着往来穿梭的各国人,对西门忠和西门平说道:“你们看,此地风貌大不同于阳谷,各国之人往来于这登州和他们的国家,将大宋的出产跨海贩卖至日本、高丽,又将他们家乡的特产运到这里来出售,此间的利润可是不薄!从今日起,我西门家也要介入这海上贸易了。忠伯、平儿,此事还需你们多费心力。”
西门忠与西门平听了,急向西门庆表述决心。说了些豪言壮志之后,西门忠知道这是西门庆提拔重用自己的孙儿,心存感激,但又有些怕自己对海上贸易门路不清,坏了西门庆的生意。于是,西门忠又向西门庆请教,该当从何入手,大官人可有想要贩卖的货物?
西门庆对他们祖孙二人说道:“我问过马扩,这城里异族人虽多,但各有不同。与我大宋往来正常贸易的,主要是高丽和日本。而从事登州至高丽、日本贸易的,大多是我大宋人,也有一些高丽人和日本人。因为辽东战乱,辽国和金国到这登州的海上贸易之路并不畅通,街上那些契丹人、渤海人、女真人大多是逃亡到大宋境内避祸的。因此,我计划让平儿渡海去日本,熟悉日本国,看一看可以贩卖甚么货物到日本。而从日本返航时,全部购买当地出产的优质硫磺,运回青州交与凌振。我会让马扩给平儿介绍两个可靠的日本商人,带平儿去往日本。”
西门忠见西门庆胸有成竹,顿觉轻松了不少。他又问西门庆,我西门家经营了几代的生药生意,是否可以考虑将这生意做到海外?
西门庆赞许地看着西门忠说:“忠伯所言不差,现在日本、高丽两国的医药水准都比我大宋差,的确可以贩卖一些这两国稀缺的药材过去,赚取高额利润。并且,从高丽返回时,可以低价收购那里出产的高丽参,再过几年,上党参紧缺时,那高丽参就可以卖上高价了。”
此时的大宋,人们用的还是太行山区的上党人参,辽东人参和高丽参还未有普及,因此,高丽参价格低廉。
西门庆知道几年之后宋金战事一起,太行山所在的河东、河北会成为主要的战场,必然影响上党参的供应,造成国内人参的暂时短缺。
西门庆认为,与其那个时候让高丽人趁机高价销售他们国家出产的高丽参,不如自己先悄悄地低价囤积,把高丽人该赚的那些钱赚了。
西门忠虽然不知道西门庆为何如此肯定数年后上党参会缺货,但既然是主人分付了,他自然是会尽全力去做。如何压价收购,百般挑剔,这可是做了几十年生药生意的老主管西门忠的拿手好戏。
当然了,如果与日本和高丽国展开贸易,可以采购的绝不止硫磺和高丽参。比如日本的战马与刀剑质量就不错,再比如大宋流行的高丽扇,其实是从日本传到高丽的,应该叫日本扇。
西门庆知道可以有许多选择,但却不一一告诉西门忠和西门平,而是让他们自己去摸索发现。只有这样,西门平才能真正成长起来,变成自己的得力助手。
西门庆与西门忠、西门平和焦挺边走边谈,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看上了城外毛太公庄园,准备与马扩一起见过宗泽后,将那块土地和房屋都收为己有,作为西门家在这登州境内的别业。
当老主管西门忠提出那庄园闹鬼的传说会影响招募当地人时,西门庆淡然一笑,说自己已有破解之法。
一路上,西门平受到西门庆的鼓励,也是跃跃欲试,信心百倍地要去日本国大展身手。
西门庆却对他说,不要只是登陆日本九州的港口进行贸易,要走遍日本的九州、四国、本州诸岛,特别是一定要到日本的平安京去走一走,掌握日本各地的风土人情,将日本各地的情报都带回来。必要时,还可以为西门家招募一些可靠的日本人。
对于西门平这种年轻人,主人交给他的任务越多,就说明对他越是看重,听主人说要自己走遍日本时,西门平心中热血沸腾,明白这是西门庆在培养自己,将来要交给自己方面之任。
其实西门平不知道,主人西门庆让自己熟悉日本国还有一层用意。西门庆知道月儿可能怀着身孕回返日本国后,就有去日本找寻她的心思。
此事需要一个心腹之人替自己秘密操办,因此西门庆选中了老仆西门忠的孙儿西门平。
西门庆几人一路闲逛,走到登州海港码头外的一处茶肆,见那里各族人聚集,正在交头接耳地议论辽东之事,就走入去,占了一个桌子,点好茶水,听茶肆里的众人议论。
这码头茶肆里有许多辽东渡海逃难过来的汉人和渤海人,他们唉声叹气地说,如今辽东路诸州大乱,至掠人充食。
原来,辽山前诸路大饥,乾、显等路斗粟值数缣,民食树皮,至人相食。东路诸州,到处发生起义。汉人安生儿、张高儿聚众二十万人起义,饥民皆入起义队伍。
安生儿率部在龙化州与辽将耶律马哥等交战,战败被杀。张高儿率残兵转战至懿州,与霍六哥起义汇合。六月,霍六哥攻下海北州,又趋义州,为辽国奚王萧乾战败镇压。
在辽国内部饥荒蔓延,起义不断时,辽军又与金军在辽东展开了大战。
今年正月,辽国南京留守、都元帅,封秦晋国王耶律淳率领怨军对金军发动反击,在金军已占领的沈州城下驻兵,形成“兵临城下”态势。
眼见战事危急,完颜阿骨打立即委派完颜迪古乃、完颜娄室和完颜婆卢火等猛将率领两万金军火速增援。
辽国怨军抵挡不住金军的凶猛攻势,顿时溃败如潮。耶律淳只好无功而归,将辽国怨军退守到辽河沿岸驻扎。
当时,辽国怨军在大本营休整,等候后方调发军粮。趁这空隙,耶律淳率领两千轻骑兵,奔赴显州惩治叛乱的怨军。当耶律淳到达懿州时,金军前锋已经到达。耶律淳急忙命辽国怨军主力前往徽州与他会合。
在徽州东面,怨军主力与金军相遇。然而,见到金军之后,辽国怨军已经丧失斗志,来不及排队列阵,便一哄而散。耶律淳仅带五百名骑兵亲军逃得性命。
金军乘胜攻打显州的怨军,致使怨军大败。显州、懿州等四个州城的辽国官员纷纷投降献城。
由此耶律淳无力回天,反攻金国不成,又丢失了四州之地。
西门庆听到辽东的乱象,将目光投向了大海的北方,眉头微蹙,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