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文化下乡的好生意
西门庆之所以先来拜访完颜乌野，是因为他来金国的路上，就从勃达和散都口中得知，完颜乌野在一众尚武的女真宗室贵族中是出了名的好学问，金国人都称呼其为秀才。
不过，完颜乌野不同于大宋的文人，他是那种能读书，亦能上阵杀敌之人。五年前，年方十六的完颜乌野就已经出阵，跟随完颜阿骨打一起进攻辽国的宁江州了。
当西门庆在散都和勃达的带领下，抬着两箱礼物走入完颜乌野的木屋中时，完颜乌野看着三人笑道：“昨夜梦到海东青从南方的大海飞来，今日就有贵客登门！勃达、散都，这位客人可是你们说过的宋国勇士西门庆？”
散都和勃达点头称是，西门庆也急忙上前施礼。
完颜乌野给西门庆回礼后，看着西门庆手下人抬入来的两个箱子，对西门庆说道：“听闻西门庆勇士此番到我金国是来经商的，带来了许多美酒，还使得完颜银术可兄弟都赞不绝口？莫非这箱子里装的就是那美酒？可惜客人不知，乌野与他人不同，不好美酒，惟好书耳。”
“却是巧了，在下今日带来的，正是我中原的诗书典籍！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西门庆微笑着说道。
“贵客方才说的甚么？这箱子里都是汉人的书？可否让我先开箱一观？”完颜乌野急不可耐地走向了两个木箱。
西门庆示意手下打开了箱子，里面露出了一册册装订整齐，印刷精美的汉文书籍。
“这！这可都是宝贝呀！我上次随军出征东京辽阳府，就为了搜集一些书籍，可惜那辽阳城里也没有多少好书。今日能得到如此多的好书，真是我乌野平生的一大快事也！”
完颜乌野在这辽东边鄙之地，哪里去找如此多的汉文书籍？从小天资聪颖、博闻强记的他常常为无书可看而烦恼。如今见到这么多汉文典籍，让他怎能不欣喜若狂？
完颜乌野用手抚摸着箱子里的一册册典籍，在西门庆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良久之后，他才收回手，对西门庆说道：“尊敬的客人西门庆，你是上苍给我送来的客人！你送给我的，乃是这世间最好的礼物！今日请留在我完颜乌野家做客，我要给予你最隆重的接待！”
西门庆听了，对完颜乌野拱手谢道：“客随主便，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今日就叨扰了。”
完颜乌野哈哈大笑，又搂着散都和勃达二人笑道：“散都、勃达，你们二人可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朋友啊！”
完颜乌野作为完颜部的宗室贵族，在这会宁城的家也是一个寨子。当日西门庆让人回去通报焦挺后，就与勃达、散都一起留在完颜乌野的寨子里欢宴了一日。
直至日暮时分，西门庆方才醉醺醺地出了完颜乌野的寨子，返回自己的驻地。
想不到那完颜乌野看上去一脸的朴实，竟然也会说谎。他说自己不好美酒，那酒量却与勃达和散都二人相比毫不逊色！若非西门庆有一身好酒量，今日还真喝不倒他三人！
次日醒来，西门庆与马政、马扩父子及呼延庆说了昨日拜会完颜乌野的情况后，又有勃达带领着去拜会完颜谷神。
散都则被马政父子和呼延庆留下了，他们也让散都带着自己去结交一些金国的政要，欲为将来的会盟提前做些准备。
完颜谷神是完颜部重臣完颜欢都之子，为人智勇兼备。自完颜阿骨打举兵反辽之后，完颜谷神常在行阵，或从完颜阿骨打、或从完颜撒改，或与诸将征伐，履立战功，是完颜家族的后起之秀。
金国建国时，初无文字，随着国势日强，需要与大宋、高丽等邻国交往，迫不得已先用契丹字书写国书。国主完颜阿骨打以此为忧，乃命完颜谷神撰本国字，备制度。
完颜谷神精通契丹和汉文，他领命后，乃依仿汉人楷字，因契丹字制度，合本国女真语发音，创制女真字。
如今完颜谷神的女真字正在创制的关键时期，西门庆突然给他送来大量的汉文书籍，让完颜谷神如虎添翼，解决了许多困扰。
完颜谷神当即向西门庆表示，待到自己创制女真文字完成后，必将在国主那里为西门庆请功。大金国绝不会忘记西门庆这个朋友。
完颜谷神兴奋之余，问西门庆初来大金国，可有甚么需要自己协助之事。西门庆告知他，自己此次前来大金国，就是希望建立与新成立的大金国的海上贸易，从大金国买马回大宋。只是不知大金国对自己的贸易是否有限制，如果完颜谷神能为自己开辟贸易之路助一臂之力，自当感激不尽。
女真与大宋曾经有过跨越渤海贩卖马匹的历史，马政等人前来大金国谈判也是用的买马的名义。对于出产良马的大金国来说，出售一些马匹给西门庆也不是难事。
当完颜谷神知晓西门庆是想买马时，立即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甚至于，渴慕中原汉人文化的他立即提出了让西门庆用中原书籍来交换马匹。
西门庆闻言，也对完颜谷神承诺，自己会尽最大努力为他收集各种汉文书籍，并能够保证对金国运来足量的书籍。同时，西门庆试探着问完颜谷神，如果自己用这些书来换马，完颜谷神会以甚么价值兑换。
完颜谷神沉思片刻，对西门庆伸出两根手指试探着问道：“西门庆兄弟，你的书都很珍贵，但我完颜谷神的马也都是良驹。我欲以一匹马换两册这样的书，不知可否？”
甚么？两册书就能换一匹马？西门庆没想到完颜谷神如此慷慨，心中暗自盘算，自己在大宋印刷这样一册书，不过卖二三百文，而一匹辽东好马，运回大宋至少可以卖五十两银子。这可是二十多倍的差价啊！知识就是价值，看来这“送文化下乡”的生意的确是一门好生意呀！
哎~面对如此实诚的完颜谷神，阳谷县奸商西门庆大官人装作慷慨豪迈的样子，虽然咬着牙，但还是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了完颜谷神的出价。
第四百四十四章 妖孽天才
完颜谷神也很感动，这西门庆兄弟可太实诚了。他带来的这些书，在这大金国可是精贵无比，一册书可卖上十几贯钱。而马匹如今在产马的辽东可不值钱，每一次扫荡辽国契丹人，完颜谷神都能抢回不少的马匹。用不值钱的马匹换回如此珍贵的书籍，这可真是一笔合算的好生意呀！
西门庆与完颜谷神相互对视，张开双臂拥抱在一起，口中都将对方唤作好兄弟，就此达成了以书籍换马匹的协议。二人真情流露，险些就忍不住要与对方这个傻子当真结拜兄弟。
在完颜谷神家与这未来的金国宰相相互算计，称兄道弟一番后，众人自然又是共饮一勺酒地欢宴起来，西门庆也借机又送了完颜谷神几坛好酒，借以推广自己独家酿造的高度美酒。
完颜谷神喝得兴起，对西门庆说，让西门庆备上一份厚礼，改日可以再带他去宗室重臣完颜谋良虎的寨子里去，引荐西门庆与完颜谋良虎相识。
席间从完颜谷神和耿达等人的口中，西门庆得知完颜谋良虎是上一任的女真族首领完颜乌雅束的长子。完颜乌雅束是完颜阿骨打的长兄，在他死后将女真族首领之位传给了完颜阿骨打。因此，完颜谋良虎是完颜阿骨打的侄儿，也是完颜部宗室里举足轻重人物。西门庆若是当真要在大金国内有所作为，很有必要结交那完颜谋良虎。
据说完颜谋良虎属于天才型的人物，当其刚刚出生，就带有异象，其祖父完颜劾里钵见而异之，对部落里的人说道：“此儿风骨非常，他日必为国器。”
完颜劾里钵兴奋之下，当时就解下自己的佩刀，放置在还是婴儿的完颜谋良虎身侧，对自己的长子完颜乌雅束说：“俟其成人则使佩之。”其祖父完颜劾里钵对完颜谋良虎的喜爱和看重由此可见一斑。
事实证明，祖父完颜劾里钵的眼光独到，没有看错人。完颜谋良虎年方九岁就能挽弓射中草丛中奔跑的野兔。到了十一岁时，他就能骑马打猎，在林中射中迅疾的奔鹿了。
祖父完颜劾里钵欣慰地抱着完颜谋良虎坐在自己的膝上感叹道：“儿幼已然，异已出伦辈矣。”并以银酒器赏赐给完颜谋良虎，嘉奖他的勇武。
待到长大成人之后，完颜谋良虎不仅是骑射了得，更兼风表奇伟，为人善谈辩，多智略，孝敬谦谨，完颜部落之人皆爱敬之。
完颜谋良虎好学嗜书，对部众有仁义之心。据完颜谷神说，在女真建国之前，完颜谋良虎曾经跟随完颜阿骨打等人一起去打猎。在猎场里，完颜谋良虎误中了他人射出的流矢，却神色不变，不让完颜阿骨打知晓，以免完颜阿骨打知悉后而罪及射者。
完颜谋良虎悄悄地拔去射中自己的箭矢，托疾归家，在自己的家里卧床两月，方才养好箭伤。而就是在养伤的这两个月里，完颜谋良虎利用闲暇学习契丹大小字，竟然就全部掌握精通了，真是不愧于天才之名。
因为完颜谋良虎文武双全，在部众里声望极高，因此金国初建之后，国主完颜阿骨打就将内政委任于他，凡是立法定制，皆由完颜谋良虎与完颜阿骨打的庶长子完颜斡本二人拟定提出建议和负责推行。此次国主完颜阿骨打要创制女真文字，又是将此重任交给了完颜谋良虎和完颜谷神。
完颜谷神见了西门庆送来的汉文经典后，知道好学嗜书的完颜谋良虎得到这些书后必定会喜出望外，所以有意引荐西门庆与负责大金国内政的重臣完颜谋良虎相见。
西门庆从完颜谷神口中知道天才人物完颜谋良虎的往事后，低头饮酒时心念电转，涌出许多想法。
首先不得不承认，女真人在首领完颜阿骨打的带领下能够迅速崛起，并于几年后彻底打垮东亚大国契丹，实在是因为他们在这个时代出了太多的精英呀！比如完颜谋良虎这种九岁射兔，十一岁射鹿，养伤两个月还能学会新的语言文字的天才，简直就是变态一般的存在嘛！
而这个时代的女真人中，如他这样的变态人物还不少。比如西门庆在宁江州见过的完颜银术可，来到这金国都城后，与完颜乌野一席交谈，西门庆才知道完颜银术可那厮曾经在打猎时徒手杀死一只大黑熊，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西门庆前世也在网上看过一些穿越宋末的小说，那些小说和电视里手撕鬼子，手榴弹扔上天空炸飞机的抗日神剧一样，将辽国契丹人，金国女真人描写得蠢笨不堪，只会傻傻地给主角送经验，送人头。
那些人也不想一想，若是契丹人、女真人当真如此不堪，那么历史上被契丹人和女真人压在地上任意摩擦的宋人岂不是更加不堪入目？
历史上的真实情况是，契丹人打宋人时可以砍瓜切菜，女真人打契丹人时亦同样可以砍瓜切菜。女真人绝不是穿越小说里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弱鸡。
丑化和贬低对手只是自欺欺人的把戏，并不能提升自己的丝毫实力。恰恰相反，在贬低对手时，实际是贬低了自己。
西门庆知道，拥有许多如完颜谋良虎和完颜银术可这样的文武之才的女真人，才是历史中真实的女真人。自己将来要面对的，正是这样可怕的对手。
西门庆还从完颜谷神的话中捕捉到一些信息，那就是按照女真人兄终弟及的传统，在完颜阿骨打几兄弟去世后，完颜谋良虎身为完颜乌雅束的长子，就该在下一辈人中拥有金国皇帝的第一继承权。
并且从完颜谋良虎幼儿时，祖父完颜劾里钵就不断地给他加持各种荣耀可以看出，其祖父早将身为长孙的他当作未来女真首领在培养了。可以说，整个完颜部落都应该明白其中道理。
可是，西门庆记得历史上完颜谋良虎并没有成为金国皇帝。此时再联想到他曾经被人误射之事，难道关于他的未来继承权，发生了甚么阴谋？
嘿嘿嘿~不管现在围绕着完颜谋良虎是否有阴谋存在，为了将来能够撬动完颜部宗室这块铁板，不妨多关注这完颜谋良虎。
第四百四十五章 任君挑选
完颜谷神果然没有食言，两日后，他就带着西门庆登门拜访完颜谋良虎。
完颜谋良虎的寨子在一个长满青草的小山坡顶上，寨子外，有一些牧人正在放牧马儿和牛羊，有人在挤着新鲜的马奶，还有的人在开剥猎回来的一头大鹿。
山坡上，也有一些头带尖顶帽，脑后盘着几个辫子，身着白色交领小袖齐膝长衫，脚穿高筒靴，腰上系着箭囊和短刀的女真武士游弋在寨子周围，看着牧人们干活，三三两两地结伴闲谈。
当西门庆带人跟着完颜谷神走上山坡，进入寨子时，寨门附近的女真武士们看见身着奇装异服的西门庆，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那与谷神勃堇并肩而走的郎君是甚么人？看他的服饰，与契丹国的汉儿有几分相似。上次我等随谋良虎与契丹的怨军作战时，就见那些汉儿穿着这般服饰。不过，这个郎君的衣着打扮要华贵许多。莫非这郎君是契丹国派来议和的贵人？”
“乞阿石，你这几日上山去打猎，还不知城中来了几个南边的宋人吧！我听乌野家的蒲兰萨尔说，这人是宋国的一个大部落勃堇，手下有数千武士。听闻他自身就是一个勇士，勃达称其为西门庆达尔汉。”
“原来他是宋国勇士啊！我家谋良虎勃堇最喜结交天下勇士，难怪谷神勃堇会带着他拜见我家谋良虎勃堇了。再过几日就是射柳节，不知这宋国勇士会否参加。我乞阿石也想见识一下宋国武士的手段。”
“你们知道吗？那个宋国人来我大金国是来做生意的。宋国缺马，因此他运来了一种神仙酿造的美酒，与我女真人换马。听说还未到我们这里，宁江州的银术可就用马交换了他的美酒！”
“此事当真？银术可喜爱的酒，滋味一定不差。我家还有些多余的马匹，改日牵去换几坛酒喝！”
“乞阿石，你换了酒可不能一个人独享啊！届时我上山去猎一头山猪，我们兄弟一起痛快的喝一场。”
“呵呵，山猪肉我也猎得有，不如去河边射几只天鹅。”
“好！就这么说定了。”
……
女真武士乞阿石与他的几个同伴聚在一起闲谈时，却没有注意到离他们不远的两个挤奶的牧人也听到了他们的话语。其中一个牧人抬头仔细打量着衣着华贵，容貌英俊的西门庆，心中若有所思。
此时西门庆大官人并不知晓自己已经被寨子外的许多人所注目。他在完颜谷神的带领下进入寨子，见到了传说中的天才人物完颜谋良虎。
完颜谋良虎身姿魁伟，仪表堂堂，虽然他是幼年时就出名的女真武士，但因为嗜好读书，使得他的身上在质朴粗犷中又带上了一些儒雅之气。
当西门庆同样赠送给完颜谋良虎两箱汉文书籍时，完颜谋良虎欣喜若狂，对这些书的爱不释手更胜完颜谷神。
看着手上印刷精美的书册，完颜谋良虎赞叹着宋人的印刷术，目中露出向往的神情。他对西门庆问道：“尊敬的西门庆兄弟，听闻你这次从宋国带了许多书来，还与谷神达成了以书籍交换良马的协议。不知这些珍贵的典籍可是西门庆兄弟你印制的？”
西门庆观察了一下，确认完颜谋良虎眼中并无贪婪的邪意，自己没有危险后，就点头答道：“不瞒谋良虎兄弟，这些书的确是在下建于大宋的印书坊印制的。”
完颜谋良虎看了完颜谷神一眼，又对西门庆问道：“西门庆兄弟，如果我想请你在这会宁城也建一个印书作坊，为我大金国印书，不知兄弟可能办到？只要兄弟能办成此事，不管是要黄金珠宝还是我大金国的官职，只要我谋良虎在，尽皆不在话下！”
完颜谋良虎不愧是掌管大金国内政之人，立即想到了给初创的金国引进印刷技术和能工巧匠，并且不惜代价笼络人才。
西门庆为这完颜谋良虎的思维敏捷，目光长远而暗自赞叹，不由得对他更高看了几眼。
坦白地说，西门庆现在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那么完颜谋良虎的这个提议诱惑的确很大。
对于了解历史，知道金国是这个时代的胜利者，会在几年后席卷北中国的穿越者而言，在这金国境内置办产业，投资在胜利者这一方，岂不是就可以轻松躺赢，坐享荣华富贵？
可是，西门庆如今已非一个只为求生存和求富贵的土豪商人了，他已经有了更高的需求。面对历史的风云变幻，西门庆不愿意躲到这最安全的上京会宁州来，而是要去搅动这时代的风云。
所以，西门庆对金国的方针是只能授之以鱼，而绝不授之以渔。
西门庆无奈地对完颜谋良虎说，自己虽然拥有一个印书作坊，但印制书籍的纸张、烟墨等各种材料却不能生产，有的还需远赴江南地区采购。因此，自己暂时无法独力在金国建立印刷作坊。对于完颜谋良虎的盛情邀请，只能无奈地谢绝。
不过为了表达歉意，西门庆向完颜谋良虎承诺，如果他有甚么书籍需要自己帮忙印制，但说无妨，自己可以在位于山东的印书作坊里印制好之后，再用海船运输到大金国。
完颜谋良虎听了西门庆之言，也只得作罢。既然不能让西门庆将印书作坊搬迁到金国，与这宋人也不是不可以合作。
完颜谋良虎与完颜谷神商议了一下之后，对西门庆说，他们二人正在创制女真文字，即将功成。如果完成文字的创制之后，希望西门庆能够帮二人印制一些女真字的书籍，使得二人可以用于教化金国的女真人。
西门庆当即表示为了与二人的友谊，必将全力以赴地协助二人完成这一伟业。
完颜谋良虎听了，对西门庆很是满意，他突然拉着西门庆的手，带着他走出木屋，来到寨门前，用手指着满山坡的马匹、牛羊和牧人们，对西门庆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西门庆兄弟，你送了我如此珍贵的汉文典籍，我也要回赠你礼物！这些牛羊马匹，还有这些奴隶，都是我的财产，今日任君挑选！”
第四百四十六章 蒙古奴隶
当完颜谋良虎对西门庆说出让他任意挑选，包括这些正在干活的奴隶牧人时，西门庆才意识到女真人虽然已经建国，但还没有完全摆脱部落奴隶制度，身边的这个女真人也是一个奴隶主。
方才西门庆与完颜谷神上坡来拜访完颜谋良虎时，并未留意山坡上散布的那些牧人，此时顺着完颜谋良虎所指看去，西门庆仔细观察之下，才发现那些牧人的服装与女真人的有一些不同。西门庆感觉，那些牧人身上所穿的，好似前世见过的蒙古族人的服装。
这些人是契丹人还是蒙古部落的人？或许是在战争中被女真人抓获的吧？西门庆不能确定，就好奇地向完颜谋良虎求证。
完颜谋良虎告诉西门庆，这些牧人奴隶是蒙古部落乞颜部的人。蒙古部落现在还是辽国契丹人的部属，那乞颜部首领屯必乃也在辽国担任详稳之职。去年乞颜部首领屯必乃详稳响应辽国契丹人的征召，出兵为辽军助阵，被金军击败。金军乘胜追击，扫荡了蒙古乞颜部，他们的首领屯必乃侥幸逃脱，但他的一些部众却被金军俘虏了。
因为完颜谋良虎参与了那一战，所以他也抓获了一些蒙古乞颜部的牧人，带回这会宁城作为给自己牧马放羊的奴隶。
完颜谋良虎对西门庆说道：“西门庆兄弟，你这次来我大金国经商，用美酒和书籍换了不少的马匹吧？这些马匹可是需要人照料的。我部落里这些蒙古人奴隶，都是从小就生长在草原上，最会放羊牧马。不如西门庆兄弟你选几个回去，帮你照管收来的马匹？”
完颜谋良虎的建议的确不错，西门庆虽然从阳谷县带有牧马场的人来，但是毕竟熟手的人数有限，需要增加一些照料马匹之人。再者说，完颜谋良虎方才说这些牧人是蒙古乞颜部的牧人，让西门庆心中一动，有了收留这些牧人的心思。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蒙古乞颜部不就是成吉思汗铁木真出生的那个部落吗？如此说来，那个逃走的首领屯必乃详稳或许就是铁木真的先人。这些蒙古人日后可是女真人的大敌啊！如果收留了这些乞颜部的人，将来或许可以通过他们与蒙古乞颜部取得联系，利用他们帮助自己牵制金国女真人的军队？
西门庆打定主意向完颜谋良虎索要这些蒙古牧人，将他们救出去，日后为自己所用。因此，他向完颜谋良虎说，自己想先看一看这些奴隶。
“乞阿石，将奴隶们都叫过来，我要将他们送给西门庆兄弟。让他们赶快排好了，等待西门庆兄弟的挑选！”完颜谋良虎对站在身边的女真武士乞阿石分付道。
女真武士乞阿石得令后，立即与寨门前的几个武士四散跑下坡去，召集牧人奴隶们都到寨门前来跪成一排。
完颜谋良虎说的话，也被在寨门附近挤马奶的那个牧人听到了。他浑身一颤，拿眼偷瞧了西门庆一眼后，就低垂着头向西门庆这边走来。
在女真武士们的驱赶下，牧马放羊的牧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从四下里向寨门处围上来。
西门庆抬眼四望，想从这些蒙古人奴隶中挑选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可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很明显，那种有战斗力的蒙古勇士不是跟着首领逃走了，就是已经被女真军队杀死了。现在留在这里的，大概都是女真人认为没有甚么威胁的部族百姓。
正当西门庆为不能捡漏而略感失望时，那个挤马奶的瘦弱牧人走到西门庆身边时，突然跌了一跤，正扑在西门庆的腿上，双手在忙乱中紧紧地抱住了西门庆的腿。
“该死！你这奴隶怎敢冲撞我们尊贵的客人！”站在完颜谋良虎身边护卫的一个女真武士抡起手中的马鞭就抽打在那牧人的背上。
“停手！且住手！谋良虎兄弟，请宽恕这位小牧人。”西门庆感觉到脚下瑟瑟发抖的那个小牧人传来求助的讯息，就对完颜谋良虎求情道。
完颜谋良虎摆来摆手，那女真武士就恭敬地退到了完颜谋良虎的身后。
“小……小兄弟，你叫甚么名字？你听得懂女真话吗？”西门庆和颜悦色地用女真语对那低着头的牧人问道。
“小人名叫，小人名叫赛因的斤，乃是蒙古乞颜部的牧马人。”牧人低声用流利的女真语答道。西门庆听了放下心来，否则一个说汉语，一个说蒙古话，那他可真没有办法与这小牧人交流了。
“赛因的斤？谋良虎兄弟，我要这个小牧人，不知可否？”西门庆转头对完颜谋良虎问道。
完颜谋良虎闻言笑道：“西门庆兄弟，我已经说过，这些奴隶和牛羊马匹任你挑选。你要这小奴隶，只管拿去。剩下的这些奴隶，你要带谁走，尽管开口。”
西门庆看了一下，在这山坡附近，被集中到寨门前的蒙古人奴隶大概有二三十人。估计自己即使将他们全都要了，豪爽的完颜谋良虎也会拱手送上，绝不皱眉。可是，自己一次要走这么多蒙古人，或许会暴露一些意图，让完颜谋良虎和完颜谷神事后生疑。因此，西门庆决定这次只带走十个蒙古人。
“赛因的斤，从今日起，我西门庆就是你的主人了。你不要害怕，站起身来，再替我挑选九个会牧马的人。”西门庆对自己脚下的那个小牧人分付道。
那小牧人赛因的斤身子一震，从地上爬起身来，领着西门庆向跪成一排的乞颜部同胞走去。他沉默地在西门庆身前走着，不时地用手指向一个望着他们的蒙古牧人。
赛因的斤每指一个，西门庆就高声开口向完颜谋良虎要下那人。被点中的蒙古牧人也立即恭顺地伏地对着西门庆二人叩头致意。
不消多久，在赛因的斤的帮助下，西门庆从完颜谋良虎的奴隶中又挑选了九个牧人出来，这九人中有六个汉子，三个妇人。加上赛因的斤，西门庆一共带走十个奴隶。
完颜谋良虎认为西门庆选的奴隶太少了，不值那么多珍贵的书籍，因此，他又做主挑选了十匹好马，连同这十个奴隶一起送给了西门庆。
赛因的斤和他的九个同伴有了新的主人，就牵着马，与西门庆的手下护卫站在一起，忐忑地等待着西门庆带他们去往新的天地。
第四百四十七章 手中猎物
“西门庆兄弟，听闻你骑术高明，为人义气勇武，在宋国的潍州为了帮我大金国使臣团的勃达和散都抢回斡离不丢失的马，曾只身犯险去追赶那盗马贼？”完颜谋良虎设宴招待西门庆时，对西门庆随口问道。
“在下从小学习武艺，亦会一些弓马之术，不过自娱强身而已，岂能与贵国勇士相比？可惜那盗马贼跑得太快，在下未能帮勃达他们追回被盗的宝马，实在是惭愧之至。”西门庆对完颜谋良虎答道。
“哈哈哈~西门庆兄弟大可不必自责，我那表弟斡离不的马是出名的宝马‘照夜玉狮子’，能够日行千里，换做我谋良虎，亦只能望尘兴叹也！”完颜谋良虎笑道。
“西门庆兄弟能有这份心意，已属难得。可惜斡离不如今不在都城里，否则他必定会来见一见你这个未曾谋面的朋友。”完颜谷神也在旁边开口说道。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西门庆当然要谦虚一番咯。
“既然西门庆兄弟会骑射，不如明日我等一起上山射猎如何？”完颜谋良虎对西门庆问道。
大金国草创，女真人还是半农耕放牧，半渔猎的生产方式，狩猎在女真人的生活中仍占有重要的地位。在东边和北边边远一些的生女真部落中，狩猎甚至还是主要的生产方法。
女真人通常在每年春三月至五月，秋七月至十月，在山林里猎取各种野兽，并制作皮张。对于他们，马是主要的交通工具，也是狩猎所必需。女真部落里富家养马，千百成群，一般人户，也有马十余匹。所以，女真人擅长骑射，喜爱狩猎。
如完颜谋良虎这样的女真贵族虽然目今已然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去狩猎获取食物了，但他们将狩猎作为练兵习武的手段和一种娱乐喜好，依然时不时地呼朋唤友去山林里狩猎。
这是与女真贵族结交，认识了解这群女真宗室子弟的机会，西门庆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闻言之后，立即应承了下来。
“谷神，明日我等上山会猎，我去请斡本同行，你去请乌野和挞懒同行吧！”完颜谋良虎对完颜谷神说道。
“好，我去请乌野和挞懒。西门庆兄弟，今夜可得好生休憩，明日我等要骑马爬山涉水哦！”完颜谷神对西门庆嘱咐道。
这辽东的大山与山东、河北的大为不同，完颜谷神的善意提醒也不无道理。再加之西门庆还有心事，因此又喝了几训酒后，西门庆就向完颜谋良虎起身告辞，带着手下和那十个蒙古奴隶离开了完颜谋良虎的寨子，返回了自己的营地中。
西门庆经商的营地与马政等宋国官吏的营地比邻而居。当西门庆带队回营时，马政父子和呼延庆见西门庆长袖善舞，自如地周旋于金国女真贵族之间，还让金国重臣完颜谋良虎回赠了他这许多奴隶和好马，都暗自咋舌，对西门庆更加感佩。
西门庆到马政帐中，与马政、马扩和呼延庆闲谈了一会儿，交流了自己见识过的金国女真宗室贵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地里。
走入帐篷，西门庆将焦挺叫到身边，对他耳语几句之后，让他将帐篷外的蒙古奴隶牧人赛因的斤叫入帐篷里来，再将其余的九个蒙古奴隶带去营地里安顿下来，让他们从即日起帮助牧场的手下照料收来的马匹。西门庆特地对焦挺说，这几个奴隶新附，又是蛮族出身，须得安排侍卫盯紧了，免生意外。
焦挺领命，带着侍卫退下后，不一会儿，蒙古奴隶牧人赛因的斤忐忑地独自走入了西门庆的大帐篷里。
“我的奴隶赛因的斤，来，给你的新主人西门庆大官人倒茶侍候。”西门庆坐在桌子边，手指桌上的茶壶和茶碗，嘴角微翘，对赛因的斤分付道。
“是，小人这就来。”赛因的斤小跑到西门庆身前，从桌子上捧起茶壶，给西门庆斟满了一碗茶。
“赛因的斤，作为我的奴隶，你应该回答‘是，主人’才对。今日这是第一次，我就原谅你了，下一次记得回应主人，明白了吗？”西门庆说完之后，将茶碗里的茶一饮而尽，嘴角的笑意更浓。
“是……是，主人……”赛因的斤捧着茶壶，小声应道。
西门庆放下茶碗，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瓶子，对赛因的斤说道：“我的奴隶赛因的斤，今日你为了替主人擦拭靴子上的尘土，挨了那女真武士一马鞭，背上的伤可还痛吗？主人这里有一瓶宋国带来的上好金疮药，赏赐给你了，你将上衣除掉，自己将这伤药涂抹上吧！”
“啊~这……主~主人……我……”赛因的斤一时间变得更加局促不安，他突然伸出一只手将那瓶金疮药抓起，揣入怀中，然后对着西门庆跪谢道：“小人多谢主人赐药！小人的伤不要紧，主人不必担忧。这~这茶有些凉了，小人去给主人温茶。”
赛因的斤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起身捧着铜茶壶就要退出帐篷去。
“站住！我的奴隶赛因的斤，主人没有让你退下，你怎敢擅自做主离开？你走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如实回答主人的问题。”西门庆坐直了身子，威严地对小牧人说道。
“……是……我的~主人~”赛因的斤双肩抖动了一下，似乎心意已定，转身走到西门庆的身前，勇敢地看向西门庆。
看着小脸憋得通红的赛因的斤，西门庆突然笑道：“呵呵呵~赛因的斤，你今日好大的胆子啊！在完颜谋良虎的寨门外，若是我不理会你的求救之意，将你留在完颜谋良虎那里，我想，今日你就会被他们看破真身吧！既然你选择了孤注一掷向我求救，那么你就必须选择信任我，你的新主人！我乃是宋人，与你蒙古人无冤无仇，不会害你。现在你如实对我说，你究竟是谁？”
“睿智的主人，你一定会是草原上最聪明的猎手，蒙古乞颜部的孛儿只斤?阿兰向你致以诚挚的敬意！”小牧人摘下帽子，从容地解开自己那男子样的发辫，将头发披散下来，又擦拭了一下沾满尘土的小脸，对着西门庆弯腰致敬。
第四百四十八章 草原上的猎鹰
果然是个蒙古女人啊！西门庆大官人对自己的敏锐感觉很是满意。当他站在完颜谋良虎的寨门外，这女扮男装的孛儿只斤?阿兰扑到他的腿上时，西门庆大官人就知道自己脚下的乃是一个女人。
当时孛儿只斤?阿兰假作摔倒，用手悄悄地轻捏西门庆的小腿，示意西门庆在挑选奴隶时将自己带走。西门庆领会了这只草原小狐狸的意图，更重要的是，孛儿只斤?阿兰扑到西门庆腿上时，西门庆大官人腿上的触感告诉他，这是一个女人！看上去那么瘦小，某些部位还真有弹性啊！即使是伪装成男人，也能让西门庆隔着几层衣衫感觉到两只充满活力的小鹿。
看着自己脚下的这个女子，西门庆立即想到一个问题，她能够瞒过完颜谋良虎手下的女真武士那么久，如果没有其他蒙古乞颜部被俘部众的掩护，是绝难做到的。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女子一定在他们部落里有一定地位，才会让众人甘冒风险地护着她。
想通了此一关节的西门庆当即就挑选了这个蒙古女子，并让她帮自己再挑选九个蒙古奴隶。西门庆相信，这女子有机会逃生时，她所挑选之人，一定也会是蒙古乞颜部里的有用之人。
西门庆大官人为落后的蒙古乞颜部做了这么大的好事，现在也该这孛儿只斤?阿兰替她的部落回报一二了。
“孛儿只斤?阿兰，抬起头来！你还没有回答主人我，你在你的部落里原本是甚么人？”西门庆继续逼视着身前这个蒙古的草原小狐狸。
“我是蒙古乞颜部首领，大辽国乌古敌烈统军司详稳孛儿只斤?屯必乃的女儿，主人，如果你将我送回大草原上斡难河畔的蒙古乞颜部，我的父亲一定会重谢你。”孛儿只斤?阿兰自信地对西门庆说道。
有如此好事么？可是，我西门庆大官人如今在这大金国都有做不完的生意，赚不完的财富，会甚么要跑到那么偏远的草原上去呢？这只蒙古小狐狸想这么轻易地从我西门庆大官人手里逃脱，嘿嘿嘿~哪里有那么容易！
西门庆对着孛儿只斤?阿兰面露微笑，开口说道：“孛儿只斤?阿兰，我近期可没有跨越战乱之地去北方大草原的愿望，在这大金国做完生意之后，我就会南下返回大宋。你可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奴隶呢！是以，你也要跟着主人我南下。待日后主人有意去大草原了，或许可以考虑带你回返乞颜部。”
这，这宋人果然还是不会轻易放过我吗？真，真可恨！可是，为甚么我当时就不顾一切地将脱困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呢？他，他那笑容可真可恶！他，他那双目好似草原上的猎鹰，可以看清一切！如今怎生是好？
孛儿只斤?阿兰心乱如麻，用贝齿轻咬下唇，沉默无语地站在西门庆身前。
“怎么，你不愿意跟着主人我回大宋么？孛儿只斤?阿兰，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不愿跟我走，我可以将你还给你的前主人完颜谋良虎。”西门庆从孛儿只斤?阿兰手中拿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我的主人，我愿意追随你去宋国。”孛儿只斤?阿兰慌乱地答道。她也不知道，为甚么自己在女真贵族完颜谋良虎和这宋国商人西门庆之间，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西门庆。
“孛儿只斤?阿兰，既然你是女儿身，以后就做我的侍女，好生服侍于我吧！你先将这身男子的服装换成我宋国的女装，日后就跟在我身边，我会将你和你的九个部众安全地带离金国。你留在这里，我叫两个侍女来教你换装。”西门庆将碗中的茶水喝完后，放下碗，起身向帐篷外走去。
“是，尊敬的主人。”孛儿只斤?阿兰应了一声，转身看着西门庆的背影。
可恶！我怎地又叫这宋人为主人了？
“孛儿只斤?阿兰，别忘了让那两个侍女帮你将金疮药涂上！那可是主人家的药铺里自己生产的灵丹妙药啊！”西门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帐篷。
主人他还是很关心我呀！……呸！怎地又叫他主人了！……他，他虽然生得好看，可是我可是要寻找草原上最强的英雄啊！……他，主人他会是一个英雄么？
孛儿只斤?阿兰坐到了西门庆方才坐的凳子上，止不住地开始奇思异想。
西门庆走出帐篷后，立即让焦挺将从阳谷县带来服侍自己起居的两个侍女叫了过来，让她们给孛儿只斤?阿兰找一套合身的衣服。接着，他又派人将那九个蒙古奴隶中的三个妇人带到了帐篷前，让她们端着烧好的热汤，进入帐篷服侍孛儿只斤?阿兰沐浴更衣。
从这三个妇人熟练的手脚，西门庆就看出来自己猜想的不差，她们应该原本就是乞颜部落里照料孛儿只斤?阿兰的人。那草原小狐狸挑选的带走的人，当然会是她自己身边一起被俘虏的亲随。
西门庆此次前来这辽东金国是商人的身份，所以并没有全副武装。为了不过于引人瞩目，他的坐骑“踏雪乌骓马”和“穿柳”宝弓都未带在身边，只随身佩戴了雪花镔铁雁翎刀防身之用。因为明日要与完颜谋良虎他们一起上胡凯山狩猎，西门庆出了帐篷后，就带着两个侍卫上街，去为自己和焦挺买了两张二石硬弓和几壶箭，带回了营地里。
孛儿只斤?阿兰未穿过宋人女子的服装，是以当她沐浴完毕后，在西门庆的两个侍女的指导下，很花了一番功夫才将衣裙穿好。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孛儿只斤?阿兰不得不承认还是宋人这花花绿绿的衣衫更为美丽，让自己心下甚是欢喜。
哎呀~以后每日都要穿这么美丽的衣衫给主人他看了么？孛儿只斤?阿兰那洗净尘垢的俏脸上忽然飞起一抹红晕。
恰在这时，西门庆掀开毡帘，走入了帐篷里。
第四百四十九章 草原传统
在西门庆的示意下，服侍孛儿只斤•阿兰沐浴更衣的两个侍女和那三个蒙古妇人都带着木桶和换下来的衣物等杂物退出了帐篷，帐篷里只剩下西门庆与孛儿只斤•阿兰二人。
西门庆借着帐篷穹顶天窗射下来的光，上下仔细打量着换装后的孛儿只斤•阿兰。
不愧是部落酋长的女儿，这梳洗打扮出来之后，还真是个蒙古小美人啊！那脸上的皮肤虽不似家中小娘子们那般吹弹可破，如玉似雪般白，但看上去也是光滑而有弹性，那小麦色的肌肤里透着红润，散发着少女的青春活力。乌黑的眉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水汪汪的，好似草原上美丽的海子。
西门庆的目光肆无忌惮地顺着孛儿只斤•阿兰的脖子向下看去，那两只撞击过主人大腿的顽皮小鹿不安分地躲在衣襟里，让西门庆大官人咽了两口唾沫。
“孛儿只斤•阿兰，美丽的草原之花，从今日起，你就是我西门庆的贴身侍女了。以后，就叫你阿兰吧！侍女阿兰，走过来，坐到主人的身边，陪我一起共用晚膳。”西门庆坐在桌子边，向孛儿只斤•阿兰招了招手。
孛儿只斤•阿兰闻言，温顺地走到桌子边，在西门庆身边坐了下来。
西门庆拍了拍手掌，守候在外面的两个侍女立即带人进入帐篷，在桌子上铺陈好了菜蔬果品，美酒佳肴。
在西门庆的目光示意下，侍女阿兰羞红着脸捧起酒壶，给西门庆和自己满上了两杯酒。西门庆带来的那两个侍女晓事地带着人静静地退出了帐篷。
……
“主人，阿兰有一事相求，不知主人可以将这会宁城里我乞颜部被捉为奴隶的人都买下来，救他们逃出金国吗？只要主人能够将他们都救走，不论花了多少黄金，我父亲一定会补偿给主人的。”
“不可以！阿兰，你可曾想过，若是我突然将你乞颜部的人都买走，反而会打草惊蛇。女真人可不笨，相反，完颜谋良虎、完颜谷神这些人都是聪敏之人，他们一定会想到我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身边或许藏有乞颜部的重要人物。如此一来，不仅救不走你的部众，还会让你们十人也同样遇险。”
“……主人，是阿兰鲁莽了，险些致主人于险地之中。”
“阿兰，你先随我回大宋安顿好。主人我日后还要与大金国做生意，可以慢慢地将你的部众分几次救出来。”
“主人大恩，阿兰没齿难忘！”
……
“阿兰，除了你的父亲屯必乃和你的母亲，你在大草原上还有亲人吗？”
“主人，阿兰还有一个亲哥哥，名叫孛儿只斤•合不勒，他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
很好，以后北方有人替我冲锋陷阵了！西门庆大官人心中暗道。
“阿兰，你今年年方几何？在你的部落里可曾婚配？”
“主人，阿兰今年十七岁了。原本我的父亲屯必乃为我定了一门亲事，是弘吉剌部首领的儿子赛因的斤。”
“哦？难怪你化名为赛因的斤了。怎么，你很喜欢那弘吉剌部的赛因的斤？”
“不，我的主人，阿兰尚未见过那赛因的斤。父亲在送我去弘吉剌部之前，就受命率部进攻女真人。阿兰随后就被女真人捉住了，并未去过弘吉剌部，也不知赛因的斤是何等样人。阿兰只是为了掩饰身份，方才借用了他的名字。”
“阿兰，你是怎生被女真人俘虏，变成他们的奴隶的？”
“主人，在与女真人的战斗中，我乞颜部战败了，损兵折将，哥哥合不勒掩护父亲撤走了，阿兰的营地却不幸被女真人包围。幸得身边的亲随掩护，阿兰在被俘前扮作了男子。”
“嗯~阿兰，你还想回去找那弘吉剌部的赛因的斤吗？”
“不，我的主人。按照草原的传统，我现在已经是主人的人了。我会跟着主人，不离不弃。赛因的斤若还想来找我，他得从主人你这里将我抢回去。不过，我想他不可能去宋国抢亲的。”
听了侍女阿兰的话，西门庆想起来了，在草原上，蒙古等部落的确是存在原始的婚俗，那就是抢亲。记得成吉思汗铁木真的母亲诃额伦是在出嫁蔑儿乞惕部时被他父亲也速该抢来的，从此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也速该。而铁木真的新婚妻子孛儿帖也被蔑儿乞惕部报复抢走，后来铁木真又将她抢了回来。孛儿帖回到乞颜部时，已经怀有身孕，还给铁木真带来了一个便宜儿子术赤。
不过，铁木真并未嫌弃这个孛儿帖从外族带回来的孩子，依然将他视作自己的儿子。日后蒙古人征服欧亚大陆时，铁木真的这个长子术赤领兵向西一直打到了伏尔加河畔，并在那里建立了钦察汗国，一度统治了斡罗斯。
这些草原野蛮人的婚俗，可真是原始野蛮啊！不过，西门庆大官人现在很喜欢他们的这个传统。因为这意味着孛儿只斤•阿兰这个草原小狐狸也会尊重传统，心甘情愿地服侍自己。哈哈哈~真是美呀！
日后有机会，带手下的那帮兄弟们去大草原上抢亲！西门庆大官人心中涌现出了崇高的理想。
……
酒足饭饱之后，西门庆大官人自然是饱暖思**了哦！放着如此鲜嫩美丽的草原花朵不采，岂不是有损西门庆大官人的一世威名？
西门庆将两个侍女叫入了帐篷，让她们准备香汤，服侍自己沐浴，同时，也让她们二人教授孛儿只斤•阿兰如何服侍自己。
草原女子果然更加豪爽大气，不似中原女子那么扭捏和惺惺作态。孛儿只斤•阿兰很快就学会了如何伺候西门庆脱衣和在木桶里给他洗浴。
西门庆见状，挥手让那两个侍女先退了出去，自己闭目养神，享受着身边这草原小美女的按摩和擦洗。
……
嗯？这手法！好像有哪里不对呀！
喂！不是这样挤的呀！
……
老练的猎手西门庆大官人在帐篷里肆意放纵。几度风雨之后，二人的身子绞缠在一起，终于安静地沉睡过去。
第四百五十章 纵马胡凯山
胡凯山位于大金国都城会宁城东北方，此山东西横卧、坐北朝南，山的南坡宽阔平缓但两边隆起，形如一个帽子扣在大地上；山北则陡峭险峻，形成天然屏障。
胡凯山前，有两条支流汇合而成按出虎水，按出虎水向南流经松蓬山后，在苏素海甸前折而转向西北，最终流入混同江。
这按出虎水流域，就是女真完颜部落世代繁衍生息之地，也是大金国龙兴之地。完颜阿骨打反辽建国之后，就将都城上京会宁城定在了这里。当然了，现在还在草创时期的都城不过是一个个部落寨子拼凑而成。
当日头从胡凯山和松蓬山上升起，日头洒落在完颜谋良虎的寨子上时，完颜谋良虎已经背着弓箭，骑着骏马，与自己的兄弟完颜隈可一起带着十几个女真武士出了寨子，等候着完颜谷神和西门庆等人前来会和，同上胡凯山射猎。
不多时，得到女真武士通报的西门庆就带着焦挺和五个侍卫骑马来到了完颜谋良虎的寨子前。虽然昨夜与侍女阿兰玩狩猎游戏，折腾了大半夜，但西门庆的脸上却看不出甚么疲倦之色。
与完颜谋良虎见面后，西门庆向他介绍了自己的兄弟焦挺，完颜谋良虎一见之下就赞叹焦挺是一个勇士。想来，他已经从勃达和散都那里了解到焦挺的摔跤之术甚是了得。
完颜谋良虎也将自己的亲兄弟完颜隈可介绍给了西门庆和焦挺二人。西门庆看那完颜隈可长了一副美髯须，身体也如完颜谋良虎一般强健，想来也是一个能争善战的勇士。
四人正在寒暄时，完颜谷神带着完颜挞懒、完颜乌野和手下的女真武士也骑马赶到了。众人见面施礼完毕后，就在完颜谋良虎的带领下，一起去与完颜斡本会和。
完颜斡本是完颜阿骨打的庶长子，也是完颜谋良虎的表弟。他的寨子在去胡凯山的方向，是以他带着十多个女真武士骑马在路边等候着完颜谋良虎一行。
当完颜谋良虎一行与完颜斡本会合后，因为完颜挞懒和完颜乌野的辈分最高，就推举完颜挞懒指挥此次狩猎。完颜挞懒一马当先，领着众人沿着宽阔平缓的南坡向胡凯山上行去。
辽东之地苦寒，胡凯山上的积雪四月才会化冻，到了十月，又会降雪。因此，这五月正是上山狩猎的好季节。
上山进入山林之中以后，在完颜挞懒的指挥下，女真武士们分为左右两个纵队，向两边的山林深处潜去，他们的任务是待会儿将林中的动物向中间驱逐，让它们从草木中现身出来，供守候在中央地带的女真贵族们射猎。
西门庆与完颜谋良虎等人并骑立在一个小山岗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女真武士奔向远方驱赶猎物。
半个时辰后，左右两边散布的女真武士都已到位，在一声号角的指挥下，他们骑马在林中驰骋，惊得林中的飞禽走兽不辨方向，都向西门庆等人所在的小山岗这边落荒而逃。
“噗啦啦~”一只有着美丽羽毛的雉鸡扑腾着翅膀从林中飞了出来。因为西门庆是客人，所以完颜谋良虎等人都让西门庆先射。西门庆策马一跃而起，在马背上弯弓搭箭，马儿四蹄还未落地时，西门庆一箭射出，正中天上那只雉鸡。
当雉鸡中箭从天上坠落时，西门庆骑马赶上，单手在空中接住了那下坠的雉鸡，在众人的叫好声中策马回到了山岗上。
“西门庆，你果然是一个勇士！”完颜谋良虎等人尽皆由衷地夸赞道。虽然他们都从勃达和散都的口中对这宋国人有所了解，但亲眼见到他行云流水般的骑射之术后，感触又大为不同。
“好！诸位且看我射猎！那几只猎物归我了！”完颜谋良虎看得眼热，从背上取下强弓，指着前方的草丛说道。
西门庆等人定睛看去，只见二三百步外的树林中蹿出的三只獐子，正在草丛中乱蹦。
完颜谋良虎弯弓搭箭，骑马猛地冲了上去。冲出十步远后，他右手一放，一只箭矢电射而出，正中一只獐子的脊背。那獐子哀鸣一声，倒地不起。
剩下的两只獐子受到了惊吓，从草丛中跃起，要向树林里逃去。完颜谋良虎却在马上射出了第二箭，又射中了一只獐子的头部。第二只獐子也应弦而倒。
好箭法！这完颜谋良虎也会连珠箭呀！西门庆心中暗道。
此时完颜谋良虎又已经拉满弓，瞄准了第三只逃走的獐子。突然间，完颜谋良虎胯下的马儿踏中了一个草地中的土坑，马失前蹄，向前扑倒。
“谋良虎！”完颜隈可大惊，高喊着带着两个女真武士骑马冲上前去。完颜挞懒、完颜乌野、完颜斡本、完颜谷神几人和西门庆二人稍迟了一步，也策马赶了过去。
就在众人担忧时，那完颜谋良虎却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人在半空中射出一箭，风驰电掣般地命中了逃到树林边的最后一只獐子，箭矢贯穿了獐子的颈子，将它射死在一株大树下。
“谋良虎，你可有事？”完颜隈可跳下马，关切地问道。
“隈可，哥哥没事！可惜了我这匹好马，只怕腿摔坏了。哎~是我大意了！”完颜谋良虎痛惜地看着身边的爱马。
当西门庆等人围上来时，完颜谋良虎已经从手下武士那里取了一匹马，重新翻身上马。女真武士们也将完颜谋良虎射死的三只獐子抬到了众人面前。
完颜谋良虎得意地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战利品，享受着女真武士们的欢呼。
“下一个猎物是我了！”完颜斡本忍不住冲了出去，未过多久，他就射死一只山羊，凯旋而归。
紧接着，完颜挞懒、完颜乌野、完颜谷神、完颜隈可和焦挺轮番上阵，有的射死飞禽，有的射死走兽，各自都有不错的猎获。
完颜谋良虎的手下武士驱赶出一只健壮的梅花鹿后，西门庆再次出马，在追逐中箭若流星，将那梅花鹿射死在树丛中。
当西门庆骑马来到梅花鹿的身边，跳下马查看自己的猎物时，从附近的山岗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宋国亦有能人也，这位勇士可是宋国来的商人西门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猎虎求子
西门庆循着声音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山岗上，有两个女真贵族打扮的男子骑马站在岗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在那二人身后不远处，还有十几个女真武士聚在一起。
“在下正是宋国来的西门庆，不知二位是哪里的贵人？”西门庆朗声应道。
“我是粘没喝，这是绳果，早听闻都城来了个宋国人西门庆勃堇，乃是一个勇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能与你在胡凯山巧遇，也是一种缘分啊！哈哈哈～”山岗上左边那个女真贵族爽朗地笑道。
“粘没喝！绳果！怎地你们也在山中狩猎么？”西门庆身后，完颜谋良虎等人骑马赶了上来，对山岗上二人叫道。
“哈哈哈～谋良虎！斡本！还有二位叔父！谷神！隈可！你们都在这里啊！我与绳果进山狩猎，听得这边有号角之声，知道有人在围猎，就与绳果一道来看一看，却原来是你们几人呀！”那名叫粘没喝的女真贵族说着话，与身边的另一人一起骑马下了山岗，向众人走来。他们身后的女真武士也列队而下。
完颜谷神来到西门庆身边，对他介绍了山岗上下来这二人。
左边那个英武逼人的叫完颜粘没喝，乃是国相撒改之长子。他年方十七时就出阵杀敌，战无不胜，军中皆服其勇。
因为智勇双全，完颜粘没喝深受叔父完颜阿骨打的喜爱。在还未举兵前，完颜阿骨打每次入辽去觐见辽国皇帝，都要将完颜粘没喝带在身边。
完颜阿骨打和完颜粘没喝等女真人侍奉着契丹皇帝天祚帝围猎时，因为完颜粘没喝在猎场上的神勇表现，还曾经被天祚帝授予“围场司”的官职。
完颜粘没喝是女真人中的主战派，对长期欺压剥削女真人的契丹人深恶痛绝。当完颜阿骨打与众酋长合议伐辽之事时，完颜粘没喝与叔父完颜阿骨打意合，坚定地支持对辽国动武。
当完颜阿骨打大败辽师于宁江州，抓获辽国骁将耶律谢十后。国相撒改立即让完颜粘没喝及完颜谷神来贺捷。
当时完颜吴乞买等贵族群臣皆劝完颜阿骨打乘势建国称帝，完颜阿骨打犹在谦让，举棋不定。
完颜粘没喝知道后，带着完颜阿离合懑、完颜蒲家奴等对完颜阿骨打劝进道：“若不以时建号，无以系天下心。”
完颜粘没喝深得完颜阿骨打信任喜爱，他的话也代表了其父亲完颜撒改国相派的心意。完颜阿骨打听了完颜粘没喝的进言后，方才下定决心建国称帝。
完颜阿骨打建立金国后，辽国都统耶律讹里朵统兵二十余万前来讨伐。国主完颜阿骨打领兵迎击时，完颜粘没喝已经超越一干叔父辈，成为了右军统领，协助完颜阿骨打大败辽军于达鲁古城。
正如完颜谋良虎在内政上是完颜阿骨打的倚重之人，此时年轻的完颜粘没喝已经成为金国国主完颜阿骨打在军事上的左膀右臂。
西门庆听完完颜谷神的介绍，心中终于对前方下来之人对上了号，他不就是堪称女真宗室第一战神，后来取了汉名的金国国相元帅完颜宗翰吗？说岳全传之类的书里将他的名字译为粘罕。
这厮可是日后金国灭亡辽国和宋国的最重要人物啊！完颜谷神和完颜银术可之流文武人才可都是在他的麾下，组成了金国最精锐的西军军团。
如果日后宋金开战时，西门庆要与金国对抗，那么这完颜粘没喝在西门庆要对付的女真人中绝对排在前三！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给这完颜粘没喝先挖一个坑？
完颜粘没喝身边的完颜绳果，是金国国主完颜阿骨打的嫡长子，平素与表哥完颜粘没喝的关系最为密切。
完颜粘没喝与完颜绳果二人下到山岗下后与众人相聚后，对众人说起他二人昨夜就上山潜伏了一夜，成功猎得一只猛虎。
众人闻言看向完颜粘没喝和完颜绳果的身后，果然见那些女真武士用马拉着一头斑斓猛虎走下岗来。
见众人惊叹不已，完颜粘没喝微笑着说起为何要夜上胡凯山猎虎了。原来完颜绳果的夫人蒲察氏怀有身孕，年内就会生产。完颜粘没喝陪着完颜绳果亲自上山猎虎，要用虎皮给蒲察氏做被褥，祈求能生一个猛虎般的男孩儿。
说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儿，完颜绳果也露出一脸幸福的笑容，指着猛虎头上的箭痕说，这致命的一箭正是自己亲手射的。夫人蒲察氏定会诞下一个猛虎般的女真勇士。
众人对完颜绳果都是一片祝福之声，西门庆也决定下山后给完颜绳果送上一份礼物以表祝福。
此时胡凯山上的完颜部众宗室贵族们还未料到，完颜绳果即将出生的儿子历史上会成为大金国的第三个皇帝金熙宗。而此时在这山上的众人，又会因为皇权的争夺而面临甚么样的命运呢？
有了完颜粘没喝二人的加入，在完颜挞懒的指挥下，女真武士们将野兽们赶向中央的草地，诸贵族又兴致勃勃地射猎了一轮，各有不同的收获。西门庆此番射死一只皮糙肉厚的野猪，也让完颜谋良虎等人纷纷叫好。
日近晌午，众人结束了狩猎，就在山上生火，剥了几只猎物烤上，围成一个圈子，喝酒吃肉，谈天说地，好不快哉。
“西门庆兄弟，后日五月五是我女真人祭天射柳之节，会宁城会举行射柳大赛。我看你骑射俱佳，何不作为客人参加我们的射柳大赛？”完颜粘没喝突然向西门庆发出了邀请。
完颜谋良虎、完颜谷神等人听了，纷纷赞同，说以西门庆兄弟的箭法，足以上场比试一番了。
西门庆此时打的主意是尽量结交这些女真贵族，增加对他们的了解，日后才好给他们挖坑，骗他们跳河。所以有此扬名露脸的机会，西门庆当然不会拒绝了。
众人在山上用过午膳后，就收拾好猎物，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沿路下了胡凯山。
来到山下的按出虎水边时，完颜谋良虎对众人说道：“今日狩猎，我等都出了一身臭汗，不如就在这按出虎水里洗了澡再回寨子。”
啥？这帮女真贵族要在河里野泳？
第四百五十二章 大白鱼西门庆
西门庆大官人再一次领略了大金国文武重臣们那原始朴素的生活方式。只见完颜谋良虎、完颜粘没喝、完颜绳果、完颜挞懒等一干完颜部的宗室贵族站在按出虎水的河边，三五下就剥掉了身上的衣衫，“噗通~噗通~”地跳入河水之中。他们随行的女真武士们留下四五个在河岸边警戒的，其余也都脱得精赤，一个个嘻嘻哈哈地扑入水中。
完颜谷神那厮在水中旁若无人地搓洗起身子，甚至唱起了他们女真人的民歌。
女真武士们受到完颜谷神带动，都跟着他哼唱起来：“阿穆巴摩，萨齐斐，图们，阿尼牙，德伊集密。阿穆巴博，商阿斐，阿卜开克什德班集密……”
西门庆虽学得基本的女真语言，可以与人对话，可是对这首民歌却未能完全听明白。他只好向还在河边浅水处的完颜乌野求教。因为这群女真贵族里，貌似只有完颜乌野、完颜谷神和完颜谋良虎三人会说汉语，但完颜谷神和完颜谋良虎早已去到了河心里。
完颜乌野向西门庆翻译了那古老的民歌，大致意思是：“既伐大木，烧亿万春。臣室成，荷天恩!”乃是女真先民感谢老天爷赐予的森林，让女真人可以伐木建造房屋。
女真人以前是没有房屋的，是在地上挖洞，洞上覆盖树枝遮挡风雪，作为居住之所。他们在完颜部的带领下迁移到按出虎水流域定居后，才逐渐学会了伐木并在地面建造房屋。完颜谷神唱的这首民歌，正是反映女真先民这段历史的古朴歌曲。
西门庆正听得入神，完颜谋良虎突然对他叫道：“西门庆兄弟，怎地还不下水？莫非我们大宋国来的勇士不会游泳？”
听了完颜谋良虎的话，河里的女真汉子都哈哈哈地仰天大笑。
西门庆大官人当然会游泳，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西门庆大官人都是游泳的好手，更是鸳鸯戏水的行家！只不过，面对河里这些质朴淳厚、好客开放的女真汉子，来自文明国度的西门庆大官人一时间还不适应这数十条壮汉赤身**同浴一条河而已。
在众人的催促下，西门庆留下几个侍卫在岸上，自己与焦挺也脱得赤条条的，跳入了水中。
“嘻嘻~来了一条大白鱼！”
“在哪儿？让我看一看！”
“你瞧，在乌野身边与他说话那人，怎地生得那么白？”
“哎呀！真是一条大白鱼！不过，他长得可真是俊俏啊！”
“嘻嘻嘻~我看他的身材也不比粘没喝他们差呀！哪里来的这么个好看的汉子？”
“我明日去问一问谋良虎，这个与他们一起狩猎的是哪个部落的人！”
“怎么，你对那汉子动心了？”
“呸！我看你才是不眨眼地在盯着他呢！”
“嘘~你们小声一些，莫要被他们听见了，打扰我们姐妹沐浴。”
……
在按出虎水里洗澡唱歌的西门庆等人没有察觉到，河上游一处芦苇遮掩的河湾里，有几个年轻的小娘子也在河水里游泳戏水。此刻，她们正躲在芦苇后偷偷地打量西门庆等人。皮肤明显比女真汉子们白皙许多的西门庆顿时吸引了她们的目光，浑身上下被小娘子们看了个分明。
……
因为答应了参加女真人在会宁城举行的射柳大赛，西门庆回到城中歇息一晚后，次日就找来了勃达与散都二人，向他们询问打听射柳节的具体事宜。
勃达与散都二人告诉西门庆，五月五日是重五日，女真人会举行盛大的庆典，不只是要拜天射柳，还要举行马球比赛。
勃达二人说，射柳比赛的规矩是：凡重五日拜天礼毕，在马球场边插上两行柳树枝。参加比赛射柳者以尊卑排序，每人备以不同颜色的巾帕，将它绑在一根柳树枝条上作为识别，比赛时只能射自己标识的那根柳树枝。
那些比赛用的柳树枝在去地约数寸处会用刀先削去树皮，没有树皮的那一点就是射箭的标的。
比试射柳时，是以二人组为一队。先以一人驰马前导跑向柳树枝，后面一人驰马中以无羽横凿箭射柳树枝，射断柳树枝后，需要前方那人恰好在柳树枝条旁，用手将射断的柳树枝接走，不让它坠地。
比赛结果判定，以既射断柳树枝又能以手接而驰去者为上。能射断柳树枝而不能接去者，次之。若是射断柳树枝的位置不是在削掉树皮处，而是断在青处；或者射中而不能射断，以及不能射中者，皆判为负。
因为这射柳是勇士斗武之戏，是以每当有人上场射柳时，场下必伐鼓以助其气。
听完勃达与散都的讲解，西门庆暗道，这射柳比赛的难度不小啊！不是能够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很难在这样的比赛中胜出。好在自己在周同那里学得一身神射的本领，当不会在这些女真人面前折了我西门庆大官人的面子。
不过，与我配合之人不能选焦挺。焦挺虽然骑术精进不少，但还是以步战为长，在马上恐怕还不够敏捷。不如邀请马扩兄弟与我组队，以他武举的马上身手，当能接住我射断的柳树枝。
对了，今日还需练习一下那无羽横凿箭，熟悉这种箭矢。
西门庆还在琢磨射柳比赛时，勃达与散都又向西门庆讲解了金国的马球比赛。
辽国的契丹人喜欢打马球，将其视为训练士兵武艺的一种手段，经常在军中组织打马球。女真人从契丹人那里学会了打马球之后，也很快就喜欢上了这种可以练兵的运动。在这都城会宁城里就有专用的马球场。
马球场两边设有木板墙，在墙下开一小孔，加网为囊，作为球门。比赛时，两队骑马持鞠杖相争逐，以杖击球，入网者胜。
球门有单门与双门两种，球以木作成，涂以红色。骑马打球称“大打”，骑驴骡打球称“小打”，人数无定额，可多至百余人。
西门庆从勃达二人那里打听了射柳节的比赛规矩之后，送走了二人，就立即去了宋使营地，约马扩一起参加这金国的庆典比赛。
“女真人也要打马球么？”马扩、马政和呼延庆的眼前都是一亮。
第四百五十三章 人人都爱打马球
西门庆见马扩三人的模样，这才想起来，此时的大宋或许也流行马球吧？
西门庆穿越前的前身不过是一个阳谷县土豪，穿越后又忙于和梁山强盗们斗智斗勇，还真没有怎么关注过大宋朝廷喜爱的娱乐运动。所以对大宋如今的马球状况不甚了解。于是，他就问马扩等人是否会打马球。
马扩和呼延庆告诉西门庆，马球在大宋也是朝廷官员和军中喜欢的一种运动。因此，马政父子与呼延庆都在军中学会了打马球。
马扩告诉西门庆，在中原地区，马球的历史可谓久远悠长。
马球运动最早大约在唐朝初年从吐蕃传入中国，主要流行于宫廷贵族活动之中。
自马球在唐初传入中国之后，由于其较强的娱乐性和竞技性功能，很快便成为唐代所有人都追求和崇尚的体育游艺活动，可谓上自高贵的帝王公卿，下至普通的黎民百姓，都对马球趋之若鹜和乐此不疲。
据说，在唐朝的二十二个皇帝当中，有十八位是马球运动的爱好者。形成了“国君嗜好于上，武臣效尤于外”的风行一时的时代场景。
唐代打马球风行一时，不仅成为帝王和贵族们健身强体的体育运动，而且在对外交流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据记载，当时相邻的渤海、高丽、日本等国都有与唐王朝进行马球竞技的描述。
唐太宗李世民与突厥可汗颉利，在武德九年于长安城西渭水便桥会盟后，唐、突厥两国就进行了马球比赛。
唐中宗时，后来的唐玄宗李隆基就特别酷爱马球运动。早年身为亲王时，他曾在河南府告成县辟有特别的球场，“自夏徂秋，往来游赏。”
唐景龙三年，吐蕃派遣使者迎接金城公主入藏，同行而来的有一支来自高原的马球队，其技艺高超，才能出众，在与唐朝宫中马球队比赛时，但见“决数都，吐蕃皆胜”。
见此情景，观战的唐中宗非常不快，便令以李隆基为首的四人球队出战敌吐蕃十人。
在这出战的四人当中，唯以李隆基球技最为精湛突出，只见他“东西驱突，风回电激，所向无前，吐蕃功不获施。”
在此次比赛中，由于李隆基高超的马球技术和英勇的作战技能，他既得到了唐中宗的高度赞许，也得到了羽林万骑的衷心拥护。
次年，韦皇后设计毒死了唐中宗后，受到羽林军拥戴的李隆基当即带兵杀入宫中，平定了宫廷政变，并且随后又当上了皇帝。可以说，唐玄宗的“开元盛世”也与马球有那么一丝渊源。
天宝六年，唐玄宗专门颁诏，令将马球作为军队训练的课目之一。
到了五代时期，唐代中原地区流行的马球风俗仍在延续。梁太祖朱温就曾对吴越王钱鏐赏赐过十匹打球御马。
后梁在洛阳的皇宫中，建有用于开展马球运动的球场殿、兴安球场、保宁球场等。
后唐庄宗李存勖也多次与王公贵族在位于洛阳的鞠场开展“击球”运动。
大概在辽穆宗应历三年，辽国就开始仿效中原地区开展马球运动。
到了本朝，马球从原本属于外来引进的运动形式逐渐演化为朝廷五礼当中军礼的重要组成部分，太宗皇帝令有司详定其仪。
因此，在本朝的典礼活动中，还经常举行各种形式的马球比赛。赵官家就经常在东京汴梁开封府的金明池宝津楼前观看马球表演。
马扩在东京汴梁应试武举时曾经见过赵官家在金明池宝津楼前观看太尉梁师成为他组织的女子马球表演。
那些美貌女子留着香汗在球场上奋力打球时，场边还有教坊奏乐助兴。场上香风阵阵，场边官民共赏，可谓是盛况空前。
西门庆听了，心中鄙视了一番只会作乐的宋徽宗君臣。辽金两国都用打马球来练兵，宋徽宗却将打马球变成了娱乐，不愧是亡国之君啊！
“马扩兄弟，你们明日欲参加女真人的打马球么？”西门庆对马扩问道。
“正是，西门兄弟明日要去射柳大赛上显露头角，我等也欲在马球比赛中一试身手。”马扩对西门庆答道。
“我等这几日也拜会过完颜斡离不等女真贵族要人，为日后朝廷与金国的联盟谈判预做铺垫。待会儿我就去见完颜斡离不，告知他我等三人参加打马球比赛之愿望，请他代做安排。”马政也成竹在胸地开口说道。
“西门庆兄弟，你骑术甚好，何不与我等一起去打一场？”呼延庆对西门庆问道。
“惭愧！在下在大宋时从未曾打过马球，就不去献丑了。在下会与焦挺在场下为三位助威！”西门庆答道。
“也罢！西门兄弟就好生准备那射柳大赛吧！哥哥我预祝你旗开得胜！”呼延庆说道。
……
四人商议完毕后，西门庆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在用晚膳时，又将明日射柳大会之事说与侍女阿兰知晓了。
“主人，明日阿兰可以跟着主人去观看么？”侍女阿兰对西门庆娇声问道。自打与西门庆春宵一夜，抵死缠绵之后，这只草原小狐狸就被西门庆大官人这个勇猛的猎手彻底征服，与西门庆说话时不由得就露出撒娇的媚态。
“这……只恐不太合适。你如何这番模样，若是被完颜谋良虎和他手下的女真武士让出来，会招惹上不少的是非。”西门庆皱眉说道。
小侍女阿兰眼珠转了一下，突然心生一计，对西门庆说道：“主人，阿兰有办法了！明日阿兰依然扮作以前的模样，作为牵马的奴隶跟在主人身边，如此就不会引人怀疑了吧？”
“嗯～若是如此，未尝不可一试。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我会让焦挺带人护着你，你千万不可擅自行动，露出了破绽。阿兰，主人的话可听清了？”西门庆望着阿兰的眼睛问道。
“主人，阿兰记住主人的话了。主人对阿兰可真好，阿兰现在就要给主人当奴隶……”阿兰猛地扑入西门庆大官人怀里。
喂～主人我还没有吃完饭呢！你这小奴隶让主人我吃甚么？
第四百五十四章 记不住的完颜子弟
当日头再一次从胡凯山和松蓬山上升起时，焦挺粗豪的嗓音将西门庆帐篷里兀自缠在一堆的西门庆和阿兰叫醒了。昨夜这草原小狐狸食髓知味，与西门庆如胶似漆地大战了几个回合，险些由奴隶翻身做了主人。结果终是西门庆主人技高一筹，小奴隶阿兰也不能不再次俯首听命。
二人直战到快四更天，方才罢战休兵，沉睡过去。如今听到焦挺催促的声音后，西门庆急急忙忙地从床榻上爬将起来，吩咐已经守在帐篷外的两个侍女入来服侍自己洗漱更衣。
阿兰也含羞穿好衣衫，先出了帐篷，去找自己那三个蒙古亲随妇女，要依计扮作从前赛因的斤的牧人形象，今日跟着西门庆去看女真人的祭天射柳大会。
“没面目”焦挺站在帐篷外，面无表情地看着阿兰去往营地深处那几个蒙古人的营帐里，心中却在佩服西门庆大官人命带桃花，走到哪里都能够有美女相伴。
不过，焦挺心中也是美滋滋的，因为那蒙古贵族女子阿兰的三个亲随侍女中，有一个年轻力壮的女子在昨夜里就钻了焦挺的帐篷，与焦挺好一番分流快活。那女子还直赞叹焦挺身强力壮，好似他们蒙古汉子。若非今日有事，焦挺可不会轻易让她离开自己的帐篷。
嘿嘿嘿~跟着大官人走南闯北，总是会有些美事落在我焦挺的头上啊！
西门庆、阿兰匆匆洗漱换装后，与焦挺一起用过早膳，就带着十个侍卫，牵着马走出营帐，与马扩等人会和后，一起去往会宁城的马球场。
来到马球场外时，这里已经层层叠叠地围了许多女真人，在外围还有一些骑马的女真武士在维持秩序。不过，这些女真武士都很悠闲，因为女真人都按各自的部落聚集在一起，马球场外人虽多，却是井然有序。
来到马球场边，西门庆就与马扩三人暂时分开了。西门庆带着焦挺和化妆后的阿兰，以及自己的侍卫去了完颜粘没喝的部落人群里与他相会。因为是完颜粘没喝最先邀请西门庆参加射柳大会，所以今日西门庆算做是完颜粘没喝的客人。
马扩三人是与完颜斡离不约定参加马球比赛的，所以他们去了完颜斡离不那里。
人群中的完颜乌野、完颜谷神、完颜谋良虎等人见到西门庆来了，都纷纷向他招手问好。西门庆也对自己认识的这些女真贵族一一回礼。
西门庆此时却不知晓，自己方一来到马球场边，就被几个女真贵族女子盯着了。
“妹妹快看，那大白鱼来了！”
“果真是他！你们知晓他姓甚名谁吗？我前日可是向谋良虎身边的侍卫悄悄打听过了哦！”
“嘻嘻~我也有去寻谷神身边的人打听哦，他不就是宋国来的一个部落勃堇西门庆么！听说他是来我金国以物易物做生意的。”
“我还听粘没喝说，这个宋国来的西门庆也是一个勇士，粘没喝要邀请他参加今日的射柳比赛。”
“宋国不是在大海之南么？我听说那里不出产马匹，那宋国人的骑射之术能比得上我女真勇士？”
“不过他的容貌比得上我女真勇士，嘻嘻~”
……
西门庆等人到达不久，大金国都城会宁城的祭天仪式就在国相完颜撒改的主持下开始了。此时的女真人生活还很俭朴，所以这祭天仪式与大宋的想比也很简单。
只见金国国主完颜阿骨打和皇储谙班勃极烈完颜吴乞买亲手把一只漆成红色，盛有各色祭品的木船样大盘子抬放到一个三尺高的木架上。一个萨满巫师念着咒语围着祭品手舞足蹈地走了三圈后，退到一边。然后完颜家族的宗室成员们在完颜阿骨打的带领下于木架前一起行拜天大礼。
马球场边完颜各部落的人全部跟着宗室贵族们下拜，西门庆等人入乡随俗，也跟着拜了一下老天爷。当然了，西门庆肚子里嘀咕的当然是要老天保佑自己遇佛坑佛，遇神坑神，所向无敌。至于身边的阿兰，看她那虔诚的神情，莫不是在祈求她的腾格里保佑她和部众平安回返大草原？
祭天结束之后，马球场边插上了两排柳树枝，在离地数寸处剥开了一块树皮，作为箭靶，射柳大赛即将开始了。完颜阿骨打、完颜撒改与完颜吴乞买三人作为这次大赛的裁判，不再下场射柳。完颜部的宗室贵族们则背着弓箭，骑着马，手里拿着不同颜色的巾帕进入了马球场。
西门庆身边，有完颜粘没喝给他安排的女真武士逐一向他介绍这些依着尊卑入场的宗室贵族。除了在其它城市守备的宗室，比如完颜银术可兄弟这一类不能返回都城人，其它留在会宁城里的完颜部宗室贵族都悉数到场。
这些贵族里面，有完颜阿骨打兄弟辈的完颜谩都诃，完颜阇母、完颜吾都补，完颜挞懒、完颜乌野等人，也有完颜阿骨打子侄辈的，比如完颜撒改的儿子完颜粘没喝，完颜乌雅束的三个儿子完颜谋良虎，完颜同乔茁和完颜隈可，完颜阿骨打的儿子完颜绳果、完颜斡离不、完颜斡本几兄弟，完颜冶诃的三个儿子完颜阿鲁补、完颜骨赧和完颜讹古乃，以及完颜谷神、完颜神土懑，完颜斡鲁古、完颜胡石改等宗室子弟。
西门庆被这一大堆完颜家的宗室贵族子弟搞得脑袋都大了，也没有完全记住。而这些，不过是留守都城的一部分完颜家族成员。
看着马球场上那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女真汉子，西门庆心中暗道：不断创造奇迹，带领女真族崛起的不是完颜阿骨打一个人呀！而是这一群充满生机和野心的完颜部贵族精英。
女真族在这个时代走上历史舞台的中央，实在是因为上天给了他们这一群尚武善战之人。想那已经逐渐走向腐朽的辽、宋二国，如何能抵挡得住这股辽东刮起的飓风？
完颜部的宗室子弟都进场后，西门庆作为完颜粘没喝邀请的客人紧随着他们骑马进入了马球场，马扩也来到了西门庆身边。
二人入场后，都城里女真其它部落的勇士这才跟在西门庆二人身后入场，射柳大赛终于擂响了鼓声。
第四百五十五章 技惊全场
随着完颜阿骨打一声令下，马球场边擂响了战鼓为众人助威，女真贵族们一个个依次入场显露身手。
西门庆与马扩并骑候在场边，仔细观看着完颜部宗室诸将的骑射之技。
随着一个个比武者的轮流上阵，完颜部宗室诸将也逐渐分出了高下。
完颜谩都诃、完颜粘没喝、完颜谋良虎、完颜斡离不、完颜骨赧和完颜讹古乃几人的箭术最为出众，尽皆干脆利落地一箭射断了绑着自己巾帕的柳树枝条，并且让配合的武士接走了未坠地的柳树枝条。
完颜阇母、完颜挞懒、完颜隈可、完颜斡鲁古等四人则稍逊一筹，虽然都从剥掉树皮的那一点射断了柳树枝条，但是或是射快了几步，或是射迟了一些，都未能让前方疾驰的同伴接住断掉的柳树枝条，煞是可惜。
剩下的完颜吾都补、完颜乌野、完颜同乔茁、完颜绳果、完颜斡本以及完颜谷神等宗室贵族虽然都射断了柳树枝条，可是断口是在没有剥掉树皮的青枝处，遗憾地全部都被判负。
西门庆身后，女扮男装的阿兰看了，不由得替西门庆担忧，就悄悄地问身边保护她的焦挺，主人西门庆能赢得比赛吗？
焦挺笑着对她答道：“你不知晓西门庆哥哥的厉害，他在我等兄弟的眼中可是无所不能。且安心看着西门庆哥哥射柳吧！”
二人正说话间，西门庆与马扩商定好之后，一起骑马进入了马球场。
金国都城会宁城里的女真人现在都知道宋国来了一个商人西门庆，用世上最好的酒和书来交换金国出产的马匹。听说这商人也要参加射柳大赛，与我女真勇士们同场较技，都城里众多的女真部众都充满了好奇，要看一看这宋人究竟有甚么样的本事。
西门庆入场时，上至金国国主完颜阿骨打，下至各部部众，都将目光投向了他。完颜阿骨打身后，更是有一群女真贵族女子瞪大了双眼，要瞧瞧这生得好看的大白鱼有无真本领，是否中看不中用？
场边的欢呼声和擂鼓声不断，都在为这宋国人助威，西门庆与马扩对视一眼，同时策马冲了出去。
马扩快马加鞭，逐渐拉开了与身后西门庆的距离，眼见得马蹄声阵阵，不多时马扩就冲到了马球场边，挂有西门庆带来的红色丝巾的柳树枝条就在眼前。
该放箭了！场下所有人都探首望向西门庆。
此时西门庆落后马扩二十几个马身，众人却见他只顾策马奔驰，并未弯弓搭箭。
“呵！”
“啊？”
“嗯？”
场下许多人发出不同的惊叹声和疑问声，因为他们都看出来，西门庆此时再射已经晚了，马扩必定早已冲过柳树枝条，不可能再接到射断的柳条了。即使西门庆此时射中，也不过是勉强得个次等而已。
那个宋国人果然是个银样蜡枪头么？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完颜阿骨打等人见了，也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推荐西门庆参加射柳大会的完颜粘没喝。
完颜粘没喝此时却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上的西门庆。他前日见过西门庆射鹿的风采，自是不相信西门庆技止于此。
在一片惊疑的目光中，马扩已经策马跑到了马球场的尽头，西门庆也已冲过了自己的柳树枝条。二人却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策马狂奔，在马球场上绕着圈子，又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出发的地点。
“哦？这个宋国商人有意思！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完颜阿骨打看在眼里，竟然从座位上立起身来，凝神而视。
场边的女真诸将也都看出了端倪，全都不眨眼地盯着西门庆，等待他的这一箭。
原来西门庆嫌策马而出时，跨下马儿的速度还未曾提起来，这射柳的难度还不高，显不出自己从周同那里学的手段。故而他与马扩商量好，选择了引而不发。
此时绕着马球场跑了一大圈后，西门庆与马扩二人的坐骑已经跑出了速度，八只马蹄同时腾空，如同在飞一般。西门庆双腿夹紧马腹，半立而起，挽强弓，搭铁箭，瞄准了前方的柳树枝条。
就在马扩坐骑的马头要越过那枝条时，一只箭矢如电般从他身后射来，正射在那柳树枝条剥去树皮处，将柳树枝条一箭两断，射飞了出去。
马扩不愧是中了武举之人，在马上身手敏捷，他探下身子，伸出猿臂，猛地一下稳稳地抓住了空中正在下落的柳树枝条，将它高举过头顶。
“好！”伴随着鼓声大作，场下一片欢呼喝彩声，都诚挚地送与了场上这两个宋国来的青年汉子。
“宋国亦有如此能人啊！”完颜阿骨打对身边的完颜吴乞买和完颜撒改说道。
“是呀，此子可称得神箭手了！”完颜撒改也感叹道。
“呵呵呵～好精彩的骑射，看得我吴乞买都热血沸腾了！”完颜吴乞买摩拳擦掌地笑道。
“四弟，今日祭天射柳，可没有为你准备大熊啊！再者说，为兄我不是告诫过你，如今大金国初立，你身为皇储，当以国事为重，莫要再以擒熊缚虎为戏！”完颜阿骨打识破了完颜吴乞买的意图，对他白了一眼。
“兄长教训得是。”完颜吴乞买泄了气，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完颜阿骨打这个兄弟完颜吴乞买力大无比，年轻时最爱干的事就是与狗熊摔跤，并且他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他与完颜银术可一样，属于那种强壮得变态的女真勇士。
在起兵反辽之前，完颜吴乞买曾经有一次陪同哥哥完颜阿骨打一起去觐见契丹皇帝天祚帝。天祚帝喝醉后，强令完颜阿骨打给自己跳舞取乐。
当时完颜阿骨打出于自尊，拒绝了天祚帝的无理要求，绝心与愤怒的契丹皇帝拼一个鱼死网破。
危急时刻，完颜吴乞买跳出来缓和了气氛，给天祚帝表演了一场徒手的人熊大战，赢得了天祚帝的欢心，方才使得完颜阿骨打平安脱身回归部落。
关于完颜吴乞买，在他称帝并灭亡大宋后，在宋人民间还有一个传说，说金太宗吴乞买长得与宋太祖赵匡胤一模一样，他灭亡大宋，是宋太祖转世，前来报复暗害了他的宋太宗的后世子孙。
此种传言，完全是战败之人的无耻**。
当然，现在的完颜吴乞买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被与宋太祖绑在一起。他只是在为身居高位后，不能再与狗熊摔跤而深感遗憾。
第四百五十六章 金国长公主
西门庆与马扩二人下场时，赢得一阵阵欢呼声。焦挺身边的阿兰兴奋得面色菲红，双目放光，心中暗道主人若是跟着自己回到草原上，一定会成为一个远近闻名的大英雄。
见一个外来的宋国人赢得满堂喝彩，场下却恼了还未曾上场的女真其它各部勇士。
这宋国人在此炫耀骑射之术，莫非是欺我女真各部没有真正的神箭手？
带着与西门庆一较高下的心思，唐括部、裴满部、徒单部、蒲察部等部落留在都城的勇士们逐一下场射柳。然而，当他们也像西门庆一样将马催到极速奔驰时，手中的箭却失去了准头，不是射在柳树枝条的青皮处，就是未能全部射断，一个个地都败下阵来。
各部勇士中，唯有乌林荅部部长乌林荅石土黑做到了西门庆的那般极速飞驰中一箭中的，向众人展示了他骑射绝伦的本领，也为各部武士挽回了一些颜面。
射柳大赛结束之后，经过国主完颜阿骨打等人的裁判，完颜谩都诃、完颜粘没喝、完颜谋良虎、完颜斡离不、完颜骨赧、完颜讹古乃、西门庆和乌林荅石土黑八人技艺最精，成为了最终胜利者。
国主完颜阿骨打对胜出的八人各自赐予虎皮一张，以示嘉奖。次一等的优胜者们也得到了豹皮的赏赐。
西门庆学着完颜粘没喝他们那样将虎皮披在身上，骑着马儿载誉而归，回到了焦挺和阿兰身边。
射柳大赛结束之后，马球场上撤去了残余的柳树枝，在两端立起了木墙，即将开始举行更多人参与的打马球比赛了。
方才参加射柳的各部勇士们放下弓箭，拿起偃月形的马球杆，换了一匹马，又都做好了入场打马球的准备。马扩也换了马匹之后，拿着球杆与父亲马政以及呼延庆一起加入了完颜斡离不的马球队伍。
在完颜撒改的主持下，完颜部的宗室贵族以方才射柳胜出的完颜谩都诃、完颜粘没喝、完颜谋良虎三人为一方，完颜斡离不、完颜骨赧、完颜讹古乃为一方组建两队，其他完颜部宗室和唐括部、裴满部、徒单部、蒲察部、乌林荅部的勇士们分别加入两只队伍，每队出场五十人，去马球场里一决胜负。
射柳胜出的人还剩下西门庆和乌林荅石土黑二人。因为西门庆不会打马球，所以没有加入任何一方的队伍。乌林荅石土黑见西门庆没有入场，也回到自己的部众人群里，放弃了这一场打马球。
马政、马扩和呼延庆自然是加入了完颜斡离不那一队，在五十人中占据了三席。
在擂鼓三通之后，两队武士骑马进入马球场，往来驰骋，你争我夺，一百名骑士挥舞球杆，各显其能，一时间斗得难解难分。
西门庆站在场边看着场上的激烈争斗，就好似上百的骑士在战场上捉对厮杀一般，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这打马球的游戏好啊！想必家中的娘子扈三娘和妹夫栾廷玉都会很喜欢。将这运动引入西门堡，当能帮助骑兵训练骑术。不如回去之后，让马扩兄弟去阳谷县走一趟，教会众人打马球。
西门庆想到这里，瞪大了眼睛寻找马扩的身影。但见那马扩在人群中前冲后突，十分地活跃。看上去，马扩的身手的确不差呀！西门庆再看马政与呼延庆，这二人也与身边的女真武士斗得不相上下。
在场外一阵高过一阵的呐喊声中，势均力敌的两队胶着了许久，都未能攻破对方的球门。终于，还是完颜粘没喝和完颜谋良虎这两个神射手配合默契，在完颜绳果和完颜谷神的掩护下，率先攻破了完颜斡离不队的球门。
虽然输了球，完颜斡离不队的女真武士们却也没有气馁，而是与完颜谩都诃队的武士们相拥在一起，相互邀约着今夜一起喝酒。马扩三人通过这场打马球，也趁机结交了更多的女真贵族，达成了他们最初的目的。
两队退场之后，又有各部还未上过场的武士组建了两只球队下场竞技，场上呐喊声不断，场下则是尖叫和欢笑声不停，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西门庆等人与完颜粘没喝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观看着马球比赛，打马球高手完颜粘没喝热情地给西门庆和焦挺二人讲解。渐渐地，西门庆也看懂了一些打马球的诀窍。只要骑术好，武艺精，要学会打马球并不太难。
很快地，场上两队又分出了胜负，武士们意犹未尽地退下场来。国相完颜撒改当众宣布，今日的最后一场打马球比赛即将开始。
完颜撒改话音方落，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这阵势，更胜过完颜粘没喝他们入场打球之时。
“粘没喝兄弟，这最后一场打马球有何特殊吗？怎地人群如此激动？难道是皇帝陛下要亲自入场竞技？”西门庆好奇地询问道。
“哈哈哈~西门庆兄弟，我大金国的皇帝陛下不会入场。难道勃达和散都二人没有告诉你，今日大会的第三场打马球，是我女真各部贵族的女眷们入场竞技！”完颜粘没喝笑道。
哦！这大金国也有女子打马球啊！西门庆好奇地探长的脖子向球场里左右张望，等着一观女真贵族女子的风范。侍女阿兰在旁边看见了西门庆的这般模样，心头好是烦恼，直恨不能扑到主人的肩头去咬上一口。
“大白鱼！怎地不见你入场打马球？方才听闻你不会打马球？堂堂的勇士怎能不会打马球呢！此番可愿意随我等入场，姐妹们教你打马球。”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突然在西门庆身后响起。
西门庆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大约年方二十，盘着发髻的美丽女子牵着马站在自己身后，微笑着看着自己。
两边的女真人见了这女子，都对着她弯腰行礼，口中叫着“长公主”。
完颜粘没喝对那女子问道：“兀鲁，你怎地来了？方才你是在叫西门庆兄弟么？”
大白鱼？她说的是我吗？这女子是大金国的长公主？
第四百五十七章 金牌商人西门庆
“没错，粘没喝，我在对这宋国来的客人说话呢！”那个被人尊称为长公主的女子对完颜粘没喝答道。
那女子回答了完颜粘没喝之后，又对西门庆说道：“大白鱼，你是叫西门庆吧？我是完颜粘没喝的表妹，我叫完颜兀鲁。你的箭术很好，我们姐妹都很佩服。可是作为一个勇士，怎么能不会打马球呢？要不要入场，让我们姐妹教你打马球啊？”
“西门庆兄弟，这位是我大金国皇帝的长女，我的表妹完颜兀鲁公主。”完颜粘没喝也在一边对西门庆引荐道。
“在下西门庆，见过长公主。在下记得不曾见过长公主，不知为何长公主叫我大白鱼？”西门庆满腹疑惑，在对完颜兀鲁施礼后好奇地问道。
西门庆身边的焦挺和阿兰等人明白眼前之人是金国长公主后，都急忙俯身行礼。不过阿兰却如同护食的小狗一般，对完颜兀鲁警惕地偷偷盯了一眼。
“哦～因为客人你长得比粘没喝他们白呀！嘻嘻～”完颜兀鲁狡黠地一笑，对西门庆这样说道。
哼！本公主才不会告诉你，在你洗澡时，我和裴满乌枝、徒单银辜她们看见你又大又白，活脱脱就是一条大白鱼。
西门庆好是无语，难道我长得白一点，就该叫做大白鱼吗？你怎么不叫我小白龙？这完颜阿骨打的女儿不知安的甚么心，竟然邀请我参加女子马球比赛，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逗啊！难道是因为大官人我长得俊美的缘故？
想到日后自己与完颜家这些女真宗室贵族还不知会结下甚么样的仇怨，西门庆决定装聋作哑，对这完颜兀鲁敬而远之。于是，他果断地拒绝了完颜兀鲁的邀请。
原本计划与几个姐妹在马球场上捉弄一下西门庆的完颜兀鲁见西门庆不接受自己的“好意”，也只得哼了一声后，无奈地牵着马儿走入马球场去。
此时，马球场上已经有许多女真贵族女眷骑着马，拿着马球杖，英姿飒爽地矗立在马球场中央。完颜粘没喝指着场上之人，对西门庆一一介绍。那些女眷中，有完颜兀鲁的妹妹，国主阿骨打的次女完颜纳兰，完颜谋良虎的妹妹完颜乌烈，裴满部部长的女儿裴满乌枝、徒单部部长的女儿徒单银辜等二十余人。
西门庆尚未能记住那些贵族女子的模样，马球比赛已经开始了。只见那些女真女子骑马在场上飞驰而过，身影婀娜而矫健，进攻拦截攻防有序，其精彩处丝毫不输于前两场的女真汉子们。
西门庆正看着马球场上那些女子曼妙的身姿而发呆，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扯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阿兰在示意他去一边说话。
这蒙古小狐狸又有甚么念头？西门庆从人群中悄悄地挤出来，带着阿兰走到一处没有人的树下，环顾四周后，低声问道：“阿兰，甚么事如此急切？”
“主人，这些女真人是我们蒙古乞颜部的仇敌，我……我不想让主人盯着他们的女人看。”阿兰垂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
嘿！这蒙古小狐狸是吃醋了么？竟然敢打断主人对美的鉴赏！若非看你身材妙，模样好，再加之是甚么鸟乞颜部的酋长女儿，主人我现在就将你还给完颜谋良虎！
西门庆决定好好地给这小奴隶孛儿只斤?阿兰一些教训，让她知道奴隶是不能翻身做主人的。于是，西门庆回到完颜粘没喝的队伍里，向他告别后，带着焦挺等人和自己赢得的虎皮离开了马球场，与阿兰一起回到了营地里。
进入营地后，西门庆立即命令阿兰换回女装，到自己的帐篷里来服侍自己用膳。
当阿兰在蒙古侍女的帐篷中换回汉人的女装并回到西门庆的帐篷里时，却未见桌子上摆放有酒菜。阿兰正在愣神之际，西门庆忽然身披虎皮跳了出来，将阿兰扑到在地毯上，在她耳边说道：“主人今日是山上的老虎，要吃了你这只小绵羊！”
“主人……”
西门庆的帐篷里，百兽之王咆哮着大展雄风，可怜的小白羊无处可逃，真是好一场弱肉强食啊！
……
大金国都城会宁城里的祭天射柳大会结束之后，来自宋国的商人西门庆可谓是家喻户晓，各部贵族都知晓了这个八大神箭手之一的宋国商人带来了美酒和书籍，只为换取一些辽东遍地出产的马匹和药材回国。
西门庆此次带来的物品都是金国人最需要和喜爱之物。喜欢读书的女真贵族们就用良马来换汉文书籍，更多的女真贵族则是用马儿和药材换回了据说在契丹国宫廷里都找不到的好酒。
未过三日，西门庆带来的货物就全部换成了两千多匹良马和各种辽东地区出产的药材。生意做完了，结交金国贵族政要的目的也已达到，西门庆就计划离开大金国，返回大宋。
因为西门庆给大金国送来了急需的各种书籍，还承诺日后用自己的印书作坊为大金国印刷女真文字的书籍，完颜谋良虎、完颜乌野和完颜谷神三人在皇帝完颜阿骨打那里为西门庆要来了一枚金牌。有了这枚金牌，西门庆就成了大金国朝廷认可的商人，可以在大金国境内自由地进行贸易，沿途还会得到各地驻军的支持和保护。
西门庆得到这块授权金牌时，心中窃喜，这下可以成为一个有特权的跨国豪商了！在宋金战争爆发前，自己可以利用手中的特权，设法垄断这跨越渤海的宋金两国贸易！
此番回国之后，可以借机控制山东各州可以卖到辽东金国的商品，逐渐将这些行业都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另外，还可以让北京大名府的卢俊义卢大傻投钱，再带着辛赞的辛家庄、祝家三兄弟的祝家庄、扈家庄这些兄弟一起做这对金的跨海生意，有肉大家一起吃，顺便壮大这些盟友的实力。
马扩父子和呼延庆虽然这些日子也与金国贵族相处融洽，但在西门庆决定离开时，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还是没有放他们三人离去之意。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能写好书信和奏章，让西门庆帮忙带回登州，交给知府王师中。
西门庆收好马扩他们的书信后，带着队伍踏上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