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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武周全文阅读

作者:染指水墨     调教武周txt下载     调教武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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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周科举制度

好多历史小说都是一通乱写,想来也是因为通俗易懂,不过科举是古代一大壮举,为书友提供些许资料。

    科举:制举(皇帝临时举行)

    常科:进士明经(一年一次)

    这是什么意思呢,制举顾名思义,是皇帝求贤,临时举行的考试,下到平民考生,上到在职官员都可以参加。

    常科是一年一次的正统科举,分为进士与明经两大类,进士在武周时期飞跃,地位上一度超过明经。

    进士考才华,主要是诗赋。

    明经考儒家经典,不过古代印刷困难,只有世家或者富家子弟家中才有藏书。;

唐朝生活习惯和各种称谓

    提前说明:武周称谓和年号颇为杂乱,我只能捡通俗易懂的添加,其余的按白话来写,为了让大家看的舒畅,下面的是给大家做了解用的。

    唐代称谓

    说起称谓,真的是让我很头疼的一件事,当时写冷却时,根本没有想过查资料,拟提纲,提笔就乱写了,后来写出兴趣,才开始认真起来,认识了国学论坛的以为唐代历史研究老师,向他请教的许多唐代的历史问题。讲到称谓时,他说:你们这些自以为是作者,什么都不懂就干写所谓的小说。什么叫奴才,什么叫奴婢,你们知道这个称呼什么朝代才出现的吗?还有大人,怎么能随便乱用,唐代的大人专指父亲,对官员是没有这样称呼的。还有公子、姑娘,简直一派胡言,乱七八糟,唐代根本没有此类称呼。

    当时我被抨击的颇受打击,于是将全文的称谓都改过来了,说实话扎实别扭(我写的又不是历史传记,何必这么严谨)。。。。。。但是后来想想,人老师生气也是应该的,想我什么都不懂,也敢写所谓的小说,真是吃了亏还不知道自己没文化。

    唐代时称呼皇帝多用“圣人”,至于和其亲近之人或其近侍则称其为“大家”,有趣的是在唐代,女子称呼其婆婆亦呼为“大家”。至于像唐明皇这样的风流天子,则亲近者俱呼其为“三郎”,而呼太真妃为“娘子”;皇太后自称为“朕”,这个可见《旧唐书·武则天传》中则天登基之前的谈话记录;至于皇太子,则常被左右之人称为“郎君”;而太子、诸王有时自称为“寡人”,这个一可见于顺宗为太子时同王叔文的对话,一可见于《旧唐书·永王璘传》中永王说:“寡人上皇天属,皇帝友于”;国公会自称为“孤”,此可见《大唐创业起居注》中,时为唐国公的李渊的讲话。

    而对于太真妃和太子的“娘子”、“郎君”之呼非凭空无据,在唐代,没有“老爷”之称,奴仆称呼男主人为“阿郎”;而称呼少主人为“郎君”;称呼主母和小姐俱为“娘子”。但是,“娘子”、“郎君”并非只用于奴仆称呼主人,旁人见了女子亦呼其为“娘子”,见了少年女子也有呼为“小娘子”者;年长者也会叫少年人为“郎”或“郎君”,像李白的一句诗中就描写有:一个老人问李白“郎今yù渡缘何事”?然后告诫他“如此风波不可行”。

    在唐代,称呼相熟悉的男子多以其姓加上行第或最后再加以“郎”呼之,例如,白居易呼元缜为“元九”,唐德宗曾呼陆贽为“陆九”;而称呼女子则多以其姓加行第再加“娘”呼之,例如:“公孙大娘”、“李十二娘”等等叫法。而“萧郎”和“萧娘”作为普遍的代称,早是大家所熟知的了。

    另外,既讲到了“郎”,另两个称呼也不可不提:当时,女子称呼丈夫的弟弟为“小郎”;而女婿又被称为“郎子”,就如《无双传》中,无双家人从小就戏呼王仙客为“王郎子”。

    说了这么多,才发现还没有讲到当时的自称。当时的男子多自称为“某”,也有谦称“仆”的,称呼就比较多了。而女子除了像后来的女子那样谦称为“奴”外,更多的是自称为“儿”,同时,也有女子自称为“某”的。

    在唐代,只有宰相才被称为“相公”,而不像后来那样用的普遍;中书省和门下省的官员相互之间称为“阁老”;刺使被尊称为“使君”;县令的尊称为“明府”;至于县丞等则被称为“少府”。而他们都常被尊称为“明公”。

    另外,看看唐代官场中的相互称呼和百姓见了皇帝或官员的称呼,就感到那时人们间的关系远较明、清时代更加平等:在唐代,“大人”只是作为父亲的尊称,并不用于称呼地位高于自己的官员,而且下级官员见了上级官员或者百姓见了官员,也并不像后世那样奴颜婢膝。当时,对于官员的称呼普遍是呼其官职的,除非是相熟之人可称其“行第”。宰相见了一个刺使会自称为“某”,而称呼此刺使为“某刺使”或者是“某使君”,而这个刺使对宰相的自称亦是“某”,同样,这个刺使治下之民称呼这个刺使,也是“某刺使”或者是“某使君”,而刺使对百姓的自称亦同百姓对刺使的自称————“某”。同样,对于一个侍郎,无论是其长官或是其下级以至于百姓,俱呼其为“某侍郎”,而对于大理寺卿即使是在狱中待审的囚犯,也是称呼其为“某卿”。即使在公堂之上,百姓若是男子也是自称为“某”,而女子亦自称“儿”同常时一样。

    例如,像郭子仪这样地位的人,对给他家修墙的工人讲话时,自称为“某”,而工人回话是也自称为“某”。

    另外,百姓见了皇帝,也同百官一样自称为“臣”,这可见于明皇逃难时和一蓍老的对话,以及德宗出巡时与一农民之谈话。

    我就唐宋两朝的称呼,为大家做一个简单的介绍,具体的论证附后:

    唐:

    皇帝自称:“朕“。另外,有时候也用“我”或者“吾”

    别人称呼皇帝:唐代时称呼皇帝多用“圣人”,至于像唐明皇这样的风流天子,则亲近者俱呼其为“三郎”

    皇后自称:皇太后下制令时,自称“予”,在便殿见群臣时,则称“吾”,很多时候也用“我”

    后妃自称:在正式场合用“妾某氏等”,“臣妾”也可)平时则用“我”或者“吾”

    公主自称:对皇帝,她也是称“吾”或者“我”

    皇帝对儿子的称呼:亲昵一点可叫小名,平时可叫他的名或者称呼其排行,如九郎之类

    皇太子自称:平时还是多用“我”或者“吾”,另外对皇帝或者皇后或者时可用“儿臣”,对下人可用“小王”。

    太子则常被左右之人称为“郎君”;诸王则被称呼为“王爷”

    普通人:男子和女子打招呼,不管是否相识,一律可以称为“娘子”,年轻一点的可以称呼为“小娘子”。这里“娘子”并非老婆含义,各位可以大胆使用。

    年长者也会叫少年人为“郎”或“郎君”,称呼熟悉的男子多以其姓加上行第或最后再加以“郎”呼之;而称呼女子则多以其姓加行第再加“娘”呼之。

    唐宋时,尤其盛行排行,甚至与姓、名、字同等重要,一部分下层民众或只有姓和排行,没有名,更不论字。所以很多时候的称呼是姓加排行,如燕小乙,或者小乙哥之类。注意的是,当时如果称呼他人为“汉子”或者“老汉”,含有相当的轻蔑成分在内。

    另外,唐人称呼父亲的习惯现在我们听来可能有点毛骨悚然——他们一会儿叫父亲”哥哥“,一会儿叫”爷爷(耶耶)”,然后“哥”也用来称呼兄长……实在是有够乱的

    唐代生活概述

    衣食住行

    唐代的服饰在形制、质料、颜sè诸方面仍有法规上的尊卑贵贱之别。武德四年(621年),唐高祖初定服饰之制,规定了祭服、朝服(又名具服)、公服(又名从省服)、常服(又名燕服)四种服制。其中常服规定赤黄sè为帝王专用,自此黄袍成为帝王的象征。其后,唐太宗、高宗、德宗、文宗等也都曾下令,对文武百官及庶民百姓的服饰区别做出明确规定。大致说来,贵族官僚及富室之家的服饰均以锦绣绫罗制成,而庶民百姓只能穿以粗布麻衣,服饰穿着有着严格的等级限制。

    唐代男子的服饰风尚大体可分为两个阶段。初唐至盛唐时以裤褶服式为时髦,头戴幞头,身穿圆领、右衽、长仅及膝的窄袖袍衫,腰束革带,足登长靴或软皮靴。中晚唐时,上层社会的男子服饰又恢复了秦汉时的宽袍长袖,长裙高履,但裤褶服式仍在下层人民中间流行。

    唐代妇女的服饰富丽绚烂,前后多有变化,但基本的服装有裙、襦、衫、帔几种样式。唐初女装因隋之旧,大多上身穿窄袖衫襦,下身着曳地长裙,足登弓履或高头履,即所谓“小头鞋履窄衣裳”的样式。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以及民族关系、中外关系的密切,特别是妇女思想的解放,唐代女装的形制趋向暴露和开放。唐初上层妇女外出多着,全身障蔽。自永徽之后,皆用帷帽,帽裙至颈,渐为浅露。武则天时,帷帽全盛。中宗时,已经绝迹。开元初,袒胸女装盛行,靓妆露面,无复遮蔽,士庶竞相仿效。不久,又胡帽乘马,露髻驰骋,或着男子衣服靴衫,招摇过市。到天宝初年,“贵族及士民好为胡服、胡帽,妇人则簪步摇钗,衿袖窄小”,出现了“粉胸半掩疑暗雪”,“长留白雪占胸前”[1]的开放服式。中唐之后,窄袖服装逐渐过时,代之而起的是宽袖衣衫,妇女服装愈来愈肥,愈加褒博。

    唐代妇女的发形十分繁多,以梳高髻为美,发式有云髻、螺髻、反绾髻、半翻髻、三角髻、双环望仙髻、回鹘髻、乌蛮髻等。面部化妆也非常繁复,化妆顺序大致为敷铅粉、抹胭脂、涂鸦黄、画黛眉、点口脂、描面魇、贴花钿等,其中眉式即有鸳鸯、小山、五岳、三峰、垂珠、月梭等十数种。

    唐代饮食比前代更加丰富多样,主食以麦、粟、稻为主,间以多种杂粮。小麦面食是最主要的食品,无论贵贱皆食之,以饼类形样最多,有汤饼、胡饼、蒸饼、煎饼、凡当饼、红绫馅饼、赍字五sè饼等。镘头也已会制作,称为钉坐、饾饤或曼头,多为祭祀所设。主食中还有饣乇(即烧饼)、寒具(即馓子)、馄饨等。副食以葱、韭、蒜、姜、菠菜、竹笋、杏、梨、枣、瓜、葡萄等蔬果为主。肉食也很常见,尤其是富贵之家,以牛、羊、猪、鸡为主,动物的下水、腑脏也开始被烹制成各种美味。蛤蜊、鳜鱼、虾、蟹等鱼类产品也都进入饮食之列。调味佐料则有盐、醋、酱、胡椒、蔗糖等。

    酒已成为唐人生活中的必需品,饮酒之风甚盛。全国各地名酒甚多,仅京师长安一带就有西市腔、郎官清、阿婆清、新丰酒、仇家酒、户县酒等。城乡各地酒店、旗亭众多,酿酒沽酒生意红火,在京师长安还有胡姬所开酒店,专卖胡酒,成为文人雅游饮宴之所。

    茶成为唐人须臾不可离之之物,自开元初年,饮茶之风风靡全国,各地茶肆林立,煎茶卖之,茶道大行。陆羽所撰《茶经》,是我国第一部研究茶道的著作。茶叶成为进贡、赏赐、馈赠的佳品。品茶、斗茶成为士人的雅好。“田闾之间,嗜好尤切”[2],劳动人民也已离不开茶。

    唐代饮食的一个显著特点是胡食盛行,尤其是开元以后,“贵人御馔,尽供胡食”[3],成为一时风尚。前述胡饼即是一种胡食,这是唐代民族融合的结果。

    唐代的居住条件因政治经济地位的不同而差异颇大。皇帝所居宫室最为豪华。唐初,长安的太极宫是皇帝议政和居住之地,有太极殿、两仪殿、甘露殿、延嘉殿、承香殿五座大殿。自贞观八年(634年)始,唐太宗以为其父李渊清暑为名,于太极宫以东营建新的宫室,初名永安宫,后易名大明宫。龙朔二年(662年),高宗李治身患风痹,恶太极宫“湫湿”,对大明宫大加修造,并将政治中心移于此。大明宫南部呈长方形,北部呈梯形,以丹凤门、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蓬莱殿、含凉殿、玄武殿为中轴线,左右两侧各建有若干配殿,气势磅礴。玄宗即位后,又兴建了规模宏大的兴庆宫,把宫殿和园林有机地结合起来,主要宫殿楼阁有兴庆殿、大同殿、花萼相辉楼、勤政务本楼、沉香亭等。至此,唐代诸帝在京城内兴建了三个宫殿区,时称“三大内”。武则天迁都洛阳后,也大兴土木,修建了三阳宫、兴泰宫及明堂、天堂等。此外,唐代还兴建了九成宫、玉华宫、翠微宫等许多离宫别馆。

    唐代上自王公贵族,下至庶民百姓的私人住宅有着形式和规模上的规定限制:即王公之居,不施重木共,藻井;三品,堂五间九架,门三间五架;五品,堂五间七架,门三间两架;六品、七品,堂三间五架,庶人四架,而门皆一间两架。但皇室宗亲及高官权臣多越制造宅,竞为奢侈。安史之乱后,一度大兴“木妖”之风,将军马造一座中堂,即花费二十余万。相比之下,一般庶民百姓无力购买砖瓦,多以茅屋为居,时有火灾发生,常有屋漏之苦。

    唐代交通十分发达,以京师长安为中心的陆路交通网,以及由大运河和南方水乡构成的水路交通网四通八达,同时,驿站制度健全,陆有陆驿,水有水驿,陆驿有车马,水驿有舟船,为公私行旅和商贾往来提供了非常便利的条件。

    唐代养马业经历了一个由衰而盛的过程,开元盛时,不仅zhèng fǔ拥有许多官马,民间私马数量也相当可观,马车成为重要的交通工具。但车乘方面的尊卑贵贱十分明显,皇帝有供服乘之用的五辂(玉辂、金辂、象辂、革辂、木辂)及耕根车、安车、四望车,还有供仪仗之用的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辟恶车等十二属车。皇后有重翟、厌翟、翟车、安车、四望车、金根车六等。皇太子和王公大臣也各有车乘。民间马车则主要用于运输物资。

    马车而外,牛车、驴车的使用也比较普遍。肩舁和檐子也是重要的交通工具。肩舁又称肩舆、软舆、软舁等,檐子也叫竹舆、兜笼,均要以肩抬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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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时代的商人

    大家常说士农工商,给大家说一下武周的商人地位。

    唐代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较为辉煌时期,无论是政治、经济还是文化等方面都有着较好的发展,尤其是商品经济的发展达到了一个顶盛时期。有印度、波斯、高丽等众多其它国家的商人不远千里来到中国,进行各种商业活动,进一步促进了唐朝商业的繁华,出现了许多象洛阳、长安这样繁华的商业都会。

    商品经济的发达,商人的势力自然有所增强。商人不仅经济实力强大,更是数量之多前所未有。但是尽管如此,商人的社会政治地位仍然相当地下。按照唐朝的法律,商人不仅是不能做官,就是连普通老百姓的地位都不如。唐太宗曾对大臣房玄龄说:“脱设此官员,以待贤士,工商杂sè之流,假令术踰侪类只可厚给财物。必不可超授官秩,与朝贤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意思是商人给他们一些物质上的好处就可以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做官,和朝**的圣贤明君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在唐高宗时期,更出台了一系列歧视商人法令,如商人不得穿黄衣服,不得坐马车等。更为甚者,商人的生命财得不到任何法律的保护。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必然引发了商人的抗争,迫使他们与唐代末年的地方军阀势力联手,共同对抗朝庭。所以在唐五代时期,出现了一大批“反叛”商人,他们试图通过采取武力的方式进入国家政权体制。

    在中学的历史课本中就有一些广为人知的起义者的名字,如安禄山、史思明,还有王仙芝、黄巢等。这些人无不都是商人,而王仙芝、黄巢这两位起义军的领袖就都是有一定实力的私盐贩。

    “做官”一直是有史以来的绝大多数中国人的共同追求。没有钱的人想做官,有了钱的人更想做官。象王仙芝、黄巢这样的商人虽说较为富有,却活得并不太有“人样”,当然更想做官的。可是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之下,做官对于他们来说是件相当难的事,于是他们就只有造反了。

    造反后的王仙芝、黄巢仍然曾经梦想进入国家体制内。王仙芝两次试图接受朝廷的招安,最可是被朝廷戏弄也就死了这条心。而黄巢也多次与朝庭谈判,希望朝庭能给自己一个一施自己政治抱负之地,可得到了拒绝因而与朝庭决裂,最后攻入长安建立大齐政权。黄巢起义虽然在唐zhèng fǔ和藩镇的联合绞杀下失败,但摧毁了唐王朝的统治根基。

    如果说农民的起义是生存层面的,唐朝商人的起义则属特例,他们并不是因为没有饭吃要饿死了,因是为了获得更多的社会地位争取自己更多的权利。;

第一章:天赋是墙

    唐冠,一个连扑街都没有资格的扑街写手,在当今数目不详的网络小说写手中最普通不过的落魄一员。

    他也曾怀揣着伟大的文学梦,意yín着能登上神位,从此呼风唤雨,为此他在文学网站总部附近租下了一个厕所,没有错,就是厕所,一个经过改装勉强住人的厕所。

    之所以能够忍受,因为他受够了每天充满期待的打开作者邮箱,却失望的关闭网站。

    头上的风扇不停转,唐冠一颗心也上下忐忑,望着桌前翻阅自己用最后的生活费打印出的稿子,满面期待。

    这是他不知道多少次亲自递交自己辛苦码下的文字,

    “唐先生,你作为一个新人能做到文笔流畅,结尾又能留下悬念,已经很不错了”

    “那...那我能签约了!?”

    “不过...”

    “不过什么?”

    “恩..啊,这个开篇还有大纲,恩...”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吗”

    “恩...啊”

    “不好意思,唐先生,我劝你还是另谋他就吧”

    “咔嚓”主编五雷轰顶的声音震得唐冠七荤八素。

    “为什么!?编辑,您仔细看一下

    “唐先生,您冷静点”望着激动的唐冠,主编颇有些惊讶。

    “您看这主角开篇穿越,无父无母,穿越起来毫无道德压力和违和感!第二章就有金手指有没有?还有第三章就被人虐的死去活来!”

    “主编大人!我很有天赋的!我几岁的时候就可以熟练朗读唐诗三百首,不信我背给你听!”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唐先生,请你不要这个样子”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保安!”

    ......

    “啊呀!”近乎失控的唐冠连同他的稿子一起被保安丢出了门外。

    唐冠却没有起身,两眼逐渐无神,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天赋或许真的是一堵墙,有些人能用毅力打破,有些人却连毅力都没有。

    颤抖的将地上散落的稿件搜集起来,他已经身无分文,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专科毕业的他身无长处,却死要面子。

    房租,水电,甚至最简单的吃饭都成了问题,这个社会饿不死人,只会饿死懒惰的人,唐冠并不懒惰,但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年轻的他一心想着能够劳心者治人,从没想过去做那受人歧视的劳力者。

    失魂落魄的唐冠走在街上,望着过往欢笑的情侣,羡慕神sè一闪而过,他也曾有一段失败的爱情,或许都称不上爱情,亲眼目睹女友的背叛后,唐冠依然没有对儿时梦想绝望,包括此时第N次被拒之门外。

    城市街头,夜晚霓虹,来往穿梭的名车,光鲜亮丽的行人,一切都不属于唐冠,他就像一个踉跄的流浪汉漫步在街头。

    走走停停,好在他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算远,不一会便在一所老旧公寓单元门前停住。

    “邦邦邦”唐冠敲了敲生锈的防盗门。

    他并没有这门的钥匙,只有合租主室和次卧的室友才有保管。

    “哐当”门被打开,一个光背年轻男子望了下失魂落魄的唐冠,咧嘴一笑。

    “呦,厕所仔回来了啊,又失败了?”

    唐冠并没有理会室友的嘲笑,缓步进屋。

    厕所仔是两个室友给他所起的外号,尽管法律已经禁止隔断和群居,但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人怀揣梦想的同时也必须接受现实。

    滚出能够提供一丝机会的城市,还是前往浑浑噩噩的未来,总会有人铤而走险,何况这也并不算违法,只是他住的地方略显奇葩。

    “厕所仔,房东又来催钱了,你欠了一个多月了”

    “知道了”唐冠握了握手中的稿子,向自己的“厕所”走去。

    住厕所有一个好处便是他在的时候,室友想入厕必须敲门。

    推开厕所门,在唐冠每rì的jīng心打扫下并没有想象中的恶臭,狭小的空间摆着一张床,一个马桶,一个洗手池,这是他的全部。

    唐冠将稿子小心翼翼的放入床头一个纸盒中,这才如同瘫痪般仰躺在床上。

    头一扭,唐冠从枕头下取出一本已经泛黄的唐诗三百首,不知多少次翻开。

    “爷爷,做一个文人,真的这么难吗?”

    唐冠喃喃自语,幼时父母感情不和离异,与爷爷相依为命长大的他,除了应有的赡养费,只见过模糊记忆中的父母几面。

    而爷爷却是一个老知识分子,上个世纪的文人,铮铮铁骨,从小到大唐冠便在爷爷的教导下,识字,念书,学做人道理。

    可爷爷的道理却让他如今如此落魄,望着这本幼时爷爷亲手订装的儿童版唐诗三百首,泪水不禁模糊了视线。

    “不为五斗米折腰,这个时代又有谁能不折腰?”唐冠很少流泪,只是轻声哽咽。

    不学数理化,只爱一些古文书籍的唐冠也曾幻想有朝一rì能够如同UU小说的主角穿越到古代,兴许他也是状元,也是文豪。

    可是这是个数字时代,经济科学是衡量社会的唯一标准,唐冠多年的文学梦终于开始动摇,开始质疑爷爷的文人道理。

    唐冠上学晚,此时已经入土的爷爷靠着稍许补贴,将他养大已经实属不易,偏科极其严重的唐冠最后靠着出彩作文,勉强被专科录取。

    哭声戛然而止,没有人会同情他,是自己不争气,或许正如编辑所说,天赋是墙,自己真的没有天赋。

    唐冠摇摇晃晃的起身,手里握着唐诗三百首,推开厕所门。

    “厕所仔,你去哪?”

    正在看电视的室友见唐冠这么晚要出门,也有点惊讶。

    “我出去转转,不用给我留门了”

    唐冠目光呆滞的回应,说完便走出了门外。

    望着通往天台的楼梯,唐冠缓步登上。

    四周静悄悄,除了楼下嘈杂的汽车声,唐冠终于爆发了出来。

    “贼老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我为什么一无是处!”

    “我为什么没有天赋!?”

    “为什么!?为什么!?”

    质问,怒喝回荡,有人说轻生的人都是懦弱的人,不敢面对现实,可却从没有人想过轻生的人要经历多少打击,才会想到轻生。

    可此时唐冠却懦弱了,毫无意义的重复,让他再也不能忍受,脚步沉重的走到边缘。

    楼层并不高,只有七八层,但摔死一个人绝对够了。

    一只脚已经踏出,一只手紧攥手中的唐诗三百首。

    “小伙子,你在这干嘛?”

    突然一个老人的声音将唐冠从死亡边缘扯回,唐冠扭头望去,不知何时天台又多了一个人。

    是一个头发花白,双眼浑浊的老人,笑呵呵的看着唐冠。

    “大爷,我上来透透气,这地方危险,您快回家吧”

    “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喊你在骂老天爷,小伙子你不是要轻生吧?”

    唐冠闻言迅速收起已经迈出的一只脚,他知道这个老人看出了什么,想要救他,可他死意已决,只想尽快支走老人。

    “随便喊喊而已,大爷,您也住这个单元吗,怎么从来没见过您?”

    “呵呵,我一直在,我一直在”

    “大爷,天这么晚了,我送您回家吧”

    见老人不为所动,唐冠便想将他送走,再上来结束生命。

    “小伙子,有什么难事说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就有人帮你了”

    唐冠闻言一愣,这话是他爷爷常说的,不由呆滞下来。

    “小伙子,你骂老天不公平,不给你天赋,如果真的给了你天赋,你确定能活的比现在更好吗?”

    唐冠闻言立即重重点头。

    “你真这么有信心?”

    虽然觉得老头说话怪异,但唐冠却是抱着必死决心,早已置之度外,沉吟片刻,又一阵点头。

    “呵呵,睡吧,醒了你就有天赋了,最好的天赋”

    “睡吧,小伙子”

    “你...”唐冠望着老人,突然一阵浑噩,身体跌倒,手中依然握着唐诗三百首,竟然直直跌落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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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大傻子唐冠

    “啊!我死了!”唐冠惊坐而起,眼前环境一片陌生,却发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趴伏在床侧酣睡。

    “臭老头,死变态,你把我带到哪了”唐冠记起了昨晚那个老人貌似是将自己催眠一般,不由分说对着眼前老人一顿乱捶。

    “啊,你醒了!”酣睡中的老人遭受乱击,当即抱头转醒,见到醒来的唐冠,满面惊喜。

    “哗”唐冠动作嘎然而止,很显然眼前这个身着怪异的老人,并不是昨晚所见到的那个,这才看清周围环境,不由大惊,身下的床竟然是木雕刻制,一直睡惯了坚硬折叠床的唐冠哪睡过这等动辄数万元的奢侈产品。

    瞬间唐冠又望向周围的摆设,更是大吃一惊,竟然不乏造型古朴的瓷器,颜sè鲜艳亮丽。

    “唐...唐三彩!”唐冠曾读过些许古籍,对于这种无价之宝并不陌生,当即暗咽吐沫。

    唐冠这才收回目光,察觉到自己身体异状,竟然缩水了两倍之多,俨然一副幼童模样。

    看见唐冠目光呆滞的不停打量四方,这才暗松一口气,心中暗道:“先生也真是,明知道小少爷脑子不灵光,还如此严厉”

    “穿越了!”唐冠却突然狂喜,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

    “那按照这个设定眼前这个老头应该是我爹了?”

    想到这,唐冠不由脱口而出:“爹,我头好痛”

    作为一名写手,这屡试不爽的穿越失忆桥段唐冠熟练应用。

    可换回来的却是老王惊骇的目光,“小少爷!你病又加重了,我是住在你隔壁照顾你起居的老王啊!”

    “噗!”唐冠心中大口吐血,隔壁老王...

    “坏了,小少爷变得更傻了,这可怎么办...”老王被唐冠的怪异急的团团转。

    唐冠也颇有些尴尬,片刻后,老王才急忙出声道:“小少爷,你不要乱动,我去找老爷请医生。(注:唐书记载称医者为医生)

    说罢急匆匆的出门。

    “穿越了...竟然穿越了”唐冠望着周围装潢摆设,一阵眼花缭乱。

    “看这样子应该是唐朝,这里东西拿两三件回去,就够我吃一辈子啊!”

    唐冠望着周围的瓷器桌案,和身上盖得绸缎被子,一阵晃神。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刺痛感从脑中传来。

    天赋重选开启,下列天赋只能选择一项,且只有一次机会。

    “一,文武双全天赋,作用:过目不忘,力大无穷”

    “二,文以载道天赋,作用:立即获得公元前后所有文学知识”

    “三,穷武巅峰天赋,作用:提高身体极限,立即获得古秦刺杀绝技”

    “我cāo,金手指!那老头没有骗我!”身临其境的唐冠,听着耳畔回荡的声音,面上狂喜。

    “傻子都知道选一了”在唐冠看来一已经把二三两个选项全部概括了,当即选择了一。

    “天赋选择成功,开始融合,开始消除现代所有知识”

    “什么!?”没想到选择竟然是有代价的,唐冠闻言一惊。

    “我靠,我的AK..K..K什么来着?”本来就数理化所学不多的唐冠,当即连那可怜的一点都不剩。

    “小伙子,你既然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天赋给你了,成败在你自己了”

    老迈的声音突然响起,唐冠闻音不由颤抖大喊:“你在哪!?”

    “我一直都在,我一直都在...”

    声音渐行渐远,唐冠也逐渐回神。

    “啪”唐冠竟直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疼痛却让他捂着脸颊傻笑。

    “真的不是在做梦...”

    唐冠本来因为长时间躺卧的僵硬身躯逐渐活跃起来,当即掀开被子起身。

    “力大无穷?刚才那一下也没打掉我点牙齿什么的?”自己扇自己耳光当然疼痛,可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砰!”唐冠一拳捣在地面上,“疼..疼...疼”小小拳头瞬间被擦破一片。

    “我rì,你又耍我!”察觉到自己貌似上当的唐冠不由破口大骂。

    “啪”就在唐冠动作之际,一本从怀中书籍掉落在地,唐冠立马捡起,神情兴奋。

    “你竟然也跟过来了”这书籍赫然是爷爷送给自己的唐诗三百首,唐冠与爷爷感情笃深,对于这本书籍也格外珍惜。

    “对了,这里是唐朝!”说完唐冠似乎意识到什么,本来就兴奋的神情更是眼冒jīng光。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时期,贞观?武周?开元盛世?”唐冠立马想起了中国古代一个伟大的壮举,全民不限学历招收公务员的科举制度。

    “就算有李白,好歹杜甫还没有吧,就算有杜甫,也还有白居易吧”

    唐冠身着开档亵衣,蹲坐在地,小小**都随着傻笑一抖一抖,可见其兴奋程度。

    ......

    “老爷,不好了!”

    老王一溜小跑闯进会客的客厅,出声大喊。

    “老王,怎么了?”座上一身着绸缎,一看便非富即贵的发福中年人微微皱眉。

    此人赫然唐冠的亲身父亲,名为唐维喜,字德华,是这余杭一带有名的名商富甲,从商之前曾任六品工部员外郎,官职不大,但人脉却不错,高宗年间辞官回家经商,做起了绸缎瓷器生意倒也是红红火火。

    按理说士农工商,唐朝做生意到他这份上已经算不错,可让唐伟喜痛心疾首的是自己与发妻所生的唐冠竟然天生痴傻,今年已经八岁,却斗字不识。

    “少...少爷醒了”

    唐维喜闻言不动表情,饮了一口茶才说道:“醒了就醒了吧”

    “可少爷的病好像更厉害了,刚才竟然把我当成老爷您了”

    “什么!?”唐维喜闻言一怒,随即苦笑,自己不知道造了哪门子孽,生了唐冠这么个傻儿子。

    “罢了,上辈子造孽,生了这么个傻儿子,不过好歹也是我唐家血脉,以后给他找个jīng明向善的媳妇,也能把香火传下去”(注:唐朝称呼杂乱有趣,这里应该写为“姐姐”或“妹妹”,还有一说称“老婆”)

    老王见状知道是自家老爷对痴傻唐冠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这才发现原来厅中还有一怀抱女童面sè惨白的女子。

    这女子自老王闯进,便一直默默不语,唐家的痴傻公子她也是听说过的,这时却不敢多说。

    经老王一番搅闹,唐维喜这才将目光望向女子。

    “见笑了,林使君与我是故交,竟然遭难,我也深感惋惜,你孤儿寡母既然前来投奔,是我德华的荣幸,暂且住下吧”

    女子闻言一阵激动,竟然抱着女童跪伏在地,“唐员外有大仁义,妾身身染重病,药石无灵,不敢再为员外添麻烦,只求员外收留小女,哪怕为奴为婢,给她一条活路”

    唐维喜见状上前道:“嫂嫂快快起身,德华别的没有,金银物事还是不缺,你母女俩都住下吧”(注:这里应该称呼嫂嫂“娘子”)

    老王看清那对母女模样也是一阵唏嘘,他倒也识的这对母女,是那江州刺史林岳深的妻女,当今太后把持朝政,任用酷吏,残杀了不知多少官员。

    “老王,你安顿好林夫人再去请个医生,我去瞧瞧冠儿”

    说罢出了客厅,向唐冠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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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神经病有所好转

    “去病!”唐维喜推开唐冠卧室的门喊道。

    一直蹲坐在地傻笑的唐冠见有人进来也将目光望去。

    “哇,这胖子一看就非富即贵,肯定是我爹没跑了”唐冠一眼望去就看到伫立着紧皱眉头的唐维喜。

    “爹!”一声杀猪惨叫,就像狗见了肉一般,唐冠直扑而上。

    “啪!”可迎来的却是一声清脆耳光,伴随着疼痛将唐冠打懵,好死不死的还是打在之前唐冠自虐过的右脸颊上。

    “你这傻孩子,教你多少次了,爹娘是市井之言,见了为父要叫大人!快起来!”(注:唐书载唐朝父者称大人)

    唐冠闻言一阵愣神,随即立马起身,“难道这是个当官的,难道我不是他儿子?”

    “大人,孩儿头好痛”唐冠虽然略懂些古文称呼,一时也没想通其中究竟,只好似是非是的讲话。

    唐维喜闻言却颇感惊讶,唐冠平rì痴痴傻傻,很少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只当是一时凑巧,当即甩袖怒气冲冲的坐到卧室桌前。

    “为父重金聘请最好的先生都让你给活生生气走了!”唐维喜边说边愤怒的一拍桌案,虽然心中明白唐冠不一定能听懂,但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情况有点不对,合着穿到一个纨绔子弟身上了”唐冠眼睛咕噜一转,察觉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却不知道自己穿到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大户傻公子身上。

    “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唐维喜闻言下意识的想要回答:“你...”

    随即又发现什么不对,惊坐而起,“你刚才说什么!?”

    “我靠,不会又不对吧,这可是**说的”唐冠见唐维喜惊讶模样,瞬间心中一凛。

    见唐冠不说话,唐维喜竟然上前双手抓住唐冠两臂,摇晃道:“你刚才说什么?”

    “孩儿说孩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听大人的话”

    这次说的清清楚楚,唐维喜睁大双眼,缓缓松开唐冠,慢慢后退几步。

    “祖宗显灵,祖宗显灵了!”唐维喜惊讶片刻,瞬间狂喜。

    见到唐维喜一副喜怒无常的模样,唐冠更是起了鸡皮疙瘩,总感觉情况越来越不对。

    “你...你叫什么?”唐维喜双手合十,满脸期待的向唐冠问道。

    “孩儿叫唐...唐..”唐冠支吾半天,姓都说的异常模糊,他哪知道自己穿到哪户人家了,万一不姓唐那就惨了。

    “对,你姓唐,名冠,字去病”唐维喜却仔细倾听到那模糊唐字,更是惊喜,不等唐冠在那瞎蒙,便说了出来。

    “孩儿叫唐冠,字去病”唐冠闻言心中一喜,竟然同名同姓,只是多了个奇怪的字号,也不以为意,当即顺水推舟,流畅说出。

    “哈哈!去病我儿,祖宗保佑!”唐维喜紧张的心情瞬间落地,上前一把抱住唐冠,可见他兴奋之情,要知古人礼仪繁复,不是情绪极度高涨,很少手无足措。

    “唐去病?我倒是跟那个霍大将军重名了”唐冠感受着唐维喜的熊抱,一边思考自己的名字,还没有意识到为什么跟他取了去病这个字。

    “一定是这小子大病初愈,这胖子见我生龙活虎,举止间有王霸之气露出,高兴地不能所以”

    想到这唐冠不要脸的洋洋自得,也有样学样,大喊道:“大人!以后孩儿一定好好孝顺您!”

    听到这句话,唐维喜竟嚎啕大哭起来,他向来惧内,生了个傻孩子却不敢再续,而发妻又迟迟不孕,眼瞅着已经过了年纪,家中唯一的独苗唐冠竟然不在痴傻,心中兴奋溢于言表。

    “不会吧,有没有搞错”唐冠幼小的身躯被唐维喜抱起,看着这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这得是得了多么严重的病啊,至于这样吗?”唐冠一边假装激动啜泣,一边暗暗腹诽。

    “去病!你的痴傻病终于好了,庙中大师说你八岁这年必得天命,果然是真的!”唐维喜一边哽咽一边呜呜絮叨,生怕怀中的唐冠只是南柯一梦。

    可“痴傻病”三字落入唐冠耳中,却如遭雷击。

    “我擦,原来我是绝症神经病有所好转,难怪他这么兴奋”

    得知真相的唐冠幼小的心脏瞬间千疮百孔,本以为自己只是染了什么风寒之类的病症,这个时代的确大病小病都极难治愈,没想到竟然是后世也有些束手无策的弱智。

    “去病,我马上带你去见你娘”唐维喜止住哭泣,立马横抱着唐冠出门。

    “这么说来我还有个娘,那按照这个设定,一定是个中年美妇,波大臀圆,看这便宜老爸的模样也是个有钱人”

    唐冠紧靠在唐维喜怀中,唐府宅子倒是不下,穿堂入室,这才在一门前停下。

    门前有一清秀丫头,见到唐维喜抱着唐冠,满面兴奋,略感奇怪,正要开口:“老爷...”却被唐维喜一把推开。

    “啊!”唐维喜刚一进门,便被一声尖叫惊得连连后退,只见一妇人泡在木桶之中,唐冠也瞪大眼睛,被眼前妇人的彪悍体形惊呆,木桶宽快,可这妇人却占去了四分之三,可见其肥胖程度。

    “这不是我娘...这不是我娘...”路上还在意yín的唐冠,瞬间小脸苍白,本以为他这便宜老爸胖点就胖点吧,好歹母亲漂亮点,兴许自己也能遗传基因,没想到一个不如一个。

    胖妇人见到来的是唐维喜,也止住了声音,破口大骂道:“你这老东西,长胆子了你啊!”

    转瞬又看到唐维喜怀中的唐冠,脸sè一变,竟然凄楚喊道:“啊!你这老鬼,儿子不就是傻点,你带着他来,是要将我母子俩赶出家门吗!?”

    “我去...这真是我娘...”唐冠闻言最后一点希望也熄灭了,这肥胖妇人不仅长得难看,这xìng格也十足一个泼妇加怨妇。

    “姐姐...我哪敢啊,我先出去...我先出去...”(注:唐朝妻子别称)

    说罢唐维喜带着一脸绝望的唐冠退了出去,门边的丫头这才笑道:“老爷,我都想拦您了,您抱着小少爷这是要干嘛?”

    “没你什么事,你先下去!”唐维喜也颇为恼恨这刚刚不阻拦自己的丫头,不过想起唐冠病愈又是一阵兴奋。

    “进来吧,老公”

    听到室中老婆呼唤,唐维喜这才抱着唐冠再次推门而入,反手闭上。

    胖妇人这时已穿戴整齐,坐在椅上,望着那湿漉漉的头发和被压弯了椅子,唐冠一阵暗咽吐沫。

    “说吧,有什么事啊,这么着急?”胖妇人此时也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老公平rì惧怕自己,而且他本身又是一个读书人,没有大事,不会如此慌慌张张。

    “老婆,祖宗显灵啊!祖宗显灵啊!”

    唐夫人闻言眉头一皱,催促道:“你先把去病放下”

    唐维喜这才回神,忙放下唐冠说道:“去病,叫娘亲”

    唐冠看了看满面期待的唐维喜,硬着头皮上前道:“娘亲,孩儿病好了”

    “嘶!”本来淡定的胖妇人瞬间倒吸凉气,睁大肥嘟嘟的脸蛋下的小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唐冠。

    良久后,猛然爆发开来,“去病我儿!”

    几乎与唐维喜一般作为,上前紧抱唐冠,可无论是力度还是身体的宽度都比唐维喜大了不知多少。

    瞬间唐冠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咳..咳..娘亲”

    唐夫人这才放开唐冠,泪流满面的上下打量着唐冠。

    唐冠却反扑到她怀中,大喊道:“娘亲,孩儿不孝,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和爹”

    唐冠也看出了点门道,似乎那便宜老爸有点怕老婆,当即认准风头,大拍马屁。

    “祖宗显灵了!马上开坛祭祖,摆流水席!我唐家终于扬眉吐气了”唐维喜望着这“感人”的一幕,也老泪纵横。

第四章:吃书狂魔唐冠

    “恩...原来是这样....咦?原来如此”

    一盏油灯在唐冠卧室闪闪灭灭,神经病有所好转的唐冠在灯下挑灯夜战。

    从白天在两个肥胖父母的夹攻下苦不堪言的回来后,他第一时间想起了照镜子。

    好在唐家虽然算不上名门世家,但在余杭一带也算得上大户,铜镜这百姓种稀罕物事还是有的。

    当唐冠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后,不由大吃一惊,之后便是大喜过望的喃喃自语:“我一定不是亲生的”

    只因镜子中的唐冠虽然年幼,但俊气难掩,旁敲侧击下才知道前面那个倒霉的傻子唐冠,平rì痴傻,所以再俊秀也没人注意,可如今不同,如今的唐冠却是神采奕奕。

    自恋一番后,唐冠便开始了翻箱倒柜,寻找书籍,才知道这过目不忘的天赋真不白给,倒是货真价实。

    《论语》《大学》《中庸》《毛诗》....由于唐维喜本身是士人出身,家中藏书倒也丰富,唐朝印刷术困难,能列满书架实属不易。

    唐冠记起这个时代一句常言:“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意思说的是三十岁考上明经,人家说你大器晚成,五十岁考上进士,人家说你年轻有为,为何如此?

    因为唐朝时进士科腾跃的年代,寒门子弟凭借一股灵气,往往大有作为。

    起初唐冠还仔细一页页的翻,后来发现稍微看一眼竟然就全部如同烙印脑中,挥之不去,大喜之下一目十行,到最后干脆拿起书轻轻一翻,瞬间入腹。

    “哈哈,别人十年功!小爷一秒钟!”

    “难怪儒家一直到后来还是国教,这天地君亲师的道理,对付平头百姓,可有用的不得了”唐冠一时间饱览经典,不由感叹。

    读完儒家经典,唐冠这又开始寻觅地理书籍,他必须要确定自己所处的真实环境,虽然从周围的摆设来看,应该是唐朝不假,毕竟唐三彩这种东西只有在唐朝批量生产时才能这样奢侈的摆的处处都是。

    “《水经注》!”唐冠望着这书眼前一亮。

    《水经注》这本古代地理巅峰大作,他可是向往已久,没想到如今竟然能看到古籍。

    当即将书翻开,入眼看到上起先秦,下至南北朝当代,上下约两千多年,内容极其丰富,自然地理、人文地理、山川胜景、历史沿革、风俗习惯、人物掌故、甚至是神话故事,倒也堪称眼花缭乱。

    一时间唐冠一目十行,一幅幅山传地理,一道道人文景致,最主要的是他迅速将当代地名与古代地名联系了起来。

    “原来如此,关内道,河南道,河北道...道下又有州...州下又有郡”

    “这么麻烦,等小爷权倾朝野,全给你改成省市县”唐冠合上书,直接开始一阵意yín。

    看到这唐冠灵机一动,想起书中所写的一种治瓷惯例,起身将身旁高出他身体半截的瓷器横倒,望着下面的年号标记,瞬间愣住。

    “永淳二年...”

    “武...武则天?”

    “不对,这个时候她还没当皇帝,那么应该是唐高宗刚刚挂掉,中宗李显继位”

    “我去,竟然真是武周”唐冠脑中瞬间想起那个史上第一女强人,在他看来这个时候她称不称帝已经无所谓了,因为高宗死后,大权已经在握。

    而这个中宗李显也不过当了一年短命皇帝,是武则天的第三个儿子,接下来便是她的第四个儿子唐睿宗李旦,也不过是个记了六年名的皇帝,和上班打卡例行公事没什么两样。

    “还真是她”唐冠轻摸着下巴,他需要了解当今的掌权者,因为他可是怀着牛逼的权倾朝野,弄不好还想龙袍加身梦想的穿越者。

    可此时不由犹豫起来,这个女人的狠辣程度可是史学界公认的,集暴虐,铁血,**于一身的超级女强人。

    而唐冠本身却是只有残缺的天赋,先不说至今还没有显露作用的力大无穷,其他穿越者不是化学专家就是物理天才,飞机大炮信手拈来,可他那一点点可怜的数理化早就被抹去,只剩下简单的加减乘除。

    “小爷就算只会加减乘除,也是领先世界了!”唐冠沉吟片刻,顿时豪气大生,如今满脑装的史献经典无数,若是让人知道有人片刻功夫如同吃书一般把文人要穷数十年之功才可以谨记的东西吃完,恐怕唐冠不会被认成神童,只会被浸猪笼。

    “呼”唐冠吹熄灯盏,“兹拉”又再次拿火褶子点燃,并不是他闲得无聊,而是他想到一件事情。

    “不能光看,我得验证下书上说的对不对”当即唐冠将目光望向房梁,偷偷摸摸的推开门在院中拿来一根晾衣长棍,这才再次进卧室。

    “捣,捣”唐冠拿着长棍对准房梁又戳又捣。

    “啪”一卷画竟然从房梁掉落下来。

    唐冠立即捡起,双眼冒光的观摩,“古人诚不欺我也!”

    原来唐冠在书中看到一种南北习俗,那就是相信闺房之事可以驱邪辟火,为了防范火灾,有些家产的人家会在房梁上摆一副椿宫图。

    “咦...原来如此...恩,如此佳作记住了,改天临摹一张”

    年仅八岁的唐冠拿着一副“十八禁”看的不亦乐乎,良久后才灯熄,将画小心放在床下,这才安然睡去。

    ......

    在对未来无限风光的幻想中,一夜无语,rì头还没又出来,唐冠依然在蒙头酣睡,老王却穿上一件新袍子推开了唐冠的门。

    “小少爷,起床了”(注:这个时候除了家仆,外人见到大户人家男xìng,称郎君)

    “这才什么时候啊...”唐冠被叫醒颇有些不满。

    “小少爷,已经卯时了,今天是你大喜的rì子啊,快点起来洗刷,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宗堂等候了”

    “哗”唐冠这才立即起身,想起今天他那便宜老爹要给自己祭祖,还要摆流水席,流水席是什么唐冠自然知道,那可是宴请一带之人,有时几天不断,只有家境殷实富裕的才能这样做。

    “像这种大出风头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唐冠”

    当即在老王的帮助下,起床梳洗,蓄发八年,唐冠一时还不适应自己的“飘柔秀发”,好在他现在还没有chéng rén加冠,潦草扎一下便算完事。

    两人出门,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老王似乎知道自家少爷大病初愈还不熟悉自家“地形”,当即不时指点。

    不一会,两人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殿前,要说唐家宅邸不小,最jīng致的还说这宗族祠堂,这时正是凌晨,也就五六点钟的样子,里面唐维喜夫妇俩却早已整齐伫立在此。

    “南无阿弥陀佛...”诵经声回荡在屋内。

    唐冠定睛一看,暗道一声:“好嘛,这还请了和尚超度来了,不是说古代商人地位低下吗?”

    唐冠这样想也无可厚非,如今他也知道自己的便宜老爸是个商人,可从头到尾也没觉得地位有多低下,其实唐维喜算是商人中极少的特列,甚至本质上并不是商人。

    所谓“一rì为士,终身为士”,唐维喜在朝中任过六品员外郎职位,且不说其中人脉,单凭此节,他就与那些平头商人有很大区别,只能算是一个置办家产的退休公务员。

    “去病,快进来”唐夫人见门外唐冠,轻悄悄出门,按照规矩其实她是不能来拜的,可是如今情况特殊,唐维喜又向来惧内,也抛掉了繁文缛节。

    “母亲大人”唐冠躬身一礼,做的像模像样,毕竟他现在还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时候,在真正踏上成功前,一定要做到低调奢华有内涵才行。

    唐冠进入门中,又对唐维喜躬身一礼,这才站定,望着一干大和尚诵经。

    作为一个社会主义进步文学青年,对于这种四旧迷信,唐冠自然不屑一顾,可唐朝崇佛之风盛行,唐维喜和门外的唐夫人却是一脸虔诚。

    良久后,经文法师才算完成,一干和尚礼过唐员外,才下去领香油顺便吃斋。

    “冠儿,跪下!”唐维喜却突然严肃起来。

    唐冠略有些不情愿的跪在蒲团之上,听身旁的唐维喜念叨:“列代祖宗显灵,第三十二代孙德华在下,小孙老来得子,如今大病已去,全靠各位祖宗在天之灵,今后德华必定毕恭毕敬,只求祖宗能保佑去病一世平安”

    起初唐冠还有些不耐烦,可听着身旁唐维喜一串念叨,也不由有些感动,这天下父母之心,其实都可怜的很,就算是前世那因为感情不和,与他见少离多的父母,也是有一份责任心的,不然也不会提供生活费用。

    想到这唐冠也是对着这上面的神位一拜,毕竟如今占了人家子女的身躯,何况天下同姓本是一家,搞不好后世的自己还真出自这余杭唐家。

    上过香后,唐维喜大出一口气,望着神采奕奕,不复往rì痴呆模样的唐冠,更是老怀大慰。

    “老王,你去厨房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王点头应是,转身离去。

    唐维喜这才大手一挥道:“走,冠儿,今天是你大喜的rì子,待会十里乡亲,还有你二叔大伯来了,一定要好好表现”

    “是,父亲大人,孩儿知道了”

    “果然富人亲戚多”听到这么多亲戚名字,唐冠一阵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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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初会贺知章,女童偷鸡

    时辰渐深,rì头东升,客厅前桌椅齐备,一道道菜肴从厨房端上桌,唐冠却坐在椅上打着瞌睡。

    “噼里啪啦”一阵爆竹响声惊醒了唐冠,这才发觉已经有人鱼贯而入,唐维喜也出了中堂,迎上前去。

    “诸位乡亲,快快请进”

    “恭喜唐员外”

    “恭喜...恭喜...”

    看清来人唐冠不由有些惊讶,来的不是想象中的朴素农民,反而一个个儒生打扮,有的顶上束冠,有的头戴袱头(注:唐朝流行的一种帽子),举止间一副读书人模样。

    其实流水席也分等次,随入随坐,上桌开饭那都是电视剧,唐维喜办的却较为高雅,请来的都是十里八乡的读书人。

    这些读书人也知道唐维喜不是一般商人,接济过不少上京赶考的寒门子弟。

    是以一接到请帖,先不管上面写得是什么,来了再说,可当看到其中内容时也不由大吃一惊。

    唐员外家的小郎君不傻了,这可是个稀奇事。

    唐冠痴傻之名也曾一度沸沸扬扬,唐维喜在这一带小有名望,那时也尴尬异常,这时却大有扬眉吐气之感。

    “去病,快来见过几位郎君”

    唐冠闻言知道唐维喜是想笼络人心,这些读书人现在还没有功名在身,也不像自己这般有殷实家境,哪能称的上郎君。

    虽然这么想,但还是上前一一行礼,众人见状更感惊讶,见唐冠痴傻不再,举止流畅,眉宇间有英气溢出,也一一回礼。

    “唐员外,恭喜了,晚生看来令郎是大器晚成,天将降大任于令郎!”

    其中一个读书人当即排气马屁,其余人等也一一附和,这些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别的不敢说,这拽拽文,给人戴戴高帽子还是非常熟练的。

    唐冠也心中腹诽几句:“这还用你说,小爷可是即将改变世界的人”

    就在众人寒暄之际,一阵朗朗诗声传来。

    “员外尽怀忠,去病已自通。久病虽不治,文曲尚还休”

    “恭喜唐员外,贺喜唐员外,季真前来为您道贺了”

    唐维喜看清来人面上一喜,迎上前去道:“季真贤侄文采斐然,有失远迎”

    “唐员外如此真折煞季真了,得问去病兄得神灵庇佑,特地前来恭贺”

    来人正是余杭才子贺知章,字季真,绍兴府人士,传他几年前便名动长安,那时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郎,如今二十有余,才名更胜。

    唐维喜见这才子竟然都来了,更是面上有光,更加扬眉吐气。

    唐冠望着这贺知章也是眼皮一跳,他怀中的唐诗三百首还有他的一首《回乡偶书》,在记忆中这贺知章好像再过几年便会得中进士,官拜工部侍郎。

    当即也不敢怠慢,不用父亲吩咐,上前道:“季真哥哥,你诗作的真好”

    稚嫩的声音让贺知章一愣,望向唐冠,微笑道:“去病,你且说说我的诗哪里好?”

    唐维喜闻言面sè一尬,自己儿子大病初愈,又尚且年幼,哪能说出三六九等,当即就要上前寒暄拉贺知章入座。

    “这首诗说的是我父亲对天地朝廷尽忠尽责,希望能感动上天,让我好起来,可我却自己好了,虽然好的慢,但却没过时机,有文曲星一般的天赋”

    唐冠当即一鼓作气将诗翻译,这话一出众人当即愣住,就连贺知章也表情严肃起来。

    只有唐维喜楞的片刻,马上兴奋,心中暗道:“果有天助!果有天助啊!”

    “唐员外,令郎今后了不得,若好生教导此后不得了啊”贺知章收起表情,对唐维喜躬身恭贺,显然唐冠一语中的,让他也颇感震惊,竟然连用反句。

    唐维喜闻言更是笑成一团,老怀大慰,当即招呼众人一一入座,贺知章却不时偷偷打量唐冠几眼,他本是恭维几句,没想到真的一语猜中,只觉得这天生痴傻一朝痊愈,又能幼年赋自己诗文的唐冠是一个异人奇才。

    众人推杯换盏,倒是宾主尽欢,除了贺知章不时向唐冠提问几句,却被唐冠一一解答,并没有其他事发生,一时间贺知章对唐冠更是青睐有加。

    唐冠碍于规矩却不能饮酒,只是对着贺知章一阵卖萌,这卖萌天赋却不是重选得来,乃是与生俱来。

    众人见唐冠可爱灵动模样,各个赞叹不已,原本还是笑柄的唐冠,却成了小神童。

    就在客尽主欢之际,唐冠却发现另一桌摆满菜肴的空席上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抓住一只鸡腿撕下。

    兴头上的众人自然没有发现此节,唐冠也默默不语,见小手主人似乎要逃跑,这才开口道:“父亲大人,孩儿想起还有书藏未收,恐遭下人不慎,想先行回去收拾好,再来陪诸位郎君”

    唐维喜闻言一怒,眉头紧皱道:”胡闹!”

    正要开口在做训斥,贺知章却开口道:“唐员外,去病爱惜书籍,乃是我读书人本分,放他去吧”

    贺知章一发声,在场读书人都点头称是,况且他们已经知道唐冠现状,留下也是障碍,毕竟他们成年人间有成年人的话题。

    唐维喜见状也只好默默点头,严肃道:“快去快回”

    “谢谢父亲大人”唐冠当即离席,背道而驰,脱离众人视线后,才七拐八绕,躲进酒席附近草丛中。

    什么整理藏书当然是胡说八道,他只是好奇这唐府有护院看管,怎么还放的进来小乞丐,那双小手的主人明显和他一般只是个幼童。

    良久后,那空席桌布耸动,一扎着小辫的幼童钻出,手中还紧攥着一只油腻鸡腿。

    唐冠见状依然默不出声,这幼童小心翼翼俯身爬行,唐冠也在从中暗暗潜行跟随,看看他到底想去哪。

    直到脱离众人视线,女童这才敢起身,望了下手中的鸡腿,水汪汪的大眼睛喜sè一闪而过,暗咽一口吐沫,却不咬下。

    丛中唐冠更是好奇,见小童又要行走,这才一下窜出,挥手抓住小童胳膊,这一抓却入手软绵。

    “小贼,你往哪跑”

    幼童被突如其来的唐冠一惊,愣在原地,胳膊被唐冠紧紧抓住,一阵吃痛,小脸上因为趴伏在地还带着些许灰尘,看起来脏兮兮的。

    “我...我不是小贼”小童似乎没受过如此屈辱,竟然大眼睛噙出泪水。

    唐冠见状不由松开小童胳膊,这一看不由一阵惊讶,这是得多么细皮嫩肉,他这轻轻一抓,便留下五道印痕。

    他本只是想戏耍下这莫名小童,没想到没来由的看到对方一哭,便一阵心软,也大感奇怪。

    “你怎么混进我家的?”唐冠见女童强忍泪水模样,不忍询问。

    “我...我和我娘来的”

    “你娘?”唐冠闻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不由恶趣味想道:“好像内容量略大啊,难道这是我爹的私生子?难道家中还藏着小妾?那也不至于这么落魄吧”

    唐冠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娘说女孩的名字不可以随意和别人说”小童见唐冠不再伤害自己,将鸡腿藏于背后呐呐出声。

    “嗯,的确不可以乱说,什么!?你是女的?”唐冠下意识的想要回答,瞬间意识到什么睁大眼睛。

第六章: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古人云:“男女授受不亲”

    古人又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古人还云:“男女有别”

    “不过这些古人都和我没什么蛋关系”唐冠摸着下巴,望着眼前女童,

    女童见衣着华贵唐冠盯着自己看,不由将头颅低下了几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正太有三宝,天赋,相貌与萝莉?”

    “现在小爷天赋相貌都有了,嗯,一定是这样的,这肯定是萝莉了”唐冠片刻功夫不要脸的想道。

    “恩,你好,萝莉,我叫唐冠,是你哥哥”想到意yín处唐冠竟然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你胡说!你不是我哥哥,我也不叫萝莉,我叫林雨熏”听到唐冠突兀的话语,女童不由抬头反驳,却完全不懂萝莉是什么意思。

    “哦,原来你叫林雨熏”唐冠顿时坏笑,小孩果然好哄。

    “你...”林雨熏见状不由气急,瞪大眼睛望着唐冠,又有泪光闪起。

    “我什么我,你很饿吗?”

    林雨熏闻言先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你偷鸡干嘛?”唐冠见状更感好奇,没想到怪事年年有,穿越特别多,这唐府他也大体了解了,唐氏夫妇对于下人并不苛刻吝啬,而且这又是唐朝,下人地位并不是蒙元明清那种称奴称婢的姿态,了不起了给你句郎君老爷,不高兴了也是闷不做声。

    “我娘病了...我想让她多吃点...”林雨熏瓮声瓮气,说到这泪水终于滚落下来,冲淡了脸上灰尘,露出水嫩异常的皮肤。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和你娘在这做工多久了?”

    林雨熏却不再回答,轻声哽咽,唐冠见状只好摇摇头,说道:“你带我去看看你娘,我给你们请医生来瞧病”

    “请...请过了”林雨熏一边哽咽一边回答,样子倒也是梨花带雨,可怜的紧。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看到她这副模样,唐冠心中竟然回荡起了好汉歌来,同时又更加奇怪这女童的来历,唐冠并不知道巧的是她却是与他穿越的同一天,来到了唐府。

    “这样,我不和别人说你偷鸡,小娘子,你带我去瞧瞧你母亲吧”唐冠也正sè起来。(注:唐朝称呼女xìng为娘子,称呼女孩为小娘子)

    林雨熏握了握身后的鸡腿,又看了看唐冠,受不住蛊惑,这才轻轻点头。

    唐冠面上一喜,让林雨熏在前面带路,两人这才穿过走廊,在一个偏室客房前停住。

    “客房?她不是下人啊?”看到这个建筑,熟读经典的唐冠立即意识到自己猜测有误,下人有专门的房屋,不能与客混居。

    “娘,我回来了”林雨熏抚了抚脸上泪迹,这才带着唐冠推门而入。

    “咳咳咳”一连串轻咳传来,林雨熏慌忙跑进,安抚着床上之人。

    唐冠这才看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美妇,比起自己的母亲那是美的不可同rì而语,但却面无血sè。

    “红颜薄命啊”想起自己健壮如牛的母亲,再比比眼前这个虽然漂亮,但一看便是强弩之末的美妇,唐冠心中一阵感叹。

    这人赫然是唐冠穿越醒来那天,带着林雨熏来到唐府的林母,此时她面sè更不如那天,惨白之余,呼吸也有些困难起来。

    林母轻轻抚摸着林雨熏头颅,头一扭却看到唐冠伫立在那,当即一惊,随即恢复常sè,打量了一下微微一笑。

    她本是大家闺秀,后来又嫁给官拜刺史的丈夫,是见过世面之人,这时竟然径直开口道:“小郎君,长这么大了”

    唐冠闻言也顾不得好奇,这对母女身在客房,定是家中客人,又似乎识的自己,当即行礼道:“这位夫人,晚生有礼”

    林母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听王管家说郎君你大病得愈,妾身行动不便,倒是不能起身给你祝贺了”

    听这女子说话条理清晰,声音温婉,唐冠立即意识到这绝不是家中下人,而且对着自己这个晚辈竟然以平辈称呼,可见其谨慎,当即说道:“晚生不知夫人和这位妹妹何时前来寒舍,没能来拜会,是晚生不对”

    林母听到他的话,更是异彩连连,唐冠降生之时,她也曾来拜会过唐夫人,甚至亲手抱过这个男孩,没料到却是个傻子,更加没想到的是这一朝痊愈竟然就像八年功夫都没有耽误,举止说话间一派士人风范。

    “我...我不是你妹妹”林雨熏听着两人对话,似懂非懂,但却听到唐冠又说自己是他妹妹,当即不忿,开口打断。

    “熏儿!咳”林母黛眉微皱,轻咳中呵斥了下女儿,如今她孤儿寡母寄予人下,是死是活看人脸sè,她是将死之人倒无所谓,可林雨熏年幼,万一得罪了唐冠,恐怕讨不得好。

    “切莫动气”唐冠见状慌忙上前安抚。

    林母见唐冠毫无怒sè,像是没有什么少爷架子,也放下心来,微笑道:“熏儿被宠惯了,妾身遗孀孤儿寡母,倒是让小郎君见笑了”

    唐冠闻言眼皮一跳,遗孀,孤儿寡母,几个词让他不由想道:“红楼梦?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同时意识到眼前母女看来是来投奔的,古人忠孝义廉耻,这义字当头排第三,可见其重要程度,想来应该是那便宜老爸的朋友遭难了,这种事情在乱世屡见不鲜,就算在这太平年间,也时有发生。

    当即唐冠将情况猜了个仈jiǔ不离十,这就是读书的好处,书文道理落在死记硬背的人身上,只能是一潭死水,但书文落在唐冠这种机灵人身上,却是黄金屋,何况他两世为人,心xìng也不是八岁幼童。

    “娘...你吃...”林雨熏并没有因母亲呵斥而伤心,反而看到母亲一阵急喘,焦急的伸出一直藏在身后的手。

    “你...哪弄的?”林母见到林雨熏伸出的物事,先是一愣,而后严肃的询问女儿。

    “我...我...”林雨熏也是一阵着急,自己念母心切偷鸡,她又是幼童心xìng,这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我给妹妹的,妹妹孝心可嘉,说是要先送来给林夫人”唐冠见状上前圆场。

    林母闻言微微摇头,“熏儿,人活在世上,可以低头,不可以折腰”

    “娘...熏儿知道了”林熏儿大眼泪水再次噙出,要说这女人是水做的,这女孩却是河做的,可怜劲一上来,止都止不住。

    这倒是看得唐冠一阵唏嘘,“这个时代的女人倒是要强的很,也难怪,皇dì dū要马上变成女人了”

    “咳..咳咳,小郎君,以后熏儿还蒙你多多照顾了”

    “夫人有命,晚生不敢不从”唐冠也被这对母女的凄楚惊住,世间苦难无数,哪个时代都有哪个时代的难处。

    林母微笑点头,对林熏儿说道:“熏儿,你先回避下,我有几句话和你去病哥哥说”

    唐冠闻言心中一动,有些好奇,林熏儿望了眼唐冠,这才不大情愿的向外面走去,一时间只剩下唐冠与林夫人二人。

    唐冠默不作声,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良久后,林母才幽幽说道:“小郎君,妾身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夫人何出此言,我唐家别的没有,金银物事倒是不缺,定有办法治疗夫人”

    “呵”林母闻言不禁莞尔,“你倒是和你父亲说话一模一样”

    唐冠闻言一愣,等待下文。

    “生死自有天命,妾身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求小郎君一件事情”

    “夫人请说”

    “咳...也不瞒你,熏儿生在官宦之家,娇生惯养,我死后她自己一人留于世上...”

    唐冠闻言心中一动,“这尼玛是要临终托孤啊,这桥段安排的太狗血了”

    “唐老爷为人仗义,能收留我孤儿寡母已实属大德,只求小郎君待我死后能好生安顿熏儿,为奴为婢也可,让她免受他人欺凌”

    林母声音温婉,又是一副美人迟暮模样,本来唐冠还听得满不在乎,可后来不由正sè起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是书中学不到的。

    “夫人请放下,有我唐去病一rì,就没有人能欺负熏儿妹妹”唐冠当即一副小男子汉模样回应,倒让林母略显欣慰。

    古人重誓注信,凡是答应的事,都是能够做到的事,何况林母要求也并不过分,唐冠作为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二十一世纪文学青年,这时见到这种事,当即允诺下来。

    “那让她先给你做个婢女可好?熏儿懂些诗书,假以时rì也可以帮郎君处理些琐碎事务”林母见唐冠信誓旦旦,竟然又再次开口,她这样做其实有她的用意。

    人说聚少离多其情必淡,这母女之情自然是怎么也割不断,但她若是与林熏儿一直相处,等她死后,年幼的林熏儿恐怕接受不了。

    女子有妻妾婢jì之分,婢的身份也不过是比那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高了一等,听到林母竟然这么说,唐冠立即回应:“不行!”

    林母闻言一惊,本来还说的好好的,唐冠竟然立即变脸。

    “怎么能让熏儿妹妹做婢女,既然熏儿懂些诗书,那给晚生做个伴读,他rì若有良缘,我在给她寻户好人家”唐冠稚嫩脸上一副决然,看起来非常伟大光荣正确,内心是不是这么想就不知道了。

    “哈哈,这余杭我家可不就是好人家,你放心好了”唐冠面上表情依旧伟光正的望着被惊呆了的林母,内心却一阵意yín。

    林母惨白脸上竟然浮出蕴红,当即要挣扎起身,“郎君大恩大德,妾身来世当牛做马,无以为报”

    显然唐冠那些话远超了林母预计,没想到他年纪幼小,却有这样一幅慈善心肠。

    “夫人勿动,晚生过会就像家父家母禀报”

    林母更是欣喜,忙呼唤林雨熏进来,门外林雨熏听到母亲呼唤,也跑了进来,看到母亲面带欣喜,略感好奇。

    “熏儿,给你去病哥哥跪下”

    “使不得,使不得”唐冠立即阻止,虽然一直意yín位高权重,万人下跪的场面,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唐冠虽然阻止,但林雨熏却对母亲言听事从,竟然当即跪在了唐冠身前。

    “熏儿,以后你要好好侍候你去病哥哥,知道吗?”

    “娘,我要去哪?”林雨熏闻言不由惊恐,她虽然年幼,但也听出了母亲言语中的诀别之意。

    林母见状也是心头一软,轻声道:“还是在这里,白天你去陪去病哥哥读书,rì头落了就来娘这”

    林雨熏闻言这才惊恐略消轻轻点头,知道母亲没有抛弃自己,反观唐冠却是面无表情,心中却一个踉跄“尼玛,我以为你这就送给我了呢,原来没有夜间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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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时局动荡,讨要伴读

    唐冠这边将林氏母女凄楚尽收眼底,那边酒席上却以菜过三巡,酒过五味,这些读书人倒是谈天说地,大气的很,贺知章却一直默默不语。

    “季真兄才名,我等久仰了,你是进过京的人,能否说一下这长安繁华?”

    “天子脚下,事事繁茂,在下才疏学浅,说了恐怕误导诸位仁兄”贺知章微微一笑,应付过去。

    众人见状也不好多问,又转向唐维喜,说些恭维之话,所谓流水席,这读书人过了,才轮到家中亲戚,别看菜尽酒空,大多都是这些穷书生吃的。

    不一会众人望了下天sè,互相点点头,起身向唐维喜告辞,贺知章却依然正襟危坐,自斟自饮。

    人说恃才为傲,他才名不小,是以这些读书人见他不为所动,也不做停留,互相行礼告辞后,便齐齐出了唐府。

    唐维喜送出门外这才折回,发现贺知章还在席上,不由开口道:“季真贤侄...”

    “员外,季真想向您询问些事情”贺知章停下手中杯,脸上现出正sè。

    唐维喜见状也坐回椅上,说道:“你且道来”

    “当今武后...”

    贺知章刚说出这个名字,唐维喜便脸sè猛变,迅速瞧了瞧四下无人,这才拉着贺知章进入客厅中。

    “季真啊!你我都是读书人,说不得啊,说不得啊!”

    贺知章见唐维喜模样却不以为意,轻轻叹道:“二圣临朝,垂帘听政,泰山封禅,往事朝朝暮暮,这些都不能说?”

    唐维喜闻言反手闭门,说道:“季真,我知道你有才华,可千万不能落了徐敬业,骆宾王一伙啊”

    “季真心中有数,员外曾在朝为官,还请员外答疑解惑”贺知章闻言也面现严肃,躬身应是。

    “天后手段,不是你我可以揣测的,以后不要再乱说话了”

    贺知章盯着唐维喜,见他实在谨慎,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唐维喜却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说道:“季真,你是有名才子,这点银子不成敬意,他rì你金榜题名,还请多多照顾你家去病弟弟,朝中之事,你只要明白这官至五品是一劫,这官拜三品又是一坎便可以了”

    贺知章闻言先是心中一凛,而后看了下银票上面的票额,竟然是两张五十两,不由一惊,开口道:“员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您收回去吧”

    一百两是什么概念,普通人家生活用度一年不过十两,这唐员外家财万贯,倒也有些财大气粗的意思,可贺知章却有一身傲骨,之前他也曾受过唐维喜恩惠,从而名动长安,如今自己已颇有才名,若再接受,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去病弟弟的事,季真记下了,他rì此子必成大器,季真先走一步,他rì在朝中也好互相照应”贺知章竟然直接将年幼的唐冠看成和自己一般必然会金榜题名的才子。

    唐维喜闻言也是面上一喜,若说之前的读书人只是拍表面马屁,可这贺知章却直接判定自己儿子仕途有望。

    “季真告辞了,员外恩德,季真没齿不忘”说罢,贺知章出了门外,此番唐府一行,他倒是获益良多,先是发现了唐冠,而后又从唐维喜这了解了一些朝中处世格言。

    所谓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他向来对自己的文才天赋有信心,之所以一直不考取功名,便是因为心xìng不够老练,想要先摸清楚环境,在进入体制。

    若是唐冠在这肯定也要大摇其头,这贺知章三十岁考中进士,称得上意气风发,可惜到最后也不过是个副部级官员,只因这个时代人才辈出,可不止他一个贺知章有这份信心。

    唐维喜目送贺知章离开,这才大舒一口气,轻轻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哪是言语说得清的,不然我岂不是也成了田舍翁?”(注:太宗大怒时称魏征田舍翁)

    就在唐维喜沉吟之际,一道身影却走了进来,“父亲大人”

    唐维喜抬头见到是唐冠,也愁云尽消,如今他有家有业,儿子又大病痊愈,聪明机灵,何必去cāo别人的闲心,当即说道:“去病,收拾好了?”

    唐冠闻言轻轻点头,唐维喜却坐下喝了一口茶道:“待会咱家亲戚就来了,记得好好招待”

    “孩儿知道了”唐冠点头称是,却又直直望向唐维喜,yù言又止,似乎还没考虑好怎么说。

    “这该怎么开口,要不拿老王开刀,说他伺候的不好,给我换个婢女?”原来唐冠是来向唐维喜讨要林雨熏做伴读来了,可这一到地方又不知如何启齿。

    “不行,老王也是老人家了,难道要说老爸,我想娶媳妇?”想到这唐冠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唐维喜也察觉了唐冠异状,询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唐冠闻言,也灵机一动道:“父亲大人,孩儿刚才整理书籍时发现自己身体孱弱,整理起来也甚为缓慢,想找个帮手,却又找不到”

    “你让老王和家中下人帮你整理不就可以了”唐维喜闻言满不在意回应,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上钩了!”唐冠闻言一喜,继续说道:“不妥,下人目不识丁,不懂分类,孩儿怕他们有辱斯文”

    话音一落,唐维喜眉头一皱,随即轻轻点头,这书籍也是极为珍贵的财富,关系着家族未来,自己儿子的话不无道理。

    “那这样,如今你已痊愈,我给你再找个先生,你读完书,让他和你一道整理”

    “我靠,这肥佬还挺有办法啊!”唐冠闻言心中一阵腹诽,面上却不动表情,心下急转。

    “先生是得找,可子曰天地君亲师之恩,怎么能让师长劳力帮孩儿呢?”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听闻唐冠话语的唐维喜竟然暗暗点头,一边暗道孺子可教,一边思量如何是好。

    “我刚才回房时,路上见到了家中客人”唐冠见再次兜回,当即将真实意图抛出。

    “客人?”唐维喜闻言却一阵疑惑,记不起家中什么时候来了客人,沉吟良久后才问道:“你说的是林氏母女?”

    “正是林夫人和熏儿妹妹”

    “好你个小sè鬼!竟然觊觎女客”唐维喜竟然突然站起,卷起袖子作势要打,唐冠见状不由后退几步,脸上堆满笑容。

    唐维喜自然不傻,知道如今聪明伶俐的儿子不会说话如此跳跃,瞬间将唐冠话语中的两者联系起来。

    “你想让你林姨娘帮你整理书籍?”唐维喜眉头紧皱询问道,其实他也只是吓唬吓唬唐冠,自己儿子尚且年幼,当然不会有哪方面龌龊想法。

    可他却不知道眼前看似纯洁可爱的唐冠内心之“复杂龌龊”,比其他还要更胜几分。

    不等唐冠开口,唐维喜却先行挥手道:“不妥,林夫人身染重病,不可劳心劳力”

    被唐维喜抢白,唐冠心中一阵腹诽:“呦呵,你这么关心人家,又不是你老婆”

    “林夫人说想让熏儿妹妹给我做个伴读”

    “她说的?”唐维喜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唐冠,知道那林氏雨熏与自己儿子年龄相仿,恐怕相见之下,做的不是伴读,是玩伴还差不多。

    “林夫人说自己大限将至,让去病好好照顾熏儿”唐冠眼睛咕噜一转,也不隐瞒,当即将实情说出。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反之他这下梁不正上梁也直不到哪去。

    唐维喜闻言竟然摸着下巴沉吟道:“这是要将雨熏许配给你吗?”

    一侧的唐冠不由心中一个踉跄,这便宜老爸果然将内涵隐藏的极为深刻,值得学习。

    “也好,你已经八岁,再过几年便要行chéng rén冠礼,不过为父得先去核实下林夫人的意思”唐维喜庞若无人的喃喃自语后便起身要走。

    唐冠也不跟随,知道唐维喜这样说已经算是应允了,不由轻轻一叹,真是事情摞事情,还有自己这副幼弱身躯,何时才能实现梦想伟业。

    叹完便装模作样的坐在唐维喜常坐的主位上,端起茶水啜饮一口。

第八章:林唐渊源,双喜临门

    “天灵灵,地灵灵,你的房子我住着,你的老婆我睡着,你的银子我花着,你说快活不快活”

    唐冠倚在座上摇摇晃晃,闲极无聊,唱起“小曲”,按照规矩,亲戚得寅时才能入门探望自己,也就是一直到下午,望着外面桌上摆的大鱼大肉,唐冠也不由一阵心疼。

    原因无他,那几桌空席招待完这波客人便会被撤掉,充门面说的可真不假,宁愿放那晾着,最后成为猫狗的盘中餐。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唐冠作为一个退休非法收入公务员的孩子终于体会到了这种“辛酸”

    “冠儿,你念叨什么呢!?”就在唐冠感叹之际,一声呵斥,让他猛然跳起,原来是走了良久的唐维喜再次折回。

    “没,孩儿闲来无事作诗而已”说罢,将目光瞟向唐维喜身后的一个瘦弱身影,正是那林雨熏,唐冠见状不由一喜,知道这得到萝莉的隐藏任务,完成的仈jiǔ不离十了。

    唐维喜见唐冠神神叨叨,也不以为意,唐冠能大病得愈已经是天大喜事,而且刚刚病好便才思敏捷,能得贺知章赞叹更是喜上加喜,古人讲究天命神韵,更加相信世间异人无数,这一点从对漫天神佛的崇敬中便可以佐证。

    是以大家对于唐冠这种稀奇事,也不疑有他,只觉得这是上天庇佑唐家。

    “父亲大人,林夫人那边?”

    唐维喜坐下下意识想要喝茶,可杯中茶水早被唐冠一饮而尽,这时举起却喝了个空。

    颇有些烦躁的放下茶杯,不理会唐冠却对林雨熏招呼道:“好了,熏儿你过来”

    “是”林雨熏低着头颅,不敢抬头看唐冠与唐维喜。

    “你父与我是旧交,曾一见如故,那年你父意气风发,官运亨通,一举拜了刺史职位”说到这唐维喜也停住话音,像是陷入了回忆。

    林雨熏却将小脑袋埋得更低,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唐冠却细心发现她小小身体不时抖动,不由眉头紧皱望着唐维喜。

    “苟富贵,莫相忘,你父是个仗义之徒,乾封年间我仕途受阻,迫不得已回家做起了这低贱买卖,你父却对我念念不忘,若不是他,早在上元年间我这生意便做不下去”

    听到这,亭中发出微弱的抽泣声,但很显然是极力忍耐,唐冠闻音便想阻断唐维喜继续说下去,可又想知道下文,只好按压下来。

    “你家于我唐德华有恩德,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你孤儿寡母既然前来投奔,我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唐冠在一旁暗暗点头,明白了这唐林两家的来龙去脉,而且从唐维喜的话中得知了原来这肥佬也是做过官的,难怪如此特殊。

    “尼玛,说重点啊,到底给不给我做伴侣啊,哦,不,伴读啊”唐冠听清其中究竟,又关注起事情结果,事到如今他倒是也蛮想让这女童做自己伴读,毕竟青梅竹马这种事情可是他向往已久。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出自对于这对母女的可怜,毕竟谁能知道这看起来瘦弱的小女孩以后会长成什么样子,是以唐冠虽然神经粗大心中意yín两下,但也没抱太多那方面想法。

    “今后你给去病做一个伴读童儿,于理来说这不合规矩,你是女儿身子,但于情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安排,若rì后再有良缘,我定为你找一户好人家”

    “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不愧是当过官的人”听到唐维喜这么说,唐冠面上一喜,知道事情成了。

    唐维喜察觉唐冠脸上笑容,轻轻一撇,唐冠立即止住。

    “熏儿,你要愿意我就收你做个义女,从此是我唐家小姐,去病就是你兄,长兄如父,这样一来你俩一起读书外人也不会说三道四”

    此话一出,唐冠瞬间愣住,“这事情的发展不符合剧本的设定啊,难道我解读错了这便宜老爸的表情”

    林雨熏虽年幼,年仅七岁,但从小生在官宦世家,唐维喜话语中浅显的道理也能懂得几分,小小眉头皱了起来。

    良久后才挪动身子对唐维喜拜道:“爹”

    “好...快起来吧...”唐维喜见状笑道,他唐家人丁单薄,之前唐冠又痴痴傻傻,其实早起了收养义子的心思,虽然此时唐冠康复,可这份被压在心中的计划却因为林氏母女的可怜勾起。

    “还真是xìng别决定待遇啊”唐冠看着这幅场景默不作声,想起不久前自己喊爹被一耳光打翻在地,如今相同称呼,唐维喜却是一副高兴模样。

    唐冠虽然饱读经典,也没有意识到古代礼仪之复杂,其实唐维喜此举一举双关,堵住了外人的嘴,也安抚了家中的心,名分名分,名不正则言不顺,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和养了个童养妻妾没什么区别。

    倘若是义子还好,凡是家中有郎君公子的人家,收个义女出来,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可初来乍到的唐冠和尚且年幼的林雨熏却不懂此节,只当是唐维喜真的收养了个女儿。

    “也好,不多时家中亲戚来访,正好宣布此事”

    “老王!老王!”说罢唐维喜一阵呼唤,老王从不远处厨房跑来。

    “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给这小娘子洗漱一下,换身得体衣裙,从今rì起他便是咱家义女”

    “啊!”老王闻言不由惊讶出声,先是打量了下依然低着小脑袋的林雨熏,又眼神怪异的看了下满面得意的唐冠。

    唐冠还在为做了件好事洋洋自得,可当发觉老王眼神暧昧怪异,不由收起笑容。

    “这隔壁老王不会是个隐藏人物吧,难道是触发我力大无穷的绝世高手?”

    “老爷,府上没有合适衣物啊,这要赶制的话最迟也得明rì了”

    唐维喜闻言眉头一皱,摇摇头道:“罢了,那待rì后再说吧,熏儿你先回去陪你娘吧,记得明rì前往去病书房伴读”

    “是”林雨熏轻声答应,走了出去,家道中落后,几经颠沛流离,才到了这父亲挚友唐员外家中,身上衣物也已老旧,加上年幼体弱颇显落魄。

    这幅模样看的唐冠大摇其头,对林雨熏更加不感冒,刚一见到时还颇有些期待欣喜,毕竟她是他第一个见到的同龄异xìng。

    这也不怪唐冠,后世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年代,目前还没真融入环境的唐冠尚不懂什么叫明珠蒙尘,可侵yín世事多年的唐维喜却目光老道,一眼便望出了林雨熏落魄下的姿质。

    唐冠其实也是懒得细想,用脚趾头也可以想出林母妩媚动人,就算遗传一半,也差不到哪去。

    这一出收女戏码直直上演许久,rì头偏西,门外却又响起了爆竹声。

    “噼里啪啦”唐维喜当即起身。

    “冠儿,跟我去迎接你七姑六婶大伯二叔”

    “我勒个去”唐冠心中暗骂一声,不情愿的挪动身体跟着唐维喜走出门外......

    而此时林氏母女客房中,却一片寂静。

    林母黛眉紧皱,听着眼前女儿说被唐维喜收做义女。

    “咳..咳..”本来就脸sè苍白的林母,此时更加焦虑起来。

    林雨熏见状也是惊讶,慌忙上前拿小手安抚母亲,却被林母挪开。

    “你真的答应了?”

    林雨熏本以为林母听到唐员外对自己如此照顾,应该会高兴起来,没想到换回来的却是母亲的严肃喝问。

    见母亲严肃脸sè,不由轻轻点头。

    “糊涂啊!糊涂啊!”林母见状如同瘫痪一般,勉力支起的身子瞬间软在床上。

    “唐德华,你倒是好jīng明啊”眼泪止不住流下,林雨熏见母亲突如其来的悲伤,惊慌失措,愣在原地。

    良久后,林母才止住泪水,将床头的林雨熏揽在怀中道:“熏儿,以后见了去病,不要叫哥哥,叫郎君知道吗?”

    “郎君?”林雨熏重复了一遍,轻轻点头。(注:与老爷少爷同意,一种尊称)

    林母轻轻抚了抚女儿额前散发,突然那么不舍得离开人世,眼前的林雨熏还是那么小,竟然上了唐维喜的大当。

    在不支之前,她只好尽快将自保方法快速传授给女儿,有了郎君这个恭维见外的称呼,也好挽救一点,从内心中她舍不得女儿委身给那个本是痴傻之人的唐冠,哪怕如今痊愈,而且表现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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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气死夫子不偿命

    小户人家万事从权,大户人家小事立办,万事从商。

    在诸多亲戚的赞叹中,终于捱过了本以为是大出风头一天的唐冠,在次rì再一次被隔壁老王早早叫起。

    “少爷...少爷...你该起床了”

    “哎呀...又怎么了啊!?”唐冠揉着睡眼,昨晚反复将床下的椿宫图欣赏了数十遍才迟迟睡去,这时又被叫醒极不情愿。

    “先生来了!”老王一边七手八脚的帮唐冠更衣,一边低声向唐冠示意。

    听到这话,唐冠才清醒过来,“我擦嘞,这么快!”唐冠睁大眼睛心中一动,这才发现卧室桌案上有一个长须书生正如获至宝的翻阅着桌上书籍。

    有屏风隔开,唐冠也只看清了人影,老王倒也手脚麻利,不一会就穿戴整齐,坐在盆前洗涮完毕。

    唐冠这才好整以暇的绕过屏风,看清了正襟危坐拿着书摇头晃脑的先生。

    先生见唐冠近前,轻轻放下书籍,抚须道:“汝可知闻鸡起舞?子曰:生而不息?”

    “去你大爷的,有话不好好说,给我拽文,论语我比你熟”唐冠闻言面上不做表情,知道这酸先生是说自己起床拖拉,好吃懒做。

    “先生,学生给您见礼了”

    这长须先生见唐冠颇有礼貌,也不再苛刻,起身说道:“吾号观石,汝入我门下,倘若这是私塾,当先拜了孔夫子,再拜为师才为正道也,如今我为你家师,暂且省去”

    “靠,你别之乎者也了行不行,就算我听得懂,你也不考虑下广大工农阶级听不听得懂”唐冠听着这先生之乎者也,颇有些不耐烦,没想到昨天只是和唐维喜应付了一下,第二天这先生便请来了。

    可这观石先生却拽文拽的欢乐,见唐冠稚嫩脸上木讷,还以为被自己的文学底蕴所震惊,微笑道:“子曰:.....”

    他刚说出子曰,唐冠便立马打断道:“先生,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您开课吧”

    “你...”观石被他一顿抢白,不由恼火,但转念又压下,唐冠看起来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幼童,之前又是个傻子,这时不知道从哪学来一句,也不当真,又缓和下来道:“你可知这逝者如斯夫出自哪里?”

    “滚你的穷酸秀才,想考我”唐冠听他这么说,知道是想给自己下马威,当即毫不犹豫的说道:“论语《子罕》第十七章”

    观石闻言立惊,翻开手中书籍,竟然一字不差,就在他震惊之际,房门却被轻轻打开,从外面走进一个粉嫩女童,这女童虽然年幼,但秀发缓顺,五官jīng致,如同jīng雕细琢一般,人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女童身上一袭特制淡粉衣裙,倒也好看的紧。

    唐冠一眼望去不由倒吸凉气,“嘶,这是谁!?这难道才是真正的萝莉?难道昨天那个什么熏儿是我命中注定的哥们?”

    先生也望了过去,看到女童模样也微微一愣,见她穿着仪表不凡,只当是府上的小姐,开口问道:“小娘子有何来意?”

    jīng致女童先是到唐冠身边低呼了一声:“郎君”,而后才对先生道了一个万福,“熏儿见过先生”

    一声郎君先让唐冠飘然起来,而后猛然跌落,听到女童的自称,不由大吃一惊,而后脱口而出:“是你?”

    观石闻音,也大感好奇,唐冠却马上反应过来说道:“先生,这是家妹,来此伴读”

    “胡闹!”观石闻言立怒,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自古男女有别,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出去!”观石竟然直接站起,对着林雨熏呵斥道。

    林雨熏也不由轻挪几步,“好嘛,花钱请你还挑学生,有种你去考个功名,何必在这当教书的!”唐冠见状立即不忿。

    当即上前道:“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先生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莫非当今天后也是无才之人!?”

    唐冠跨步上前,直接一个高帽子戴在观石头上,观石闻言立惊,这可是要杀头的事情,竟然愣在原地。

    “言必行!行必果!先生莫非是拿了我家钱财,不想教导学生?”

    “你...你.小小竖子强词夺理!”见唐冠连续引经据典,观石一边暗暗震惊,一边怒上心头。

    林雨熏见唐冠为了自己顶撞先生,不由小脸一白,昨晚林母还告诫一定不要惹是生非,没想到刚一进门什么都没做,便惹祸了。

    唐冠作为一个可以强记书籍的奇葩,当然不需要劳什子先生,他现在一心考虑的是自己那还没有开发的力大无穷武学天赋。

    “哼!”观石大袖一甩,竟然直接走了出去。

    “先生...先生!”林雨熏父亲尚在时,家中也请过才女教她读书识字,这时见唐冠三下五除二将一个先生逼走,不由惊讶,上前呼喊。

    “熏儿,别喊了,走就走了吧,等有时间哥哥教你”唐冠不以为意的叫住林雨熏。

    林雨熏闻言停住脚步,转头道:“你...你不是我哥哥”

    虽然是同样的反驳声音,可比起昨天林雨熏如今这副模样说出来效果全然不同,无耻的唐冠权当是yù拒还休的**了。

    从生理上讲其实他们这个年龄是幼童,从当代伦理上来讲,十三四岁便成婚的当代人可略见不鲜,毕竟现在的医疗水平不如后世,能活到七十,便是古来稀有了。

    “你是父亲大人的义女,我不是你哥哥,是你什么?”唐冠刚气走先生,便满面嬉笑的逗弄起林雨熏。

    “你是唐员外的小郎君”林雨熏本是大家闺秀,足不出户,虽然几经颠簸来到了唐府,可是羞意不减,话语中也尽是轻声温柔。

    这其实并不做作的声音落到唐冠耳中,却是眉头紧皱,郎君这个称呼是尊称见外的,可不是以前看电视剧中什么**的相公郎君。

    “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唐冠知道小女孩非常好骗,当即又故伎重演,想要套出话来。

    可林雨熏却像学乖了一般,无论唐冠说什么,她都默默不语。

    唐冠见她默不作声,也是一阵哑口,良久后才出声道:“你会磨墨吧”

    林雨熏轻轻点头,唐冠大手一挥道:“磨墨!”

    ......

    “先生,小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令郎才高八斗,老朽教不得教不得”说完一个劲便想往前走。

    厅前唐维喜与那被唐冠气跑的观石先生拉拉扯扯,他连夜吩咐聘请先生,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观石先生本是私塾老师,就连那杭州才子贺知章幼时也是随他识字。

    “先生,你看在老朽份上,留步说一下,我也好严教犬子!”

    “唐员外,我就问你一句话,那小娘子是不是你让她为令郎伴读的”

    唐维喜闻言愣住,随即点点头。

    “上梁不正下梁歪!”观石见状轻骂出声。

    “你这糟老头!”唐维喜见观石直接骂人,不由一怒。

    观石见状冷冷一笑道:“你这贼商!”

    “你敢骂本官!”唐维喜眉头一挑,像是受了莫大侮辱。

    “唐二!唐三!把这穷酸老头给我轰出去!”

    唐维喜大喝一声,顿时两个护院蹿出,手持木棍对着观石一顿乱敲。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唐德华!你为富不仁!必遭报应!我要去告官!”观石一边抱头鼠窜,一边不忘回骂。

    “我呸!明府少府都是我门生,你跟我说告官!你告去吧你!”唐维喜难得失态,辞官后从商多年一直斯斯文文,可此时却因为自己儿子怒火中烧,可见护犊心切。

    唐维喜背负双手回到客厅,重重在桌案上一拍,从观石这没打探到太多消息,料是原因出在那林雨熏身上。

    当即起身怒气冲冲的向唐冠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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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救命诗文

    唐维喜怒气冲冲前往唐冠书房,老王却匆匆跑来阻断了唐维喜的去路,说来这老王可真是忙人,早间要照料唐冠起居,之后还要监管府上烦琐事务,堪称是分身乏术。

    “老王,你又有什么事?”唐维喜正在气头上,不由喝问。

    “老爷,陈明府前来拜访了”(注:明府,县令的尊称)

    “陈允升?”唐维喜自语一句,陈允升是这余杭县令,与他倒是相熟,陈允升未入仕途之前曾来家中借书,是以他常说明府少府都是自己门生。

    毕竟人家在是在朝官员,倒不好怠慢,唐维喜收起怒气道:“迎客”

    “陈明府,好久不见啊!”

    “唐员外,老当益壮啊!前些rì子公务缠身,未来能恭贺令郎之喜,不要见怪!”回应的是一瘦弱中年人,看起来年龄比唐维喜略小一些。

    “明府见外了,不知前来有何要事?”唐维喜心分二用,一边想着自己儿子的事情,一边应付着眼前老友。

    陈允升闻言却面sè一正,上前道:“员外郎,咱们借一步说话”

    见陈云如此正sè,唐维喜也心中一凛,和陈允升进了客厅。

    “员外郎,允升此次前来是和你道别的”陈允升进了厅才这样说道。

    “道别!?”唐维喜闻言一惊,不知他何出此言。

    “朝廷调我去做淮南道长吏,明rì便要赴京述职”听到扬州这个地名,唐维喜先是眼皮一跳,随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笑道:“恭喜啊,你这是升官了,长吏,做的可是六品活”

    “员外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我开玩笑!”陈允升闻言轻轻一叹。

    唐维喜也收起笑意,望着陈允升。

    “那伙人估计过不了这个冬天便要反啊!”陈允升搓着手掌小声道。

    “如今天后临朝,他们的事又纸不包火,你上面也有上级,你怕什么?”

    陈允升闻音先打量了下四周,而后才示意近身帖贴耳道:“员外,京城友人来信说,恐怕过不了这个冬天,天后就要废了当今圣上!”

    “什么!?”唐维喜闻言立即睁大眼睛。

    “此话当真!?”要知道唐中宗在位过完这个冬天满打满算不过一年,虽然大家对太后把持朝政都心照不宣,可这兴废皇帝也太骇人听闻。

    陈允升重重点头,唐维喜也神情复杂起来,他知道陈允升此去恐怕真的是凶险万分了,扬州徐敬业公开反对天后,虽然目前只是剑拔弩张,还未真正动武,可一场血战一触即发,首当其冲的便是淮南道上的官员们。

    如今朝廷上下也有人人自危之感,这天后当真是好大的胆魄,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废中宗。

    陈允升把话说完,可谓不吐不快,忧虑也略消减几分,说道:“我这才来一是为了向员外道别,二便是为了来谢员外当年赠书之情”

    唐维喜还在消化从陈允升这得到的新闻,忙摆摆手。

    两人关系亦师亦友,陈允升见唐维喜眉头紧皱不由问道:“刚才我看你行sè匆匆,是要去哪吗?”

    “没有,小儿顽劣,气走了先生,我正想要去教训他”

    “哦?令郎大病初愈,就如此机灵好动?”

    唐维喜知道他这是带有笑讽之意,也不当真,起身道:“你来的正好,随我一道去看看吧”

    说完竟携起陈允升的手向外走去,陈允升见状也不好推辞,虽然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他毕竟和唐维喜交情匪浅,又离别在即,这一去长安还凶险未卜,权当做与晚辈道别吧。

    ......

    此时唐冠书房中却十分寂静,只有林雨熏不时研墨发出响声,可这地上却满是握成一团的废纸。

    废纸滚动间,可以依稀看到上面写着“马吃草,草吃马”之类的怪异句子。

    “哈哈哈,这奋笔疾书的感觉真好!”唐冠手提毛笔,像模像样的再最后一张宣纸上勾出一勒,败家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要知道唐朝纸张珍贵,可不是寻常人家说有就有的。

    原来唐冠见先生被自己气走,想起了练习下书法,虽然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在身,可这练起来也极为生疏,前面基本都是歪歪扭扭胡写乱画,直到最后才认真起来。

    林雨熏乌黑眼睛睁大望着唐冠在最后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片刻功夫竟然写了一首名为钱塘湖chūn行的诗词跃然纸上。

    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chūn泥。

    乱花渐yù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yīn里白沙堤。

    当最后一画勾勒完毕,唐冠得意的望了眼望着诗文陷入呆滞的林雨熏后,很不要脸的在这首诗上提上了“唐去病”三字,同时心中暗道:“小白啊,我也是为了泡妞,怪就怪你生晚了”

    唐冠终于在侵犯版权的路上跨出了第一步,白居易却成了他第一个挨刀之人,这首诗曲风温婉,适合泡妞。

    “哈哈哈哈”洋洋自得的唐冠不由大笑出声,自以为林雨熏被自己的才气震慑的不能所已,却不知道她都还没读懂诗意,只觉得唐冠字写得好看。

    “砰!”就在唐冠大笑之际,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一胖一瘦两个高大身影堵在门外。

    “臭小子!你还有脸笑!”唐维喜二话不说装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进门,可刚一进门看到满地散落的纸张,不由一愣,随即真正恼怒起来。

    “好啊,你这个小败家子!”唐维喜本只是想吓吓唐冠,可这时看到珍贵纸张被唐冠随意握成团扔在地上,真的恼火起来,卷起袖子便要打唐冠。

    看到他这幅模样,林雨熏不由轻轻后退,唐冠却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直到唐维喜冲到眼前,大手堪堪要打到时,才猛然缩到桌子下面。

    “爹!我错了!”唐冠演技非凡,竟然立刻变脸,躲在桌下求饶。

    “你给我出来!”

    “那你还不打死我”

    门外陈允升见这父子俩模样也是微微摇头,跨步进屋,看到桌上摆着一张字迹工整的纸张,不由上前查看。

    这一看却愣在原地,睁大眼睛,他本来只是遥遥见这张纸上字迹脱俗,就如同印刷摹刻的一般,可这近前一看,不由大吃一惊,上面诗文的内容更是让他陷入震撼。

    “臭小子!你出来!”

    “德华兄!等等!”陈允升突然打断,猛然蹲下身体,不顾任何风度的向唐冠问道:“上面那首诗是你写的!?”

    “你让他别打我,我就告诉你”唐冠虽有chéng rén心xìng,但受幼童身躯限制,与唐维喜注定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对手。

    “好,德华兄,你住手”陈允升满脸焦急,唐冠这才钻了出来,好整以暇的拍了拍袍子却不理会陈允升。

    唐维喜见他这副模样,又要上前教训,唐冠见状立马点头道:是我写的!”

    陈允升一把揽住唐维喜,大声道:“奇才啊!德华兄,你快看看!”

    当即拉着唐维喜上前查看,这一看不要紧,唐维喜立即愣在原地,他也是士人出身,看到这首词曲转折,对工jīng准的诗词后不由瞪大眼睛。

    “这真是你写的!?”唐维喜面带惊憾的望向唐冠。

    躲在一旁的林雨熏见两个大人不停逼问唐冠,也心下不忍,轻轻出声道:“这是小郎君刚刚写的”

    “奇才啊!”

    陈允升又赞一句,望着桌上诗文爱不释手,唐维喜却满面狐疑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这首诗真的是你写的!?”

    “父亲大人,这种小事又有何难,既然你喜欢,我在给你作一首便是”

    说完唐冠捡起地上一张握皱的纸张,毫不犹豫提笔便写,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会功夫一首江上吟浮于纸上。

    木兰之枻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

    美酒尊中置千斛,载jì随波任去留。

    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

    屈平词赋悬rì月,楚王台榭空山丘。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

    “嘶!怎么可能!”两人齐齐瞳孔微缩,倒吸凉气,唐冠几乎毫无停顿的作诗方式,让两人几近疯狂,要知作诗这种事情,可没有人能一撮而就,大多都是应景而生,可这年仅八岁的唐冠,竟然足不出户就在这书房中写出了这种绝句!

    良久后陈允升望着诗文竟喃喃道:“我有救了,我有救了!”

    “老李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你了,你和小白反正也不喜欢当官,机会就给我吧”唐冠在心中默哀,同时颇有些疑惑的望着喃喃自语自己有救了的陈允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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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举贤令

    一首江上吟,惊得唐维华与陈允升默不作声,看了又看,文中“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

    这是何等豪迈霸气,完全不像是出自八岁幼童之手,倒像是出自一个历经万千世事的巨匠之手。

    良久后,陈允升一把抓住唐维喜的手,说道:“德华兄!此子必可救我啊!”

    唐维喜也回过神来望着状若狂喜的好友,又望了望身旁的儿子,像是还在回味。

    “熏儿,你先回你母亲那”唐维喜当即吩咐道。

    林雨熏闻言万福一下,临走还不忘瞥了一眼桌上诗文,这才踱了出去。

    “德华兄!此子...”

    唐维喜挥手打断好友絮叨,说道:“行了,你又有什么主意?”

    其实他见陈允升如此兴奋,也颇有些好奇,不知他言下何意。

    “德华兄,举贤令啊,举贤令啊!”

    陈允升兴奋中有些口不择言,话都说不清楚,可这三字一出,唐冠父子俩同时眼皮一跳。

    当今天后虽然任用酷吏残杀官僚,但同时奇怪的是也一直求贤若渴,不仅举行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科举殿试,而且还颁布了一道名为举贤令的推举方案。

    对于这一点了解后世历史的唐冠更加清楚,唐朝官员分为九品二十九阶,五品称为通贵,三品称为亲贵,这都是士人为官路上的坎,因为一旦到达便会享有诸多特权,所以一直牢牢控制在当权者手中,轻易不会赐予。

    而这举贤令便是在科举之外又一条为官之路,上至官员大吏,下至平头百姓皆可毛遂自荐,是以现在外面有首歌谣唱的好:“补阙连车载,拾遗平斗量,欔推侍御史,腕脱校书郎”

    这首歌唱的什么意思呢,意在讽刺当今太后滥用官吏,只要自荐,便可以试官,以至于官太多了,职位不够用,补阙,拾遗,御史,校书郎都是新设官职,可以一车一车的拉,一斗一斗的量,数目之多数不胜数。

    唐冠默不作声,静候下文,唐维喜却紧皱眉头似乎想到什么。

    “若是去病之才我献给天后,必能免去淮南道之职!留在长安啊”陈允升终于说出了他最想说的,举贤令也分三六九等,所谓大浪淘沙,你来试官,我给你官,你做不好想走,那可不行,闹不好就得掉脑袋。

    反之也是一样,真材实料的人一旦被推举上去,不但他本人有了乌纱帽,就连推举之人也可以跟着沾光。

    “不妥!去病年龄尚小,你就算推举,也没人会相信的”思虑片刻,唐维喜头一摇说道,他明白了老友想法,是想借唐冠奇才来搏天后龙颜,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德华兄!算是在下求你了!看在多年交情份上!”陈允升其实胸无大志,当时踏上仕途便一直原地踏步,看他做了这么久的安稳县令便明白,他内心非常不想去那气氛紧张的淮南道上任职。

    可转念一想唐维喜所说不无道理,看了一下身高不过到自己半腰的唐冠也是微微摇头,这种才华简直让人不敢置信。

    唐维喜看老友焦急模样不由沉吟,同时也有些心动,转头向唐冠再次询严肃问道:“冠儿,为父再问你一遍,这诗真的是你自己做的!?”

    “翻遍诗经乐辞,只要大人能找到一篇与我相仿之文,去病愿意受罚”唐冠见唐维喜还是将信将疑直接开口道,开玩笑,李白和白居易都还没出生呢,怎么可能“如有雷同”

    唐维喜见状点点头,目光严肃的望了下桌上诗文,良久后将诗两卷诗文卷起递于陈允升。

    陈允升面上一喜,毫不迟疑伸手接过,一副如获至宝模样,但随后又犹疑道:“德华兄,你真的答应让我把这个献给天后?”

    唐维喜闻言本来已有决然之sè的面上又犹豫起来,似乎在剧烈挣扎,唐冠默默盯着两人,心中也大概明白了一些,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个陈允升,不过看这幅模样,应该是父亲的朋友,而且要通过举贤令推举自己。

    想到这唐冠不由心中一喜,随即不要脸的想道:“你们怀才不遇的缺憾,我帮你们全部弥补好了!”

    “你有几成把握?”良久后唐维喜才出声询问道。

    陈允升不由踌躇起来,想了一下开口道:“八成”

    “还我!”唐维喜闻言竟然直接想要抢夺陈允升怀中的诗文。

    陈允升慌忙闪开,说道:“等等”

    说罢再一次打开卷轴,仔细盯着上面的诗文看了又看,面上逐渐又兴奋起来:“这个年龄,这种诗文!十成!”

    唐维喜也内心火热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傻儿子此时竟然如同文曲星下凡一般,表现如此不可思议。

    他却不知道唐冠身上还有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没发生,他若是得知自己儿子现在已经将儒家经典倒背如流,山河地理信手捏来,恐怕会直接把唐冠送进猪笼。

    那不是神童,那是怪物,其实唐维喜能狠下心来让陈允升进京贡献诗文就已经下了很大决心,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唐冠年龄幼小,且不说成与不成,但这诗文一旦到了那位的眼前,恐怕不论成与不成,自己儿子这才子之名是跑不掉了。

    “德华兄!那就这么定了?”在陈允升看来此事却是百利而无一害,了不起了也不过是人嫌唐冠年龄小,觉得事情不真实,自己继续去淮南道任职,可毕竟娃不是亲生的,不知父亲忧心忡忡,生怕有闪失。

    陈允升小心翼翼的抱着卷轴,望向唐冠的目光也火热起来,同时还带有一丝淡淡的敬畏,“此子他rì必成大器”,几乎见识过唐冠才思敏捷的读书人,除了那个被气走的观石先生,都只有这一个评价。

    唐维华轻轻点头,也断然下来,当断不断其心必乱,当即与陈允升再次低声商量几句,唐冠却听不清了。

    “这么容易?我还以为我也得进京赶考呢,原来设定了一个送官使者,既然你这么喜欢跑腿,我就不客气了!”两个大人推推嚷嚷,几经商量,陈允升才在唐维喜的送别中离开。

    谁都没发现一直默默不语的唐冠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笑容,不得不说唐冠的意yín功力深厚了得,这还没怎么样,脑中就浮现出了加官进爵,当上一品红臣,出任封疆大吏,迎娶异国公主,踏上人生巅峰的场面,想到这还有点小兴奋,嘴角不由流出口水。

    “冠儿!”一声大喝将唐冠拉回现实,不知何时折回的唐维喜站在眼前。

    “孩儿在”唐冠忙擦了擦嘴角口水说道。

    “冠儿,你过完年就九岁了”

    “是”

    唐冠静候下文,唐维喜却不说话,皱着眉头暗暗思量着什么。

    唐冠见状上前问道:“父亲大人,刚才那位伯伯是?”

    “哦,那是你陈伯伯,去病,你过来”

    “哦”唐冠闻言挪动身子,却被唐维喜一把揽在怀中。

    如今他已是个半大孩童,唐维喜对孩子又向来严厉,很少有这么亲近的时刻。

    “去病,你告诉爹,你病好之后,那些东西是不是一想就有?”

    唐冠眼睛咕噜一转,知道古人就算在崇佛信神,遇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也会忍耐不住询问,就算唐冠之前不是个傻子,这个时候写出那种诗来也怪异的很。

    “是啊,去病好了之后,觉得多了好多东西,而且读起书来记得很快”唐冠当即顺水推舟,毫无负罪感。

    唐维喜却是肥胖脸上堆满了笑容,越发觉得自己儿子真的是上天受命,真应了那些恭维之话,天将降大任!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唐维喜双手合十,仰头对着屋顶喃喃。

    望着唐维喜这副模样,唐冠微微摇头,自己才稍微侵犯了一点版权,便被惊为天人,若是显露头角,恐怕上道不难,继续发展还得需要考虑。

    “父亲大人,陈伯伯把我的诗拿走干嘛?”唐冠故作纯洁的向唐维喜问道。

    唐维喜闻言先是一声轻叹,而后说道:“去病,你想不想做官,做大官?”

    “做官?”唐冠装作似懂非懂,内心却暗道:“你这不废话”

    “对,就是那种骑着高头大马的威风郎君,说一句话大家都会听你的”

    唐维喜见儿子虽然聪慧,但心xìng还是孩子,竟然不懂官是什么意思,可转念一想唐冠既然不懂官是什么意思,那又怎么写出那种傲视群伦的诗文来?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儿子似乎有些诡异,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去病想做官,做官了能和熏儿妹妹在一起吗?”

    “能,你如果做官了不仅可以和熏儿在一起,你做的官越大,你想和谁在一起都可以”

    “难怪后世大家都去考公务员,几千年来都是这么教育的”唐冠心中一阵腹诽,也不再卖萌,只是笑笑点头,更加期待起那送官使者陈伯伯何时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唐维喜接下来的喃喃自语却让唐冠石化下来,“允升此去千里,来回也要上百rì,这个冬天,真冷啊”

    唐维喜旁若无人的喃喃自语,像是若有所指。

    “上百rì...你妹啊,你这是爬着去啊,京杭大运河呢?”唐冠听到这个时间不由哽住,电视剧上画面一闪,人就到了那了,在一闪圣旨就到了。

    可惜这不是电视剧,唐冠心中腹诽几句,只好暂时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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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杭州雪,扬州变

    有人说南方的冬天不冷,却也只是相比较之下,湿冷的气候让原本生活在北方城市的唐冠颇为不适。

    转眼,冬天还是到了,一个注定要发生很多事情的冬天。

    那陈允升拿着自己的诗文去了京城,也不知走的水路还是陆路,显然的是自从前些rì子唐冠的才华被唐维喜发现后,竟然连请先生的想法都抛之脑后了。

    要说最高兴的还是唐冠的母亲,唐冠清楚记得那饱受摧残的一天,而此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月。

    这一rì唐冠书房中,如往常一般两个孩童在这“过着家家”,唐冠扮演先生,那学生自然便是林雨熏。

    “熏儿,你懂什么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

    “不懂,不过我听父亲吟过”林雨熏眨着黑宝石般的眼睛颇有些崇拜的望着唐冠,原来几rì以来在这种被唐冠称为角sè扮演的游戏中,她发现唐冠真的懂得好多。

    “很好,你几岁识的字?”

    “五岁...”

    “你知不知道这几个字念什么”说罢,唐冠提笔在纸上写下一句“马勒戈壁”。

    这种后世简体国骂,林雨熏哪能见过,当即小脑袋轻摇,随即试探说道:“是个地名吗?”

    “这句话是古文,代表着请安,万福,你好的意思”

    “你好?”

    “对,没错,传说古人见了面,就会说,马勒戈壁,你好啊”

    唐冠满面正sè,煞有其事的向林雨熏灌输着毫无违和感的思想。

    “好绕口,难怪现在改了”林雨熏竟然全然当真,还拿小手描了几下。

    唐冠放下笔,不由往门外看去,唐府高墙大院,他穿越至今还没有往外面瞧瞧,一时间竟然起了外出的心思。

    “熏儿,外面好玩吗?”不由喃喃向身旁林雨熏问道。

    林雨熏闻言也停了下来,想起林母所说眼前的唐冠之前是个傻子。

    “我娘说傻子不能出去玩,会不见的”

    唐冠闻言一个踉跄,合着自己这傻子名号连她都知道了,不由问道:“你看我傻吗?”

    林雨熏望着唐冠轻轻摇头,她虽然听林母这样说,但几rì相处下来并没有觉得唐冠是傻子,反而觉得他嬉笑怒骂之余,总是有文章出口。

    “咱们出去玩吧”

    “不行,我娘说...”

    她话未说完,便被唐冠打断:“好了,好了,你娘总是对的”

    林雨熏被他抢白不由一哽,又听到他语气不悦,而且粗俗,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像是受到欺负一般。

    唐冠见状一惊,说道:“你不会又要哭吧”

    “我才不要哭...”林雨熏倒是将林母要强xìng格继承下来,闻言竟然还开口反驳。

    唐冠咧嘴一笑,看了看院中所剩不多的杂草,灵机一动,走到院外拨下几根,这才回到房中。

    “不出去就不出去,我给你编个好玩物事”说罢,动手编制起来,唐冠前世幼年家贫,与爷爷相依为命,对于形形sèsè的玩具都是可遇而不可得,这发明创造的本事着实不小。

    “小郎君,这是什么?”林雨熏好奇的望着在唐冠手中不断成形的杂草,开口询问。

    “你看着就行了”唐冠动作极快,不多时一只草蜢出现在眼前,看的林雨熏直直拍手,伸出小手便想拿到眼前。

    可唐冠却将手一缩,草蜢顿时消失,林雨熏不由睁大眼睛眼睛道:“它呢,你给我看看”

    “你叫我哥哥,我就给你看”

    林雨熏闻言停住动作,林母曾告诫千万不要和唐冠亲近,称呼上更是严加规范,此时不由犹豫起来。

    “我...我不看了...”林雨熏再次闷闷不乐起来,收回小手。

    唐冠见状微微摇头,将草蜢从袖子中拿出递给林雨熏,林雨熏这才再次喜上眉梢接了过来爱不释手。

    “真正的小孩子好简单”望着林雨熏为了一个死物满是兴奋,唐冠不由心中一叹,自己活得还是太累,尽管自己拥有穿越者的身份,还有世人只能仰望的天赋,可是对于前程还是颇有些恐惧。

    这是一个冷兵器时代,也是一个文化飞速发展的时代,古人并不傻,只是生活上没有后世那么方便,他可从来没想过能轻易征服一个时代。

    就在两人各有心情之际,一个婢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少爷...小姐...林夫人昏倒了!”

    草蜢无声掉落在地,伴随着的是林雨熏一阵快速奔跑,唐冠捡起草蜢揣入怀中紧步跟上。

    “娘!”

    林雨熏一把推开房门,这住了也有数十rì的房中此时多了数道人影,唐氏夫妇不知何时早已伫立在林母床头。

    一名年长医生眉头紧皱的望着气若游丝的林母,甚至连把脉都不需要,摇头道:“唐员外,这位夫人...”

    “娘!”林雨熏一下扑倒双眸紧闭的林夫人身上,却没有感受到熟悉的回应,顿时泪如雨下。

    唐夫人见状想要上前将林雨熏抱开,却被唐维喜止住。

    “有劳了,不成敬意”唐维喜拿出诊金递于医生,医生望了眼哭成一团的林雨熏,微微摇头。

    “唐员外,夫人还在弥留,有什么话你们说吧,老朽告辞了”

    “告辞”

    唐维喜满面yīn沉的送走了医生,唐冠这时才堪堪赶到,刚一进门便听到林雨熏的啜泣声。

    “爹”

    “嗯?”唐维喜摆手示意噤声,这个林夫人终于还是要走了,唐维喜说实话并不是什么jiān恶之辈,虽然有些心机,但却不深沉,待人也向来和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友人。

    这也是为何他不适合官场生涯,反而回家从商的原因,唐冠皱紧眉头,看着前一刻还对着草蜢欣然的林雨熏此时却凄楚不堪。

    “娘..”

    俗话说兔死狐悲,为人父母看到有子女在哭喊自己母亲,也难免心中不适,人都有一死,只是早些晚些。

    不知是林雨熏的哭泣起了作用,还是那回光返照来了,在三人目光下林母竟然睁开眼睛,望着伏在自己身上哭泣的女儿,缓缓伸出手来抚了一下。

    感受到轻柔的一抚,林雨熏迅速抬起头来,望着面sè红润的母亲,就像是陷入了幻觉一般。

    “熏儿...”林母没有哭,也没有泪,丈夫遭劫,她也没有哭,没有泪,带着女儿投奔唐维喜,还是没有哭,没有泪。

    “娘...你好了么...”林雨熏不懂什么叫回光返照,只知道自己母亲醒了。

    “熏儿,娘好了,答应娘以后再也不哭了好吗?”

    “娘...我答应你...熏儿以后再也不哭了”林雨熏一边擦着泪水,一边点头答应,就像往常娘亲教导自己一般,她总会牢牢记住。

    唐夫人看到这不由流下泪水,唐维喜与唐冠也是一脸肃然。

    林母一边安抚着女儿一边对唐维喜说道:“唐员外,妾身还有几句话想对您说,还请贴耳过来”

    “夫人请讲”唐维喜闻言贴近前,林母在其耳边轻喃几句,唐维喜却脸sè大变,随即说道:“夫人还请放心”

    林夫人冲唐冠微微一笑,这才将怀中女儿挪开,伸出手一寸一寸的将女儿的脸抚摸。

    “答应娘,以后永远不可以再哭!”

    “娘,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林雨熏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可突然发现娘亲竟然又慢慢闭合了眼睛,脸上的手也缓缓垂落。

    “娘!”

    “熏儿!”唐冠不顾唐维喜阻拦,上前一把拉开林雨熏,却被她在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吃痛之下不由松开。

    奇怪的是林雨熏再次扑在林母身上,却没有哭,就那么趴着,唐冠望到这一幕心莫名一揪。

    十一月份的杭州,不是隆冬,却飘起了雪,这是罕见的,就像这一年的冬天也是罕见的。

    ......

    “小二,来壶酒”

    “好叻”

    扬州一处小酒馆中,来了几个出手阔绰的郎君,其中两个相视而坐,互相对饮,一个气度不凡穿着华贵,一个却是书生打扮,但眉宇间有逼人傲气露出。

    “今年还真冷啊”

    “李使君,扬州再冷也冷不过长安啊”

    “哈哈,观光兄还是如此有趣”

    说罢两人默默不语,奇怪的是在座的其他客人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出声,只有小二不时穿梭,斟酒倒茶。

    “观光兄,倒是巧的很,咱们两个沦落之人竟然可以相聚在此”

    “使君正当壮年,又有国姓在身,怎么能称的上沦落?”

    “嘿嘿,国姓?你是说姓李还是姓武?”

    “噌”刀鞘声猛然发出,周围一个壮汉竟然桌下藏刀,这被称为李使君的人话音一落,便下意识的拔了出来。

    “砰!”李使君将酒杯一摔,周围又回复安静,那观光兄却毫不在意望着窗外。

    “相王要登基了”良久后,书生才呐呐出声。

    “观光兄喝醉了吧,现在是中宗年间,不是东汉”

    “使君,借你手下宝刀一用”

    李使君闻言眼皮一跳,对隔壁座位上的壮汉轻轻点头。

    “当”一把锐利砍刀直直插在桌上。

    “李使君,观光一介书生拔不起这刀,还请使君代劳”

    “好!既然观光兄有雅兴,敬业就当仁不让了”说罢,李使君毫不犹豫的将刀拔出递给书生。

    书生接过刀来竟然卷起袖子在手臂上一割,顿时鲜血涌出,随即又割下一段衣袍。

    拿衣做布,以血为墨,竟然在上面写起字来。

    上书《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

    (《传染指求推荐文》,染指也想像洛宾王一样写血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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