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调教武周TXT下载调教武周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调教武周全文阅读

作者:染指水墨     调教武周txt下载     调教武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四章:无家可归何弃疗

    转眼又是一日过,眼瞅入夜。

    在洛阳千金公主府后院小门,一名结实汉子伫立在此。

    “喵咪。”

    只听他口中连发三声猫儿叫春,后门被人悄悄打开。

    出来的是一名女子,年约二十上下,一出来便左顾右盼,刹那又被人一把揽住,女子大惊,而后笑道:“死鬼。”

    原来是汉子故作矫情,戏弄了女子一把,听她声音知觉心中发痒道:“好妹妹,想煞小宝。”

    说罢,便硬拉女子到了丛中,好一个偷情别院冯小宝,只见他拉过女子便一阵上下摸索。

    女子娇笑间说道:“这几日又去哪了?”

    冯小宝闻言嘿嘿一笑道:“好妹妹,赚了一笔大钱,随哥哥走吧。”

    女子闻言大惊,而后啐道:“你这人没个正经,你能赚什么大钱。”

    冯小宝闻音也不慌忙展示,他这人潦倒不通事务,可一腔**端的厉害,许久没有尝鲜,这温香软玉在怀,竟然开始宽衣解带。

    女子也不反抗,今个主子不在家,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片刻之后只见两具**在从中滚将起来。

    “嗯~啊。”

    呻吟声响起,冯小宝耸动间更加卖力,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子便是那侍女灵姑,自打回了洛阳,他便四处验证怀中纸钱是真是假,发现还真能兑成白花花的银子后,大喜间便起意来带这侍女私奔。

    但奔也不急在一时,先爽过再说。一时间二人就在这丛中干将起来。

    只听呻吟嘶吼不断,场面着实不堪入目。外人见了定要道一声好一对狗男女。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只肩舆走来。除了轿夫,前后左右四名侍卫不紧不慢跟随,正是那在京中认了武曌做干妈的千金公主。

    说来也可笑,这千金公主如今活的异常小心,就算认了武曌做干妈以后,连自己家正门都不敢进,硬要走这小门。

    丛中冯小宝正在**不止,爽的没边,自然没有听到那边动静。

    两人动静那么大。自然躲不过路上诸人耳朵。

    千金公主一听到这叫春声,口呼一声:“大胆!”

    只见侍卫闻音拔腿冲进丛中,一把将冯小宝揪住,灵姑更是放声尖叫不止,千金公主定睛一看那女的可不就是自己府中侍女。

    一时间在宫中饱受屈辱的她心中怒火中烧,本来她就心情不佳,又遇到这种事情,更是火上浇油。

    冯小宝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懵,只听千金公主怒道:“把这对狗男女带回去!”

    “是。”侍卫轰然应是。连拖带拽将冯小宝押进府中。

    可怜他那五百两身家还躺在草丛之中,心中骇然之际冯小宝卖力挣扎,侍卫见状一记老拳将他打的七荤八素。

    两人至此算是撞在了千金公主的枪口上。

    ......

    洛阳城外,一辆马车驶进城中。

    驾车之人甚是眼熟。是一个鹰钩鼻男子,车中之人却是一个白袍少年。

    少年见已回城,探出头道:“常大哥。有劳你送我了,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吧。”

    “哈哈。何医郎,你安心坐着便是。”

    原来二人正是常鹰与何弃疗。常鹰受了唐冠吩咐送何弃疗回洛阳,可唐冠吩咐中却有几句异常诡异的话语。

    比如有一句便是“他还会回来的。”

    常鹰虽然不解,但既然唐冠这么说了,那就送到再说。

    想到这,常鹰将马车驶向何弃疗事先所说的药堂。

    可就在半路上,何弃疗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探出头来道:“常大哥,能不能改下道,我想去城北。”

    常鹰闻言笑道:“好。”

    说罢, 常鹰改道而行,片刻后何弃疗喊停,常鹰举目四望,见这洛阳确实不比长安繁华,在这偏僻之所竟然如此荒凉,只有一低矮的民房孤零零伫立在此。

    两人下车,常鹰随着何弃疗走向那破宅,何弃疗在门上轻轻叩打两声,却无人回应,而后反手推开房门,一股子怪异味道迎面扑来,常鹰皱起眉头跟随何弃疗入屋。

    只见眼前满是瓶瓶罐罐,四周家具陈旧,只有一只桌椅,与一张床铺。

    “小宝哥!”

    何弃疗见状喊了一声,明显这屋中无人。

    “这么晚了,他去哪了?”何弃疗见状心中一紧,冯小宝身怀巨款,他在长安时就担心不止,这时见他又夜不归宿,不由心中着急。

    常鹰闻音倒是一阵释然,他还以为这是何弃疗所居,那可真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冯小宝光棍一条,这些破瓶破罐也值不了几个钱,是以房门都不锁,说不得有贼进屋,见他可怜,还反而扔几个铜板。

    “何医郎,何医郎。”

    常鹰见何弃疗暗自下神,开口呼唤了两下,何弃疗闻音回神,心下暗想道:“一会便要宵禁了,不能耽误了常大哥。”

    想到这,何弃疗开口道:“常大哥,你回去吧。”

    常鹰闻言默不作声,打量了下四周后说道:“这里是冯兄弟家?”

    “是。”何弃疗闻言点点头,而后捡起地上的药瓶嗅了一下。

    “是旧的。”

    冯小宝卖的药自然都是些假药,即吃不死人也没什么用,以往还经常去向他索要一些边角。

    想到这,何弃疗心中愈加着急,他没什么亲人,只有冯小宝与他情同手足,一旁常鹰心下暗道:“那无赖泼皮的紧,又揣着那么一大笔银子,恐怕是出事了。”

    当然常鹰这话也没说出口,毕竟何弃疗已经够着急了,何弃疗见常鹰不走。再次说道:“常大哥,你回府吧。我在这里等一下小宝哥。”

    常鹰闻言笑道:“不着急,明个再走也不迟。冯兄弟是性情中人,可能去哪寻快活去了,不如我先送你回药堂?”

    何弃疗闻言正想拒绝,可又心中一动,看来常鹰不把自己送到地方是不罢休了,与其如此拖累了他,不如先应了他的意思,然后自己再去寻找冯小宝便是。

    想到这, 何弃疗点头道:“好。那有劳你了。”

    说罢二人返回马车,常鹰又将马车驾起。

    车中何弃疗却望着那栋破宅沉思,冯小宝的性格他清楚的很,终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马车摇晃间,片刻停了下来,传来常鹰声音:“是这里吗?”

    何弃疗闻音走出,却又一愣,只见眼前药堂大门紧闭,已经挂上了锁具。

    何弃疗愣愣跳下车来。望了一眼堂上匾额“化仁堂”,又呆呆看了一眼门上的锁具,锁上布满灰尘,明显关了不是一日两日了。

    “怎么会这样?”何弃疗一时间脑袋一懵。冯小宝不见了,连自己长大的地方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就在这时,对面一名邻居听到了门外动静。探出头来看了一下,见到何弃疗后。大喜道:“何医郎,你回来了!”

    何弃疗闻音扭首望去。出门的却是一个老伯,正是相熟之人,何弃疗不由一喜,慌忙上前道:“张伯,我师傅呢?”

    老伯闻言摇头道:“不大清楚,老师傅前些日子便走了。”

    “去哪了?”何弃疗闻言一惊,他这身被唐冠惊为天人的岐黄之术,不敢说全拜那收养他的老师傅所赐,也有一大半是其所传,听闻一直在此行医的师傅竟然不等自己回来便不知所踪,心中紧张不已。

    只见那老伯闻言又是一阵摇头,何弃疗见状后退了两步,没想到自己长安一行,耽搁了十几日,便发生了这种变化。

    那老伯见状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何医郎,老师傅有东西留给你。”

    何弃疗闻言一喜,那老伯转身回到房中取出一个小包裹,而后返回递给何弃疗。

    何弃疗慌忙拆解开来,只见包中只有一个小布囊,和一封书信,何弃疗见到书信眼前一亮,立即打开。

    只见上面写道:“素银九针,慎用回魂,好自为之。”

    看到这话,何弃疗眼眶一红,他师傅性格洒脱,向来不拘一格,有时就像一个顽童,此时竟然这么正经的留下这话,看来是真的离开了。

    就在何弃疗不知所措之际,又突然发现封中还有一张,何弃疗见状将其打开,却猛然愣住。

    这一封与上一封文风完全不同,可却让何弃疗破涕为笑。

    “小子,吓傻了吧,那五百两老子本来已经准备去拿了,你竟然先跑路了,收了你做徒弟是老子一生最大的败笔,你怀里那本《奇经要道》是老子上茅房的时候掉的,你小子竟然敢私吞,搞得我连擦屁股都找不到纸,老子走了,不和你抢饭碗了。”

    “呵,呵,咳。”何弃疗大喜大悲中轻咳出声,这才是他师傅该有的性格,可是看到这心中又一阵黯然,原来这本书不是什么偶得,难怪以前他总是教一半留一半,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捡到了这本书。

    那边常鹰见何弃疗一会哭一会笑,不由心中疑惑,望了一眼大门紧锁的药堂,以为是有亲人离去,不由上前安慰道:“何医郎,你没事吧?”

    何弃疗闻言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好,擦了一下脸道:“没事。”

    人这辈子不可能一直活在长辈庇护下,如今自己师傅走了,何弃疗心中失落难免,但冯小宝的事却又让他着急起来。

    “常大哥,你回府去吧,别让唐相公等急了。”何弃疗望了一眼常鹰,再次催促他离去。

    常鹰闻言不以为意道:“不碍,药堂锁了,你还有地方去吗?”

    何弃疗闻音心中一阵茫然,是啊,师傅没了,他还有地方去吗?

    “我去找小宝哥。”何弃疗茫然片刻,还是决定先寻到冯小宝再说,说罢,便转身欲走。

    常鹰见状也不着急追赶,而是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眼前药堂后,才追赶上去道:“何医郎,快要宵禁了,冯兄弟平日常去哪里,你可知道?”

    何弃疗闻言止住,低头思量了片刻道:“对了,公主府!”(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待得烟消火灭时

    洛阳,千金公主府大门前。

    过道出现两个身影,一个面色紧张,想要上前查探却又踌躇不止,一个身材高大,望了一眼身旁少年后,径直上前叩门。

    “常大哥!”

    何弃疗见常鹰竟然直接叩门,不由有些犹豫,这里毕竟是公主府,往常门前都有专人把守,不知为何现在大门紧闭,可也不是平头百姓能随意出入的。

    常鹰却不以为意,一是因为艺高人胆大,就算真出了什么状况,也不是谁都能拦住他,二便是因为有唐冠撑腰,虽然不知道何弃疗断言冯小宝一定在这里是何原因,但既然这么说了,来探一下也无妨。

    “砰,砰。”常鹰敲打两下,门被一人缓缓打开,探出头的是一名中年仆人,见到常鹰面目后眉头一皱道:“你是何人?”

    常鹰正要说话,那仆人却看到了常鹰身后的何弃疗,惊讶道:“何医郎,你怎么来了?”

    何弃疗闻言走近,面现恍然,这仆人曾今去药堂拿过药,当即开门见山道:“李叔,你有没有见到小宝哥?”

    这仆人闻言一惊,随即望了一眼身后,慌忙走出府外,拉着何弃疗道:“何医郎,我知道你和那无赖关系不错,可他这次惹上大麻烦了,你快走吧。”

    何弃疗闻言面色一变,慌忙问道:“他怎么了?”

    那仆人闻言踌躇片刻,而后低声道:“他私通府上侍女,被公主殿下抓了个正着。现在正在挨板子呢,说是明天便要当着乡里乡亲面处置这俩狗男女。”

    “啊!?”何弃疗闻言一惊。不可思议的望着仆人,他之前知道冯小宝经常在这附近转悠。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私通公主侍女。

    常鹰站在一侧听到这话,也不由一愣,这还真稀奇,冯小宝揣了那么一大笔银子,竟然干的是这勾当。

    “走吧,快走吧。”何弃疗在当地似乎人缘不错,想来也是,依他这种怀柔性格。确实讨人喜欢,仆人也不想见他因此出事,出声劝导。

    “常大哥,这...”何弃疗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在原地踌躇起来。

    常鹰见状眼睛一眯,唐冠犹如神棍一般能掐会算,难不成还真算到了会出这种事情?

    “若出事,让他来寻我。”

    常鹰瞬间想到了唐冠的吩咐,当即说道:“何医郎。冯兄弟就在这里?”

    “在,怎么办,怎么办。”何弃疗着急间不知所措的回应一句,随即又开始喃喃自语。而后竟然起步想要进府。

    那仆人慌忙将其拉住,说道:“何医郎,你这是要干嘛?”

    何弃疗着急道:“李叔。小宝哥不是有意这么做的,你..你能放了他吗?”

    仆人闻言苦笑道:“何医郎。你急糊涂了吧,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公主正在气头上呢,走吧,走吧。”

    说罢仆人挥挥手,返回府中,将大门闭合。

    何弃疗却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连逢突变,先是师傅离去,而后冯小宝又出了这种事,早已措手不及。

    常鹰见状皱眉道:“何医郎,你别着急,兴许小郎君有办法保住他们。”

    何弃疗闻言眼睛一亮道:“对,去病兄一定有办法。”

    说罢,便兀自走向马车,常鹰见状心中暗道:“这人平日看起来挺聪明,怎么一碰到事就慌成这样?”

    事实恰如常鹰所想,何弃疗心性怀柔至深,一心只想着平平淡淡,像这种突发事件他根本就连想都不敢想。

    其实何弃疗自认自己不适合为官,并不是谦虚推辞,而是他有自知之明,城府深沉狠辣如唐冠都要迫不得已做诛心之事,更别提他一朝为官,指不定被人逼成什么样。

    说到唐冠的狠辣,那确实是匪夷所思,恐怕亲眼目睹一切的周兴此时早已心魔深种,见到唐冠绕着走的心思都有。

    “常大哥,你这是?”

    “下来,很快要宵禁了,马车太慢。”

    何弃疗见常鹰说话功夫,竟然将马匹卸下,而后跨上马来一把将其揽到马上,而后飞奔而去。

    ......

    长安,饱舍。

    唐冠在房中把玩着手中官印,正五品谏议大夫,朝中有四位,分属中书省与门下省,其中各两名。

    这方官印,比起他怀中的小印大了很多,如今他也位列通贵,小相公的名号算是落实了。

    上官婉儿见他对印发呆,上前为其披上一件衣物。

    唐冠放下手中印,而后竟然默默不语将那衣服穿了起来,上官婉儿见状一愣,唐冠笑道:“一会可能还要出去一趟,你早些歇下吧。”

    上官闻言一惊,轻声道:“进宫?”

    唐冠微微摇头,而后将她微凉的小手拉起,放在嘴边呵了几下道:“这么凉,去歇下吧。”

    上官婉儿不着痕迹抽出小手,人言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唐冠生得纨绔,和人说个话也没个正经,动手动脚。

    唐冠见状微微一笑,随即推开房门喊道:“来人!”

    下人应声而来,唐冠低声吩咐两句,这才再次折回房中。

    上官婉儿坐在椅上,身着淡绿色罗裙,虽在夜时却显得精神。

    而后两人沉默片刻,上官婉儿也不再问唐冠要去哪,只是轻声道:“何医郎确实有才。”

    “恩。”唐冠背负双手望着门外不置可否的轻恩一声。

    “可是那里不适合他。”上官婉儿说罢又臻首微摇,她知情郎存心拉拢此人,是以关注之下倒也看出了何弃疗的秉性。

    “恩。”唐冠闻言又是一声轻恩,算算时间常鹰走了有个把时辰了。若是折回的话,这时应该也快到了。

    “你这人好没趣。”上官婉儿见他对自己爱搭不理。轻啐一声,唐冠闻音转首正想说上两句。那边大门突然传来一阵动静。

    “去病兄,去病兄!”

    来人身影未到,声音先至,唐冠闻音对上官婉儿笑道:“回来了,你不用等我了,困了就自己歇下。”

    说罢,唐冠起步离开,走向院中。

    “去病兄!”

    来人除了何弃疗自然没有别人,只见他行色匆匆。若是真据仆人所言,明日便处理冯小宝的话,那他能不能挨得过今夜还很难说。

    常鹰疾驰之下,也没有赶在长安宵禁前进城,好在常鹰的存在对于守城之人并不陌生,一看是他,也就放了进来。

    唐冠见到何弃疗归来,心中一定,暗道一声果然。而后故作讶异道:“弃疗兄,你这是?”

    “去病兄,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啊!”

    何弃疗着急间有些口不择言,唐冠闻言眼睛一眯。眼底诞生了一丝戏谑,果不其然冯小宝还是出事了。

    而他所等的也正是这个,就在何弃疗慌慌张张之际。常鹰走来道:“小郎君,冯兄弟被人抓起来了。”

    唐冠闻言心中一乐。何弃疗也慌忙说道:“去病兄,小宝哥..这..这。”

    何弃疗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这私通可是了不得的大罪,冯小宝有错在先,按理说应该认打认罚,可他惹上的麻烦可是要赔上性命的,他此番却不知道如何向唐冠开口。

    唐冠见状故作安慰道:“弃疗兄,你别慌,常大哥,你来说吧。”

    何弃疗闻言点点头,眼神带有求助的望向常鹰,常鹰见状上前对唐冠附耳说了几句,无非就是此去洛阳所见所闻,唐冠倒是越听越乐,这还真与印象之中的一模一样,可是如今自己既然插手了,那就必须把这一节给阻住。

    无论他们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冯小宝,唐冠衡量过后还是觉得不要冒这个险,如今武曌对自己专宠,自己可以横的没边没际,虽然她的注意力被人吸引过去,唐冠有了喘息机会是好,但得不偿失。

    想到这唐冠面上故作震惊道:“这是真的!?”

    何弃疗闻音说道:“去病兄,小宝哥秉性不坏,料来是一时冲动,才酿成此等大错!”

    唐冠本来便是演给他看,又见他百般求情,顿时让唐冠险些笑出声来,但面上却显出踌躇神色。

    何弃疗见状竟然一掀衣袍,单膝到地道:“去病兄,看在草民微薄功劳面上,求您救救小宝哥。”

    唐冠见状慌忙将其扶起,而后有些尴尬道:“弃疗兄,不是小弟不想帮你,只是...只是那千金公主乃是皇亲国戚,我一个做臣子的,怎能干涉她的家事?”

    说罢,唐冠背负双手踱入屋中,他当然是在胡说八道,千金公主在其眼中屁都不是,一十二路反王他都敢下棘手,更别提区区一个千金公主,至于唐冠到底对自己如此灭绝人性有没有一点自责,这我们不知道。

    只知道何弃疗绝非是唐冠这种不择手段的人,少年时的两人就是世人眼中真君子与真小人的区别。

    当一个君子面对一个人渣,结果可想而知,只见何弃疗紧随唐冠入屋,又是单膝倒地,心下一横言道:“去病兄,求您网开一面,施出援手,日后弃疗原供相公差遣。”

    何弃疗也不傻,他早就察觉到唐冠对他有招揽之意,如今他又无家可归,冯小宝的事情又迫在眉睫,也顾不得别的,唐冠帮他是面子,不帮他也是理所应当。

    唐冠闻言却默不作声,只是伸手去扶何弃疗,可是见何弃疗死活不起,他这才开口道:“弃疗兄,你言重了,我曾许诺为你做一件事情,可是这事实在不是我力所能及,这...”

    “去病兄,弃疗愿为奴为仆报答你的大恩大德!”何弃疗闻言干脆豁了出去,可是他此话一出,就连唐冠都心中一凛。

    “若是没有我,这人肯定会不知死活去施救冯小宝,依他的性格,尊严都可以丢掉,命也无所谓了。”

    想到这,唐冠眼睛一眯,他既不敢相信眼前何弃疗会是史上的冯小宝,又不能确定按照如今状况,自己猜测中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如今自己占据了制高点,本就是要扭转局面,干脆就先从武曌的男宠下手,冯小宝是她第一个男宠,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那干脆就让她一个都没有!

    想到这,唐冠出声道:“弃疗兄,你我兄弟,这话就过分了,我试一下便是。”

    何弃疗闻言大喜,唐冠抬头暗暗对常鹰使了个眼色,常鹰本就在惊讶于唐冠的未卜先知,此时看到他的眼色,慌忙喊道:“来人!备车!”

    “弃疗兄,起来吧,咱们这就去洛阳。”

    “好!”何弃疗闻言大喜过望,忙不迭的跟在唐冠身后,却没发现唐冠眼底的戏谑。

    唐冠对何弃疗有些喜欢不假,毕竟他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思所想,而且唐冠心底也将他视作一个朋友,但朋友归朋友,待得烟消火灭时,怎样让这个朋友发挥作用才是最重要的。

    或许外人看来,何弃疗被人利用并不可悲,可悲的是唐冠上下摸索,最终只能背负枷锁去做违心之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强取豪夺救小宝

    深夜,洛阳城前。

    “前方将领让开道路,京中御使查案!”

    夜色中,一名甲士勒住马匹,对城楼守卫大喊出声。

    守卫亮起火把,只见下方竟然是一队骑兵拱卫着一架马车,此时洛阳早已宵禁,听对方口气和架势似乎来头不小。

    “哪路相公?劳烦报上名号,我等也好通报!”城上将领倒是不敢怠慢,话音一落,便开口回应。

    “中书省谏议大夫唐相公!”

    “是状元郎。”将领闻言一惊,转首命人将城门打开。

    这一行人正是唐冠等人,何弃疗坐在唐冠身侧,心中忐忑不止,生怕连城门都不进不去,好在唐冠的手面在长安东都一带确实有用的紧,听闻城门洞开声音,不由暗熟一口气。

    反观唐冠闭目养神,默默不语,此次只要救下了冯小宝,依何弃疗性格必然会信守承诺留在他身边,唐冠倒是没真想让他做牛做马,只是他这身医术着实骇人,称为回魂也不为过。

    唐冠可以化身阎王夺人性命,可碰上唐门这种不要命的小鬼,搞不好哪天真再来一个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有他在,也好从阎王手中夺回性命。

    马车驶进城中,在一干甲士的护送下,直奔千金公主府上。

    何弃疗望着沉默的唐冠,以为他真的很为难,欲言又止半天后终究说道:“去病兄,你的大恩大德,弃疗无以为报。”

    唐冠闻言缓缓睁开眼睛。笑道:“我说过你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便要帮。”

    说罢,唐冠又闭上了眼睛。何弃疗闻言心中竟然有些感动起来,他心地单纯善良,不通朝政,更加不知道唐冠近日来的丧心病狂,他只知道公主是了不得的人物,可以说是整个洛阳城最尊贵的人物,在他心中唐冠虽然厉害,可毕竟就如唐冠所说他只是个臣子。

    片刻后,马车骤停。外面传来常鹰声音。

    唐冠闻音起身下车,何弃疗紧随其后,一干甲士纷纷下马,为首者这些日子跟唐冠混倒是混出了偌大胆子,竟然直接气势汹汹的上前敲门。

    “砰,砰,砰!”

    “谁啊!?”

    一小厮听闻这偌大动静,打开门怒喝一声,可当看清外面场面。不由大惊道:“你们是谁?”

    唐冠这才微笑上前道:“小哥恕罪,在下是京中御使唐冠,深夜来访,劳烦小哥通传一下。”

    “御使?”这小厮打量了一下唐冠。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人物,只觉得这少年派头不小,周围又全是兵丁。只好说道:“你等一下。”

    说罢,小厮留下门缝一溜烟跑走。何弃疗立于唐冠身后焦急等待。

    “弃疗兄,你确定冯兄弟就在里面?”唐冠突然回首对何弃疗笑道。

    何弃疗闻言点点头。随即又一阵羞愧,冯小宝何德何能让唐冠冒险兴师动众,当即低下头来默默不语。

    唐冠见状眼睛一眯,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左右拉开,院中一老妇迎了出来。

    “小郎君,老身怠慢了!”

    这妇人面上挂满笑容,打扮华丽,但明显是匆忙间更换的衣服,料来是唐冠吵醒了她的好梦。

    “这就是千金公主?”唐冠见到这妇人心中一动,随即上前躬身道:“微臣唐去病参见公主殿下。”

    千金公主闻言面现尴尬,她现在哪还是什么公主,可她也不想点破,随即慌忙说道:“小郎君,不敢当。”

    说罢,她抬头望了一眼门前甲士,心中不由一沉,唐冠突然深夜来访,让本就是惊弓之鸟的她有些腿软。

    一十二路反王被他一日之内逼的全部认罪,不管眼前少年用了什么手段,想来都是不可思议,想到这,千金公主与其寒暄两句,便慌忙引着唐冠一行进入客堂中。

    几人入屋,各自落座,千金公主这才仔细打量起唐冠来,都说这少年是“干娘”的面首,久闻不如一见,唐冠生的虽然没有小七秀气,也没有何弃疗儒雅,但也五官端正,不失为一表人才。

    看到这,千金公主笑道:“来人,上茶。”

    “殿下,不用了,微臣只是路经此地,特来拜访一二,深夜来访,不知是不是扰了殿下美梦?”

    唐冠微笑打断,而后便盯着千金公主的眼睛,千金公主本就有些惧怕他,被他一盯,立即躲闪起来。

    半夜敲门者,不是鬼便是祸,唐冠受理主审一干反王,虽然主要人物皆已被打掉,武曌又收她做了干女儿,可就怕武曌出尔反尔,自己又与唐冠素无瓜葛,他突然来这,定然没什么好事。

    唐冠盯着她看了片刻,心中暗道:“这老太太胆子倒是真不大,料来是怕我来处理宗室谋反案的,这样也好,吓她一吓。”

    唐冠沉吟功夫,香茗端上,唐冠捧起茶盏轻抿一口,说道:“殿下,近日贼子猖狂,微臣奉命查办反王,好在不负圣命,一干贼子皆以伏法,只是微臣听说这洛阳有一批同党獠牙,还在预谋搭救。”

    说到这,唐冠顿了一下,只见千金公主面色发白,而唐冠身后何弃疗却偷偷四处张望,却不见冯小宝身影,又见唐冠东扯西扯,迟迟没有将事情说出,心下不由有些着急起来。

    好在唐冠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殿下久居东都,不知有没有什么发现?”

    “呵,小相公说笑了,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这些国家大事都不识得,全依仗小相公明察秋毫。”

    千金公主听他说完才呐呐出声,人言唐去病是个鬼,惹不得。忽大忽小,忽老忽少。她怕唐冠不足为奇,但毕竟武曌与其关系不错。也有几分底气。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别打了!别打了!”

    何弃疗闻音一惊,这声音虽然模糊,可落在他耳中却让他惊喜交加。

    唐冠却眉头一皱道:“殿下,这是?”

    千金公主慌忙道:“小郎君,说来惭愧,妾身管教不严,有一下人与外人私通,妾身正着人整治他们。”

    何弃疗闻言一惊。下意识的扯了一下唐冠衣角,唐冠却像是没察觉到一般惊讶道:“哦?还有这等事情,这种狗男女真是目无王法,微臣身为陛下之臣,最恨的便是此等龌龊之辈!”

    何弃疗听到这话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不知唐冠这是想做什么,千金公主却暗舒一口气,笑道:“相公果然刚正不阿。妾身必定好好整治。”

    唐冠闻言一笑,起身道:“那不扰殿下清净了,微臣告辞。”

    “呼,总算走了。”千金公主闻言大舒一口气。起身想要送别唐冠。

    何弃疗见状大急,不有分说便想对唐冠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后院又传来一阵声音。

    “俺认识大官!京城里的唐去病!俺认识大官!”

    这声音从后院穿墙而来。可见其撕心裂肺的响亮,让在场众人都听到清清楚楚。唐冠闻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身形去猛然止住。面现怒色喝道:“大胆!”

    千金公主听到这声音也早已愣住,唐冠却已带人怒气冲冲的走向后院,千金公主见状慌忙跟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怎么好好地,后面那狗男女就说起了眼前这个小煞星。

    “砰!”

    唐冠带着一干甲士直奔声音发源所在,而后一脚将门踢开,此处却是一个柴房,房中点着一盏油灯,一名汉子被扒的精光掉在梁上,那边还困着一名女子。

    只见这汉子除了一块遮羞布勉强遮住那活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端的惨不可言,下方还有两人手持鞭具,见到有人闯进纷纷止下动作。

    而这正是偷情被抓的冯小宝,何弃疗见到他眼眶一红,唐冠却似笑非笑的望了他一眼后,俊脸一板道:“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本官名讳!?”

    梁上冯小宝睁开眼睛,看清下方之人后,大喜出声:“弃!”

    他才说了一个字,唐冠身旁常鹰便手持腰刀跨上前去,一刀将绳索砍断,他顿时从天而降,跌落在地。

    “啊!”冯小宝惨呼一声,何弃疗见状心中虽然着急,可也隐约明白了唐冠此举必有深意,当即站在一旁默默不语。

    冯小宝摔得七荤八素,良久后才回神喊道:“小!”

    “啪!”他又是刚喊出一个字,唐冠便上前一个大耳光抽下道:“你这奸夫!为何直呼本官名号!?”

    冯小宝被他一下打懵,捂着脸竟然不敢再开口说话,唐冠见状眼底满是笑意,千金公主皱眉望着此间场面,直到唐冠转身道:“公主,这两人便是那对狗男女?”

    “是。”千金公主闻言立即回应,眼前冯小波倒也结实,挨了那么多板子还生龙活虎,她虽是个老寡妇,可风流韵事不少,见到他壮实的身板,一时间挪不开眼睛。

    良久后,才慌忙转过身去道:“小相公,你才名广大,这人是有名无赖,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妾身必然会好生整治。”

    唐冠闻言上前道:“殿下,此人言行诡异,又直呼微臣名号,恐怕其中有诈,不如让微臣亲审此人,也好为殿下出一口恶气。”

    “这...”千金公主闻言面现犹豫,她本就是把这两人当做出气筒,可是唐冠突然到访,生出这种变化,不过她只想着怎么尽快把唐冠给打发走,既然他要,给他便是。

    想到这,千金公主开口道:“相公自便。”

    唐冠闻言点点头,挥手道:“来人,将这对狗男女押回去!”

    甲士闻言响应,他们可不知唐冠是来干嘛的,只以为是真来查案,当即二话不说连拖带拽将冯小宝与他那侍女情人一并押了下去。

    何弃疗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唐冠见状拱手道:“殿下,近来城中动荡,您多加小心,微臣告退。”

    说罢,千金公主寒暄几句,唐冠待人离去,千金公主这才大石落地,险些脚软,着人搀扶回房中歇息。

    唐冠一行走出府外,何弃疗慌忙将押着冯小宝的甲士推开,扶住冯小宝道:“小宝哥,你没事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苟利国家生死以(一)

    (鞠躬感谢红颜兄厚爱,祝贺首盟!)

    ---------------------------------------

    唐冠近似强取豪夺一般救下了冯小宝,何弃疗激动不已的同时,又有些自惭形秽,冯小宝着实太让他失望了。

    直到临行时,冯小宝还不忘忍着疼痛去捡回那五百两身家才随众人出城,他那小情人早已被接连变化刺激的不省人事,洛阳到长安有个把时辰路程,估计赶回长安便响起晨更了,何弃疗来回走了四次,总算尘埃落定。

    “轻点,哎呦,疼!”

    冯小宝在车中龇牙咧嘴喊疼,何弃疗却不理会他,面色阴沉的反复推拿着他身上伤处。

    “嘿嘿,弃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哎呦。”

    他话刚出口,何弃疗便故意加大了一下力道,让他惨呼一声,一旁唐冠望着二人默默不语,直到何弃疗停下动作才出声道:“弃疗兄,冯兄弟没有大碍吧?”

    何弃疗闻言道:“小宝哥草莽愚钝,生性顽劣,弃疗叩谢郎君大恩大德!”

    说罢,何弃疗竟然作势欲拜,唐冠慌忙伸手将他止住,如今眼前二人算是彻底落在他的手里了,可究竟如何处理,还有待衡量。

    何弃疗见冯小宝如今还一副吊儿郎当,不以为意的模样,皱眉道:“小宝哥,这次是你命大,郎君心善救了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等事情!?”

    终于何弃疗再也忍耐不住,他知道自己师傅信中所言其实都是玩笑。依那人秉性,不可能真是因为五百两悄然离去。

    但何弃疗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但有一点是很明显的,若不是冯小宝,事情肯定不会发展到如今这般模样。

    何弃疗之师,姓甚名谁,他不说,我们不知道,只知道街坊领居称其为孙医郎。

    这个孙医郎在洛阳施药多年,除了性格洒脱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何弃疗一身岐黄得之于他,又是被他抚养长大,其感情比起冯小宝不遣多让,如今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这让何弃疗难免失落。

    一时间他心中的委屈爆发开来,声音都充满了质问,冯小宝闻音一惊,他这个小兄弟向来平和,看来是动了真怒。当即呐呐道:“弃疗,是大哥对不起你。”

    说罢, 冯小宝低下头来,他所行种种确实让人啼笑皆非。何弃疗见状轻声一叹,他已经没有了师傅,不能再没有这一个亲人了。抬头道:“小宝哥,你把银票给我。”

    冯小宝闻言一惊道:“干什么?”

    “我让你给我!”何弃疗眉头紧皱出声。冯小宝此次死里逃生,确实侥幸。料来是何弃疗苦苦哀求,眼前唐冠才伸手援救,想到这,冯小宝也不敢再刺激何弃疗,当即从怀中将那几张飞钱取出。

    何弃疗伸手去接,冯小宝却有些犹豫不决,何弃疗见状皱眉夺过,而后呈于唐冠面前道:“唐相公,这银子你拿回去吧,我等实在没有脸面再受了。”

    唐冠见状不由暗暗摇头,他已经多次见识过何弃疗的君子作风,可见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事实也是如此,何弃疗曾说唐冠没有恻隐之心,那些奴隶是无罪之人却平白受苦,如今自己的兄弟是个有罪之人,理应受罚,自己却让唐冠搭救。

    这种反其道而行的事情无疑打击了何弃疗的自尊心,唐冠望着那几纸飞钱默默不语,冯小宝却着急道:“弃疗!”

    “你闭嘴!”何弃疗现在正处于气头上,一听到冯小宝出声,便立即开口呵斥,冯小宝见状只好呐呐不语。

    这时,唐冠却出声笑道:“哈哈,我唐某若是缺这五百两银子,也不敢交你这个朋友了。”

    说罢,唐冠摇摇头,何弃疗闻言心中一暖,随即暗道:“唐殿元性情豁达开朗,虽然有时心肠硬了一些,但也不失为一个好人。”

    当然他这是没有目睹唐冠之前所作所为才有了这番评价,想到这,何弃疗又望了一眼身旁冯小宝,自语道:“小宝哥这事确实让人不齿,他却不计前嫌,罢了,既然唐殿元真的把我当做朋友,那为他效力也算不得什么。”

    一番思索过后,何弃疗终于心中一横,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选了,当即说道:“唐殿元,草民有言在先,今后郎君若有差遣,弃疗一定照办。”

    唐冠见他憋了半天,憋出这样一番话来,笑道:“弃疗兄,以后再说吧。”

    说罢,唐冠闭目养神默默不语,冯小宝见唐冠不收银子,不由一喜,伸手就想去拿回,何弃疗却将他手打开,而后将几纸飞钱揣入怀中,冯小宝实在太不靠谱。

    一时间,几人默默不语,马车摇晃间几个时辰悄然流逝。

    当众人回到饱舍中时,天已经蒙蒙亮,这一宿折腾,众人都精疲力尽,唐冠着人将冯小宝等人安顿好后,才蹑手蹑脚的返回上官婉儿房中。

    唐冠轻轻将门推开,而后望了一眼挂在一边的崭新朝服,这绯红朝服意味着他有了入朝的权力,同时也意味着他再也清闲不了了。

    朝中谏议大夫属于议论职官,除了负责批核各部谏书以外,逢朝便要入殿,还有那弘文馆,总归要去看一看的。

    唐冠轻声慢步取下朝服,正准备悄悄出去,屏风后突然传来声音:“病郎,你回来了。”

    唐冠闻音止住脚步,而后转首走向床铺,只见上官婉儿斜依床头,手中还捧着那本怪书,说起来倒是有趣,自从唐冠教了她几个字以后,她对这本唐冠的命根子大感兴趣,有事无事便捧起来看两眼,尽管大多读看不懂。

    唐冠见她面色白皙之余,美眸有些黯淡,不由出声道:“我不是让你别等我了吗?”

    说罢,唐冠坐在床侧,将手伸进被褥中取暖,上官婉儿闻言望了一眼唐冠放在一边的朝服,轻声道:“吃些东西再走吧。”

    唐冠闻言一笑,他就喜欢上官婉儿这种直接,她不会问自己丈夫要去哪,要去做什么,因为她不需要问也会知道,这种淡淡的心有灵犀,正是唐冠迷恋此女的原因之一。

    唐冠微微摇头,而后起身更换朝服,一如以往一般笨手笨脚,上官婉儿起身为其换上。

    唐冠这才转身离去,这种平静是他极为享受的,从初到长安时,连早起都是问题的唐冠变成如今一夜不眠依然精神的他,毫无疑问这其间的变化无常又有些可悲。

    他一开始将上朝戏谑的称为上班打卡,可如今他才明白,原来每一次上朝都是与所爱之人的生离死别。(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苟利国家生死以(二)

    大明宫,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帝国的权力核心所在。

    我们曾多次提过三省的存在,这个机构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皇权,是以掌控这个机构的存在必然是最高统治者心腹中的心腹。

    毫无疑问,此时的武承嗣与武三思的确是武曌的心腹,不仅如此,最重要的还是血统。

    而弘文馆这个隶属于三省麾下的贵族学院,维护的便是这份贵族血统,之所以弘文馆不像一般太学有教无类,为的便是维持血统的高贵性,这一点在皇权社会中不分东西国界,只要诞生了统治阶层,就会出现这种现象。

    “儒教”这个词诞生于后世,中国虽然是一个多神教国家,有凌驾于贵族之上无所不能超自然的神,但奇怪的是宗教并没有能向统治阶层发展,反而成了贵族手中的工具。

    儒教严格意义上来讲不算是宗教,但却具有比宗教来讲更加强大的洗脑能力,当然这并不是带有贬义的,在生产力并不发达的此时,儒家成了领先于全人类的制度。

    它带来的不仅仅是稳定的社会,更多的还是人与人间矛盾的缓和。

    此时晨更初响,宫中一片漆黑,只有前庭弘文馆亮起灯盏,开始了一场早读。

    而弘文馆的主事人唐冠也难得在场一次,双手环胸坐在一边旁听学士开讲。

    当然他也只是做短暂的停留,半个时辰后便要举行早朝,那时他便要去正八经的上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早朝。

    望着自己一干学生倦容满面。唐冠坐在椅上暗自摇头,他是一个没有经过十年寒窗苦读。一朝一步登天的士人,对眼前场面也大感乏味。

    只听学士讲道:“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

    弘文馆中的大学士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从不讲两遍,听懂了就是听懂了,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唐冠闻言扫量了一下在场学子,当看到混在其中滥竽充数的小七后。不由莞尔一笑,这小子显然是在云里雾里,果不其然在那下起神来。

    唐冠见状将目光挪开,此间有一人他倒是有点兴趣,那就是姚华,此子机灵懂事,倒是挺合唐冠胃口。

    只见姚华专心致志的听着学士讲课,他知道家中花了不少力气,上下打点才将他送了进来。是以读起书来倒也没有怠慢。

    就在唐冠望着此人沉吟时,一旁馆务走上前来低声道:“馆主,朝会要开始了。”

    “哦,好。”唐冠闻音回神。而后正要起身却突然心中一动,开口道:“我听说可以带两名学子去听政?”

    “这个啊...是有这么个说法,不过这些学子进馆没几天。个个都没规矩,去了。恐怕...”

    “不碍,不去的话岂不是永远不懂规矩。”唐冠闻言摆摆手。站起身来。

    馆务闻言赔笑道:“相公说的是,那您看带哪家郎君入朝?”

    唐冠闻言默默不语,一个个打量起来,馆务见状微微一笑道:“馆主,你看,那位是中书侍郎家的郎君。”

    唐冠闻言随意看了一眼,而后微微摇头,馆务又言道:“那位是大鸿胪家的三郎,正室所出,全家人都宝贝着呢。”

    这馆务似乎对此间学子背景了如指掌,倒是让唐冠戏谑的望了他一眼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馆务闻言一惊,知道自己多嘴了,唐冠说罢便看向姚华,此子是下州刺史子嗣,放在地方上也是贵公子了,可是放在这里确实普通的紧。

    若说谁最尊贵当然还要数坐在最前排,左右都无人敢靠近的皇孙李成器了,可这小胖子却被唐冠直接忽略了,武曌能让他入学弘文馆,已经算是还有些人性,至于朝政,那就更不用去想了。

    想到这,唐冠出声道:“先生,劳烦停一下。”

    学士闻言起身拱手止住,以为唐冠是有道要讲,正想让开座位,唐冠却指着姚华道:“你,过来。”

    “我?”姚华闻言一惊,他早就发现了唐冠的存在,两日前那场血腥还让他心有余悸,想起来便头皮发麻,尽管如此,他也不敢怠慢,慌忙起身走向唐冠。

    唐冠这才对那学士微微一拱手,而后转身便走,姚华见状立即跟上。

    “姚华。”

    “学生在。”

    “前些日子那一课你可记住了?”

    姚华闻言心中一凛,低声道:“记住了。”

    “好,那些人都是反贼,大逆不道,死不足惜!”

    “是。”姚华闻言恭声应是,唐冠下一句话却让他欣喜若狂。

    “你随我来临朝听政,带上耳朵便可以,明白吗?”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唐冠说话时头也不回走在前面,姚华却一阵激动,他那些同学背景深厚,他在其中也只能算作垫底,没想到唐冠似乎对他极为看好。

    “停。”两人行出片刻,唐冠喊停,而后唐冠躬身不语,举起手中朝板,姚华见状也不敢多看立即拱手低头。

    原来是“大部队”到了,只见那边阶上浩浩荡荡走来,左文右武,为首的却是左右相公武承嗣与武三思。

    二人行走间也望到了这边唐冠,看到他身上花色之后却没怎么讶异,上朝之人秩序井然,有几人也望了一眼路边唐冠,然后低头继续向上方大殿走去。

    直到队伍行至末尾,唐冠才拉着姚华插入其中,姚华抬头一望心中不由激动,他爹官做的其实不小,能混到刺史这份上着实不易,不过这含元殿乃是天下士子的终极目标,能进入其中便是天大荣耀。

    众人鱼贯而入。这含元殿唐冠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即站于一次。将姚华拉到身后。

    早朝向来讲究,唐冠身侧便是其同僚。同为谏议大夫,他望了一眼姚华后,低声道:“唐相公,这是?”

    唐冠闻言回应道:“馆中学生。”

    此人闻言面现恍然,不再多言。

    就在这时,只听上面诏令内监扯起嗓子喊道:“逶迤!”

    “臣等参见陛下!”

    此音一落,众人齐齐躬身行礼,上方帘子轻轻动了几下,帘中坐的正是武曌。她也不着急让众人免礼,而是扫量了一眼,当见到唐冠身影后才出声道:“众卿家免礼。”

    众人闻音稀里哗啦起身,姚华早已激动的不能自已,武曌的声音他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只觉得一切都那么新奇。

    唐冠抬起头来便目光四处游历了一下,文臣这边与往常无异,武将那边却有几个愁眉苦脸。

    唐冠见状目光停顿了一下,这才挪开。

    其实说来也有趣。文臣在早朝中大多时候没什么国事禀奏,往往说的都是一些人事调备,原因也很简单,早朝隔三差五才开一次。他们要秉的事基本都是已经处理过了的,有时中央的武将却成了主旋律,他们要奏的大多是一些突发事件。

    果然在内监报完有事禀奏。无事退朝以后,那边一名看起来军阶不低的将领当即按耐不住。站出来说道:“陛下,末将有战事要报!”

    听到战事二字。众人心中一凛,只听此将言道:“近日以来,末将下属来报,突厥人兵马调动频繁,列军河陇,恐怕是要对我朝不利。”

    “哦?可有遣送使交涉?”

    听到这话,又有一将站出说道:“陛下,这群胡贼早已有不臣之心,军中遣送使迟迟不归,料来已遭不测,末将愿领兵平叛!”

    此话一出,帘子微微动了一下,边疆战线极广,国库虽然充实,可若是两线作战,难保不出意外,这一刻武曌倒是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若说武曌这些年沾了太宗什么光,最大的便是元气大伤的突厥了,突厥全胜时,马上得天下的唐太宗都废尽周折才将其击溃,也仅仅是击溃而已。

    唐冠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心中也有些跃跃欲试,是的,他从来没见过真正的打仗是什么样子,他也早已厌倦了这种永无止境的纸醉金迷。

    若是武曌能给他一个接触暴力机构的机会,那将是唐冠最想看到的,可是这条路漫长的不可思议,目前唐冠迫切希望再得到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想到这,唐冠暗暗望向玉帘,他倒是没敢奢求自己领兵打仗,说实话,就算让他打,现在的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打。

    靠自己那时有时无的力大无穷,那是绝对不靠谱的,兵书他读过,可是纸上谈兵的故事唐冠更加熟悉,他只想亲眼看一看,当然还有那深埋在心底的承诺。

    可是武曌良久没有出声,直直半柱香后才出声道:“程务挺何在?”

    兵部尚书闻音站出道:“回禀陛下,程将军现在家中休养,还未归军。”

    “陛下,老将军年事已高,不堪苦战,末将愿率兵讨伐!”

    这些将领都是新兴份子,大多都是军阀之后,中央有军卫无数,比起地方府军精锐不少,各个跃跃欲试。

    当然其中也不乏老成之辈,默默不语,程务挺震慑边疆多年,这才归朝没几日,突厥便有举兵入侵之势,对吐蕃战争又迟迟无果,拉锯起来无穷无尽。

    唐冠本来千方百计想要保住程务挺,依靠他来混两年太平日子,如今看来恐怕是太平不了了。

    “宣调程务挺回军,加强戒备,此事再议。”

    “退朝!”

    唐冠闻言眼睛一眯,他从武曌口气中听出一丝不对劲,他很久前便已经捕捉到了这种不对劲,似乎向来雷厉风行的她一遇到这种事就有些情不自禁的害怕起来。

    虽然这丝害怕不怎么明显,可唐冠却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是圣人,可也是个女人。”

    一场朝会轰然而散,武曌竟然在这种事上含糊其辞起来,想来确实可笑,她身后的帝国是何等强大,却没有给她应有的底气。(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苟利国家生死以(三)

    一场朝会轰然而散,虽然短暂却让姚华激动的不能自已,借一句戏谑的说法“这是他个人的一小步,却是家族的一大步”。

    说到这,不得不讲一些题外话,汉人所创造的文明其实一直都是自私,冷漠的,关于这一点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因为汉人是一种血缘社会,上到统治阶层所维护的皇亲国戚,下到平民百姓所依赖的亲戚朋友。

    大多数人并不关心自己亲人以外的成员死活。

    正如唐冠的将夜六问,其实唐冠与何弃疗所拷问的并非他们自己,而是整个民族的走向,这种社会结构其实并非全坏,因为它造就了无与伦比的古华夏,可从长远来看却让后世的国运低落的中华举步维艰。

    当然此时的唐冠也不能免俗,正如他的冷血无情,不择手段,甚至面不改色的杀害那无辜女孩,尽管唐冠安慰自己说血统便是原罪,其实作为一个典型的汉人,其实他为的不过是自己与亲朋好友。

    当一个人与他所处的文明格格不入,面临的只有毁灭,唐冠只好将他那一点可怜的“愤青”与道德暂时收了起来,目前的他无力去改变。

    之所以剖析那么多,因为对突厥人的战争也好,对吐蕃人的战争也罢,唐冠知道这是几个完全格格不入的文明不能缓解的冲撞,也就是所谓的一山不能容二虎。

    以至于后世的中华还是存在分裂的问题。(注:此处敏感)

    吐蕃此时处于半农耕半游牧的状态,与大唐有一部分相似,所以两国一直处于胶着状态。迫在眉睫的突厥却大大不同,这是一个典型的游牧战斗民族。他们的生产生活中只有战争与劫掠。

    这也造成了彻底的不融洽,除非有一方消失在对方的视野中。但是很显然,在这片土地上根深蒂固的唐帝国选择的只会是如何将对方消灭。

    姚华跟在身后望着背负双手默默不语的唐冠,直到两人走出一段路程,姚华才上前道:“老师,这群化外流民如此嚣张,几位将军所言有理,陛下何不一鼓作气彻底铲除他们。”

    姚华语气中颇有些愤慨和不以为然,唐冠闻言微微一笑,转身摆手道:“你先回馆中去吧。”

    “是。”姚华闻言拱手一礼。原来唐冠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伫立片刻后,那身影由远及近。

    “小郎君,杂家还以为寻不到你了呢,陛下宣你觐见。”

    说话的正是王公公,唐冠见状并没有惊讶,他能料到武曌定然会找他,他看出了武曌似乎有些恐惧,而她想从唐冠身上寻找一些奇迹。但可惜的是他自己也不觉得在这方面他能制造什么奇迹,倒不是说唐冠像她一般有隐隐的恐惧,只是他连突厥人究竟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二人并不多说,唐冠跟在王公公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过不多时,远方却传来一阵叮叮当当与吆喝声。

    “嘿呦!”

    “嘿呦!”

    “啪!”

    鞭笞声与号子声夹杂其中,唐冠抬头一望。身形止在原地。

    只见远方架起了道道竹牌,比起他曾见过修自己宅邸的那些大出不知多少。一方方石料在奴隶赤膊上阵下井然有序的搬运着。

    原来这就是那明堂的修建之地,竟然修在了此地。唐冠举目四望之下,此处原是一个荒废了的新殿,看来是拆了腾出了这偌大地方。

    看到这,唐冠也不再做停留,随着王公公登上一个瞭望塔,过不多时便上了顶端,一个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唐冠见到这个背景,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都下去吧。”

    “是。”

    眼前之人正是武曌,唐冠见宫娥太监尽数屏退,这才直起身来走上前去,立于武曌身后。

    “去病。”

    “臣在。”

    武曌呼唤了一声,唐冠回应了一声,可却就此嘎然而至,武曌盯着下方军营奴寨良久后才出声道:“朝中的事情你听到了吧。”

    唐冠闻言先是默不作声,而后不动声色说道:“臣以为该打。”

    “呵,该打?确实该打。”

    武曌说话袖中的玉手做出一个可爱的小动作,似乎是颤抖了一下,唐冠瞬间捕捉到了这一变化,心中哂笑一声,而后言道:“陛下,突厥人势不可留,常年侵袭边关,致此地居民满地疮痍,我朝将领既有雄心壮志,陛下何不成全报国之心?”

    唐冠话音一落,武曌缓缓转过身来,竟然笑道:“那你说说,怎么打?何时开拔?用哪个将军?朕要拨多少银两?”

    唐冠闻言摇头道:“臣不知。”

    “哈哈,唐去病啊唐去病。”武曌见唐冠一问三不知,不怒反笑,竟然摇头一笑,又转过身去。

    唐冠见状眼底一动,上前道:“陛下,臣愿替陛下分忧,去病一介文人,不求领兵为将,愿做陛下麾下小卒冲锋陷阵。”

    “哈哈!”

    武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又是一阵大笑,唐冠站在一旁默默不语,他知道这个女人一扯到这个话题就看不起自己,其实何止是她,唐冠自己也看不起自己,武曌所问,他确实一个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武曌笑了片刻,才堪堪止住,略带戏谑道:“你去,还不如朕去呢。”

    说罢,武曌自己不由一愣,望着下方声势浩大的修建场面,自语道:“朕去?”

    一直古井无波的唐冠见到武曌样子不由一惊,这个女人脑子里不知道成天装的是什么,窝里横她的确拿手,可唐冠作为这段历史的知情人,她麾下的帝国强盛却不善战,她本人更没有一次亲临战场的记录。

    就在唐冠讶异之际,武曌突然说道:“朕倒是想瞧瞧让我朝爱卿束手无策多年的胡人到底有何厉害!”

    “陛下!万万不可!”唐冠闻听此言,如遭雷击,慌忙单膝到地,这简直就是在开国际玩笑,听她言下之意这是想要御驾亲征,如此一来若是有个万一,她死没关系,唐冠自己可也就要跟着倒霉。

    如今唐冠已经彻底与她绑在一起,而且自己又羽翼未丰,之所以能在朝中呼风唤雨,所依仗的也不过是她的信任与宠爱,她一倒,那可真的天下大乱了。

    武曌却像是没听到唐冠劝阻一般,这一刻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大大出乎了唐冠意料。(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此城御驾尽亲征(一)

    “陛下三思!”

    唐冠本想借此机会试试能不能接触一下战争,万万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武曌竟然似乎意图御驾亲征。

    诚然,自古皇帝亲征的确能激励士气,但突厥是个游牧民族,唐军虽众,用处也不大,除非一鼓作气将其彻底剿灭。

    更何况武曌还不是皇帝,眼前叮叮当当声势浩大的明堂足以让她一撮而就,只需等到年底,她便可龙袍加身。

    “去病。”

    “你说朕是不是一国之君?”

    “陛下当然是国君。”唐冠闻言心中一凛,慌忙回应。

    武曌闻言默默不语,片刻后轻叹一声,唐冠见状心中一动,御驾亲征那是万万不可的,如今她好不容易铲除掉了所有阻碍,差的只是登高一呼,难道几个月都等不了?

    “难道几个月都等不了?”

    唐冠心中自语一声,随即目光一变,“她不会真的是几个月都等不了吧?”

    唐冠似乎转瞬想到了什么,造神运动已经进行的七七八八,明堂修好之日,就是她登基之时,可是这中间还有几个月的功夫,武曌的时间被无限压缩,说不得在她想来若是能御驾亲征,一举而胜,那她的威望就会被抬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在加上天宫落成,她可就是真真正正的千古一帝了。

    “突厥是我朝心腹之患,此獠不除,朕这个一国之君寝食难安!”

    武曌声音一冷,唐冠闻音心中咯噔一跳,她若铁了心要去。自己也拦不住她,可是她真的一点也不考虑风险性吗。还是她真的那么有把握,自己离开长安。老巢不会出乱子?

    “陛下,万万不可啊!”唐冠再次出声劝阻,武曌却突然回首道:“不可什么?你是说突厥人不可除吗?”

    “我...”唐冠被她一问一阵哑言,从头到尾她都没亲口说要御驾亲征,但意图已经很明显,她这样问自己,分明是让他无言以对。

    “陛下,这...这御驾亲征非同小可,去病唯恐不能侍候在陛下左右。求陛下三思。”

    唐冠此时有些大咽苦水之感,这与他的本意天差地远,武曌现在可是万万不能出事,若这是因为自己的话语勾起了她这层心思,那可就是自杀行为了。

    武曌闻言眼底一软,在她想来唐冠其实也算忠心耿耿了,尤其是在他处理完宗室谋反案以后,更觉得他是彻底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唐冠有没有反骨,这武曌不知道。唐冠自己也不能确定会不会造她的反,但现状确实如武曌所想,从唐冠对李氏下棘手开始,他就横下心来彻底站在武曌这一边。

    最起码现状是这样的。想到这,武曌又言道:“去病,你先起来吧。”

    “是。”唐冠闻言暗舒一口气。以为她这是要打消这个不怎么高明的主意了,谁知就在唐冠松懈之际。武曌又言道:“谁说你不能陪侍朕的左右了。”

    唐冠闻言一愣,抬头望向武曌。武曌却猛然言道:“你不是说愿做朕麾下小卒,为朕冲锋陷阵吗?”

    “是,微臣愿做陛下小卒。”唐冠闻音立即回应,不知道武曌到底是何意。

    “那好,择日朕便御驾亲征,你随朕一同前往!”

    “什么!?”唐冠闻言大惊,明显自己想太多了,她不仅没有放下,还想把自己也拉进来。

    “怎么?你害怕了?”武曌见他震惊模样,莞尔一笑。

    唐冠转瞬回神,心中暗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我把她的男宠给堵住了,她精力没其他地方发泄?”

    武曌见唐冠在原地踌躇,也不以为意,继续默默观望着下方修建场面。

    良久后,唐冠才暗暗一叹,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但唐军人多势众,程务挺这个古之恶来又还活着,看武曌又信心满满,陪她走上一圈,大概不会出什么篓子。

    兴许还能真正接触一下战争的真面目,想到这,唐冠出声道:“陛下,苟利国家生死以,微臣能有今日,全靠陛下恩赐,为陛下行事万死不辞,陛下既有此等雄心壮志,他日登基之时,必让那些蛮夷臣服我朝!”

    唐冠说罢暗咽了一口吐沫,果不其然武曌闻言冷声道:“你说什么?”

    唐冠闻言心中一定,上前恭声道:“陛下,您是真命天子,众望所归,去病眼中只有陛下才称得上天子!”

    “哈哈”武曌闻言娇声一笑,她确实喜欢听别人说这个,尤其是从唐冠口中说出,没错,她早就扯破了脸皮,甚至很多近臣已经在筹备登基大典。

    龙椅她已经坐了,圣母她也当了,待得万民顶礼膜拜天宫,说她不是天子,也没人信了。

    “好,很好,你这张小嘴要是哪天没了,朕反而不高兴了,那你就陪朕走上一遭可好?”

    武曌一边说竟然一边伸手抚向唐冠脸庞,唐冠自然不敢躲闪,一时间心中道道千机划过,开始暗自衡量起来。

    几个呼吸功夫,唐冠将利弊过了一遍,这才说道:“臣愿随陛下征讨蛮夷,但求陛下还是三思而行,胡人不知好歹,恐伤了陛下法眼。”

    武曌闻言将手慢慢收回,负于身后默不作声,良久后开口道:“此事再议,没有朕的允许,你知道该怎么做。”

    唐冠闻言拱手道:“微臣告辞。”

    说罢,唐冠转身下塔。

    “哎,怎么会这样?”

    唐冠心中一叹,这种变化在意料之外,但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随即他一边暗自沉吟,一边走向弘文馆。

    “御驾亲征,非同小可,我这里劝不住,他们说不定能劝住。”

    唐冠走的甚慢,满脑子纷杂思绪,他知道武曌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武曌定然要同阁中诸人商议,至于调选将领方面,唐冠想来首选自然是程务挺。

    直到行至馆中,唐冠还是有些举棋不定,若这事成了,武曌真的御驾亲征,大军开拔到河陇一带,便需要一两月时间,届时这可就是全面战争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此城御驾尽亲征(二)

    武曌扬言御驾亲征给唐冠带来的冲击不小,直到宫中事了,唐冠又进阁中领了近日奏折打道回府后还是念念不忘。

    “御驾亲征?”唐冠手捧碗筷喃喃自语,坐在其对面的上官婉儿见状放下碗筷轻声道:“不合胃口么?”

    “哦,没...没有。”唐冠闻音回过神来,低下头来闷声吃饭,一时间二人沉默下来,良久后唐冠又突然发下碗筷呆呆道:“要打仗了。”

    上官婉儿闻言臻首微抬望了他一眼,淡淡道:“先吃饭吧。”

    “哦,好。”

    唐冠就像一个傻了的孩子一般,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竟然真的继续闷声吃起饭来。

    片刻后,下人进来收拾了,唐冠才站起身来慢慢踱到床边,而后放松全身仰倒。

    “哎。”唐冠对着床幔长叹一声,上官婉儿见状皱眉道:“刚吃完,别躺下。”

    唐冠闻言不做响应,上官婉儿微微摇头,上前坐在床侧,而后将唐冠的头颅掂在自己腿上,小时候她曾见母亲经常为下朝归家的父亲揉捏脑袋,那时似懂非懂,此时她却明白了个中三味。

    唐冠感受着她的温柔,鼻间环绕着她特有的幽香,不由放松下来,缓缓合上了眼睛。

    “你要去么?”上官婉儿玉手慢慢按捏着唐冠的太阳穴轻声询问道。

    唐冠闻言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

    良久后,才眼也不睁的说道:“她要御驾亲征。”

    此话一出。上官婉儿动作顿了片刻,而后才继续揉捏起来说道:“能不去么?”

    “呵。可能性不大。”唐冠闻言轻笑出声。

    “放心好了,我去瞧一瞧就回来。”

    “我死了。你可就成小寡妇了。”

    上官婉儿闻言俏脸一红,啐道:“你这人没个正经。”

    “嘿嘿。”唐冠干笑一声,睁开眼睛坐直身子,良久后出声道:“来人。”

    一侍女闻音走进,唐冠犹豫片刻后开口道:“把何医郎叫来。”

    “是。”

    “等等。”

    就在她转身欲走之际唐冠出声喊停,又是犹豫片刻后再次言道:“还有小少爷。”

    侍女这才应是离去,过的片刻,小七与何弃疗一齐入房,何弃疗经过一日休整。也恢复了些许精神,小七却颇有些无精打采。

    上官婉儿见状轻声道:“妾身出去走走。”

    唐冠闻言点点头,上官婉儿起身刹那背对着唐冠对何弃疗抱以一笑,这才款款离去。

    “过来坐啊。”唐冠对二人招招手,小七闻言倒是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唐冠身边,何弃疗却尴尬道:“去病兄,在下就不坐了。”

    这里分明是上官婉儿闺房,人家夫妻享乐的地方,唐冠倒也奇葩。直接招呼人来这里坐下。

    “哎呀,你啊就会穷讲究。”唐冠见状摇头一笑,一把将何弃疗拉在另一侧,小七成日被之乎者也折磨的不能自拔。虽然确实学到了不少,可是也让他头疼不已。

    是以眼皮半垂,无精打采。何弃疗尴尬的坐在唐冠身边,不知他这是何意。

    良久后唐冠出声道:“要打仗了。”

    小七闻言立即来了精神。眼睛一睁道:“和谁打?和谁打?我也要去!”

    唐冠闻言哈哈一笑,小七虽然变得内敛了不少。可一碰到这种事还是老样子,何弃疗闻言却眉头一皱。

    “弃疗兄,陛下要御驾亲征。”

    “什么!?”何弃疗闻言面色一变,皱眉望着唐冠。

    唐冠缓缓起身道:“突厥人太猖狂,这一次势在必行,我可能也要去走上一遭。”

    “去病兄,不可啊!”听到“突厥人”三字,何弃疗由惊讶转为惊骇,惊坐而起慌忙出声。

    唐冠见状也不惊讶,这个何弃疗身份诡秘,好在他早已看穿此人本性,摇头道:“不是我说了算的,弃疗兄,届时你敢不敢与我走上一遭?”

    “我?”何弃疗似乎有难言之隐,但是之前他又答应了唐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今唐冠要随皇帝出征,此去必然声势浩大,但战争就是战争,万一眼前恩公遇到什么不测,自己又未能尽力,那岂不是成了食言之人。

    他还在那踌躇不止,小七却像是打了鸡血,突厥人是什么他不太清楚,可打仗和御驾亲征他却听懂了,兴奋道:“我也去!冠哥,带我去!”

    “你?哈哈,你好好呆在这吧。“

    唐冠闻言一笑,他的确没打算带上小七,至于何弃疗,他也是再三衡量才决定将他带上,以防意外发生。

    “那怎么行,我答应爹要好好照顾你的。”小七见他不答应也不着急,灵机一动打起了感情攻势,在他心中打仗是件非常热闹的事情,比起枯燥乏味的学堂好了不知道多少。

    这招虽然意图明显,可也让唐冠心中一动,但随即又动摇起来。

    若是不出意外,依武曌说做就做的性格,恐怕此时朝中已经定音了,闹不好明日就会昭告出具体时间。

    行军打仗本是极为隐秘的事情,但御驾亲征又大有不同,不管武曌出于什么心思,必然会搞得人尽皆知,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要御驾亲征才可。

    这是昭显她个人丰功伟绩的好机会,唐冠衡量片刻,又望了望满是期待的小七,小七陪他一路走来,实属不易。

    就在唐冠犹豫不决之际,小七再次言道:“冠哥,你说过咱要玩一辈子的。”

    终于听到这话,唐冠微微动容,他活的很自私不假,可是他的自私是对敌人,而不是对亲人,他之所以自私也是因为身边这些亲朋好友。

    “还有,我会写自己名字了,你说会写名字就可以做官了。”小七见唐冠默默不语,心中大感有戏,立即煽风点火。

    何弃疗站在一旁还在思虑,他似乎大有顾虑,其实打哪个国家都无妨,甚至远征未知之地他也不会感到惊讶,唯独打突厥,让他产生了犹豫。

    至于原因,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唐冠听着小七絮叨不止,良久后心中暗道:“小七为人机灵,原是一个好苗子,我强迫他学这学那,未必就能让他成材,可是我自己都没见过这个时代打起仗来到底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唐冠眉头一皱,武曌御驾亲征是势在必行了,又扬言要带上自己,那更不会作假,她既有如此信心,想来是有底气的。

    良久后,唐冠心中一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运气本身就是一种实力,若是坐拥几十倍军队于敌人的唐军连他们几个人都保护不了,那也没必要再谈什么了。

    历史上对突厥的战争一直都是人海战术,步步为营,直到逼得他们退无可退,只能迁徙到西方。

    可是游牧民族劫掠起来太过残暴,以至于边关一带民不聊生,终武曌一生对外功绩寥寥,这一场御驾亲征在预料之外,但是在情理之中。

    说不得,只是唐冠的出现勾起了她的这个想法。

    唐冠沉吟片刻后,终于点头道:“好,不过届时你一定要紧紧跟在我身边知道吗?”

    “哈哈!终于不用读那鸟文了!”小七闻言哈哈一笑,就如解脱了一般,唐冠见状心中一叹,运气就是实力这话一点也不假,真正的富贵权势不是靠努力勤奋就能得到的。

    “弃疗兄,你若不忍见生灵涂炭,我也不难为你。”这时唐冠再次对何弃疗笑道。

    何弃疗闻言眉头展开,抱拳道:“去病兄,在下并非贪生怕死之辈,既然相公有心报国,那何某就陪你走上一趟。”

    “好!”唐冠闻言一笑,他果然没有看错何弃疗。

    三人定锤落音,但唐冠唯独没有叫最能提供安全保障的常鹰,直到入夜以后唐冠才单独与其诉说此事。

    之所以最后一个告诉他,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要将常鹰留在长安,将这份安全留给上官婉儿。

    常鹰自然死活不答应,但见唐冠执着坚持,最后只好妥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此城御驾尽亲征(三)

    (凌晨两更,求些推荐,谢谢)

    东都,洛阳郊外。

    一处平常无奇的宅邸内种有几棵老槐树,树下一名老者正擦拭着一柄长刀,片刻后他将刀抬起,拿手抹了一下。

    一片树叶无声掉落,遇刃化为两半,可见这是一口好刀。

    就在老者专心把玩长刀之时,那边走来一名妇人,妇人约摸五十岁上下,手捧一瓷盅上前笑道:“趁热吃。”

    老者闻音将刀放于身旁,接过瓷盅舀了一口,咂嘴道:“好。”

    妇人见状一笑,坐于其身侧望着空荡荡的院子轻声道:“这次就别回去了,等娃娃回来看咱。”

    老者闻音动作一顿,将手中瓷盅缓缓放下,而后说道:“明年吧。”

    妇人闻言眉头一皱,嘟囔道:“你还有几个明年?”

    “呸,尽说这些屁话!”老者闻言笑骂,伸手去揽妇人,却被其一把推开啐道:“老不正经。”

    “哈哈!”

    老者哈哈一笑,他此生最得意的事情有三件,其一杀人无数,其二位列名将,其三便是娶了眼前妇人。

    就在老者开怀大笑之际,院外突然传来几声轻咳。

    “咳...咳...”

    老者闻音笑容一收,妇人见状点点头,起身回到屋中。

    程务挺面目凶恶,鲜少有人见到他笑起来是什么模样,或许也只有枕边人能见到他开怀时不同于平常的面目。

    “程老将军,咳。末将程怀弼求见。”

    程务挺闻言起身将门打开,门外却立着一个病态将军,正是宫中禁卫将军程怀弼。

    “程小将军,久违了。”

    “咳..咳..哈哈。”程怀弼见到程务挺似乎也格外高兴,他们一个程老将军,一个程小将军,虽不是一家,但也称得上有缘了。

    两人似乎认识不是一日两日了,程务挺一将门打开,程怀弼便晃了晃手中提着的酒肉。而后随程务挺一道入了院内。

    程务挺这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还是几棵老槐树占地较大,两人坐于石椅上,程怀弼将手中东西放下,又是一阵急咳。

    程怀弼身染怪病的原因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但恰巧程务挺便是其中之一。见他比起以往咳得更加厉害。两道粗眉不由竖了起来。

    程怀弼急咳间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而后启开酒坛,和酒咽下这才缓和一些。抹抹嘴道:“老将军,不嫌弃吧。”

    “呵。”程务挺轻笑一声,伸手接过那酒坛,仰头喝了一口。

    而后言道:“老将军的斧子虽然厉害,不过我看你还是别练了。”

    “咳..不..咳...不碍。”程怀弼一边轻咳一边摆手,似乎不以为意。

    “老将军,我这次来是来送信的。”

    不知是药效起了作用,还是一谈到正事程怀弼便故意忍耐住,终于不再连咳带喘模糊不清。

    “突厥人,反了。”程怀弼口称送信,却不着急拿出,而是不紧不慢的说道。

    程务挺闻言先是默默不语,而后望了一眼远处长刀,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马上回去的。”

    说罢,程务挺抬头对屋中喊道:“来人,将我甲胄抬来!”

    程怀弼见状说道:“不着急。”

    程务挺闻言坐下身子,他之所以被称为烽火燎原,古之恶来,追其究竟除了凶恶以外,便是他军人的天性,令行即止。

    “这是陛下给你的。”程怀弼将手中书信递与程务挺,程务挺伸手接过大体一读,还没看完便大喝道:“不可!”

    “咳,老将军,陛下此意已决,阁中相公已经商议过了。”

    “怀弼啊,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是这种机会还不如不要。”

    程务挺盯着面色自若的程怀弼,程务挺比其父晚了半辈,但总得来讲也称得上程怀弼的父辈,他知道程怀弼虽然有将军称号,但讽刺的是他这个将军却从来没领兵打过仗。

    就如之前曾今描述过的,与其说程怀弼是个军人,不如说他是个特务,武曌能明着处理的自然会明着处理,但暗地里不能示人的,却是他来处理。

    至于他一个开国元勋之后为何会沦落成武曌手中的一枚棋子,这个我想就不用去追根究底了,试想连唐冠这个命外之人一时半会都只能当牛做狗,更何况其他人。

    程怀弼闻言哂笑一声,说道:“老将军,我已是一个半废之人,那些事情早就不再去想了,倒是你,一定要小心。”

    说罢,程怀弼不着痕迹的左右看了两眼,这才低声道:“老相公走了,朝中有人说你勾结突厥人,向他们缴纳银两,才换来太平,你一走,他们没有东西拿,这才...咳..这才。”

    程怀弼话未说完,只听“砰”的一声,程务挺一掌拍在石案上,只见那石桌竟然产生了道道裂纹,破口大骂道:“放他娘的狗屁!”

    “老将军,你别动怒。”程怀弼望了一眼他手下裂纹,眼睛一亮,没想到程务挺年高至此,竟然勇力犹存,两人关系莫名,当然这一点除了两人自己知道以外,程怀弼身后那个女人也很清楚。

    可是这就是她武曌用人的手段,就像她曾多次出格对待唐冠,人说士可杀不可辱,唐冠为士也有了一定地位,武曌照样还是毫无顾忌,喜怒随于一心,按理说这种皇帝那就是个暴君。

    但奇怪的是包括唐冠在内的官员,只有人怕他,没有人恨他,或者说这就是一种无形的人格魅力,此时如日中天的她浑身散发着这种魅力,以至于直到美人迟暮,红颜白发时,才有人推翻了她的统治。

    程怀弼一边安抚着程务挺,一边开口道:“那小子心狠手辣,咳,连我想来都觉得可怕,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他能替老将军你在谋些时间。”

    程务挺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想到什么,低声道:“他干了什么?”

    程怀弼闻言摇头一笑,而后附耳说道:“他雇佣乞儿淫人妻女...”

    程务挺起初皱眉听着程怀弼诉说,不由越听越惊,而后由惊转骇,最终面现怒色。

    “老将军,你别着急生气,此子可怕呀。”

    程务挺还未出声,程怀弼便立即说道,程务挺怒色逐渐消退,最终化为一声不甘的长叹。

    程怀弼见状默默不语,良久后才说道:“老将军,这不是以前了,他也有他的苦衷,咳,末将先告辞了,你保重。”

    “等等。”

    “老将军还有何吩咐?”

    程务挺皱紧眉头,沉默片刻后又摇头道:“算了,你自己小心。”

    程怀弼闻言微微一笑,而后抱拳对屋中喊道:“姨娘,怀弼告辞了!”

    说罢,他这才转身离去。

    一时间院中只剩下程务挺一人愣愣发呆。

    良久后,一名妇人才从屋中走出,望了一眼自己丈夫后,近前有些不大对劲道:“要走了?”

    程务挺闻言望了一眼妇人,起身将其揽入怀中笑道:“此役不知何时了,来年,我一定答应你。”

    “你骗人。”妇人听着这听了几十年的话,悲从中来,竟然哭了出来。

    程务挺闻音大笑道:“你羞不羞,老夫老妻了,还来这套?”

    这招似乎大有奇效,刚刚产生悲意的妇人立即破涕为笑。

    程务挺却悄悄将目光放向了插在树下的长刀之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此城御驾尽亲征(四)

    “自河陇没於羌夷,州县城郭、官寺民庐,莫不毁废。”

    “刀之制有四,一曰仪刀,二曰障刀,三曰横刀,四曰陌刀,末将愚见,以陌刀结方阵,此法必然能阻其锋锐。”(注:陌刀,斩马刀改良而成)

    “此言差矣,突厥人来如激矢,去如绝弦,若欲追蹑,良为难及。”

    “那依韩将军只见,此次陛下亲征,连小小胡夷的面都见不到不成?”

    “你...你少血口喷人,陛下!此人不学无术,必致我军大败!”

    帐中人你一言我一语,本是在研究战术,说着说着竟然发展成互相攻击,武曌端坐椅上冷冷望着自己手下这些将军,其身后伫立着一名少年也只是静静听着。

    是的,没有太多前奏,在武曌一系列动员下,再多的反对也抵不过她的执拗,而唐冠终究跟来了。

    大军西出长安,开拔于昨日,亲征消息举国沸腾,点将台前各个信心满满,此次出征大军是帝国精锐中的精锐,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可以预见此次武曌最低的目标也是要让突厥人元气大伤。

    而唐冠也没有与上官婉儿多做离别感伤,他还年轻,来日方长,若两情为真,当然不在朝朝暮暮。

    唐冠立于武曌身后默默不语,一天一夜行军不过缓缓挪出一百余里,像是一台预热的发动机,大军开拔之日,唐冠也将肚子里的心咽了回去,此次出征对外号称百万。当然唐冠知道这是虚指,但当他亲眼目睹犹如长龙一般的行军队列以后。他丝毫不怀疑,大军后方营帐。甚至有人还能看到长安城!

    唐冠这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行军打仗,心中惊骇难免,几十万之众几倍于突厥人,在他想来这种打法,直接长驱直入便是了。

    可是听帐中武将喋喋不休,唐冠又暗自摇头,他知道游牧民族战斗力强悍,但就算再强悍,也不能以一敌百吧?

    将领间的争吵愈发激烈。武曌眉头皱起,出征之前各个信心满满,这开拔才一天,讨论个打法便开始动摇不休。

    “砰!”

    武曌一拍椅案,顿时肃然,几名武将拱手而立,唐冠心中哂笑一声,不过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插一句话,因为他承认自己确实不会打仗。好歹这些人还见识过如此庞大的军队,他连军队出征都是第一次观摩。

    “臣等罪该万死!”

    不待武曌出声,这些武将便口呼该死,刚才吵的太投入。能被武曌点名出征的将领,当然都不是什么真草包,是以各有各的看法。这些年来朝中武将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吐蕃战线。

    如今突厥举兵入侵,打出的旗号还是匡扶李氏。这听来确实滑稽可笑。

    武曌闻音轻声一叹,似乎不想再听了。说那么多,打一场就知道了,她心中和唐冠有一部分心思不谋而合,武曌贵为一国之君,其实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战场,虽然决策都是由她而下,但是打成一场拉锯战让她接受不了,试想她身后帝国在她眼中那就是最完美,最强大的。

    诚然,唐冠也肯定此时的唐帝国无论经济,科技,文化还是制度都是无与伦比的,虽然他心中明白游牧民族是农耕文化的致命杀手,可是他跨越千年而来,在见识到了这个时代的强盛以后,心中反而产生了疑惑。

    那就是到底有多彪悍才能与唐帝国纠缠不休,吐蕃尚且还好,毕竟那是一个经过多年发展的国家,但突厥,在严格意义上讲只是一个部落,连国家都称不上。

    武曌似乎也是第一次亲临一线,并不太清楚朝中武将间的龌龊,看到这,她也没什么兴趣再听下去,出声道:“去病。”

    “臣在。”唐冠闻音回应。

    “扶朕下去,诸位将军,朕不想再看到你们做这些无用之举,待我军压境,朕只想看到你们口中的小小胡夷被逐出朕的江山!”

    “臣等万死不辞!”

    众将单膝到地领命,唐冠扶着武曌伸出的手慢慢走出了帐外,一干将领这才站起身来,各有不服的互望了一眼。

    “哼,王将军,你刚才威风的紧呀。”

    “韩将军,过奖了!”

    “突厥人涿水草而居,居无定所,遇强则退,那番陌刀结阵简直狗屁不通。”

    “哦?那依林将军所言是有更好的妙计了?”

    “这....”

    “依在下看还不如依精骑长驱直入,再辅以弓兵压制,逐个击破。”

    在场有四五名将领,各个军功不浅,其中有新贵,也有老牌军阀,陈,王,林,韩,赵 ,其中韩赵二将是此间新贵,在吐蕃战争中崭露头角,历经三十余载,终于挤入了门阀之中。

    他们自然而然的完全忽视了唐冠,在他们眼中武曌御驾亲征本来就已经很离谱了,再加上唐冠这个“小面首”更让他们不以为然,但也可见武曌对其宠爱确实无以复加,在京中宠着也就罢了,连打仗也要带出来。

    就在他们议论不休之际,角落里突然传来几声轻咳。

    众人闻音打住,望向角落之人,只见一病态将军伫立在那默默不语,赵将军见到此人开口道:“程将军,你有何见解?”

    “咳...咳..”回应他们的是两声轻咳和一阵摇头。

    众人见状收回目光,又开始争论不休,而站在角落的正是程怀弼,只见他默默的听着这些将领排兵布阵,眼中玩味之余竟然又有丝丝羡慕。

    ......

    御营之中。

    军中有一帐外表与周围营帐无异,可内里却是天壤之别,只见此间妆台,潭桶,楷塌齐备,又有花屏,香案点缀,布置的奢华淡雅,一看便是女子闺房。

    自古皇帝御驾亲征不稀奇,唯独她武曌稀奇,这不征还好,一征便透着格格不入的味道。

    此处正是武曌的“行宫”了,唐冠扶着武曌入帐,武曌挥手屏退了左右之后,伸手探了一下早已备好的热水温度。

    唐冠见状以为她要沐浴就寝,慌忙拱手道:“微臣告辞。”

    说罢,唐冠头也不抬便想出去,武曌却言道:“替朕更衣。”

    唐冠闻言一愣,以为不是在说自己,正要继续行走,武曌再次出声道:“去病,过来。”

    话音一落,唐冠头皮一麻,而后硬着头皮折回,头也不抬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把头抬起来。”

    唐冠被外人称为“面首”,但他自己其实对武曌“性趣”不大,武曌御驾亲征已经脱离了预料范围,她整个人都变得不大对劲,这更让唐冠心中谨慎,他可不想真的和一个老太婆发生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玩命赌她是婊子

    武曌玉手缓解罗衫褪,惊得唐冠闭目不语。

    只见她轻声一笑,而后转身踏入水中,唐冠双目紧闭,拱手而立。

    只听水化声阵阵,唐冠这才敢背过身来出声道:“陛下,若无要事,去病告退了。”

    “你说你要侍候在朕的左右,现在朕带你了,让你替朕更衣,你都不做。”武曌在水中抚摸着自己修长的脖颈缓缓出声,成熟玲珑的身体浸在水中,毫无疑问她是特别的,也是独一无二的。

    唐冠闻音更不敢走,按他以前性子必然要意淫两下,可是现如今他有的只是冷静,这女人没意思。

    是的,唐冠连连受挫,已不再是那个觉得自己能改变世界的他了,最起码,现在不是。

    “你过来。”

    唐冠依然保持缄默,这个已经是祖母辈的漂亮女人让他恶心。

    “朕让你过来!”

    武曌察觉到唐冠无动于衷,语气一变,唐冠闻音默默走近,就在这时意外突生,武曌竟突然从桶中伸出一只手绕过他的脖颈一把将他头颅拉至桶边。

    唐冠慌忙闭上眼睛,武曌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把眼睛睁开。”

    “是。”唐冠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慢慢睁开眼睛,这水是取自附近的山泉,极为清澈,一眼便将武曌丰满酮体尽收眼底。

    “朕美吗?”武曌脸贴在唐冠一侧,声音中充满妩媚。

    “你不是一直都想看吗?御驾亲征?突厥人?”

    “陛下!”唐冠终于再也忍耐不住,这简直太疯狂了。武曌虽然一直都有点神经病的嫌疑,但在这出征路上她似乎病情加重了。

    “呼...呼..”环在唐冠脖颈上的手勒的他有一种窒息的错觉。唐冠突然有些后悔将冯小宝安置成一枚棋子,这个女人明显是没有阴差阳错的得到该有的抚慰。一腔精力无从发泄,再加上之前唐冠屡屡与其暧昧不堪,说不得她早就把他当成了传说中的“自慰器”。

    唐冠不敢挣扎反抗,心中却恶心异常,直到武曌再次出声,他才冷静下来。

    “得唐去病者得天下,你何德何能让朕得天下!?”

    “啪!”

    说罢,一个鲜红的掌印浮于唐冠脸上,武曌竟突然给了唐冠一个耳光。

    唐冠挨了一记耳光。不怒反喜,“她在害怕?什么狗屁日月当空,不过是一个窝里横的臭娘们,拿我来泄气?”

    与其相处这么久以后,唐冠终于猜透了她,一切阴谋阳谋都是屁谋,她害怕了,面对外敌,她吓得就像一个被强暴了的小姑娘。然后拿他来撒气。

    想到这,唐冠心下一横,竟然将手慢慢伸入水中,为今之计能够夺取她更进一步的信任的方法只有顺了她所有心思。她敢这样对待自己,那说明她是真的把自己当面首了,既然如此。武曌一步错步步错,唐冠狠下心来。突然握向了她那对无人敢触摸的神圣禁区。

    唐冠这么久以来只与上官婉儿做出过如此亲密的举动,但很明显的是尚且青涩的上官婉儿给唐冠带来的刺激绝对没有这么大。

    一时间玩命与赌博的快感直冲脑海。武曌这对**他一手难以掌握,武曌被他一握先是身子一酥,而后喝道:“大胆!”

    可是她的声音瞬间被阻住,无论男人女人都有**,皇帝更是人间**的巅峰体现,生杀夺予,后宫佳丽,武曌的**被时间侵蚀,即将实现君王目标的她打开了闸堤。

    没有人敢这样亵渎她的身体,因为她是神,如今唐冠确实在玩命,双手在她双峰之上用力肆虐,也在发泄着心中的压抑,他受够了和这个女人暧昧不清,无尽的纠缠算计,就算是死,也要发泄个够。

    “嗯...啊..啊!轻..轻一点。”

    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对待她,埋藏在心底的东西冲昏了理智,唐冠眼神也逐渐产生了变化。

    “骚女人!贱货!”唐冠心底开始了谩骂,武曌的淫荡大大出乎预料,唐冠堵住了她第一个男宠,也不会允许有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欲求不满的她才是有破绽的。

    “只要上了她,她就有破绽了!”

    “哗!”

    想到这,唐冠衣服也不脱纵身一跃,她的破绽是如此明显,明显到唐冠一开始就心知肚明,但却是唐冠最不愿意去做的,因为他恶心。

    起初的他对这个时代抱着无限美好的憧憬,觉得是上天选择了自己,林雨薰的天真善良,上官婉儿的隐忍聪慧。

    可是一切都变了,唐冠不再是那个幼稚可笑,坚守底线和所谓正义的他,他变得自私,冷漠,铁血,为了自己在乎的一切,他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人渣!

    “是你逼的!”

    他恶心这个女人身上的一切,她拿自己敏感的身子化身尤物,打进了宫廷,可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以后,唐冠却开始恶心自己,从那天牢出来以后,唐冠对自己的恶心甚至远超于对武曌。

    “去病,呼...啊!”在武曌的呻吟声中,唐冠突然一口咬在了武曌娇嫩的蓓蕾上,唐冠如婴儿一般开始吸允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淫荡的啧啧声。

    唐冠此时比武曌矮了一头,可意乱情迷的武曌终于一步错,步步错。

    是的,当她发现唐冠喜欢上官婉儿以后,她就将深埋在心底的东西拿了出来,她之所以自毁承诺,将上官婉儿奴籍销毁,便是下意识的在讨好这个少年。

    唐冠身上带了太多人的影子,我们曾今说他像是一块镜子,他这个命外之人不断反射着每一个人,武曌一生究竟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这我们不知道,或许是那无名老僧,也或许是她的丈夫李治。

    甚至有可能是太宗,但无论是谁,在**的洪水下,却都粉碎成了光影,只有怀中的唐冠还活生生的活着。

    武曌玉手死死揪扯住唐冠的头发,唐冠带着发泄舔抵着,而手开始慢慢下移,拨开门前乱草,唐冠两根手指完全没入了她无限的**洞穴之中。

    “嗯...啊..去病!..陛下!”武曌干涸已久的禁区被唐冠扣挖玩弄,刹那起了反应。

    “陛下,微臣的性命身家全是你的,让微臣好好伺候你吧!”

    看着眼前婊子发骚胡乱呓语,不知道是不会以前对李治用床上功夫用多了的原因,竟然口呼鼻息。

    看到这,唐冠眼底又是一狠,他那东西确实还不是很大,但只要发生了夫妻之实,往后两人关系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这一刻唐冠也全然不顾一切,他下体早就涨了起来,在水中将裤子一退,往前一探,眼看便要长驱直入。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报!程将军求见!”(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箭在弦上不得发

    (这书有可能就会被封禁,如果真封了希望大家谅解,原因染指就不再多说了,喜欢的书友可以自己保存一下)

    ----------------------------------------------

    “陛下,程将军求见。”

    帐外传来声音,唐冠的动作戛然而止,心中大骂一声卧槽,武曌也立即清醒了过来。

    “啪!”一声清脆过后,唐冠左脸又添一道掌印。

    “滚出去!”

    唐冠闻音站起身来,料来是程怀弼坏了他的好事,心中不由一阵懊恼,武曌这个骚婊子运气可真是好的不得了。

    这一下便搞得自己箭在弦上不得发。

    程怀弼手上功夫不弱,若是武曌突然发难,恐怕自己便要交代在这了,当即唐冠心有不甘的跨出水桶,浑身湿透的他也顾不了许多,直接走出帐外,果不其然程怀弼正拱手立于帐外,他见到唐冠模样也不由一愣。

    唐冠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立即找了一个方向离去。

    “差一点,就差一点!”唐冠此时可谓是气急败坏,他不知道待武曌反应过来会发生什么,此番他下了必死决心赌一把,结果却成了这种不上不下的样子。

    唐冠脚步极快,路上巡逻甲士见到他也不敢上前盘查,唐冠片刻功夫掀帐而入。

    “冠哥!”

    刚一入帐,一道兴奋声音响起,只见这不大帐中有三铺。其中一个自然是唐冠的,还有两个却是随他而来的小七与何弃疗。

    此次御驾亲征非同小可。唐冠上下报备才以仆役名分将二人安插在身边,好在唐冠并非武将。武将出征贪图安逸享乐,那可是触犯军条的。

    “去病兄,你这是?”

    何弃疗见唐冠浑身湿透,今天一整日他与小七都呆在帐中,没有见到他的身影,这一回来便如此惊悚。

    唐冠望了一眼两人后,摇头苦笑一下,他确实称得上“色胆包天”,在这出征路上。才刚出长安,他便要和武曌来个纠缠不清,可惜的是只差那么一点。

    唐冠也不顾及二人在场,直接将身上衣物脱下,钻入被褥之中换上干净亵衣,这才言道:“打水掉河里了,你们还习惯吧?”

    二人闻言齐齐一愣,小七还好,他对唐冠向来偏听偏信。听他这么说,不以为意笑道:“好的紧,比写字有意思多了。”

    说罢,小七也脱掉了鞋子钻入被褥中。对他而言这和出门玩没什么不一样,长安虽然繁华,但看久了。也就那样。

    而何弃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但见唐冠表情无异。也不再多想,点头道:“还好。”

    “那就好。都歇下吧,明天还要早起。”

    唐冠点头说罢,侧过身子不再理会二人,心中暗想道:“她不会杀人灭口吧,不过看她的样子还挺享受的,我这人渣算是做的够合格了。”

    就如之前所讲,面对武曌这个神经病,唐冠早已疲于应对,和她玩心理游戏,就像自取其辱一般,她生理确实有破绽,女人在意乱情迷时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其实唐冠一开始便知道,但是他却迟迟与其周旋,因为他不屑这么做,而且他也感觉别扭恶心,面首这条路是下下之策,但是现在连唐冠自己都恶心自己,承认自己是个人渣。

    可以说是武曌一步一步将他逼上了绝路,举目四望她大敌尽丧,此次御驾亲征虽在唐冠预料之外,可是几十万大军拱卫她一人,出差池的可能性不大,唐冠前路一片迷茫,裴炎临行告知武曌的那番话,一方面提高了唐冠的身价,另一方面其实也害了他。

    唐冠早已被种种经历磨得少了棱角,别说武曌不信得他便能得天下,他自己都不信自己步步为营盘算下去,天下是怎么个得法。

    但是往往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差那一分一毫,甚至已经在穴前打转了,她到底会怎么处理自己还很难说。

    而没有与上官婉儿多做离别伤感的唐冠之所以突然间又敢抛开一切来豪赌,其原因也很简单,开拔前夕唐冠曾在枕边夜不能寐,是的,他到底是害怕了,拥有的越多,胆子就会越小。

    天牢中那个老疯子说他怕不怕遭天谴,说实话,唐冠确实怕,他怕有一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如数报应,试想有朝一日他沦为阶下囚,有人像他一样对待自己的妻女,唐冠也会像诸多反王一般毫不犹豫的服输。

    这不仅是官场的底线,也是他自己的底线,如今他触碰了,是以有了害怕。

    可是上官婉儿的一番话让唐冠心中冰凉之余,那潜伏已久的胆气又悄悄回归,她如是说道:“我会在这之前自己消失,还有你在乎的一切。”

    这番话从上官婉儿口中说出,那时听来无疑让唐冠毛骨悚然,他丝毫不会质疑她口中的消失还有在乎的一切是多么彻底。

    女子果敢至此,绝不留一丝破绽给自己的丈夫,她终究还是上官婉儿,唐冠遇到的所有女子中,她和武曌比起来差的也只是生不逢时。

    唐冠的赌向来都是不对等的,他赔上所有身家性命赌武曌一个念头,显然小赌必输的他,不知道能否延续大赌必赢的好运气。

    可以想象唐冠与上官婉儿在某些方面确实相似的有些不可思议,一如他的毒辣,一如他的心狠。

    一时间唐冠辗转反侧,虽然有上官婉儿士可杀不可辱的话语做底气,但唐冠这个贪生之辈,自然还是有些惆怅不安。

    “程怀弼啊程怀弼,你坏我大事!”

    唐冠对程怀弼印象本来不坏,毕竟此人也曾搭救过自己,虽然可以看出他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对武曌唯命是从,不惜丧门辱节,但试想自己又何尝不是。

    武曌将他自己都逼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人就算做出什么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唐冠也不会觉得那有多么奇怪。

    可是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唐冠即将彻底行事的时候出现,不过唐冠刚才所行之事,或许在武曌本人看来已经和唐冠失望之事没什么不同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老虎的眼睛

    转眼黄沙漫天风入海,数月几近昼夜不息的跋涉,朝廷大军终入沙海,这是大唐帝国版图的边缘地带。

    唐冠骑于马上举目四望,茫茫无垠,令他最庆幸的是他在行军第二日非礼武曌,她却没有将他怎么样,只是这数月以来一直没有再单独召见他。

    “冠哥,好热。”

    唐冠身后的小七举起水袋灌了一口抱怨道,唐冠闻言默不作声,自古河陇疮痍满地,后世沙漠化日益加剧,以至于甘肃一带风沙漫天,如今显然没有后世这么严重,过了这片突兀的沙海,便是此行的目的地。

    “入夏了。”唐冠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喃喃一声,这行军打仗当真匪夷所思,几十万之众跋涉至此便用了三四个月。

    而此时却是这一年的七月份,正值酷夏。

    “落雁平沙举足轻,去病兄,不远了。”

    一旁何弃疗眺望远方,对唐冠出声,这个地方对他既熟悉又陌生。

    那是一段极为模糊的记忆,甚至早于冯小宝,可是这段记忆根深蒂固。

    唐冠闻言点点头,目光望向那边被层层包围的马车,到底是什么给她这么大的勇气,难道只为克服心底的恐惧?

    此次唐军还称不上倾巢而出,但也是这些年来动作最大的一次了,望着周围茫茫沙海,唐冠突然心中有些发毛,那些马背上的皇帝御驾亲征是家常便饭,古汉大帝穷兵黩武,一生征伐不休。想来场面也不过如此。

    想到这,唐冠往后一望。只见后方长龙无穷无尽,甚至让唐冠怀疑是不是有后方部队才刚刚进入沙海范围。

    而就在唐冠所在的护翼骑兵中。一名甲士悄悄抬头望了他一眼,而后嘴角弯起一丝诡异的弧度,随即又马上低下头。

    大军缓慢移动中,唐冠的心也越来越沉重,不远了,离那可怕的文明不远了。

    古传霍去病将匈奴远逐漠北,却留下一支别种突厥,几百年后还困扰着此时的盛唐,唐汉两朝盛时是汉人津津乐道的。但巧合的是都有不尽相同的宿敌。

    ......

    而就在唐军跋涉之际,远方绿洲上却点缀着渺渺炊烟。

    一顶顶兽毡帐篷伫立在此,牛羊的血腥味充斥着帐前帐后。

    乍一看这似乎是一群野蛮的原始人组成的部落,再一看木栏石墙围成的简陋防御工事却证明着这是一座城市。

    当然,对于突厥人来说,他们是没有城市这个概念的,待此地青州耗尽,便是他们迁徙之时。

    突厥语是一种极为古老的语言,而这个大型部落便是突厥可汗的所属地。姑且可以称之为突厥皇帝的“阿史那部”。

    如今统领这个最强大突厥部落的人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名为阿史那环,也是突厥第一勇士,若是唐冠听到这个名字必然不会陌生。这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墨啜可汗。

    与汉人贵族五指不沾阳春水不同,突厥人除了大祭祀以外,贵族操控着大批奴隶劳作同时他本身也会参与到其中。

    此时夕阳西下。平民点起篝火,祭拜着一天所得。口中呢喃着生涩难懂的语言,而后便是分配食物。

    不得不说经过多年休养生息。和时不时的突击劫掠,阿史那部的生活水平还是极为可观的,他们往往是以一种类似后世“特种”作战的方式,弓骑迅速潜入,而后闪电突击,当一个城镇被劫掠一空,唐军赶至时,他们早已走的没影。

    而贵族与祭祀们在这夜晚去纷纷向一个圆形工事走去,这个圆形工事造型怪异,是用大石砌成,一看便不是中原建筑。

    虽然粗糙简陋,外人看了只以为这是他们一种标志性的民族建筑,可若是被唐冠看到,必让他心惊肉跳。

    因为突厥人连修建大型城墙的技术都不具备,怎么可能用圆木滚出这种建筑来,而且通过造型一看便知这分明就是罗马斗兽场!

    贵族与祭祀每日最享受的娱乐活动便是此时,只见他们涌进场地,简单的高台,大家席地而坐,对着下方木栅围起来的土地津津乐道。

    突厥人的肤色黄白参杂,是一种近赤的肤色,他们谈论片刻,而后齐齐默默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吼!”

    突然一声嘶吼传来,众人纷纷望向下方,随即各个热烈欢呼起来,只见下方竟然是一只斑斓大虫从黑暗中被人推出牢笼。

    “哦!哦!卡扎那!”

    “卡扎那!”

    “卡扎那”

    众人神情激动,开始起身齐声呐喊,这只猛虎是他们费尽周折才从中原内地捕捉回来,是最近一批中最强壮的一只。

    深深的王字印刻在狰狞的头颅上,猛虎扬天大哮一声,众人更加激动。

    而就在这时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栅栏的另一边竟突然被推出几个人来,这些人打扮各异,各个蓬头垢面。

    但很明显与突厥人长相不同,其中还有两人稍微壮硕一些,身上穿的竟然是唐军的制式甲胄。

    几人都带着手链脚链,望着不远处猛虎两股战战。

    其中有一个似乎胆子比较小,老虎警惕深绿的眼眸一扫,他便晕死在地,上方突厥贵族见状哈哈大笑。

    那两名军人下意识的将身后几人护在身后,而后互相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拼了!”

    随即其中一个对着猛虎大吼一声,那猛虎闻音突然一个闪失猛扑,刹那扑至发音之人的身前。

    只见此人就地一滚,到底是军人出身,竟然真让他躲开一击,另一名见状横起手中铁链一下扑到猛虎背上,将手中铁链一横死死勒住猛虎脖颈。

    “卡扎那!”

    “卡扎那!!”

    上方众人见状兴奋大喊,而在对面高台之上一名端坐在兽皮大毡上的年轻人见到这一幕也不由眼睛一亮。

    这名年轻人身材壮硕,裸露在外的半个肩膀道道夸张肌肉纹起,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他古铜色的面庞上点缀着两颗深绿色的眸子。

    眼眸闪动间满是野性,场中两名军人还在与老虎持续着拉锯,他眼睛一亮过后,却又微微摇头,嘟囔道:“布蹦。”

    他蹦音刚落,只见场中意外突生,那猛虎突然发狂,大尾犹如铁鞭一般猛然抽打在背上那个军人身上。

    “啊!”军人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而后咬牙勒紧。

    “吼!”老虎嘶吼一声突然一个摆首扑向另一个军人,背上之人也被一下甩飞。

    看到这,年轻人似乎没了兴趣,对身旁一名老者微笑嘟囔了几句,场中却一阵鲜血四溅。

    果不其然,两名军人失败以后,再无抵抗力量,被推出来的几人转瞬间成了猛虎的腹中餐。

    那边贵族们欣赏完这一切之后意犹未尽,但也知道今天的娱乐结束了,正准备起身离开。

    那边栅栏也涌出一群人,为首的手持一支吹管,原来这是来将猛虎关回牢笼的士兵。

    众人见状索然无味,纷纷起身,那年轻人望着那支吹管,又望了望那老虎,猛然出声道:“底呐!”

    他声音洪亮,下方士兵闻音纷纷止住,年轻人却将身上袍子一扒,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那边正要离去的众人见状又纷纷坐下,面现激动神色,这个年轻人就是他们的大汗!

    年轻人对身旁老者一笑,随即纵身一跃。

    “砰!”一声闷响,他落在了场地之中。

    那边士兵见状纷纷退走,猛虎还在疯狂撕咬着残破的尸体。

    年轻人默不作声只用那诡异的绿眸盯着老虎背影,而猛虎竟突然一个摇头晃脑,而后猛然转身。

    一人一兽眼神猛然相撞,可怕的情景出现了,这时才发现年轻人与这只猛虎的眼睛竟然一模一样!

    一个拥有老虎般眼神的人类!

    “呃...”老虎喉间发出警示的声音,似乎把年轻人当成了它的同类。

    “呃...”年轻人双臂弯起,喉间也发出了相仿的声音。

    “阿史那!”

    “卡扎那!”

    “阿史那!”

    上方贵族像是陷入了歇斯底里,呼喊着,狂叫着。

    “吼!”

    猛虎一声巨吼,迅速扑向年轻人,年轻人竟然不躲不闪,直到老虎近在眼前。

    “砰!”

    一声闷响,年轻人竟硬生生揪住了猛虎的两只手臂。

    “哈哈哈!”年轻人大笑出声,而后一脚踢在老虎柔软的腹部,猛虎竟然被他一击倒飞而出。

    “吼...”老虎倒地之后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发出虚弱的吼声。

    似乎无力再次发动攻击,年轻人见状眸子一闪,而后迅速疾奔向老虎。

    只见他两手一晃,一个拦腰横抱,竟然硬生生将这只还活着的斑斓大虫举于半空,像是在炫耀他至强的武力一般,对着四方贵族旋转。

    众人见状更加疯狂起来。

    “哈哈哈!”

    年轻人仰天大笑,这个拥有老虎眼神的男人,便是墨啜可汗!(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三生少年冠军侯(一)

    (完结前同步写番外,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独一份,不过也感觉够新鲜了,好在本就是满纸荒唐言,旨在为搏诸君一乐,本来想发双语版的东瀛篇,一想剧透不说还有哗众取宠的嫌疑,只能暂时作罢,最近起点风头很紧,我被警告很多次了,就怕哪天不声不响给我封了,那可就对不住大家伙了。)

    ------------------------------------------------

    阿史那扎环身具搏虎勇力,突厥第一勇士的名头倒是不假,但他作为东突厥最高领袖,自然不是空有一身勇力的莽夫。

    日落搏虎事了,阿史那扎在大帐中眉头紧皱听着探子回报。

    唐军动静甚大,已经到了眼皮底下,自然瞒不过他,不过在他倒是没有什么惧色,想必在他想来几十万大军和几百万区别不大,打不过跑就是了。

    唐军可没有敢直冲深漠的精骑存在,这一点几十年来早就验证过了,汉人早已不复汉时勇武,太宗立国惊鸿一瞥,凭借着百炼精兵颇为勉强的击溃了突厥部,不过那时的阿史那扎环还在娘胎里,初生牛犊不怕虎,权且当故事听听也就罢了。

    休养生息回复了些许元气的阿史那部一直与唐帝国打着游击战,打一下,缩一下,程务挺迟迟老矣,守得住边关,却没能力远逐。

    对于唐军防区最高长官。阿史那环还是了解的很的,也算是他极少能看的上眼的敌军将领。当然也只是看得上眼而已,若不是族中宿老祭祀对此人深深忌惮。桀骜如他,早就打算强攻一把。

    小城小镇到底肉少,若是能扎破防线,劫掠边关重镇,必能满载而归。

    如今他又初登可汗宝位,称得上年少得志,对于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子自然也怕不到哪去,是以当收来他归家的线报,唯一的忌惮也没了。

    可当他听下属报来武曌亲征的消息之后。他不由先是一愣,而后对着一干宿老哈哈大笑,挥手将此人屏退。

    随即与一干人叽里咕噜说起话来,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看他神采飞扬,吐沫横飞的模样便知道他不仅兴奋还带着浓厚的轻蔑。

    ......

    深夜,沙海临边最后一个坡头。

    两骑立在披上,眺望着远方攒动。

    “天策,再探再报。”

    “是。”

    老者身旁小将领命。策马飞奔而去。

    两骑正是早了两月之久便已赶回边关的程务挺与其义子程天策。

    程务挺望着远方微弱的火光,他知道那只是一个斥候小队,可斥候到了,大部队也不远了。

    果不其然。程天策片刻后折回,抱拳道:“报!半拳之数。”(注:兵家术语,指近在眼前。)

    程务挺闻言点点头。而后起手一挥,只听后方一阵动静传来。随即道道火光亮起,原来他这是领兵前来接引了。

    他所携带之人倒是不多。仅有十几号人马,程务挺策马下坡,骑士紧随而下,直奔远方。

    ......

    “呼,呼。”

    “醒醒,突厥人来了!”

    “啊!在哪里?在哪里!?”

    从午后便将头顶着唐冠背呼呼大睡的小七被唐冠一吼,马上惊醒,唐冠见状摇头一笑,小七揉了揉眼睛,这才知道唐冠又在戏弄他。

    “还没到啊。”

    “都走一天了。”

    小七睁眼望着一成不变的沙漠,有些不满的嘟囔起来,长安一行差点将他闷成葫芦,甚至隐约在向唐冠这半阴不阳的性格靠近,随唐冠行军至此,一路上周围军人难免各个严肃,可是比起长安确实好玩的多。

    但是自从前一日进了这鬼地方,他不由大感索然无味。

    唐冠闻言轻声一叹,一天能走的差不多已经算不错了,他知道若不是军中有完备地图,外地人单枪匹马走进这沙海中,估计是九死一生。

    举目四望茫茫无际,也不知道那些斥候从哪里来的方向感,若是让唐冠自己走,给他一个司南挂在脖子上,能不能走出去还很难说。

    突厥人长期混迹在这等地方,实难想象这份适应能力是何等强大, 太宗夺取了河套一带,武曌沾光之下,有了这大唐铁骑。

    按理说突厥优势是马多善射,河套被夺,相当于被砍去了一臂,又分裂成东西两伙,处于极端劣势之下,战力竟能如此惊人。

    武曌这几个月一直与唐冠冷战,唐冠当然也不会因为这个就闲下心思,她没立即杀自己,便已经不言而喻了。

    想到这,唐冠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他当时热血冲脑,在心中大骂武曌是骚婊子,爽是爽过了,可惜还差一点。

    小七见唐冠若有所思,也不打扰他,扭首望了一眼身后。

    “何大哥!何大哥!”

    “啊!”

    原来何弃疗竟然也在马上低头边睡边走,唐冠见状也回过神来,笑道:“弃疗兄,你倒是挺相信你胯下这位仁兄啊。”

    “见笑了。”何弃疗不苟言笑,闻言只能尴尬笑笑,随即打起精神来,此行他可谓是舍命陪君子了,对于突厥,他似乎真的有一段难言之隐,何弃疗心机不深,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事都写在脸上,唐冠自然也发现了,不过他却从来没去询问。

    对方身份诡异,连自己这个命外之人都从未听闻过他的名字,先是与冯小宝亲同手足,又是见到奴隶惨状反应异常,现在又对突厥人有些暧昧,这些唐冠都看在眼里。如今阿史那部近在眼前,也是时候旁敲侧击一下了。

    当即唐冠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弃疗兄。你与冯兄弟是何时认识的?”

    何弃疗闻言茫然望向唐冠道:“忘记了,很早了。”

    唐冠闻言心中一动。看他年纪和上官婉儿一般大小,正是十五六岁谈婚论嫁的年纪,也算是个成人了,小七这声何大哥倒是没叫乱辈分。

    “老不知廉耻,少不知恩情,他对冯小宝感恩戴德,料来是认识的时候已经不大不小,估计和我现在差不多年纪。”

    唐冠眼睛一眯,转瞬猜了个**不离十。人越老经历的事越多,脸皮便越厚,相对的人若太小,连人都记不清的话,也没有报恩这一说了。

    想到这,唐冠正要开口再问一句,前方突然一阵骚动。

    “末将程务挺参见陛下!”

    听到这个声音,唐冠一个机灵,当即张望了过去。

    “老将军。不必多礼。”

    只见一老将牵马行至武曌驾前拱手一礼,闻音后才直起身来,若是唐冠没有闹出那场强奸戏码,说不得现在他也坐在那御驾中。不用受这颠簸之苦。

    唐冠背负双手伫立在后方默默观望,他倒是有点期待数月不见自己的武曌露面会是什么表情。

    可惜的是他等了良久,武曌都没有下车。只是在车中与程务挺说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后,程务挺抱拳道:“前方业已扫清。陛下直达天军大营歇息便可。”

    说罢,程务挺直起身来正准备上马。不经意间猛然看到了唐冠。

    小七眼睛一眯,认清了这个凶恶老头,对唐冠小声道:“冠哥,是那凶老头。”

    唐冠闻言不理会小七,对着远处程务挺抱以一笑,程务挺却没有挪开视线,盯了他片刻后,突然向车中嘀咕了两句。

    唐冠见状一愣,可惜他不能上前听个真切,但是见程务挺眉头紧皱,料来不是什么好事了。

    好在片刻停顿之后,程务挺又诡异的望了一眼唐冠便转身上马离去。

    唐冠见状背在袖中的两只拇指打起转来,盯着看了片刻后,才重新拉着小七上马。

    “弃疗兄,刚才说到哪了?”唐冠刚一上马便转首对何弃疗笑道。

    何弃疗来此其实就是报恩而已,听他问话,立即说道:“你刚才问我和小宝哥是何时相识的。”

    “小弟随口一问,哥哥若是有不方便的地方,见谅。”

    唐冠知道何弃疗这种人不能强来,他到底是不是冯小宝,唐冠已经不感兴趣了,他将常鹰留在长安便是双层保险,常鹰是唐冠信任的人中最有能力的一个,说来也可笑,唐冠至今心腹寥寥,只有常鹰和小七才能真正的无话不谈。

    何弃疗为人正直不假,唐冠也极为欣赏他,可是他时不时透露出的诡秘都让唐冠大感好奇,突厥人远在大漠之中,何弃疗一个洛阳药生能和这些人扯上什么关系?

    可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诡异,两地相差何止千里,在看何弃疗也绝对不像是什么探子,很明显他是一个典型的汉人儒生。

    就在唐冠胡思乱想之际,何弃疗听他这么说,果然摇头道:“去病兄说笑了,这没什么不好说的,我与小宝哥幼时结识,说来比去病兄你还要小出几岁,至今八载。”

    “八年,差的不是很远。”唐冠闻言心中暗暗点头,八年前的话,那何弃疗就是七八岁,冯小宝应该只有十二三岁。

    “恕小弟冒昧,一直不曾问令尊?”

    何弃疗闻言眉头一皱,不知道唐冠这是怎么了,在长安那么闲他都不曾问这些,现在却想起来问了。

    但何弃疗也不作他想,只以为唐冠是好意询问,当即摇头道:“何某自幼孤苦,是师傅带大。”

    说罢,何弃疗低下头来,这对他而言倒是算不得什么伤疤,只是有些话,他不敢对唐冠直言,就像唐冠对他也是七分义气,三分利用,他对唐冠也有好感,但毕竟相识不久,若不是对方对自己有大恩,这些事自然是能不提便不提。

    唐冠见状心中一动,歉意寒暄一句后,回过头来,小七却在身后一直迷迷糊糊,眼皮沉重间完全没有注意到二人对话。

    “是我太多疑了。”唐冠心中轻叹一声,自己不经意间竟然变得如此多疑,看来这真小人也不好当。

    当即唐冠将何弃疗的事情抛之脑后,甚至连武曌也不再去想,而是心中呢喃着一个名字:“阿史那扎环。”

    此人是武曌此行的目标,当然唐冠在立功这方面没做打算,他承认自己是个小人弄臣,帮武曌窝里横还行,这打仗还是算了。

    身后几十万大军,别说全部指挥,就算给一部唐冠也不知道如何发号施令,冷兵器作战极为残酷,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他此行便是抱着解惑观摩的心态来的,武曌的事情算是一个极大的插曲。

    但对方既然没有立即碾死自己,那说明还有戏。

    一时间唐冠开始回忆起阿史那扎环这个后突厥中兴之主来,可思来想去,唐冠都没有寻到蛛丝马迹,他所学本就杂而不精,只记得有人曾言阿史那扎环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对于他脑中印象,此时的唐冠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坚信不疑了,上官万恶一巴掌将他打的彻底转醒,裴炎为官清廉,不贪不抢不假,可他是好人吗?

    他教自己的那些,直到唐冠真正经历了,才知道他教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义,官没有好坏,人在前后矛盾中不断寻觅。

    唐冠一开始学如何为官,他确实学到了,所谓服众的官威,可他最后的一课莫寻天下,唐冠直到亲手杀了那个女孩才懂得其中三味。

    当即唐冠抛下脑中史料,开始冷静思量起来,若阿史那扎环是个小人那倒没什么,唐冠所作所为早已不是小人二字能够诠释的了。

    他倒是想亲眼看一下这个突厥可汗是凭借什么在后突厥时代掀起这样一场波浪。

    唐冠工于算计,抱着打酱油看热闹的心态而来,赢不赢她武曌都要称帝,不过是个把月的时间差别。

    可是唐冠想的是不错,但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沙海之后的真相。(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三生少年冠军侯(二)

    “调马回营,府三里四!”

    “核对编制,交换兵器!”

    一道道命令从各编制指挥官口中发出,大军井然有序的涌入事先扎好的工事中,这里便是程务挺口中的天军大营了。

    不难看出中国封建史上无论哪个统一的朝代都以天朝自居,皇帝叫做天子,皇宫叫做天宫,连军队都叫做天军,就连少数民族所建立的满清也不例外。

    或者说这就是汉人文明在封建史上独一无二的优越感,但这也坑惨了与时代脱节的清政府。

    唐冠所在的位置已经前调,说白了他就是个编外人员,怎么走看他自己爱好,不过他此来可不是来旅游的,当即暗暗关注起这些人指挥军队。

    汉人的军队向来如此,虽然缺乏野性战意,但相对的纪律性极好,只见本是紧凑的长龙,各自长官一喊,立即分成一个又一个大小不等的兵团,唐冠这才发现原来这行军并不是按兵种来排,行军时凑成一团,他倒是不曾注意。

    借着夜色可以看出每个兵团兵种都极为完善,武曌这次算是下了血本,带出了的几乎是帝国半数精锐。

    此时全国实行的是府兵制,像太宗和武曌这种牢牢把控中央的皇帝这种军队制度配合上均田制确实相得益彰,可是后唐皇帝从玄宗开始中央便出了问题,以至于节度使所形成的藩镇凭借这种制度摇身变成了大军阀,出现了诸如安禄山等可怕人物。

    “各地自主招兵买马,战时抽调。临时任命将领,打完再还回去。李世民打的好主意,既不让武将真成了大军阀。也不用自己花钱养兵,可惜这需要的中央控制力太强大了。”

    想到这唐冠眼睛一眯,如今武曌在夺权这条路上做的比太宗还潇洒,中央的控制力确实是终唐一朝最强大的时候,看这些兵马其实一半对一半,紧随武曌的几个寒门将军手中的均是中央南北两衙常备的精锐,而那几个老牌将军手下却全都是各地抽调的府军。

    “嘿,估计李世民不仅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媳妇打翻了他老李家,也不会想到他那重孙子醉死在了温柔窝。”

    想着想着。唐冠突然心中一乐,玄宗中后期中央控制力急转直下,他爷爷量身打造的好主意,却成了勒死唐帝国的最后一击。

    何弃疗见唐冠勒马不行,也停在了一侧,又见唐冠默默不语望着军队涌进,良久后才出声道:“去病兄。”

    唐冠闻音对其微微一笑,随即携着已经睡着的小七缓缓驶向那边军帐,武曌终究还是没有露面。唐冠这个陪行人员也没的陪了。

    不仅如此,他还带着两个酱油选手,如今目的地是到了,可唐冠还是有些云里雾里。武曌先是大修明堂,而后御驾亲征,这其间国库动用频繁。却好像又是九牛一毛。

    不得不说她确实赶上了一个好时代,老天爷也没有与她作对。有些皇帝不是亡在耽于享乐,也不是灭在诺诺无为。甚至他本人勤政爱民,学富五车,可偏偏老天爷不给他机会做一个好皇帝。

    之所以这么说,原因也很简单,人言天灾**,**只是一方面,排在前面的天灾才是古人所面临的的最大问题,当碰上干旱洪涝,此时的唐帝国或者说全人类都只能束手无策。

    是以这是一个靠脸吃饭的年代,我们常听到为人臣子对皇帝言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句话便诠释了这个道理,风调雨顺不是恭维的话,而是对统治者最大的安慰,武曌修明堂,拜宝图,一是愚民,二是祭天,她当然不能免俗。

    诚然,武曌的运气极好,但就像唐冠所言运气就是实力,没有什么靠运气机缘这一说,人家有运气,你为什么没有,那就是没实力。

    这也是唐冠对自己投机倒把没有丝毫负罪感的原因之一,别人说他能有今日全是运气好,他倒是想说你有一个我看看?

    话外音落下,唐冠虽是一个酱油人员,不过安排的倒算不错,料来是程务挺事先见到了他的缘故,可以看出他们眼前的帐篷崭新。

    唐冠拍醒身后小七,而后纷纷下马,唐冠负手进帐,四处扫量了一下后对何弃疗笑道:“总算是到了。”

    何弃疗闻音微微一笑,随即俯身整理起被褥,而小七一下仰到在铺上,他这一天昏昏沉沉,到现在耳边还全是那呼呼风声。

    唐冠轻轻拍打了一下身上尘土,到是到了,战也宣了,可是唐冠倒是真想找一个人问问,这仗怎么打。

    众所周知突厥人向来不和人临兵列阵,又居无定所,吐蕃战事之所以拉锯,便是因为双方频频你争我夺,吐蕃人有他们自己的城市与文化,甚至有相当一部分在一地根深蒂固。

    无论是春秋所传的诸般兵法,还是这些年所积累的战争经验,说小一点其实就是中国人在内战,说大一点这就是农耕文明面对游牧者最大的尴尬。

    几十万对几万,冲撞起来,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可惜这不是草把子,游牧文明之所以可怕,其一是因为彪悍勇猛,其二便是因为光脚不怕穿鞋。

    太宗依靠百炼精兵和那时突厥在河套一带定居的优势,才一鼓作气将其击溃,这其间有很大的水份,那时的突厥初入中原,河套一带水草丰盛,久居之下竟然抛掉了他们最大的优势,不舍得走。

    那么死守在一地的唯一结果可想而知,面对几十倍于他们的汉人,惨败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可如今的后突厥,又恢复了他们的优势,唐冠望着帐外攒动的火焰微微摇头,一片沙海就让大军有些举步维艰。

    那远方深漠岂不是要让全军葬送?

    就在唐冠沉吟之际,突然一人掀帐而入,此人身着轻甲,个头不矮,与其不对应的却是那张有些稚气的脸庞。

    “将军传你。”

    他进账先是打量了一下三人,而后才对唐冠出声。

    唐冠闻言一笑,拱手道:“天策兄,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程天策,他对唐冠可没什么好感,那日唐冠在宫门前威胁他,可笑他当时还生出害怕之感。

    听他问话,也不想与其多说,抱拳回了一礼便转身出帐。

    “弃疗兄,你早些歇下吧,我出去一趟。”

    何弃疗不识得来人,但听闻将军二字,也不想多惹麻烦,轻轻点头回应,唐冠见状转身出帐。

    “唐殿元,随末将来。”

    程天策身处军中,倒是把性子收了起来,唐冠见状微笑随在他身后向营地深处走去。

    此时营地显得颇为热闹,本就驻扎在此地的边防军正引领着一队队兵马向他们的营帐走去。

    一片人喝马鸣,唐冠行走之际却将目光放向了被四个营帐围在中间的大帐,那是武曌所居,再看周围四面开阔,毫无制高点可言。

    这营确实扎对了地方,一有风吹草动立即便能知晓,四周工事高大,唐冠不是第一次来野外军营,当年在裴炎营中的景象还记忆犹新,但此间大有不同,程务挺是职业军人,他所建立的工事俨然就如一个堡垒一般。

    营地甚大,不时有巡逻甲士路过,程天策在前方引路,不多时行至一帐前,左右有甲士把守。

    程天策对帐前二人言语几句之后,二人让开道路,程天策回首道:“将军就在里面。”

    唐冠闻言点点头,整理了下衣物,面带笑容入帐。

    脚刚踏进,便看也不看的拱手笑道:“老将军,久违了。”

    说罢,唐冠抬起头来,可眼前空空如也,唐冠见状眉头一皱,正要转身,突然一个女子冷冽的声音响起。

    “你这乱臣贼子,还不给朕跪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6280/ 第一时间欣赏调教武周最新章节! 作者:染指水墨所写的《调教武周》为转载作品,调教武周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调教武周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调教武周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调教武周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调教武周介绍:
调教武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调教武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调教武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