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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染指水墨     调教武周txt下载     调教武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请关注作者调查唐冠与武曌

    请关注新的作者调查,此处征求大家意见的问题是。

    主角到底要不要与武曌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

    嘿嘿,这是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有关后续情节的展开。

    这种时候,难免剧透一下,染指手中依然是两份大纲。

    首先保证两条都非常香艳刺激,不过区别很大。

    一份是发生,关键词:武曌真实年龄几十岁,孩子都生了两个,丧心病狂,香艳。

    第二份是不发生,关键词:依然很香艳,但对象不是唐冠,当然也不是唐冠的对头,还算科学。

    大家投一下吧,这就是两份风格上的区别,共同点是都会很香艳,武曌不和主角发生关系,也会和别人发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壮志凌云几分愁

    “驾。”

    长安通往北门的坊道上,两列骑兵拱卫着行在中间的马车。

    车上坐的人无他,正是急匆匆拉着何弃疗出府的唐冠,看热闹这种事情自然少不了小七这个积极分子。

    三名少年坐于车上表情各异,驾车之人却是唐冠寸步不离的侍卫常鹰,说来也有趣,除了常鹰已经不在军队编制内,吃穿用度皆是唐冠来掏外,驻扎在饱舍后院的一干禁卫却是拿着国家的钱,给唐冠白打工,当然唐冠也不会什么事都启用他们,他们的职责虽然是保护自己,但终究不是唐冠的亲信。

    不过唐冠倒是一直向往这种能随时动用暴力机构的机会,但前提是这机会不是别人暂时借给他的。

    而何弃疗被唐冠突然拉出来,心中虽然有些疑惑,只听唐冠说是一场大热闹,可他本就不是什么爱凑热闹之人,是以平淡异常。

    反观小七却恰恰相反,一个劲的询问着唐冠。

    “冠哥,什么热闹啊?”

    “到了就知道了。”摇晃中,唐冠缓缓睁开双眼回应了一句。

    “停!”

    马车驶了片刻后,堪堪停住,外面传来常鹰喊停喝令。

    唐冠闻音也不理会何弃疗与小七,竟然兀自起身跳下车去,眼前高大城门伫立,奇怪的是身后道上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冷清的有些诡异,这里虽然是一处偏门,但平日也不乏人来人往,明显周围还有几家店铺。却也家家大门紧闭。

    唐冠望了一眼城楼之上攒动的人头,眼皮一跳。起步便想踏上楼去。

    “来者何人!?”

    可他刚走到阶梯处,立马便被两名士兵阻住。

    他这一喝。顿时将那边正在泊马的禁卫吸引了过来,两名士兵一看突然蹿出这么多“战友”,不由一愣。

    常鹰见状上前对其嘀咕两句,士兵面色一变,慌忙退到一边,唐冠这才背负双手缓缓踏上城楼。

    常鹰转身对一干禁卫出声道:“诸位兄弟,让开道路。”

    禁卫闻言纷纷散开,他们知道此间即将发生什么,常鹰虽还不清楚。可他在军中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一看此间模样便知道已经被戒严了。

    小七早就随着唐冠蹬上城楼,何弃疗却驻足在阶梯下不走,常鹰察觉到他的怪异,不由开口道:“何医郎,上去吧。”

    “啊,哦。”何弃疗闻音回过神来,原来他适才目光放在了城外一团模糊不清的景物上。此时尚且隔得极远,还看不清楚,料来上了城楼便能看清。

    想到这,何弃疗随着常鹰快步登上城楼。当他们登上城楼时,只见城楼之上兵士云集,人头攒动间皆齐齐望向远方郭外道上。

    何弃疗在人群中发现了唐冠与小七。正要上前招呼,可发现他们一个目瞪口呆。一个背负双手默默不语,看到他们这幅表情。何弃疗与常鹰不由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远方。

    “嘶。”何弃疗一望之下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刚才看到的那一团模糊不清的东西,不是什么沙尘滚石,而是活人!

    “这么多人!?”何弃疗失神间缓缓走上前去,郭外土道之上尘土飞扬间,一条长龙缓缓从其间走出,眺目一眼竟然看不清这队伍排到了哪。

    常鹰望到这一幕也是眉头一皱,他倒是不惊讶于这队伍长度,他见过比这更大的阵仗,当年与吐蕃一场决战,漫山遍野皆是黑压压的人头,军队挪移间比这个要可怕的多了。

    此时尚且看不清这是不是在调动军队,常鹰眼睛微眯间便从他们的移动速度中,大体估算出了人数。

    “一个前军编制?”常鹰喃喃自语一声,前军并非精锐,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炮灰,当然这是一般打法,行军打仗还是按照主帅的意愿,有些人想要形成一股直插对方心脏的力量,那就是强在前弱在后。

    滚滚尘嚣间,饶是常鹰眼力毒辣也没有望清这到底是不是军队。

    而那边唐冠却从起初的默默不语,到后来的眉头紧皱,一丝看热闹的模样都没有。

    直到长龙缓缓逼近,常鹰才察觉到不对,凝神细望之下,城下竟然是一群衣衫褴褛之人,而长龙左右却是刚好将他们夹在中间的骑兵卫士。

    一时间鞭笞声,惨叫声,呵斥声,声声入耳。

    “奴隶!?”常鹰看清之后,骇然失声,速步走上前去,单手扶着城楼望着下方犹如潮水般涌进城中的长龙。

    “这么多!?”

    “这么多?”

    两声同样的喃喃自语响起,却是何弃疗与唐冠所发,一个明显惊讶异常,一个却只是微微有些出乎意料。

    唐冠眯眼望着下方景象,他刚才在饱舍中收到禁卫将领消息,说是两日内最好不要出门,唐冠细问之下才明白原来修建明堂的奴隶要押送入城!

    武曌不让唐冠再插手去管明堂的事情,唐冠不管也罢,可是这事是他一手促成,又接连因此遭受程务挺和唐门的攻击,程务挺那次他晓之以理化解掉了,但唐门却已经不死不休!

    是的,唐冠可以不再躺这趟浑水,但他要亲眼目睹一下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对自己竟然如此愤怒。

    看到这一幕,唐冠懂了,眼前长龙一眼望不到边,估计早已排出了外郭,少数也有四五万人马。

    唐冠不相信他们都是异族战俘,游牧民族打仗大多宁愿战死,除非迫不得已才会受降,或者说,这根本不是国与国间的碰撞,而是文明间的冲突!

    “别打了!别打了!”

    突然唐冠从杂乱的声音中听到一妇女的叫喊声,唐冠闻音望去,只见下方一名妇女,裸露着半只干瘦的**,怀中紧紧抱着一四五岁的男童。

    男童像是突然昏厥,眼看便要进城了却倒在了地上,周围甲士鞭子如雨点般落下。

    何弃疗望到这一幕眼睛一睁,在城楼上大喝道:“住手!”

    他这猛然一喝,无疑吸引了城墙守卫们的目光,这些守卫对于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包括常鹰也是淡然处之。

    可是何弃疗望到这一幕,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和他小时候所经历的一模一样,见自己的喝声马上被城下嘈乱掩盖,他竟然迅速冲了下去。

    何弃疗动作之快匪夷所思,不待众人反应,他竟然已经冲进早已麻木不仁的奴隶群中,拼命摸索到那打人的城墙脚下。

    当唐冠在看到他时也大吃一惊,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激动。

    “住手!”何弃疗上前一把撞开那打人甲士。

    甲士被他撞了个措手不及,竟然后退了两步,当看清何弃疗模样后骂道:“找死!”

    说罢,他便阳气手中长鞭一鞭打在了何弃疗背上,顿时鲜血如注。

    “嘶。”何弃疗手无缚鸡之力,被一鞭抽下险些疼混。

    唐冠见状竟然也不着急,眼神冷冷望着城下将那对母子护在身下何弃疗,直到那甲士要抽第二鞭时,唐冠才出声道:“常大哥。”

    常鹰早就按耐不住,一听唐冠出声,立即一个俯跃冲下,城楼虽然高大,常鹰下滑间连消带打,借劲一下转瞬落到何弃疗身旁,反手将那甲士击倒在地。

    何弃疗犹如一个小鸡一般被常鹰夹起,而唐冠从头至尾看都没有看何弃疗一眼,只是面无表情的望着那对被打成血人的母子。

    片刻后,常鹰夹带着不断挣扎的何弃疗返回城楼,何弃疗直到落地,还有些疯狂,很难想象他这种人竟然会如此动怒。

    “唐殿元!你救救他们!”

    何弃疗冲到唐冠身边,摇晃着唐冠,唐冠却背负双手不搭理他,良久后才说道:“弃疗兄,没事吧。”

    何弃疗闻言头皮一麻,望了一眼城下那一对母女后,对唐冠吼道:“他们犯了什么罪,你官那么大,一定能救他们!”

    唐冠闻言默默不语,他怀着看热闹的心态而来,却看到了真相,他明白了唐门为何要对自己不死不休,也知道了程务挺为何也想抹杀自己。

    何弃疗的怒吼回荡在耳畔,唐冠的心却越发坚硬,良久后才缓缓道:“死罪。”

    “唐殿元!”何弃疗闻言哑口无言,唐冠却不再搭理他。

    良久后,唐冠声音有些沙哑道:“常大哥,把他们带走。”

    常鹰闻言望了一眼死死盯着唐冠的何弃疗后,还是伸手不顾何弃疗的挣扎,将他与还在发呆的小七一并带走。

    一时间唐冠独自伫立在城头,望着城下黄沙滚滚。

    这一站便从晌午站到了黄昏。

    夕阳下唐冠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城下奴隶就像走不完一般,嘶吼声,马鸣声,惨叫声响彻在耳边。

    “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

    “你官那么大,一定能救他们!”

    何弃疗的呵斥声再次响起,唐冠抬头望了一眼即将落下的夕阳,轻声一笑道:“老相公,你官这么大,怎么不救救他们?”(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一生愿换这一世缘

    (这一卷很长,会写到唐冠位列冠军侯为止,至于唐冠的称王之路还很远,不过他不会一直只有九岁的,大家放心好了,另外闲暇的书友可以投一下作者调查,毕竟大纲现在就要开始启用,截止到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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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入夜。

    城市不再喧嚣,或许只有那孤城北门还在涌进着一批批的奴隶,夜色下点缀着一片麻木不仁。

    “小郎君,你回来了。”

    侍女的呼唤声传来,推门而入的唐冠转首微微点头,见她手中端着一冒着热气的小木桶,出声问道:“洗过了?”

    “还没有,娘娘用了些豆粥,就不说话了呢,奴婢想伺候娘娘洗脚。”

    “给我,你下去吧。”

    “是。”侍女闻音屏退。

    唐冠端着木桶,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而后步入屏风后开口道:“婉儿,我回来了。”

    “小郎君。”

    回应他的依然是虚弱的声音,床上上官婉儿斜依着床头,有些慌乱的将手中一本书籍放在了一旁。

    她动作虽快,但还是没逃过唐冠的眼睛,唐冠见状默不作声,端着木桶走上前去,放下后坐在床边将手伸进被褥中握了一下她的手,上官婉儿任由其握住,低首不语。

    唐冠探了一下松开道:“这么凉,脚肯定更凉。泡一下吧。”

    说罢,唐冠俯身将桶挪近一些。而后要去扶上官婉儿,上官婉儿见状道:“我自己来。”

    唐冠微笑间直接将她说的话忽略。径直将她扶正后,才抓向她的玉足,唐冠对于上官婉儿身子上上下下都不陌生。

    唐冠轻轻抓住她的脚踝,缓缓放入水中,几根圆润脚趾刚刚沾水,便一阵下意识的挣扎。

    “烫。”

    唐冠闻音抬头一笑,而后舀起水里一点点洒在她的脚背上,直到确定她应该能够适应的时候,才将其拖入水中。

    上官婉儿感受着唐冠点点细心温柔。心中暗喜之余,又有些疑惑起唐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刚才看的本书,叫唐诗三百首,上面的字你看不懂,有空我教你。”

    低首揉捏上官婉儿小脚的唐冠突然出声,上官婉儿闻言一惊,默默低下头来,说起来她确实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不能四处走动。无聊间发现了床底的这本书,可是翻开一看,上面的字她竟然几乎一个都看不懂。

    上官婉儿的好奇心在唐冠眼中是一个可爱的小缺点,可是正史中的她却恰恰是因为好奇心将武曌激怒。从以前的事情也不难看出,她不止一次偷窥武曌的私密书信。

    “奴婢不是故意看的。”上官婉儿低首呐呐出声。

    唐冠闻言抬头见她模样,笑道:“那你是有意看的。”

    此话一出。唐冠突然察觉手中小脚一缩,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对自己的话这么敏感了。当即改口道:“我都说过以前是我不对了,你现在还那么怕我。以后那书是你的了。”

    说罢,唐冠又低首小心翼翼的抚洗揉捏起来,上官婉儿见他没有生气,唐冠自她醒来性情大变,一再认错,似乎真的把自己捧在了手心上,自己稍露不安,他便慌忙安慰,这些变化也让上官婉胆子逐渐大了起来,一时间呆呆望着唐冠。

    她能看出唐冠其实并不开心,或者说她很少见到他真正开心,可是与以往拿自己发泄的他不同,他努力对自己保持笑容,似乎事情全瞒在了心里。

    是的,这的确是现在的唐冠一个很大的改变,他不想将官场上的事感染给家人,尤其是上官婉儿,他不再想让这个女孩接触官场。

    就如我们曾说过的,男人的担当便是在外面可以跪,可以咬,甚至可以奴颜屈膝,但回到家中,就应该卸去一切。

    “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唐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笑道。

    上官婉儿闻言一愣,以为唐冠这是想要自己的生辰八字,不由俏脸一红,可是随即又有些茫然的摇摇头。

    她家人早逝,女子出阁,家中才会将八字告知,现在她到了出阁的年龄了,可也没什么家人了。

    唐冠见状眼神一黯,她生平不详,看来她自己连什么时候出生的都不知道,说起来林雨薰又何尝不是,唐冠身边尽是些孤苦女子,自古红颜多薄命,上天给了她们举世无匹的美貌,也注定要剥夺走她们另外一些东西。

    想到这,唐冠出声道:“那每年咱们一起过生日,那一天,咱们全家人都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上官婉儿闻言黛眉一皱,轻声道:“什么叫生日?”

    “哦,没什么,没什么,那每年你可以许一个愿望,我尽力帮你实现怎么样?”

    唐冠似乎也来了兴趣,这年头确实不流行年年过生辰,只有诸如大寿,成人礼之类的礼节,寻常百姓更是不兴这个。

    这话,上官婉儿倒是听懂了,心中一阵惊喜,但随即又是一阵茫然,唐冠见状不由一愣,上一个问题戳中了她的伤心处,还可以理解,现在这么诱人的话,她竟然还是不太高兴的模样。

    “哎,女人不好哄啊,还是熏儿好骗。”唐冠望着眼前佳人心中暗叹一句,上官婉儿确实比林雨薰复杂的多,林雨薰是生错了时候,她若不是生在这个阴阳颠倒的年代,估计也是帝王眼中的肥肉。

    其实关于这一点唐冠也是应该庆幸的,上官婉儿久居宫中,按理说此等姿色早该被帝王临幸,可惜对不起的是那被软禁在东宫的“打卡皇帝”李旦,在唐冠眼中那是软的不能再软了。

    武曌的离经叛道之下,造就了太多令人哭笑不得的历史事实,史上最软皇帝,史上最失败造反,这些大奖的得主都砸中了同时代的倒霉鬼。

    唐冠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待着上官婉儿回应,可是良久后等来的却是一句让他有些讶异的话来。

    “我...我现在能用吗?”

    上官婉儿望着唐冠出声,声音细不可闻,似乎是怕唐冠在逗弄自己,唐冠闻音讶异的抬起头来,而后转念笑道:“好。”

    说罢,唐冠起身坐在上官婉儿一侧,将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抹了几下,上官婉儿见他竟然真的答应了,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我能,我能摸一下你的脸吗?”

    “什么?”唐冠闻言像是没听清,出声确认道。

    “我能摸一下你的脸吗?”这一次上官婉儿鼓足了勇气,声音也略微提高了一些,她此话一出,唐冠却满头雾水。

    可是看到上官婉儿俏脸写满认真,心中不由莫名一揪,这算哪门子愿望?隐隐不解的同时,又不知道上官婉儿小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其实唐冠并不知道上官婉儿曾很多次想要伸手去触碰自己,恶魔睡着的时候不再是恶魔,可是她几次都放弃了。

    直到她徘徊在鬼门,被阎王紧紧抓在手中,被毒性所煎熬时,梦中的她看不清那个将她凌迟的人是不是唐冠,她之所以茫然,是因为她不知道她有什么可以被他实现的愿望。

    她想让她娘亲复活,她想让自己的父亲,祖父复活,显然这些唐冠实现不了,唐冠不是神,可也正因为这些不可能,让两人变得可能,孤独让她不断靠近。

    仔细的触摸,才能让患得患失变得现实,或许有一天,她会看不清他,但最起码他少年时的样子还是刻在了触觉中。

    她说完便忐忑的望着唐冠,唐冠却愣在一旁,良久后才回过神来晒笑道:“算了。”

    此话一出,她不由面色一黯,好在唐冠下一句却让她刚落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郭老相公说你是才女,我看也是个小傻子,这算什么愿望,罢了,以后只要我在你身边,老婆大人随便提要求可好?”

    此话一出,上官婉儿俏脸唰的红到耳根,片刻后,再次出声道:“那我能...”

    她话没说完,唐冠便一把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还故意将腮鼓起笑道:“摸吧,让你摸个够,日日摸,夜夜摸,年年摸,摸一辈子也没事,就是以后老了,让你摸你都懒得摸了。“

    上官婉儿手放在唐冠面庞上,听到他这番话,自然欣喜异常,可却笑不出来,望着唐冠的傻样子良久后才将手挪开。

    唐冠说话要么刻薄到了极致,要么就肉麻到了极致,她却不知有些话连唐冠自己都说不出口。

    这一年唐冠为其许下一生愿,他想换的却是这一世缘,事到如今,唐冠早已不信来生来世,有这一世便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知己难逢几人留(一)

    夜郎星稀,唐冠精心呵护完上官婉儿,难免也要收拾一下才能入睡。

    当即将其先行哄下后,唐冠提着木桶走出房门,正想随便找个地方泼掉,身后突然传来一温和声音。

    “去病兄。”

    唐冠闻音心中一动,不紧不慢将木桶放下,才回首道:“弃疗兄,这么晚还没有睡?”

    “我...”只见唐冠身后站着一个吞吞吐吐的白衣少年,赫然是白日被常鹰强行拉回饱舍的何弃疗,唐冠一直伫立城头默默观望奴隶入城,甚晚才归,自然没有去见他。

    可是今天白日场面唐冠还记忆犹新,也不知是何弃疗要闹哪出,竟然冲进人群救那对奴隶母子。

    唐冠上下打量了一下何弃疗,见他一只手还捂着胸膛,身上衣服似乎也没换过,被鞭笞出的那破洞处隐隐有暗红显露,料来是仓促包扎过了。

    唐冠见状皱眉道:“弃疗兄,你没事吧。”

    何弃疗闻言莫不作答,面上踌躇不止,数度欲言又止,良久后才像是鼓足了勇气,温声道:“去病兄,你白日为何不救那对可怜母子,你若发话,他们定然会放了那孩子,也不知道那位小兄弟现在是死是活。”

    何弃疗起初还像是在询问唐冠,说着说着竟然变成喃喃自语,唐冠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摇头一笑蹲下身子继续倒他的水。

    何弃疗见状眉头一皱,近前两步道:“去病兄,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

    “弃疗兄。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唐冠见他追问不停,终于开口回应。

    何弃疗闻言面现嘲讽道:“我知道你想说他们是奴隶。”

    “你既然知道他们是奴隶。你还要让我救他们?”

    唐冠闻音倒是来了兴趣,这何弃疗还当真有趣。自己这个劳民伤财的“罪魁祸首”都没有太大内疚,他这个局外人竟然纠结了起来。

    “奴隶怎么了!?奴隶就不是人吗!?”

    何弃疗听到“奴隶”两个字眼后,像是格外激动,竟然涨红脸庞喊出声来。

    唐冠见状不由一愣,何弃疗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极为内敛腼腆的人,像是多着急的事,他都不会和别人大小声,可今天倒是激动的很。

    想到这,唐冠面上神色不变。料来其间有什么说法,当即沉默不语,继续倾倒着手中木桶。

    他知道这些所谓的奴隶,不一定是犯了什么罪被充作奴隶,也知道他们有很大一部分是平白无故被抓了起来做了奴隶,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都是既没有田产,也没有手艺的流民,其中兴许还有一些无辜的各地难民。

    “去病兄。在下一介草民,不敢妄谈朝廷之事,可是何某为医,当存仁心。那男童比起去病兄都尚且年幼,却挨上不公之刑,在下只想问去病兄一句话。他到底犯了哪条王法,要被人刑虐!?”

    何弃疗见唐冠漫不经心。心中无名火起,唐冠才名广大。那纸讨贼缴文他也拜读过了,文里行句,无不是站在百姓这边,可是此时见到不公之事却如此麻木不仁。

    一时间何弃疗毫不相让,说罢便充满质疑的盯着唐冠,谁知唐冠听完像是毫无反应,直到把桶中水倒完,才扭首道:“啊,你刚才说什么?不好意思,我这人做事分不开心。”

    说罢,唐冠颇有些戏谑的望着何弃疗,没想到这还碰上一个“真圣人”,他所说的唐冠当然听到了,只是两人立场天差地壤,他就算正八经的回应,只怕何弃疗也不会理解。

    还不如打个马虎,就此放过,他留下此人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一箭双雕,留下冯小宝,只是养个饭桶,留下此人,既有一身医术可用,又能间接套牢冯小宝。

    就算自己的种种猜测有误,无论他们哪个才是真正的冯小宝都无伤大雅,反正抓到一个,另一个也在手心了。

    何弃疗见唐冠竟然说出这种话,换做别人早已动怒,可是何弃疗却无怒火,常人发怒是破口大骂,他的执着却是说个不停,只见他当即说道:“好,既然去病兄没听清楚,那在下就再说一遍,直到去病兄听清楚为止!”

    夜色下两人相对而立,唐冠听到这话也不由哑然,世间还真有这么可爱天真的人,他这个时候倒是不怕自己一样了。

    唐冠倒是猜对了,执着起来的何弃疗,还真的暂时把唐冠的身份放在了一边,只见他面无惧色的直视唐冠道:“去病兄,在下只想问你那个孩子到底犯了哪条王法,平白遭受他人刑法!?”

    唐冠见状心中一乐,他倒是有点小看这个何弃疗了,一时间唐冠背负双手默默不语,何弃疗说完便直直盯着他。

    这边动静不小,自然吸引了一直谨慎关注唐冠的常鹰,他在房中听到声音当即走出,看到这边景象便想走来,可唐冠却对其使了个眼色,常鹰见状一愣,望了一眼后,还是返回了房中。

    何弃疗背对常鹰自然没有察觉,只是专心致志的盯着唐冠,似乎想从他脸上得到答案一般。

    而唐冠竟然也不嫌他墨迹,反而心中大感有趣,但他还是不作回应,他倒是想看看何弃疗还能说出什么来。

    可是两人对视良久后,何弃疗竟然一声不吭,看到这,唐冠轻笑道:“弃疗兄,我今天就算救了那孩子,你觉得不会有下一个吗?”

    唐冠沉默片刻终究使出了他最拿手的反问,这种反问对于并不执着之人是绝对的好用,因为一旦这么问,那人便会马上理解其难处。

    但何弃疗不然,他听到这话,虽然隐约明白唐冠想说什么,但他还是说道:“能救一个是一个,有一个我救一个,有两个我救两个!”

    “嗯?”起初还漫不经心的唐冠听到这话心中一动,这才正色重新打量了一下何弃疗,他这话像极了唐门的人。

    那个雨夜唐门道人如是说道:“有一个老子杀一个,有两个老子杀两个,直到杀到没人去想。”

    显然何弃疗的想法竟然与那道人不谋而合,只不过一个是要救人,一个是要杀人。

    但是世间之事,就是这样,每个人立场不同,执着也会不同,就如他能三言两语打动程务挺一样,他们都是官场上的人,一时敌对,只要找到共同点,便马上能站到一起。

    可是此时的何弃疗倒是像极了江湖人,尽管他手无缚鸡之力,可还是让唐冠有些讶异。

    他有些不能理解何弃疗这种人脑袋里都装的是些什么,奴隶,是一种制度,他诞生于国家本源,也符合这个时代的利益,他说要救,那就是与国家作对,甚至可以说与时代作对。

    唐冠作为一个三无穿越人士,又经历了短暂却又起伏不断的官场生涯,早已被磨得没了棱角,自然也不会自大到产生么快速步入现代化,进入文明社会的想法。

    他只能软性的渗透,然后逐渐做出改变,如今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更别说去保别人了,明堂的起因是因为他,他既然做了,便想到承担这些所谓的罪孽。

    反观何弃疗似乎确实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对于白日所见之事耿耿于怀,此时竟然壮起胆子与唐冠针锋相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知己难逢几人留(二)

    月悄然打上枝头,照亮了饱舍院中的两个少年。

    何弃疗甚喜少年麻白,在月光下俊脸之上满是执着坚定。

    他见唐冠一直沉默不语,以为他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当即不依不饶道:“去病兄,你乃天上麒麟子,何某虽然不知那些苦命之人因何进城,又为何挨打,但去病兄即为麒麟公子,自是身怀天意,君子处事立人,在人言前,不言人事,难道你真的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

    “好一个何弃疗,名字喜感,做人也喜感。”唐冠突然笑了,这人确实有趣到了极致,堪称见所未见。

    唐冠本把他当做一颗棋子,没想到这颗棋子确实一个有趣的棋子,唐冠突然有些理解起武曌对自己为何如此宽厚了,只因身份天差地壤,看到的东西也全然不同,唐冠在武曌眼中就如何弃疗一般有趣,恰似武曌看唐冠一样,唐冠看何弃疗也是一般心情。

    何弃疗所言所问,也是他想找到答案的,若是人人都有恻隐之心,他哪会如此铁石心肠?

    一时间,唐冠倒是有些期待起何弃疗还能说出什么了,从来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这些话,自打来了长安, 人人都在算计,别人算计他,他再算计别人,那日将夜六问,逼得他对着一块石头吐露心事。

    唐冠倒是没想去反驳何弃疗,而是默默不语继续听着,有些人自喻自己处事成熟,就向别人灌输所谓的社会经验,那叫自大。也是我们曾说的妄人。

    但显然唐冠不是这种人,他并不觉得何弃疗说的就是错的。并且他并不打算拿自己的想法去改变他,只因他也觉得这是错的。但不同的是却是他必须要做的!

    人生在世,难得少年轻狂,年少本是逐梦的年代,这一点不分时代,唐冠此时深沉也是迫不得已,也只能说现在的他只是以一种不同于同龄人的方式去逐梦。

    他的梦就像在宫中与武曌玩的那场文字游戏一样,那就是闲来无事读书写字,与家人爱人共度一生,可是人作为一种社会动物。这种乌托邦式的想法要去实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唐冠不会嘲笑何弃疗,因为他恰恰也是这么想。

    一时间唐冠开怀大笑起来,何弃疗见他发笑一愣,以为这是在嘲讽他,不由止住了话语,愣愣望着唐冠。

    直到唐冠笑罢,他才出声道:“去病兄,你笑我不识时务也好,迂腐不堪也罢。今日在下只想从去病兄这个东吴文豪口中求一个真相。(注:东吴,唐士人喜用古地名作前缀称呼大儒)

    “不,说的好,说的好!哈哈!”唐冠闻言刚刚止下的笑声再次发作。第一次有人将他这个跨越千年而来的过客所见所感说了出来。

    到底是这天下本来便人心不古,让心存善良之人饱受欺压,嘲笑。还是说本就没什么真相,一切不过是人之本性。圣人说人之初,性本善。唐冠经历了那么多以后,见到了好人,坏人,莫名其妙的人。

    可是他却没有见过像自己一样的人,眼前何弃疗句句直击他的心底,说出了他已经不想去说的话。

    “你继续说!说的好!”唐冠面带兴奋出声,何弃疗却一下愣住,面上表情从坚定一下转变为疑惑,不知道唐冠这是何意。

    “弃疗兄,我祖上先人常说有什么难事,说出来就好了,说出来就有人帮你了。”

    唐冠见他不说话,突然话题一转,何弃疗闻言皱起眉头,更是大惑不解。

    “祖上遗言,去病自然不敢质疑,弃疗兄,既然你说是我没有恻隐之心,那你可知,今日我若是救了那对母女,你可知会发生何事!?”

    唐冠突然出声,何弃疗闻言立即说道:“去病兄若是救了,那就是真君子,是百姓爱戴的好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哈哈!好一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弃疗兄,来,我来告诉你今日我若是救了,会发生什么!”

    说罢,唐冠竟然盘膝而坐,何弃疗见状也心下一硬,话说到这份,干脆也洒脱一把,当即学唐冠坐在地上。

    唐冠先是面带笑容沉吟片刻,而后开口道:“弃疗兄,小弟家中老父笃佛,是以家中藏有些许经典,你可知骂意经中有这样一番话;作百佛寺,不如活一人。活十方天下人,不如守意一日。人得好意,其福能量。

    何弃疗闻言眉头一皱,想了片刻说道:“这正是救人命胜造浮屠的来历,去病兄你说这话和救那对母子有什么关系?”

    “好,弃疗兄既然听过,那我问你,何为人得好意?”

    “人得好意,自然是指佛爷慈悲救人救世,心存善念,便有善果。”

    “错,大错特错。”唐冠闻言立即反驳,何弃疗闻言一惊,这话浅显易懂,也是庙中大师傅常解的禅机,到唐冠这里反倒是错了。

    “这话应该倒过来念,人不得好意,守意百日,不如活天下人,活一人,不如作百佛寺!”

    “什么!?”何弃疗闻言眉头皱成一团,他本是心中对白日之事耿耿于怀,思来想去终于忍耐不住寻得唐冠,想要解心中芥蒂,可是唐冠一来二去反让他茫然起来。

    “弃疗兄,我来告诉你今日我若救了那对母子会发生什么,你便能明白。”

    唐冠见他不解其意也不以为意,顿了一下再次开口道:“我大唐律典有载,入奴籍者有三种,罪者,罚者,异者。”

    “去病兄!你怎知他们就是有罪之人,他们孤儿寡母,用我大唐之语。是胡是汉一眼能辨!”

    何弃疗闻言不待唐冠说话便激动出声,像是被唐冠的话勾起了什么往事。唐冠所说的的确是明文规定中的奴隶,有罪在身的;以及奴隶的后代;还有便是外族俘虏。

    比如上官婉儿便比较倒霉。先后两种都入过,先是因为被家中坐连,而后又被太平公主陷害。

    唐冠望着何弃疗模样也不动怒,不紧不慢道:“弃疗兄,你别着急,你听我说完。”

    何弃疗闻言气势一顿,自己今夜胆子真是大到了极限,说到这份上他也豁了出去,唐冠不说出个三六九等。他还真不甘心就此罢休。

    唐冠被他一打断,又是一阵沉吟后才说道:“弃疗兄,我接下来要说的你听来可能不信,但小弟敢拿人头来赌。”

    听唐冠这么一说,何弃疗不由一惊,虽然自己一时硬气,可怀柔如他,自然不敢要唐冠的人头,当即说道:“去病兄。弃疗之想从你这听出个公道,人头就算了,去病兄但讲无妨。”

    唐冠闻言点点头,开口道:“今日我若救了那对母子。以我声望,又带有手下前往,他们认出身份。定会绕那母子性命是也不是?”

    何弃疗闻言点点头,这也正是他所想的。

    唐冠见状继续说道:“那我告诉你我救了他们之后会怎样。那些奴隶就如我之前所说,罪。罚,异,我承认他们或许无罪,甚至是无辜!但是,我今日若是救了他们,必如开闸洪水,乞讨者见到金主,便会一拥而上,同理,今日众目睽睽之下,我大行其道 阻拦官家行法,救了那对母子,其他奴隶必然也会群涌而上!”

    何弃疗闻言眉头一皱,似乎不怎么相信,觉得唐冠说的甚是牵强。

    “其他人又没被打,去病兄,你急人之危,先救了母子便是。”疑惑间何弃疗还是出言询问。

    唐冠闻言摇头一笑道:“若是真能就这么救了,那就没什么奴隶了,他们早已麻木不仁,弃疗兄,你救人心切,你可知你今日所为,差点酿成大祸!?”

    唐冠此话一出,何弃疗不由一惊道:“此话怎讲?”

    “当你涌入人群中时,我就在城上,奴隶看到你护住那对母子,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

    “有几人已经眼冒精光!他们就在你身后!只要你真能打翻那个守卫,他们就会一拥而上!”

    何弃疗闻言面色一白,唐冠继续说道:“他们就是乞儿,你就是那个金主,他们早已麻木不仁,不敢反抗,但一旦有一人领头,他们便会马上揭竿而起。”

    “届时这就是哗变,你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哗变之后,他们必然要与押送军队火并一场,这又是多少命?”

    何弃疗听到这话先是面色连变,而后竟然还是不甘皱眉道:“那这是我不好,但你救他们,不过是说句话,他们总不该哗变了吧?”

    唐冠似乎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正要开口回应,身后却突然传来一虚弱娇声。

    “小郎君。”

    唐冠闻音止住,回首望去不由一惊,慌忙站起身来,只见那边上官婉儿见唐冠迟迟没有回来,竟然也不顾身上疼痛,努力支撑到房门前寻找他。

    唐冠看到她的模样,先是心中一暖,而后慌忙搀扶住她皱眉道:“你出来做什么?”

    上官婉儿闻言低下头来,她表面虽然有些抗拒与唐冠同床共枕,可是还是有些迷恋他每一夜给自己的温暖,说是倒水,却迟迟不来,心中担心之余,也厚起了面皮硬撑起来。

    唐冠见她直立艰难,慌忙将她横抱起来,还不忘转首对那边望着这一幕发楞的何弃疗道:“弃疗兄,你等一下,我安抚好内人再来陪你。”

    说罢,唐冠将上官婉儿抱入房中,院中何弃疗见恩爱有加的二人一时间看的有些痴了起来,直到二人背影消失,他这才收回目光。

    脑中不由回想起了刚才唐冠所言种种,其实他一直忽略的问题正是他为人正直,是个君子不假,可是天下他这样的真君子又能有多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知己难逢几人留(三)

    唐冠轻轻将上官婉儿放在床上,心中还有些意犹未尽,何弃疗的话勾起了他的兴趣,大有不吐不快之感。

    上官婉儿本是强撑起来,听到他这么说只能轻轻点点头,又想起唐冠口中的那个温和少年,没想到唐冠与他竟然那么投缘。

    唐冠说罢便帮上官婉儿吹熄床头灯盏,这才转身离去。

    当他折回院中时,只见那边何弃疗似乎还在沉吟,一副矛盾重重的模样,唐冠的话给了他不小刺激。

    “弃疗兄,不好意思。”唐冠上前拱手一礼,随即又席地而坐。

    何弃疗见他来到,神色复杂的望着他,唐冠见状笑道:“刚才咱们说到哪了?”

    何弃疗闻言却不作答,良久后轻叹道:“罢了,去病兄你既然这么说了,在下哑口无言了,世间不公之事那么多,饶是去病兄管的了一桩,也管不了另一桩,今夜唐突叨扰了,告辞。”

    说罢,他竟起身欲走,唐冠却突然笑道:“若人人都如你何弃疗,那我唐去病也不用做什么官了,从此天下太平,什么朝廷,皇帝都不需要了!”

    “你!”何弃疗还未站起的身子一下止住,不可思议的望向唐冠,唐冠竟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去病兄,慎言。”何弃疗皱眉示意噤声,唐冠却笑道:“哈哈,弃疗兄,想要我这颗脑袋的人多了去了,你为医时,当存仁心。施岐黄之术,挽君子之风。来去洒脱,可我为官时。战战兢兢,天下风云一朝变,文昌驿动弹指间,嘿嘿,就是那皇帝,依我看呐。”

    “去病兄!”何弃疗越听越惊,唐冠越说越出格,虽然周围寂静无人,可是唐冠声音不小。难免隔墙有耳。

    可唐冠却毫无惧色,就在何弃疗不敢在与唐冠这狂人继续交谈的时候,起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冠哥,你们在这做什么呢?”

    唐冠闻音望向那人,竟然是不知何时走来的小七,只见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显然是被两人的交谈声吵醒。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小七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院中两人喋喋不休的交谈声。起初还不以为意,后来声音间隔了一下,一会又开始了起来,他这才起意出来查看。

    “小七。你来的正好,过来坐下。‘

    唐冠见他来到也不以为意,小七是他过命兄弟。唐冠除了个别好意顾虑以外,其他什么事情都不会瞒他。

    小七见唐冠竟然与那个请来的何医生交谈甚欢。也来了兴趣,白日所观的那场奴隶进城。给他的震撼着实不小。

    唐冠招呼间小七也学二人席地而坐,何弃疗见状微微一笑,此间场面顿时有趣起来,合着唐冠竟然如此善聊。

    “弃疗兄,这是我二弟唐梁君。”

    “叫我小七就行了。”小七闻言咧嘴一笑出声,他一直觉的自己本命又复杂又别扭,何弃疗听到这个名字却赞道:“梁上君子,盗亦有道,好名字。”

    “嘿嘿,冠哥给我取的。” 小七其实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当然他讨厌上官婉儿又是另一个话题。

    一时间三名少年相对而坐,唐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聊得这么尽兴,只觉得眼前何弃疗与自己还真是脾气相投。

    尽管两人所思所想各不相同,可都各有各的坚持,也恰恰是这一点让唐冠颇有些刮目相看。

    “小七,厨房有没有酒?”唐冠扭首对小七问道。

    小七闻言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笑道:“有。”

    “去取来,此等良辰佳夜,此等君子俊杰,不能少了这解忧杜康。”

    “好。”小七虽不饮酒,可听唐冠吩咐,还是立即起身跑向厨房,不待何弃疗反应,小七已经不见踪影。

    “去病兄,你八岁登科,同年代天巡狩,所思所想弃疗不敢妄自揣测,你适才说为官之难,难道一日为士,便身不由己?不能在替苦命之人谋福利?”

    何弃疗终究还是执着在官场阴暗中,他从唐冠的话中可以听出唐冠确实有一腔苦水,唐冠闻言轻叹一声道:“弃疗兄,人生在世,若人人都指望着有救世主出现,岂不是人人都活成了奴隶,你说有一个你救一个,你一个人又能救的了多少?”

    何弃疗闻言一愣,他突然觉得眼前唐冠也并不是那么可怕,对自己也是不薄,想到这,他也不再反驳唐冠。

    “冠哥,拿来了。”

    就在这时小七从那边折回,右手中倒提着一酒坛,左手摞着几只空碗,小七倒是手脚勤快,不像唐冠十指不沾阳春水。

    唐冠伸手接过,他与何弃疗越聊越投机,何弃疗可能单纯,但唐冠却不以为他幼稚,笑道:“弃疗兄,来,我最喜欢的就是有本事的人,那些人若真有本事,也不会被抓去做劳什子奴隶了。”

    唐冠倒酒间终于说出了心里话,或许唐冠铁石心肠之下还藏着仁慈,可是他还没有能力去实现这份仁慈,弱肉强食是避之不开的诱因,他若没有佛心,又何来的悲意。

    何弃疗闻言默默不语,直到碗递到身前,才摆手道:“去病兄自便,在下不胜酒力。”

    “哈哈,喝酒又不需要力气,你比我还大出几岁,别弱了你这哥哥面子。”

    何弃疗见状心中百味陈杂,一时间唐冠的知遇之恩,白日所见的奴隶惨状,上官婉儿的音容笑貌汹涌而来,他是从不喝酒的,尽管此时的酒还没有后世那么可怕,毕竟是纯粮酿制,喝起来虽然淡了一些,但却别有风味。

    何弃疗望了望满脸笑意的唐冠,最终还是接过了那碗酒,唐冠对他着实不薄。就算自己无心为他所用,可一番长谈下来也心生敬佩。

    “小七。你也喝!”

    唐冠像是真上了兴头,这一刻他心中确实没有了什么阴谋算计。知己难逢几人留,何弃疗说出了他想说之话,既然如此他们在这一夜便是知己!

    “好。”小七虽然向来不饮酒,可他却以唐冠的话唯命是从,见他吩咐,立即自己倒了一碗。

    唐冠举起手中碗对何弃疗道:“弃疗兄,人家说朋友沾了酒肉,就是酒肉朋友,今日咱们有酒无肉。那就是好朋友。”

    说罢,唐冠兀自仰头而尽,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唐冠是个庸人,明堂因他而起,也因此付出代价,天地因果报应不爽,他让数万人颠沛流离。就险些失去挚爱。

    武承嗣与武三思一世妄人,在这看似无坚不摧,蒸蒸日上的盛世中尽情挥霍,最终还是留下了千古骂名。

    “咕嘟。咕嘟”唐冠喉头耸动间一饮而尽,其实他心中迫切需要一批真正的心腹,何弃疗精通岐黄之术。在这风云幻变的长安遇到了少年时代的唐冠。

    何弃疗望着豪爽的唐冠,也不由受到感染。可能唐冠现在的样子就是他心目中的仙子喜欢的样子吧,想到这。何弃疗也想学唐冠一饮而尽。

    可是他以前滴酒不沾,乍饮之下,一阵急咳。

    “哈哈。”唐冠抹嘴望着何弃疗模样不由大笑,小七有了他的前车之鉴,自然没有傻到一饮而尽,浅尝一口后,才皱眉往下灌了一口。

    此时纯酿比起后世啤酒度数上都尚且不如,唐冠喝这些东西自然信手拈来,唐冠笑罢,心中一动道:“弃疗兄,你既有此等仁心,又想知道何为庙堂,不如我举你入朝,你我兄弟共谋富贵可好?”

    何弃疗闻言眼神一滞,是啊,他在谴责唐冠为官却不为民做主,那是因为不知道何为官,若有朝一日,易地而处,他是不是也会像唐冠一般麻木?

    想到这,何弃疗俊眸闪了几下,他只想过他的平淡生活,唐冠流传甚广的那首抄袭诗文中有一句“功名富贵若长在”甚合他心意。

    唐冠默默盯着何弃疗,不管他是不是真正的冯小宝,他笃信这是个可交之人,也是个有趣之人,既然与自己有缘相见,唐冠其实也不是个谁都要算计一下的阴险小人,别说他还不是冯小宝,就算他真是,唐冠也不会觉得奇怪。

    人都是会变的,唐冠一路走来,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小七也从一个凡事都要活泼一下的少年,变得学会沉默,可正所谓太上忘情,坦诚相待比起算计更胜一筹。

    何弃疗犹豫良久后,还是放弃了唐冠诱人的提议,他知道唐冠有能力兑现这话,可是他也自认不是什么做官的材料,既然不懂士人在想什么,那就不想也罢。

    “去病兄,喝酒吧。”何弃疗心中五味杂陈,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上官婉儿,其次便是奴隶苦状。

    当然何弃疗自然没有把唐冠当成情敌,只因上官婉儿与唐冠已经是夫妻了,他真的吐露喜爱之意,那是不仁,他把待他不薄的唐冠视作情敌,那叫不义,如今他又觉得唐冠对自己坦诚,而自己却觊觎他的妻子,那叫不忠。

    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之辈自然不是他何弃疗,何弃疗竟然自行举起手中碗,唐冠见状一笑,三人碰撞一下,又是一碗干尽。

    何弃疗心有忧愁,只觉得这酒下了肚,能够浇灭一些,竟然越喝越来劲,而小七却是迫不得已舍命陪君子,三人各怀心事喝来喝去。

    这一闹,直直到了深夜。

    唐冠是一个很少喝醉的人,此间酒只有一壶,每人平均不过十几碗,可是他的视线竟突然模糊起来。

    小七早已不省人事,而何弃疗心中千头万绪,勉强保持着自己没有倒下,两人摇摇晃晃起身撞下最后一碗。

    而后顿时齐齐委顿在地,小七算一个,牛郎算一个,常鹰算一个,这是年龄相差不大的,其余只能算作长辈。

    前世他落魄不堪,朋友不多,今生他威风八面,朋友还是不多。

    “哈哈。”想到这,唐冠竟然在地上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何弃疗此时喝的醉气熏熏,早就清醒不再,说话都带着长音。

    “我笑你的名字真他娘的俗?”

    “呵,我的名字怎么俗了?”

    “真他娘的俗透了。”唐冠与李元嘉喝酒时曾经出现过醉态,但那是装的,但是何弃疗却真的让他醉了。

    “我名字俗,你名字就不俗,你还真以为你是霍大将军啊?哈哈哈”何弃疗满脸潮红与唐冠脑袋对在一起,少年凌风意气,他从一开始壮起胆子质问唐冠,便已经不怕了,此时喝醉了更加不怕了。

    “何弃疗,呵呵,何弃疗,我活了两辈子,朋友不多,现在再加上你一个,有一...二..三...四。”

    “四个!”唐冠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指,像是很得意的样子。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一阵细微呼噜声,何弃疗竟然已经躺在地上睡了起来。

    “四个..”唐冠的声音突然落寞起来,在周围沉重的呼吸声中,缓缓合上了眼睛。

    而在不远处黑暗中一个高大身影缓缓走出,望着地上三个醉倒在地的少年苦笑摇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史上最搞笑造反(一)

    投票结果很明显,书友们果然丧心病狂,那就启用推倒武曌大纲,说起来还有点小负罪感,母女调教什么的,染指不擅长啊,不过给点推荐什么的,可能就擅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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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宫,武曌寝宫。

    “陛下,都在这里了。”

    内侍手托一木盘躬身而立,盘中只有几封文书,武曌端坐在龙榻之上,她面上虽然平淡,心中却乐开了花,就连望向跪在帘外那人的眼神都变了又变,才平息过来。

    就在她苦思冥想,日夜防备这伙人的时候,这个叫李蔼的家伙竟然送上了门来,将她最想要的东西拱手送了过来。

    若是唐冠在场必然也要大笑三声,这是他一直想亲眼见证的历史喜剧,一场几乎透明的造反,一号选手是牢牢掌握朝廷内外,各地藩镇兵权都被削的一干二净的武曌,二号选手便是以李元嘉,李贞为首的造反反革命集团,他们本来有万分之一的胜率,可是李蔼此时出现在了武曌面前,最后的万分之一也已经没有了。

    若说这场造反搞笑到什么程度,此时还不能看出分晓,但只听武曌这样说道:“王兄,赶这么远的路,累了吧?”

    此话一出,跪伏在珠帘外的人面色煞白,到底是他聪明,还是李元嘉傻,此时已经分不清了。武曌知道只要有人敢喊出一个反字,那么整个宗室将要面临灭顶之灾!

    “陛下。这群贼寇胆大包天,臣与他们虚以为蛇多日。终于探清实情,臣叩请陛下铲除宵小,还社稷安定!”

    说罢,李蔼叩首在地,他是一个散王,说白了王都不是,顶多算作宗室之中血缘还算靠前的小人物,起初参与到核心之中,也幻想过咸鱼翻身。可从疯狂中冷静下来后,他立即意识到就算各地诸王真的能如约定一般同时揭竿而起,也不一定能斗得过朝廷。

    他是亲眼见证武曌一步步登上神坛之人,对于这个女人,他早就恐惧到了骨子里,是以当李元嘉一咬牙说反真反时,他深埋在心底的恐惧立即被无限放大,胜率渺茫不说,一旦失败。真的不是剥皮抽筋那么简单。

    武曌手下一干酷吏,诸如来俊臣之流都是让他寒蝉若噤的,也只有唐冠对这些注定要死之人不怎么感兴趣,他们的利用价值很有限。

    更别提武曌也不可能放这些狗来咬自己。说不得有哪条不长眼咬他一口,狗咬唐冠,唐冠当然不会咬狗。狗的主人自己便会把不听话的疯犬打死。

    李蔼战战兢兢在地,他不分昼夜赶来长安。深夜入宫,为的便是在自己还有价值的时候将他体现出来。

    “王兄。你这是干嘛,快快起来吧。”

    他等待良久,武曌突然出声,虽然声音温柔,可还是让他一个冷颤,他也不敢违抗,立即站起身子。

    就在这时,一只玉手从珠帘中探出,李蔼见状慌忙低下头来,他是高祖之孙,说起来与武曌这个李家媳妇是平辈之人,只是他父亲与李元嘉交好,这才混进了造反小分队的核心之中。

    “王兄,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朕会好生安置你的家人的。”

    “谢陛下不杀之恩,微臣恨不得亲手斩了那些贼寇!”李蔼先是诚惶诚恐谢恩,而后咬牙切齿出声。

    武曌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竟然微笑道:“朕为什么要杀王兄,王兄是我大唐王公,妾身还应该叫你一声叔叔呢。”

    “嘶。”李蔼听到这娇媚入骨的声音,背脊生凉,他知道自己话太多了,慌忙跪伏在武曌脚下。

    武曌裙下的阵阵幽香就像是致命的毒药,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王兄,你怎么又跪下了?朕让你跪了吗?恩?”

    “臣...臣...”李蔼一时间口不择言,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武曌看到他这幅模样娇声一笑,人说蛇蝎美人,武曌的心比蛇蝎还要毒,她就是要让她婆家的人全部跪在她的裙下!就是要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江山移作她武氏!

    如果用后世常说的打怪升级来形容唐冠这条坎坷的大唐之路的话,那武曌便是横亘在唐冠眼前的巨大怪物,大到一只手便可以捏死他这个游戏主角。

    作为一个没有外挂的穿越者,面对了一个开了挂的女帝,在这场游戏中似乎唐冠没有一丝一毫胜利的可能性,正如这场几乎搞笑的造反,很明显李蔼这个核心人物,已经将所有事情告诉了武曌,甚至细节到时间,地点人物,何时反,怎么反,谁带头。

    “下去吧。”终于武曌暂时放过了这个让她开怀之人,李蔼闻言如蒙大赦,几近屁滚尿流的退了出去。

    武曌在他走后笑容一收。

    “来人。”

    话音一落,侍卫走进,武曌竟然不着急吩咐,而是抬起玉手拨弄了一下指甲灰尘后,出声道:“宣程怀弼。”

    “是。”

    侍卫领命走出,武曌却背负双手走向那个盛着几封文书的托盘,她突然笑了,笑得极为奇怪,武曌每一次笑都那么诡异。

    唐冠在朝堂之上之所以宁愿谁都不信的原因,已经被李蔼的所作所为诠释了,这就是猪一样的队友,纵观整场造反,叛徒其实只有他一个,但却是李元嘉万万没想到之人。

    李蔼的父亲与其同父异母,但自小便是关系最为要好的兄弟,而且没有之一,可以说李元嘉确实有些手腕,与唐冠那场交际便能看出此人其实并不傻,行事也有些滴水不漏的意思。

    可惜就可惜在当面对神一样的对手,身旁却是一群猪一样的队友时,偏偏还是赶鸭子上架,已经到了他不打败对手,对手便会搞死他的程度。

    或许,用一则寓言更能诠释此时此刻这场造反的本质,一群狼想要击败一只老虎,这群狼中却隐藏着一条狗,狗因为害怕老虎太厉害,便将狼群何时包围告诉了老虎。

    老虎得知以后,逐个击破的结果可想而知,但至于那只狗最后是死是活,那就只能留作后话了。

    武曌轻轻抚着那几封文书默默不语,至此,在她心中李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就在这时,那名传信内侍业已折回,可身后却空无一人,只见他上前道:“陛下,程将军不在军衙。”

    武曌闻言缓缓转过身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淡淡道:“那就等,等他回来,再传。”

    “是。”

    内侍闻言一惊,慌忙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史上最搞笑造反(二)

    漫漫长夜多少事,唐冠与何弃疗意气相投,恰盛世少年,一夜方休,宫中武曌喜得李蔼投判,心中压抑一扫而空,她最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他们反与不反其结果已经无所谓了。

    但是这场笑话还没有结束,长安,貔貅坊。

    “将军,已经安排好了。”

    一名身着便衣的汉子拱手而立,对着眼前病态之人出声。

    “咳。”回应他的却是一声轻咳,汉子闻音默默屏退。

    这个时代,深夜明目张胆出行者,要么是官家的人,要么是道上的人,很明显程怀弼是官家的人。

    程怀弼立于屋檐之上冷冷注视着那间平常无奇的破旧民房。

    “苏娘娘,末将得罪了。”

    程怀弼喃喃一声,就在话音降落未落之际,他的身影已经是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却轰然落到了房门前,刹那房门四碎。

    房中传来一声惊呼。

    “谁!?”

    “咳,咳。”程怀弼闻音捂嘴轻咳两声,不紧不慢的背负双手入房。

    房中一片黑暗,就在程怀弼脚步踏入之际,一道寒光猛然shè向他的面庞,黑暗中程怀弼大袖一拂,那道寒光瞬间改向shè在了房梁。

    原来那是一只箭矢,黑暗中一道苍老虚弱的声音响起:“子吟,算了。”

    “咳咳咳。”说罢,那道声音的主人一连串急咳,似乎是虚弱到了极致,程怀弼像是被他感染,也捂嘴咳了两声。

    “呵,程将军,你来了。”

    程怀弼闻言面sè不改,就那么背负双手站立在原地望着眼前一团黑暗。

    良久后,才淡淡道:“末将该称呼您苏将军,还是苏伯呢?”

    “程怀弼,你这条狗!枉你还是李家神将之后!”

    就在这时,一道同样虚弱但却粗犷的声音插了进来,程怀弼听到这话,终于眼皮跳了一下。

    对着那团黑暗拱手道:“赵大哥,久违了。”

    “呸,谁是你这龟孙子的大哥!?”

    此话一出,程怀弼将手缓缓放下,直到黑暗中那老迈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程将军,我二人xìng命你尽可拿去,但此间有一人,不是你能拿的,看在往rì苏娘娘待你不薄的面上,放她走吧。”

    “苏伯,我不走!”

    他话音一落,只听一道娇俏声音响起,一直古井无波的程怀弼听到这个声音面sè终于变了一下。

    “傻丫头,回家去吧,以后别出来瞎跑了。”

    一时间黑暗中几人竟然自顾自的聊了起来,程怀弼见状也不着急,反而从身旁提起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他知道此间几人插翅难飞,可他却似乎饶有兴趣,直到黑暗中传来女子哽咽声,他才出声笑道:“哈哈,两位将军纵横睥睨,没想到却栽在了一个江湖草莽手中,末将有一事不明,还望二位告知。”

    他此话一出,此间顿时一片寂静,良久后,黑暗中才传来声音:“你问吧。”

    “马烈为何要救那小子?”

    “咳,呵,哈哈哈,马烈哈哈马烈。”

    此话一出,暗中那老迈之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竟然连咳带喘大笑出声。

    程怀弼坐在椅上不管不问,老者笑完竟然不再说话,像是默认了是马烈出手伤了他们一般。

    程怀弼见状心中暗暗点头,以为自己猜对了,这才将手摸向怀中,缓缓将一封文书取出。

    而后直接说道:“苏将军,我答应你放了她,不过你得把这封文书签了。”

    “姓程的,你想杀就杀!老子眨一下眼就对不起你祖宗知节公!”

    “且慢。”

    “你拿过来吧。”

    程怀弼从头到尾都完全忽视了那粗犷声音,似乎对他辱骂自己无动于衷,直到老迈声音响起,他才微微点头,隔空将那文书抛了过去

    黑暗中上面的字分辨的不是很清楚,隐约有这样一个名字“李元嘉”。

    程怀弼将文书抛过,便静静等候回应,暗中几人接到文书后片刻都安静了下来,直到程怀弼忍耐不住,惯xìng轻咳了一声后,那封文书才被人轻轻推出了地上。

    程怀弼见状俯身接过,凝神一望上面多出的两个鲜红指印后,才点头道:“两位将军自便,末将告退。”

    说罢,他竟然真的转身走出房门,可是却停在了院中。

    这时黑暗中才缓缓委顿出三个身影,三人身形各不相同,一个是面无表情,神情木呐的黝黑少年,另外两个却是一名老者,与一条大汉。

    二人此时皆面sè煞白,胸膛处皆有一个碗大凹陷!

    若不是二人皆身怀绝技,否则绝无可能硬撑到此时,他们似乎猜到了程怀弼终究会来,他们之所以苦苦支撑便是为了身边这个少年!

    “苏伯伯,赵大哥,我不走。”少年拨浪鼓般的摇着脑袋,声音娇媚之余,可以听出已经带有了浓重哭腔。

    老者闻言勉力一笑,在少年的搀扶下努力支起身子,在其耳侧呢喃道:“傻丫头那那小子藏头露尾,定然定然有所谋图,世间能有此大力的只有那宇宇宇嗯!”

    可是说到这老者话音戛然而止,眼睛圆整,竟然一命呜呼在了少年怀中。

    少年见到这一幕,大喊道:“苏伯,苏伯!”

    “小吟,赵大哥先走一步了!”身旁汉子见老者毙命,面上浮出笑容,竟猛然运起全身最后力气照着伤口用力一击。

    “咔嚓!”一声清脆响起,大汉牛眼一瞪,也轰然倒在了地上。

    “赵大哥,赵大哥!”

    少年两名同伴接连毙命,惊恐间左右摇晃。

    房外程怀弼听到少年哭喊声,这才转身入房,借着微弱光芒打量了一眼少年与地上两条尸体后,上前道:“你走吧。”

    “我和拼了!”少年悲愤中起身冲向程怀弼。

    “啪。”可是他还没有接近,程怀弼已经出现在其身后,还保持着之前的方向与动过,而少年已经直直跌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

    程怀弼冷冷望了一眼少年那黝黑木讷的假面,俯身拖拽着大汉与老者的尸体走出门外。

    就在这时,周围树丛房檐一阵动静传来,随即人影攒动间纷纷出现在了院落中。

    此间竟然寂静无声的埋伏着几十余人!

    为首者望了一眼程怀弼身后的尸体,恭声道:“将军。”

    他刚一出声,程怀弼便摆手道:“回宫,复命。”

    “是。”

    程怀弼倒拖着两个尸体而行,在地上擦出斑斑血迹,直到行至门前,他才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那栋破宅。

第二百三十二章:史上最搞笑造反(三)

    长安风云变幻间,程怀弼这个名将之后却成了武曌的“特务头子”,当年他祖上随李家铁马金戈,打下了偌大江山,如今他却只能被武曌任意**,挥来使去,他自己情愿与否,我们不知,只知道他似乎必须这么做。

    事情猛然爆发在一夜,远在潞州的李元嘉也在这一夜间仅剩的些许黑发变成了银丝。

    “报,范阳王府上已经...已经举家迁走了。”

    李元嘉坐在椅上呆呆听着手下来报。

    三rì了,三rì后他才发觉自己最信任的侄子离他而去,他当然知道他去了哪,也知道他去了那地方要干什么。

    “啪!”

    茶盏掉落在地摔成粉碎,他没有责怪为何手下没有注意到那么大的动静,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个信誓旦旦的侄子竟然会叛逃。

    当年与他不和的王兄子孙都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拆台,他关系最要好的兄弟之子却将他打入万劫不复。

    这是整个李家的事情,这一刻所有李家王孙抛弃了以往过节,就算按兵不动的也不会傻到去做告密的事情。

    一时间,李元嘉突然觉得自己做了那么多,是那么可笑。

    是的,他自己都觉得反抗武曌,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但却不得不反。

    历史其实就是这么有趣,有些时候过程复杂的无以复加,可结果却让人哑然失笑。

    ......

    鲁王,李灵夔府上。

    “老王爷!”

    “老王爷!”

    “你醒醒啊,老王爷!”

    “哇!”

    座上老者一口老血洒在手中密信之上,周围属下手忙脚乱的上前安抚。

    这老者正是鲁王李灵夔,也是那进京告密者李蔼的亲生父亲。

    “贼子!”

    说罢,李灵夔眼睛一睁,竟被活活气死在椅上。

    ......

    豫州刺史,李贞府上。

    “怎么会这样?”

    李贞面sè惨白喃喃出声,他作为这场反武运动中真真正正的二号人物,从起初的挣扎变为决然,早已豁出了身家xìng命。

    他们只要反的突然,反的彻底,还是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xìng,可是这一丝可能xìng现在也没有了。

    “老王爷,此事已不可为,妖后已得知王军大计,恐怕诸王人心浮动,不如咱们进京求罪,将此事全推在韩王身上,留的青山,可好?”

    一名谋士望着失魂落魄的李贞,心也彻底动摇起来。

    李贞闻言面现踌躇,谋士的话不无道理,反正他们又没真反,按后世的话叫做“犯罪未遂”,说不定,效仿李蔼还有活命的机会。

    想到这李贞暗自沉吟起来。

    ......

    在这将反未反之际,各路诸王自然来往密切,这消息传递之快比起军中八百里加急不遣多让。

    一时间李蔼生判,自己等人的预谋已经被武曌如数掌握的消息疯狂流转,这可不是后世那“转发五百次的谣言”,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大难临头!

    说不得,天一亮,武曌的大军将会从地平线碾压向自己!

    ......

    可就在李贞犹豫要不要苟且偷生之际,他的亲子琅玡王李冲接到这个消息时却做出了完全不同于父亲的“果断”决定。

    琅琊王李冲是个年轻人,名字冲,xìng子也冲,这琅琊二字还真不白给。

    身在博州对自己一干属下做最后的动员的他突然接到这个五雷轰顶的消息后,竟然在营帐中对自己一干心腹这样说道:“天后既已得知,反与不反,我等皆无活命道理。”

    “小王爷,诸王筹备未续,不如我等观望片刻,待老王爷发来消息。”

    “不!”李冲闻言挥手打断,他在诸王之中地理环境最为优越,只要打过了黄河,便能直插京师,在他想来只要自己麾下这几千人马各个卖命,届时兵临城下,打个措手不及,诸王约定时间内齐聚,必然能将武曌斩在宫中。

    当然想归想,我们来分析下在这场笑话中,此人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sè,我想用一句话也就概括了。

    “只怪当时太年轻,是人是狗分不清。”

    李冲心中沉吟片刻,瞬间肯定了自己的雄图大业可行,完全忽视了他的那些叔伯兄弟是不是与其抱着一样的想法,他却不知道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都举棋不定,他却率先落下了一字。

    “反!传我命令,妖后谋我河山,毁我社稷!三更埋锅造饭,五更行军打过黄河!”

    反字一出,在场几名将领齐齐一颤,可有一人却突然低下头来,面现诡异笑容。

    “诸位兄弟,他rì本王若是能夺回祖宗社稷,必然不会忘了你们!”

    李冲这时还不忘施以重利,不过还真别说,几人中除了有面sè不对劲的之外,还真有人兴奋响应:“我等誓死追从!”

    至此,将领走出帐外,各自委派任务。

    他们都是地方府兵,李冲世袭为王,比起苦逼唐冠,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称王时不过区区十几岁,两人确实比无可比,一个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一个却要摸爬滚打。

    少年称王,比起唐冠那还要威风出十倍,唐冠不过是个打工的三无穿越者,他却是“公司”董事会的世子,正因如此,他心中的桀骜也绝非常人可比。

    再加上他没有像众多叔伯一般见证过武曌身上的奇迹,竟然对她没有丝毫惧意,反而觉得自己更像是天命所归,试想哪家少年世袭为王,一下坐拥一方,都要狂的没边。

    他也不例外,三言两语间竟然说反就反。

    长夜漫漫,多少人未眠,当然不包括远在长安饱舍搂着佳人入眠的唐冠,他对这伙人是完全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们造反之失败比起徐敬业都差了不止一筹。

    徐敬业好歹还有让朝廷忌惮的地方,如今他们这场几乎透明的造反运动,却只能当做是笑话来看。

    李冲坐于帐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决定,以卵击石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没有察觉到自己连卵都不是。

    而此时就在李冲麾下心腹之中,那名在帐中面现诡异笑容的将领,却回到自己帐内,悄悄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藏于怀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逗比李冲

    这个让四方宗室提心吊胆,忐忑不安的夜终于过了。

    洛阳的千金公主府大门紧闭,有人来访一律称病不见。

    没办法,这老太太离武曌最近,李蔼生叛的消息她自然也收到了,吓得她是连门都不敢出。

    而各地掌有一些实际兵权的诸王熬过了慢慢长夜以后也暗舒一口气,想象中的大兵压境的情况没有出现。

    就在众王愁眉不展,不知到底是继续筹备战事,反了再说,还是另作他想?

    此时宗室中人像李冲这种少年狂王毕竟还在少数,尽是些大了武曌一辈,或者与其平辈的婆家人,他们是眼睁睁看着武曌一步步熬死了太宗,迷昏了高宗,打翻了自己儿子的。

    她对自己儿子都毫不手软,更别提他们了,是以这些相对而言实力雄厚的老王爷都如李贞一般犹豫起来,现在只能算“犯罪未遂”,自我解体,放弃手中权力去京中认罪,武曌就算不考虑自己是李家的媳妇,也要考虑杀了他们会背上多大的骂名。

    可以说目前还是有挽回的局面,武曌打翻了他李氏的江山,这些李家王爷说不愤恨那是假的,但不是人人都大公无私,像李蔼一样惧怕武曌的人大有人在,只是他们没有傻到像李蔼一般去告密。

    就在诸路反王犹豫不决,离博州近一些的宗室之王却突然再次接到一个让他们措手不及的消息。

    琅琊王李冲在博州先行起兵了!

    信中还要求他们马上响应,可是我们知道此时信息传递其实并不发达,他们之所以能迅速得知李蔼叛变的消息,那是因为李元嘉与李贞建立了一整套的来往系统,其中斥候,探马,暗站,其复杂堪比朝廷的军中加急。

    是以各地反王这才能迅速得到一号人物和二号人物传来的消息,但是李冲可不具备这个能力,当这些封地离的近的王爷收到这封信时,本来就没筹备好的他们,又看没到约定的时间,说不定自己这边反了,当其他人收到信却没有反,那可就真把身家xìng命白砸了进去。

    看到这,我们不难想象李蔼叛变的消息给了他们多大冲击,他们开始互不信任,要么约定好时间一同起兵,要么就按兵不动。

    于是那少年封王一腔热血的李冲就这么带着几千人马想要直奔黄河,真应了一句俗话“不见黄河不死心。”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叔伯们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

    长安,饱舍。

    长安如同往rì一般平静,最起码唐冠所在的坊内是这样。

    这时已经到了晌午,唐冠正jīng心为上官婉儿擦拭着脸庞,似乎外面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和他无关一般。

    而且唐冠似乎还格外开心,原因无他,早间何弃疗观察了上官婉儿伤势,断言她眉心伤疤可以想办法淡化,虽然不能完全消除,但唐冠也知足了。

    他本来就没对此时的医疗条件抱什么希望,这是一个患个风寒都有可能一命呜呼的年代,有何弃疗这种朋友,对唐冠而言确实比什么都有用。

    上官婉儿这几rì在唐冠的jīng心照料下,jīng神和身体都有了好转,这当然是唐冠喜闻乐见的,亲朋好友对他来讲比外面那群”逗比”造反自然重要的多。

    “小郎君,你昨夜喝醉了,是常侍卫把你扶回来的。”

    被唐冠拿温布捏住琼鼻的上官婉儿突然出声,似乎是想转移唐冠的恶作剧,唐冠听到她变了味道的声音,轻笑道:“我知道。”

    唐冠笑罢却不挪开,依然拿手中湿布轻轻捏着上官婉儿,上官婉儿有些吃痛,却也不反抗,唐冠这种温柔的恶作剧比起以前好的太多了。

    “你有没有趁我睡着非礼为夫?”唐冠一边调戏着上官婉儿,一边回想起昨夜种种,那一夜确实是他最痛快的一夜,而且不难看出醒后的何弃疗虽然一再向自己道歉,可二人关系着实拉近了不少。

    上官婉儿此时已经不再怀疑唐冠的动机,只是这情伤就如重病一般,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唐冠再多的甜言蜜语,再多的好,也只能慢慢抽掉她心中芥蒂。

    是以唐冠屡屡调戏,她也只是默默不语,唐冠见她不说话,正要在说些逗笑之话,身后却传来一尴尬声音。

    “小郎君。”

    唐冠闻音松开了湿布,转首道:“常大哥,你来了。”

    只见唐冠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高大身影,正是常鹰,常鹰见这两少年人一副**模样,颇有些尴尬对上官婉儿点点头,而后再次对唐冠道:“小郎君。”

    唐冠见他两次称呼却不说话,心中一动,微笑望了一眼上官婉儿,柔声道:“我们出去一下。”

    这才与常鹰一道走向屏风外,唐冠背负双手在前缓缓坐下后对常鹰道:“有什么事?”

    常鹰见状也坐下身子,沉声道:“宫里在调兵,据说南北衙门走了几万人马。”

    唐冠闻言一愣,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出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常鹰似乎预料到他有此一问,闻言便说道:“我刚才陪何医郎去为小娘子置办药材,碰到了一相熟好友。”

    “哦,这样,那药到了吗?”唐冠闻言面现微笑,竟然不再继续吻下去,反而问起了药材。

    常鹰见状也是一愣,难不成唐冠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种事一听便知有大事发生,唐冠不管不问,反而兴奋的关注起了小事来。

    不过他倒是知道唐冠行事不比常人,见他不感兴趣,料来是有他自己的想法,自己也懒得去关注唐冠不管之事,当即回应道:“都置办好了,这些药材都是难得好药,开销不菲。”

    常鹰一边说一边端起案上茶水喝了一口,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何医郎还在首饰铺置办了一颗新采蚌珠,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常鹰随何弃疗买药一圈,药材名贵也就算了,买完药之后何弃疗竟然直奔首饰铺挑了一颗价值不菲的新出壳蚌珠,这就让常鹰有些怀疑他这是不是要中饱私囊了。

    常鹰自老王来到便震惊于唐家的财大气粗,可常鹰也知道再财大气粗也经不起胡乱败家,唐冠若不是有天大背景,常鹰又亲眼见识到了他身上种种,不然他所作所为堪称败家。

    唐冠闻言却不以为意,听到蚌珠二字后心中一动。

    “珍珠粉?这家伙有点意思啊,我倒是一直忽略了他这身学问哪来的?”唐冠轻摸下巴,开始沉吟起来,何弃疗身上确实有些神秘之感,不过自己还不是更神秘,想到这,唐冠也将其抛之脑后。

    常鹰见唐冠暗自沉吟,以为他也对何弃疗起了质疑,不由开口道:“小郎君,我会看紧些的。”

    “看什么?”唐冠闻言不由一愣道。

    常鹰见状面sè一滞,意识到自己判断有误,唐冠见状恍然道:“常大哥,弃疗兄那边花多少银子都无所谓,这家伙有趣的很。”

    常鹰闻言摇头一笑,他倒是记起了昨夜之事,看来唐冠与那温和少年倒是投缘的紧了。

    “常大哥,没什么事了吧。”

    唐冠见此间事了出声询问道,常鹰闻言摇摇头,又暗暗望了一眼屏风后才起身离开。

    唐冠见其离开却不着急去陪上官婉儿,而是轻摸下巴望着桌上茶盏若有所思。

    良久后,才轻笑道:“是那逗比李冲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李冲之死

    这边唐冠每rì陪伴佳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专心休闲娱乐不提。

    那边双方选手还在继续着这场滑稽的闹剧。

    李冲起兵的地方,名为博州,也就是后世的山东聊城附近,此地确实进可攻,退可守,以黄河为屏障,可阻住京师大军,同理,打过了黄河,他手下虽然只有几千人马,但只要诸王响应,还是有可能直插军师的。

    但令李冲万万没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被唐冠称为“逗比”的他,果不其然连黄河都没见着,便被阻住了去路。

    这时已经是他起兵的第三天,正当他行至武水县治下,却遭遇到了他的老下属的激烈抵抗。

    武水县县令原为他治下的一名小官,貌不惊人,平rì也没什么太大作为,可在这节骨眼上却成了他一颗要啃的硬骨头。

    这武水县县令虽然平凡,但倒是一个明白人,知道李冲此去那是必死无疑,与其这样放了过去,连累了自己,还不如跟他死磕一下,只要借助城墙之利,固守个三四rì,等朝廷大军一到,那自己可就是有功之臣。

    只见武水县城门紧闭,一干临时抽调的府兵固守城头,也不过区区几百人。

    那边临军列阵的却是李冲一伙,不得不说李冲虽然冲动,可这打起仗来还真是像模像样,有长枪列阵在前以抗对方骑兵,有弓卫滑列在后,进行“火力压制”,骑兵护卫左右两翼,而他自己与一干心腹坐镇中军,看此时模样这的确是有点教科书级的意思。

    可李冲眺目观望发现地方不过区区几百人,想来不会傻到出城野战,当即也不关注自己的阵型如何了,反而关注起“发型”来。

    他当然不是真的如此注重仪表,李冲少年封王,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家世,可也并非全然无才无能,他之所以屏息关注自己发丝,便是才观察风向。

    “南风。”

    感受到轻微浮动的他眼神一亮,大手一挥道:“冲车,火攻。”

    “唰。”他话音一落,一辆辆冲车点燃了甘草,士兵抬起冲锋在前,一**箭雨洗刷向城墙,城墙抵抗力量只能高举盾牌,眼睁睁看着那些火车撞向城门。

    就在李冲得意大笑之际,他身边一名将领却悄悄将手放入了怀中,但还不等他动作,李冲突然面sè猛变:“不好!”

    “哗。”

    “啊!”

    “风向变了!”李冲骇然失sè的同时,那边冲锋在前的士兵突然一阵阵惨叫传来,只见那本来吐向城门方向的火舌竟突然改向向自己汹涌而来。

    刹那,本来压倒xìng的局势颠覆了过来,李冲见势不妙,便想调转马头,可是人心浮动间一片人仰马翻。

    就连那行为诡异的将领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李冲见手下四散而逃,正要大喝定军,这将领却突然抽出腰间长刀大喝道:“反贼李冲,速速受死!”

    “蹭!”话音一落,这名将领手起刀落,一刀将其头颅割下,倒提手中。

    “什么!?”

    顿时中军炸成一团,被这一瞬间的变化惊呆。

    “啊!王爷死了!”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顿时仅剩的人马也四散而逃,那杀了李冲的将领面不改sè,趁众人惊呆之际,又接连策马扬刀,将几个手无足措之人斩于马下。

    那李冲脑袋至死都圆整双目,似乎充满了不可置信,这名杀人将领自他封王便一直忠心耿耿,可就在此时他竟然亲手杀了他!

    至此,李冲与些许死忠之人毙命,那边武水县令也被这偌大惊喜砸晕,见这边已经溃不成军,慌忙命令手下追出城外。

    而那名杀人将领却手提李冲脑袋策马迎入城中,那县令自然被他的所作所为“感动”的一塌糊涂。

    至此,朝廷大军未到,李冲这个少年狂王便折在了小小县城之下,人家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他却连黄河都没有见到。

    此情此景若被唐冠亲眼目睹,恐怕也要不胜唏嘘,可以看出这李冲其实有几分本事,唐冠说他逗比,并不是说他只会一味冲动,没有真材实料。

    而是他逗的地方有三点,其一,冲动,这个不提,其二,天意,风向突变,连老天都不帮他,其三,便是这个莫名其妙的诡异将领。

    尤其是第三点才是让唐冠寒噤若婵的,从这将领种种诡异前奏不难看出,他必然是谋划了良久了,他到底为何这么做,其原因已经不需要多说。

    武曌的棋子遍布所有能入法眼之人的身侧,她此时的棋局已经大到容不得他人落子,白子黑子由她一人来执,说不得诸王身侧皆有类似的一人,只不过这个人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之人,李蔼对武曌来言是个惊喜,但这将领却是事先安排。

    甚至这个人有可能是他们的亲生子女!

    这也是唐冠起初苦苦提防上官婉儿的原因,武曌之丧心病狂堪称匪夷所思,我们曾提过的“于俣与玉”的人心道理再一次被验证无疑。

    ......

    李冲“出师未捷身先死”,却没有英雄为他泪满襟。

    因为他死的太过突然了,堪称戏剧xìng的逗比。

    而远在通往博州的军事栈道上一列列长龙正加紧行军。

    只见这些人装备jīng良,一看便不是地方府兵可比。

    行动间秩序井然,但是他们却没想到,他们被加急命令去扑灭的那场造反早已消弭于无形。

    直到行军至深夜,前方斥候才传来一个让此间将领目瞪口呆的消息。

    半山腰,营帐中。

    “死了?”

    这名将领听着眼前斥候来报,睁大眼睛,久久未能回神。

    他打了几十年仗,第一次经历军队还没到,敌人便土崩瓦解的事情,良久后他才挥手将斥候屏退。

    而后他对身边一名还未回神的副将道:“韩将军,兵法有云,兵不厌诈,这说不得是贼子狡猾,你我在此分兵,你领前军前往博州去探,我回宫向陛下复命,待圣上裁决。”

    “好。”副将闻言眉头一皱,还是领了命令,起身出账。

    说实话,不止这名主将不怎么相信,他更是觉得匪夷所思,这种事情若是真的,那可真让人笑掉大牙,若是假的,那可就是一场天大祸患了。

    他们在这将信将疑,殊不知他们所经历的正是这样一场令人笑掉大牙的笑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血统原罪

    李冲兵败身死,死的滑稽,死的有趣。

    他身死的消息还没有走露出去,诸王谋反却已经人尽皆知。

    正所谓纸不包火,宗室谋反的消息终于浮出水面,甚至民间百姓都隐约得知,朝廷大军接连调动,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住。

    可是博州战事还未点起,便马上消弭,甚至还在半路上的大军也迫不得已分兵而行。

    就在这时身在豫州的李贞终于揭竿而起,原因无他,他接到了李冲的求救信,却不知自己儿子已经失败。

    至此距离李冲身死又过去了两日,李贞本是一个聪明人,早在得知李蔼叛变时他就想过负荆请罪,可是我们曾今讲过一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

    自己儿子有难,做爹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再加上李冲已经落了造反的事实,就算不响应,他也难逃一死,是以一接到信件,终究还是喊下了反字。

    不得不说李贞比起李冲根基雄厚了不少,经过多年经营,他倒是没重蹈李冲的覆辙,一起兵,便暗地进行了一番清理。

    可是他这反旗一摇,顿时心灰意冷,那些信誓旦旦的的王兄们,竟然还是不见一丝动静,就连李元嘉都没了音讯。

    这一日晌午,城外厮杀声震天彻底,大有地动山摇的阵势。

    武曌防备了他们这么久,等的便是他们有人喊出反字,如今李贞父子接连造反,她制造的这场引蛇出洞。算是彻彻底底的成功了。

    其起因却是武承嗣无意想到拿来拍一场天大马屁的“宝图”,一块普普通通的白石头制造了这场笑话。

    恐怕就在长安城中的武承嗣也不会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豫州。李贞府上。

    此时李冲身死的消息终于传回,伴随着外面阵阵喊杀声。李贞面若死灰喃喃。

    “怎么会这样。”

    其妻子陪伴在身侧,当听到自己儿子已经身死的消息后,她却出奇的镇定,她亲眼目睹了自己家中男人一步又一步的疯狂。

    外面是朝廷的十万大军,城中是王府上下几十条性命,这种完全不成比例的战斗,其结果可想而知。

    “王爷气已尽,贱妾何聊生?”突然,李贞夫人突然笑着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李贞闻言惊恐抬头的刹那,其夫人已经轰然倒在了地上,手中还握着一柄长剑。

    此句乃是戏曲中一名句,虞姬对项羽所说之话,李贞自然没有项羽那般力拔山兮,其夫人也自然没有虞姬一般美貌如花,可是从其身上不难看出这个时代的女子都带有一种特有的果敢,就如上官婉儿舍身为唐冠抵挡一剑一般。

    也恰恰是这种果敢和时代背景缔造了那么多奇女子,其中便包括千古女帝武曌!

    李贞望着横死的夫人。终于大笑起身,他好歹也是个王爷,此番兵败,被人抓去也是耻辱。

    “罢了。李元嘉,你这无胆鼠辈!”

    李贞长叹一声,拔剑自刎于夫人身侧。至此,李贞父子连败。

    说来也可笑。李贞起初谋反是受李元嘉引诱,后来多次心生动摇。李冲的事情,又迫使他真正起兵。

    恰恰是这样一个接连被迫的人却成了事到临头真反了的人,而那一号人物李元嘉却没了动静。

    ......

    与此同时,一场紧锣密鼓的大搜罗在各地诸王治内进行着。

    “来人,抓起来!”

    “王爷,末将得罪了!”

    凡此种种,不绝于耳。

    这些平日威严的王府中涌进了如潮甲士,他们终究没有去响应李贞父子,那是因为他们目睹了失败,意识到了自己别说没反,就算真响应了,也是胜率渺茫。

    一个又一个高贵宗室之人被押上了刑车,讽刺的是抓他们之人不乏他们平日最依赖的心腹。

    当这些王爷看到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像是换了一个人对自己横刀相向以后,这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直都是个小丑,始终没跳出那个女人的手心。

    .....

    韩王,李元嘉府上。

    李元嘉独坐在阴暗的房中,失魂落魄的盯着房门。

    他知道马上就会有人来将他扣上刑车,押赴进京。

    可他却没有选择像李贞一般自裁,其原因很简单,事到如今,他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

    这丝希望便是死活不认,只要自己等人不承认,武曌就算有证据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他们,毕竟他们又不像李贞父子一般真的起兵造反了,他们没有响应,便是从李贞父子身上看到了结局。

    李元嘉无疑是可笑的,这也是唐冠早已预料到的结局,可令唐冠都匪夷所思的是事到如今,他这个李家元老竟然还抱着希望。

    这是一场来自血统的原罪,武曌要建立武家江山,势必便要清除李家宗室。

    李元嘉有些心机手腕,可惜他还是小看了武曌,从他入京竹篮打水一场空开始,从唐冠对其的态度便应该知晓一切,但是他该聪明时没有聪明。

    “吱啦。”

    门被人推开,李元嘉抬头望了一眼来人,面现冷笑。

    来人是他麾下一名追随了他将近十五年的将领,这名将领一如往常一般进门恭声道:“老王爷。”

    “呵呵。”李元嘉闻言冷笑一声。

    “不劳烦你了,本王自己来。”

    说罢,他站起身来。

    将领见他撕破脸皮,也不想再和他多说,抬起头来冷声道:“来人,伺候王爷上车!”

    话音一落,兵士涌进,李元嘉望着一个个眼熟之人,心中乍凉,与各地被抓王爷一般心若死灰,抓他们的人,都是能放心将所有事情告知的人。

    李元嘉这才知道武曌想取他性命不过是一句话,之所以拖这么久,等的便是自己狗急跳墙,可笑自己那么久以来,还以为自己真的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可以赢。

    原来就算李蔼不叛,他们也是绝无胜算,根深蒂固的老王爷如他和李贞还可以战前进行清理“间谍”,但大多数王爷都要栽在这一手上。

    武曌手段令人心寒,古时曾有一皇帝怕别人说他坏话,下了禁言令,闹得全国上下人心惶惶,最后反叛,被称为悠悠众口,这个手段在此时看来太低级了,但其性质和武曌所做作为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一个低级不堪,一个高级难测罢了。

    李元嘉上了刑车,听着身后家人女眷的哭闹,缓缓闭上了眼睛,令唐冠都哑口无言的是他竟然还在想,去了长安如何抵赖。

    没错,就是抵赖,武曌之所以只抓不杀,便是要堵住悠悠众口,哪怕人证物证俱在,这些王爷只要死活不认,便能留住性命。

    不过宗室一案也算是为唐冠敲响了警钟,称王其实并没什么,关键是王之一字身后到底都站着些什么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闲不下来

    短短几日间天翻地覆,人言议论中又添了反王趣事。

    长安,饱舍。

    又是一个天晴,唐冠搀扶着上官婉儿在房中缓缓走着,几日以来,唐冠放下了一切,就那么陪着她,似乎外面就算真的天翻地覆了,也与他无关一般,用他的话说爱死哪死哪。

    唐冠见上官婉儿行走间虽然有些艰难,但已经不再有吃痛神色露出,不由心中大喜,终于在百般呵护下,这个女孩的伤痛又消减了些许。

    可正所谓外伤好治,情伤难疗,唐冠与其相处时对于自己的语气和动作还是没有丝毫懈怠,不过也难为了唐冠这个粗大神经之人对女子细心起来。

    唐冠扶着她走出几步,而后将她拥入怀中缓缓坐在椅上,温香软玉在怀,可不正是他这个向往富贵闲人生活之人最想要的。

    上官婉儿也逐渐习惯了两人间的亲密,女人是一种听觉动物,唐冠软磨硬泡之下,本就对其有情愫的她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依赖。

    “婉儿,该上药了。”唐冠突然觉得自己不像是她的情人,更像是父亲一般。

    想到这唐冠不由笑出声来,可手上动作不慢,从桌上拿起一精致小盒缓缓打开,一股薄荷味道弥漫开来。

    味道虽然不错,可里面装的东西模样却让唐冠不敢恭维,只见小盒中乌黑一团,若不是何弃疗再三言说此膏神效,唐冠还真不敢用这东西。

    好在几日下来,唐冠倒也发现了这膏确实有效。上官婉儿眉心处的伤疤日渐消淡,可正因如此。却让唐冠对何弃疗更加产生了恶趣味。

    当然,唐冠的恶趣味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这个跨时代的名字。其次便是他这身医术了,前世作为一个喜欢故事的写手,他老觉得何弃疗此人单独拉出来,也是一场好故事。

    可惜的是他终究还是活在了唐冠的故事中。

    上官婉儿感受着额头的冰凉,她突然希望自己的伤势好的慢一些,这样一来唐冠就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也不会去陪那个“仙女”妹妹。

    不难看出,此时她心中其实已经不再抵触唐冠,反而矛头一转对准了素未谋面的林雨薰。而唐冠当然毫无所知,没有意识到这可不是什么种马小说。

    不得不说唐冠在经历了那么多后,虽然逐渐活的现实起来,但还是没有完全摆脱那些潜意识,或者说,前世写惯了自然而然的种马,让无数女人为主角虎躯一震而臣服的他,下意识中还在意淫着左拥右抱,上官婉儿一定不会介意林雨薰的存在。

    很明显。他想太多了,说句难听的话,女人是一种善于得寸进尺的生物,当然这并不是带有歧视的说法。而是上官婉儿此时此刻的真实写照,唐冠是真的将她捧在了手心,从起初的恐惧慢慢转变为接受。而后便是他的好只能对她一个人的节奏。

    上官婉儿终究是上官婉儿,她虽然没有做成女相。可我们曾多次提起骨子里的她,那就是占有和霸道。起初唐冠百般伤害之下,她不得不把这些小性子收了起来,可是见唐冠如今百般温柔,她又有些萌生了起来。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已经决定针对林雨薰,更多的其实还是好奇,她好奇那个能让唐冠常常提及的妹妹。

    正在专心致志为怀中佳人上药的唐冠当然没有意识到她转瞬间想了那么多,直到均匀抹好以后,唐冠终于露出了色狼本质。

    上官婉儿身子日渐好转,唐冠也胆子也微微大了一些,坐怀不乱说的可不是他,佳人在怀,唐冠的“安禄山”之爪逐渐开始不安分起来。

    “小郎君。”正在呆呆想着林雨薰之事的上官婉儿察觉到了唐冠的咸猪手,轻轻一啐,唐冠这几日以来安安分分,从来不越雷池一步,上官婉儿还以为他真的转性了。

    “咳。”唐冠见她出声,干咳一声后还是停下了动作,心中不由懊恼,是他自己亲手给这个到嘴的果子披上了一件锋利的甲壳,如今他却又要亲手去扒这甲壳。

    上官婉儿见状心中暗喜,倒不是见唐冠“礼貌”,而是喜欢他的不规矩,女子的身体便是“革命”的本钱,不管唐冠一个少年郎哪来的这么大**,只要他有这份**,她便有了相应的本钱。

    上官婉儿见唐冠尴尬不语,以为他被自己打断心中不快,说来也可笑,她能给他的何尝不是只有自己这一身贱肉,想到这,上官婉儿挣扎了片刻还是轻声道:“小郎君,你想要就拿去吧。”

    是的,她还是决定活的小心一些,或许唐冠对她那么好,除了那一剑以外,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做的,她有些害怕因为这个迟早要给的东西惹唐冠不快。

    唐冠闻言却像是没听清,询问道:“你说什么?”

    上官婉儿闻音低下头来默默不语,唐冠见状也不再逗弄她,突然灵机一动笑道:“夫人,大白日的这样不好吧,为夫尚且年幼,不过你想要,你就拿去吧!”

    说罢唐冠张开手臂面上做出一幅大义凛然的模样,上官婉儿见状一愣,看到唐冠的模样后,差点笑出声来,随即眼底又增几分温柔,至此她肯定眼前这个少年真的变了。

    “夫人,下手的时候轻一点,下完手之后一定要对我负责!”唐冠紧闭双眼,一副“伤害者”的模样让上官婉儿终于忍耐不住,低首笑了一下。

    就在唐冠享受着这偷得浮生半日闲,难得闺房之乐的趣味之际,门外不合时宜的响起了常鹰的声音。

    “小郎君,是我,常鹰。”

    唐冠闻音睁开眼睛。慢慢将上官婉儿安置在椅上后,起身开门。

    门外倒是阳光明媚。可是常鹰却满脸阴沉。

    唐冠见状不由一愣,出声道:“常大哥。又怎么了?”

    常鹰一听到这个又字不由老脸一红,合着自己每日跑东跑西,唐冠这个主事之人反倒不耐烦起来了,看来自己还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过如今外面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唐冠又在朝为官,不管他知不知道此事,都要来禀明一下。

    想到这,常鹰还是说道:“外面出了点事。”

    唐冠闻言回首望了一眼上官婉儿,微微一笑。而后转首道:“出去说吧。”

    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能让常鹰变色的事情定然是那群逗比造反无疑了,算算时间,这场笑话应该要结束了。

    可同时他也不想再让上官婉儿接触到这些事情,他要把这个小刺猬保护起来,从此断绝她与那纷杂庙堂的关系。

    就在唐冠要关门之际,上官婉儿突然出声道:“小郎君。”

    唐冠闻音止住动作,微笑道:“怎么了?”

    “我想出去走走,可以么?”上官婉儿望着门外面现渴望,她屡屡受伤。甚至阳光都成了一种渴望,语气似乎都带上了一丝请求。

    唐冠早就决定有求必应,也不理会常鹰直接折回房中将她扶起,上官婉儿在其搀扶下有些欣喜的慢慢走出房外。

    常鹰见状不由暗自摇头。自己这个以往无时无刻都在关注朝中动向的小兄弟如今分明就是要醉死在温柔乡中的节奏。

    他倒是猜对了一半,唐冠并不是不再关注朝中动向,而是他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而另一半常鹰确实猜对了,那就是他还真想就这么醉死在温柔乡了。

    不过明显不可能。一时间常鹰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只能跟在二人身后。

    直至行到院中凉亭。唐冠才扶着上官婉儿坐下,回首道:“常大哥,你说吧。”

    “在这里?”

    常鹰闻言一愣,以前唐冠特地吩咐过,商议事情的时候最好不要有第三人在侧,想到这他不由看了下上官婉儿。

    唐冠闻言点点头,常鹰见状正要开口说话,院中突然传来一温和声音。

    “去病兄,常大哥。”

    二人闻音回首,唐冠看清来人一喜,拱手道:“弃疗兄。”

    来人正是何弃疗,只见他此时手持一臼状小罐,料来是捣药的东西,他本来在院中独自捣药见二人出来便想上前打声招呼。

    当走上前来才发现上官婉儿竟然坐在那里,何弃疗竟然慌忙抬起小罐道:“唐夫人。”

    “嗯?”常鹰听到这个称呼眉头一皱,这叫着叫着,还真成唐冠夫人了,唐冠却在一边暗爽,上官婉儿闻言却有些尴尬,最终还是对其微微点头道:“何医郎。”

    唐冠见她默认心中更爽,竟然也不着急和常鹰说话,望向何弃疗道:“弃疗兄,最近有劳了,多亏有你,待内人痊愈,小弟必然重重答谢。”

    “呵。”何弃疗闻言拱手干笑一下,唐冠见状也不好意思一直把常鹰晾在一边,开口道:“弃疗兄,自便。”

    说罢他便转首与常鹰说起话来,唐冠背负双手走在前边,常鹰开口便道:“博州的琅琊王李冲在三日前....”

    两人边说边走,犹如散步一般,那边何弃疗却也坐在了凉亭椅上正对着上官婉儿。

    “唐夫人,得罪了,我一直习惯在这里捣药。”

    上官婉儿闻音将视线从唐冠的背影挪开,微笑望向何弃疗,何弃疗见她一笑,不由一呆,他却不知道唐冠昼思夜想让上官婉儿对他一笑都不能得。

    后来唐冠才发觉原来她不是不笑,只是从来不对自己笑,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何先生,谢谢你。”上官婉儿嗅着罐中气息,知道那是自己每日所敷的东西,只是此时才知原来是这个温和少年每日不懈捣制,想到这不由心生感激。

    “不敢,不敢。”何弃疗闻言低下头来,俊脸微微一红,与她说一句话都那么难得,他倒是想多说一些,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捣着手中小臼。

    上官婉儿见状视线又放到了那已经走出一些距离的唐冠背影上,良久后,何弃疗见佳人不再出声,也不由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当看到她所望之人是唐冠后,眼神一黯,而后出声道:“唐殿元每日要照顾夫人,还要处理国事,夫人得此佳偶,真是羡煞旁人了。”

    上官婉儿闻听此言先是俏脸一红,而后才捋了一下耳边散发道:“何医郎,妾身听小郎君说想举你入朝为官,你却没应?”

    “啊!?”何弃疗本在暗自伤神,闻听此言不由一惊,唐冠竟然把这事情告诉了枕边人,看上官婉儿微笑望着自己,不由呐呐道:“弃疗一介布衣,没有殿元这般雄才,去了也只能闹出笑话。”

    上官婉儿听到这话反而仔细打量了一下何弃疗,唐冠这几日确实对她知无不言,自己虽然心中有些故意不说话气他的心思,可是听在耳里,也全部记在了心里,既然已经打算委身唐冠,那以后他若是真能娶自己,给自己名份的话,难免要里里外外操持。

    看到这里,我们不难看出唐冠之前对她的定位果然不假,上官婉儿虽然和唐冠八字没有一撇,但其实都是早晚的事,而她如今便事事替唐冠着想起来,此等干练像极了唐冠曾言的薛宝钗。

    事实也是如此,唐冠既然起意举荐眼前何弃疗,在她想来必然有唐冠的用处,不由在此旁敲侧击起来。

    “呵,郎君说笑了,妾身观医郎一表人才,定当有所作为。”

    “她夸我了,她夸我了。”何弃疗闻言心中欣喜喃喃,重点却没有放在做不做官,反而放在了上官婉儿恭维的话上。

    上官婉儿见他面现欣喜,也有点诧异,这些都是常见的恭维之话,不由暗暗摇摇头,视线又放回了那边唐冠背影之上。

    不得不说唐冠确实有些惨,上官婉儿故意对他寡言少语,搞得他无可奈何,若是见她对外人话反而多了起来,恐怕心中更苦。

    而那边正在听常鹰讲述的唐冠却突然停下了动作,开口道:“等等,抓起来了?”

    常鹰闻言止住,而后点头道:“抓起来了。”

    适才他将几日发生的宗室谋反一事从头到尾说给了唐冠,起初唐冠漫不经心,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的模样,可当听到最后宗室诸王皆因私通反贼被押往京中受审时,却停了下来。

    “那韩王李元嘉呢?”唐冠再次出声询问。

    常鹰闻言面现茫然,思考片刻后说道:“应该也抓起来了。”

    唐冠闻言却有些诧异起来,只听他喃喃道:“怎么还抓起来了?”

    常鹰见状不解道:“小郎君。”

    “哦,没事。”唐冠闻言摇摇头,而后背负双手缓缓走了几步自语道:“不对啊,他还有脸活?”

    好在常鹰没有听到他这一句,唐冠却开始暗自沉吟起来,看来自己这过了才一半的假期,过不了多久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预谋挑拨

    长安,入夜。

    白日唐冠听常鹰所言种种,除了惊讶于李元嘉心理素质过硬,竟然不自我了结以外,其他均没有出乎意料。

    可各地诸王押送入京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不过唐冠倒是隐约有点休假结束的预感。

    诸王之事对武曌而言本就是一场笑话,可却为唐冠敲响了警钟,试想一个与自己肝胆相照之人,转瞬变脸,突然对自己横刀相向,这是多么嘲讽,要杀一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恰恰是如此嘲讽的死法。

    入夜时分,唐冠暂且将诸事再次抛之脑后,能闲一日是一日,他本就是一步登天之人,与常人一般兢兢业业反而不妥,想办法如何再次登天才是正题。

    此时饱舍中场面倒成了唐冠来此间久居以来最热闹的一次,只见唐冠特意增设的晚宴席间人数不少,不再是他与常鹰和小七大猫小猫三两只,碗筷添了几幅,诸如老王,何弃疗,甚至护院唐二,唐三都被拉来凑热闹。

    正所谓好事多磨,唐冠的城外宅邸早已修葺完毕,可却因为意外一拖再拖,直至现在还在这里占着公家的地方,不过唐冠倒是住的心安理得,这将近一年以来,饱舍再无官员敢来入塌,此处赫然如他私宅一般。

    汉人自古喜热闹,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早间设宴称席,午间设宴称膳,一般小门小户吃饱便可,普遍一日两餐,而这晚宴才是真正被称为宴。这也就是我们常发现无论王公贵族,甚至是皇帝设宴。都喜欢在夜间来摆的原因。

    这说的是时辰之分,不过唐冠一直习惯了一日三餐。少一顿他都觉得别扭,是以起初何弃疗初来乍到时,见晚间还有下人来送饭食也大感诧异,如今才知道唐冠的特殊习惯。

    不过他比起唐冠的胡吃海喝更讲究节福惜身,也就一一推辞了,可今夜又有不同,唐冠差人来传的是宴,这宴便是主人邀请了,那不去也不行。

    席间场面热闹。唐冠身边也多出一人儿,自然是形影不离,犹如再度短暂蜜月一般的上官婉儿,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与唐冠一起同席用食,唐冠之前对其之刻薄,虽然口上不说她是奴隶,其实也没什么差别,以往都是唐冠在吃,她立其身侧等待。每日随便用些也就过了。

    可如今两人顿时来了个大逆转,让席上众人哑口无言的同时,上官婉儿也有些哭笑不得。

    “婉儿,吃这个。”

    “这个。”

    “这个看起来也不错。”

    “这个是我在家最爱吃的。”

    “还有这个。”

    唐冠手中箸夹个不停。不一会功夫便在她碗中摞起一堆,她虽然身体日渐好转,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但习惯了寡淡的她当然吃不下如此多的肥腻。

    席间众人见状面色尴尬,犹豫着是走还是不走。何弃疗却微笑起来,反正她又不是他能奢求的。与其闷闷不乐,看自己敬佩之人对其呵护有加心中也就放心了。

    只能说世间痴情种子多可怜,何弃疗此情难得,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与世间,一时间何弃疗默默吃着。

    唐冠抬头见众人尴尬,后知后觉道:“吃啊,小七。”

    “啊,哦。”小七闻音才回过神来,心中暗暗摇头,在他印象中林雨薰都没曾受过唐冠如此呵护有加,心中不由有些排斥起来。

    老王看在眼里,也是暗自摇头,他厌恶情绪自然不会和小七一般显露在面上,但心中抵触性质却是相同,都是先人为主的概念,林雨薰在家中乖巧懂事,也能看出唐冠对其甚是喜爱,本来两人青梅竹马,在长辈看来也是天作之合。

    再加上唐夫人在家中那是实打实的“一家独大”,唐维喜惧内的性格老王自然非常了解,可是其子唐冠却截然相反,很难想象他一个少年郎便与美貌娘子打的火热,今后官运亨通之下那还了得。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闷头吃饭,只有唐冠在那边不时嘘寒问暖,听的众人头皮发麻。

    就连上官婉儿也有些尴尬起来,唐冠这种冰火两重天的转变着实让人招架不住,而唐冠对此自然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在他想来对一个人好,那就要好的面面俱到,对一个人狠,那就要不择手段。

    众人吃到一半,唐冠见上官婉儿食量有限,也不再硬逼,心中却想起了一事,对老王出声道:“王伯,我爹有没有说熏儿什么时候能来?”

    老王闻言一愣,唐冠这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个时候竟然在情人面前提另一个情人,不由干咳一声道:“老爷没有具体吩咐。”

    上官婉儿听到这个名字暗暗放下碗筷,美眸闪过一丝凝重,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想到林雨薰这个名字就让她心中难受。

    可是神经粗大的唐冠尤为察觉,竟然再次出声道:“我走时,熏儿也没有送我,王伯,家中一切都好吧?”

    “好,都好,少爷不要惦念了,吃饭吧。”老王似乎察觉到了上官婉儿的异样,干笑回应一下后,暗暗对唐冠使了个眼色。

    唐冠见状一愣,这才发觉气氛不大对,而后心中一突:“不会吧,好歹我也是穿越者,虽然是个三无的,王八之气是没有了,种马一把也不枉此行才是啊,婉儿不会狗血到和武曌一般对熏儿来个宫斗吧。”

    唐冠终于察觉到了隐隐的诡异,起初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他爱了也就爱了,既然接受了,那就要担起责任,此时他却发现好像不仅上官婉儿情况不对,就连极好相处的小七也从来不怎么与上官婉儿接触。

    想到这,唐冠干笑一声,闷头吃起饭来,此间除了何弃疗这个外人听的云里雾里以外,各个都心知肚明,甚至与唐冠呆久了的常鹰也隐约猜想到了这个经常听到的名字是什么人。

    一时间气氛顿时有些诡异起来,就在唐冠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本来就是个无飞机,无大炮,无节操的穿越人士,现在连自然一点的后宫都没了。

    “可是早晚也要在一起啊,万一以后住在了一个屋檐下,熏儿应该不会主动掐她,婉儿可不好说。”唐冠转瞬间联想到了很多,如今他已经能确定上官婉儿那些小心思和心机不会用在自己身上,可万一矛头一转对准了林雨薰,那唐冠就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两人就像是一个天平,一般沉,幸亏没有第三人出现。

    好在此时唐冠已经对太平公主完全没了兴趣,而且唐冠也知道上官婉儿之事因她而起,到底是应该感谢她的伤害,才有了两人的关系,还是应该想办法针对此女,将她打入万劫不复?

    上官婉儿的反应倒是勾起了唐冠沉吟,只见他暗暗放下碗筷,想起太平公主,这个被唐冠暂时忽略了的女人,唐冠开始衡量起来。

    “如今李家王公各个朝不保夕,宗室谋反一案却没有结束,料来李元嘉抱着最后心思周旋到底,这案子牵连甚广,不出意外,武曌应该会把我拉进去。”

    唐冠眸子闪动间暂时将儿女私情放在了一边,从太平公主想到了宗室谋反案。

    想到这,唐冠抬头望了一眼依然再吃吃喝喝的众人,他时时刻刻算计便是为了能让眼前这些人过得好一些,突然间唐冠似乎想到了什么。

    “宫中局势复杂,武家牢牢掌握三省内外,掖庭北门兴起,没想到一个明堂竟然能造就一个政党,我与北门大有渊源,往后大可连成一气,可他们都是些文人,为今之计,会审李家那伙逗比,武曌把他们一网打尽,自然不再急于一时,不过我若是能掺和进去,抢夺胜利果实,必然能得她欢心。”

    唐冠已经多日不理政事,此时一想之下千头万绪,身边上官婉儿也察觉到唐冠不对劲,以为他这是在头疼自己,不由更加默然。

    “北门,李家,武承嗣,武曌,太平公主。”唐冠在千丝万缕中策划着下一步,心中喃喃着几个关键词。

    “李家,太平公主!”

    “对了!”唐冠猛然眼前一亮,

    “太平公主也是李家之人,宗室谋反案虽然没她什么事,武曌也不可能动她分毫,但此女刁蛮任性,她伤婉儿之事,绝不能就此放过,借此动荡挑拨她们母女间的关系也不失为上策。”

    不得不说唐冠有时确实阴险,宗室谋反一案自然没太平公主什么事,可是唐冠心中芥蒂难消,又苦无良策打击此女,可是怎样才能将此女拉入这场政治漩涡才是关键。

    想到这,唐冠也大感头疼,此时的武曌自然不会相信自己那尚且青涩的女儿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但武曌是个多疑之人,就如唐冠废了那么大的劲才搏得了一点点信任。

    可见其多疑成性,她羽翼未丰时甚至不惜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保命,很难说她就不会对太平公主起疑心,哪怕只是疑心,也会让两人关系产生间隙。

    就在唐冠眼睛微眯,不知如何才能颠倒黑白,打击一下太平公主的气焰时,院外一小厮突然跑了进来。

    “小郎君,外面有一人说是国公府的人,有要事要见您。”

    唐冠沉吟一下被打断,抬头皱眉道:“国公府?”

    “让他进来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承嗣得子

    就在唐冠正预谋挑拨太平公主与武曌的关系时,国公府突然有人来到,也不知道是哪家国公。

    众人见状也纷纷放下了碗筷,不多时,一名仆役打扮之人走入房中,这名仆人一看在场这么多人不由一惊,而后目光放向了席上的唐冠。

    只见他恭声道:“状元爷,我家主人差小人来报喜!”

    众人闻言一愣,唐冠却来了兴趣,开口道:“府上大人是?”

    “小的是周国公府上。”

    “武承嗣?”唐冠闻言心中一动,这个时候报什么喜,难不成这老马屁精又收到了关于自己什么的消息?

    想到这唐冠默不作声,上官婉儿听到这个称呼也抬起头来,对于武承嗣,曾久居宫中,侍候在武曌身边的她自然不陌生。

    那仆役一边说一边面现喜色道:“状元爷,我家主人得一郎君,立即便差小人来向状元爷报喜!”

    “什么!?”唐冠闻言一惊,上官婉儿也不由一愣,武承嗣与武三思皆无子嗣,本以为他们迟迟老矣,已经过了壮年,没想到竟老来得子。

    “国公说了一定要小人把消息送到,状元爷是主人的至交知己,不仅要送到,还要第一个来送!”

    仆役兴奋中说个不停,唐冠却心下开始急转,他一直与这伙人周旋,倒是未曾注意还没出生之人。

    瞬间唐冠千四百转间从众多名字中寻出了一个。

    “武延基?”

    良久后,唐冠回过神来,心中顿生有趣之感。当世之人他已经见过了,这新生的历史名流成了自己的后生晚辈。让他也不由面现微笑道:“回去告诉周国公,就说天恩圣赐。去病喜之。”

    “好,好,小人记下了。”

    说罢,他便想转身回去复命,可刚走出两步却又回过头来,从怀中摸索出一封红贴,躬身递到身前道:“状元爷,这是我家主人写的请帖,后日设宴贺喜。”

    唐冠伸手接过。扫目一读,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有些讶异之余,也大感有趣。

    仆役见此间事了,这才要再三行礼告辞,那边老王却突然起身道:“小郎君,老家规矩。”

    唐冠闻言一愣道:“什么规矩?”

    老王闻言摇头一笑,唐冠少小离家,竟然连家中待人规矩都不懂,当即从怀中摸索出一些散钱。伸手递交给仆役道:“报喜的鸽子,吃些喜钱。”

    “哈哈,谢谢您,谢谢您。”

    仆役接过这钱自然眉开眼笑。他倒是听说过不少地方有这规矩,原本已经打算空手而归,没想到还能有此收获。

    而老王虽然不知这是哪家来人报喜。也不知与唐冠关系如何,但话他是听懂了。能冠上国公二字的自然非同小可,又来报这得子之喜。规矩还是要守的。

    唐冠见状微微摇头,他还以为是什么规矩,随即又将目光放在了手中请帖中,上官婉儿离的甚近,也瞧瞧观望起来。

    良久后,唐冠放下手中请帖,望了一眼众人,何弃疗从头到尾云里雾里,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唐冠微笑道:“弃疗兄,朝中一好友喜得贵子,后日要不要随我去看一场热闹?”

    何弃疗闻言一愣,随即慌忙摇头,上次那一场“热闹”差点将他看的火冒三丈,唐冠的热闹他是不敢看了,只想着什么时候完成许诺,回洛阳去寻冯小宝。

    唐冠见状也不以为意,上官婉儿却美眸连连闪动,本来她小脑袋中全在猜想林雨薰的模样,可此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吸引住。

    良久后,这场夜宴总算散去,唐冠也不理会众人,兀自扶着上官婉儿回房,手中还拿捏着那封请帖。

    上官婉儿一直对唐冠寡言冷淡,席间又屡次听闻林雨薰,此时不由更加沉默起来。

    直到唐冠为其做每日必备的清洁工作时,她才稍微有了一点自然反应。

    其实上官婉儿此时已经能够勉力自己洗脸,可她却故意让唐冠亲力亲为。

    当唐冠为其上上下下整理了一番,又自己梳洗完成后,上官婉儿还是一言不发,两人一躺下,她便背对起唐冠来。

    而正倚着床头凝神细读那封请帖的唐冠见状一愣,随即放下了请帖,笑道:“还不高兴呢?”

    “郎君自便,妾身要睡了。”

    终于上官婉儿开口回应,语气却不冷不淡,唐冠嘿嘿一笑,钻入被窝中轻声道:“熏儿人很好的,你年龄又比她大,只有你欺负她,没有她欺负你的道理。”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背对着他的上官婉儿俏目一红,世间男子多负心薄情,她愿舍命只为一人,他却将心一劈两半。

    不得不说唐冠脸皮之厚堪称可怕,这个时候还不想放弃自己左拥右抱,全家欢乐的“崇高”理想,明显上官婉儿是吃起醋来,可是他却继续说道:“婉儿,我知道你不恨我了,是不是?”

    “妾身出身卑贱,郎君对我有大恩大德,妾身自当为奴为婢作报答。”

    上官婉儿说这话时泪水早已在眼眶中打转,既然他不能全心全意,那干脆做个奴婢也无妨。

    唐冠见状一阵头大,良久后轻声一叹,从怀中取出一锦帕缓缓打开,而后将其中物事绕到上官婉儿眼前。

    正背对着他的上官婉儿眼前突然多了一只草蜢,借着灯光可以分辨出这只草蜢身上的黄红相间的怪异颜色。

    “这是什么?”终于上官婉儿少女情怀发作,看到这小物事,一时间竟然也忘了悲伤,呆呆盯着。

    “你猜。”唐冠却趁机一搂笑道。

    “草蜢。”上官婉儿想要伸手去接,唐冠却猛然伸了回去。

    随即笑道:“婉儿,其实我重要的东西不是很多,这是一个,不过这个已经给了熏儿,还有一个,已经给了你。”

    “什么?”上官婉儿闻言一愣,记忆中唐冠好像没给过自己什么。

    唐冠闻言一笑,伸手从她枕下取出一本书籍,而后合开笑道:“婉儿,这个啊,你不记得了?”

    上官婉儿闻言呆呆望着眼前这些看不懂的怪字,不由小嘴一撅,她还以为是什么,竟然是这本怪书。

    那只草蜢一看便是有人精心编制,可见其用心,一想到这是唐冠饱含情意给那个仙女妹妹编的,心中就有些泛酸。

    可唐冠再次翻开这本唐诗三百首后,同样也心中一酸,是的,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可以说他的命运因它而起,他前世最亲最爱之人所赠,陪伴了他两世。

    “婉儿,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它在,我的命就在,它没了,我...”

    “去病!”上官婉儿不等他说完便慌忙打断,声音也有了些惊恐。

    唐冠见状也知道自己激动了,摇头一笑道:“来,我教你,这个字念白。”

    上官婉儿被唐冠的话吓得不轻,没想到眼前这怪书如此重要,又见唐冠真的在教自己上面的字,不由也来了兴趣。

    可是随着唐冠一字一字念出,上官婉儿不由惊骇的睁大了眼睛。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这是首诗!”上官婉儿芳心猛跳,这上面竟然是一首诗。

    唐冠见她惊讶模样也不以为意,俯身轻啄一下道:“睡吧,以后你就明白了。”

    讶异中的上官婉儿此时还不明白唐冠将什么交给了她,一本唐诗三百首,是唐冠的真诚,也是他两世的证明。

    她其实已经握住了唐冠的命运,只因他许了一世承诺。

    唐冠见她久久不能平复,出声笑道:“要不你也给我生一个,我也能找人去发请帖报喜了。”

    直到此话一出,上官婉儿才回过神来,俏脸一红,不管唐冠到底给了她什么,只要是他给的,都是宝贵的,想到这她小心翼翼的将那书藏于枕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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