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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染指水墨     调教武周txt下载     调教武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五十三章:赠人虎鞭手有余香(二)

    当宫中唐梁君使尽浑身解数去包装推销钱庄之时。

    唐府中却有一人高举自私这支大旗,在谈情说爱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是以女子轻吟道:“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病郎,这鱼玄机又是何许人也?”

    唐冠本望着眼前乱成一盘的棋局苦笑不止,正想耍赖重来,听闻上官婉儿询问,抬首笑道:“嘿,鱼玄机。”

    说罢,摇头苦笑一声,却不答话,上官婉儿捧书与其对弈,一心二用间竟然将唐冠杀的空余几子卖命挣扎。

    妄其狂言:“你我纹秤一局,此子落盘,天下抵定。”

    许是被千军万马围住的唐冠,也只剩这几子了吧。

    “想是一个美人呢。”上官婉儿突然将书放下,落子咬断唐冠最后去路,轻笑道。

    “哈,我又赢了,这可不大好玩。”不出意外输的一塌糊涂的唐冠再次嬉皮笑脸,上官婉儿对于这一切都那么熟悉,不以为意微微一笑。

    与他这等无赖下棋,没开始便已经输了。

    唐冠似是逞强干笑片刻,收声道:“何以见得,鱼玄机便是美人?”

    “你这等走徒无赖笑了,不是美人又是什么?”上官婉儿明眸闪动间戏虐出声,唐冠闻言哑然,不着痕迹的望向上官婉儿手边那本书籍。

    所载全唐大小文人毕生之感,唐冠偷到最后,险些将眼前佳人的命都偷走了,当即唐冠将目光挪开。这些现在已经不属于他,而是属于上官婉儿。

    “美人虽好。不过...你比她更美!哈哈!”唐冠突然伸手一把勾住上官婉儿腰肢,今日难得最后一抹温暖。许是过些日子就要冷了。

    此亭距客厢甚远,倒也不怕被人瞧到看到,一时间娇嗔嬉笑好不悦耳,外人见了也要暗羡一声:“少年快活风流的紧。”

    可惜此番良辰美景并未能持续多久,便被一声干咳打断。

    只见院中不知何时多了一老一少,俊美少年面色尴尬,老者却笑吟吟的望着亭中打情骂俏的两人。

    上官婉儿见到有人来了,不由俏脸一红,轻轻将唐冠推开。而后对两人万福一下,便悄无声息的款跨离去。

    唐梁君这才携着老者上前,出声道:“候兄。”

    老者在侧,唐梁君倒不想将市井之言挂于嘴边。

    唐冠闻言点点头,望了一眼老者笑道:“这位是?”

    “哦,这位老师是灵台平章娄相公。”

    “娄相公?”唐冠闻言面上表情不变,心中喃喃一声,自己久未归朝,倒是不曾听闻还有个娄相公。当即笑道:“在下唐去病,阔别长安多时,适才归家,未曾拜会相公门楣。失礼。”

    “呵,侯爷多礼了,老朽娄宗仁。久仰侯爷大名了。”

    “娄宗仁?娄师德!?”唐冠闻言眼睛一眯,随即笑道:“相公过奖。小候与泽弟窝居一处,简陋的紧。若不嫌弃,请。”

    当即唐冠引着二人在亭中坐下,娄师德饶有兴趣的望向桌上棋局,当见到那黑子被白子杀的片甲不留的局势后笑道:“侯爷好雅兴,好棋奕。”

    “哈哈,过奖了。”唐冠闻言哈哈一笑,当即不要脸的承认了,他执的却是那黑子。

    附庸风雅的唐冠什么都玩两手,可是在上官婉儿眼中他似乎又什么都不会,明明白子先行,乃是技弱者的礼让,他却偏偏抢那黑子。(注:唐围棋,白子先行)

    唐冠笑罢,望着眼前娄师德,先是在心中自语一声:“宦海猛士。”

    而后才笑道:“不知相公此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前来拜会一二。”

    说罢,娄师德便微笑不语,还真像是来串门的模样,唐梁君见此间没有什么招待之物,心中一转之后,起身道:“老师,失陪一下,我去换身衣裳,再吩咐些茶汤。”

    二人闻言点点头,唐梁君见状这才离去,一时间亭中只剩下唐冠与娄师德二人,借着明媚阳光,二人倒也笑意满满。

    “没想到此人老成这幅模样了。”唐冠微笑间心中暗语不停,娄师德的出现确实有些意外,当即笑道:“不知相公是何时入得京职?”

    “哦,来的突然,就在年前。”

    说罢,又是片刻沉默,娄师德捋须笑吟吟的望了一眼棋局后,开口道:“此次冒昧叨扰侯爷清净,在下对此奕也有所涉猎,不知侯爷能否赏脸与老朽纹秤一局?”

    “恩?”唐冠闻言笑容不变,眼底却微微一动,随即回应道:“言重了,能陪先生落得一子,是去病福分。”

    说罢,唐冠便默不作声的将手伸向散落在盘的黑子,见到这一幕,娄师德眼光一沉,竟然也伸手捏向黑子。

    唐冠修长手指与他干枯老手一触,变立即分开,只听娄师德言道:“侯爷见谅,老朽习于执黑。”

    “哼,执黑?”唐冠闻言默不作声,心中却冷哼一声,随即轻笑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收拾起那白子来。

    他倒是要瞧一瞧这个娄师德何德何能称为宦海猛士,当即二人默默不语拾子,片刻钵满盘空。

    娄师德这才出声道:“侯爷,请。”

    “那学生就斗胆了。”唐冠微微拱手,而后落得一子,娄师德见状微笑落于其下。

    二人下的甚是随意,倘若行家里手一看这起手便分明是在糊弄对方,可是两人却都面带笑容,似是饶有兴趣。

    只见两人一子接一子,都不杀不堵,只在最关键的时刻挡一下去路,而后又是新一轮重复。

    “呵,侯爷太客气了,这一子为何不落?”娄师德突然出声,唐冠闻音笑答道:“老师不落,学生怎敢落?”

    两人一边说一边缓缓的有一子没一子的落下,只听娄师德再次言道:“这下棋就是有趣,好玩,倘若能天天这么有趣,侯爷说是也不是?”

    “先生的说的是,有趣的紧。”

    “唐大夫年纪轻轻,却机敏好学,想必是侯爷教导的好。”

    “先生过奖,是愚弟有些小聪明,学的好,相公说是也不是?“

    “侯爷说的是,这朽木雕不得。”

    “啪!”此话一出,唐冠突然一子彻底堵死娄师德去路,竟然开始赶尽杀绝,两人下的本来就很随意,双方破绽百出,可是却迟迟没有吃死对方,此子一落,唐冠便出声笑道:“侥辛,先生,得罪了。”

    娄师德在其落子响动的刹那,心中咯噔一跳,而后暗叹道:“一模一样。”

    望着将自己赶尽杀绝却像是理所当然的唐冠,娄师德暗暗摇头,他像极了那个人,此人在裴子隆老路上越走越远。

    就在这时,唐梁君端砚而来,几方茶水还未落下,刚刚走近之际,娄师德却拱手道:“侯爷,叨扰了,改日再来造访。”

    唐冠闻言回礼道:“先生慢走,恕不远送。”

    “告辞。”说罢,娄师德对唐梁君微笑点点头,起身负手离去。

    唐梁君见他这么快就要离去,不由有些疑惑的望着其背影。(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赠人虎鞭手有余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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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梁君望着娄师德慢慢悠悠走出大门外,这才收回目光,正想开口说话,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即从袖中取出一小盒言道:“对了,冠哥,这是陛下让我带给你的。”

    “什么东西?”唐冠闻言一愣,伸手接了过来,武曌送他东西,倒也稀奇,当即打开来一瞧,内中物事却让唐冠面现诡异神色。

    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躺在其中,可这造型却有些不敢恭维。

    “嘿嘿。”扫量一眼后,唐冠不由淫笑一声,此物一看便是鞭类,观其模样却不像是常见的牛鞭。

    “难道是虎鞭?她送我一根虎鞭?”唐冠笑容诡异,唐梁君也不由好奇的凑了过来,他倒是对此道涉猎不多,一眼竟然没能认出来。

    唐冠淫笑片刻,却突然起身,随即竟然起步走向大门,唐梁君见状出声询问道:“你去哪?”

    唐冠却不理会,径直追出门外,望见刚刚行至拐角处的老者背影,跨步上前呼唤道:“娄相公,请留步。”

    娄师德闻音止步,回首见到是唐冠不由心生疑惑,只见唐冠手持小盒上前笑道:“娄相公,学生侥幸赢了你一局,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罢。唐冠将小盒呈上,娄师德见状心下一惊。他为官数十载,从来没觉得自己比谁有才。甚至在史上留下了“唾面自干”的典故,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他自不会因为唐冠所恪守的为官之道与他有冲突,而对他有什么偏颇。

    他娄师德别的没有,有的只是一双望穿人之秉性的火眼金睛。

    他惊便是惊在唐冠这看似无意的举动,却跳脱出了娄师德对裴炎的看法,裴炎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他承认裴炎勉强算是个好官。但却是个人渣。

    违抗皇命屠城的举动,他至今记忆犹新,可以说裴炎在其眼中就是一个典型的政治亡命徒,他下令杀的虽然是异族,可却是几万条性命,手无寸铁之人寸草不留,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寻遍满朝文武,估计也只有他们师徒俩能够干的出来。

    这种人他兴许心念本国百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是手段实在是太狠辣了,狠辣到令人想起了就觉得不可思议。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唐去病也深得其中三味,从那场棋局便可以看出,他和裴炎真的没什么不同。而且又那么年轻,必然会比裴炎走的更远。

    谁都无法想象此等丧心病狂之人。能做出何等匪夷所思之事。

    而唐冠见他不接,也只是面带微笑的保持着动作。诚然,他与这老人的政治理念有冲突,并且正如他所看到的,他从来没有显露出一丝仁义道德,他本是羊,奈何天下人逼他做狼。

    可这并不能阻止他对一个人有好感,先人为主的思想在作怪也好,确实欣赏的心情也罢,恶趣味表达一下善意,是唐冠想要去做的。

    良久后,娄师德伸手将那小盒接过,却没有问里面是什么,而是开口道:“那老朽却之不恭了?”

    “老师慢走。”唐冠闻言一笑,说罢,便转身离去。

    娄师德这才缓缓打开小盒,望见其中物事后,不由面现苦笑神色,可是当他再次抬头,唐冠的身影却已经消失。

    当即他立在原地摇头一笑,而后背负在后,慢慢悠悠的离去。

    .........

    当唐冠再回到院中,也不由自主轻声一笑,又添一个有趣之人,可惜那个传说中的名侦探却迟迟没有见到过。

    其实唐冠百密一疏,却不知道自己早已见过了,只是那人形象与他脑中印象出入太大, 以至于认都没有认出来。

    “他出现了,她也不晚了。”唐冠负手回院,笑容缓缓收起,现在还不是轮到他笑的时候。

    唐梁君见唐冠折回,上前道:“冠哥,你...”

    “没事。”唐冠微微摇头,随即携着唐梁君向屋中走去,一边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唐梁君闻言轻叹一声,而后打起精神笑道:“再议。”

    “她说的?”

    “谁?”唐梁君虽在朝中听过一些风言风语,可是却并不怎么相信,是以唐冠对武曌的称呼屡屡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唐冠见状心中哂笑一声,而后改口道:“陛下说的?”

    “是,冠哥,这事说起来简单,就怕这做起来...哎。”唐梁君说到这轻叹一声,二人回屋落座。

    唐冠见他皇帝不急太监急不由晒笑道:“不去做永远不知道怎么做。”

    “也对。”唐梁君闻言笑答,随即略带疑惑道:“对了,怎么今个没有见到万大哥他们?”

    “哦,他们还有事。”听到这话,唐冠心中一动,含糊其辞的回应了一句,唐梁君见状不以为意点了点头。

    兄弟二人倒是各有心事,如今唐梁君也不是那个把什么话都说出来的小七了,显然他也在衡量沉吟着某些东西。

    良久后,唐冠才打破沉默道:“弃疗兄呢?”

    这不问不知道,似乎唐府今日是有些冷清了,万锋他们是唐冠遣走的,而何弃疗,老王与唐牛竟也不知所踪。

    唐梁君闻言一愣,回忆片刻后,恍然道:“他们一大早就去东市了。”

    “东市?他们去那做什么?”唐冠听到这话略感疑惑,何弃疗与其可以说是论过生死的朋友了,在其心中也占了一席位置,可以当做自己的门人,幕僚来对待。

    “王伯和牛郎哥是去选地,爹要在长安开一个分号,何大哥应该是去寻冯小宝了。”

    “冯小宝?”一听到这个已经有些模糊了的名字,唐冠不由一笑,说起来他回来便没有去了解冯小宝的消息。

    当即唐冠询问道:“冯小宝现在何处?”

    “呵。”唐梁君似乎对那流氓也有些好笑之感,当即摇头笑道:“谁知道,约摸在东市支摊吧。”

    冯小宝拿了唐冠的五百两,又被唐冠救下,倒也没有跑的无影无踪,唐冠闻言暗暗点头,旧的棋子与线索倒是没有全乱。

    “武曌送我一根虎鞭,这可真够隐晦啊。”唐冠心中暗语一声,随即将唐梁君支走,轻轻敲打桌面间,眼神一定。(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弃疗行仁称唐冠

    却说长安太阳落了一半,挂着一半,唐府中安安静静,唐冠陪伴二女用过“死气沉沉”的一饭后,就没了踪影,去了哪里那自是没人知道。

    知道的是开着一半,关了一半的长安东市有个命好的老太太,只见她被人从一药堂中推攘而出,一下跌在地上,哭哭啼啼。

    路人看到这动静,在望望那药堂,笑笑也就罢了。

    那这老太太为何而哭?

    家里有小孙女病了,有病就治吧,哭什么?

    那要说药堂里供的是何许人也,此人名为华佗,画在像上,贴在墙上,挂在匾上的是“悬壶济世”,话到嘴边的是“没钱滚蛋”。

    这话难听不?不难听,华佗是人不?是,要吃饭不,吃,那就对了,这是华佗不是菩萨。

    看到这有人要说了,就这还命好呢?

    且不着急,说她命好那是因为她还真就碰上了一个不吃饭,不要钱的活菩萨。

    市外,民居。

    “咳...咳..谢谢大哥哥。”

    床上女童隔帐不忘出声道谢,听闻声音这活菩萨微微一笑,而后将手撤开,从怀中取出两包药来,左右一掂,还真就称出了斤两。

    而后揣回一包,回首递给老太一包,温声吩咐道:“小娘子无碍,热饮半剂,风寒便去了。”

    老太闻言千恩万谢,直呼菩萨,少年见状苦笑摇头,他哪是什么菩萨,此来是为了探亲。却非治病救人。

    那这和菩萨又是何许人也,此人名为何弃疗。区区荒野药郎。

    当即何弃疗便想默默离开,可那老太却突然上前。从袖中摸出一个子儿来,有些犹豫不止的递给何弃疗,许是知道这些不够,但家中所剩也不多了。

    何弃疗见状慌忙伸手阻住,开口道:“大娘,收起来吧。”

    老太见他不收,不由眼眶一红,而后言道:“家里还有些青菜,那郎君留下吃些再走吧。”

    “不用了。大娘,我...”何弃疗闻言便想拒绝,可当望到对方表情,心下又有些不忍,这一犹豫那老太便面现笑容向院外走去。

    不待何弃疗反应,那老太已在水池择菜,看到那稀疏菜苗,何弃疗不由眉头一皱,只等那老太入了火房。才听闻床上女童脆声道:“大哥哥,你人真好。”

    何弃疗闻音起步上前,隔着麻帐看不清女童面容,但还是对其报以一笑。随即却不由心中一动,这里是坊间民居,观此间却似乎只有这对祖孙。再闻女童声音,断其年龄寥寥。按理说应该爹娘尚在。

    想到这何弃疗不由俯身温声道:“小妹妹,家里就你和阿姆在吗?”

    床上女童不识人心好坏。只觉何弃疗声音温和,闻音便无所保留的回应道:“爹娘出去了,没在家。”

    何弃疗闻言暗暗点头,这还真是一对不肖夫妻,留着可怜祖孙在此自生自灭,可是就当何弃疗要站直身子时,却听女童言道:“咳..不过..不过他们好久没回家看我了。”

    “恩?”女童话音一落,何弃疗不由心中一凛,当即不敢再接话,而是默默不语的望了一眼房门外,心中暗道:“看来这老太是有事瞒着她了,算了,人家的事还是不问为好。”

    可是当他四处扫量了一下后,又不由心中不忍,默默不语的将手摸入袖中,随即取出一锭物事来,唐家上下待其不薄,尤其是老王听闻他出行,共赴东市时硬塞给他些许银两,他见执拗不过老人,只好收下一锭,本想着回去再交还府上,没想到却碰上了这对子孙。

    倘若说唐冠佩服何弃疗哪点,佩服的便是他这烂好人,烂到了家。

    只见何弃疗缓缓蹲下身子,对那女童笑道:“小妹妹,阿姆在洗菜,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好,我最喜欢玩游戏了。”小女孩闻听此言似乎兴奋起来,像是难得有外人与她说那么多话儿。

    “那你伸出一只手来,把眼睛闭上,我给你一个宝贝,你握住,然后你问我一句,我问你一句,要是我答不上来,宝贝就给你,要是你答不上来,宝贝我就拿走,好玩儿不?”

    “嘻,好玩。”孩童心性,不识三六九等,只觉好玩,出口应好。

    随即竟然像是真的闭上了眼睛,一只小手伸出,何弃疗见状将银两轻轻放在其掌心,这一锭不重不轻,但也足以这孤儿寡母用上半载了。

    倘若成色太好,反而招人耳目,女童入手只觉冰凉,下意识问道:“大哥哥,这是什么?”

    见女童上当,何弃疗悄无声息退了一步出声道:“银子。”

    “银子是什么?”女童似乎极为年幼,竟然不识银两为何物,想来也是,一些贩夫走卒活一世也不见得用过银子。

    “呵,该我问你了,你多大啦?”何弃疗闻言不答,反而真的像是在做游戏,女童闻言慌忙答道:“五..咳..六..五岁!”

    她说话功夫,何弃疗连退几步,已经到了门槛,正打算趁门外老太不注意,悄然离去,却听女童言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何弃疗闻言止住,开口便道:“何..”

    可是话刚出口,望了一眼女童像是信守游戏规则紧握于手中的银两后,竟然又改口道:“唐冠。”

    “唐冠...”只听女童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轻声重复了一句,而那女童一时间却像是忘记了游戏一般,下意识道:“唐大哥,我叫玉儿,等我病好了,能和你一起玩儿吗?”

    可是女童话音一落,却无人再回应她,只见房中空空荡荡,那白衣少年已经没了踪影。

    “唐大哥?”

    “咳,唐大哥!?”

    女童得不到回应,不由着急出声,可惜依然无声应答......

    .......

    “呼。”房外巷角处何弃疗缓了一口气,而后望向不远处那祖孙所居的房子又不由轻声一叹。

    随即默默不语寻了一个方向转身离去。

    这个世道乱吗?

    不乱,再乱也没有兵荒马乱。

    那这个世道太平吗?

    太平,苦人有苦处,恶人有恶处。

    与何弃疗这种好人讲,还是与唐冠这种恶人将,这个理儿总归是讲不通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小宝嗜赌生是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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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弃疗身揣些许琐碎,眼看东市便要收市,他却似乎不着急,东拿一株小菜,西拿几许碎肴,未了,还不忘估上二两酸枣,这大包小包还真有一副探亲访友的架势。

    见他出得市外,走街串巷,不多时来到一位置尚且可以的民居门前,此宅不大不小,倒也整洁,何弃疗上前轻叩两下,院中传来回应,随即门被缓缓打开。

    开门的却是一名颇有些娇俏姿色的少妇,见到是何弃疗后,喜道:“叔叔回来了。”

    何弃疗见到此女口呼嫂嫂,而后随其走入房中,将东西放下之后皱眉道:“小宝哥呢?”

    此话一出,女子明显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道:“出去了。”

    何弃疗闻言一愣,自己出去买菜虽然因为那对祖孙耽误了一些功夫,但凭他与冯小宝的关系,也不至于一时半会的就跑没了影吧。

    原来何弃疗在此之前已经访过一次了。

    就在他愣神功夫,女子像是嗅到了什么。将目光放向了桌上包裹着的酸枣,何弃疗见状回神,将其拆开道:“嫂嫂。酸物适量,多食也不好。”

    女子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可最终还是忍耐不住,伸手拾起一颗,划入嘴中后酸甜可口,想必是何弃疗精心挑过了。

    这嘴里享受却又勾起了心中酸楚,倘若冯小宝能有眼前小叔一半细心体贴。这日子也有办法过下去了。

    此女无他,赫然是那与冯小宝通奸被抓的千金公主府侍女,如今却已委身冯小宝。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才年许不见,竟然有了身孕。

    何弃疗正午到来与冯小宝相见,得听此讯,也不由为其欣喜。待得一番长谈。诉过离后诸事后,何弃疗便进市买些吃食,怎料路遇那对祖孙,才有了这之前一事。

    这个冯夫人似乎百感交集,当年上了冯小宝花言巧语的当,谁能料到他竟是如此浑人。

    这话说起来那就要从唐冠等人离京不归讲起了,此女委身于冯小宝,唐冠等人出师离京之后。他们便来在这长乐坊定居。

    起初倒也还好,毕竟冯小宝从唐冠那捞了不少本钱。再加上一张快嘴,做了些倒买倒卖的本行。

    可是两人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呆在了一起,过得是夫妻的日子,却没有什么过程名份。

    冯小宝没爹没娘,这不明媒正娶,不整治婚宴也就罢了,他得了唐冠五百两银子之多,合该就此好好过日子了吧。

    可惜事与愿违,此人陋习之多,数不胜数,一时间女子想到这里百感交集,竟然眼眶一红低下头来,倒是不敢让何弃疗看见。

    何弃疗也是正襟危坐,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方又有孕在身,合该小心一些,可他心细如发,顿时发觉了这个冯夫人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余光细瞧之下不由惊讶道:“嫂嫂,你这是?”

    冯夫人闻音慌忙一揭,起身挤出笑容道:“叔叔饿了吧,妾身帮你整治一些,吃过就别走了,睡在你家哥哥房中便可。”

    何弃疗见状眉头一皱,随即起身道:“不劳烦嫂嫂了,小宝哥可有说他何时回来?”

    冯夫人闻音面现尴尬神色,缓缓低下头来,何弃疗不由心中疑惑,随即尽量安慰自己道:“小宝哥粗鲁的紧,料来是二人吵架了。”

    倘若如此,他与冯小宝亲同手足,这倒不算是外人参合了,当即温声出言。

    “嫂嫂,小宝哥嘴硬心软,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让让他,动气伤身,病了孩子就不好了。”

    冯夫人闻音眼眶一红,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一下子啜泣起来,何弃疗见状大惊。

    只见冯夫人啜泣片刻,便伏在桌上哭个不停,何弃疗这才回神,瞬间意识到恐怕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嫂嫂,到底发生了何事!?”

    冯夫人这才抬首啜泣道:“你家哥哥是个浑人,学什么不好,学人家赌,家里都被败空了,刚刚又从我这里取了最后十两,又去了那鬼地方!”

    “什么!?”何弃疗顿时如遭五雷轰顶,自己正午才刚刚见到他,那时似乎还没什么反常,自己出去片刻,他竟然就跑去赌!?

    想到这,何弃疗牙根一咬,自己这个兄弟死性不改,都快做父亲了,还是一副老样子。

    “嫂嫂,你莫恼,在家好生候着,我这就去寻他!”

    何弃疗只觉心中愤怒,五百两之巨,年许败空,这得何等澜赌!?

    就在何弃疗转身之际,却被冯夫人一把拉住,只见其强忍悲意道:“叔叔你是斯文人,那鬼地方你去不得。”

    何弃疗闻言轻轻将其拂开,恭声道:“嫂嫂候着便是。”

    说罢,何弃疗起步离去,面上不乏愤然神色,以前两人都是光棍一条,他落魄就随他去吧,如今冯小宝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去惹是生非,这无疑让帮其断过不知多少后事的何弃疗愤愤不平。

    这人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年为求唐冠失手援救,何弃疗不惜投身做唐冠的死士幕僚,可见冯小宝在其心中之重要地位。

    可是冯小宝所作所为无异于彻底辜负了何弃疗所有付出与努力。

    此番回京,一路腥风血雨,突厥人的苦牢都坐了,还有什么地方是他去不得的?

    只见何弃疗怒气冲冲,长乐坊赌坊盛行,他也曾道听耳闻,此时还未宵禁,当即不时向一些居民问路,那地方倒是出名的紧。

    虽然赌坊不止一家,但大抵都是赌些散子儿,而冯小宝年许将五百两败空,去的绝不是小门小户。

    何弃疗行走间所前往的却是最大的一间赌楼。(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小宝嗜赌生是非(二)

    (感谢红颜兄倾情支持,很感激你,另外感谢大家伙一路陪伴到现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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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坊,近远楼。

    此楼名字甚雅,可却是一处销金窝,花名虽不比上平康里,但也要需知太宗言:“花窝合法,博弈不法。”

    帝王言出即法,可惜总归挡不住这一源远流长的“世界文化”。

    将视线离开大唐,纵观有人的地方就有人赌,赌徒心理是人之本性,伟大的赌徒们屡创新高,什么都能拿来赌一赌。

    言归正传,却说这近远楼,称不上远近闻名,但这规模倒也不小,当何弃疗步入此楼,便闻听吆五喝六。

    仔细一瞧,这一楼玩的是双陆,所谓双陆,却是棋骰结合,只见棋案具设,一桌桌都围有几人,有人赢了取几个子儿欢天喜地,有人输了只恨不得把那骰子吃了。

    一眼而过后,何弃疗却将目光望向了二楼,双陆赌的不大,不过是些散子儿,料来二楼合该是六格戏了。

    倘若问何弃疗朗朗君子如何得知这一桩桩名词概念,那也好说的紧。

    在这个没有多少娱乐活动的年代,倘若有人问你现下流行什么游戏,你说不出来,那无异于与问你姓甚名谁,你不知道是一样可笑。

    尤其是这长乐坊,见过傻到忘了收租子的恶人。没见到过傻到忘了玩什么的赌徒。

    当即何弃疗鼓起胆气,向二楼走去。就在这时却被两名汉子伸手拦下,其中一名言道:“小哥。面生的紧,想上去玩两把?”

    何弃疗闻言心中一凛,倘若照实说是来找人,恐怕是上不去,于是不动声应道:“恩。”

    两名汉子见状互望一眼,而后摇头一笑,将手撤开,任由何弃疗登上楼去,此地乌烟瘴气。三六九等,什么人都有,赌不赌的不稀奇,待得他上去看到人家一掷千金,想必也想把自己的子儿给丢了。

    何弃疗缓步登楼,此时都快入夜了,却见二楼比起一楼更加热闹非凡,人声鼎沸间只有东西南北四小桌,与中间一大桌。

    四处扫量了一下。并未见到那熟悉之人的何弃疗慢慢走上前去,对于桌上的戏法一点兴趣都没有,苦于此间人多面杂,这一张张带着同样激动兴奋忐忑失落的面容看的眼花缭乱。

    就在他手无足措之际。突闻楼外一阵轰响乍起。

    “轰隆!咔嚓!”

    “怎么打雷了?”何弃疗闻音眉头一皱,这都入冬了,合该不下雨了吧。这一声惊雷也让一众赌徒出现了诡异的沉寂。

    片刻后打破沉默的却是一声笑骂:“他娘的!老天爷都给俺抱不平!”

    “哈哈!”话音一落,那一桌传来笑声。何弃疗闻音眼前一亮,慌忙向传音的角落走去。但见有一高大青年在这大冬日赤着半只膀子赌的大汗淋漓,看他摇头晃脑,举着半扣白碗口中喃喃自语。

    何弃疗上前一拍道:“小宝哥!”

    这一下可将青年惊的不轻,慌忙回首见到是他后,皱眉道:“弃疗,你怎么来了?”

    “别赌了!快回家吧!”何弃疗见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不由心生怒火,可是苦于在场那么多人,想骂却骂不出口。

    不曾想冯小宝楞的片刻竟然回首道:“玩完这把!”

    说罢,他便将白碗落下,对面汉子也落了下来,二人起合间众人定睛一望发笑出声,冯小宝骂咧咧道:“他娘的!”

    看这幅模样,便知是他输了,当即他也不想再留,回首对何弃疗笑道:“弃疗,你一来我就输了。”

    何弃疗闻言怒火中烧,这人真是没救了,就在要开口说话之时,那名汉子竟然出声喊道:“冯大郎,你这是要走?”

    冯小宝闻音眉头一皱道:“咋?这还不让走!?”

    “嘿,你走可以,得把银子还了吧。”那汉子见他不知真傻还是在装楞。

    “还银子?”冯小宝闻言一愣,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笑道:“嗨,还以为啥事,大爷有的是钱!”

    说罢,他便将手摸入袖中,可是一摸之下他面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有些尴尬的出声道:“弃疗,你身上有没有银子?”

    何弃疗见状一惊,那名汉子见二人模样眼睛一眯,上前道:“冯大郎,你该不会是想坏规矩吧?”

    “赵大哥,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能不能明个给您送来?”

    “嘿,冯老弟,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应该知道的吧?”

    冯小宝闻言面色一白,开口便道:“那你看这样,我让我这兄弟回家取,我留在你这,咋样?”

    “恩?”汉子闻言打量了一下何弃疗,这话听起来倒也合理,当即点点头,可是何弃疗却突然将冯小宝拉了过来低声道:“嫂嫂说家里没钱了。”

    “你说什么!?”冯小宝闻言一惊,而后像是一无所知道:“我不是放在家里五百两吗!?”

    “你...”何弃疗闻言差点被他气的一口老血吐出,倘若唐冠目睹这一幕,也会对冯小宝这个“充气娃娃”哭笑不得。

    以前唐冠曾疑惑武曌怎么会恩宠这种看起来没有半点好处的男人,甚至产生了何弃疗便是冯小宝的荒谬猜测,可此时站在新的高度来看,不管他是不是正牌冯小宝,如狼似虎年纪的武曌需要的只是个充气娃娃罢了。

    冯小宝听闻家中没钱,立马慌了神,他澜赌成性,又得了天大巨款,只觉得这一辈子都花不完,没想到这么快就没有了。

    可是他倒也机灵,立马想到一人,开口便道:“唐侯爷不是回来了吗?你去找他讨些,他...”

    他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何弃疗竟然一耳光落下,冯小宝顿时被打懵,那边汉子见状一惊,随即心中一凛,暗暗向周围几名壮汉使了个眼色,几人纷纷围上。

    只见何弃疗气的浑身发抖,单手指着冯小宝,何弃疗脾气之好与娄师德有的一拼,可却屡次三番被冯小宝气的不由自主。

    “冯大郎,你耍什么花样?”

    冯小宝闻言不敢做声,眼巴巴的望着何弃疗,何弃疗这才转首问道:“这位大哥,他欠了多少银子?”

    “嘿,不多,六十两。”

    “六十两!?”何弃疗闻言眼皮一跳,冯小宝听到这个数目也不由面色惨白,这赌起来便没日没夜,也不知道输了多少。

    “哎。”何弃疗心中突然叹了一口气,真想就此放手不管,任这浑人自生自灭,可是想起还候在家中有了身孕的冯夫人,心下又不由一软。

    “哼!”当即何弃疗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冯小宝见状一惊,也不知他这是不是不管自己了,正想要跟上前,却被两名汉子扣住。

    闻听冷笑道:“冯大郎,委屈你等上一等了。”

    一时间冯小宝惊恐交集,心中一片苦楚。(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梁君夜封近远楼

    曾言长安城风云幻变,怎料这老天爷也凑起了热闹,竟然在这初冬有风云压城的迹象,诡异的是没什么前兆便起风了。

    长安,唐府。

    屋外呼呼风响,时而有雷声响起,府中漆黑一片,家眷大抵都已睡着。

    有一房中却一如往常亮着灯盏,恰是唐梁君房中。

    此人时间被无限压缩,每日两个时辰那算睡多了。

    唐梁君在灯下捧卷细读,还是那钱庄一事,虽然作为知情人,却并没有全然知根知底,唐冠心思太大,大到旁人很难理解。

    就在唐梁君解读称妙,有时而不解之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唐梁君闻音放下卷来,却见两人走进房中,当看清之后却不由一愣,开口便道:“何大哥,这么晚才回来?”

    说罢,又望向另一人,笑道:“常大哥,这么晚你还没睡?”

    此时说晚其实也不晚,约摸刚刚开始宵禁,只不过风雨之下天黑的特别快,常鹰闻言摇头一笑,他本来在院中习惯性的操练,正想回房歇下,却听闻府外动静,开门一瞧竟然是何弃疗。

    只见何弃疗行色匆匆,衣袍也被打湿了一半,回府听闻唐冠不在,只好来找唐梁君,别人不知唐冠诡异,伴其一路杀回来的何弃疗却知,此人早已半人半鬼,去了哪都不奇怪。

    唐梁君上下打量一番,见何弃疗似乎欲言又止,掩卷笑道:“何大哥。你去见过冯大哥了?”

    听到这话, 何弃疗上前坐下身子。而后突然在案上重重一拍。

    “哎,朽木不可雕也!”突然何弃疗咒骂一声。两人见状互望一眼,这倒也稀奇,不知是什么人把何弃疗这个出了名的好脾气急成这样。

    “何医郎,你这是?”

    常鹰见状上前坐下,何弃疗闻言不答,良久后才对唐梁君言道:“小郎君,能否借何某些银两?”

    唐梁君闻言不动声色,笑道:“何大哥要银子用,自是要多少有多少。不过最起码要告诉弟弟是要做什么吧?”

    何弃疗闻音微微摇头,似乎一句话都懒得说,他的耐心彻底被冯小宝挑战了个底朝天,从未有人让他对其如此绝望,就连与人相求的尴尬感都不存在了,权且让他活下去,再论其他吧。

    可是思虑片刻后,还是对常鹰二人说起了冯小宝之事,言语间就像是最叙述一个不相干之人。两人听他口气平淡,却是一个哭笑不得的故事。

    待他说完,唐梁君才有些讶异道:“近远楼?”

    常鹰却言道:“这种浑人,任他自生自灭便是。何医郎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哎。”何弃疗置若罔闻间又是一声轻叹,这一出出阴差阳错,令人可笑可叹。

    唐梁君听罢眼睛一眯。似是想到了什么,片刻后开口道:“那何大哥想救还是不想救?”

    何弃疗闻言不答。小七一别变化甚大,但他与其兄唐冠是实打实的过命交情。他知道只要自己开口,他很难想象无法无天如唐冠有什么是不敢答应的。

    这也是唐冠魅力所在,正因为他无法无天,才让万锋等人死心塌地。

    “有劳了。”何弃疗实在是身心俱疲,只想眼睛一闭,什么事都不用去管了。

    听他这么说,唐梁君轻轻点头,当即对常鹰耳语一番,而后不着痕迹的递过一道物事,常鹰接过后,便起身离去。

    何弃疗见状也不以为意,他似乎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犹如行尸走肉,当给人断后,擦屁股成为一种习惯,无疑是可怕的。

    可是等待片刻后,何弃疗从闭目养神中回神,见常鹰还未回来,出声道:“唐相公,常大哥去取银子了?”

    “没有。”唐梁君闻言似笑非笑的摇摇头。

    说罢,唐梁君站起身来负手道:“何必,查封了便是。”

    .........

    长乐坊,近远楼。

    冯小宝站立不安的伫立在赌桌之前,被几双眼睛死死盯住,赌楼中已经三两成群走的七七八八。

    聆听着外面越刮越大的风雨声,冯小宝一颗心七上八下起来。

    何弃疗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了,到底会不会来搭救自己,让他也心中没了底,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激怒何弃疗,这一次,搞不好就是他这条小命中的最后一次了。

    冯小宝一想起此楼主人手段就不由寒蝉若噤,东市有一强霸,人称刘三爷,此人早年也是个无赖,后来发迹,做了商贾。

    家业倒是不小,长乐坊赌业与东市大半摊贩都受此人“光顾”,这种地头蛇在哪都有,说起来唐维喜这个士不士,商不商的家伙非要定性的话,也能划到刘三爷这一列,那就是地头蛇。

    但是在余杭做地头蛇的难度显然比在长安小的多,曾言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个随便蹦出来一个都能一指头碾死这些地头蛇,强龙盘踞的长安,这个刘三爷能混这么大,自然有他的道理。

    说来他们也可怜,高不成,低不就,只能夹在中间过些享受日子。

    但往往就是这种人,才是百姓接触的第一利益阶层,他们在百姓心中,比官还要可怕,诸如唐冠,武承嗣这种高层建筑,是死是活与他们何干?

    作为一个资深无赖的冯小宝对于这种“大混混”当然熟悉的紧,也怕的紧,他知道如果何弃疗不回来,恐怕自己就交代在这了。

    “冯大郎,规矩你也懂,这柱香烧完,就别怪兄弟们手黑了!”

    这时,一直冷笑盯着冯小宝的汉子出声,规矩就是规矩,冯小宝是近年搬到这里,出手极为阔绰,而这汉子却是此间老油子,一看他这副模样便能料到约摸是家业败光了。

    “在等等,在等等。”冯小宝闻言直冒冷汗。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惊雷响起,冯小宝一哆嗦间,有一人突然急匆匆跑上楼来,惊呼道:“大哥,不好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楼下传来一阵动静。

    “怎么回事!?”那汉子见状慌忙下楼,一望之下不由愣在原地,只见一群官兵涌入,将赌客与他手下缉拿成一团。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见到这人,汉子眼睛一瞪,这不就是那个说是回家取钱来赎冯小宝的男子吗!?

    顿时汉子意识到自己恐怕是踢到铁板了,好在他也有他的底气,认准那名身着官袍的俊美少年上前道:“这位官爷,这里是正经生意,你们这....”

    他话未说完,便被涌上来的甲士一把擒住,唐梁君见状嗤笑一声,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很清楚,没有任何名状着手谕来查封此地也确实于理不合。

    可是他更了解的是刘三爷的靠山是朝中谏议大夫陈四郎,这个陈四郎的靠山却是张光辅!

    “既然惹了,那就赶尽杀绝!”唐梁君冷笑间负手上楼,若说谁给了唐梁君底气,那毫无疑问是唐冠,但若说谁是唐冠的靠山,那这靠山可就没人敢说出他的名字了。

    把持朝政的唐氏兄弟,终于初露端倪,司隶府衙直属于中书省辅文监,别称北衙!

    相比唐冠从上而下瓦解最上层建筑的手段,唐梁君却致力于拉拢下层结构,此间领队前来的包家明便只是因为他一封信物便赶来相助。

    这其间好处也自然不言而喻,为首将军随唐梁君等人登上楼来,冯小宝见到何弃疗后大喜过望,一下扑上前来,却被甲士一把按在地上。

    何弃疗见状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唐梁君却对身旁包将军低声嘀咕了两句,包将军闻言一笑,出声道:“来人,全部押回去!”

    “诺!”

    众人轰然应是,冯小宝挣扎间不可思议般呼救不止,何弃疗见状屡屡想要出声,可最终都忍耐住了,这种人不吃点苦头,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包将军,有劳了,楼里的“赃物”就给兄弟拿去分了吧。”

    大门被贴封条后,唐梁君低声对包家明言道,包家明闻言笑道:“那多谢唐相公了,嘿嘿。”

    “只是这里...”笑罢,包家明又有些犹豫起来,唐梁君发的虽是三省文书,可效力也不见得就那么合法。

    “包将军放宽心,学生自会打理。”

    包家明闻言心下一凛,不再多言,正想收队,唐梁君却突然不着痕迹的递来一张东西,包家明不动声色收起,对其微微点头后,喝令收队。

    何弃疗见冯小宝被押走后,才有些不安的上前道:“小七,这合适吗?”

    “何大哥说合适那就合适,何大哥说不合适,那就不合适。”

    唐梁君转首对其一笑,何弃疗闻言一愣,良久后喃喃道:“但愿合适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穿越谎言的拥抱

    乌云遮蔽了夜空,分不清到底是天黑了,还是黑天了。

    观星的睡觉去了,看相的也闭上了嘴。

    男人拥着女人静静躺在这张他不该爬上的床,两人紧密的结合证明着适才的缠绵,一张薄被轻掩,像是要把对方揉进各自的身体。

    “你不该来的。”女子眸子半开半合,语气有些埋怨。

    “嗯。”男子不置可否的轻恩一声,修长的手间捏着壶柄,瘫软在一侧,滴滴答答的酒水打湿了一片。

    “钱庄是你想的吗?”女子的精力总是那么充沛,从**中醒来的两人就像是一对夫妻,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嗯。”男人像是真的醉了,又像是对她说的话不感兴趣,只是用鼻音不冷不淡的回应着她,这曾是他梦想的境界,在床上把国事办了。

    可真办了,反倒没趣了。

    唐冠永远不会明白,未来的自己会有多么强大,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就像没有了那些伤害与往事。

    突然间武曌一点也不想见到太平公主与任何一个会勾起她回忆的人。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伴着风雨声呼吸可闻,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合,她喜欢的是他的感觉,没有理由,他喜欢的是她的权势,能想出很多理由,可每一条都说不出口。

    “有个人,很有趣,可以用一下。”

    “嗯。”这一次轮到她不冷不淡,恰似可爱的报复。

    “此人名叫娄师德。比你那两个侄子好用多了。”

    “嗯。”女人像是真的睡了,又像是对他的话不感兴趣,只是用鼻音不冷不淡的回应着他。这曾是她梦想的境界,与自己所寄托之人纵情的分享一切。

    可真分享了,反倒没趣了。

    武曌永远不会明白,现在的自己是多么强大,就像他不明白,未来的自己会有多么强大,只觉她永远都会去伤害他。

    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就是那么怪异。于世不容,明明连对方的话都懒得去听,偏偏又疯狂的纠缠在一起。偏偏又想方设法的要俘虏对方。

    倘若没有天亮,他们兴许是最好的情人,可惜阳光总会散尽一切,让世间回复平静。让笑话继续下去。

    人之所以会睡着。是因为命运不忍心一直让我们上演一出出人间笑话,他或许会哭着看完一切,却笑着无力改变。

    男人和女人静静相拥着,良久后她问道:“你真的是神仙吗?”

    “呵。”听她这么问,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神仙是你封的,你说我是,我就是。”

    “好,那我说你是。”

    女人那么俏皮。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而男人尽自己最大可能去满足取悦着她。因为他知道,天一亮,他要继续自己的丧心病狂,而她又要去做她的女皇。

    “好,那我就是神仙。”

    “那你这个神仙家在哪里?”

    男子闻言沉默下来,良久后竟然说道:“北京。”

    “北京?你家不是在余杭吗?”女子听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嘴角莞尔。

    “余杭太乱了,我被赶到北京了。”

    “哈哈。”女人听到这话笑出声来,笑得那么开心,男人也笑了起来,笑得那么温和。

    女子以为男人在讲笑话,可男人却讲的那么认真。

    笑了一会儿,女子似乎真的累了,眼皮抬也不抬的道:“那北京是什么样子的?”

    “呵,北京,北京是神仙住的地方,抬头没有更高的天空,低头能看到人间的一切。”

    听到这里,女子轻声道:“那神仙住的北京有皇帝吗?”

    男子闻言一愣,而后轻笑道:“有。”

    “那神仙的皇帝大还是我大?”

    “你大。”

    说到这里,女子已经迷迷糊糊,像是在呓语一般,喃喃道:“那神仙的皇帝会老,会死吗?”

    “会。”男子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将手臂紧了几分。

    女子呼吸逐渐均匀起来,像是要睡着了,却断断续续言道:“那..那我会老..会..会死吗?”

    男人闻音没有答话,她却已经沉沉睡去,良久后男子才在其耳侧轻声道:“不会。”

    唐冠此生撒了很多谎,对不同的女人做了很多不同的承诺,就像他撒的一个又一个谎一样一文不值。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对怀中的女皇做出任何承诺,许是她不需要,许是他不忍心。

    见她睡着,唐冠轻轻将其圈入怀中。

    殿外冷风调露,凄凄夜雨兮兮,宫帘半卷遮住了依偎,武令瑶温柔如玉的曲线贴在唐冠胸膛,终究他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可却没有睡着。

    他要清醒的度过每一个与武令瑶相处的夜晚,而不是武曌。

    倘若问他敢不敢像吴三桂一般冲冠一怒,提兵百万为红颜,他敢。

    倘若问她敢不敢像商纣王一般纸醉金迷,酒池肉林为唐冠,她敢。

    可当天亮以后,就算他为她踏遍万里河山,挥师斩掉阻止他们偎依的女皇武曌,怀中的武令瑶也要消失。

    可当天亮以后,就算她为他纸醉金迷,烽火戏尽天下诸侯,高铸摘星台,为其摘星拿月,逗笑的也不过是丧心病狂的唐去病。

    “瑶儿,有一天,我会强大到杀死唐去病,然后爱上你和武曌。”

    此地无音,空余男子摇篮曲一般的声音。

    而待得天亮,唐去病将在自杀的路上越走越远。

    唐冠是爱人,是旁观者,唐去病是战士,是政客。

    武令瑶是女人,是个女孩,武曌是君王,是女皇。

    一个人到底要经受多少伤害,才会分裂出另一个强大的自己来保护那个脆弱的自己。

    一个人又要强大到什么程度,才能学会珍惜眼前的一切?

    当男子怀抱再次拥上,这一抱,穿越了谎言。

    却又分不清倒底是谁在拥抱着谁。

    唐冠睡着了,体会到了上官婉儿曾今的幸福,那就是睡着了。

    外面的风停了,雨歇了。

    清澈的星空又露了出来,有两颗星宿不停挣扎闪烁着,然后愈来愈亮,而后愈来愈近.......(未完待续。。)

单章与一些想说的话

首先推荐好友力作:《谁主武周》,群中书友所作,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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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说的话儿:

    这一路其实也说不上有多辛苦,但我有些累了。。。

    不过大家放心,我就算跪着也会把唐冠的故事讲完,这本青涩之作能有你们,我真的很开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诬陷是绿帽

    翌日,正午。

    唐冠往来穿梭于唐府与女皇大床之间,时间倒是安排的极为准时,天不亮便偷偷潜回,其形象倒是像极了在外偷腥夜不归宿的渣男。

    早间随意用过一些后,唐梁君寻上门来,言说的却是昨夜查封近远楼一事,唐冠听在耳中倒也稀奇,当听到事情的起因是冯小宝后,又不由哑然失笑。

    “那照你这么说,你是打算?”唐冠听罢先是不动声色,而后微笑询问,他能感受到唐梁君行事越来越专擅独行起来,而唐冠也极为尊重他的独立,只因早晚有一天每个人都会成长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待得唐梁君成家立业,自己反倒成了外人了,正因如此唐冠从未将自己放在指挥者的身份上。

    果不其然,听他一问,唐梁君先是起身将房门合上,而后出声道:“冠哥,张光辅心胸狭窄,估计这事用不了多久便会传到他耳中,届时恐怕他会有所报复,近年家中走货陇右,那里他的关系极多,想必会受其挟制。”

    唐梁君说罢便不着痕迹的观望了一眼唐冠神色,见他无动于衷,继续说道:“还有钱庄一案,倘若此人有异议,必然会拖迟下来。”

    听到这话,唐冠目光一变,微笑望向唐梁君,显然唐梁君说这话时是揣着心思,想打动自己去对付张光辅,这听起来似乎是利用,实则不然,唐梁君虽然心思活络,但毕竟根基尚浅。他去动张光辅,必然讨不了什么好。

    可在其眼中唐冠与武曌的关系极为亲密。不管是不是传闻中的那样,但总归比自己强势。

    唐冠负手起身间却不点破。自己本来就是唐梁君的靠山,既然是靠山确实该拿出点样子,而且凭心而论,朝中所谓的二宰十八公,他现在已经一个也不放在眼里,他若想杀,就是武曌想杀。

    但是唐冠归朝虏获女皇芳心,反而极为低调起来,并不是他不敢动这些人。而是他一个都不舍得动,诸如张光辅之流大抵都在唐冠掌控之内,再蹦跶也翻不了天,总归唐冠是志不在此,也不想招人耳目。

    再言之,诬陷是绿帽,谁爱要谁要,唐冠虽然利用武曌行事,但不代表他真要做那滥杀朝臣的狐妖。现在面首他做了,难免被人记上一笔,待得百年之后,在记上一笔此人迷惑君王。滥杀无辜,那可就真就算是被历史革了命。

    话虽这么说,这绿帽唐冠不想要。不代表有人不想要,资深抢绿帽的不是没有。而且大有人在。

    想到这,唐冠微微一笑。转首道:“东市一霸?”

    唐梁君闻言一愣,而后恍然知道唐冠这是问的那个所谓的刘三爷,说起来此人前两年还与唐家有生意往来,只是近年淡了一些,当即点点头。

    “爹不是要在长安开分号吗?”

    “是,冠哥你的意思是?唐梁君闻言眼前一亮,只以为唐冠这是打算出手了。

    “你想办法网络个罪名,把这人除了。”

    “那朝中那二人?”唐梁君闻言眉头一皱,这打大虫,应该先除掉具有攻击力的一只,再除幼虎才是。

    “嘿,那二人你不用管了,自然有人去对付他们。”

    唐梁君闻言暗暗点头,唐冠既然都这么说了,看来他是有他的办法了,除掉那个刘三爷倒是不难,且不说唐梁君这种通贵命官要除一个低贱商贾没有难度,就算官低一级的未入门槛的六品官员冷不丁的来一下,那个刘三爷也吃不了兜着走。

    关键是恶霸好除,靠山吓人,政府才是最大的流氓,这些所谓的恶霸在某些官员眼中其实就是个笑话,留着他,是因为他孝敬,不疼不痒,不留他,也是一念之差。

    就在唐梁君沉默之际,唐冠突然笑道:“冯小宝也被抓起来了?”

    唐梁君闻言也不由莞尔,他其实本没想将冯小宝抓到牢中,是何弃疗言出此计,想来是让其好生吃些苦头,长长记性,估计这会还在那坐穿牢底呢。

    “这无赖泼皮,妻子怀孕,还去烂赌,给他吃些苦头。”唐梁君笑骂出声,他与冯小宝不怎么熟,可与何弃疗却熟的紧,能将这个何大哥气成昨夜那般模样的人,堪称“神人”了。

    唐冠闻言不笑反惊,心中暗道:“怀孕?”

    随即又摇头一笑,看来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开始走向陌生了。

    当即二人又言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后,唐梁君起身离去,唐冠这才走向书案,缓缓研磨起来。

    这张网越铺越大,他之所以驻足长安,便是在撒网,首当其冲的自然是打开钱庄一事的关卡,最好的结果是在武曌登基之前,现在长安城中投入试用,倘若有什么纰漏,自己也好及时弥补。

    当然这是在时间上最理想的安排,不过只要打通关卡,武曌来年登基之后再收网也不迟,如今武曌那边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枝枝节节还是要修剪的。

    其二唐梁君所言也并不是全无道理,自己毕竟不会一直留在长安,届时张光辅再出来蹦跶两下,那可就添乱了。

    想到这,唐冠动作一停,坐下身子提笔竟然写起一封请帖。

    所请之人倒也眼熟,只见唐冠起笔一番常见恭维过后,所写之人的名字却是“周兴”二字。

    写罢,唐冠轻摸下巴,他倒是有些后悔那么轻易就把来俊臣给宰了,这种无差别攻击人才,死的实在是太可惜了。

    好在周兴没死,不仅没死,听说还混得不错,俨然一副御史台当家人的派头,这个当初被他吓破了胆的“牛头阿婆”,现在倒是让唐冠也喜欢的紧。

    唐冠与武曌严格意义上说已经结为一体,她的狗,就是唐冠的狗,武曌登基之前,必然会有最后一**清洗,届时她这一拖再拖的终极目标便会达成。

    在此之前,唐冠倒是要借她这条狗用上一用,先将张光辅咬死再说。

    “嘿,周老相公,久违了,这绿帽子就由你来戴吧。”唐冠古怪一笑后,出声道:“来人。”

    “将这封请帖送往御史令周兴府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做个才华好爹

    长安,唐府。

    上官婉儿倘若有蛋,一定闲的很疼,不过有时蛋疼也比闲疼强,可惜她没有。

    当她从房中走出,一眼便望到一个确实有蛋,而且闲的很疼的男子正舒适的在院中摇摇晃晃。

    原来唐冠差人将过府请帖送往周兴府上后,又将消息传递厨房,其幅模样还真像是要请客吃饭,可当他瞧见门外正值正午,竟携座外出晒起太阳。

    就在唐冠晒的正爽之际,突然闻音:“侯爷好雅兴。”

    听到这声音,唐冠睁开眼睛,望见上官婉儿俏生生站在眼前,当即笑道:“娘娘的门进不去,这自家院子也不让呆了?”

    上官婉儿闻言不答,眼底满是笑意,他在或时许满口胡话,但总归是过日子,倘若每日能得见唐冠清闲自在,不那么愁眉不展,也是极好的。

    唐冠见她不说话伸手握住柔夷,再次闭上了眼睛,他不止一次想退出这场游戏,然后带着他的宝物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上官婉儿感受到他熟悉的倦意,不着痕迹抽出小手而后款款上前,为其轻轻揉捏着鬓角,唐冠享受着她的温柔,放松下来。

    “婉儿,你还怪我吗?”

    “怪你什么?”上官婉儿轻轻侍奉着唐冠。

    “我的错。”唐冠沉默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他从一开始虽然没有试图解释,可后来他屡次想要组织语言缓和一下尴尬,均已失败告终。

    上官婉儿闻言眼底笑意缓缓褪去。她知道唐冠想表达什么,可是在这个问题上无论是她自己。还是那个摆出一副与世无争模样的林雨薰想必都不会退步。

    尤其是上官婉儿一向针对性极强,就事论事。她们没有任何理由与对方和睦共处,尤其是二人都没有名份,更加有理由争一争了。

    只可怜天下女子飞蛾扑火,往往扑向的总是唐冠这种渣男,事后都言不值可笑,尤其是上官婉儿更是全面见识到了唐冠最差劲的一面,可她最终还是难逃渣男陷阱。

    这就如同一个死循环,至于唐冠自己虽然整天向二女自我检讨,以求宽大处理。但是他其实根本没什么觉悟可言,像他这种男人,只会脱下裤子花言巧语,提上裤子假令辞色。

    果然唐冠看似在讲肺腑之言的同时还不停的关注着上官婉儿的表情,贪婪,薄情,冷血,这个男人本性如此,只能说他唯一的优点便只剩下“自私”了。

    许是有人会问自私算什么优点。恰恰是因为他自私,所以他这个刺猬一旦将闪闪发光的宝物藏到肚子底下,就死活都不会再交出来。

    他永远都不会管这本来是谁的,藏在他肚子底下的就是他的。

    上官婉儿依然不吝啬自己的温柔安抚着唐冠。可却沉默下来,良久后美眸浮上些许黯淡,想要悄然离去。却被唐冠轻轻拉住。

    只听唐冠一笑间起身将其揽入怀中,上官婉儿不由轻轻挣扎了两下。见他抱得紧,俏脸绯红。这日成日放浪形骸,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好在远近无人,唐冠揽其坐下,笑道:“好姐姐,你这是想去哪?”

    “有人..你放开我..”上官婉儿极不情愿,在房中偏处也就随他去了,在这庭院之中难免被人看到。

    就在她磨蹭之际,却发觉一物隔薄裙顶住了娇嫩之处,不由一下羞的说不出话来,她倒是知道这是何物,可奇怪的是唐冠以往也没有这般出奇反应。

    她却不知情郎与女皇**多日,所谓玉门提则不收,唐冠这一腔兽性有了一个突破口,自如开闸大堤,一发不可收拾。

    上官婉儿虽然屡屡与唐冠大被同眠,但到底还是未经人事,惊羞之余也不想与唐冠痴缠。

    怎奈唐冠纠缠不休,言笑道:“好姐姐,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

    说罢,唐冠老老实实只揽腰肢,却发出有些倦意的一叹,这一声自然是故意的,他知道上官婉儿有些慈母成分,每每自己装起可怜,她都会心软。

    果不其然,听到耳畔一叹,上官婉儿也不再挣扎,倘若因为家中这些琐碎之事,让唐冠终日忧郁,那确实不值。

    这一退步可不得了,唐冠倘若不乘胜追击,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当即不着痕迹的用大手轻轻抚摸着上官婉儿云鬓,在唐冠生命中烙印出痕迹的女子都各有各的特点,武曌那种复杂到了极致的女子暂且不提。

    林雨薰与上官婉儿却在唐冠的心中走向了两个极端,林雨薰是唯一让唐冠能产生明明是在与一个人相处,却产生了这是在亵渎神明错觉的女人,让他能静下心来,享受她的美好。

    可是奇怪的是上官婉儿却让唐冠产生了截然相反的反应,那就是他很想得到这样的宝物,这份**甚至发酵到恐惧的程度,她明明就在怀中,却像是不属于他,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正因如此,贪婪如唐冠更要得到,以至于起初二人相处险些酿成悲剧,因为那时的唐冠只觉得恐惧,并未发觉这恐惧是怎么诞生的。

    这也是唐冠面对上官婉儿屡次三番想要霸王硬上弓的原因。

    上官婉儿放弃挣扎后,任由唐冠把玩,心中虽然没有太多排斥,但还是有些尴尬。

    两人四目相交,她并不是那种妖媚的令人神魂颠倒的女子,唐冠那奇怪的**怎么诞生的都很奇怪,她不妖娆,却让唐冠势在必得。

    “夫人,你肚子里的娃儿一定会觉得我是个有才华的好爹的。”

    唐冠突然出声,逗得上官婉儿哭笑不得,谁肚子里有娃儿了,虽然知道他又是在胡说八道,可心中莫感心安。

    唐冠说笑之余,眼中倒真有几分认真,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刘迅之子来,倘若自己这张大网,真的有收网,满载而归的那天。

    那他只想自己夸自己一句:“我太他娘的有才了。”

    若有那一日,他倒是真想挑战一下传说中的败家子到底有多败家。

    可就在二人逐渐升温,唐冠人渣本性逐渐开始暴露,想要尝试一下能不能更进一步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少爷,您请的客人到了。”

    说话的却是一名侍女,见到这一幕低下头来,不敢直视,见得人来,上官婉儿慌忙站了起来,唐冠见状晒笑一声。

    起身道:“请进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请君入瓮宴周兴

    上官婉儿见唐冠似乎有客要见,没好气望了其一眼后,转身离去。

    唐冠见状哂笑过后,便随着侍女走向大门。

    不知不觉这一番打闹,竟然已经日落西山。

    而此时府外却伫立着一名身着常服之人,此人乍一看生的慈眉善目,再一看明显心思重重。

    倘若问这位人称“牛头阿婆”的周兴突然被唐冠宴请有何感想,那他还真答不上来,只见周兴伫立府外,只觉每一刻都有些度日如年之感。

    唐去病生死扑朔迷离,此番归京却不入朝,更加令人满头雾水的是武曌既不为其正名,也不将其复职,就那么半死不活的吊着,让人好生心烦。

    若说朝中还有这么号人物吧,又见不到他本尊,若说就此将他除名,不再理会其影响吧,唐梁君又好死不死的挂在那。

    长安虽大,可对京官而言其实就是巴掌大的地方,倘若连朝中人物局势都搞不清楚,这官真的做不下去。

    是以当周兴一接到唐冠过府请帖,起初第一反应便是称病不来,可细想之下,自己又似乎没什么地方对不起这位唐侯爷,再如之前所言,来也就来了,能得知此人消息便算不虚此行了。

    就在周兴踌躇之际,大门突然被人打开,迎面而来一句:“哎呀,周相公,久违了!”

    听到这声音,周兴慌忙抬起头来,一眼便望到了那有些陌生的高大男子,可细辩之下还是有些不太敢确定的言道:“唐侯爷?”

    “哈哈!周相公。你我一别载许,这是不认识学生了怎的?”

    此话一出。周兴心中咯噔一跳,唐冠果然还活着。而且看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当年那个文弱书生!

    随即周兴立即故作惊喜道:“唐侯爷!想煞微臣!”

    “哈哈,相公快快有请。”唐冠闻言面现笑容,当即亲热的携周兴入院,一边走一边说道:“周相公,请。”

    周兴见唐冠如此热情,心中难免惊疑,此人归京深居简出,难不成是大势已去?空留候名,这是想拉拢自己?

    匆忙间也来不及多想。二人便已进屋落座,左右奉上茶来,周兴笑盈盈的接茶望着唐冠,他来都来了,且看这个冠军侯能说出什么话来。

    谁料唐冠开口竟是一些常见的寒暄之话。

    “此番唐突,相公勿怪,卿友能来实为学生大幸。”

    “侯爷言重了,闻你归京,老朽喜极而泣。怎奈公务缠身,一直未能前来探望。”

    “哈哈,此言差矣,当年多亏相公关照。去病这次也是依仗相公洪福,才能侥幸逃脱。”

    闻听此言,周兴面现惶恐。这倒不是装出来的,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至今还是个迷,慌忙说道:“侯爷莫出此言。折煞老朽。”

    说罢,周兴心中一动,故作沉重道:“那张远辉假传侯爷死讯,妖言惑众,老朽也是糊涂,竟然轻信了此僚!哎,好在侯爷你得天独厚,逢凶化吉,实乃我朝大辛!”

    唐冠闻言附和道:“相公言重,去病这条小命能够保住,全是依托陛下和相公的洪福。”

    周兴见状心中顿时纠结,唐冠竟然来了个滴水不漏,他本想旁敲侧击一下张远辉的消息,而唐冠却只与他寒暄墨迹。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当即周兴又故作痛心道:“侯爷,你这次回来,吃了不少苦吧?”

    “嘿嘿,说来话长,这些伤心事咱们把酒慢慢说来吧。”

    周兴闻言也只能干笑附和两句,不多时二人杯中茶尽,唐冠这才出声道:“周相公,学生好友不多,这久未归朝,理会我这半废之人的就更少了,你能赏脸前来, 学生感激的紧。”

    “恩?”周兴闻言心中一动,听唐冠口气似乎确实有些失落,现在朝中还有不少人畏惧此人,周兴自己更是对当年之事心有余悸。

    可忌惮归忌惮,他这次回来表现的确实怪异,既不露面,也不还朝,宫里的那一位更是对其只字不提,若不是还有个唐梁君,这所谓的冠军侯浑似在朝中消失了一般。

    “难道陛下真的不在恩宠此人了?”一时间周兴心中暗暗自语,这种种迹象无一表明唐冠真的失宠了。

    要知道隔之久远,其情必淡的道理还是恨常见的,保不齐武曌头脑发热的劲已经过去了,此人消失了那么久,这一次回来,恐怕是被武曌赶了出来吧?

    一时间周兴心思连连,这黄鼠狼给狐狸拜年,谁没安好心,那真不好说。

    唐冠将其表情尽收眼底,虽然他面上没有显露什么,但唐冠已经能预料到只要自己继续深居简出,不复官职,必然会有人猜他肯定是被“打入冷宫”了。

    不过这正是他想要收到的效果,这种效果对自己对武曌都好,一是少了那么多闲言闲语,二是好行那瞒天过海之事。

    不过这种效果也犯不着刻意制造,棱模两可才是上佳。

    “啪啪。”当即唐冠将手一拍,而后笑道:“周相公,你我多日未见,今夜好生痛饮一番,以解此愁可好?”

    周兴闻言自然不做反对,心中还在暗自猜测着唐冠这是不是真的有求于自己,倘若他真的有事相求,那从此他就不足为患了,甚至唐梁君恐怕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过不多时,下人上得酒宴,二人相对而坐,举杯对饮一笑。

    而后唐冠故作低姿态道:“学生初归窘迫,不能设奇珍款待相公,这些粗茶淡饭,见谅。”

    听闻这话,周兴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心中暗喜,唐去病一文价值连城,也有自称窘迫的时候,看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倘若这个消息传递出去,那这喜于落井下石的人可不再少数,唐冠这汪深水,一旦干涸了,那便要立马堵住泉眼,以免死灰复燃。

    周兴起初不动声色,看唐冠夹哪盘,他便随意用上一些,二人交谈不断,所说的不过是些琐事。

    可唐冠的姿态却越来越低,周兴心中难免有些畅快,他是一等一的酷吏,往日只有人怕他,哪有他怕人,想起当年此人趾高气扬的神态,再看看如今对自己有些低声下气,只觉此人也不过如此。

    到得后来,唐冠竟然起身亲自为周兴斟酒,周兴更觉畅快。

    唐冠看在眼中,心中冷笑一声,坐下身子后赔笑道:“周相公,学生听闻御史台补缺花名,不知老师看学生如何?”

    “哦?你想要来御史台任职?”

    “呵,学生才疏学浅,当年曾见识过老师手段,羡慕的紧,想要历练历练。”

    周兴本就有些快感,甚至隐隐忘掉了那深埋的恐惧,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当年唐冠手段丧心病狂,可以吓到那时的他,可周兴也不是吃素的,经过年许大清洗,他的酷虐手段也有了显著成长。

    这一增一忘间又被一夸,竟然忘乎所以道:“你若想来,也不是不行,但侯爷得屈尊从监员做起。”

    “嘿。”唐冠闻言险些笑出声来,好在忍了下去,周兴的脑袋可真是让驴踢了,让他一个侯爷去做七品官。

    进行到这里,唐冠见戏也唱得差不多了,他只是想确认一下朝臣对其看法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请君入瓮宴周兴(二)

    (感谢大家的月票,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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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冠起身为周兴斟酒后,见他有了三分醉态,六分忘形时,坐下身子笑道:“周御使,听闻你查办薛氏漏网反贼,手段雷霆霹雳,不知是用了何种天刑?”

    听到这话,周兴不由暗自得意起来,在其眼中唐冠与他是同类,既然是同类,那总归要比上一比,当年他技不如人,现在大有不同。

    再言之这薛家他一直以为是唐冠疏忽漏查,却被自己寻到了蛛丝马迹,想到这,周兴吃的一杯酒,像是故意吓唬唐冠般冷笑道:“嘿,侯爷,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可否听闻过五胡呾人的典故?”

    “哦?愿闻其详。”唐冠闻言不动声色,周兴放下酒杯又笑了两声,才言道:“这五胡呾人,烧一只大翁,待得其滚水腾沸,先逼女眷入翁,男儿目睹之,再责其爬进,啧啧,这人一入翁,其形枯槁,其声如敲骨取髓,哈哈!”

    说罢,周兴便有些得意的望向唐冠,期待能看到此人骇然失色的表情,谁知唐冠竟然笑道:“好手段。”

    话音一落,只见唐冠站起身道:“来人,去厨房取翁来!”

    “侯爷,你这是!?”周兴闻言一惊,醉意瞬间消了一半,唰的一下的站起身来,只听唐冠冷笑道:“周御使,吃饱了吧?”

    “你..你想干什么?”周兴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单手指着唐冠。背脊生凉,唐冠望着此人惊惧模样。负手道:“有人向本候密告你谋反。”

    一听到这话,周兴如遭雷击。还不待他有所反应,只听门外砰的一声闷响,竟然真的架起了一只大翁,一切似乎是事先安排好的,只见一干仆役提桶倒水,添柴点火。

    周兴一愣神的功夫,那大翁已经烧了起来,他这才回神,大喝道:“唐去病!你含血喷人!”

    说罢。他便想拔腿逃走,万万没想到他与唐冠素无仇怨,他竟然要除掉自己!

    可是他刚一转身,只觉身体一震,而后两脚离开了地面,只见唐冠大手揪住其肩膀,犹如捏拿小鸡一般提起。

    周兴顿时惊骇欲绝,唐冠却提着他缓缓走向院中大翁,望着正在急剧升温的滚水。笑道:“周御使,劳烦你自己进去吧。”

    说罢,周兴被一把放在地下,周兴委顿在地。翁中沸水咕噜冒泡间只听柴火噼里啪啦作响。

    “侯爷!微臣绝无半丝谋逆之心!求侯爷明鉴啊!”

    周兴手无足措间猛然惊醒,他有个屁的谋反之意,唐冠竟然敢无缘无故这样做。肯定是授了那个女人的意思,想到这。周兴慌忙抱住唐冠大腿求饶。

    “周御使,可惜此间没有贵府女眷。要不要小候帮你请过来?”

    唐冠似笑非笑的望着脚下的周兴,突然出声。

    说罢唐冠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周兴听到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瞳孔放大起来,这个唐去病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无情无义!还是那么丧心病狂!

    不过他倒是猜错了一点,唐冠此番行径却没有授何人之意,纯粹是他自己的无法无天,可也正因如此,没有任何人会想到唐冠竟然敢自设私刑,逼杀朝廷命官。

    见求饶不成,周兴连滚带爬想要逃走,唐冠似乎极为享受这种近乎变态的行径,望着地上挣扎逃命的周兴,他突然动了,在落下却是狠狠踩在了周兴背上。

    可怜周兴也有了一把年纪,哪是唐冠的对手,被他一踩,立即惨叫一声,动弹不得。

    凭心而论,眼下唐冠想要杀谁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就算武曌想杀人,还得有个莫须有的理由,再言之残暴如纣王,一旦越了底线,终究还是一塌糊涂,而唐冠虽然神似苏妲己,可却不想做那祸国狐妖。

    脚下这个周兴无疑是实现“莫须有”杀人之大业的好工具,也是实现唐冠与武曌之共同目标的好狗,当唐冠与武曌结合成一体的那一刻起,这武周注定就会有两个皇帝。

    而皇帝培养酷吏的原因也尽在于此,酷吏名声越差,诬陷越多,其用处也就越大,百姓只会言:“皇帝误信谁谁谁,杀了云云云。”

    不得不说武曌玩得一手好酷吏,登基之后便将一干好狗尽数打死,百姓又拍手称快:“皇帝迷途知返,杀了云云云。”

    而这也是唐冠有些后悔杀了来俊臣这条疯狗的原因,像来俊臣这种甚至敢于不理会主子想咬谁的疯狗,更能将唐冠与武曌这份“婊子也要牌坊”的虚伪贯彻的淋漓尽致,诬陷别人的人是你,向我进言的人也是你,我只不过是“误信”了你的谗言罢了。

    唐冠望着脚下的周兴微笑不语,周兴卖力挣扎间再次出声求饶,唐冠却置若罔闻,良久后,竟然缓缓将脚松开,言道:“周御使,到了黄泉勿怪学生心狠,只是皇命难违。”

    “唐侯爷!微臣绝无反心!一定是有奸人诬告!”

    周兴一得解脱,立马翻过身来,面上全是惶恐,他只道是武曌要杀他,可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对,他刚刚着手清理完薛家大案,将那满门老小屠戮,武曌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立马除掉他,那岂不是在打自己脸?

    在看唐冠似乎是真的皇命难违之余却又有三分犹疑,当即周兴抓住机会继续说道:“唐侯爷!一定是有奸人诬告微臣!”

    唐冠见状眼睛一眯,俯身道:“那照你这么说,张光辅,张阁老便是奸人了?”

    “张光辅!?”周兴闻言一愣,而后瞬间意识到好像不大对劲,这怎么又扯出张光辅了?

    可是楞得片刻后,周兴猛然意识到什么,口不择言道:“对,张光辅是奸臣!是他要造反!诬陷微臣!”

    “呵,哈哈哈哈!”唐冠闻言大笑间将周兴拉起,还帮其拍打了一下尘土,才有些阴阳怪气道:“此事小侯也觉得奇怪,那既然他诬陷你,周相公又该怎么办呢?”

    周兴闻言眼神一滞,可当望了一眼那口沸腾的大锅后,慌忙说道:“此人奸佞!微臣定会参他一本!多谢侯爷明察秋毫!”

    “相公受惊了,小侯也定会向陛下禀明。”

    “是,侯爷说的是!那张光辅欺上瞒下!着实该千刀万剐!”

    “微臣定会帮侯爷铲此大患!”

    “嗯!?”唐冠闻言眉头一皱,周兴见状慌忙改口道:“微臣定会助百姓除此大害!”

    “哈哈!不送!”唐冠闻言终于面现满意笑容,周兴见状立即拱手道:“告辞...告辞...”

    说罢,周兴缓缓后退到大门处才慌忙转身速步离去。

    唐冠望着其远去的背影,又望了望院中大翁,笑容一寸寸收了起来。(未完待续。。)

预告:明日五更

今天因为陪一个多年未见的好朋友聊了很久,所以才更了一章,很开心还能和他聊在一起,请大家见谅,染指会怀着好心情在明日五更补上,答谢大家伙儿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此去泉台招旧部(一)

    唐冠此番恐吓周兴,用的却是来俊臣“请君入瓮”的老计,不过令唐冠有些的讶异的是周兴进化的速度可比那“煮瓮”快的多,想必先烧女眷的灵感应该是源于自己了。

    至于周兴似乎什么都懂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懂,总归是夹着尾巴逃了,然而对唐冠而言,他懂也好,不懂更好。

    入夜以后唐冠并没有去与谁纠缠,而是差人呼唤常鹰,他自己却只身呆在房中默不作声的收拾着什么。

    只见唐冠启开角落里蒙尘已久的箱子,将零散物事一件件取出,直到望见箱底一只叠的整整齐齐戎袍后,将其取出抖擞了几下,借着灯光,唐冠沉默观望良久,而后便将其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

    随即唐冠又有的没的择了几样,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走进一名高大男子,当见到唐冠后开口便道:“去病,你寻我有事?”

    唐冠闻音继续收拾着手中物事,开口道:“常大哥,我有些事要出去些日子。”

    “出去?”常鹰闻言一愣,随即上前疑惑道:“你这才刚回来没几天,又要走?”

    唐冠闻言摇头一笑,长安诸事也敲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就要看唐梁君几斤几两了,至于那钱庄一事,也并非唐冠的一言堂。

    需知一个人的智慧与力量总归是有限的,唐冠抛出了这个可行的想法,便需要穷无数人之力去实践,研究,弥补。

    就如之前所言。古来不乏天马行空者,不是没有“商鞅”去想。而是没有“秦王”点头,如今“秦王”点头了。自然会有一大批“商鞅”站起来。

    这个并不急在一时,再迟也不过数月时间,肯定能够落实,既然国事唐冠不能说做就做,但他的“私事”却能随心所欲。

    当即唐冠默然不语间将东西一一收好,常鹰见状苦笑道:“去病,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嘿,其实我自己也不懂。”唐冠闻言笑答,确实。明明来日方长,却总是迫在眉睫,思来想去还是阿史那环的处世哲理痛快。

    唐冠微笑间坐下身子,继续言道:“常大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常鹰闻言不答,唐冠自打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尽管待人处事看起来变化不大,可是行踪却变得诡秘异常。

    唐冠此番恐吓周兴,用的却是来俊臣“请君入瓮”的老计。不过令唐冠有些的讶异的是周兴进化的速度可比那“煮瓮”快的多,想必先烧女眷的灵感应该是源于自己了。

    至于周兴似乎什么都懂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懂,总归是夹着尾巴逃了。然而对唐冠而言,他懂也好,不懂更好。

    入夜以后唐冠并没有去与谁纠缠。而是差人呼唤常鹰,他自己却只身呆在房中默不作声的收拾着什么。

    只见唐冠启开角落里蒙尘已久的箱子。将零散物事一件件取出,直到望见箱底一只叠的整整齐齐戎袍后。将其取出抖擞了几下,借着灯光,唐冠沉默观望良久,而后便将其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

    随即唐冠又有的没的择了几样,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走进一名高大男子,当见到唐冠后开口便道:“去病,你寻我有事?”

    唐冠闻音继续收拾着手中物事,开口道:“常大哥,我有些事要出去些日子。”

    “出去?”常鹰闻言一愣,随即上前疑惑道:“你这才刚回来没几天,又要走?”

    唐冠闻言摇头一笑,长安诸事也敲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就要看唐梁君几斤几两了,至于那钱庄一事,也并非唐冠的一言堂。

    需知一个人的智慧与力量总归是有限的,唐冠抛出了这个可行的想法,便需要穷无数人之力去实践,研究,弥补。

    就如之前所言,古来不乏天马行空者,不是没有“商鞅”去想,而是没有“秦王”点头,如今“秦王”点头了,自然会有一大批“商鞅”站起来。

    这个并不急在一时,再迟也不过数月时间,肯定能够落实,既然国事唐冠不能说做就做,但他的“私事”却能随心所欲。

    当即唐冠默然不语间将东西一一收好,常鹰见状苦笑道:“去病,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嘿,其实我自己也不懂。”唐冠闻言笑答,确实,明明来日方长,却总是迫在眉睫,思来想去还是阿史那环的处世哲理痛快。

    唐冠微笑间坐下身子,继续言道:“常大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常鹰闻言不答,唐冠自打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尽管待人处事看起来变化不大,可是行踪却变得诡秘异常。

    就如同鬼魅一般,一个不注意,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还有他所带回来的万锋等人,也是如出一辙,才呆了几日便不知所踪,而唐冠对这些事也都闭口不提。

    唐府上下除了何弃疗,没有人知道在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常鹰沉吟间,突然开口道:“去病,要不然我陪你走一趟?”

    唐冠闻言心中一动,常鹰确实是一个好大哥,好帮手,而且论单兵能力也比张还义一伙强出不知多少,可是这个念头一闪即过,便被打消。

    其实唐冠起初便有些私心,常鹰曾言跟着自己是为了奔个好前程,这话三分真,七分假,真的那部分确实是想奔个好前程,假的那部分大抵是出于对唐冠兄弟二人的感情。

    无论真假成分,其实都是好事。

    而唐冠的私心便在于他之所以一直没有替常鹰谋个一官半职,便是因为此人通达长安诸事,唐梁君与唐冠能走到今时今日,此人功不可没,现如今自觉可力搏龙虎的唐冠当然是不需要常鹰来保护,反观唐梁君也没有自己这般树大招风,是时候扶植自己人了。

    想到这,唐冠心中一定,先是微微摇头,而后便不再多言,从袖中取出两封早已写好的信来,放到桌上出声道:“常大哥,这两封信一封是给小七的,一封是给你的。”

    “给我?”常鹰闻言伸手接过,唐冠见状起身道:“走了。”

    “你现在就走!?”常鹰闻言一惊,唐冠笑道:“天亮就走不成了。”

    常鹰见状眉头一皱,唐冠却已转身起步,他这才出声道:“那两位娘子那里怎么说?”

    “如实说就行了。”

    唐冠闻音头也不回,负手踱出门外,常鹰又出声问道:“那你何时回来?”

    “很快。”

    唐冠话音一落,还不待常鹰反应,他的背影已消失在院中夜色之中。

    常鹰见状不由瞳孔一缩:“好快。”

    ..........

    东都洛阳,城郊。

    此地距洛水河畔约摸三十里,荒郊野岭,平常无奇,属于洛阳平恩县境内,岭下只有一小村,郊野小村,平常无奇。

    可就是如此貌不惊人的地界,却出了一个大人物,此人名为程务挺,年前战死于落马涧,灵像悬于凌烟阁中,是立朝以来唯一一个再次能踏足圣地的将领。

    岭上孤零零的立着一颗青松,在这初冬,不老,不死,不倒,不凋零。

    松下有一隆起的土坡,不大,不小,三分地而已,借着微弱光芒一望,这竟然是一座坟头。

    一名男子从黑暗中走到松下,默然望着眼前一切,此人棱角分明,身着黑色胡服,似与周围夜色融为一体。

    良久后,男子将袍服一掀,双膝到地,从怀中缓缓取出一团模糊不清的物事放在身侧,出声道:“老将军,我和老相公来看你了。”

    此处冷冷清清,又是坟地,不仅冷清还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男子出声,自然也没有人回应。

    凉风拂过,男子不知沉默多久后,才再次出声道:“老将军,我以前问过霍大将军几个问题,你若是在下面遇见了他,聊天的时候帮我问上一问,他到底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倘若他听到了,却不知道,那等我下去了,就去告诉他。”

    “倘若他明明知道,却没听到,那你帮我再问问。”

    话音一落,此地再也没有了声音,再一瞧,那男子也没了踪影。

    一时间只剩下一颗孤零零的青松,一座孤零零的坟头.......

    “哎。”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轻叹,自此却再也没有了声音。(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玉门关前聚爪牙(二)

    一月后,玉门关。

    当黑翼冲散了云卷云舒,男子抬头望去,见高空有一黑点上下盘旋。

    “驾。”男子双腿一夹,胯下马儿吃痛疾奔而出,这时却听到马后传来阵阵惨叫,只见男子马后竟然活生生拖着一人。

    那人蓬头垢面口吐古怪言语,身上衣物因为剧烈摩擦已经破败不堪,只有洞悉藩国之人才能一眼望出这应当是个吐蕃人。

    此人被拖于沙地滑行,惨声大叫,马上男子却置若无闻,继续往前急行,而天上那枚黑点急转直下,越放越大。

    当速度模糊了模样,如流光切在了绳上,男子只觉马背一轻,当即缰绳一改,马头调转。

    再回首却望见这样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只见之前那名吐蕃人已经一动不动,而停在其身上的怪物却一爪抓破了他的头颅,而后一喙啄下,像是在吸食脑髓。

    它似乎是一只鹰,但它又不会叫,又像是一只隼,但它的羽色又不似隼,暂且管它叫怪物吧。

    而马上的男子似乎是在喂养这只怪物,拿活人饲养禽兽,算不算草菅人命,当然算。

    这个草菅人命的男人名为唐冠,被怪物啖食之人是一名熬鹰人,为人老实,与唐冠无冤无仇,可惜唐冠喜欢这只怪物,于是他抢,他夺,他放,但是他觉得还不够,于是将此人一家老小都喂给了眼前这只怪物。

    他让熬鹰人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葬身猛禽,然后拍手叫好。

    旁人看了忍心吗?不忍心。

    旁人看了恶心吗?恶心。

    可是有人看到了吗?没有。

    对唐去病而言,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于是唐冠面带欣喜的望着这只猛禽,它不是怪物。他管它叫海东青,一种当世人还没有这种称呼。只存在山海经中的凶兽,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长成这幅模样。

    这只出身于藏北的海东青,比起它的那些远在辽东的亲戚们更加凶猛,只因它没有天敌,它不会叫,却比雄鹰飞的更高,无声俯冲,然后将它的仇人撕碎。它黑的令人心寒,却比它的同类更加孤僻,大翼一展,然后将它的恩人撕碎。

    唐冠坐于马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它,而海东青突然停止了动作,回首啄着脑袋冷冷盯着唐冠,像是在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还在呼吸。

    倘若唐冠倒下,它会毫不犹豫的揪下这个男人的脑袋,然后振翅高飞。

    而唐冠也极为喜爱的望着这只禽兽中异种。它自私,冷漠,恩将仇报,会伤害任何给它丝毫恩惠的人。

    只因它恼怒仇恨。更恼怒恩情,它不需要,它毁灭恩人的本能比杀死仇人的本能还要迫切。还要强大。

    可是眼前的男人那么强大,比起被它啄死的这些用了下三滥手段囚禁它的仇人强大的数以倍计。甚至让它产生这似乎不是那些两脚羊,而是它曾对敌过的无数洪水猛兽的错觉。

    唐冠望着这只集自私。贪婪,冷血,扭曲于一体的海东青越来越兴奋,他终于找到了,与它在一起,自己更像是人。

    这只随时会杀死自己的禽兽,让唐冠激动的不能自已,它已经不止一次试图攻击自己,自己救了它,它却千方百计的想要抹去。

    而这才是真正的禽兽!禽兽中的禽兽!

    许是这扭曲到了极致的莫名慰藉,让唐冠喜欢上了它,它追随唐冠的原因,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杀了唐冠,而唐冠喂食它的原因,是因为他想证明自己还是个人。

    旁人看了可笑吗?可笑。

    旁人看了心寒吗?心寒。

    可是有人看到了吗?这一次倒是有了。

    “大哥!”一声呼唤从不远处传来,尘土飞扬间十几骑袭来。

    那只海东青深深望了唐冠最后一眼,展翅重归天际,唐冠眺目远望,却不担心他的禽兽朋友走远。

    他知道它会一直跟着自己,直到杀死自己的那一天。

    当那十几骑近前,望见地上惨不忍睹的熬鹰人尸身后,却没有显露出什么表情,而是纷纷下马。

    这一行无他,赫然是受唐冠吩咐,事先来到此地的万锋一伙。

    唐冠见到他们面现笑容,他的“爪牙”来了。

    “大哥,你可算来了,想煞俺也!”

    张还义见到唐冠一如往常上前,唐冠笑道:“老三,你这身是哪来的?”

    只见张还义袒胸露乳,他本就胖硕,这一露更觉滑稽,看其款式也绝非中原服饰,浑似一个小马甲一般,却不知这是哪族服饰。

    张还义闻言一阵尴尬,万峰等人却面露诡异笑容,只听本还想要上前亲热一番的张还义尴尬道:“这说来话长,回头俺换身衣裳再给你说。”

    唐冠见状摇头一笑,此人是个浑人,浑的滑稽,浑的令人放心,最起码比起万锋,更令人放心。

    唐冠微笑间望向万锋,不需言语,万锋见状便慌忙正色道:“大哥,你吩咐的都摸清了。”

    唐冠闻言轻轻点头,正想与众人说上几句,万锋却皱眉道:“不过我们前些日子碰上了一伙怪人。”

    “怪人?”唐冠闻言眼睛一眯,万锋像是在努力回忆般良久后出声道:“这伙人大热天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模样,话音也很怪,不像是突厥人,也不是吐蕃人。”

    “哦?”唐冠闻言来了兴趣,万锋又回忆片刻,回神道:“对了,他们叫那个人什么伊玛目。”

    “伊玛目?”唐冠闻言眼睛一眯,听到这他倒是知道万锋等人见到的是谁了。

    “不用管他们,先出关再说吧。”唐冠负手沉吟片刻,摇头一笑。

    西突厥与东突厥本来同根同源,后来却在信仰上产生了根本的变化,阿史那环所领导的东突厥,依然坚持着突厥汗国的种种习俗,而西突厥正在迅速伊斯兰化。

    这对阿史那环所信仰的萨满教义而言无疑是一种挑战,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他全盛之时第一个攻击征服的便是自己的同胞。

    主导这一切的自然是远在万里之外,正在无限膨胀的大食了,对于这个强大的文明,现在的唐冠还不需要去做打算。

    此时是一个轴心世界,世界上有两个轴心国家,一个便是被女皇所统治着的令人惊叹的武周政权,另一个便是同样强大,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起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魔咒所困扰的汉人文明更加先进的大食。

    统一而又有力的信仰缔造了大食这个能与在封建史上已经领跑了几千年的汉人文明所抗衡的国家,从宏观上来看,无论科技,文化,经济都不亚于大唐。

    但是对于目前的唐冠而言,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阿史那环这种战争史上的奇葩已经够任何人喝上一壶。

    翻身上马间,唐冠领着众人离去,张还义却极为眼尖的发现了天空上的怪状,不由出声笑道:“大哥,天上有只鸟儿一只跟着咱们!”

    众人闻音望去,果真有个黑点上下盘旋,唐冠见状一笑,禽兽伤人但却爱惜自己的爪牙,毫无疑问唐冠的爪牙便是这群生死兄弟。

    爪牙的作用,自然是撕碎猎物!(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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