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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全文阅读

作者:辛夷阑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txt下载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全文阅读

1、皇上你听我解释

    “一个个的都排好队,老实点!”

    内务府的公公手中正拿着一副半遮面的宫女画像,仔细和面前排好队的宫女比对着。

    画中女子桃花美目,故而单眼皮的沈辞忧只被公公扫了一眼就排除了嫌疑。

    她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用清水搓掉眼皮褶皱上粘着的蜂蜜,瞬间恢复了明眸模样。

    又警惕地环顾四下,从袖口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方折叠成豆腐块模样的帕子。

    将帕子展开,见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根......

    卷曲的毛发。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软萌的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拔一根暴君的腿毛’!积分奖励+10,目前积分20。宿主首次完成任务,获得大转盘奖励一次。】

    声音方落,沈辞忧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闪着彩灯的大转盘。

    转盘被分成了12等份,其中有8份写着‘谢谢惠顾’这几个晦气又显眼的大字。

    沈辞忧转动转盘,最终奖励定格在了‘失忆粉’上面。

    【恭喜宿主获得‘失忆粉’。使用‘失忆粉’,可让吸入粉末之人丢失之前三分钟的记忆。宿主可选择暂时休息,或继续接取任务。接连完成任务的话,可以得到积分翻倍的奖励哦~】

    积分翻倍......她咬牙也得继续接任务啊。

    毕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登基当女皇,要么攒够1000积分。

    他李墨白可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暴君,自己拔他一根腿毛他就已经下旨调查合宫的宫女要把她给找出来杀喽,还妄图弑君篡位?还是先保命再说吧。

    【拜托,你下一个任务能不能不要再给我出这么变态作死的?】

    【好的宿主。新任务已发放,‘扇暴君一耳光’,任务成功积分+20,任务失败积分-20。还请宿主在明天天亮之前完成任务哦~给您比心ღ(´・ᴗ・`)】

    好家伙,光是拔腿毛都要了她的命了,现在还要扇巴掌?

    别人穿越都是给金手指,她穿越怎么就给了这么个只会折磨人的破系统?

    救命......

    原主的身份不过是御前伺候的低等宫女,日常负责给李墨白端茶倒水罢了。

    没身份没背景,空有一张不能当饭吃的漂亮脸蛋。

    可这启朝的皇帝李墨白,却是历史上最最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大暴君。

    研究启朝历史出身的沈辞忧对李墨白可谓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

    搜刮民膏,穷奢极侈,炮烙衷臣,焚书坑儒等等恶行不胜枚举,几乎所有暴君做过的事,他全都做了个遍。

    穿越来这个鬼地方就算了,还遇上个专跟暴君作对的系统。

    它这已经不仅是让自己在老虎嘴里拔牙了......

    它这分明就是让自己在老虎嘴里跳一整套广播体操!

    正当沈辞忧万念俱灰之时,一阵幽淡的蓝光闪过,她感觉自己的掌心里似乎多出了个什么东西。

    抬手一看,是一包白色的粉末。

    这应该就是那个二逼系统所谓的‘失忆粉’吧?

    嗯......失忆三分钟......

    对啊!沈辞忧灵机一动,开始缜密地分析起来:

    先打暴君一耳光,再给他用‘失忆粉’,他可不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嫖20积分的好事,说干就干!

    沈辞忧回到自己的庑房,先用毛笔尖尖给自己的掌心点了个墨点,然后又用蜂蜜把自己好看的双眼皮褶皱粘成单眼皮以作‘伪装’。

    今日正好是她当值在尚书房伺候暴君笔墨,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她来时,李墨白正坐在龙椅上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奏折。

    他穿着明黄色撺金线九爪龙袍,低头垂眸,羽睫纤长,鼻梁细挺。

    “皇上,今日御膳房送来的是新进的蒙顶贡茶。”

    沈辞忧将茶盏放在龙案旁,按照规矩向李墨白介绍着奉茶的品种。

    李墨白放下笔杆,揉了揉发酸的后脖颈缓缓抬头。

    他神色稍显几分冷峻,一双染墨似的眼眸睨着沈辞忧,似能瞧见眸光里泛起的云海。

    不得不说,这狗皇帝长得是挺好看的。

    李墨白方要将茶取过来,忽听沈辞忧咋呼道:“皇上别动!”

    他动作一滞,目光再度投向沈辞忧。

    沈辞忧蹑手蹑脚的靠近李墨白,趁其不备,抬手就是一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悦耳。

    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在谁脸上谁都得懵,更何况李墨白还是天子?

    他勃然大怒,指着沈辞忧刚要骂,便见沈辞忧摊开了自己的手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不要命的蚊子竟然敢觊觎皇上的肉体,实在该杀!皇上龙体岂能有损,龙血岂能喂给了蚊子?”

    她在手掌上点的那墨点远看倒还真像是躺了只死蚊子,可即便是蚊子,她那一巴掌也是实打实地打在了李墨白脸上,以暴君著称的李墨白哪里会轻易放过她?

    眼见李墨白就要发作,沈辞忧只好放出大招!

    她动作极快将‘失忆粉’取出来,对着李墨白就吹了过去。

    “你这奴才简直放肆!”

    因怒,李墨白阔手一挥,宽阔的袖袍带出风声,更显帝王霸气。

    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一个动作,袖风刚巧将‘失忆粉’一丝不落的还给了沈辞忧。

    吸入‘失忆粉’后,沈辞忧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记忆瞬间空挡。

    李墨白见她举止怪异,满目狐疑睇着她看。

    然后,就又听沈辞忧咋咋呼呼地说道:“皇上别动!”

    紧接着,又以迅雷之势一巴掌扇在了李墨白脸上......

    李墨白眼睛瞪得像铜铃,一瞬间,他整个三观都崩塌了。

    怎么着?这是跟朕在这玩梅开二度呢?

    沈辞忧扇完巴掌,还不忘挥舞着掌心向李墨白解释道:“皇上你看,有蚊子......”

    这一次,在掌心挥舞到李墨白面前的时候,李墨白一把将她的手腕擒住。

    他用指腹在沈辞忧的掌心上搓了搓,那墨点子就掉了色......

    沈辞忧大惊失色,慌张到语无伦次,“皇上,您听奴婢给您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她空着的左手在浑身上下胡乱摸找着那包‘失忆粉’,这可是命悬一线的大事!

    半天没找到,自己又被李墨白擒着,沈辞忧吓得魂都没了,豆大的汗水也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汗水顺着她凝脂肌肤一路向下滑,越过了柳叶弯眉的阻挠,不偏不倚滴在眼皮上,化开了蜂蜜。

    李墨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从一个单眼皮肿泡眼变成了大双眼皮桃花美目。

    他凝眉,目光中充盈着戾气,如能噬人。

    “昨日夜里蒙面潜入朕寝宫拔朕腿毛的狂徒,竟就是你!?”

2、留你小命

    好家伙。

    好了个大家伙!

    这不是玩完了吗?

    沈辞忧百口莫辩,只得跪在地上叩首不已,求李墨白饶她性命。

    “报~~~~~皇上,前线八百里加急送报!”

    门外传来太监纤细的通传声,李墨白眉头一蹙,对沈辞忧冷道:“滚一边去跪着。”

    沈辞忧迈着小碎步跑到了一旁听话地跪下。

    内监捧了一封书信呈给李墨白,“皇上,刘将军的部队遭受敌军伏击,请求皇上增派支援!”

    李墨白神情肃然阅读着那封书信,一目十行过后,他定声道:“先遣部队被蛮夷夹击,此战若是战败,我大启岂非丢尽了脸面?这一仗,只能胜,不许败!去将楚提督给朕唤来。”

    李墨白急得火烧眉毛,沈辞忧则在心里默默算着日子。

    启朝四年,四月十四?

    十天后不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刘怀叛乱吗?

    他佯装被蛮夷敌军夹击,请求狗皇帝派去支援。实则他早已经和蛮夷敌军勾结,只等狗皇帝派兵增援之际,再连通蛮夷敌军和自己手上的兵力,反打启军个措手不及,重创启朝!

    这是狗皇帝决策失误用人不清,第一次给自己的污名添上一笔,也是他日后遭百姓唾骂的开端。

    没想到穿越一趟还能见证历史,这波不亏......

    可转念又一想,不亏你妹啊!

    老娘从一千六百年之后穿越过来,可不是为了看一眼狗皇帝如何栽跟头然后就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我的论文还没发表呢!我的Lucky还等着我回去遛它呢!我不能就这么死了!不然也太亏了!

    沈辞忧碎碎念了半天,丝毫没有察觉到高台之上李墨白异样的目光。

    他正在盯着沈辞忧看。

    方才是这奴才在说话?为何她的嘴明明没有动,朕却可以听见她的声音?

    是妖术?

    她说她是从一千六百年后来的?她提到了刘怀叛乱?

    刘怀是朕登基后一手提拔上来的,如何会叛乱?

    还有,她刚才是不是叫朕......狗皇帝??

    李墨白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此刻战事当前,他还顾不上深究。

    直到提督楚越之入内后,他耳边听见沈辞忧的声音变得愈发清晰。

    我艹?这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有着杀神之称的楚越之?

    这小白脸,这大长腿,这腰这屁股?

    古人诚不欺我,难怪说他貌比潘安,惹狗皇帝垂涎呢。

    她带着一脸吃瓜的表情,目光来回在李墨白和楚越之之间穿梭着。

    怪不得史料记载,李墨白一生都没有后嗣。原本以为是他28岁就死了来不及生,现在看来,这楚越之的长相都可以比肩现代顶流了,狗皇帝喜欢上这样的男人,好像也挺合理。

    沈辞忧的声音一直萦绕在李墨白耳边,聒得他心烦意乱。

    是谁造谣说朕和楚提督有暧昧?朕非要拔了他的舌头!

    正事要紧!

    李墨白将刘怀的书信交给楚越之过目,又问:“依朕的意思,派兵六万于陆路驰援,你意下如何?”

    楚越之还没开口,沈辞忧就又开始在心里碎碎念:

    【也是幸好这楚大人有脑子,劝着你只让你派兵四万,不走陆路改走水道。要不然你这昏君派出去六万精兵,不全都得被刘怀在淮山夹道埋下的炸药给炸死?】

    令李墨白觉得恐怖的事情,便是后来楚越之当真说出了派兵四万该走水路这样的话,和他耳边听见的沈辞忧的聒噪之声简直如出一辙。

    后来,沈辞忧更能精准地说出所有楚越之即将说出的话来。

    这样玄乎的事,让李墨白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宫女,或许真的是未来之人。

    他遣了楚越之,道此事容后再议,又唤沈辞忧上前来。

    “朕问你,为何要......拔朕的腿毛?”

    “啊......皇上冤枉,不是奴婢!”

    “那为何要打朕耳光?”

    “这......方才是真的有蚊子,或许是奴婢手慢,蚊子飞走了......”

    如今这些事已经不是李墨白纠结的点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宫女是不是当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亦或是,她本来就来自于未来?

    “罢了,朕问你,方才的事你怎么看?”

    沈辞忧支支吾吾道:“国家大事,奴婢一个小女子哪里知道?”

    “朕让你说你便说。”

    “那......奴婢觉得皇上处理的很好啊,六万精兵去驰援刘将军,打了胜仗荣归故里扬眉吐气,是好事啊~”

    【你赶紧派兵,赶紧打败仗,赶紧丢人!看你那一桌的奏折,批来批去的还以为你多有谋略。不过就是个没本事的草包,人菜瘾大!】

    【算来你今年24,28你就暴毙了,最多还能活四年。你死了之后被人把尸身从皇陵里面挖出来挫骨扬灰,还把皇陵给你炸了。成了中华上下五千年唯一一个死了之后皇陵和尸骨都没有的皇帝。】

    【你的存在全靠史书记载,且史书上还都是你做的那些破事,你上热搜的时候网友在底下评论,说你凭借一己之力,拖后腿了国家至少三百年的发展,说你遗臭万年都不过分!】

    李墨白放在龙案下的双手缓缓攥拳,这些话无论是谁,只要敢说在自己面前,自己定要摘了她的脑袋去。

    可她说自己二十八岁就会暴毙?

    还说自己死后会被人挫骨扬灰,连墓穴都给炸了?

    自己自问也算得是一个勤政爱国的明君,为何会落得如斯下场?

    如果万事的错处,都是从他轻信了刘怀开始......

    那这一次,自己如果不派兵呢?

    李墨白沉默须臾,私心里决定赌一把。

    他决定暂且留下沈辞忧的命,也不派兵去增援刘怀。

    他想看看他听见的这个女人的心声,究竟是真是假。

    若是真,那这女人日后可大有用处。

    若是假,再将她千刀万剐也不迟!

    于是他一摆手,沉声道:“罢了,朕不愿与你计较。方才你御前失礼的事,朕便不治你死罪。”

    沈辞忧眼底闪过几分不可置信的星芒:【卧槽!狗皇帝终于做人了?】

    李墨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日起,你便去恭房刷恭桶,算是对你小惩大诫。”

    【wcnmlgb!还是条狗!】

    “奴婢多谢皇上恩德。”说罢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李墨白唤住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辞忧内心将李墨白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嘴上却笑嘻嘻地回道:

    “奴婢,沈辞忧。”

3、把暴君踢到了恭桶里

    回到庑房还没顾上吃完饭,脑海里就浮现出了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删暴君一耳光’,积分奖励+20,目前积分40。宿主可选择继续做任务或暂时休息。】

    【免了吧,谁知道你又会出些什么刁钻的任务......】

    【好的宿主,那还请宿主好好休息,明天也要加油哦!】

    【你等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泥马。】

    沈辞忧沉默了片刻:【你礼貌吗?】

    【或者宿主也可以叫我羊驼。】

    沈辞忧一脸黑线 ̄□ ̄||

    【那个,小坨坨......你的任务都这么狗血吗?非要让我去招惹那个暴君?好好活着不好吗?】

    【不好意思呢宿主,任务都是随机生成的,我没有权利干涉。呀,六点了,我该下班了,宿主再见~~】

    沈辞忧满脸问号:【你住在我身体里,你下什么班?】

    【我们坚决实行八小时单休政策,拒绝加班。下班时间,宿主可以在便利店里随便逛一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心仪的宝贝,可以用积分进行兑换哦~】

    后来沈辞忧喊了系统无数声,也再没得到回应。

    她闭上眼,脑海中当真浮现出了一家商品琳琅满目的便利店。

    这个便利店里面的商品应有尽有,有正常的商品,诸如现代的零食饮料之类的。也有不太正常的商品,什么琴棋书画速成卷轴,大力丸,智慧水之类的。看得沈辞忧眼睛都花了。

    商品多归多,但也是真的黑心。

    一瓶可乐要5积分?老娘在老虎嘴里拔牙太岁头上动土,用命做任务才不过给十几二十个积分,买你一瓶可乐就要5积分?这是拿命在喝饮料?

    一张琴棋书画速成卷轴要一百积分,一颗大力丸也要一百积分,一瓶智慧水又要一百积分......

    放眼望去,她如今能买得起的都是些吃的喝的,真正能派上用场的她是一个也买不起。

    直到她走到了便利店的最角落,看见了一台放在高架上的手机。

    Iphone18,50积分??

    沈辞忧眼前一亮。

    卧槽,这狗系统通货膨胀这么厉害的吗?50积分就能买一台iphone18?

    她现在有40积分,所以只差10积分她就可以买手机了?

    这寂寞深宫漫漫长夜,哪怕没有网只给她一台只能玩消消乐的手机,那也是极好的。

    沈辞忧莫名激动起来,想将小坨坨叫起来告诉她自己要立马做任务,只可惜人家下班了,没搭理她。

    第二天一大早,沈辞忧就被内监带去了恭房开始她一天的工作,刷恭桶!

    内监脸上覆着面纱,指着一排排的恭桶吩咐道:“晨起的第一件事是先将各宫主子们昨日的夜香倒掉,倒完之后用清水洗刷三遍,再用皂角和薄荷粉仔细清洁一遍。做完这些,将恭桶放在通风处晾干,彻底晾干后铺上一层香粉,已备晚上主子接着使用。”

    “好麻烦......”沈辞忧小声嘀咕道:“今儿洗干净了明儿她不还得拉?用得着这么讲究吗?”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内监白了沈辞忧一眼,“你今儿吃了饭明儿还得吃,不如你今儿别吃饭了?手底下麻利点!耽误了时辰仔细挨板子!”

    打发走了内监,沈辞忧坐在恭房门口开始发愁。

    她刚才数了一下,恭房里头一共有十二个恭桶等着她刷,这都刷完了自己还不得被腌入味?

    正发愁着该怎么办,她盼望了一晚上的小坨坨终于上线了。

    【小坨坨!我要做任务!】

    【还真是个勤快的宿主呢。现在就为您匹配最新的任务:‘把暴君踢到恭桶里’。任务完成积分+20,任务失败积分-20,还请宿主加油~~~】

    听到这个任务,沈辞忧当如晴天霹雳!

    【喂喂喂!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合着你就是非要看我作死,让那个狗皇帝把我脑袋砍了你才满意呗?我前天拔了他的腿毛,昨天给了他两耳光,今天又要把他踢到恭桶里?我看你的名字真是没叫错,真是个草泥马的坏东西!】

    【宿主不满意的话,可以更换任务哦?】

    【嗯?还可以换任务?那你快点给我换一个!!】

    【好的宿主。更换任务需要消耗40积分,请问您确定要更换吗?】

    ......

    最终,在与小坨坨的一番唇枪舌战中,沈辞忧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那个地狱级难度的任务。

    为了她的iphone18!为了她日后在宫中无数个寂寥的长夜里情感上能有所寄托!

    这条命,她豁出去了!

    可她要是当真把李墨白踢到了恭桶里面去,她还会有以后吗?

    那暴君怎可能还会饶她性命!

    而且这里是恭房,堂堂启朝的皇帝怎么会纡尊降贵来这鬼地方?

    绞尽脑汁后,沈辞忧又想出了妙招来!

    对啊,它只让我把狗皇帝踢倒恭桶里,又没说恭桶里必须有脏东西。我先忍辱负重的给它洗干净了,再一脚把他踹进去,这样一来恭桶起码是干净的,我总罪不至死吧??

    说干就干!

    沈辞忧带好面纱,挽起袖管,开始了她漫长的刷恭桶之旅......

    另一头,下了早朝的李墨白独自一人坐在金銮宝殿的龙坐上,心中惴惴不安。

    今晨,刘怀又飞鸽传血书一封,告前线战事吃紧,请求他快速支援。

    那刘怀到底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李墨白想了一晚上,若因为自己无来由听见了沈辞忧的心声,就这样信了那个疯癫无状的宫女而让自己的忠臣曝尸沙场,自己岂非要后悔一世?

    可想起沈辞忧对他后世的描述,百姓唾弃,挫骨扬灰,墓穴被炸,遗臭万年,又令李墨白觉得不寒而栗。

    于是他决定再见一面沈辞忧。

    他想要再次确定一番,他昨日听见的那些所谓沈辞忧的心声,并不是自己因为过度劳累而产生的幻觉。

    因为去恭房是不体面的事,李墨白又急着要见她。

    吩咐人将她传来一来二去的还不知道得耽误多少时间,于是他决定亲自秘密前往。

    来到恭房外时,见沈辞忧已经刷好了恭桶将它们晾在通风处风干。

    他故意咳嗽一声引起沈辞忧的注意,沈辞忧回眸看向他,双眼闪烁出贪婪的光芒,“皇上万福金安!”

    嘴上是在请安,可他分明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她心底的声音。

    【嘿嘿,天意!狗皇帝居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老娘了!】

    嗯?她这是要做什么?

    容不得李墨白多想,沈辞忧就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行至面前,假装一个踉跄在李墨白面前滑倒,实则是给了李墨白一记滑铲......

    于是乎,李墨白就这般失去重心,不偏不倚地扎根在了恭桶里。

4、乱臣贼子

    “哎呀皇上!这可怎么好!”

    沈辞忧连忙将李墨白从恭桶里搀扶起来,又一脸焦急模样替李墨白拍打着龙袍上的香粉末。

    “你这该死的奴才要做什么!?朕今日非要杀了你不可!”

    李墨白一声怒喝吓得沈辞忧跪在了地上,她用力挤出了两滴眼泪,一边哭一边叩首,“皇上饶命!奴婢无心之失,奴婢无心之失呐!您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故意将您绊倒呐!”

    给你一百个胆子?

    朕瞅着你浑身上下就只剩下胆子了!

    哪里是什么无心之失?

    你这分明就是殚精竭虑,煞费苦心,谋划已久,处心积虑!!!

    李墨白对沈辞忧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此刻他也不管这个宫女到底是不是从未来穿越来的人了,他现在只想杀了她泄愤!

    “来人......唔......”

    话还没喊完,沈辞忧便一跃而起捂住了李墨白的嘴。

    她这一番操作将李墨白都给看愣了,又听她在耳边轻声嘀咕道:“皇上可不敢喊,您要怎么惩罚奴婢都行,只是这事儿它不能张扬出去呀?皇上您想,您天子之威,若是让奴才们知道您掉到恭桶里面去了,这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您说说看,您的面子往哪儿搁?您说说看,后妃们该怎么看您?您说说看,大臣们该怎么看您?您说说看,天下苍生又该怎么看您!?”

    我说说看你大爷!!!

    李墨白用力一把将沈辞忧推开。

    他目光有些呆滞地看一眼地上的恭桶,又看一眼沈辞忧的手,而后,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颤抖地说道:“你......你用刷了恭桶的手,来捂朕的嘴!?”

    “额......皇上放心,奴婢洗手了,洗了三遍呢~”她伸手就往李墨白的鼻尖上凑,“不信您闻!”

    “呕......”

    李墨白背过身去就是一阵干呕。

    这个挨千刀的女人!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却此时,沈辞忧的心声又在他脑海中响起。

    【方才那么说,应该可以唬住他吧?史料记载狗皇帝最好面子,让合宫都知道他掉到恭桶里面去了,他这张狗脸日后还往哪儿搁?】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耶稣基督保佑保佑!保佑我能顺利逃过一劫!我一个可怜巴巴的穿越女,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只是想要iphone而已啊!】

    他可不可怜李墨白看不出来,但是她‘爱疯’这一点,李墨白倒是看得通透!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轻纵了这个疯女人!

    李墨白回眸瞪着沈辞忧,眉头因用力团起的川字纹深的都快能夹死蚊子了。

    正当他要开腔之际,老远处,贴身伺候他的首领大太监三福一面朝他跑来,一面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皇上!奴才可找着您了皇上!前线探子传来消息,刘将军的军队马上就要抵挡不住蛮夷军队的进攻,快要破防了!”

    “你说什么!?”李墨白神色泛起云诡,太阳穴上显露出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沈辞忧却在心底冷嗤。

    【呵,什么傻逼法子?这你要是都能上钩,你就不单单是个狗皇帝,你还是个傻狗皇帝。】【那前线的探子就是他的人,他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说你娘在前线跟刘怀斗地主都成!】

    【我记得刘怀之前只是个副将,是因为拉踩了那时的主将赛瑞他才上位的。赛瑞被狗皇帝关押在天牢,好像还没等刘怀叛乱后狗皇帝给他平反,他就已经在天牢中绝望自尽了。嘶......我想想,这一节对于启朝的国运衰败好像是有重要作用的!该死!我的论文里怎么没写到!?】

    【刘怀诬陷赛瑞用的下三滥手段放在古代也算是高明。他冤枉赛瑞勾结敌军,搜出了他们往来的书信。那书信是用淀粉写字,平常看上去就是白纸一张。只有在水里放了碘水后喷在纸上,才会显现出来蓝色的字。这样显现出来的字墨迹有晕染,不过是八成像赛瑞的字,狗皇帝就把这当成他通敌叛国的证据了。】

    【史料上说,赛瑞是个左撇子,所以按照他写字的习惯,所有的上勾比划应该都是向左偏斜的。其实只需要对比一下上勾比划偏左还是偏右的区别,就能证明那封信并非是赛瑞亲手所写。这点把戏,放在现代让笔迹见证专家看一眼就能识破。也就是在古代,他刘怀的奸计才能得逞罢了。】

    沈辞忧一心想着她的论文,全然已经忘了自己如今正身陷险境。

    她跪在地上低头看着地面上的小石子,十分忘我的分析着自己论文中的疏漏。

    谁料到再一抬头,李墨白早已经连人影都不见了。

    嗯?他就这么放过我了?

    不应该啊,不是暴君吗?怎么不符合人设?

    莫非他看上我这张脸了?

    啧啧,果然是个狗东西......

    而李墨白呢?

    他听完沈辞忧的心声后,几乎是一路小跑回了金銮殿,命人将当日定罪赛瑞的罪证呈上来。

    而后又取来了赛瑞从前给他上的奏折,将字迹仔细的进行比对。

    这一比对,果然发现了端倪。

    正如沈辞忧所言,这笔迹果然有问题,有大问题。

    此刻,李墨白细细回想当日刘怀出首赛瑞的细节,仿佛所有的事都显得那样顺理成章,那样证据确凿。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只怪自己从前瞎了眼,错信了贼人。

    盛怒之下,李墨白宣来了楚越之。

    “让你手底下的将领走一趟淮山前线,告诉蛮夷,朕愿花两万两白银平息战乱,并免除他两年的赋税,只要他们肯安分守己,朕便不再对他们发兵。前提是,他们得将刘怀交给朕,押送回江都。”

    “皇上是疑心什么?”

    李墨白愤然将奏折和那封书信丢在了楚越之面前,“你看那封定罪赛瑞的书信上面的笔迹,所有比划的上勾处可都是偏右?赛瑞惯用左手,他奏折上面的上勾比划,皆是偏向左。刘怀诬陷赛瑞勾结外敌,以此博取朕的信任以求上位,实则是他自己与蛮夷暗通款曲背地勾结。如此奸诈小人,如何能留?”

    楚越之在仔细对比过笔迹后,沉声道:“若当真如此,只怕两万两白银奉上,蛮夷也不愿将刘怀放回江都。”

    李墨白冷笑一生,正坐于龙座之上,目光如炬,声音四平八稳道:“你告诉他,若识趣,拿了银子就偃旗息鼓。若是冥顽不灵给脸不要,那就别怪启朝举国上下一百八十万精兵铁骑出征,将他蛮夷之地荡为平川!”

5、我的iphone,是个废物

    如此看来,他听见的沈辞忧的心声,并非是自己的幻想。

    可为何自己只能听见一个宫女的心声?却听不见旁人的?

    难不成,是上苍暗暗指引,安排她来帮助自己稳定国政,改写历史?

    虽说这个宫女疯疯癫癫的,但容貌倒是娇俏可人。

    此刻还不能妄下断言她的出现于启朝而言是福还是祸,但她阴差阳错阻止自己犯下大错,单是这一点,便该赏。

    呃......赏赐还是算了,她拔他腿毛扇他耳光还将他踢到恭桶里,如此恶行在前,现下至多算是功过相抵。

    不过让她继续在恭房里面刷恭桶确实有些不妥当。

    不妥当的原因倒不是因为李墨白心疼她,而是觉得日后难免与她见面的次数会多起来,他可不想跟一个天天和恭桶打交道的人说话。

    *

    忙碌完一天工作的沈辞忧正在接受内监对她工作成效的检查。

    内监挨个恭桶仔细检查过去,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说道:“嗯嗯,做的很不错嘛!看来天生就是个刷恭桶的好料子。”

    沈辞忧白了他一眼,一句mmp如鲠在喉。

    下一刻,御前的太监就来宣旨,“传圣上口谕,宫女沈辞忧责罚之期已到,今儿就回内务府,往后还在御前伺候着。”

    那负责恭房清理的公公傻了眼,“这......苏公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她才来了一日,怎就......”

    “你放肆!”苏公公瞪了他一眼,厉声道:“皇上圣意你也敢妄自揣度?”

    “不敢不敢,奴才不敢......”

    苏公公这才看向沈辞忧,“你,回房歇着吧~”

    ????

    这是走大运了?

    还是狗皇帝被自己一脚踢进恭桶里是把脑袋给踢傻了?

    他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给放了?

    这这这......这不科学!

    回到庑房后,沈辞忧对镜自照,看着自己那张祸水红颜的脸,心中笃定了一个事实:

    这狗皇帝就是见色起意,馋自己的身子!

    想到这,沈辞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狗皇帝不是个弯的吗?楚越之才是他的真爱。那些后妃不过都是摆设罢了。

    想他若是看上了自己,要让自己当他的妃子,楚越之这个杀神知道了吃起醋来,岂不是得把自己断手断足的塞进酒坛子里给做成人彘?

    她怎么就这么命背!穿越来了这么个破地方,啥事没干,光树敌了!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把暴君踢入恭桶里’的任务,积分+20,目前积分为60。】

    积分60了?那她不就可以买iphone18了?

    【小坨坨!我要购物!】

    【嘿嘿,宿主还真是个攒不住钱的小废物呢~~】

    【你再骂??】

    【宿主请随意选购~】

    【不用选了,昨天我就选好了!我就要那个50积分就可以换的iphone18!!】

    【好的宿主,马上为您兑换奖励。成功兑换iphone18,积分-50,剩余积分10。】

    紧接着,沈辞忧只觉得自己的掌心一阵发热。

    继而一阵刺目的蓝光闪烁,刺得沈辞忧睁不开眼。

    等蓝光渐渐淡去后,一台崭新的iphone18就出现在了她的掌心里。

    她拿起手机来翻来覆去地瞅着。

    这机身流畅度,这后面的三个摄像头,这蓝宝石手机屏幕,绝了!

    简直和她以前用的iphone13毛区别都没有......

    沈辞忧熟练地按下了开机键,长按三秒,没反应,五秒,没反应,一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反应。

    沈辞忧: ̄□ ̄||

    【这手机屏幕怎么不亮啊?是坏了?你不会告诉我是因为没电吧?你不会把充电器和电源都藏起来了,让我也用积分去兑换吧?】

    【当然不会了,宿主您想什么呢?它屏幕不亮的原因是因为,它本来屏幕就亮不了啊~~嘻嘻~~~~】

    小坨坨的这一声奸笑,别提有多贱了。

    沈辞忧的怒火登时就窜了上来,瞬间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无良商家给戏耍了。

    【那请问你,我要这破玩意有什么用?拿它当板砖用拍死你?】

    【请宿主见谅,因为您穿越来的时空是在古代,时空管理局是不允许现代产物出现在古代的。但是它也不是完全没有用。作为补偿,它被赋予了一个全新的功能。那就是它可以满足您任意一个愿望。】

    【真的?那我想......】

    【除了让您回到您原本所在的空间~】

    【那我还真是......rnm退钱!】

    【嘻嘻,宿主,本店商品售出概不退换哦~您换个思路想一想,总比它什么用都没有要强吧。】

    【你可真会安慰人......那我怎么许愿?对着它直接说?】

    【不可以。因为它不认声音,只认口令。宿主需要许愿的时候,就对它说出口令就可以了。】

    【口令是什么?】

    【很简单啊,就跟宿主在现代操作手机的时候一样。您只需要对它喊出‘Hi,siri’,然后说出您的愿望就可以了。】

    呵呵,还真是个先进的废物呢。

    这一夜,沈辞忧抱着她的这台崭新的iphone18就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起来,她拿着那块漂亮的板砖开始想,自己到底应该许个什么愿望呢?

    现在自己唯一的愿望就是可以回到现代,回到自己的家。

    这个鬼地方,她实在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可是唯一的愿望都被小坨坨这个坑爹系统给堵死了,她还能有什么愿望?

    思前想后,沈辞忧突然想到,小坨坨每次给她的任务都是让她在狗皇帝面前作死。

    自己前几次侥幸逃过一劫,可不代表她永远都会这么幸运。

    往后接任务的次数多了,万一还是些作死任务,她难免会将暴君给惹恼。

    要是哪天狗皇帝真的要砍她的头,这个许愿手机或许还真能保她一命!

    想到这,沈辞忧便将手机仔细收起来藏好。

    *

    三日后,沈辞忧在御花园修剪杂草的时候听见了一个消息。

    本应该叛乱的刘怀并没有叛乱,而是被李墨白派人从前线押送回了江都。

    沈辞忧听到这个消息后,差点没被自己的一口唾沫星子给淹死。

    【卧槽?没叛乱?不对啊......这是正史的记载!他怎么可能没叛乱呢?他不叛乱狗皇帝怎么会被群臣嘲讽被万民唾骂?他不叛乱我还怎么看狗皇帝的笑话!?我隐忍蛰伏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看狗皇帝出丑。】

    【你现在告诉我,快乐,啪,没了?】

    心中默默念叨这句话的时候,沈辞忧隐隐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她哪里知道,此刻,李墨白正在暗处用那双如坠星沉的眼眸盯着她看?

    呵,疯女人,你想看朕出丑?想看朕被人挫骨扬灰?

    朕迟早要让你知道,是谁会出尽洋相,谁会被挫骨扬灰!

6、劫狱

    刘怀被押解回江都,已经是五日后的事情了。

    沈辞忧一直还抱有最后的幻想,那就是刘怀说不定半路跑了,说不定他最终还是叛乱成功了呢?

    结果,并没有。

    从御前听来的消息,明日早朝的时候,李墨白就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问罪刘怀。

    刘怀作乱的事被李墨白识破,他这条命定然是保不住了。

    如果由着李墨白将他处死,那历史岂不是就被改写了?

    不是......历史改写不改写的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心疼的是她熬了两个月的夜才肝出来的论文呐!

    好家伙,你这随随便便把历史一改,我两个月掉的那些头发都白掉了?

    不成,得想个法子阻止他!

    得知刘怀被关押在天牢,沈辞忧要救他出来,就只有劫狱。

    可是天牢守卫森严,她又不会武功,如何能顺利劫狱?

    幸好她还有10积分,不如去便利店里逛一逛,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派上用场?

    沈辞忧紧闭双目,便利店便浮现在脑海中。

    她仔细查看着每一个商品,什么瞬间移动辣条,移形换影跳跳糖,这些需要兑换的积分起步都在30以上,她买不起。

    逛了半天,腰酸背痛的沈辞忧倚靠着置物架坐下,悠悠然叹了口气。

    她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机,目光死死地盯着它。

    不是吧,自己唯一一个许愿的机会,难道就要浪费在刘怀身上?

    心好累......

    正在这时,目光不经意的一瞥,让沈辞忧看见了一个稀罕东西。

    隐身水,标价10积分?

    她拿起那瓶平平无奇的矿泉水,阅读起了它的使用说明。

    这东西好啊!

    她隐身了,天牢内外的士兵都看不到她。她拿个铁棍子一路敲过去,再偷了钥匙把刘怀放出来不就成了?

    真是天助我也!

    于是她便想也不想就用自己仅剩下的10积分兑换了那瓶隐身水。

    入夜后,沈辞忧拿了个铁棒,一路东躲西藏躲在了天牢外不远处的一处灌木丛中。

    她老远向天牢外眺望过去,却看到了令她震惊得一幕。

    只见天牢外看守的八名士兵已然齐齐倒地不起,而天牢的大门似乎也微微启开了一条缝隙。

    这??这是已经有人来劫狱了?

    就说嘛!自己虽然是一个穿越者,但是又没有干涉历史进程,历史怎么可能会突然改变呢?

    原来是已经有人来救刘怀了。

    但沈辞忧还是放心不下。

    她心想着,万一有意外呢?

    自己反正已经兑换了隐身水,不用白不用!自己去了也能确保这场劫狱万无一失。

    这般想着,她将那瓶隐身水一饮而尽,而后抄起铁棍子就冲进了天牢。

    一进来,沈辞忧就傻眼了。

    这天牢怎么这么大?七拐八拐的跟个迷宫一样?而且大晚上的就点了几根蜡烛连路都看不清......这可怎么找???

    她推测,按照刘怀这种重犯级别的人明日还要被狗皇帝亲自提审,一定是关押在最内里的地方。

    于是沈辞忧就一路摸索着向天牢最深处前进。

    与此同时,天牢深处。

    关押刘怀的房门已经被打开,四名黑衣人脱下了侍卫的衣服给刘怀换上,道:“将军快随我们走!”

    “四忠士今日义举,刘某没齿难忘!待逃离皇城投靠蛮夷后,刘某定报答你们的大恩!”

    这四名黑衣人走在前面,刘怀则穿着侍卫的衣服乔装跟在他们身后。

    而沈辞忧此刻早已经在天牢里面迷了路。

    她算不清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仿佛一直在原地绕着圈......

    忽地,她看见前方有一名侍卫正偷偷地跟在几名黑衣人身后。

    沈辞忧理智分析:

    嗯,这几个黑衣人应该就是去救刘怀的,而身后跟着的这个侍卫肯定是发现了他们!

    我现在就上去一闷棍给这个侍卫敲晕了,给这几个黑衣人制造机会!

    说干就干!

    沈辞忧抄起棍子快步上前,狠狠地砸在了侍卫的脑袋上!

    一闷棍下去,那侍卫应声倒地,晕了过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沈辞忧的身后亮起了明亮刺眼的火光。

    面前的四名黑衣人正一脸懵逼地看着沈辞忧和躺在地上的侍卫,而身后向她走来的,则是未来的杀神,如今的皇帝‘宠妃’——楚越之。

    沈辞忧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幸好他们看不见我!

    她正注视着楚越之,下一刻,却见楚越之忽而拔剑向她而来。

    她吓得紧闭双眼抱头尖叫,直到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抬手看了一眼,借着火光看清了那殷红的颜色,是血!

    再抬首,是楚越之一剑刺穿了一名黑衣人的心脏,而那血,正是自他胸前滴落。

    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看那位置,似乎并不是要袭击楚越之的。

    倒更像是......要袭击自己的!

    “将贼人就地格杀。”

    楚越之声音清冷下令,身后的侍卫旋即上前,将余下的三名黑衣人抹了脖。

    沈辞忧暗道好险,正准备脚底抹油开溜,却不料被楚越之一把抓住了衣领。

    糟糕!!!!

    这隐形水是什么时候过期的!?那这杀神岂不是看见自己帮着黑衣人一块劫狱了?

    要死要死要死.....

    沈辞忧吓得语无伦次,“别别别别杀我!不关我的事,我我我我......”

    “你胆子还真大,遇见这样的事也不通报,一介女流之辈,竟敢只身入天牢?”

    “嗯?”

    沈辞忧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楚越之。

    大哥你说啥呢?你疯了?

    楚越之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侍卫,笑道:“下手还挺重,一时半会儿怕是醒不了了。来人,将刘怀即刻押往金銮殿,交由皇上处置!”

    我去。

    我勒个去!

    我勒个大去!

    合着方才自己一闷棍给敲晕的人,竟然就是刘怀!?

    沈辞忧眼睁睁看着刘怀被侍卫们架着拖下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

    你个倒霉玩意儿!人家都穿黑衣你也穿啊!你非要另辟蹊径扒了人家侍卫的衣服穿上!

    你装什么蒜啊!臭傻逼!

    没等她吐槽完,楚越之就将手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走吧,你立了大功,我自会在皇上面前替你讨个赏赐。”

    “啊这?不必了吧......”

    楚越之哪里理会她?

    还当她是害羞,提溜着她像是提溜着一只小鸡仔,硬生生把她给拽到了金銮殿。

7、到嘴的奖励,飞了?

    沈辞忧那一闷棍铆足了劲,以至于刘怀一路从天牢被拖回金銮殿时还未醒过来。

    楚越之令侍卫将他挪去偏殿,让他们凉水灌顶激醒刘怀后再带往正殿面圣,而他则先一步带着沈辞忧去复旨。

    李墨白见到沈辞忧的时候,神色不由严峻起来。

    听楚越之讲明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更是对沈辞忧冒着生命危险擒拿刘怀的事满腹狐疑。

    “好端端的,你怎会只身前往天牢?”

    “回皇上,奴婢想着夜里露水凝结,采来收集留作日后给皇上烹茶最好,于是便外出收集露珠。一路绕到天牢旁,见有几名黑衣人打晕了侍卫鬼鬼祟祟潜入天牢,奴婢觉得他们肯定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于是奴婢就跟了进去。”

    瞧瞧,说得大义凛然,倒将她比作了当代花木兰。

    李墨白眯着眼睛打量着她,听她心里嘀咕着:

    【我不救刘怀能成吗?要是让你把他脑袋给砍了,那历史不就被窜改了?我八十多页的论文分析启朝的兴衰史我容易嘛我?刘怀叛乱是拉开启朝衰败序幕的重要篇章,你就这么把他从历史上给删除了,那我论文不得从头写过???合着掉的不是你的头发!】

    哦?她是要救刘怀?

    是怕朕改变了历史,给她这个未来人带来麻烦?

    呵,朕本来没打算要了刘怀性命,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

    今日他非死不可!!

    那天牢是什么地界,哪里是几名黑衣人说闯就能闯的。

    是李墨白一早料到了刘怀在宫中必然有内应,于是故意放水,上演了这么一出瓮中捉鳖的好戏。

    而沈辞忧,此刻自然也成为了那‘鳖’中的一员。

    这只鳖喜欢演戏,李墨白便陪着她演。

    他难得对沈辞忧露出了一抹微笑,“你为女子,有如此胆识魄力,是当赏。这样吧,擒拿刘怀有你一份功劳,你且和楚都督一块从旁听审朕处置刘怀,待朕处置了他,再好好儿赏赐你!”

    看着李墨白‘奸诈’的笑容,沈辞忧就知道事情一定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半柱香的时辰过去,刘怀也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他被侍卫五花大绑押入金銮殿,一见到李墨白登时就戏瘾大发,跪在堂下涕泗横流。

    “皇上!臣一心为了启朝效忠,领兵上前线讨伐蛮夷部族,却不料遭受蛮夷部族埋伏身陷囹圄之中。臣请求皇上派兵驰援,却不料等来的非但不是援军而是皇上如此相待!臣,实在寒心!”

    “你寒心?”李墨白用眼尾的余光瞥他一眼,首领太监三福旋即会意,将那足以论罪刘怀诬陷赛瑞的伪造书信呈至他面前。

    “你做过些什么自己不清楚?你伪造书信,让朕以为是赛瑞与外敌勾结,寻出莫须有的人证物证来,怂恿朕免了他的官职将兵权交到你手中。此番战事,只怕你早已经和蛮夷暗相勾结,盘算着故意给朕演一出好戏。若朕当真派兵驰援,蛮夷和你手底下的虎卫军定会倒戈相向,将驰援部队围剿,归为战俘。如此居心,朕岂能容你!?”

    刘怀被他这一席话吓得直冒冷汗,面色煞白,“皇上,您听臣解释,事情不是您想得那样,臣......”

    “朕是天子,朕这双眼看见的就是事实,无需听你解释。”

    李墨白负手而立,眼神倏然变得凌厉起来,“传朕旨意,抚远将军刘怀勾结外敌,谋害赛瑞,意图......”

    “唉,我在呢~”

    李墨白话说了一半,堂下忽而传出了一声有些机械化的女子声音。

    众人目光齐齐投向沈辞忧,只因如今在金銮殿的,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沈辞忧此刻已然石化。

    因为那声机械化的声音,便是从她腰间别着的手机里发出的!

    谋害赛瑞......

    害赛瑞......

    Hi,siri????

    李墨白这个狗贼竟然把她的许愿手机给召唤出来了?

    正当沈辞忧独自凌乱时,又听李墨白呵斥她一句,“把嘴给朕闭上!”

    “好的。这就为您实现愿望。”

    话音落,这台手机就不出声了.......

    再然后,沈辞忧眼睁睁看着她藏在腰间的手机,变成了一块真真正正的砖头!

    李墨白!我艹你大爷!!!!!!

    老娘50积分拿命换来的愿望,就这样被你给用掉了!?

    岂有此理!活该你被人挖坟掘墓!活该你被人挫骨扬灰!活该你被人骨灰拌饭!!!

    李墨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沈辞忧又发疯了。

    她如今这样无来由的谩骂自己,八成是因为见自己马上就要处置刘怀,所以狗急跳墙。

    李墨白在心底暗嗤,气吧,骂吧,反正你不敢骂到朕脸上来。

    你这会儿骂的越欢,朕等下处死刘怀的手段就越残忍!

    你想看朕被人算计,想看朕被人掘坟?

    呵,痴妇。

    李墨白大手一挥,旋即下令,“将刘怀拖下去,处五马分尸之刑!刘氏一族,凡亲近者一律杖杀,疏远者流放塞北,死生不得回江都。族中未成年男子,尽数净身入内廷侍奉,女子则卖为官家,世代为奴!”

    皇令一下,即刻定了刘怀九族重罪。

    他指着李墨白的鼻子破口大骂,“无道昏君!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这厮如此狠心,竟要灭绝我刘氏全族!?连妇孺老者也不放过!你牵连无辜,暴虐不堪!就不怕死后下地狱吗!?”

    下不下地狱李墨白不知道。

    他只明白一个道理,斩草需得除根。

    何况是面对刘怀这个害得他日后遗臭万年的大奸臣,更是决计不能心慈手软。

    他顺手抄起桌案上的笔筒朝刘怀的脑袋砸过去。

    笔筒乃为青玉所制,不偏不倚砸中了刘怀的鼻子,顿时令他漫出了一脸的鲜血。

    侍卫见龙颜震怒,速速上前捂刘怀的嘴将他拖出了金銮殿。

    待其哄闹而出后,楚越之才上前冲李墨白恭谨一揖,道:“处置了奸佞,皇上打算释放赛瑞后将他官复原职?”

    “赛将军年事已高,朕会赐他黄金千两,让他荣归故里,安心养老。”

    楚越之是明白人。

    他知道李墨白此举的含义。

    错判冤案,已然伤了忠臣的心。大错铸成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无论来日李墨白如何弥补,这条裂痕都会永远留在赛瑞心中。

    若让他再度手握大权,难免他来日不会因恨当真错了心思。

    于是楚越之也不相劝,只道:“皇上英明。夜深露重,还请皇上早些歇下吧。”

    李墨白对着楚越之和颜悦色,“楚都督今夜辛苦,明日一早赏赐会送到都督府上,你先退下吧。至于朕......”

    他转眸看向沈辞忧,神情登时变得冷肃起来,“还有奖赏,要好好赏赐给这个艺高人胆大的宫女。”

    沈辞忧:【瞧瞧,对着自己的‘正宫’就嬉皮笑脸,对着我就垮着个P脸。双标狗实锤了!】

8、她是在夸朕?

    楚越之走后,李墨白吩咐三福带着宫人们退下,并合上了金銮殿的门。

    与之独处,李墨白的目光悠悠然荡在沈辞忧的脸上。

    他盯着沈辞忧看得越久,沈辞忧心底就越发毛。

    【这狗皇帝看什么呢?把旁人都支走就留下我跟他独处,他该不会是......见色起意??他这个搅屎棍和楚越之都那般了,还想打良家妇女的主意?恶不恶心......】

    搅屎棍??

    李墨白脑中飞快闪过了与这个名词相对应的片段,气得牙痒痒。

    这疯婆娘。

    谁要轻薄你?谁又是搅屎棍!?

    朕看你是活腻了!

    李墨白眉眼暴戾,或是因熬了一宿的缘故,眼白漫出的血丝跟更让他此刻看起来‘野性’十足。

    他由高台而下,一言不发步步紧逼沈辞忧。

    沈辞忧步步后退:【你别过来......你要是敢碰老娘一根手指头,老娘今儿就跟你拼了!】

    拼了?

    朕倒要看看,你打算如何跟朕拼了?

    李墨白像是玩弄牢笼中的小兽一般与沈辞忧打着趣。

    他逼近沈辞忧的步伐愈发紧密,就在快要接近沈辞忧的时候,因殿内烛火昏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方才用来砸刘怀的那个笔筒如今就在自己脚下。

    冷不丁一脚踩上去,整个人便失重向前猛扑。

    他就这般不偏不倚将沈辞忧压在了自己的身下,湿薄的唇,也十分自然地贴了上去。

    时间仿佛静止,二人保持着‘叠罗汉’的姿势,双双愣住。

    沈辞忧瞪大眼睛看着李墨白,心跳不受控地加速,面颊也变得绯红。

    她看着李墨白长而密的睫毛,深邃有神的双眸,细而直挺的鼻梁,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息,还有他软绵绵如同qq糖一样口感的嘴唇,竟然莫名有些兴奋??

    【这狗东西长得是真好看,还......还挺上头......】

    ‘享受’了片刻,她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她推搡了李墨白一把,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惊动了三福,他连忙将殿门推开焦急道:“皇上,何事......”

    在他眼前出现的场景,有些......不可描述。

    只见李墨白犹豫正要起身的缘故,此刻双手撑地,正呈俯卧撑的姿势悬在沈辞忧的身体上方。

    而沈辞忧的尖叫声,还在继续。

    此情此景,是他一个太监可以免费看的吗?

    三福连忙舔着笑脸说道:“哎呦,皇上实在不好意思,您继续,您继续~~”

    说罢,将宫门重重合上。

    李墨白踉跄着起了身,不停用袖摆擦拭着自己的嘴唇,更呵斥沈辞忧道:“你瞎叫唤什么!?把嘴给朕闭上!”

    沈辞忧亦用力擦拭这自己的唇瓣,眼神愤懑瞪着李墨白。

    【狗皇帝狗皇帝狗皇帝!一个古代人套路怎么这么深!?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帝!怎能做出调戏良家妇女如此不要脸的事来!?】

    而此刻,李墨白才真是有苦说不出。

    朕调戏你?朕脑子进水了要调戏你这个疯婆娘!

    朕守身如玉了二十四年,初吻就这么交代在你这个疯婆娘身上?

    朕才想死好不好!?

    不过,她方才好像是在夸朕好看?

    因为被夺走了初吻,李墨白也同样面红耳赤。

    为了不在沈辞忧面前露怯,他只得故作镇定说道:“好了,你退下吧。”

    “啊?皇上......这......”

    “怎么?你不会以为朕亲了你一下,就会对你负责吧?”李墨白冷笑,“呵,像你这种低贱的奴才,攀龙附凤的美梦朕劝你还是少做为妙。”

    沈辞忧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嘴上却很老实,“皇上误会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方才皇上不是说要赏赐奴婢吗?”

    你夺了朕的初吻还不够吗?

    还想要赏赐?

    朕赏你个棒槌!!!

    于是冷冷地说道:“朕突然不想给了。”

    沈辞忧:......

    【你这狗皇帝!中华上下五千年就出过你这么抠的皇帝!夺了我的愿望占了我的便宜连拍拍屁股就想开溜?】

    【你等着!你给老娘等着!我从明天开始就勤勤奋奋的做任务,然后从小坨坨那里把大力丸和天打雷劈符都兑换出来,看老娘不替天行道,提前要了你的狗命!】

    沈辞忧愤愤离去。

    而这一夜,李墨白却失眠了。

    他先是莫名其妙的做了一场梦,梦里不断重复着他和沈辞忧亲吻的片段,吓得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实乃噩梦矣!

    登基四年,他的后宫也算充实。

    正宫也有,四妃六嫔的也齐全,外人看来他享尽了齐人之福,可真实的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古帝王多疑心,李墨白也不例外。

    皇后是太后指婚,他并不属意。

    余下的嫔妃也多是朝中重臣之女,各个争相向他献媚讨好。

    李墨白看不穿这些女人的心思,不知道她们究竟是在讨好自己,还是在讨好自己的身份,讨好自己的皇位。

    加之他登基以来,业精于勤,日日将自己的精力全部用于处理政事上。

    故而后宫的那些嫔妃,他竟一个还没碰过。

    许多时候,他都是在尚书房批阅奏折,累了就索性在尚书房睡下。

    便因他如此勤政爱民,才让他对于沈辞忧这个未来人说出的史实疑惑不已。

    为何自己会成为后世万民口中唾骂的无道昏君,暴虐成性?

    带着这样的困惑,李墨白生生熬到了天明,才赶去上了早朝。

    今日上早朝的时候,他有些心不在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如果只是因为刘怀这一件事,他远不至于在后世落得一个昏君的名号。

    他看着堂下诸位重臣,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朝廷中,到底还有多少人带着伪善的面具,意图为自己谋取私利而算计着他?

    不成,自己得去再寻一次沈辞忧。看看还能不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消息。

    沈辞忧是内务府负责伺候御前的宫女,居住在内务府的宫女所。

    让三福打听过,今日内务府给她安排的活计是在御花园修剪花枝。

    但在御花园寻了一圈也没见到沈辞忧的身影,后来还是李墨白的探子寻过之后来报,说沈辞忧躲懒称病,在庑房歇着。

    李墨白将宫女所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自己偷偷摸摸跑到了沈辞忧的庑房外。

    正要叩门,却发现自己原来只要靠近沈辞忧,即便是隔着房门看不见人影也能听见她的心声。

    而今日他听见的,似与往常有些不同。

    她似乎是在与什么人争执着什么......

9、羊驼是个什么宝贝?

    【宿主积分清零时,系统会自动触发保护机制,宿主在三天内都不能接取新的任务。】

    【有没有搞错?我不接任务我怎么拿积分去兑换便利店里的东西?那天打雷劈符可是顶好的东西!我要买来把狗皇帝的头给他劈下来当椅子坐!】

    【宿主稍安勿躁。规定是这样的,草泥马也无能为力。要不,草泥马给你唱首歌?】

    【你能不能不要再叫那个名字?你安安分分的叫羊驼或者小坨坨不好吗?有伤风化!】

    【好的宿主,草泥马知道了~~】

    【算算我从你这里兑换来的东西,那失忆粉被我阴差阳错的用在了自己身上。本来是打算用隐身水去救刘怀出天牢的,最后却阴差阳错的打晕了刘怀,还在关键时刻现了形,让人给逮个正着!】

    【最可气就是那个狗血iphone18!狗皇帝说了句‘害赛瑞’就把它给唤醒了,然后他又莫名其妙说了句闭嘴,结果它就把这个当成我的愿望给实现了??这是什么狗血剧情?小说都不带这样写的!】

    后来沈辞忧和这个叫作‘小坨坨’的家伙吐槽了许多,李墨白也渐渐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她拔朕的腿毛,扇朕耳光,将朕踢到恭桶里,全都是为了完成这个小坨坨给她布置的任务?

    听她们的对话,完成任务之后小坨坨似乎还会给她积分奖励,而积分可以兑换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现在这个时代没有的,如果自己得了这些东西,那岂不是如有神助?

    因此,李墨白对这个神秘的‘小坨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回到金銮殿,李墨白即刻召大学士前来觐见。

    大学士莫昭然是启朝最有学识的人,曾经游历多国更是见多识广。

    莫昭然入金銮殿后李墨白并未同他寒暄,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莫爱卿博文广知,可曾听过‘小坨坨’一物?”

    莫昭然眉头轻蹙,不明所以,“皇上所言可否再具体些?”

    李墨白回忆了须臾,一拍大腿道:“又或者是草泥马?”

    莫昭然满脸黑线,“皇上......您礼貌吗?”

    “不是不是......不是字面的意思!”李墨白无奈解释,“好似还有个名字,叫......叫‘羊驼’?”

    “羊驼?皇上从哪里听见的这稀罕东西?”莫昭然打趣道:“那玩意儿是南越洋地的一种动物,长得有些像羊,但身子矮脖子长,四不像的模样不甚好看。”

    “当真有?”李墨白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伏案,显得有些兴奋,“可能寻来?”

    莫昭然思忖须臾回话道:“微臣记得前年南越洋地似乎进贡了一只,养在了奇兽园,只是不知道现在死了没有。”

    “快!立刻命人去奇兽园将那羊驼给朕牵来!”

    半个时辰后,金銮殿来了一只‘稀客’。

    它的外形像绵羊,脸细长,耳朵尖长,眼睛又大又圆。通体毛色棉白,脖颈细长,尾巴短小,足趾分开。

    走起路来的模样又有几分像骆驼,总归是个奇形怪状的生物。

    李墨白还从未见过长相如此奇特的动物,看着它端详了许久。

    这玩意儿就是羊驼?

    那个疯婆娘就是在完成它布置的任务?

    看这东西长得奇怪,说不定还真有‘大神通’。

    启朝是不信怪力乱神的。

    为了不让宫人以为自己这个皇帝患了失心疯,于是李墨白屏退左右,就这般一人一驼,在金銮殿内面面相觑。

    他先是试探地摸了摸羊驼的脑袋,它倒是温顺,眯着眼睛脖子微微向后缩,十分乖巧的模样。

    这丑萌丑萌的东西戳中了李墨白的笑点,逗得他直乐呵,“看顺眼了其实也蛮可爱的嘛~”

    很快又清了清嗓收敛笑容,故作正经道:“咳咳~如今四下无人,唯你与朕独处。朕已经知道了你身上的秘密,也知道你能言人语。你不用拘谨,可以与朕交流了。”

    一语落,简直比对牛弹琴还对牛弹琴。

    嗯?没反应?

    是不是还有什么暗号?

    大学士说它叫羊驼,朕听那个疯婆娘好像叫它了别的名字?

    难道只有叫了别的名字说出了暗号,它才会有反应?

    于是乎,李墨白凑近羊驼的耳朵,用极轻的声音唤了一句,“小坨坨~~~”

    果然!

    刚叫完羊驼就有反应了。

    它先是兴奋的在殿内奔跑了两圈,而后一跃而起跳到了李墨白的龙座上微微下蹲。

    看它这威风模样,李墨白还以为它下一刻就要开口了。

    可等了半晌,除了听见羊驼鼻尖发出‘嗤嗤’声之外,别的什么都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他隐约闻见了一股恶臭味。

    赶着步子登上高台绕过了龙案,才见到令他震惊的一幕!!!

    这玩意儿,竟然在自己的龙座上拉大便!?!?

    李墨白转过身去险些没吐出来,羊驼有灵性,知道自己闯了祸连忙躲在梁柱后面藏起来。

    李墨白缓过劲来,想着为了那些稀奇古怪的宝贝,自己怎么着今天也得把这位爷给哄开心了。

    他挤出一丝看似明媚的笑容靠近羊驼,轻轻抚摸着它后背松软的毛发。

    “你别怕,朕不会打你。人都有三急,况且你还不是人,你憋不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你拉在了朕的龙座上,是不是也得给朕个面子?朕知道你能听懂朕说什么,也能说人话。可是方才朕的暗号没有说对?”

    沉下心来想了想,沈辞忧的那个‘羊驼’,似乎是有自称的。

    于是李墨白再一次贴近羊驼的耳朵,轻悠悠唤了一声,“草泥马~”

    下一刻,羊驼扫着蹄子向后退了两步,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死死睇着李墨白,时不时咂着嘴。

    李墨白瞧它那模样以为它是要开口说话了,下意识凑近它一些。

    ‘呵,tui!’

    有粘稠的液体喷洒在李墨白的脸上,还带着奇臭无比的恶臭......

    那羊驼,竟然在朝自己吐口水!?

    李墨白扬袖疯狂擦拭着脸上的羊驼口水,气到语无伦次,“岂有此理!你这是故意在耍朕!你和那个疯婆娘分明就是一伙的!”

    ‘呵,tui!’

    ‘呵,tui!’

    他对羊驼越凶,羊驼就越是追着他吐口水。

    最终,李墨白败下阵来,绝望冲殿外呼喊道:“来人!将这个丑东西给朕拉出去!”

    三福应声入内,命人牵走了羊驼。

    李墨白一身的污垢气闷不堪,撂下一句“你们将这儿收拾干净,朕回去沐浴更衣!”后便拂袖而去。

    三福吆喝着一众小内监收拾着殿内卫生,在看见龙座上的那几坨粪便后,不禁捏着鼻尖儿蹙眉吐槽道:

    “哎呦,这丑东西就不该牵来金銮殿!瞧瞧,都把皇上给吓拉了......”

10、狗系统被制服了

    虽说李墨白实打实的赏赐没有下来,但沈辞忧抓捕刘怀有功的消息很快就在宫中不胫而走。

    她在御前得脸,内务府的掌事奴才们对她自然照拂。

    私下里论着,“这妮子盘靓条顺,如今又在万岁爷面前得了脸,难保日后没有飞黄腾达的时候。她是罗公公手底下宫女所的婢子,公公可得擦亮了眼多照顾着,利好指不定在后头呢~”

    罗公公识时务,回了宫女所就将值班表重新编排了一份张贴出来。

    他将原本该沈辞忧干的杂活指给了佩儿和琦儿,独让沈辞忧做着御前伺候的美差,想着让她在李墨白面前多露脸,给她制造一步登天的机会。

    还舔着笑脸对沈辞忧说,“你的福气就要来了~”

    沈辞忧表示,不想要的福气又增加了......

    罗公公这一安排,可谓是两头不讨好。

    佩儿和琦儿原来的工作量已经忙得自己焦头烂额,现在还要负责沈辞忧的那份工,更让她们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了。

    这日夜里,佩儿和琦儿忙碌到快子时才歇下。

    彼此累得腰酸腿软,盘腿坐在榻上替对方捶背按摩。

    她们的庑房和沈辞忧的庑房相邻,佩儿先开了腔阴阳怪气道:“可瞧着,我回来的时候人家已经睡安稳了。”

    “今儿我洒扫的时候她见了我,还故意冲我笑着打招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好像自己心里没谱,不知道我做的这些原都是应她做的活吗?”

    “不成!咱们不能白白被人欺负了!宫女所那么些人,怎就咱们被罗公公编排了?定然是从前咱们和她发生过争执她记恨在心,存心报复咱们呢!”

    “对!那个贱人!咱们日子过不好,她也别想舒坦了!”

    佩儿和琦儿所指的争执,不过是她俩从前抢占过沈辞忧两个月的午膳餐食。

    那时沈辞忧才来宫女所,人生地不熟的被人欺负也是常有的事,后来还是被罗公公发现训斥了一顿,她们才消停下来。

    可这是原主和她们之间的矛盾,沈辞忧连她们叫什么都分不清,哪里会记这样的仇?

    次日午膳的时候,沈辞忧从窝头里面吃出来了一根绣针。

    幸好她在现代吃饭养成的习惯,吃馒头都是一块一块掰下来吃的,这才能及时发现,没将绣针吃进嘴里。

    御膳房送来宫女所的吃食本来就粗心大意,饭菜里面吃出来什么东西都不算稀罕事,故而沈辞忧也没往深处想。

    饭吃不成,打算回房睡个午觉的她却又在掀开被衾的时候看见了两条花蛇。

    她自幼在田间长大,这玩意儿见多了也分得出有毒无毒,见是无毒蛇也没多大惊小怪。

    不过徒手将蛇抓起来,十分淡定从菱窗丢了出去。

    若说窝头里藏针是意外,那被窝里藏蛇这种事,定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宫中是谁和她有过节?

    没有原主的记忆,被人算计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

    原主或许是个柔弱好欺的,但她可是个硬茬。

    【小坨坨,能不能帮我恢复原主的记忆?】

    【可以呢宿主,不过恢复原主的记忆需要花费50积分哦~】

    【你明知道我没积分了,还要50积分?能不能赊账?】

    【不好意思哦宿主,小本买卖概不赊账。】

    沈辞忧快要被这个贱兮兮的系统给折磨疯了!

    【我不知道原主从前招惹了谁,现在有人要害我!你要是不让我找出背地里的那个小人,我保不齐哪天就被人害死了!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嘻嘻~~穿越之人千千万,死了宿主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不慌不慌~~】

    这句不中听的话,再搭配上系统贱兮兮的语气和‘淫荡’的笑声,气得沈辞忧心脏病都要犯了。

    她憋着一口气顺不下来,于是乎猛烈地捶打了两下胸口。

    【哎呦呦~~~】

    嗯?这一打,系统竟然有反应?

    沈辞忧又试探着锤了自己胸口一下,且力道比方才还要大一些。

    【哎呦!啊啊!】

    没错,是系统发出的惨叫声。

    【呵呵,我还以为你真的刀枪不入呢。】

    沈辞忧冷笑一声,而后开始对自己好一番‘捶胸顿足’。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果然见效,沈辞忧拍得自己胸口都红了,系统也终于招架不住,开始认怂。

    【宿主别打了别打了!】

    【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就快点把原主的记忆给我!】

    【这个真不行!时空管理局是有规定的,我也没有权利一下子给宿主赊那么多的积分......】

    【没权利?】沈辞忧边说边捶自己的胸口,【有没有权利?现在有没有权利!?】

    【啊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可是我真的没有权利给宿主赊那么多的积分......】

    沈辞忧冷笑一声,抬手就要接着打,系统这下急了:

    【别打别打!我的权限可以允许宿主赊5积分......】

    【5积分?你那破商店5积分就够买瓶可乐的!算了,你还是乖乖被我打到下班吧!】

    【宿主且慢!5积分虽然不能让您找回原主的记忆,但是足以应对眼下的困难。您可以用5积分兑换神机妙算妙脆角,吃下去之后就能知道是谁要害您了。】

    沈辞忧不耐烦地摊开手掌:【废话这么多,拿来吧你!】

    下一刻,掌心一阵蓝光闪烁,一枚妙脆角模样的膨化食品就出现在了沈辞忧掌心里。

    自自己穿越来这个鬼地方后,就一直被这个狗系统钳制着。

    别人穿越都能和自己的系统和平共处,系统是带领他们走向人生巅峰的金手指。

    自己穿越,沙雕系统除了会让自己在暴君面前作死,又或者日常嘲讽自己之外,半点用处都没有。

    现在找到了可以威胁系统的好法子,看它以后还在自己面前威风个鬼。

    只是这法子好是好,但就是有点......费胸。

    沈辞忧看了一眼铜镜里自己傲人的曲线,忍不住蹙眉摇头道:“不是,我要是这么捶下去,会不会哪天把它给捶平了?”

    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看着手中的那枚妙脆角,一口嘎嘣脆吃了下去。

    吞咽下肚,脑海中登时开始犹如幻灯片一样播放着佩儿和琦儿暗算她的画面。

    原来不仅是藏针和放蛇,她们还在沈辞忧的茶盏里面添了泻药。

    沈辞忧瞄了一眼榻前小几上的茶壶,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11、皇上怎么也在

    沈辞忧并没有当即发作。

    她虽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她没有直接的证据。

    她需要寻找一个契机。

    夜深,她听见门外传来窸窣动静,便蹑手蹑脚扒着门缝偷听。

    【多洒点!明天让她一出门就摔个狗吃屎!】

    【最好是后脑勺着地,给她摔成个二傻子才好!】

    沈辞忧就这么静静地听着,直到门外没了动静,她才动作很轻地将房门启开。

    银白月光洒在地面上,尤是沈辞忧门前的地面反光最甚。

    她伸手用指尖蘸取了一点搓了搓,是油。

    呵,就这点手段也想来害老娘?

    明儿个一早,老娘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她躺在榻上,心中盘算着明日的计划。

    “啊!!”

    砰!!

    门外忽而传来一声男子的惊叫,接踵而至的便是倒地之声。

    此刻在沈辞忧庑房外摔倒的不是旁人,正是李墨白!

    他今夜批阅完奏折尚有精神,就想着来沈辞忧房外偷听一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谁知道沈辞忧的房门口被抹了油,他一脚没站稳就摔了个狗吃屎!

    该死!这个疯婆娘是什么时候知道朕夜里会在门外偷听的?

    他这一摔动静可大了,几乎整个宫女所都被那声惊呼吵醒。

    更重要的是,那可是男人的声音!

    宫中向来有宫女和侍卫私通这样污秽不堪之事,所以大伙儿都十分警觉。

    眼见着宫女所的灯火亮了起来,情急之下,李墨白只好闯入沈辞忧的房间中暂避风声。

    他偷摸溜进来时正与沈辞忧迷茫的眼神对上,“皇......皇上?”

    她还算顾全礼数,连忙下榻给李墨白行了礼。

    “嘘!别做声!”

    他堂堂启朝的皇帝,要是让人发现他半夜跑到宫女所来,还不得把他当成偷窥的变态?

    他这一世英名还要是不要?

    “闲话莫提,寻个地方先将朕藏起来。朕有赏!”

    沈辞忧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狗皇帝又闹哪出?三更半夜的跑我房间里来还要让我将他给藏起来?难不成他是在和他的‘楚爱妃’玩捉迷藏?】

    【啧啧......还真是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玩得花.....额......丑是不丑,就是玩得花!】

    君命难违,纵然沈辞忧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她明面上也不敢得罪暴君。

    可是自己居住的庑房实在太过简陋,举目四望,这也没有能藏的下李墨白的地方啊。

    正此时,外头庭院里已经开始闹腾起来。

    罗公公的张罗声尖细中带着几分慵懒,“给杂家挨个房间的搜!杂家到要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在宫中犯这样的忌讳!?”

    李墨白听到他要搜宫的声音也急了。

    于是想也没想,就窜到了沈辞忧的榻上躺下,用被衾将自己裹住,又拍了拍床板,道:“你来!和朕一起躺下!”

    “啊?”

    【我勒个去!这狗皇帝想干嘛!?老娘才不要跟你睡一张床!!】

    “朕让你来你就来!若再墨迹就是抗旨,仔细朕摘了你的脑袋!”

    没办法,脑袋重要。

    在李墨白的‘淫威’之下,沈辞忧只得半推本就的上了床。

    她躺在外面,李墨白躺在里面,用被衾蒙住了自己的头。

    不一会儿,她庑房的门就被人砸得‘哐哐’作响。

    “罗公公,如今就剩下沈辞忧这间庑房没搜查过了!且她还是一个人住......”

    “就是就是!她要是心里没鬼,睡个觉锁什么门啊?”

    “公公你看!这地上有油渍,油渍上落了鞋印!这么大的鞋印,绝对是男子的!”

    佩儿和琦儿你一言我一语的拱着火,巴不能坐实了沈辞忧的淫乱之罪将她就地正法。

    “来人呐!将房门给杂家踹开!”

    罗公公一声令下,庑房的门旋即被侍卫踹开。

    大批宫女、内监、侍卫蜂拥而至,将庑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辞忧揉了揉惺忪睡眼,见到这么些人表情故作惊讶,“呀,这大半夜的是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佩儿啐了一口,骂道:“自己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沈辞忧继续装傻,“我睡着觉,你们一大帮子人闯进来,还要说是我的不是?请问你,我心里该清楚些什么?”

    “咳咳。”罗公公清了清嗓,义正言辞道:“宫女所闹了刺客,按着规矩,杂家也得搜一搜。如今旁人的庑房都搜过了,就只剩下你这一间。”

    “哦?闹了刺客?”沈辞忧清冷一笑,“奴婢一没钱银二无仇敌,想那刺客也犯不着翻山越岭的闯入宫中来行刺奴婢。奴婢的庑房就这么巴掌大小,没有能藏人的地方。罗公公打眼瞧过,便知道刺客不在奴婢房中,也可安心歇着了。”

    “怎么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佩儿指着沈辞忧的床榻,阴阳怪气道:“你的床可大得很,藏个人倒也容易!”

    沈辞忧目光流转瞪向她,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宫中闹了刺客,我能将刺客藏在我被窝里吗?还是说,你怀疑我同那刺客是一伙儿的?”

    “罗公公,她嘴皮子功夫向来利索,与她说这么些废话做什么?直接掀了她的被,将那狂徒擒下就是了!”

    罗公公点头默许,一挥手道:“来人呐!给杂家掀开沈辞忧的被子!”

    “我看谁敢!”沈辞忧冷不丁低吼这么一嗓子霸气十足,连躲在被窝的李墨白都被吓得一激灵。

    这疯婆娘,胆子还挺大的。

    见喝住了要动手的侍卫,沈辞忧继续架起气势道:“我穿着肚兜睡在被子里,你们要掀了我的被子,我身子都被你们这些男子看完了,清誉还要不要?”

    说着看向罗公公,“罗公公,奴婢在御前伺候是日日都能见到皇上的面的。你今日掀开了我的被子裸了我的身子,若搜到了你想搜到的还好说。倘若没搜到,奴婢可不敢保证会在皇上面前说些什么。”

    “这......”

    一句话,便唬住了罗公公。

    他万一扑了个空,沈辞忧跑到李墨白面前嚼起舌根来,他这条命可不就没了?

    那被子里面就算真的藏了个男人,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抓到了也没人给自己赏赐银子。可若是被子里没人,自己这不是没事找死吗?

    在片刻的沉默后,罗公公做出了一个令众人意外的决定。

    “想来刺客已经走了,都各自散了吧。”

12、她好像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

    此话一出,引得满屋哗然,佩儿和琦儿更是不依不饶。

    李墨白偷笑:【敢拿着朕的名讳在这招摇撞骗!朕敬你有个好狗胆!】

    “罗公公就这么走了?大伙儿都看着呢!您这包庇沈辞忧包庇的未免也太明显了些!”

    本来宫女所的宫女就对罗公公区别对待沈辞忧多有微辞,所谓墙倒众人推,如今大伙儿都等着看笑话呢,怎肯轻易将沈辞忧放过?

    眼看着罗公公进退两难,事情就要兜不住的时候。

    忽而,在一众吵闹声中,传出了一阵‘奇妙’的声音。

    ‘扑哧~~’

    ‘扑哧哧~~’

    那是两声毫不掩饰的屁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而屁声传来的地方,正在沈辞忧的榻上!

    众人目光齐齐凝聚在沈辞忧的榻上,沈辞忧也是一脸尴尬地捂住了鼻子。

    下一刻,便见被衾为人一把掀开。

    李墨白捂着屁股火急火燎从里面窜了出来,一路小跑着拨开人群,躲入了恭房中。

    紧接着,恭房里又传出了一阵‘美妙’的声音。

    ‘噼里啪啦~’

    ‘噼里里啪啦啦~’

    在这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尤为刺耳。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在恭房里放鞭炮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傻了眼。

    而沈辞忧的余光则瞥见,自己榻前小几上放着的那个被佩儿和琦儿添了泻药的茶壶,似乎已经见底了......

    老天爷!?他是什么时候把那茶水喝下去的?????

    抓‘奸夫’却没想抓了个皇帝。

    这下事情可闹大了!

    趁着李墨白如厕的功夫,围观的宫女、内监和侍卫立刻跟没事人一样通通散了,免得等下被皇上认出来治罪。

    他们是可以跑,但是罗公公他跑不了啊。

    他愣在原地,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沈姑奶奶!皇上在你这儿,你怎么也不吱一声?”

    沈辞忧摊手耸肩┓(´∀`)┏,无奈道:“我都说了让你赶紧走别多管闲事,你非要自己作死拦都拦不住。怪我喽?”

    罗公公就差给沈辞忧跪下了,“好我的姑奶奶!这这这......你说我这是.....哎呦!”他急得直跺脚,汗如雨下,“姑奶奶行行好,看在我平日里也算照顾您的份上,您可劝着皇上替我说两句好话吧!”

    沈辞忧故作轻松打了个哈欠,“我没工夫管你那些闲事。”

    说着抬眉冲恭房方向使了个眼色,“不过可以给你透露个消息。夜里我如厕的时候,将恭房里放着最后一些厕纸用完了忘了填补。如今皇上蹲的那个坑里头没纸,你还不赶紧去伺候着?想来这‘便中送纸’的情谊,皇上多半会念着,也就不会摘你的脑袋了。”

    “多谢姑奶奶!多谢姑奶奶!”

    罗公公对着沈辞忧拜了三拜,慌忙向恭房跑去,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喊道:“皇上别急!奴才给您送纸来了!”

    等人散干净,沈辞忧才赶忙下床将庑房门紧紧闭住。

    此刻,她心中早已有一万头草泥马在旋转跳跃着。

    这都是什么奇葩事?

    明日晨起,外面的人会怎么传着?

    皇上在宫女房中留宿过夜,一时激动情难自抑竟疯狂排泄????

    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沈辞忧巴不能寻个地洞此刻就钻进去......

    然而更令她绝望的事情还在后头。

    李墨白将自己的‘人生大事’处理干净后,怒气腾腾地推开了她的房门。

    “沈!辞!忧!”

    他一把掀开被衾,瞪着沈辞忧怒喝道:“给朕起来!”

    “皇上您好凶哦......”沈辞忧不情不愿起了床,立马开启了嘴炮模式,“这事儿您可不能怪奴婢!一来不是奴婢让您来我房间里躲着的,二来奴婢已经卖力表演尽力顾全您的脸面了,是您自己憋不住该憋的,怪不得奴婢......”

    “你!!!”李墨白气得面色铁青,“那门外地上的油不是你洒下的?那茶壶里的泻药不是你添进去的?你机关算尽,就是为了让朕颜面扫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底线!你信不信朕杀了你!”

    沈辞忧哭丧个脸喊冤,“皇上冤枉!奴婢......奴婢怎会知道您在外面?而且那地上的油和茶壶里的泻药,和奴婢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好家伙!碰瓷碰到我这儿来了?我还没问你为啥要偷窥我呢!听你的语气,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死变态!你不是个弯的吗?女人睡觉有什么好看的!?还有,我要是知道你会来,我还给茶壶里下什么泻药?我直接就下毒药了好吗!?】

    李墨白听得一清二楚。

    嘴上的话可以骗人,可心里的话却是最实在的。

    难不成当真不是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那地上的油,茶里的泻药,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墨白的怒气消散了大半,无奈长叹一口气,问道:“若不是你,你给朕解释解释,那些脏东西都是怎么来的?”

    【哟?那你要问我,我可就要跟你实话实话了!】

    于是乎,沈辞忧娇滴滴哭嘤嘤的向李墨白说出了佩儿和琦儿联合起来要算计她的事。

    那两个婢子没算计上沈辞忧,倒是算计到了他这个皇帝头上。

    被沈辞忧这一个婢子‘算计’就算了,怎么又冒出两个来凑热闹?

    李墨白盛怒之下旋即下旨,要将那两个宫女斩立决。

    沈辞忧也想让她们吃些苦头,但因为这件小事就杀了他们,总不至于。

    她虽然睚眦必报,但也不是个狠心之人。

    于是开口劝道:“皇上,她二人是与奴婢之间有些误会才会如此,今日事牵连到您纯粹是误中副车,纵然给她们一百个胆子她们也不敢打您的主意。所谓不知者不罪。方才皇上您说,奴婢将您藏起来您要给奴婢赏赐。既然她们要害的是奴婢,那么奴婢问您要一个亲自处罚她们的机会作赏赐,应该不过分吧?”

    李墨白没想到这个疯婆娘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起先还以为她是装模作样给自己看想要博取自己的好感。

    却没想到,这一次,她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竟然如出一辙。

    她只想小惩大诫让那两个宫女,让她们跟她认个错而已。

    这女人,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十恶不赦’......

    正说着话,泻药劲再度来袭,李墨白当即将后庭夹紧,“你......你自己看着办!”

    撂下这一句话,他便如同一阵风一般窜的没影了。

    沈辞忧见他如此滑稽,躺在榻上笑得捧腹。

    谁能想到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暴君,竟然会在自己面前出尽了洋相?

    爽哉!爽哉!

13、仇敌变姐妹

    这一夜好一番折腾,自己是睡不着觉了。

    同样睡不着觉的还有佩儿和琦儿。

    她二人躲在被窝里将头埋得严严实实,连大气也不敢喘。

    “皇上若是彻查此事,咱们岂不是完蛋了?”

    “谁能想到沈辞忧竟然真的勾搭上了皇上?先别慌,咱们不能自乱阵脚。这无凭无据的事,谁也不能说是咱们往门前洒了油,往茶里添了药!”

    二人正鬼祟商量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们战战兢兢将被衾掀开一角探首望去,见沈辞忧双手抱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她们连忙起身,尴尬赔笑道:“夜深了,你怎么还没睡?”

    “本也是乏得很,但得了君令,再乏也得替皇上周全不是?”

    沈辞忧坐在她二人面前的木椅上,目光自下而上打量着她们,“从前咱们之间有什么过节那都是过去事,再怎么说近来也总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为何两位姐姐突然想不通了,要寻我的晦气呢?”

    琦儿被沈辞忧这么一乍慌了神,倒是佩儿淡定些,故作懵然道:“你说什么呢?我俩日日苦差事都做不完,哪里有功夫寻你的晦气?”

    “呵,那我还真得感谢那些苦差事了!”沈辞忧脸色一沉,语气泠然道:“有那些苦差事缠身,你们尚且可以往我的吃食里藏针,在我的床褥里放蛇,于我的茶水中下药,要是让你二人得了空闲,那还不得将我剁手剁脚的泡到酒缸子里做成人彘?”

    “口空白舌的,你......你别冤枉好人!你有什么证据!?”

    “你真的需要证据吗?你想清楚了,今日被害之人并非是我而是皇上,皇上在门口跌了一跤摔青了膝盖,又喝下了带泻药的茶水腹泻不止,你们这般谋害天子的行径,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且你们认为这点小伎俩,能逃过大理寺的审查吗?宫女所就那么些人,不过半日功夫就能盘查清楚。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你们一家子的性命都保不住。”

    沈辞忧是在吓她们,但她说得也都是实情。

    单是谋害天子这一条,就已经是可以株连满们的重罪了!

    佩儿和琦儿相视一眼,吓得面色煞白,一句狡辩的话也说不出。

    沈辞忧悠哉悠哉地伸了个懒腰,继续道:“念在你们与我共事一场,我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方才我已经替你们向皇上求了恩赐,免了诛你二人九族的惩罚。可皇上盛怒,他的意思是这件事必须得有个交代。你们这两条命,只能留下一条。换句话说,就是你们在我房中做的那些腌臜事,必须得有一个人应下,才能保另一人周全。”

    她顺手摘下一朵放在花樽里的辛夷花,一片片将花瓣摘落任它们无声飘零在地上,“谁生,谁死,你们自己定。”

    看热闹不嫌事大。

    从前在电视剧中看过许多宫廷姐妹互撕的名场面,今儿好容易能见到直播了!

    沈辞忧自带了一把瓜子,坐在一旁边嗑边看好戏。

    【嗯?这两人怎么不动?不是应该先互相推诿,然后扯头发扇耳光吗?快,打起来打起来!】

    “这事是我做下的。”

    没想到,先开口的竟然是向来胆小的琦儿。

    “我随你去见皇上,算计你的那些事都是我做下的,与佩儿姐姐无关。”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佩儿一把将已经起身的琦儿又拉回到了榻上,厉声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用不着你替我背黑锅!这宫里暗无天日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今儿被这个主子责打,明儿被那个公公辱骂,如此生不如死,还不如一刀抹了脖来的痛快!”

    “是我!你别听她的,她什么都没做!”

    “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和琦儿无关!”

    嗯,姐妹撕逼的名场面是看到了。

    不过这撕逼的原因,倒有些出乎沈辞忧的意料。

    她二人不不沾亲不带故的,面对生死这样的大事最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如何将自己撇清关系,反倒处处为了对方着想。

    沈辞忧原本的想法是,她二人若互相攀扯剪不断理还乱,自己就罚她们一人三十大板,然后再丢去辛者库服苦役。

    可见到此情此景,她心下不免动容。

    这二人,原也没坏到根上去。

    “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你们偏要算计我?我得罪过你们吗?”

    佩儿道:“你是没有得罪过我们,可因为你,罗公公把原本应该你做的活全都安排在了我们身上。我们累死累活的,中午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偏你轻松,仗着自己生了张漂亮脸蛋,在御前抛抛媚眼赔赔笑,就能风光无限!”

    “你这逻辑我听不太明白。”沈辞忧被她的话给气笑了,“让你们调班的是罗公公又不是我,何以你们满腔的怨气不对着罗公公撒,反倒要撒在我身上?”

    琦儿神色暗淡道:“若没有了你,我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些。凭什么啊?都是宫女,凭什么你就能处处得脸,而我们却要因为你的得脸而成为人下人中的人下人?”

    她二人以为自己死定了,索性将心里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这样直言不讳的性子,倒和沈辞忧有几分相像。

    “往后别再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了,我只饶恕你们这一次,若敢再犯,别怪我把事做绝。夜深了,早点歇着吧。”

    沈辞忧轻飘飘撂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要走,听身后,是佩儿有些迟疑地叫住了她:

    “你......你为何肯放过我们?”

    她轻笑一声,托腮思忖须臾,才道:“因为你们的名字,很像我喜欢的一出唱本里面的主角。”

    “什么?”

    “小猪,佩琦。”

    次日清晨,睡梦中的沈辞忧听见自己房中有窸窣动静。

    睁眼后,见是佩儿和琦儿围在她的桌案前。

    “你们在做什么?”

    二人一惊,指着桌案上的酸枣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打听过,知道你喜欢吃酸枣糕,一早去御膳房疏通了内监,取了这些来。”

    沈辞忧欣喜下了榻,凑上前去拿起一枚就吃了起来。

    佩儿惊讶道:“你......你不怕我们下毒害你?”

    沈辞忧笑,“怕什么?你要是智商低到连实名制投毒这种事都做得出来,那么在这吃人的宫中,恐怕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她二人满脸愧疚,对视一眼后齐齐向沈辞忧欠身下去福礼,“对不住,是我们目光短浅心思狭隘。原本我们做出那样的事,如今已该被抄了家。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肯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和琦儿商量过了,往后半年的月例银子,我们都拿来给你,以作补偿。”

    “自己日子都过得紧巴,就别为难自己了。”沈辞忧搭把手将她二人扶起来,又递了酸枣糕给她二人。

    见她二人不敢接,于是故作紧张道:“不会吧?你们不会真的下毒了吧?”

    她二人这才连忙接过桂花糕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琦儿吃得急,噎得自己不停地打嗝。

    便是那止不住的打嗝声,逗得沈辞忧和佩儿捧腹不已。

14、蝙蝠成精了

    宫中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昨日夜里李墨白出现在沈辞忧房中的事很快就在宫中传开了。

    故而今儿个后妃们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皇后祝雯君也听说了那些流言蜚语,但她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她同从前一样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一副和蔼模样。

    “本宫母家昨儿个托人带来了些顶好的千岛玉叶,分了三份。一份给了太后,一份给了皇上,余下的一份,便让香菱拿去给各位姐妹泡了茶。”

    说话间,十几名宫女鱼贯而入,捧着香茶依次供给诸位嫔妃。

    “大伙儿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众人齐声道:“臣(嫔)妾多谢皇后娘娘赐茶。”

    便在众嫔妃品茗之际,堂下传来了一声幽幽叹息。

    众人将目光投在了发出这叹息声的禧贵妃身上。

    按论容貌,禧贵妃算不得是一众嫔妃中最姣好精致的。

    但要说身材,她绝对是公认的出类拔萃。

    她才入宫的时候原本也是身无二两肉,看着平平无奇。

    这才不过两年光景,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自己变得前凸后翘凹凸有致。

    尤其是她的上围,是那种挺直了腰杆后低头连路都看不到的丰满。

    她叹过一声,满面愁容,皇后不禁发问,“禧贵妃,你怎么了?可是本宫的茶不合口味?”

    “怎说呢......皇后娘娘宫里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禧贵妃说着嘬了一小口茶水,而后用茶盖徐徐撇去茶面上的浮沫,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晨起听宫里的奴才们嚼舌根,听了些不中听的话,心里觉得憋屈。”

    “贵妃娘娘可是指昨夜皇上宿在宫女房中那事?”

    接话的是宁妃,她的容貌应当是所有后妃里面最出挑的。

    只可惜她的性格也是所有后妃里面最暴躁的。

    她接过禧贵妃的话茬说了下去,“哪里只是娘娘听说了呢?恐怕这宫中就没有不知道这事儿的人!可是宫中的‘大喜事’呢!宫中谁不知道皇上柴米油盐不进,咱们都入宫几年了,绿头牌都发霉了也没见皇上翻过一次。倒可好,竟在夜里跑去私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臣妾记得去年皇后生辰的时候,皇上也只是陪皇后娘娘吃了顿晚膳就匆匆走了,这......”

    “咳咳。”坐在她身旁的宸妃见皇后脸上的笑意凝住,连忙用胳膊肘杵了宁妃两下截断了她的话。随后话锋一转,笑道:“皇后娘娘这茶是极好的,不知可否赏臣妾一些?”

    “你喜欢就好。”皇后复了笑颜,吩咐道:“香菱,去包一些新茶来,等下让宸妃带回宫去。”

    明白了宸妃的好意提醒,宁妃只得悻悻作罢。

    回了自己宫中,宁妃忙命人去内务府取来了宫女名册。

    那上面记载着沈辞忧的出身与背景。

    父母双亡,自幼跟随姑母长大。姑父是安槐县县丞的师爷,是一个连九品都没有的芝麻小官。在她及笄之年的时候,就被姑母以二十两银子的价钱卖入宫中为奴。

    看内务府给她拟的画像,虽然面容姣好,但也算不上是惊为天人。

    宁妃对镜自照,自负美貌远胜沈辞忧。

    可为何李墨白连她正眼都懒得看一眼,偏要去宠幸一个宫女?

    对着沈辞忧的卷宗看了半天,终于让宁妃找出了端倪。

    擅歌舞?

    难不成她是靠着歌舞一技勾引李墨白的?

    后宫的嫔妃只熟练琴棋书画,那歌舞一技是下三流的技能,出身高贵的她们才不会学。

    可没准李墨白就吃这一套呢?

    宁妃想要效仿沈辞忧,但尴尬的是,她不会啊。

    现在学的话又太晚,等她学会了说不定沈辞忧都已经怀上龙种了。

    为难之际,婢女莲儿给她出了个主意,“娘娘您想,那沈辞忧十五岁就入了宫,她的歌舞技艺能有多精湛?歌舞坊的那些乐官舞姬都是有十几年的功夫在身上的,且她们的歌舞皇上都看倦了,一个宫女的歌舞还能入了皇上圣眼?依奴婢拙见,娘娘随便一舞一唱即可,跳的好不好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皇上眼前一亮。”

    “就你长了张嘴能说会道的。道理谁都懂,只是如何才能让皇上眼前一亮?”

    “入夏正是宵烛(萤火虫)最多的时候,奴婢可引人捉些宵烛来藏入娘娘衣袖中,待入夜的时候娘娘立在皇上的必经之路上,等皇上一靠近,娘娘就载歌载舞。随着舞步蹁跹,宵烛从娘娘衣袖间纷飞而出,于一片夜色中,娘娘身旁缀着点点繁星,任谁看了能不着迷?”

    听莲儿所言,宁妃已经脑补出了一副绝美的画面了。

    于是连忙吩咐莲儿带人去抓宵烛,又花了些银子疏通关系,打听到了李墨白这两日的行程。

    得知今夜李墨白要去太后宫中请安,而由朝阳宫通往仙寿宫的路上正有一条必经之路。

    于是天将将黑的时候,宁妃就在此地开始‘守株待兔’。

    莲儿她们抓了许多宵烛来,倒入宁妃宽阔的黑色斗篷之中。这样一会儿等她翩翩起舞之际,这些宵烛萦绕在宁妃身旁,定然会惹得李墨白惊讶驻足。

    把风的宫人见到李墨白的御驾正朝着此地走来,连忙学着鸟鸣给宁妃通风报信。

    宁妃看准时机便舞了起来。

    她舞姿蹩脚,加之身上披着黑色斗篷,于黑夜中远远望去,活脱像是一只受了惊正在胡乱扑腾翅膀的蝙蝠。

    虽说宵烛萦绕在她身旁,但却半分美感也没有。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的是,那成片的宵烛在吸引李墨白的目光之前,却先吸引了许多夜间觅食的蝙蝠。

    数十只蝙蝠寻光而去,绕在宁妃身旁捕捉着宵烛,可将宁妃这个‘蝙蝠头子’吓得丢了魂,忍不住失声尖叫。

    李墨白途经此地时,见到的场景过于魔幻。

    只见一只偌大的黑蝙蝠身边围绕着许多小蝙蝠,正在石子路上东逃西窜。

    宁妃被蝙蝠围攻心里怕极了,看到不远处有御驾的火光,于是拼了命朝李墨白跑去,边跑还边喊道:“皇上救我!”

    她像个大扑棱蛾子,身后还带着一窝蝙蝠就这么朝李墨白扑了过去,这场面搁谁谁不害怕?

    李墨白还以为是宫中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是在宁妃即将靠近他的一刹,果断抬脚将她踹飞出去老远。

    “哎呀!宁妃娘娘您没事吧!”

    见宁妃被皇帝一脚踹飞了,从旁躲着的宫人这才冒出头来连忙上前搀扶宁妃。

    三福吆喝着宫人拿着火把上前一照,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这只大扑棱蛾子并非是蝙蝠精,而是位列四妃之一的宁妃。

    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李墨白的脸色反倒更为阴沉。

    他冷眼看着坐在地上哭花了妆的宁妃,沉声道:“你夜半三更的在这装神弄鬼,是故意要吓朕?”

    宁妃哭着解释道:“不是不是,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想......”

    话说了一半,宁妃沉默了。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打听了李墨白的行程后,处心积虑的要来勾引他吧?

    私自打听皇帝的行踪那可是死罪。

    李墨白见她疯疯癫癫的也懒得与她纠缠。

    在掠过她身边的时候,口吻不夹杂丝毫情感地说了一句,“身为后妃举止疯魔无状,成何体统?即日起在自己宫中闭门思过半个月,没朕的旨意,任何人不许探视!”

    话落,李墨白拂袖离去。

    只留下宁妃在黑夜中独自凌乱:

    “皇上~~呜呜呜呜~~皇上!您听臣妾给您解释......”

    【大家月饼节快乐呀,这两天责编说了得先日更2000,因为试水推还没来。估计到周五才会恢复日4000,笔芯】

15、她想轻薄朕?

    宁妃装蝙蝠半夜吓唬李墨白的事被宫人们当成了茶余饭后的乐子。

    大家都在议论着,说她是久未承宠得了失心疯。

    沈辞忧正听着笑话,突然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叮叮~宿主获得新的主线任务‘与暴君接吻十秒’,完成任务奖励积分+50,任务失败扣除积分-50.请宿主在48小时内尽快完成任务!】

    【????你故意玩我是吧?让我跟那个狗皇帝接吻?还要十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好意思哦宿主,主线任务是不可以拒绝和更换的。】

    【不可以?】沈辞忧双手用力攥拳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你再说一遍可不可以?】

    【宿主别这么暴躁嘛......主线任务是时空管理局安排的硬性任务,是真的不可以更换的。如果宿主实在不想做的话,也可以选择不完成任务。】

    沈辞忧算了算,自己现在欠系统5积分,如果不完成任务的话,就是欠55积分。

    反正已经是负分了,多欠一点就多欠一点吧。

    总之让她跟狗皇帝接吻这么变态的任务,她是绝对不可能做的!

    【那你直接扣分吧,这任务我做不了。】

    【好的宿主。不过扣分之前要先跟宿主讲清楚哦:积分为负数的情况下,每达到50积分就会得到一次惩罚。】

    【什么惩罚?】

    【宿主稍等,我给您查一查......滴滴滴,查到了宿主。第一次积分达到负50,是有两个惩罚可以供宿主您的选择的~一是得羊癫疯,二是得白内障,还请宿主选择您喜欢的疾病作为惩罚呢~~~】

    我......我选你大爷!

    沈辞忧对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锤了几下,系统直喊饶命,但这一次它却没有松口。

    【宿主就是把自己胸给捶平了也没用,因为惩罚机制的权限不在小坨坨身上,小坨坨也没有办法呢~还请宿主不要为难我这个打工驼......】

    看来它这次是真的没办法帮自己了。

    沈辞忧权衡了一下利弊,比起得羊癫疯或是白内障,好像跟狗皇帝亲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于是她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任务!

    但是如何让狗皇帝跟自己接吻十秒呢?

    她总不能直接上去撅起嘴来跟他索吻吧?

    得想个计谋......

    对了!可以人工呼吸!

    史书记载,李墨白是不通水性的。若是他‘不甚’溺水,自己舍身相救,再给他来个人工呼吸救他狗命,岂不是既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又顺利完成了任务?

    一石二鸟一举两得!她可真是个天才!

    于是午后沈辞忧去尚书房伺候笔墨的时候,就开始盘算着要将李墨白骗到御湖旁去。

    她在一旁默默然立着,见李墨白批阅奏折有些乏了,连忙道:“皇上批阅奏折累了吧?不如咱们去御湖边走走?”

    她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心底却默默念叨着:

    【快!快点答应我!然后让我一脚把你踢到御湖里去淹个半死,再给你捞上来做人工呼吸!】

    李墨白撂下手中的毛笔,抬起如剑的眉眼狠狠地瞪着沈辞忧。

    这个疯婆娘,她到底还有多少作死的法子?

    从前只不过是拔拔腿毛,扇扇耳光,最过分的也左不过是踹朕一脚。

    如今可好?这都开始盘算着直接将朕给淹死了?

    还妄图来一招美救英雄?要给朕做人工呼吸?

    她这到底是要害朕?还是要假借救朕的名义来轻薄于朕?

    然而无论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李墨白都不会让她得逞。

    他也不恼,冷笑着又将毛笔拾起,淡声道:“朕不累。”

    “哎呀,皇上您怎么会不累呢?您日理万机,才下了早朝又要来批阅奏折,就是身体受得了,那眼睛也受不了啊!俗话说得好,上吊也得喘口气不是?御湖边儿上的景色秀丽,如今初夏好多花儿都开艳了,花花绿绿的可好看!皇上瞧瞧美景,也好让眼睛放松放松不是?”

    “朕不喜欢看花花绿绿,觉得俗气。你若喜欢,朕就赏你去看个够。看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看不到花开结果就不许回来!”

    说着,李墨白传令下去,“三福,将她带到御湖边儿上去,寻人盯着她看花。让她一次看个够,看不到夜里子时不许回去歇着!”

    “哎,不是,皇上......奴婢......”

    沈辞忧一句全话都没说完,就被几名内监给架出了尚书房。

    见她像个小鸡崽子一样被人擒着带出去,李墨白莫名一阵狂喜。

    他甚少有如此欢愉的时刻,也不知怎地,他看着沈辞忧那副打不着狐狸惹身骚的样子,就打心底里觉得痛快!

    被内监一路架到了御湖旁,沈辞忧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真想一头栽进去淹死算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你,去挪了松木椅子来,再给上头铺上鹅羽软垫!你,去御膳房把最新鲜的瓜果点心都寻来,记得要酸甜口的。还有你,也别闲着,去寻个华盖(遮阳用的)来,仔细沈贵人晒着!”

    三福一声令下,边儿上的奴才就开始忙活起来。

    沈辞忧疑惑之际,见他胁肩谄笑上前来,倒向她行了个礼。

    他可是御前大总管,是这皇城里最有头有脸的奴才。

    他给自己行礼?

    沈辞忧连忙也福礼下去,“这......大总管,这可使不得。”

    “哎呦,有什么使不得的。您是皇上的新宠,奴才伺候皇上,自然也伺候您不是?”

    “不是......大总管您误会了,奴婢......”

    “哪有什么误会哟?奴才跟了万岁爷十多年,打小看着他长大。万岁爷一个眼神奴才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您若不是得了万岁爷垂青,万岁爷怎会在夜半的天儿瞒着奴才跑到您房里去?还有今儿个,万岁爷看似是对您动了怒,可给您的惩罚却是来御湖看花,这不明摆着是小两口在置气吗?”

    沈辞忧表示,看来你这个小机灵鬼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你主子的心意呢......

    不过三福连她喜欢吃酸甜口这种事都了如指掌,看来为了讨好李墨白,他也没少下功夫。

    自己还解释什么呢?

    反正这惩罚是落在自己头上了,无论如何今天看一天的花是免不了了,与其风吹日晒,还不如舒舒服服的享受着。

    于是乎,今日御湖旁就有了这样一副奇景。

    沈辞忧坐在松木软椅上,吃着瓜果点心,头顶着遮阳华盖,一旁还有内监给掌扇,活脱一副正经主子模样,好不威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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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494/ 第一时间欣赏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最新章节! 作者:辛夷阑所写的《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为转载作品,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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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介绍:
(爆笑互怼,1V1双洁双强)
历史系高材生沈辞忧穿越到了她一直在研究的朝代——启朝。
一落地就绑定了个坑爹系统,迫使她开始对赫赫有名的暴君李墨白进行连环作妖。
‘拔暴君一根腿毛’
‘扇暴君一耳光’
‘将暴君踢到恭桶里’
‘给暴君编两根麻花辫’
沈辞忧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但暴君却对她一再包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都能忍?他该不会就是传闻中的受虐狂吧?
谁料到暴君竟然有读心术,一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这个未来人知道历史的发展,留着她大有用处。她作,朕忍!”
某日,
前线告急忠臣请求支援,暴君正要派兵,却听见沈辞忧在心里嘀咕:【他叛变了,在给你挖坑。】
暴君立刻变脸,判忠臣斩立决;
北方旱灾,朝廷数万两震灾银不翼而飞。焦头烂额之际,又听见沈辞忧在心里念叨:【九门提督勾结匪徒,银子在他家后院里埋着。】
暴君遂掀了九门提督的府邸,寻回震灾银后将其赐死。
小作精沈辞忧化身先知锦鲤,被暴君捧在手心里当做至宝。
直到后来,暴君在金銮殿给她挪个小板凳,而后命令她道:“往后早朝,你便陪伴在朕左右。朕一日不见你,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满朝文武皆惊,后妃妒火难平。
沈辞忧表示自己很无奈。
“多次劝过皇上让他别来招惹我,可皇上他非是不听呢~”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