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TXT下载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全文阅读

作者:辛夷阑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txt下载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61、重来一次,他还是同样的选择

    她盘算的是好,李墨白最终也架不住她的再三请求,进入了寝殿。

    一入内,他就嗅到了一股古怪的香味。

    那香味闻得他有些头疼,但却并没有别的反应。

    禧贵妃自作聪明,见李墨白用手捂着额头,便以为是他药效上头了,于是突然掀开自己的被衾,像一只白溜溜的大耗子一样朝着李墨白扑了过去。

    李墨白被她此举吓得不轻,反应十分迅速,一脚就踢在了她的小腹上,将她踢飞出去老远。

    禧贵妃躺在地上扭动着身躯,口中哎呦声不断。

    李墨白却恼了,“贵妃!你疯了吗?光天化日之下,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儿做什么!?实在是放肆!你不是病了吗?朕瞅着你不像是病了,倒像是只叫春的猫!”

    他转身便走,并在门外训斥瑶华宫的宫人道:“你们这些个废物,成日里伺候贵妃,却不知道学些好的,尽是做些不着调的事!”

    “今日是谁去尚书房请朕的,自己去慎刑司领二十个板子。另外,瑶华宫上下,包括贵妃在内,全部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知道李墨白人都走了,禧贵妃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按说她算计的没有问题,怎么会打不着狐狸反而惹身骚呢?

    她披上了外衣,冲门外喊道:“秋喜!秋喜你给本宫滚进来!”

    秋喜躬身低头而入,声音发颤道:“娘娘,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这是什么香药?皇上闻了非但没有反应,还变得如此暴躁!你这个贱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秋喜跪在禧贵妃面前,哭着说道:“冤枉啊娘娘,这香药已经快两年了,说不定、说不定已经没了药效!且这香药只对男子生效,对女子又无效,奴婢也没办法去查证它到底还有没有功效。还请娘娘恕罪,娘娘息怒啊!”

    禧贵妃将床榻上的枕头抱起来,用力摔打向秋喜,“你这个贱婢还敢狡辩!?你自己弄不清楚坏了本宫的大事,本宫还说不得你了!?去!”

    她手指着门口,怒吼道:“滚去慎刑司,你自己也领上二十大板!若是日后做事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仔细本宫扒了你的皮!”

    秋喜一肚子的委屈,但奈何像她这样的下人,在主子面前是完全没有辩解的余地的。

    哪怕她是禧贵妃的家生奴才,赶上禧贵妃这么一个脾气暴躁的主子又正在气头上,倒霉的也只能是她。

    这边厢,;李墨白从禧贵妃宫里离开之后,便乘轿往凤鸾宫赶去。

    路上他还在心里念道着,幸好今天没有耽误多少他去沈辞忧宫里吃饭的时间。

    等到了凤鸾宫后,隔着门口就闻见了里面的饭菜香味。

    不得不说,沈辞忧今日的做的饭依旧保持着超高的水准。

    李墨白原本不太饿,但是闻见这味道之后,就立马食欲大开。

    他一边吃饭,一边问沈辞忧,“你的厨艺是和谁学的?”

    沈辞忧想了想,说道:“臣妾的厨艺是在家乡的时候跟着母亲学来的。”

    “母亲?”李墨白停下手中筷子,抬眉看她,“你母亲在你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你如何能跟她学来这样一身厨艺?”

    被当场拆穿的沈辞忧恨不得直掐自己的大腿。

    她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虽然李墨白失忆了不记得自己,但是那么多人跟她说过关于自己的那么多事,他肯定会知道自己的家庭状况是什么样的。

    不过被戳窜后沈辞忧也没有表现出多磨慌张。

    她还算沉稳地应对着李墨白的问题,十分随意地回话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我三岁的时候就跟着母亲学做饭了,整整四年的时间,还不够学成吗?”

    对于她的这番解释,李墨白觉得不可思议。

    但没办法,这个女子本来就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所以她说什么做什么,也就都不会令人有太多意外了。

    今日的菜,李墨白本来还能再吃上两碗大米饭。

    但是只吃了一碗后,他就觉得头越来越晕,有些不舒服。

    沈辞忧看出了他的不妥,便问道:“皇上怎么了?”

    李墨白道:“没什么,估计是昨天夜里观星的时候着凉了吧,这会儿有些头疼。”

    昨天晚上李墨白陪着她看星星看到了三更天,那么冷的天,沈辞忧光顾着跟李墨白聊天,完全忘了他是在受冻陪着自己。

    心下立马有些愧疚,于是搀扶着李墨白回了寝殿。

    她让佩儿煮了姜茶来,然后自己奉到了李墨白身边,“皇上先喝碗姜茶去去寒,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

    而此刻,李墨白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出现了重影。

    他觉得浑身上下燥热无比,而某个地方也有了抬头的趋势。

    沈辞忧见他面红耳赤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妥,却还以为是他发烧了,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皇上你......啊!”

    却没想到,李墨白突然按住她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倒了身子底下。

    他疯狂的亲吻着她,然后还做了一些不太方便描述的事情。

    这事儿沈辞忧有经验呀,看来是又被哪个不要命的妃嫔给下了媋药了。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沉声对李墨白说道:“皇上,臣妾有着身孕,你不能乱来。”

    也不知是她这句话起作用了,还是李墨白的理智战胜了他的欲望。

    他突然起身,而后向门外走去。

    走不了两步,就觉得腿脚发软,瘫坐在地上。

    沈辞忧要去搀扶他,但他却高声呵斥道:“停下!别动!别靠近朕!”

    他的目光上下搜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很快,他将目光锁定在了房间的梁柱上。

    然后猛然一头撞了上去,将自己给装晕了。

    沈辞忧:......

    这剧情发展怎么这么熟悉?

    好像他上回也是这么个流程,最后拿了个棍子把自己给砸晕了。

    沈辞忧又担心,又觉得好笑。

    原来,再重来一次,他的选择还是会和从前一样呀......

362、暴君给她盖被子

    第362章暴君给她盖被子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沈辞忧才终于将昏迷过去的李墨白挪到了床榻上。

    他下身有一个鼓包,也慢慢的恢复了它原本应该保持的状态。

    她就这么守着李墨白,用湿毛巾敷在额头上,带去他身体的燥热。

    约莫过了两刻钟,吴世匿才姗姗来迟。

    他只看了一眼李墨白的表面症状,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于是露出了有些‘猥琐’的笑容,“我说,娘娘你玩的也太大了吧?不是说好循序渐进的吗?你这么这就开始给皇上下药了?”

    “果真是被下了药。”沈辞忧的神情有些严峻,她催促着吴世匿快去诊断一下李墨白可有事。

    半晌过后,诊完脉的吴世匿定声道:“娘娘放心,那媋药因为长久暴露在空气中,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药效。所以皇上才会在中了它之后,过了这么长时间以后才发出药效了。”

    “如今药效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至于皇上额头上的伤,有一些重,不过也是皮外伤。”

    他冲沈辞忧挑眉笑道:“不得不说,娘娘下手也是够狠的。”

    “那不是本宫打的。”

    “啊?不是娘娘打的?难不成是皇上自己打的?”

    沈辞忧颔首,“这件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宫现在必须要让那个给皇上下药的人,得到她应有的惩罚。本宫作为这后宫的掌权者,绝不能由着她们一而再的胡作非为!”

    吴世匿一点即通,“这事儿好办。等下皇上醒来之后,我就将那药的药效夸大其词一些,将皇上吓一吓。在宫中给皇上用禁药本来就是忌讳,若是再伤了皇上的龙体,更是忌讳中的忌讳。这一次,那人不可能再全身而退。”

    李墨白约莫睡了一个时辰左右才转醒过来。

    此刻沈辞忧守在他榻前,已经靠着床头睡着了。

    李墨白静静看着她的睡颜,她的长相是那种初看惊艳,越看越有味道的长相。

    就连看遍了世间美女的李墨白也不由感慨,难怪自己从前会深陷于她,无法自拔。

    他略微挪动了一下胳膊,便是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也让沈辞忧惊醒过来。

    她见李墨白醒了,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欣喜,“皇上醒了!”

    她将李墨白搀扶起来,靠在床头,“皇上觉得怎么样?”

    李墨白晃了晃脑袋,“有些头晕,身上有些酸痛,其它的倒也没什么。”

    “皇上没事就好,方才可吓死臣妾了”

    “是朕不对。”李墨白有些自责道:“朕不该在你有身孕的时候,还.”

    “不说这些了皇上。”沈辞忧打断了他的话,没有让他继续聊这个尴尬的话题,“皇上,吴院判还在外面候着呢。他说等您醒了,还要替您诊脉。”

    李墨白微扬下巴,“让他进来吧。”

    吴世匿得召很快入内,他在给李墨白诊脉的时候对沈辞忧说道:“皇后娘娘,有些事微臣要私底下问问皇上,可否请您暂且回避?”

    沈辞忧也没有多问,向李墨白福礼之后躬身而退。

    等她走后,李墨白问道:“可是朕的身子有何不妥?”

    吴世匿摇头道:“方才是不妥,不过现在已经无大碍的。就是皇上下次要是再用那东西的时候,也得收敛些。”

    “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今天用的东西。”

    李墨白蹙眉,“你把话说清楚了,朕今日和皇后用什么了?”

    “皇上没用吗?”吴世匿装出一副奇怪的样子,“不应该啊,那香药药效霸道,宫中也是禁止嫔妃给皇上使用的,难不成是皇后娘娘私自给皇上用的?”

    李墨白:“你是说,朕之所以会这么反常,是因为被人下了香药的缘故?”

    吴世匿直言不讳,“如果不是皇上自己的话,那就很有可能是皇后娘娘了。毕竟皇上一直都和皇后娘娘在一起。”

    他说着,又点了李墨白一句,“这香药用完之后,一个时辰左右才会起效果。而且因为这种香药的味道十分刺鼻,皇上应该闻到它的时候会有不适感才对。”

    他这么一说,李墨白立马就想到了在禧贵妃闺房里面闻到的那股奇怪的味道。

    再加上她当时那番急不可耐生扑自己的表现,这药到底是谁给他下的,不言而喻。

    再加上吴世匿又说了许多这个香药的缺点,用多了还有可能会导致不举,更严重的还会心力衰竭猝死,总之十分危险。

    李墨白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在心里暗自盘算着要如何处置禧贵妃。

    等吴世匿走后,李墨白强撑着身子起身,想要会朝阳宫去。

    但沈辞忧却说:“皇上就别折腾了,吴院判说你好不容易才醒过来,身子虚亏的厉害。要是再折腾回去休息不好,明日还如何上朝?”

    “可是.”李墨白看着寝殿的这一张床,有些犯难,“要朕跟你一起睡,朕”

    他接下来的话本来是要说‘朕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问题。’

    哪知道沈辞忧不等他开口就把他的话给接了下来,“皇上放心,臣妾不会跟您睡一张床的。在您没有恢复记忆之前,臣妾绝对绝对不会玷污皇上‘清白’~”

    她半开玩笑的说出了这话,然后指了指暖座,“从前咱们吵架的时候,都是皇上睡暖座上。今儿臣妾也试一试,看看睡暖座是个什么滋味。”

    李墨白原本还在拦她,但是她好像有什么怪病,非要执意睡在暖座上。

    如此李墨白只好依了她。

    后半夜的时候,李墨白辗转反侧难免,而沈辞忧却在进入梦乡。

    月光透过镂雕的窗棂洒在沈辞忧白皙精致的面庞上,李墨白侧身贪看了她许久,直到见她许是因为感觉到了寒意,将身子缩在了一起。

    她睡觉不安分,棉被一早就被她给踢到了地上。

    李墨白连忙起身,走近她后躬身将棉被捡了起来,有些无奈地自语道:

    “也不知道从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睡觉也不老实。”

    说着,替沈辞忧盖上了棉被,还细心的将被角帮她掖好。

363、贵妃大难临头

    当天晚上,禧贵妃在宫里也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

    她觉得那失了药效的媋药十分晦气,于是让人将它拿去御湖,丢到湖里面去‘毁尸灭迹’。

    秋喜本来是被她罚去慎刑司领罚的,但是后来气消了,觉得要是秋喜领了二十大板之后肯定要修养好几天不能伺候自己,于是禧贵妃就免了她的刑罚,转而让她再去打探李墨白的动静。

    这一打探,可不得了。

    才知道今天李墨白竟然住在了凤鸾宫?

    禧贵妃气得嘴歪眼斜,差点当场暴毙。

    李墨白宿在凤鸾宫的消息,也不是只有禧贵妃一个人知道。

    这件事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

    第二日后妃去给沈辞忧请安的时候,见她容光焕发,又有了昔日的那股子傲劲,于是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沈辞忧见禧贵妃的脸上挂不住,表情明显是在生气,于是道:“禧贵妃,你愁眉苦脸的是什么意思?皇上住在本宫宫中,你有意见?”

    禧贵妃阴阳怪气道:“臣妾哪儿敢有意见呐?您是皇后,皇上住在您宫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那就别一清早的给本宫摆出这一副像是家里死了人的表情,本宫看着觉得膈应。”

    后宫本来就是谁得宠谁说了算。

    沈辞忧是皇后,位份高她一头,如今不过短短二十天就重新恢复了宠爱,能让已经将她忘了干干净净的李墨白又重新爱上她,这本事,怕是别的后妃就是去拜狐仙也想学来。

    正说着话,三福忽而进来了。

    他胁肩谄笑,说是带着李墨白的口谕来的,“皇上说,午膳要在贵妃娘娘宫中用。”

    此话一出,大家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这皇上到底是宠着皇后还是宠着贵妃?

    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让她们这些想要选择站队的嫔妃该怎么办?

    禧贵妃得了这个消息立马就来了气势,脸上那愁苦的表情一扫而空,转而荡漾出了一脸的春水笑意,“有劳三福公公了,你去帮本宫回皇上的话,就说本宫一定会好生替皇上准备午膳的。”

    三福走后,禧贵妃端直离座起身,瞥了沈辞忧一眼,傲慢道:“皇后娘娘也听见了,臣妾忙着伺候皇上,就没工夫在这儿给皇后娘娘继续请安了,先告辞了。”

    话落,不等沈辞忧说一句话,扭头就走。

    这气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皇后。

    赶回了凤鸾宫,禧贵妃便开始精心替李墨白准备午膳。

    整个瑶华宫的宫人几乎都没有闲着,禧贵妃花了不少钱银,从御膳房买了许多名贵的食材回来,务必要让李墨白在她宫中的这顿饭吃得舒心。

    后来她准备了慢慢一大桌的菜肴,李墨白也依时而来。

    只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楚越之和吴世匿,以及许多‘来者不善’的侍卫。

    一进门,李墨白连她理都没理,端直道:“给朕搜!”

    侍卫们蜂拥而入,先是将瑶华宫的宫人们全都控制起来不让他们乱动,而后在瑶华宫里面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搜索着。

    禧贵妃哪里见过这阵仗,声音打颤问道:“皇、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

    李墨白瞥了她一眼,“朕要做什么,贵妃心里不清楚?”

    一旁的吴世匿贱兮兮地笑了一下,“皇上,我也跟着一起去找吧~”

    李墨白默然颔首,应了他的请求。

    禧贵妃此刻心里还在暗自庆幸。

    庆幸自己昨天晚上动作快了一步,将香药给丢了。

    若不然今天要是被李墨白把东西给搜出来,她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令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原本应该已经沉入湖底,与湖水化为一体的香药,竟然会再度出现在她的宫中?

    一名侍卫拿着一个褐色的小包呈给李墨白,“皇上,在贵妃娘娘寝殿的床底下,发现了这个。”

    李墨白将东西丢给吴世匿,冷着声音说道:“看看这是什么?”

    吴世匿稍微取了一点点,用水划开后闻了一下,立马道:“皇上,这就是昨日您所中的香药无疑。”

    李墨白闷哼一声,将那香药一把夺过来丢在了禧贵妃脸上,“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禧贵妃慌了,双膝砸地哭着说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这东西不是臣妾的!在宫中私藏此物是重罪,臣妾怎么可能如此糊涂?”

    吴世匿被她这句话给逗笑了,“贵妃娘娘,咱们好像还没告诉你这是什么东西,你是怎么知道私藏这东西是重罪?”

    “这......这......”禧贵妃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了半晌,才道:“因为方才皇上将这东西丢在臣妾身上的时候,臣妾问到了里面的味道,所以才会有此猜测。”

    “哦?这么说来贵妃娘娘是闻过那东西的味道了?”吴世匿笑意更甚,“也不知道是在哪里闻的?是给皇上用的时候闻到了?还是跟别的男子用的时候闻到了?”

    吴世匿一句话将禧贵妃堵到了死胡同里,她现在再怎么辩解都没用了。

    她只能痛陈自己是冤枉了,并且指着地上那包香药说道:“皇上!臣妾可以臣妾母家所有人的性命担保!这东西当真不是臣妾的!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呐!若这些东西是臣妾的,臣妾必当被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话落,李墨白倒是无动于衷,却见吴世匿将那个褐色的布包捡起来,将里面的粉末倒入口中,开始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这东西当然不是贵妃娘娘的,这东西是微臣刚才不小心丢在娘娘床底下的。只不过它不是什么违禁品,而是再普通不过的三七粉罢了。”

    禧贵妃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吴世匿给摆了一道,目光死死瞪着她,发狠道:“你敢耍本宫!?”

    吴世匿不以为意,“微臣有没有耍娘娘,是要看娘娘有没有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娘娘有没有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有时候不一定需要证据。只需要你说漏嘴就够了。”

    说着看向李墨白,笑道:“皇上,破案了,处置吧~~”

364、本宫就是要陷害你,你能如何?

    事已至此,禧贵妃招与不招,意义已经不大了。

    她现在只有保持沉默,哭得梨花带雨,妄图用楚楚可人这一招来迷惑李墨白,才能有可能侥幸蒙混过关。

    她哭得愈发凶,像是死了爹娘,“呜呜呜~~~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

    ‘啪’

    没等她话说完,李墨白抬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

    “你昨日见到朕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事,朕在你宫中又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朕不是个傻子,清楚的很!你做出这样的事,是拿朕的命去全你的前程,如此歹毒之人,朕如何还能留你在后宫为贵妃?”

    李墨白指着禧贵妃身上的贵妃服制,令道:“来人,剥去她的贵妃服制,传朕口谕,将她降位为嫔,没有朕的吩咐,此生都不能再离开瑶华宫半步!”

    “另外,瑶华宫伺候的宫人统统遣出去,又内务府重新分配差事,一个都不需留。朕便要看着你,一个人在此地自生自灭!”

    禧贵妃这下彻底慌了,她扑上前去拉扯着李墨白的衣摆,“皇上!您不能这样对臣妾呐皇上!臣妾的母家在前朝有功,皇上您......啊!!”

    李墨白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了禧贵妃的肩膀上,怒斥道:“你不提你母家还罢了,你若还敢用你母家那点政绩功劳来压制朕,那朕便将你做下这不要脸的事儿公之于众,让你父亲因为你这个女儿羞愧于世人!”

    如此,禧贵妃也不敢再闹了。

    她曾经在后宫是那样的风光,那么多次都没有被李墨白彻底厌弃。

    然而这一次,是她自己走绝了她的路。

    一个人被困在冷清的瑶华宫圈地为牢,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落得如斯田地。

    而后宫中没了她的存在,便只剩下了沈辞忧这一颗大树。

    别的嫔妃想蹦跶也蹦跶不起来,宸妃与惠妃也开始和从前一样,没日没夜的讨好沈辞忧。

    但这次,沈辞忧却不再搭理她们。

    毕竟人心隔肚皮,在宫里这么长时间,她要是还学不会与这些多是非的人疏远,只怕日后还有吃亏的时候。

    李墨白彻底禁足了禧贵妃,将瑶华宫的宫门下了重锁。

    沈辞忧得知禧贵妃被困在瑶华宫,一夜之间白了头,已经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她冷笑着吩咐佩儿道:“给本宫梳妆吧,本宫要去看一看她。”

    她来时,禧贵妃听见了门外的动静,还以为是李墨白肯来见她了,于是像个扑棱蛾子一样飞扑出来,“皇上~~~皇上~~~~”

    然而当她看见来人是穿着凤袍的沈辞忧后,足下一软,跌倒在地。

    沈辞忧打量着她,这才短短几天,她却仿佛老了十岁。

    从前的她,是那样的明艳,那样的重视自己的外貌。

    但如今,这些她最重视的东西,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啧,这不是贵妃吗?怎么如今变成了这幅鬼样子?看得本宫都心惊肉跳的?”

    话出口,沈辞忧又很快改口道:“本宫错了,本宫如今不应该叫你贵妃,应该叫你,禧嫔。”

    “沈辞忧!你这个贱人!”禧嫔突然疯魔,朝着沈辞忧扑了过来。

    邢雲从旁护着沈辞忧,一拳砸在禧嫔的脸上,令她留了鼻血,人也重重倒在地上。

    沈辞忧居高临下睇着她,声音清冷道:“你自己算算,本宫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你但凡有一次听了本宫的劝,你也落不得今日这般下场。”

    “贱人!你得意了!?你害我成如今这副模样,你可满意了!?”

    “没错,是本宫害你。”沈辞忧压低声音,眸光阴沉,“本宫很想问问你,时至今日,你想通了你是如何落得如此地步的吗?”

    看着沈辞忧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禧嫔才恍然大悟,“是你!”

    她指着沈辞忧,指尖发颤,“吴世匿一直都是你的走狗!是你,是你连通他一起陷害本宫!?”

    “是本宫构陷你,那又如何?”沈辞忧嗤笑道:“首先,你得给本宫这个陷害你的机会才可以。”

    禧嫔狂笑不止,鼻子流出的血淌入她的嘴里,此刻的她,活似一个市井泼妇,“沈辞忧!早知道有今日,打你成为嫔妃的第一天起,本宫就应该杀了你!”

    “你有这个本事吗?嗯?”沈辞忧挑眉,“你除了做这些蠢得不能再蠢的糊涂事,你还有什么本事?从前祝君雯是个敢怒不敢言的草包,你尚且可以斗得过她。如今本宫成了皇后,你以为本宫会把你那些伎俩放在眼里?”

    禧嫔:“可那又如何?即便让你赢了那又如何?你个贱人无父无母,是个孤女!本宫母家满门荣耀,只要本宫母家一日不倒,本宫就早晚会有复位的一日!沈辞忧!本宫告诉你!你别得意太早,这出戏,还指不定是谁笑到最后呢!!”

    “是吗?”沈辞忧冷笑道:“谁笑到最后本宫不知道,但本宫知道,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你忘了昔日皇后的母家是怎么在前朝倒势的?你母家是势盛,可那又如何?你爹私底下招兵买马的事儿你知道吗?你觉得皇上会轻纵了他?说句难听话,若不是你母家快倒了,皇上也不至于这么利落的就处置了你。”

    禧嫔僵愣住,她瞳孔不住震颤着,恍然摇头,“不可能!你胡说!父亲怎么会招兵买马?我一家忠于朝廷,怎么......”

    “你很想知道吗?”沈辞忧俯身下去,用极低的声音一字一句对她说道:“一个人有没有叛变,不一定是他自己非要做这事儿。只要本宫想,本宫就能制造出你父亲作乱的假象。”

    “沈辞忧!你这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坏了国本!你这个贱人!我要告诉皇上!我要告诉皇上!”

    禧嫔挣扎着起身,向着宫门跑去。

    但随行的宫人却将她粗暴拦住。

    沈辞忧走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戏谑道:“你有这个本事从瑶华宫活着走出去吗?即便你走出去了,你以为皇上还愿意听你说话?你母家本就有不臣之心,乱与不乱只是早晚的问题。”

    “且他们贪污了那么多银子,你以为皇上是瞎子吗?国家安定,便不需要再养着这些蛀虫。本宫这么做,是在替皇上,清、君、侧!”

365、狠角色入宫了

    那日,禧嫔被沈辞忧好一番数落,虽然沈辞忧没有对她打骂,但此举诛心,却比任何的刑罚还要令人绝望。

    过了两日,前朝果然传来了消息,禧嫔的母家出了事。

    他爹在前朝贪污的事儿都李墨白揪了出来,像他这种量级的官员,贪污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但只要他贪,就是触犯了国法。要不要收拾他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只看李墨白一句话而已。

    为帝王者,最怕的就是功高盖主的臣子。

    虽然僖嫔的父亲远没有到昔日祝宏川的地步,但却已经渐渐有了不臣之心。

    经历过祝宏川叛变一事,任何人触碰到这条红线都是犯了李墨白的忌讳。

    所以他雷霆手段打了禧嫔母家一个措手不及,家中在朝为官之人尽数被革职查办,连她母家的宅邸也收缴充公。

    一夜之间,禧嫔在宫里宫外都没了仰仗。

    李墨白或许是觉得她可怜,于是解了她的禁足,又让秋喜回去重新伺候她。

    衣食住行都比着嫔位赏给她,但她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经此一事后,自是一蹶不振。

    平日请安她也不去了,李墨白虽然解了她的禁足,但她自己却不肯踏出宫门一步。

    她觉得丢人,也害怕听见别的嫔妃的闲言碎语。

    这日请安的时候,大伙儿说起禧嫔的事皆感慨良多。

    她十七岁就入宫为妃,多年来虽然未曾承宠,但也算是皇城里最风光的存在。

    明争暗斗的一场,最终落得个诸事一场空的结局,也实在令人唏嘘。

    沈辞忧道:“既然觉得唏嘘,就更应该以她为鉴,往后规行矩步,别再做出什么没边际的事儿来。你们放眼看看,这后宫之中但凡是安分守己的嫔妃,有哪个会引火烧身?”

    众妃齐声道:“臣妾(嫔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后来聊起了别的事儿,惠妃道:“听说了吗?北狄的首领病死了,现在新继任的首领,不过是个七岁的娃娃。”

    北狄,原本也是境外国之一。

    他的国力甚至于比往日的南蛮、西凉和殊戎还要强。

    但在先帝的时候,启朝的丹阳长公主就被送去了北狄和亲,以此平息了两国之间的战乱。

    多年来,北狄自治,又因为有丹阳长公主的说和,和启朝渐渐关系缓和下来。

    现如今北狄的小首领,便是丹阳长公主和首领的儿子。

    宸妃道:“那可是好事啊。南蛮、西凉和殊戎都已经被咱们打了下来,如今北狄的首领是丹阳长公主的儿子,他身上流淌着的也是李家的血脉,可不是一家亲?这下连征战都省去了,让北狄归顺朝廷,不过就是丹阳长公主一句话的事。”

    “且说呢,哪有这么容易?”惠妃摇头叹道:“当日丹阳长公主是怎么嫁去北狄的,你不知道吗?”

    “她生母去的早,早些年一直养育在太后膝下。后来北狄一再来犯闹出了诸多事端,可不就是太后第一个向先帝主张,让丹阳长公主嫁过去北狄和亲,以平息战乱的?”

    “你当北狄是个什么好地方?茹毛饮血的都是些野蛮人。丹阳长公主自幼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那样的苦?听说被强迫嫁过去后,五年就自戕了三次,不过每次都被救下来了。”

    “最后或许是认命了,又或许是被北狄首领所感动,倒也甘心留在了那里。但你看每年北狄朝奉入宫的时候,什么时候见过丹阳长公主回来探亲?便是连先帝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回来,可见她心里对启朝是有记恨在的。”

    宸妃不以为然,“再怎么记恨,这里也是她的母家。国之大义,能牺牲一个女子就平了的战事,先帝又怎么会大动干戈?”

    “生在帝王家的皇子与公主都一样。表面看上去的风光,那都是用肩上担着的重任换来的。天下生乱事,皇子披甲上阵,公主和亲番邦,这就是他们的命。”

    惠妃无奈笑笑,“所以说,无儿无女坐莲花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没有子嗣,也就没有牵绊,就不用为着他们的将来考虑许多。”

    话出口,见沈辞忧眉头微隆,惠妃还当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沈辞忧,连忙道:“皇后娘娘可别误会,臣妾没有说您的意思,臣妾是说丹阳长公主。她生母位份不算高,只是出生的最早就成了长公主。咱们长宁公主可是嫡出的长公主,断断不会有被送去和亲的一日。”

    沈辞忧蹙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惠妃说了什么话。

    而是因为她听见了丹阳长公主这几个字,忽而想起了一件事。

    【这个丹阳长公主,不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北狄女魔头吗?她在历史上的名声可没比白白好多少。她接手了北狄之后,推行了许多变法,搞得北狄名不聊生饿殍遍野,也间接影响到了启朝。】

    【原本启朝七年的时候,启朝还对北狄进行了讨伐,但是因为原本的历史,南蛮、西凉和殊戎并没有被启朝所收服,所以它们四国联合在一起,给予了启朝重创。】

    【现如今历史改变了,但是北狄还在,这个长公主还不知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她对启朝的怨念实在是太深了,估计也是棘手事。】

    她这样的顾虑,太后也有。

    且太后还得到了一个消息,北狄传来消息,说丹阳长公主在二月中旬的时候会回启朝觐见。

    李墨白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并在第一时间去找了太后。

    他小时候还养在太后膝下的时候,是和丹阳长公主一起生活过的。

    印象中,丹阳长公主对他十分照顾,姐弟俩的感情一直都不错。

    如果不是因为她最后被送去和亲,那她现在在启朝应该也是和李锦琰一样,被李墨白当做亲生姐姐一样照顾着。

    “母后可听说了长公主要回朝的消息?”

    太后手中攥动着佛珠,念了几声佛后才颔首道:“这本就是她的母家,她回来是应该的。”

    李墨白:“当年事,只怕她心中还记恨着母后,所以这么多年来都不肯回宫看看。如今她的儿子才成了北狄的首领她就要入宫,朕只怕她是来者不善。”

    太后沉声道:“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她离宫这么久,早已不是当初陪伴你一同长大的那个皇长姐了。你现在是启朝的皇帝,许多事你也懂得怎么处理,便不用哀家再多言语。”

    她看一眼佛龛前的佛像,默默然念了声佛后,又道:“只是无论皇帝要做什么,哀家只希望皇帝能保全她。毕竟,先帝在驾崩之前,最念记,最有愧的,还是他这个一早就嫁去北狄的女儿。”

366、长公主

    对于丹阳长公主,太后心里也是觉得愧疚的。

    当日让丹阳长公主出嫁并非是她的本意。

    是先帝找了她,说丹阳长公主自幼养育在她膝下,与她感情深厚。若是她开口劝丹阳长公主和亲,说不定她会答应。

    于是,太后就唱起了白脸,去与丹阳长公主说了此事,也致使丹阳长公主和她之间的关系破裂。

    这件事是先帝拿太后去挡了枪,但如今木已成舟,再去跟丹阳解释这些,无凭无据的,再恳切的言语也显得苍白无力。

    对于太后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不见。她入宫来要见的也是李墨白,自己只要一味躲着她就是了。

    丹阳入宫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十四,这一天,江都十分热闹。

    李墨白提前布置了仪仗队,在江都城门口接应丹阳回宫,还让李锦琰亲自去迎,当了持节使。

    一大早,江都城门外,锣鼓鞭炮声便不绝于耳,简直比年节还要喜庆。

    李锦琰在等候了半个时辰后,也终于看见了北狄的仪驾。

    四匹马拉着一辆纯金打造雕刻凤纹的轿辇,在阳光的照耀下远远望去,只觉得是一尊金銮驾在朝着江都驶来,好不气派。

    等仪驾行至城门口时,侍人将轿辇的门打开。

    才见里面坐着一鎏金色长袍加身,一抹红唇轻点的艳容女子。

    此人,便是丹阳。

    她生着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鼻子小而翘,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

    十分冷艳。

    她虽然已经年过三十,

    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是岁月仿佛格外优待她,在她的脸上竟看不出丝毫岁月流逝的痕迹。

    李锦琰年少时也常和她一起玩耍,但和记忆中自己的长姐相比,面前这人要更令人惊艳许多。

    他策马,

    笑着迎上去,

    “长姐回来了!”

    丹阳挑眉看他,薄笑道:“锦琰?”

    李锦琰用力颔首,

    “是我长姐。”

    她点点头,

    “许久不见,我竟险些没认出你来。”

    李锦琰搔了搔后脑勺,

    道:“长姐嫁去北狄已经整整十年了,

    这十年你都没有回过江都,我十分惦记你。”

    说着又补了一句,“皇上和母后也是。”

    丹阳嗤笑了一声,道:“你是来迎我入宫的吧?”

    “对对对,

    只顾着说话了,

    倒要长姐在冷风口里和我耗着。”李锦琰敞袖一挥,

    令道:“护送长公主回宫!”

    丹阳脸上浮着浅淡的笑容,

    在侍人将轿门关上的那一刹,

    笑容也凝住,

    目光忽而变得阴狠。

    回宫后,

    她先去了朝阳宫见李墨白。

    多年未见,

    李墨白再次见到自己这个长姐的时候,

    心中有无数的感触。

    他与丹阳对面而坐,收起了自己君王的架子,

    “长姐这些年一切可好?”

    丹阳轻笑道:“好与不好的,都过来了。你呢,

    当了皇帝,一切可适应?”

    “一切都好,

    这些年有长姐在北狄,北狄年年按期上缴税贡从未拖延,

    在其余三国都蠢蠢欲动的时候,

    北狄也及时和它们划清了关系。这一切,朕知道都是长姐的功劳。”

    “我能有什么功劳呢?是皇帝治理有方才对。”丹阳接过茶盏来小嘬了一口,又道:“听说父皇死前并未拟立遗诏,为了争夺皇位,

    你没少和你的兄弟相争。不过最后,他们用尽了手段还是争不过你。”

    气氛渐渐开始变得有些尴尬,

    丹阳的话里藏着刀子,藏在最和煦的笑意里面,浅浅而出,“我小时候便说你聪明,再加上太后的扶持,这李家的江山打你八岁那年,就该是你的。想来若是你提前成了皇帝,那估计我也就不用嫁去北狄了。”

    李墨白微微一滞,问道:“长姐可是还在怪母后与父皇?”

    “怪?怪什么?”丹阳挑眉摇头,“家国天下,天下国家。寻常百姓,可以先家再国后天下,可出生在皇家,却必须要反过来,天下为主,国次之,

    最后才是家。”

    “当初那种情况,舍我一人保全整个启朝,换得数万精兵不必战死,成全了那么些小家,是我的福气。”

    李墨白听得出她话里有气,于是道:“朕知道,这件事一直都是长姐心里的心结。可当初做出这决定,也是父皇无奈之举。长姐或许不知道,父皇知道临终的时候,口中念道着的,还是你的名字。”

    “是吗?”丹阳的笑意变得尤为冷,“那怕是父皇病糊涂了。他念我的名字?念我的名字做什么?”

    “我去了北狄,五年自戕了三次,这些事儿可都是传回了启朝的。父皇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呢?可曾有一刻想过,要将我这个女儿接回来?从未。”

    李墨白:“所以长姐即便得知了父皇的死讯,也不肯回来。”

    丹阳:“回来做什么呢?对着他的灵位哭?恕我直言,那样做作的事儿,我可做不来。”

    她说着,敞袖一挥,架足了气势,“不说这些了。这次我回宫来,是有些事要和皇上你商议商议。”

    李墨白:“长姐但说无妨。”

    丹阳徐徐道:“你应该也知道,如今北狄的首领是我的儿子。这些年来,你如何对待南蛮、西凉和殊戎的,我也略有耳闻。不过也是他们自己活该,弹丸之地,妄图和大启作对,简直是自不量力。”

    “今日我来,是要请皇上给我一句准话。北狄是不会归降大启的,我打算让北狄继续保持从前的状态。这是这些年来天灾不断,每年要上缴给大启的税银那么多,我实在是吃不消。”

    “这天下虽说重担是落在了我儿身上,但他不过是个稚童,能懂什么?许多事,还都得是我这个母后在背后把持着。还望皇上能免了北狄的税收,日后你我之间井河不犯,也不会伤了姐弟之间的感情。”

    其实李墨白一早就猜到了丹阳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可以这么直白的就将她所想说出来。

    李墨白也不和她兜圈子,便道:“这些事,并不是朕一人说了就算的。前朝那些朝臣都盯着北狄这块肥肉。这些年若不是朕帮你担待着,恐怕那三国覆灭了之后,启朝下一个要攻打的,就是北狄了。”

    丹阳笑意更甚,“既然皇上只能可以担待,那么日后让皇上多担待些,想来应该也不成问题。”

    她眉尾一扬,朱唇轻启,“皇上,你说是不是?”

367、长公主呛声太后

    丹阳长公主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她就是想让北狄可以脱离启朝的管制,从而自治。

    但她本来就是启朝的公主,如今她在北狄把持朝政,又不想让启朝管制她。

    这件事即使李墨白允了,恐怕前朝也会有诸多非议。

    他顿了顿,没有接丹阳的话,“长姐入宫,还未曾去看望过太后。等下朕得空,可随长姐一同去。”

    丹阳笑着摇头,“皇上何必顾左右而言他?你只需告诉我一句话,启朝能否对北狄脱手管制?”

    李墨白:“这件事也不是朕一个人说了算。这样吧,既然长姐有所求,朕自会在前朝和诸位大臣们商议一番,再给你一个答复。”

    丹阳浅浅颔首,离座起身,“如此,便有劳皇上。在皇上和大臣们商讨出结果之前,我会一直住在皇宫里。皇上可有意见?”

    李墨白是没有意见,不过私下去安排她住去了蓬莱岛。

    蓬莱岛本是给外男臣入住之地,丹阳在宫中是有自己的宫殿的,李墨白如此安排,实则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于是丹阳压根就没有去蓬莱岛,而是自己启开了钟粹宫的宫门,让人收拾收拾,堂而皇之的搬了进去。

    这钟粹宫旁边,就是禧嫔的瑶华宫。

    丹阳在搬去钟粹宫的当天,沈辞忧就知道了这事。

    适逢她去给李墨宝送糕点,顺便提了一句此事,

    “是皇上让长公主搬去钟粹宫的?”

    正在批阅奏折的李墨白手上功夫一滞,

    扬眉问道:“她搬了过去?”

    沈辞忧颔首,李墨白又道:“罢了,她喜欢住在哪儿就住在哪儿。”

    沈辞忧本想再多问李墨白两句打算如何处理她的诉求,但见李墨白此刻似乎并不想搭理自己,

    只好先识趣退下。

    前脚除了尚书房的门,

    就见太后的轿辇从面前而过。

    沈辞忧躬身行礼,“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万福。”

    太后将轿帘掀开了一脚,

    眸光暗淡看着她,“来找皇帝?”

    “回太后的话,

    给皇上送了些糕点了。”

    太后道:“这两日皇帝和你之间的关系似乎缓和了些,

    你别急,慢慢来,总会有进展。”

    沈辞忧谢过她的关怀,又问,

    “太后这是要去哪儿?”

    太后没有答她的话,

    放下轿帘后,

    宫人们便抬轿走了。

    一路行到了钟粹宫门前,

    太后的轿辇就立在门口,

    她却迟迟不肯下轿。

    青竹在旁侯了好一会儿,

    才试探地问道:“太后,

    若不然,

    咱们明日再来?”

    半晌,

    才听太后叹了一声,道:“罢了,

    她既然回来,早晚都要有这么一天。当初到底也是哀家对不住她。”

    说着,

    便在青竹的搀扶下下了轿,叩开了钟粹宫的宫门。

    里面伺候的人都是北狄的装束,

    是丹阳从北狄带过来的侍人。

    她们的礼数和启朝的不一样,故而见了太后别说行礼了,

    连点头示意一下的人都没有,

    全当她不存在。

    太后给青竹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问其中一个侍人可否去通传给丹阳一声。

    怎料那侍人却说了一长串青竹听不懂的话,而且说话的语气十分凶恶,像是在骂人一样。

    青竹蹙眉,

    想太后回道:“太后,这些北狄蛮人像是没被驯化的野人,

    似乎听不懂奴婢在说什么。”

    太后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朝寝殿走去。

    寝殿门外,透过菱窗的剪影,她看见一女子坐在暖座上,似乎是在缝绣着什么。

    青竹敲了敲寝殿的房门,“长公主,您在吗?”

    一语落,无人应。

    太后给青竹使了个眼色,青竹继续敲门,“长公主,太后想看看您,您若没睡下的话,还请开门。”

    寝殿内依旧无人应答。

    只等青竹重复又敲了两次门后,才听里面传来一把懒洋洋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青竹将房门推开,

    搀扶着太后入内。

    丹阳坐在暖座上,手中拿着一件红色的小儿外衣,正在用金线仔细缝制着上面的麒麟图案。

    她并没有抬头看太后,只是道:“我手上的活还没有做完,就不方便给太后请安了。这钟粹宫是从前丽妃的宫殿,我住在这儿,还以为太后不会来。”

    丽妃,是前朝和太后关系最好的嫔妃。

    二人自入宫就相互扶持,姐妹相称。

    但后来因先帝宠爱太后,丽妃从旁瞧着心中生了妒恨,于是姐妹反目。

    丽妃坏事做尽,但最终手段还是高明不过太后,被太后设计陷害,让先帝看清楚了丽妃的真面目。

    最后先帝赐丽妃一杯毒酒,负责送毒酒去的人,正是太后。

    听说那天丽妃并没有喝下毒酒,而是一头撞死在了太后面前。

    为着此事,太后好长一段时间路过钟粹宫都是绕道而行。

    宫中更有传言,说钟粹宫里面常能看见冤死的丽妃鬼魂,穿着红衣来回飘荡着,很是吓人。

    所以这地方自李墨白登基后,也就没有嫔妃再入住了。

    太后没有接丹阳这句话,青竹挪了一把太师椅来,太后正坐在了丹阳的对面。

    她默默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开口问道:“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丹阳笑,“锦琰见我第一面这样问,皇上这样,连太后也这样问。”

    说着抬眸看一眼太后,“我既能入宫,活生生的坐在你们面前,你们自当知道,我过得尚算不错。”

    太后知道她说的是反话,但为了避免尴尬,也只能顺着她的反话继续说下去,“哀家听说你的孩子如今成了北狄的首领,他年纪尚小,所以北狄如今是由你在执掌,对吗?”

    丹阳道:“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太后应该也不是今日才知道的吧?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又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的来问我?没话说可以不说,太后也挺忙的,不如还是先忙自己的事去吧。”

    青竹见她态度如此傲慢,忍不住开口训斥,“长公主!您不能这样和太后说话!”

    “不能?”丹阳笑意更甚,“也是,我不过是个异族首领的母亲,哪里能有启朝太后这样尊贵?可我生来就是这么个性子,生来也就是如此说话的。若是我这般说话得罪了太后,那我不与她说话便是了。”

368、冲撞

    她说每一句话的时候,脸上都挂着明媚的笑意。

    仿佛她的心中并没有气,说这些话就像是在和太后拉家常,开玩笑罢了。

    太后俩上的神色阴沉成了山雨欲来之色,“哀家知道,你还在怪哀家。但是有些话既然你已经入宫了,哀家就不得不跟你说清楚。”

    “当日,让你嫁去北狄的是先帝,是你的父皇,并非是哀家。相反,是哀家一直在尽力保全你,为此事还和先帝生出了许多嫌隙龃龉,你......”

    “所以你是在怪我?”丹阳脸上的笑意凝住,目光死死地盯着太后,“怪我让你和先帝闹出了矛盾?呵,可真是有趣了,我还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你说当初送我去北狄不是你的意思,但你若当真不想理会先帝,你又为何要与我来说这件事?”

    “那时候的你,母家的势力强大,先帝都要给你母家几分薄面,他怎么会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见太后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丹阳愈发笃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所以,当初你也是为了讨好先帝,所以主动讨了这个与我说和亲一事的差事吧?”

    “要不是这样,后来你那么多年的宠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你以为我在北狄,便对宫中的事一无所知?我告诉你,这皇城从前是我的家,里面发生的任何一件事,

    我都了如指掌。”

    太后沉声道:“既然如此,

    你也该知道哀家曾多番向先帝进言要将你从北狄给接回来!”

    “是吗?”丹阳摇头,“可惜了,那个时候我已经不把这里当成我的家了,所以你说的那些事,

    我也就不知道了。”

    “不过无所谓,

    我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国家,

    我的日子过得很好,

    我根本就不在乎从前在启朝遭遇的这些恶心事。”

    “相反,我还得感谢你们。没有你们当日执意送我去和亲,

    上天也不会眷顾我,

    赏赐给我一个这么懂事听话的孩子。”

    太后蹙眉问道:“你自己的国家?你的家一直都在启朝!你身上流淌着是李氏的血脉,你......”

    丹阳薄笑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北狄的太后。按理,我与你平起平坐,

    你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而我这次入宫,

    便是为了让皇上收回对北狄的钳制,

    而让我可以回国自治。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谁也别想着攀谁的亲戚,

    占谁的便宜。”

    “胡闹!”太后一直隐忍着的情绪突然爆发出来,

    怒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让皇帝放着北狄不管,

    让你自治?”

    “你不是不知道,

    外境其余三国已经被皇帝收复,

    而唯一生下的北狄之所以还没有碰它,就是因为你在北狄的缘故。”

    “皇帝害怕攻打北狄会激怒北狄的首领,

    让他对你动手!如今你成了北狄的掌权人,却还要提出这样的要求?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有多好笑?”丹阳反问,

    “有我把北狄亲手交给启朝好笑?有我把我儿子的天下,亲手交给你儿子好笑?”

    “我告诉你,

    我入宫来就是要让李墨白给我一个诺,他若是不给我,

    或是对我动了什么歪心思要将我囚禁在皇城里,

    那么北狄就会倾巢而出,和启朝拼个鱼死网破。”

    丹阳霍然起身,气势比太后还要足许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们北狄如今还有什么?被你们收复了,这个国家便不复存在。还不如举国之力和启朝拼一把。我们日子过不好,

    你们的日子也别想好过!”

    太后气得声音都在发颤:“你、你这分明就是因一己私怨,要拿两个国家的存亡开玩笑!”

    “是。可那又如何?”丹阳自负地笑着,“兵权在我手中捏着,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慢慢玩。送客!”

    她高声冲门外喝了一声,登时有十几名侍人鱼贯而入,挽起袖口就要对太后动手。

    青竹拦在太后生前,大声呵斥道:“你们难不成还要在皇城里对太后动手吗?”

    丹阳定声道:“识趣点就自己离开,否则若是真动起手来,把您老人家摔出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可不负责。”

    太后原本是想来和丹阳说和的,但见她疯魔至此,只怕越多说越会激化矛盾。

    故而她只能先行离去。

    丹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冷笑道:“你们欠我的,我要一次都拿回来。”

    从钟粹宫离开后的太后径直去找了李墨白。

    她将丹阳说给她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他,又道:“哀家本想给她个面子,她若是肯下这个台阶也就算了。但现在?她这是什么态度?”

    “当初的事哀家是有不对的地方,但做出这个决定的事她的父皇并不是哀家。况且皇家的女人,

    有哪个不是活的战战兢兢的?”

    “轮到她去和亲,只能说明她命苦。亦或者说,她亲娘短命,没办法一直护着她。”

    李墨白劝道:“母后何必和她动怒?她说什么你只当是个笑话听着就是了。”

    “笑话?”太后冷嗤道:“哀家可并不觉得好笑。她若是当真让北狄对启朝发起了攻势,这好不容易太平的天下,最少还得打上三年的仗。这些年,就是顾及着她在北狄,所以咱们才一直没有对北狄制裁,而是放任他们不管。”

    “时间久了,北狄自也积攒起了自己的部队,她要是当真要和咱们拼个鱼死网破,那对启朝而言也是重创!”

    相较于太后的激动,李墨白却十分淡定,“她的条件,朕一样也不会答允。至于北狄,她要战就战,朕也可分奉陪。”

    “若是不战,每年上缴的税贡再翻一番,朕也就不会对他们发动攻势,让他们且先自治。”

    太后:“皇帝的意思是?你一早就已经准备要和她翻脸?”

    李墨白:“不是朕要和她翻脸,是她太拿自己当回事。家国天下面前,她虽然是朕的长姐,但也是朕的敌人。”

    “从前她受了再多的委屈,只要她愿意回到启朝,朕都可以代替先帝去补偿她。但她若是不愿意,非要闹出许多事端来。朕也可以和她斗到底。”

    李墨白眸光一沉,将手中的毛笔撂到了一旁,“在天下事面前,朕从来就没有手足。”

369、嘴贱的下场

    第二日,丹阳出门要去找李墨白的时候,却与迎面冲撞过来的禧嫔撞了个满怀。

    她被撞倒在地,侍人连忙上前搀扶她起来。

    而禧嫔因为有些疯魔的缘故,非但没有道歉,还端起一副主子的架子训斥道:“你是何人?冲撞了本宫竟然不道歉?”

    丹阳一眼就看出来禧嫔的脑子有问题,于是一边掸去身上的浮尘,一边问道:“不知是哪宫的娘娘?”

    禧嫔勃然大怒,“贱婢!竟然连本宫都不认识?本宫是皇上最宠爱的禧贵妃!还不快快给本宫跪下!?”

    丹阳冷笑,“禧贵妃?我从不知道后宫有什么禧贵妃,只知道旁边的瑶华宫住了个不得宠的禧嫔,可是你?”

    “你、你个贱婢!你敢说本宫不得宠!?”

    禧嫔尖叫了一声,冲上前去就要扯丹阳的头发。

    丹阳身边的那些北狄侍人,虽然也是女子,但是一个个都功夫了得。

    有他们护着,禧嫔如何能近她的身?

    那些侍人对禧嫔也没有留情,一把就将她推到在地,冲上前去就准备将她暴打一顿。

    这个时候,秋喜从远处赶过来,喊道:“不要!长公主手下留情,别打我家主子!”

    她一个滑跪扑在了禧嫔身前护着她,对丹阳又叩首不止,“长公主恕罪!我家主子这两日身子不太好,总是会说些胡言乱语的疯话,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丹阳见她还算识礼数,所以也就没有理会疯疯癫癫的禧嫔,

    转身走了。

    而禧嫔这个疯病也是间歇性的,

    发病的时候谁都不放在眼里,还一直念着自己是贵妃。

    但是喝了太医院的安神汤之后,她的情绪就能缓和一些,也可以分辨出身边的事。

    秋喜搀扶她回宫给她喝了药,

    她这才清醒过来。

    听秋喜说,

    “娘娘可得按时吃药,您方才冲出去冲撞了长公主,

    和她在长街上骂起来了!”

    禧嫔不屑一顾,

    “本宫还骂不得她吗?她不过就是被先帝当成弃子嫁去北狄的一个废物罢了,现在她儿子当了北狄的首领,

    便觉得她威风了吗?呵,

    痴人说梦!”

    另一头,丹阳求见李墨白,而李墨白却以前朝琐事繁重为由拒绝了她的求见。

    她只得先回宫等消息。

    回宫的路上,好巧不巧又遇见了禧嫔。

    只不过这次她吃了药,

    也显得不那么疯癫。

    丹阳瞥了她一眼,

    没有搭理她与她擦肩而过。

    而便在擦肩的一瞬,

    她听见禧嫔嘟囔了一句,

    “被嫁出去和亲又死了丈夫的女子,

    怎么好意思赖在母家不走?难怪当初先帝会舍了她,

    瞧她那尖酸刻薄的样子,

    本宫看着就觉得恶心。”

    她几乎是已经在指名道姓骂丹阳了,

    于是丹阳驻足,

    叫住了她,“禧嫔,

    你方才是在骂我?”

    禧嫔脚步都没有停留,冷笑着回了一句,

    “这有些话说得太清楚了可就没意思了。我是不是骂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就成。”

    后来见丹阳没有再说什么,

    禧嫔还笑着和秋喜开玩笑,“看见了吗?她就是个色厉内荏的,

    本宫就算不得宠也是皇上的妃嫔,

    她能把本宫怎么样?”

    她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自己为了撑面子说了这样一句嘲讽人的话,却会给她招惹来杀身之祸。

    入夜,禧嫔洗漱过后早早就歇下了。

    后半夜她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

    见丹阳竟然一声不吭地坐在自己的床边,可吓得不轻。

    “啊!你做什么!?”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冲殿外大喊,“秋喜!秋喜你死哪儿去了!?她是怎么进来的?”

    丹阳倩笑道:“别喊了,秋喜已经被人丢到枯井离去,这辈子也不会再来照顾你了。”

    “你!你杀了她!?”禧嫔震惊到无以复加。

    要知道她从前认真宫斗的时候,嘴上得罪过的人也不少。

    但是她们最多也就是在背地里想想法子害一害人,从来不敢将这样的事儿做在明明上。

    所以当丹阳轻描淡写的说出她杀了秋喜后,禧嫔本能的觉得有些怕。

    “这是在皇宫,不是在你的北狄!你杀了我的家生奴才,就不怕我告诉皇上和太后,让他们处置你吗?”

    丹阳摇了摇头,“他们处不处置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处置你。”

    话落,不给禧嫔丝毫反应的余地,就掰开了她的嘴,将一枚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禧嫔咳嗽了两声,

    但是那药丸还是被她给吞咽下肚。

    她按压着自己的舌根催吐,想要将药丸吐出来,但是无济于事。

    “你!你给本宫吃了什么?你想毒死本宫?”

    “我为何要毒死你?毒死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你放心,你吃下去的不是毒药,而是你一直所求的东西。”

    “所求的东西?”禧嫔愈发疑惑,“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是离魂散。”丹阳一字一句道:“那是北狄的迷药,吃下去之后,人会变得疯疯癫癫,完全失去理智。这不正是你所盼望的情况吗?或许你真的疯了,皇上还会可怜可怜你,多来看看你呢。”

    “你这个贱人!”禧嫔扑上去与丹阳扭打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

    丹阳伸手死死掐住禧嫔的脖子,几乎要卡的她喘不过气来。

    丹阳道:“你与我的仇怨大了去了,怎会是无冤无仇?我告诉你,当日送我离开启朝去往北狄的,就是你的父亲。那一路上他对我可没少说些讥讽的话,就如同你今天对我口出狂言一般,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她用力一甩,将禧嫔甩到了地上,“自我入宫以来,就觉得李墨白的后宫可要比先帝的后宫冷清多了。我也对你们之间的事儿略有耳闻。一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斗不过一个宫女出身的皇后。当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废物是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尤其是像你这种废物之中的废物。现在你疯了,我倒想看看,你们的皇后娘娘会如何处置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禧嫔就已经开始癫狂地大笑起来。

    丹阳瞥了她一眼,含笑退出了她的寝殿,紧紧闭上房门。

370、知道了丹阳的秘密

    禧嫔疯了。

    她在四更天的时候,撞开了自己宫里的门,奔跑在皇城的甬道上。

    她边跑,边唱,声音尖锐,像是发春的猫儿。

    四更,天还黑着的时候,有早起的宫人见她她身着一袭红衣如此,还当是遇见了鬼。

    没有人敢上去拦她,直到她跑到了宸妃宫门外,唱了一曲游园惊梦。

    宸妃昨夜睡得晚,几乎是才睡安稳就被这声音吵醒,便让人出去看看是谁不要命了在她门前放肆。

    后来宫人们就将禧嫔给抓了进来。

    她满脸都是血污,几乎已经看不清长相了。

    宸妃还是从她的眼神认出了是她,“禧嫔?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

    禧嫔笑嘻嘻地说道:“因为我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呀,所以有人要害我!”

    她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身子瑟缩在一起,一直往前脚退,“好可怕,她们都嫉妒我!她们都要害我!救我!皇上救我!”

    她疯成这个样子,宸妃无奈之下只得将人先留在自己宫中,然后等去跟沈辞忧请安的时候,再问问她此事该如何处置。

    然而没等到天亮,禧嫔就已经死了。

    她是自己咬舌自尽的,死相十分恐怖。

    后来李墨白和太后将她草草安葬,只当宫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一号人一样。

    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禧嫔自己发疯而导致自戕。

    直到过了两天,秋喜被人发现坠落在枯井里。

    将人救上来后,发现她并没有死还有呼吸。

    将她救醒后,她便说自己是被丹阳给推到井里去的。

    并且还说出了禧嫔和丹阳有冲突的前因后果。

    沈辞忧一听,就觉得这件事肯定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于是她找来了吴世匿,

    “禧嫔的死是你查验的,

    可有验出什么不妥?”

    吴世匿回话道;“是咬舌自尽的没错,但是她那个时候的情绪已经不受控了。虽然她本来就精神不太好,但是也仅限于疯疯癫癫,还不至于出现幻觉。但这一次,

    她所表现出来的症状,

    十分像是被人下了离魂散的症状。”

    沈辞忧又问:“离魂散?那是什么东西?”

    吴世匿:“服用下去之后,正常人会产生幻觉,

    如果像禧嫔那样本来就精神不太正常的人,

    不单会产生幻觉,还会笃信那幻觉是真的。在这种情况下,

    她就很容易做出极端的事儿来。”

    听完吴世匿的分析,

    沈辞忧大抵已经知道了禧嫔是怎么死的。

    按说她也不喜欢禧嫔,她坏事做尽,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但是如果她是被害死的,那后宫是她的管辖地,

    她就不能对此事坐视不理。

    于是她去找了丹阳,

    开门见山问她,

    “长公主,

    禧嫔她这个人是很讨厌,

    但是她再怎么说也是皇上妃嫔,

    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你可以跟我说,

    我自会帮你讨个公道,

    而不是自己滥用私刑,处置了她。”

    她缓一缓,

    沉声道:“这里是启朝,不是北狄,

    有的事也不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面对她的指控,丹阳也并没有否认,

    反而道:“这样吗?那我知道了。日后若是有别的嫔妃再不知死活,我肯定会先跟你这个皇后知会一声的。”

    沈辞忧实在看不惯她这一副嘚瑟样,

    于是道:“长公主还打算在启朝多久?”

    “怎么?你是要赶我走吗?”她笑,

    “这里是我的母家,我那么久没有回来,自然是想常住的。要不是我儿成了北狄的首领,北狄有许多事需要我回去操持,

    我还不想回去呢。”

    沈辞忧定声道:“如果本宫是你的话,还会应该早些回去。在宫里面和皇上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

    “皇上不可能同意让你们北狄自治的,

    即便皇上同意,那么多大臣也不会同意。还不如趁着现在北狄还是块宝地,将他送给皇上做个顺水人情,以后你和你儿子的生活也就都有保障了。”

    “要是等到皇上挥兵攻打北狄的那一日,你且算算,你能有几分得好果子的几率?”

    丹阳:“这些话是皇后该跟我说的吗?前朝的事,哪里容后宫妇人议论?皇后娘娘未免有些僭越了。”

    “本宫是好言相劝,若你听不进去,只当本宫没说就是了。”沈辞忧含笑起身,“禧嫔的事,本宫不愿与你追究。但若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本宫也不会轻纵了你。”

    丹阳并不知道,其实沈辞忧已经拿住了她的死穴。

    她在北狄的那个孩子,压根就不是北狄首领的儿子。

    而是她在北狄多次自戕时,被同一个侍卫救下。渐渐的她与那侍卫暗生情愫,然后珠胎暗结,

    为了能顺利生下孩子,她才从了北狄首领。

    北狄比启朝还要重视血脉,若是知道那个孩子不是前首领的孩子,那么北狄人绝对会将丹阳母子俩给撕碎了。

    这些信息是沈辞忧从系统那里得知的,不会有假。

    她只要将这件事告诉李墨白,那么丹阳对李墨白的所有威胁,就都没有了威力。

    可现在的李墨白根本就不知道沈辞忧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不知道她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也不知道她身上带了系统。

    沈辞忧这么无缘无故的去跟李墨白说,他非但不会相信自己,还会把自己当成疯子一样看待。

    看来这件事,还得想一个合情合理的办法告诉李墨白。

    但是丹阳这边,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她每次去见李墨白,李墨白都以各种理由对她避而不见。

    她看出了李墨白是想耗着她,但是她却没有精神和李墨白再耗下去。

    于是她便趁着第二日李墨白上朝的时候,带着自己的侍卫闯入了金銮殿。

    金銮殿内,李墨白正在听朝臣说事。

    而殿外,虎卫军已经快和丹阳的侍人们打起来了。

    听着门外的哄闹,李墨白沉声发问,“外面发生了何事?”

    内监道:“回皇上,是、是丹阳长公主。她非要求见皇上,奴才不允,她就带着人闯了进来!”

    这话一说出来,就立刻在群臣之间嫌弃了一阵非议。

    “她为女子,还是长公主,怎么可以做出如此无礼之事?”

    “怕是在北狄时间久了,早都忘了咱们启朝的规矩了吧!”

371、长公主大闹金銮殿

    面对丹阳的放肆和群臣的议论,李墨白对她的忍耐也到达了极点。

    他索性离座起身,在楚越之的护送下出了金銮殿。

    虎卫军和丹阳的侍人缠斗不休,但是他们不敢下狠手。

    因为毕竟这些都是丹阳长公主的亲信,要是真把他们伤着了,万一李墨白怪罪下来,他们可担当不起。

    李墨白立在廊下,眸色阴沉看着丹阳,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逼宫吗?”

    丹阳嗤笑道:“皇上可真爱开玩笑。我一届女流之辈,如何逼宫?且这皇城也是我的家,我见自己的弟弟,为何要逼宫?”

    李墨白目光扫视着那些面色凶煞的侍人,“那你告诉朕,他们在做什么?”

    丹阳:“是皇上的人先拦着我,他们只是在保护我的安危罢了。”

    李墨白:“你是朕的长姐,你的安危不需要旁人保护,朕自可保护你。”李墨白大手一挥,虎卫军们旋即会意,对侍人们拔刀相向。

    丹阳:“你要做什么?我是你的长姐,更是北狄的太后,你......”

    “朕当然知道你是朕的长姐,也知道你是北狄的太后。那又如何?”李墨白忽而沉下嗓音,肃声道:“动手。”

    他如同发号施令般一语落,虎卫军们也不再手下留情。

    他们在御前保护皇帝安危,一个个都身手了得。不过顷刻间的功夫,

    地上就已经多出了十几条横尸。

    丹阳愤然道:“这就是启朝的待客之道!?”

    李墨白不屑一嗤:“你若是启朝的长公主,

    那这些北狄侍人就是蛮人。他们在朕面前舞刀弄枪,就该死。”

    “你若是北狄的太后,那你带着你的侍人硬闯金銮殿,就是你先失礼。朕不杀你,

    已经是给你脸面了。”

    丹阳公主脸上的愤意转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她强装出来的从容,“依皇上所言,

    这些人自然该死。”

    她缓步上前,

    迎着一众朝臣鄙夷的目光,淡然处之。

    “今日趁着诸位大臣都在,

    皇上也可当着我的面与他们商议一番,

    给我个确切的答案。”

    有大臣怒吼道:“你做出这样的事,皇上容忍你不与你计较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还要做什么?”

    “早就听说你回了宫中,但是北狄的治理权却还没有交回朝廷。你是启朝的长公主,

    和亲是你的使命亦是你的义务,

    你还敢跟皇上提条件?”

    丹阳听他们聒噪了两句,

    扬声问李墨白,

    “皇上是还没有将我的要求告诉他们?”

    她挥舞着自己的衣袖,

    定声道:“既然皇上没说,

    那我就跟他们说个清楚。我要自治北狄,

    让北狄脱离启朝的管辖范围,

    并且每年上缴的税贡也要停下来。从此之后,

    北狄和启朝井水不犯河水。就这么简单。”

    她的话再度引起了群臣的不满。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北狄让你自治?痴人说梦!”

    “你别是在北狄的时间太久了,将自己的脑袋给作傻了。”

    丹阳丝毫不理会他们的议论,

    只道:“或许你们没有搞清楚,我只是知会你们一声,

    并不是要跟你们商量。你们能同意最好,如果不同意的话,

    那咱们就只好兵戎相见。”

    大臣:“兵戎相见就兵戎相见!你是在威胁皇上?你以为北狄是个什么富强大国?若非是因为你嫁了过去,皇上早就挥军北上,

    将你们的弹丸之地给打下来了!简直不可理喻!”

    丹阳眼角眉梢尽是轻蔑,

    “北狄再是弹丸之地,也总比西凉、南蛮和殊戎要富饶兵强的多,你以为打起仗来,我们会怕?即便是这一仗打输了,

    打败了,启朝也别想占到一丁点的便宜!”

    大臣:“疯子!你这个疯子!皇上!快将她拿下,

    别让她再说这些胡话!”

    “好啊。”丹阳浅笑着走向一名虎卫军,扬起了下巴,“也不必将我拿下,你直接一刀抹了我的脖岂不是更痛快?”

    “不过你们要掂量清楚,在北狄,我如今的地位与首领无异。若是我在启朝有任何三长两短,那么北狄就会举国之力与你们拼了。这场仗你们是会胜,但是要死多少士兵,死多少百姓?这件事,你们且好好掂量着。”

    大臣:“你以为我们会怕你!?皇上!她如今已经不是咱们启朝的长公主了,就从她这句话就可以听得出来,她如今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为了北狄蛮人!”

    丹阳瞥了说话之人一眼,继续道:“其实我今日原本是不打算要闹到金銮殿来的,你们启朝自己前朝的事我没有兴趣,我只是想让皇上给我个答复。”

    “毕竟我的回朝之期基本上已经定了,若是到时见了我没回去,

    那么我的子民必定会觉得我是在启朝成了危险,到时候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可不能怪我。”

    李墨白紧紧蹙眉看向她。

    他原本是想好好劝说一番,让她放下心中的执念,让她不要再有那么多的恨。

    但如今看来,好像自己的这一套根本就走不通。

    丹阳柴米油盐不进,一心就想要和启朝对着干。

    而李墨白,他首先得是个皇帝,其次才能是丹阳的弟弟。

    任何时候,只要是对方和国事有冲突,作为君王,他只能义无反顾的去选择国家。

    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拳,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半晌,当他准备吩咐人将丹阳拿下的时候,忽而听到了一声太监尖细的嗓音报道:“皇后娘娘驾到。”

    目光探去,见沈辞忧施施然入内,目光清明地看着他。

    这一瞬,他仿佛感觉到了有无限的力量在背后支撑着他。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在他以前的人生里分明从没有出现过,但是他却又觉得这感觉如此熟悉。

    群臣见是沈辞忧来,都按着礼数向她行了礼,“皇后娘娘万福。”

    沈辞忧浅笑着说道:“诸位大臣不必多礼,前朝议事,本宫本不该来。但是长公主既然入了皇城,那就应该也算是本宫后宫管辖范围之内。长公主今日闹出这些事,也有本宫的责任在,本宫与各位大臣赔不是。”

    她欠身一揖,周全了礼数。

    大臣们忙道:“皇后娘娘如此,可要折煞微臣了。”

    沈辞忧目光一瞥看向长公主,挑眉道:“长公主,该说的话你也都说完了,不如和本宫借一步聊聊,别耽误皇上上朝。”

372、解围

    “与你聊?”丹阳不屑道:“你能做得了什么主?与你聊什么?”

    沈辞忧耐着性子,贴近她的耳畔低语道:“有些话,若是本宫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难免会让长公主陷入囹圄之地。”

    丹阳眯着眼睛打量着她,“哦?你当你说这样的话,我便会信你?”

    沈辞忧牵起丹阳的手,在她的掌心写下了一个甘字。

    丹阳神色突变,压低声音说道:“你什么意思?”

    “他是从哪里来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长公主还要在金銮殿继续闹下去吗?”

    丹阳沉默片刻后,转身就向长街走去。

    沈辞忧这才笑着跟大家解释,“没事了,本宫会和长公主好好儿说说道理,诸位大臣们接着上朝。”

    她转身跟上了丹阳的脚步,却在和李墨白擦身而过的时候被他拉了一把臂膀,“你有把握?”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的眼角眉梢皆充斥着关怀,“她近乎疯魔,你有着身孕,与她独处可得仔细些。”

    沈辞忧拍了拍李墨白的手背,道:“皇上放心,我自有分寸。”

    她赶着离去,李墨白则肃声吩咐楚越之,“跟着皇后,护她周全。”

    沈辞忧并没有将丹阳带回凤鸾宫,而是与她结伴去了御花园。

    只等她立在了御花园的兰亭里,沈辞忧才遣散了伺候她的人,独自上前与丹阳独处。

    丹阳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宫人,道:“你胆子倒不小。你不怕我对你动手?”

    沈辞忧浅笑着摇头,“本宫没有伤害长公主的意思,

    长公主又怎会好端端的对本宫下手?”

    丹阳道:“你既然将我带来了此处,

    便是有话要对我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方才你是什么意思了?”

    “方才在长公主手心上写下的那个‘甘’子,是长公主儿子的小字。而长公主之所以肯跟本宫走,是怕本宫知道了你不为人知的秘密,

    对吗?”

    “不为人知的秘密?”丹阳轻蔑一笑,

    “我能有什么秘密怕旁人知道?即便有,你远在启朝,

    如何能知道我的秘密?”

    沈辞忧定声道:“许多事,

    并不一定要在身边的人才能知道。就比如,长公主在北狄多年,

    不是也没有人怀疑过你儿子的身份吗?”

    “你......”丹阳目光变得警惕起来,

    声音也愈发低,几不可闻,“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长公主的儿子是从哪儿来的,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到底有没有北狄的血脉,

    长公主比谁都清楚。”

    沈辞忧的这一句话,

    像是一记重鞭狠狠抽打在了丹阳的心尖儿上。

    她看着沈辞忧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怎么可能?

    她一直都在启朝生活,

    怎么可能知道北狄的事?

    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北狄首领亲生的?

    她冷静思考了一会儿,

    只以为沈辞忧是在诈她,

    于是道:“我是北狄的国后,

    我的夫君是北狄的王,

    我的孩子身体里自然流淌着北狄的血脉,

    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你与我说这些没边际的话,是要如何?”

    “真的吗?”沈辞忧挑眉反问,

    “如果他真的是你的孩子,那你就当我是在威胁你好了。你大可以现在就向启朝发兵,

    总之你的诉求皇上不会答应、太后不会答应,本宫也不会答应。你要是想打,

    启朝定然奉陪到底。”

    “但你得先思量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一旦开战,

    万一让北狄的百姓发现你的孩子根本就不是前首领的亲生骨肉,

    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放过你?”

    丹阳强作镇定,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乱,甚至还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

    沈辞忧则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道:“本宫没记错的话,

    北狄首领虽然死了,但是北狄供奉蚩尤,

    你们的蚩尤殿里面,是供奉着历代首领的鲜血的。”

    “鲜血在器皿里面盛着,虽然已经干涸,但是用温水晕开,也同样是鲜血模样。到时候用你儿子的血和他的血滴血这么一验亲,可不就什么事实都出来了?”

    滴血验亲是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迷信法子,在现代当然没有人相信。

    可是在知识匮乏的古代,几乎所有人都相信血相融者为亲这一说法。

    丹阳心里有鬼,她自然怕。

    于是她的气场也渐渐的弱了下来,“你从何得知此事?”

    沈辞忧徐徐道:“长公主不必管我是从何得知此事的,你只需要想,这件事如果我知道的话,那你觉得皇上知不知道?太后又知不知道?若是他们都知道的话,为何他们不会对你用这法子?”

    “如果将此事在北狄揭露,那么,你的拥趸者就都会与你反目,

    你和你的儿子,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沈辞忧一步步接近丹阳,“你心里记恨先帝,记恨启朝,记恨李家,你的人生在本宫看来,是一场悲剧不假。可你总不能把旁人的过错,都怪罪在太后和皇上头上去。”

    “先帝已经死了,而你如今也有回启朝的机会,你为何非要守着执念,去继续过你压根就不喜欢的人生?”

    丹阳默然片刻,忽而冷笑道:“你不是我,如何知道我的感受?你可知北狄是个怎样的地方?你可知我初去北狄的时候,虽然是正妻,却过得连条狗都不如的日子?”

    “他的女人,随便哪个都可以对我又打又骂。说是和亲,不过是让我去当他泄欲的工具罢了!”

    有风过,带着微薄的凉意。

    丹阳拢紧了自己的衣衫,目光逐渐变得暗淡,“那么些苦寂的夜里,我都不敢想象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想过了断自己,但是每一次都会被人救下。渐渐的,我便与那人有了那事。”

    “我一直盼着父皇可以来救我,可直到他死了,我都没有盼到这一天。我仿佛被所有人都遗忘了,我没有依托,我只能靠自己。”

    “后来,我以美色主动勾引先王,他上钩后我便是盛宠,手中握着实权,我就杀了他其他的女人,最后也毒死了他。我以为我报仇了,可我却一点也不开心。”

    她忽而抬眸,眸光发狠瞪着沈辞忧,“因为我在受苦的时候,总会想到这皇城里的欢声笑语。我不甘心!凭什么要牺牲我,来成全他们的美满生活?”

373、泯恩仇

    沈辞忧是有些同情丹阳的。

    也不单单是同情她,是同情所有在封建社会里无法挣脱束缚,只能委曲求全,甘当傀儡的所有女性。

    但丹阳和她们不同的是,她懂得反击。

    她懂得用自己的力量,去得到她想得到的,报复她想报复的。

    沈辞忧静静地听她讲完自己心里的苦闷,在她卸下防备的时候,冷不丁问了她一句,“所以,你觉得值得吗?”

    丹阳略微怔忡,“值得吗?还有什么值不值得?反正我的一生,早就已经被毁了。”

    “不,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沈辞忧摇头,“你在北狄受了那么些苦,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本宫也是有孩子的人,母亲对孩子的爱是不会有假的。你即便再恨,也想给孩子一个美满的人生。”

    “你会用你的生命去护着你的孩子。既然如此,你又为何非要迁怒于皇上?你明知道以北狄的实力要与启朝作对,无异于是以卵击石,这么做,你可想过来日战败,你的孩子会落得怎么样的下场?”

    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丹阳,提起自己的孩子时,眼神里少有的显露出了希翼的光。

    沈辞忧继续道:“你要知道,这一次,

    如果皇上和太后不想放过你,

    将你扣押在启朝后,趁你不在的时候,派使臣去北狄将你儿子的身世公诸于世。那么你的如意算盘就会落得一场空,你会没命,

    你的孩子也会没命。”

    “即便你今日在金銮殿闹成那样,

    你见皇上对你说下一句重话了吗?可能你心里以为,皇上是忌惮北狄,

    不想和北狄开战。但现在,

    你知道皇上知道了一切,这一仗根本就可以不战而胜,

    但他却仍旧对你包容,

    你以为他为的是什么?”

    她缓一缓,一字一句道:“只因为,你是他的长姐。”

    丹阳并非是冷血之人,相反的,

    她能如此恨,

    更说明她是一个感情十分浓烈之人。

    她恨得,

    是这么些年启朝根本焐热管她,

    留她孤身一人流落在异乡。

    而她之所以会恨这些,

    不也正说明了她心里的在乎吗?

    若是不在乎,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

    先帝都死了,

    又哪来的什么恨呢?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自己这么多年的心魔、执念,却被沈辞忧的三言两语就解开了。

    沈辞忧见她怔忡不语,

    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上拍了拍,“只要你想,

    启朝永远都是你的家。”

    “在北狄这么多年,你应该还是没有过惯他们那种茹毛饮血的蛮人生活吧?否则你也不会在宫中的时候,

    常让御膳房给你送去那些菜式。本宫问过宫里伺候的老人,那些,

    都是你年幼时最爱吃的菜肴。”

    是啊,

    只要她想,这里就还是她的家。

    这天后来,沈辞忧带着丹阳去了仙寿宫见太后。

    太后见是她来,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相信,

    等回过神来,又以为丹阳是要来找她的麻烦。

    沈辞忧道:“太后,

    长公主有些话想跟您聊一聊,臣妾在外面候着。”

    沈辞忧将青竹带出了寝殿,替她二人合上了房门。

    丹阳与太后对视了片刻,道:“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你可否如是告诉我?”

    太后颔首,丹阳便道:“当日,你究竟为何要劝我嫁去北狄?以当时祝家的势盛,你完全可以不理会先帝,不用来与我说这些。”

    “我自幼死了母亲,便一直养在你膝下,和皇上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情谊。你对我的那些好,不会是假的。可我就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太后摇了摇头,叹道:“当年的事,已成定局,若哀家不出面劝你,

    你觉得你的结果会比现在好多少?”

    “先帝铁了心的要你去和亲,哀家反复劝说过,可是先帝的态度十分强硬,根本就听不进去哀家说的话。你让哀家怎么办?哀家只有自己出面来当这个坏人,因为只有这样,你心里才会好受些。”

    丹阳冷笑,“你这是什么歪理?”

    太后:“或许你觉得这是歪理,可你有想过,若是先帝一直瞒着你,等你哪日一觉醒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送上了和亲的轿辇时,你那时的心境又会是如何将?你只会比现在更恨!”

    “这些年来,哀家无数次劝过先帝,让她将你接回来。但是后来先帝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启朝也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动荡。这一来二去的,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后来皇帝登基,哀家第一件事就是和皇上提及要接你回宫。可那时,先帝的葬礼你不回来,送给你的家书你也不回,又听说你已经生下了儿子,死心塌地的跟着北狄首领。所以皇帝也就不好去迎你回宫。”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接受了那样的生活,让你留在北狄,留在自己丈夫和孩子身边,或许对你才是好。”

    太后洋洋洒洒说了这许多话,而丹阳只听进去了一句。

    “家书?宫中何时有给我寄过家书?”

    太后叹道:“若非是你讲那些家书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若是你性子不那么倔,有说过一句你想回来的话,哀家都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北狄这么久!”

    “你虽然不是哀家的亲生骨肉,但哀家自问自幼将你养在身旁,对你照顾的无微不至,已然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哀家如何舍得自己的女儿在外受苦?”

    丹阳:“我如何会没有说过?这些年我寄回来的家书不知几许,每一封都向你们诉说着我有多痛苦。可你们却一封信都没有给我回过......”

    太后一愣,起身走到封箱旁,将锁启开,从里面拿出了厚厚一叠信封递给丹阳。

    丹阳将那些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皆是太后写给她的家书。

    且每一封都表明了她对丹阳的关心。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丹阳在北狄过得好不好,并不止一次说过,若是遇到什么委屈,只需要说一声,她就会想办法把她接回来。

    但这些家书,丹阳一封都没有收到。

    且上面还用朱红色的笔墨,画了大大的叉,就好似是被她给退回来了一样。

374、北狄归降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丹阳拿着信封的手在微微发颤,她似乎不相信这就是事实的真相。

    她一直以为对她没有牵挂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对她最为牵挂之人?

    这些书信,信纸的颜色已经褪色泛黄,有的纸张已经变得十分脆薄,字迹都被潮气晕染的有些看不清了,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是太后伪造的。

    丹阳红着眼睛看着太后,“这些书信,我从来都没有收到过!我一封都没有收到过!”

    北狄路远,但当时已经和启朝联交。

    故而这些书信有一半是驿站送去的,有一半是飞鸽传书。

    那时的丹阳被北狄首领禁锢在城中,不让她与外界互通消息,所以这些书信,他根本就没有给丹阳,而是自己随便画了几道叉,原封不动的又给打了回来。

    也就是因为如此,生生耽误了丹阳十数年的光阴。

    如今,她终于知道太后对她的心意,也终于看开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执念。

    原来她以为将她抛诸脑后的人,一直都在远方思念着自己。

    她将这些书信渐渐的攥在掌心里,忽而上前,给了太后一记大大的拥抱。

    她贴着太后的耳畔,用有些发颤的声音说道:“母后,我好想你.......”

    一句母后,将太后也给喊破防了。

    她同样也紧紧地抱着丹阳,声音夹带着哭腔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扒在门缝偷听的沈辞忧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意,这样的大团圆结局多好?

    不费一兵一卒,不用打打杀杀,从今往后,宫里还多了个人多个热闹,多好的事儿呀。

    殊不知在暗处的楚越之,却目睹的今日事情的全过程。

    他擅唇语,在御花园兰亭藏匿的时候,只远远的看见沈辞忧和丹阳的对话,就从她们的口型中猜出了八九分谈话的内容。

    他往尚书房去给李墨白复命,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李墨白。

    李墨白奇道:“她是如何知道长公主那些的隐秘事的?”

    楚越之道:“微臣不知。皇后娘娘总能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事,皇上失去了有关于皇后娘娘的记忆,所以不记得。”

    “但无论如何,这件事若是没有皇后娘娘出马,只怕咱们和北狄的一场恶战,便难免了。”

    这道理李墨白如何不知道?

    他甚至心中还觉得有些小骄傲。

    先帝的嫔妃只会明争暗斗,他小时候常看见不是这个娘娘把那个娘娘害死了,就是这个贵妃诬陷那个皇后,看得人头疼。

    但如今自己的皇后,非但没有搅入后宫的争斗中,反而还能替自己分忧解难。

    得此良配,也难怪自己从前会那样宠着她。

    李墨白如此想着,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劲。

    【嗯?朕明明失去了对她的记忆,可为何......为何只要想起她,就会觉得心情舒畅?甚至一日不见,总想要她陪伴在朕身边?】

    后来,太后带着丹阳去找了李墨白,将彼此之间的误会解释清楚。

    丹阳也放下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孤傲,郑重地向李墨白道歉。

    李墨白并没有责怪他,反而关切道:“甘儿在北狄,吃穿用度都比不上在启朝。不如将孩子接回来吧?朕会给他郡王的封,并将从前的祝宅重新翻整一番,修作公主府,可供你母子二人居住。长姐觉得如何?”

    丹阳笑道:“说好,也不好。”她搀着太后的臂弯,显得与她十分亲昵,“我还想常陪伴在母后身边,住在宫外总是不方便。”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笑得眼角都起了纹,“你愿意陪着哀家,哀家高兴还来不及。你喜欢住在宫中就住在宫中,至于公主府,是皇帝给你的特许,白得的便宜你为何不要?”

    丹阳立马道:“如此,那就多谢皇上了~~”

    看着太后和丹阳如此亲昵,李墨白仿佛也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

    他情不自禁,跟着一起笑了。

    丹阳心意回转,北狄自然也就不会知道她儿子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她将北狄的兵权交给了李墨白,李墨白便派人去将孩子接回来,并且正式将北狄也收为启朝的附属国。

    允许他们自治,税收也有所减免,使得百姓安居乐业,自然也就不会有民怨起。

    这天晚上,处理好一切的李墨白去了凤鸾宫。

    彼时,吃饱喝足正在和佩儿她们玩躲猫猫的沈辞忧眼睛上蒙着眼罩,正在庭院里面搜索着。

    “佩儿!我都听到你脚步声了!你可跑不掉!”

    她根据自己的感觉向西面摸索去,忽而,却被人一把抓住了臂弯。

    “好啊!你还敢逗我玩?”

    沈辞忧一把就扑在了那人身上,急忙掀开自己的眼罩。

    却还来不及开心,就看见李墨白那张定平了面色的脸。

    “啊?皇上?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她搔搔后脑勺,有些意外,“你也没说晚上要来凤鸾宫吃饭呀,我都没给你准备吃的。”

    李墨白肃声道:“有着身孕的人,还蒙着眼睛在庭院里嬉戏玩闹,出了事儿可如何是好?”

    “嘻嘻,不会有事的皇上~”沈辞忧笑得像个小孩子,“你看,庭院地上的小碎石子和一切障碍物我,都被佩儿他们清理干净了,平地上走路若是还能摔一跤,那臣妾也太笨了吧。”

    “你当你聪明?”

    “啊?”

    李墨白忍不住笑了一声,很快敛正容色道:“总之,这样的事以后不许做,知道了吗?”

    “哦。”沈辞忧乖觉地点头。

    李墨白又道:“还有,谁告诉你朕不吃饭就不能来你宫里了?你是朕的皇后,朕想来看看你不行吗?”

    呦呵,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沈辞忧连忙乐呵道:“当然可以啦~”

    她搀着李墨白的臂弯,轻声细语道:“那皇上也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坐坐吧。”

    李墨白没说什么,只任由沈辞忧‘拖着’自己往宫里走。

    期间,他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她的侧脸。

    月光洒银而落,将她衬得愈发白皙明艳。

    怎么会有人,既生得美艳,又如此可爱?

    他在心底的这一番夸奖被沈辞忧听得清楚,她回眸冲李墨白扬起一记笑脸,浅浅的梨涡与可爱的虎牙展现无遗,“皇上想什么呢?”

    李墨白躲避着她的目光,脸颊微微发红,“没什么。”

    “朕在想,今夜的月光,极美。”

375、皇上,臣妾是个算命的

    与沈辞忧回到寝殿,她又是一堆自己没见过的好吃的招呼了上来。

    李墨白一度怀疑,她以前还不是嫔妃的时候,是不是在御膳房当差的。

    而她宫里的这些吃食,也总是特别的和他的口味。

    他一边嘴上说着自己吃饱了不吃了,一边在沈辞忧给他嘴里送吃的的时候十分自觉地张嘴。

    沈辞忧道:“听说长公主的小世子过两天就要回宫来了,那可热闹了。”

    “你喜欢小孩子?”李墨白问。

    沈辞忧眼神一亮,连连点头,“是啊,稍微大一些的孩子最可爱了。不过咱们的舒安和长宁也可爱,他们长大了以后,肯定也会日日逗着咱们笑呢。”

    李墨白打趣道:“你倒稀罕。养个孩子就是为了逗自己乐呵的?”

    沈辞忧吐了吐舌头,“那总不能白养他们一场嘛~皇上说是不是?”

    李墨白不与她玩笑,正经问她,“朕想知道,长公主的私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沈辞忧愣了一下,先是假装自己听不明白李墨白在说什么,“什么私事?”

    李墨白:“世子不是北狄首领的亲生子,这件事,你从何得知?”

    沈辞忧:“皇上怎么知道臣妾知道这件事?”

    李墨白:“是楚越之碰巧看见了你跟丹阳在御花园说事,他懂唇语,即便离得远听不清,但看唇形也能猜出一二来。”

    【朕总不能说是朕专门让楚越之去保护你的吧?这也太没面子了。】

    沈辞忧笑笑,“这样啊......其实要知道这些事并不难,只是皇上现在失忆了,所以觉得我能知道这些很奇怪。但是有一个秘密,是皇上失忆前已经知道了的关于我的秘密。”

    “哦?”李墨白声调向上一扬,“什么秘密?”

    沈辞忧故作神秘压低了声音,“臣妾会卜算之术,可灵验了!”

    鬼神一说李墨白向来不信,他便打趣道:“哦?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那你可能给朕卜算卜算?”

    “当然可以呀~”沈辞忧撸起袖管,跃跃欲试。

    他抓着李墨白的手心看了半天,口中念念有词,还真像是个神棍,“皇上,臣妾算出来了。”

    “算出来了什么?”

    “臣妾算出来皇上命里缺我~~”

    李墨白: ̄□ ̄||

    “朕在与你好好说,莫要玩笑。”

    沈辞忧这才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道:“可是臣妾没有说谎呀,臣妾真的会卜算。不信,臣妾可以算出皇上现在心里在想什么,皇上信不信?”

    李墨白冷哼了一声,“那你算算,朕现在在想什么?”

    沈辞忧将手放在李墨白的胸口,趁机摸了一把他的胸肌。

    她哪里能算出来李墨白在想什么?她分明是用听的!

    李墨白:【她要是算不出来,朕等下就罚她明天给朕再做一桌好吃的!】

    沈辞忧掐指算着,“皇上是在想......想的好像是吃的。”

    她的语气有些不自信,不过倒更添了几分可信度。

    李墨白道:“然后呢?”

    她又在李墨白的胸口揉了两下,道:“没算错的话,皇上应该是在想,如果臣妾要是算不出来你在想什么的话,就让臣妾明天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当做惩罚?”

    李墨白一惊,只当是沈辞忧乱猜的猜中了,于是又道:“那你说说看,朕现在在想什么?”

    沈辞忧的手一直按在李墨白的胸口,摸得李墨白面红耳赤。

    他抓着沈辞忧的手腕,定声道:“算命就算命,别趁机占朕的便宜。”

    而他的内心,却因为沈辞忧方才摸得那几下变得意乱情迷,已经开始在想一些羞羞的事了。

    沈辞忧连刷的一下就红了,低垂眉眼娇滴滴地说道:“皇上想的那些事,臣妾可说不出口来。”

    饶是如此,李墨白还是不信她有这本事。

    于是让她转过身去,“朕现在要在你的寝殿里藏一个东西,你若是一炷香的功夫能把那东西给找出来,朕就信你。”

    沈辞忧问道:“那皇上要藏什么?”

    “藏什么你也得自己卜算,朕不会告诉你。”

    【朕什么都不藏,看你能找出什么来。】

    李墨白故意在寝殿里翻箱倒柜的制造出声响,以此来迷惑沈辞忧。

    沈辞忧就背对着他定定坐着,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犯傻。

    半晌,李墨白才道:“好了,找吧。”

    沈辞忧回过身来,十分懒散地伸了个懒腰,“皇上什么都没有藏,要让臣妾找什么呢?”

    她一语道破了李墨白的小心思,这次李墨白彻底信了她所言。

    不禁感慨道:“想不到这世上当真有如此神技。可能教给朕?”

    “那可不行。”沈辞忧连忙拒绝,“这可是我吃饭的本事,怎么能轻易说教给皇上就教给皇上呢?”

    “你吃饭用的是筷子、勺子,再不济也是用手,这怎么能算是你吃饭的本事?”

    “那也不行!”沈辞忧傲娇道:“皇上学会了,要是用它来猜我的心思怎么办?”

    李墨白与她争辩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要是可以轻易看穿自己的心思的话,那她岂不是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对她重新有了好感这件事?

    那他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他坐定,重新端起了帝王的架子,声音清冷道:“你不愿意教给朕也好,但是朕有一个要求,你得应下。否则便算是你的欺君之罪。”

    “皇上好端端的干嘛突然这么严肃?你说......”

    “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能随便掐算朕的心事。你与朕虽然是夫妻,你是朕的皇后,但朕也需要有自己的隐私。明白吗?”

    看他一本正经的说这些不着调的话,沈辞忧觉得有些好笑。

    但她还是硬憋着笑,点头应下了李墨白的话。

    李墨白又道:“这次长公主回宫的事,可记你一功。你想要什么,只管和朕说。”

    沈辞忧托腮想了想,眸光一亮,道:“我想要皇上明天陪我去御花园里赏花~听说花鸟司培育出来了许多新品种的花卉,可好看了!“

    “皇上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494/ 第一时间欣赏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最新章节! 作者:辛夷阑所写的《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为转载作品,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介绍:
(爆笑互怼,1V1双洁双强)
历史系高材生沈辞忧穿越到了她一直在研究的朝代——启朝。
一落地就绑定了个坑爹系统,迫使她开始对赫赫有名的暴君李墨白进行连环作妖。
‘拔暴君一根腿毛’
‘扇暴君一耳光’
‘将暴君踢到恭桶里’
‘给暴君编两根麻花辫’
沈辞忧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但暴君却对她一再包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都能忍?他该不会就是传闻中的受虐狂吧?
谁料到暴君竟然有读心术,一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这个未来人知道历史的发展,留着她大有用处。她作,朕忍!”
某日,
前线告急忠臣请求支援,暴君正要派兵,却听见沈辞忧在心里嘀咕:【他叛变了,在给你挖坑。】
暴君立刻变脸,判忠臣斩立决;
北方旱灾,朝廷数万两震灾银不翼而飞。焦头烂额之际,又听见沈辞忧在心里念叨:【九门提督勾结匪徒,银子在他家后院里埋着。】
暴君遂掀了九门提督的府邸,寻回震灾银后将其赐死。
小作精沈辞忧化身先知锦鲤,被暴君捧在手心里当做至宝。
直到后来,暴君在金銮殿给她挪个小板凳,而后命令她道:“往后早朝,你便陪伴在朕左右。朕一日不见你,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满朝文武皆惊,后妃妒火难平。
沈辞忧表示自己很无奈。
“多次劝过皇上让他别来招惹我,可皇上他非是不听呢~”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