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TXT下载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全文阅读

作者:辛夷阑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txt下载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26、皇后复位

    祝宏川被收监入狱后,几乎只用了半日的功夫,那些从前屈服于他淫威之下受他胁迫唆摆的官员就都站了出来,纷纷上奏他的罪行。

    单是通敌卖国这一点,祝宏川就已经死罪难逃。

    更不用说朝臣们还列举了他狂悖之罪七,僭越之罪五,贿通之罪四,营私之罪十一......凡此种种,不胜枚举,罄竹难书。

    在朝堂上公审祝宏川之际,满朝沸议一时难止。

    就连最后太后也出面斥责道:“你做下这些事,实在是丢尽了祝家列祖列宗的脸面!哀家身为祝家女,旁观听着都为之汗颜!”

    她以凤尾拐杖用力杵地,字字泣血,“从今往后,哀家再没有你这个弟弟。皇帝愿意如何处置你,哀家都不会过问一句。你死后,哀家绝对不许你葬入祝家祖坟,更不许你的名字出现在族谱之上!”

    说完这些,太后就在几名宫女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退下了。

    她当众将祝宏川逐出了祝家,那他的所作所为就都是各人所为,和祝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加上李墨白身上本来也流淌着祝家的血脉,他也不可能下旨诛了祝家的九族。

    最终论罪时,定祝宏川数罪并罚,处以车裂极刑。

    “也不必等到秋后了,明日便行刑。”

    而对于他的家人,夫人莫氏和皇后,李墨白只字未提对她们的处置。

    行刑前,他去天牢里见祝宏川最后一面。

    他是个体面人,即便身陷囹圄,也将自己收拾的十分利落。

    李墨白问他,“后悔吗?”

    “后悔什么?”祝宏川啐了一口,冷笑道:“后悔没能躲过你的耳目,没能成功将你从帝位上拉下马?李墨白,你可别忘了,当初若没有老子的助力,你有什么能耐能当上皇帝?嗯!?”

    “多谢舅舅昔日对朕的相助。”李墨白走到他身边坐下,“所以朕到最后,还是留下了舅母的性命,并未对祝家赶尽杀绝。不仅仅是因为朕身上流淌着祝家的血脉,也因朕一直都记得,昔日舅舅是如何不遗余力的帮朕夺得皇位。”

    “可你却卸磨杀驴,无情无义!”祝宏川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起身就要朝李墨白扑过去。

    但他手脚都被铁链铐在了石墙上,再怎么挣扎也无法近李墨白的身。

    “舅舅帮朕,亦是帮祝家光耀门楣,互惠互利之事,何谈卸磨杀驴?且若非舅舅你野心滋长,做了那么些罪无可恕的糊涂事,朕又怎会不留情面,要对你赶尽杀绝?”

    “成王败寇!你如今说什么都可以!可恨老夫瞎了眼,扶持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害得老夫断子绝孙!雯儿花样年华嫁与你,她容貌好,气质佳,样样出类拔萃,哪一点配不上你?可你却狠心到要让她守了这么些年的活寡!”

    李墨白面色平静,毫无波澜,“是,若不入帝王家,她本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大好人生。可害她至此的却并非是朕。而是你自己。”

    李墨白拂袖起身,离去之际又想起了另一事,“其实有一件事朕想不明白。你行事向来谨慎,为何会在紧要关头犯了糊涂?你若不给皇后写那封信,朕也不会完完全全的知晓你的意图。”

    “信?”祝宏川愤恨中略带了几分茫然,“什么信?”

    见他如此,李墨白也不愿再问下去。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又怎会再拉自己唯一的女儿下水?

    祝宏川被判了车裂之刑,但李墨白却并没有真的赶尽杀绝。

    代替他受车裂之刑的是另一个死犯,而祝宏川则被挑断了手脚筋,拔掉了舌头,连同他的夫人莫氏被送出了江都。

    李墨白给了他们千两银票,要他们走得越远越好,永世不得回江。

    倘若漂泊在外让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那他们就只余下死路一条。

    处理好了这一切,李墨白去见了太后。

    彼时太后正跪在仙寿宫的佛龛前焚香祝祷,“只有这样,哀家才能对祝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他成了废人,但这条命最起码是保住了。”

    见她要起身,李墨白上前搀扶了一把,“那日母后当面呵斥完舅舅后,背后来寻朕,就差跪在朕面前要朕网开一面。他死不死的不重要,朕只是实在不想见母后伤心。”

    “哀家听说,罪臣提前给皇后传递了字条通风报信,皇后对此事并未隐瞒,选择大义灭亲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了皇帝。是不是有这回事?”

    李墨白静默须臾,点头应下。

    太后叹道:“也是难为这孩子了。一边是自己的夫君,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忠孝不能两全,但好在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听说她为此是翻墙出来的,摔断了腿如今在宫中卧床不起。皇帝......可要去看看她?”

    *

    皇后复位的旨意是在第二日一早传来的。

    凤鸾宫被解了封,禧贵妃的主理六宫之权又重新回到了她手中。

    她卧榻不能下地谢恩,只在床上捧着那卷圣旨,每一个字都反复看过数遍。

    “恭喜皇后娘娘。自此事之后,皇上待娘娘更为上心。为着娘娘的腿伤,可知皇上叫了何人来替娘娘医治?”

    “谁?”

    “是那个神医,吴世匿。他向来只伺候皇上和有孕的沈氏,娘娘这可是头一份的恩德。”

    皇后苦笑道:“是啊,这样的恩德,却是本宫靠出卖父亲换来的。”

    香菱劝她,“娘娘往好处想,最起码大人和夫人的命是保住了。只要人活着,就总有再相见的时候。”

    “姑母在宫中浸淫多年,许多事还是她看得通透。当日本宫收到父亲来信没了主意,私下里将此事传给了姑母。哪料姑母一听此事,就立刻让本宫拿着字条去找皇上,向皇上出首父亲。她说只有如此,才能解本宫如今的困局,也能给父亲留出一线生机。”

    皇后的神色愈发灰败,低垂眼帘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华美凤袍,笑意阑珊,“本宫这个皇后,终于也算帮上了母家一回。不是吗?”

227、暴君给皇后下毒

    所有人都以为李墨白让吴世匿去给皇后治病,是对皇后关怀的表现,也是他为了弥补自己心中对于祝家的‘亏欠’。

    只有沈辞忧不这么想。

    她心中的怀疑并没有直接向李墨白问出口,而是选择在吴世匿给她诊脉的时候旁敲侧击地问出来。

    “皇上让你亲自去照顾皇后,可有嘱咐别的事?”

    “没有。”吴世匿三缄其口,只顾忙着给沈辞忧诊脉。

    沈辞忧从发髻上随手取下一枚上簪子递给他,“采蝶轩的手艺,二百两有余。”

    吴世匿目光为之吸引,纠结了片刻后一把将发簪抢过来,“成交。”

    他仔细将发簪用方巾包好揣进自己怀里,才道:“皇上让我给皇后的汤药里添些东西。”

    “什么?”

    “朱砂。”

    听见那两个字,沈辞忧心头一惊。

    朱砂一物,毒性阴鸷,长期服用毒入骨髓,几乎无法根除。

    等毒发出来,人就是不死也会变成半个疯子。

    “皇上如此做,是当真容不下皇后了。”

    “微臣当日就问过娘娘,想不想看皇后自掘坟墓。”

    回想当日事,吴世匿所指的‘自掘坟墓’分明是说皇后在收到祝宏川的来信后,会乱了分寸做出错事,惹恼李墨白才会招致杀身之祸。

    但她却另辟蹊径选择了一条绝处逢生的路。

    旁人眼中,只看她是为了家国大业而狠心大义灭亲,按说她应该是占尽了利处,何来自掘坟墓一说?

    “怎么?这样简单的道理娘娘想不明白?”

    见沈辞忧若有所思,吴世匿调侃道:“为了自己能活命,不惜出卖自己的亲爹,这样的女人谁敢留在身边?不过是因利而聚,又为利而散。她今日如何对待自己的生父,明日就能用比这还卑劣百倍的法子去对待皇上。”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只要皇后收到了那张字条,无论她怎么做,她都不会有活路?”

    “非也。”吴世匿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说道:“如果不是她非要急着脱离眼前困境,拿着字条赶着去皇上面前邀功,皇上应该是会让她在宫中安度余生的。”

    不知怎地,沈辞忧有些圣母心泛滥。

    她有些同情皇后的遭遇。

    虽然她心思歹毒,对李墨白也是满腹算计,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女子?

    为了家族荣耀,为了自身荣光,努力维系着一段从开始就名存实亡的感情。

    这样的日子看着光鲜,实则在看不见的地方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晚膳时候,她本想开口劝说李墨白,让他放皇后一条生路。

    哪怕是贬为庶人废出宫去,也好过这样无声无息的了结了她的性命。

    然而李墨白却先开口说道:“有件事,朕要告诉你。朕解了皇后的禁足,复了她手中的权,是因母后所求,也是朝局使然,并非朕的本心。”

    沈辞忧点头应下,“所以呢?”

    “所以,朕给她下了毒。”

    “皇上要毒死她?”

    “是。”李墨白毫不掩饰地应下,“朕让吴世匿下了朱砂在给她的汤药里,来日皇后身子不适找别的太医来医治,即便诊出她体内有朱砂,知道吴世匿是奉朕的旨意亲自照看皇后的身子,也就明白了朕的意图,不会有人告诉她真相。”

    沈辞忧放下筷子,纠结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劝道:“非得如此吗?像放了祝宏川一样,找个假死的由头,纵她出宫去不好吗?”

    “不行。”李墨白言辞果决,“她必须得死。”

    他神情变得严肃,目光中甚至蔓延出了几分恨意。

    沈辞忧隐隐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皇上要暗地里处死她,可是因为别的事??”

    “你可知道纯合公主?”

    纯合公主,是启朝的六公主,也是故皇后的嫡出女儿。

    因比李墨白小三岁,又和李墨白一样,都是自幼就送去了贵妃宫中养育,彼此兄妹情十分深厚。

    只是这公主是个短命的,李墨白登基一年后,她就因为染上了时疫丧了命。

    “有所耳闻,是六公主?”

    李墨白颔首道:“她乖巧懂事,生得伶俐可爱,是最受父皇疼爱的公主。及笄那年,父皇就在宫外给她立了公主府。从前公主府距离祝家很近,所以她在祝君雯还未入宫的时候就已经和她相识。那时二人私交甚好,常结伴同游。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遇见了汾阳王的次子薛瑞。薛瑞与纯合两情相悦,但祝君雯却先一步向薛瑞诉情肠,致使纯合与她交恶。”

    沈辞忧听得津津有味,这可比什么狗血电视剧要精彩多了。

    “然后呢?”

    “后来汾阳王迁离了江都,这件事也就此告一段落,来年朕登基,选妃立后时,祝君雯在母后的力荐之下被准立为皇后。那时祝家势大,又在朕夺位之时倾力相助,故而立祝君雯为后一事,在前朝并没有反对的声音。只有纯合,她一再告诉朕祝君雯昔日和薛瑞之间的事。”

    “这件事后来闹开了,前朝许多朝臣听说了之后都觉得此事不妥,阻止她封后的声音也多了起来。虽然她最后还是顺利立后,但对纯合的恨意,在那时就已经埋下了。”

    “朕登基一年后,纯合便在公主府染上时疫不治而亡。前日是她的祭日,朕离宫去公主府旧址重游,在后门遇见了从前伺候纯合的侍女,在烧纸钱祭拜。”

    “她自纯合得病后就不见了踪影,原以为她是担心被过了病气,背主忘恩偷偷跑了,可再见她细问才知道。原来纯合的时疫并非天灾,乃是人祸。是祝君雯以侍女家眷性命要挟,让她把时疫病人的唾液混入纯合的吃食中,纯合也是因此染病。”

    沈辞忧越听越觉得离谱,“她都嫁入宫去了,为何还要害纯合公主?”

    “她成为皇后以来,朕从未正眼瞧过她。或许是因此,她便将所有朕与她之间的事都怪罪在了纯合身上。她怪罪纯合告诉了朕昔日她和薛瑞之间的那段过往上,她也一直都以为,朕是因为在意她的往事,才会疏远她。”

    “那侍女说她做了亏心事后就逃回了乡下家中,后来因为害怕祝家的人会杀人灭口,于是和父母兄弟搬了好几次家。”

    “或许是老天的报应,她的双亲最后也是死于时疫,她的兄弟也不得善终。她嫁做人妇,诞育两子,丈夫上房补瓦时不慎跌落而亡,而她也被查出了不治之症,更每晚都梦见纯合来寻她索命。听说祝家倒了,她才敢回江都来祭拜纯合,盼着能减轻一些她的负罪感。”

228、瑞王回宫

    如果事实如此,那皇后就是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

    反观皇后这边,她并不知道李墨白对她的关心里面藏了这样的陷阱在,反倒气色看起来比从前还能好些。

    她腿伤未愈,日日拄着拐也要接受一众后妃的请安、吹捧。

    陷害过她的惠妃称病已经好几日都不敢去凤鸾宫了。

    她来找沈辞忧和她商量对策,沈辞忧温婉笑道:“姐姐不想见她,一味躲着就是了。你见她解禁之后还敢像从前那般说罚谁就罚谁吗?她现在宛如惊弓之鸟,即便见了姐姐,也是不敢挑起事端的。毕竟她和姐姐闹起来,让皇上知道了,就难免想到她昔日对我‘下毒’一事。皇后是聪明人,她不会为争一时之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现在是不会,可等风声过去了以后呢?本宫不还得日日提心吊胆?她也是个心狠的,牺牲自己的亲爹来保全自己,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以后?”沈辞忧冷笑着呢喃了一句,“只怕她再没有以后了。”

    “妹妹说什么?”

    她摇摇头,令择了话头,“没什么,想着还有几日瑞王便该入宫了。”

    *

    瑞王入宫的日子比原定的时间提前了一日。

    这天李墨白提前退朝了半个时辰,李锦琰也早早入了宫。

    约莫是午膳的时候,御前的公公来永安宫传话,“荣妃娘娘,皇上邀您去朝阳宫共进午膳。”

    她去的时候,在门外就听见了兄弟三人谈乐的声音。

    入内守着规矩福了礼,听一把粗犷的男声说道:“娘娘有着身孕,怎好行这样的大礼?”

    目光瞟过去,此刻坐在李墨白左侧的陌生男子,应该就是瑞王。

    他穿着蟒袍,腰佩玉带,发以冠束,并没有佩戴什么昂贵的金玉之器。

    他的长相和李墨白兄弟相比是要普通些,略有些杂乱的眉毛下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鼻子不算高挺,鼻头略有圆钝之感。嘴唇厚厚的,一看便是重情重义之人。

    她在打量瑞王的时候,瑞王同也在端详着她。

    不多时,听瑞王由衷感慨道:“皇兄可有福气了。早就听闻荣妃娘娘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面对这样的恭维话,沈辞忧也体面回他,“瑞王殿下谬赞。后宫嫔妃貌美者众多,本宫不过平平姿色,皇上不嫌弃也就是了。”

    “你若是平平姿色,那朕的后宫可就再挑不出能入眼的人了。”李墨白对沈辞忧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只等她落座后,才又对瑞王说道:“你也不必羡慕朕的福气,等你哪日迎娶了王妃,福气自然也就跟着来了。”

    瑞王打趣道:“姻缘这事儿急不得,讲究的是两情相悦,总不能臣弟看中了哪家姑娘就强抢了去?那和祝家那地痞子有什么分别?”

    “你是不急,且看看锦琰好事都要近了。让弟弟赶在你前面,不嫌臊得慌?”

    李锦琰红了面颊,讨嘴道:“哥可别说这样的话,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呦?哈哈~”瑞王笑道:“你倒像个姑娘家,害什么臊?是看上了哪家姑娘?”

    李墨白道:“是护国公家的女儿,姜氏。”

    瑞王饶舌,“听说是个大美人,老十二咋咋呼呼的,可别吓着人家姑娘。”

    “才没有呢!”李锦琰忙着争辩道:“宛儿与我相处的极好,连着两日午膳我都是在护国公家用的,还是宛儿亲手下厨。”

    “宛儿?”李墨白和瑞王相视一笑,“这闺字都喊顺口了,还说是八字没一撇的事?你也别耽误人家姑娘家,若是郎有情妾有意,朕便做主定了你们这桩亲事,你府上也该有个精明些的女子帮衬打理着了。”

    “哥......那,那我也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意思嘛......”

    “还能是什么意思?”瑞王起身走到了李锦琰身旁,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笑道:“姑娘家都亲自给你做饭了,还要人家表现的多明显?难不成是要贴到你身上去,拉着你的手看着你的眼,含情脉脉地对你说‘我爱你’?”

    他撅起嘴朝李锦琰凑过去,吓得李锦琰‘花容失色’,连忙抬手挡住他,“哎呀七哥你别闹了!”

    沈辞忧看着他们三个人嬉戏玩闹的样子,哪里像是成年人?

    浑似几个八九岁的孩童在玩着过家家。

    更遑论一个个还都是皇帝、王爷的身份。

    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用膳前,瑞王一直在逗李锦琰,话题也都在他身上。

    等到用膳的时候,这话题又被他牵到了沈辞忧身上。

    他吃不上两口菜,目光总游荡在沈辞忧身上。

    李墨白察觉之后佯装严肃问他,“你盯着荣妃瞧什么呢?”

    “嘶,臣弟总觉得娘娘长得很像一个人。”

    “哦?”李墨白好奇道:“何人?”

    “有些像西凉才继任的新王。”

    李锦琰打趣道:“七哥这是说嫂嫂像男人?那男人还是咱们的死对头?这般口不择言,你仔细皇兄打你!”

    瑞王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只是眉宇间生得有些相像,但娘娘可比我那贼人生得标志多了。”

    说着又在自己嘴巴上拍打了两下,“得,我还是别说话了。这见了锦琰也被他传染了,尽会胡诌。”

    沈辞忧只保持着尴尬的笑意,并没有接话。

    倒是李墨白道:“说错了话就别想着找补,快快,罚酒。”

    瑞王端起酒杯,隔空向沈辞忧一敬。

    李墨白问他,“你说的那西凉新王,朕也有些印象。他是个聪明的,执政后给启朝的税供只多不少。”

    “那还得是皇兄压得住他们那些弹丸之地,父皇在的时候,西凉王可没少找咱们的麻烦。”

    李墨白晃着手中的酒杯,戏谑道:“你还没喝酒怎么就先醉了?先帝你也敢这样议论?罚酒。”

    瑞王只得认栽,赔笑着又灌了一杯下肚。

    酒过三巡,瑞王提议明日兄弟三人去围场玩蹴鞠。

    那是他们小时候最常玩的游戏,自成年后,彼此都几乎再没碰过。

    李墨白与李锦琰皆应下,却见瑞王似有一瞬的神殇。

    他端起酒杯独饮了一盏,叹道:“要说蹴鞠,原是三哥的脚法最好。只可惜......罢了,不提这些,来来来,饮酒饮酒!”

229、蹴鞠赛!忧忧踢爆狗白的头

    夏日流炎,蚊虫恼人。

    佩儿和琦儿不停用团扇驱赶着沈辞忧身旁的蚊虫。

    而坐在围场帐篷里的她,此刻正在呆呆的怀疑人生。

    她为什么要跟来这个鬼地方?

    一群男人踢足球有什么好看的?

    更何况他们的技术还不怎么样,说是踢球,倒更像是几个人追着球满场跑。

    沈辞忧由衷感慨,看来国足稀烂是从老祖宗那一辈就流传下来刻在DNA里了。

    踢了半场,李墨白挥汗如雨回到帐篷里一边擦汗一边喝着冰水。

    沈辞忧问他,“你觉得好玩吗?”

    见他脸上流露出少见的乐呵,“少有能放下诸事痛快闹一场的时候,和能聊得来的手足一起乐一乐,也不错。”

    “所以这就是你非要带我来喂蚊子的理由?”沈辞忧挠着自己手腕上才被叮出来的几个鼓包,一脸黑线,“皇上是玩乐呵了,可怜我得在这儿喂上一整日的蚊子。”

    “嫂嫂可闷坏了。”李锦琰和瑞王勾肩搭背而来,一进门就开始拿沈辞忧开玩笑,“哥这不是想着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嫂嫂,才去哪里都要将嫂嫂带在身边儿嘛~且嫂嫂有着身孕,难不成还要下场跟咱们一起蹴鞠行乐?那可得把我哥吓没了半条命去~”

    瑞王也笑着搭腔,“皇兄要是舍不下荣妃娘娘,可陪着娘娘留在帐篷里看看着臣弟和老十二比拼。”

    “不用不用,你们玩你们的,本宫自寻本宫的乐子。”沈辞忧扮得一副端庄模样,拈起帕子替李墨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皇上快去吧,别让王爷等久了。”

    “你确定你自己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等下和佩儿她们玩会儿叶子牌,日头下去些便出了帐篷去给皇上加油助兴,也挺有趣。”

    李墨白这个钢铁直男根本听不出沈辞忧的言外之意是她自己很无聊,反倒以为她是真的开心,于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和瑞王他们去了。

    佩儿道:“娘娘是想打叶子牌吗?奴婢叫人先去安排。”

    “打什么叶子牌......”沈辞忧看着李墨白欢腾雀跃的背影,随手将飞落在自己手背上的蚊子拍死,“打蚊子吧!”

    她正气恼着,小坨坨偏正巧在这个时候跑出来给她发布了新的任务:

    【滴滴滴,已经感受到宿主对暴君的愤怒值了!新任务:‘把足球踢到暴君的脑袋上去’,任务完成奖励积分+20,任务失败积分-20。】

    这应该是沈辞忧破天荒第一遭如此爽快的就接下了任务。

    她突然站起来摩拳擦掌,看得佩儿和琦儿云里雾里的,“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外头日头晒,皇上让您在帐篷里待着别乱走动。”

    “没事,你去问场司要个新的鞠来,我有用。”

    “娘娘不会要下场和皇上王爷们蹴鞠吧?您有着身孕,可不能乱来。”

    “我才不,踢一身汗出来,围场的水又不干净,还得回宫洗澡,身上黏糊糊的要了命。你照我吩咐去就是了。”

    佩儿很快将鞠拿来,沈辞忧将它拿在手中掂了掂,眯着眼睛朝李墨白所在的方向瞄准着。

    可他们踢球一直在场上跑,她就这么丢出去也丢不准。

    得想个百发百中的法子。

    她抱着鞠立在帐篷外,一直看着他们踢球。

    瑞王和李锦琰是一队的,李墨白要带着侍卫去抗衡他们。

    论起球技来,明显是李墨白更胜一筹。

    看场上计分的宫人就知道,李墨白这边儿已经进了两个球,再近一个,这中场的比赛也就能告一段落了。

    见李墨白凌空一脚就要将球射进门,李锦琰原地起跳一个头球,将球顶飞出去,却是径直朝着沈辞忧的肚子飞了过来。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大伙儿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球就已经近了沈辞忧的身。

    眼看它就要重重砸在沈辞忧的小腹上时,却在距离她不到一寸的距离突然卸了力。

    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隔空拦住,掉在地上弹了两下便滚进了帐篷里。

    正在踢球的几人都吓傻了,尤其是李墨白,飞也似的朝沈辞忧冲了过来。

    “没事吧?”他仔细查看沈辞忧的情况,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可有伤着?”

    沈辞忧只是有些吓着了,身体无恙。

    她心内暗舒了一口气,听小坨坨炫耀道:【宿主你看吧!意外时时有,要不是你服用了‘龙凤丸’,可以百分百保证胎儿不受影响。刚才这个球肯定是要砸在你肚子上的!】

    李锦琰跑到沈辞忧身前急得直冒汗,“嫂嫂没事就好!要是真踢中了嫂嫂,我可死一百次都不顶事了!”

    后来李墨白为了她的安全考虑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踢了,便要人摆驾回宫。

    沈辞忧劝道:“皇上别呀,好容易来一次,为着这么点小事就扫了大家的兴,倒像是我多娇贵似的。这一场马上就踢完了,你们继续,大不了我在帐篷里等着就是了。”

    李墨白自不依她,但她却有撒娇的绝招。

    对着李墨白嘟嘟嘴,拉着袖子哼唧两声,李墨白也就拿她没办法了。

    “朕觉得你一个人待着确实无聊,这些又都是男人的玩意儿你也没什么兴趣看,围场无林地遮蔽,即便在帐篷里也是热得难受,是朕欠考虑了,这样的事还非要将你带在身边。”

    “皇上别这么说,臣妾就喜欢陪着皇上。”

    沈辞忧笑得人畜无害,将李墨白往瑞王身上轻轻推了一把,“皇上快去踢完下半场,臣妾还等着看你赢呢~”

    如此,李墨白只好半推半就的继续完成这场比赛。

    他回身和瑞王他们往球场走去,没走两步就察觉到了不妥:

    【不对劲......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都是自称我的,刚才怎么开始自称起臣妾了?】

    【糟糕!】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沈辞忧将鞠放在地上,左右观察角度,继而飞起一脚,将球就朝着李墨白的后脑勺踢过去。

    完美的一脚,正中后脑勺。

    踢得李墨白一阵头晕眼花,捂着脑袋回头看她,眼神多少也有些哀怨,“不是......朕都说了不踢了,是你非要朕去踢,为何又要拿球踢朕的脑袋?”

    瞧瞧,他还委屈起来了。

    沈辞忧更是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搔了搔后脑勺道:“不好意思皇上,我就是看着这个鞠新一些,想让你们用这个。谁知道一脚踢过去,它就跟长了眼似的不偏不倚飞到你后脑勺上去了......”

    李墨白脑筋一转就想明白,这怕又是那个作死系统给她布置的任务。

    【罢了,看在她为了给朕生个双生子花光了所有积分的份上,让她多攒点积分也不是不可。】

    于是脸上阴云顿散,没来由的宠溺笑道:“无妨,忧忧开心最重要。”

230、狗白带着忧忧去避暑啦

    到了五月二十一这日,江都的酷暑达到了峰值。

    此日正也是启程颐春园避暑的日子。

    一大早,宫车便由皇城而出,宫人浩浩荡荡前呼后拥,百姓夹道围观相送瞧着热闹。

    宫中嫔位以上的妃嫔皆同往,贵人位份上的,为彰显对薛吟欢的‘宠爱’,还有考虑到沈辞忧和傅清清聊得来,于是李墨白也赐她们一并成行。

    太后和靖王自不用多说,瑞王近来封地无事,偷得半日闲,便也加入了随行的队伍中。

    皇帝的御驾行在最前面,里面时常传出欢声笑语,围观百姓中有人乐道:“祝家虽然倒了,但帝后的感情却是依旧和睦。”

    “和睦什么?”旁有人打断他,低声戏谑道:“方才在后头瞧见皇后和太后同坐在一辆宫车里,那你猜猜和皇上说笑的是什么人?”

    “嘶,我听说宫里有个荣妃娘娘,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好似很受皇上宠爱。如今还怀有身孕,想来应该是她吧?”

    这样的议论声虽然小,但当百姓们三五成堆都在议论此事的时候,坐在宫车里的人多多少少也能听见点音。

    李墨白和沈辞忧顾着聊天取乐,自然没心思理会这些。

    而一路寂静的太后凤驾里,这每一句议论声都像是针尖儿一样刺入皇后的心中。

    心中虽苦,但她也只是沉默相待,没有和太后抱怨一句。

    等出了城门,太后才将手搭在她的膝盖上拍了拍,“心里不痛快?”

    皇后苦笑着摇头,“臣妾早已习惯,诚如太后所言,这条路是臣妾自己选的,走成什么样都是自己种因得果,怪不得旁人。”

    “你如今还是皇后,这便足够。只要你是中宫,皇帝就少不得要给你面子。祝家的女人从来都比男儿强,哀家能受得住寂寞一路坐上太后的宝座,相信你也可以。”

    “臣妾可以吗?”皇后反问,她的眼神飘忽,神情也有些恍然,“或许吧。”

    “你这两日怎么了?在宫里的时候哀家就瞧出不对劲。日日都看着无精打采,气色也不怎么好。可是病了?”

    轿厢内奉了冰,按说十分凉爽,可皇后却还是虚汗连连。

    她轻咳了两声,“太医瞧过,说是有些中了暑气不碍事。等到了颐春园调养些时日,兴许就好了。”

    颐春园在江都以北百里地,是一处依山傍水的皇家院落。

    从前被叫做离宫,据说太祖皇帝觉得此地风水养人,一年中有七八个月都住在此地。

    赶了一天的路,等到达颐春园的时候天色已暗。

    沈辞忧由车窗望出去,隐约可以见到四周层峦叠嶂的山岭被蒙了一层暗淡的绿色。

    她深呼吸一口气,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这地方不愧是避暑胜地,她下宫车的时候竟然还觉得稍稍有些凉意,于是合拢了衣裳对李墨白说道:“前几日听三福说江都许多百姓入了夜都是光着膀子,有的男子白日出门也是如此。从前这些是要入罪的,但今年皇上放宽了约束,也是因为天气实在太炎热,让大伙各自想各自降温的好法子去。只是想不到颐春园与江都相比,区区相隔百里,却像是到了人间天堂了。”

    李墨白揽着她的肩膀,笑着说:“你喜欢?若喜欢此地,朕可效仿太祖皇帝,一年里除了凛冬,余下时间都住在此地。”

    “那就没意思了。”沈辞忧摇头否了,“觉得它好,是因为在不算那么好的环境里待得久了。若是日日都在这风水宝地,日子久了反倒不觉得有多舒坦。以后再从这儿回了不如它的地方,反而不适应了。”

    沈辞忧住在碧桐阁,与李墨白所居的龙阳殿只相隔了二百米。

    听常年伺候在这里的宫人说嘴,这碧桐阁本来是给皇后住的地方,而本该有这份殊荣的皇后,如今却住在了偏远的烟雨楼。

    沈辞忧带着随行宫人入住碧桐阁,这地方院落宽敞,修葺雅致,庭院正中所植香樟树高耸参天,树干粗壮到要三人围拢起来才能抱住。

    大伙儿都觉得新奇,佩儿拉着琦儿和邢雲围着那树干走了两圈,喜滋滋道:“香樟可以驱蚊,娘娘最讨厌蚊虫,这么大一颗树杵在庭院里,娘娘烦恼可少了一大半了~”

    伺候在碧桐阁的是一名略年长些的宫女,她迎上前来向沈辞忧自我介绍道:“荣妃娘娘金安,奴婢是碧桐阁的侍人,贱名云娘。”

    她礼数十分周全,屈膝极深向沈辞忧行了礼。

    沈辞忧和颜悦色搭把手扶她起来,“云姑姑不必多礼。来的路上本宫听皇上说,您是他小时候的乳母。”

    云娘浅笑着颔首,“奴婢年轻时犯过错事,依宫规本该处死。是皇上对奴婢格外开恩,让奴婢来了颐春园躲过一劫。颐春园除了皇上的龙阳殿,就属这碧桐阁的环境最好。足见娘娘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

    她看一眼沈辞忧平坦的小腹,继续道:“娘娘有身孕已经快两个月了吧?皇上交代过奴婢,要奴婢妥帖照顾好娘娘。”

    “劳烦姑姑。”沈辞忧昂首看着笔直高挺的香樟,好奇道:“这地方叫碧桐阁,为何所植的树木不是梧桐,而是香樟?”

    “一切都是皇上提前打点,在御驾入园的前三个月就挖了那颗碧桐,移植了这株香樟。奴婢也不知皇上是从哪儿得来的此物,大得骇人,光是种植就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皇上说,夏日蚊虫恼人,害怕扰娘娘休息,所以一切都安排的妥善。”

    沈辞忧抚摸着树干,无声笑着。

    等一切都安顿好,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的沈辞忧如何也睡不着。

    到了新地方,总觉得什么都新奇。

    她往暖座去倒了一盏清水,目光不经意间向窗外一瞥。

    只见漫天繁星烁烁相连,清晰到连银河都能清楚地看见。

    她从未见过如此令人震撼的夜空,心情也随之大好。

    佩儿她们也睡不着,兴奋地在庭院里走走看看。

    沈辞忧隔窗唤她们,“去问问云姑姑,这附近哪里地势略高些?我想去看看星星。这样的夜景在江都少见,错过了总是可惜。”

231、星河璀璨,皆不如你

    云娘此刻还没有歇下,得佩儿唤往庭院来和众人闲话。

    听沈辞忧说她想去观星,于是道:“南边有个小山坡,登上去之后四面都没有遮挡,是个观星的好去处。只是此刻天色已晚,娘娘舟车劳顿一整日,还是早些歇下莫要折腾了吧?”

    “不碍事,初来此地多少有些兴奋,左右也睡不着,本宫只去一小会儿,有佩儿她们陪着,姑姑放心。”

    云娘欠身下去福一礼,“那娘娘早去早回,夜里行路注意脚下碎石,仔细绊倒。”又嘱咐佩儿她们道:“路上搀扶着娘娘,都仔细些。”

    她倒是对沈辞忧十分上心。

    于她举手投足的动作间,沈辞忧隐约能嗅到一股香味。

    她觉得香味好闻,于是多嘴问一句,“姑姑身上好香啊,是用了什么香粉?”

    “香粉贵重,奴婢哪里配用?且娘娘有着身孕,那些香料咱们都是忌用的。奴婢身上的香味是洗衣服的时候在皂角里面添进去了花香,娘娘若是喜欢,日后奴婢替娘娘洗衣服的时候,也可以填一些鲜花汁子进去。”

    “那便有劳姑姑了。”

    沈辞忧出门的时候,却见门外停着副辇,三福含笑立在其前。

    “荣妃娘娘金安。”他笑着打了个千儿,便将轿帘掀开,躬身对沈辞忧做了个请的手势,“娘娘请上轿。”

    “这是要去哪里?”

    “皇上说娘娘初来此地定然欣喜,夜里睡不着觉肯定是要乱转悠的。担心您徒步夜里看不清路,便要奴才在门外候着,等娘娘出来,便接娘娘上轿。”

    佩儿她们拿沈辞忧打趣,“皇上一切都替娘娘安排好了,娘娘什么心思皇上都能猜得到,可当真是一对璧人呢~”

    沈辞忧在她胳膊上轻轻掐了一把,又问三福,“皇上说要去哪儿?”

    三福抬手一指南边,“打南方的小山上面是观星最好的地方,皇上已经在那儿候着娘娘了。”

    【天呐,他好懂!!】

    【要不是他都没见到我就提前准备好了这些,我都要怀疑他有读心术了呢~】

    等到了南小山,落轿的时候便看见李墨白不拘小节席地而坐。

    他换了一身青玉色的常服,款式贴身,愈发衬得他挺拔精健。

    月光如泻银披洒在他的脸上,一如初见时的惊艳。日日都相处,如今再仔细看他,沈辞忧还是会心跳乱了节拍。

    她像只欢脱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走到李墨白身旁,“皇上~~”

    李墨白抬眼看她,“你蹦蹦跳跳的仔细些,别让朕总担心你。”

    “没事的皇上,哪有那么娇弱呀!”

    她刚准备席地坐在李墨白身旁,就见三福赶上来往地上铺了个厚实的鹅羽软垫,“娘娘坐,垫子是皇上吩咐奴才提前备下的,里面是五层的鹅羽,坐着软和~~”

    与李墨白并肩而坐,沈辞忧对夜空中的密密繁星十分有兴趣。

    她突发奇想,问李墨白,“皇上肯定不知道星座吧?每个人生下来都是有星座的,和十二生肖一样,星座也有十二个。”

    “倒没听过。”

    “我是十一月二十八的生辰,是射手座。”沈辞忧指着几颗明亮的星星,“那就是射手座。皇上你看,这几颗星星连在一起,看着像不像是一把弓箭?”

    李墨白眯着眼睛仔细瞧着,半晌后笑道:“朕只看星星就是星星,哪里来的弓箭?”

    “哎呀真的有!”沈辞忧抬手一摸鬓边,将自己束发用的玉簪拔了下来。

    没有了发簪的束缚,满头柔韧的青丝登时泻了下来,披散了满肩满身。又随风动,轻轻拂过李墨白的面颊,搔的他心中发痒。

    沈辞忧对此毫不在意,只拿着发簪在空中比划着将那几颗星星连接起来,“皇上你看,这下像了吧?”

    “像。”李墨白并未抬眸,只是专注地盯着她看。

    看她笑得像个孩子,又念道着:“皇上是九月十六的生辰,嗯......算起来应该是处女座。额,怪不得皇上凡事诸多挑剔,还有些洁癖。”

    “处女?”

    暧昧的气氛被沈辞忧一句话全然打破,李墨白满脸黑线瞧着她,“你说朕是什么?”

    沈辞忧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一阵狂笑。

    只顾自己笑,也不跟李墨白解释,任由他在一旁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

    “哈哈哈,我说笑而已,皇上就当没听见哈哈哈哈~”

    山涧风动拂叶而过,伴随着沈辞忧银铃般的笑声,倒有几分相得益彰,格外悦耳。

    “傻子。”李墨白将她一把揽入自己怀中,用自己的外衣将她裹住,“起风了,要回去吗?”

    “不要。”沈辞忧哼唧了一声,摇摇头,“皇上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看星星的时候吗?”

    “记得。”李墨白语气平淡,调侃道:“那时你说自己千杯不醉,结果喝了两杯就醉得不省人事,还拉着朕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胡话。”

    沈辞忧浅笑着,随意靠在李墨白怀中,额顶抵着他的下颏,昂首望天,“时间过得好快呀,一转眼的功夫,咱们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了。我记得那时我让皇上多笑笑,说你笑起来好看。如今皇上笑容多了起来,是比从前更俊朗了呢~”

    思绪拉扯间,李墨白也回想起从前没有遇见沈辞忧的日子,的确与眼下这般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仿佛有了她,自己的人生也充满了色彩。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且变得有了期待。

    “多谢你。”他用细若蚊嗡的声音说道。

    “什么?”沈辞忧抬眸,好奇地看着他。

    “没什么。”他大大的手掌覆在她的额顶,迫她抬起头继续看星星。

    她看着璀璨星空,数着银河的飘带,那样专注,脸上挂着稚童般纯粹的笑。

    李墨白却无心赏阅眼下美景,只顾侧目贪看着她那双比星辰宝石还要闪烁的眼眸。

    在他眼中,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的景了。

    伊人相伴,揽月入怀。

    林间窸窣的虫鸣与晚风协作而歌,亦变得浪漫起来。

    这样静好的时候,愿岁岁常有,此生便无憾事。

232、忧忧暴打吴世匿

    颐春园气候凉爽空气清新,住在此地人也精神许多。

    只是这两日沈辞忧的孕期反应好像来了,总是作呕不已。

    呕吐起来,总想喝些酸的压一压。

    佩儿采了梅子,做了些新鲜的酸梅汤给沈辞忧供着。

    云娘见了好心提醒道:“娘娘少喝些酸梅汤,喝多了仔细烧胃。”

    “倒也没什么,就是孕吐有些频繁,嘴里总觉得没味。”

    云娘笑道:“这都是女子有孕的正常反应,不碍事。”

    沈辞忧和她闲话了两句,就说自己有些困了让她先去忙自己的事。

    等她走后,她便叫来了佩儿,“随行的太医里面可有常太医?”

    “有的。太医院有资历的太医基本上都跟来了,除了吴院判留在了宫中。”

    “你走一趟,去将常太医叫来,动静别太大,瞒着皇上。”

    “娘娘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沈辞忧警惕地向窗外瞟了一眼,沉声道:“你不觉得云娘身上总有一股奇怪的香味?”

    佩儿思忖片刻,颔首道:“好像是用了什么鲜花汁子熏衣,娘娘是怀疑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防人之心不可无,按说我这身孕还没有两个月,怎么会没日没夜的吐个不停?在皇城里的时候天气那样热,我也没有什么有孕的反应。反倒是来了这里,总觉得不舒坦。”

    她是吃过‘龙凤丸’的,按照小坨坨的说法,她怀孕期间应该不会感受到任何不适才对。

    所以但凡有一点不舒坦,都会引起她的警觉。

    佩儿领命很快退下去寻太医,沈辞忧则坐在暖座上随手翻阅着一本词记。

    不多时,寝殿的门被人敲了几声。

    她头也不抬地吩咐道:“进来。”

    “娘娘好呀~~~”

    这声音??

    沈辞忧蓦然抬头,却看见吴世匿顶着他那副没脸没皮的标准笑容,正冲她招手打着招呼。

    “怎么是你?”沈辞忧有些不耐烦地冲他翻了个白眼,“随行的队伍上没有你的名字,你是怎么来的?”

    “哦?娘娘如何知道随行队伍上没有微臣的名字?”吴世匿凑到沈辞忧面前,挤眉弄眼的向她做起了鬼脸,“是娘娘刻意看过名册,觉得没有微臣同行,故而感到可惜是吗?”

    沈辞忧抄起暖座上的鹅羽靠垫就朝着吴世匿的头砸了过去,“离本宫远一些,你身上的铜臭味能熏死人。”

    吴世匿顺势将靠垫抱在了怀里,痞笑道:“我给皇家打工自然是图钱的,娘娘总不能因为我多拿了点钱就歧视我吧?”

    “你少在本宫面前嬉皮笑脸的,既然来了,就去找皇上复命,在本宫面前瞎晃悠什么?”

    “微臣这就是在给皇上复命呀。”吴世匿笑得愈发没脸没皮,“皇上召微臣来,就是要全程协助娘娘您保胎的。”

    【保胎?你以为老娘那三百积分是白花了?现在肚子里这两个小家伙比铁疙瘩还厉害,就是一碗红花灌下去都不会伤着他们分毫,用得着你给老娘保胎?怕是又来骗钱的......】

    “本宫身子好得很,不劳吴大人操心了。皇上既然是让你跟来调理本宫的身子,你只管下去开了滋补的汤药就行,不必常常出现在本宫面前。你少在本宫面前晃悠,本宫心情自然大好,于保胎也有利。”

    “得嘞,只是微臣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觉得不当讲就不要讲了。”沈辞忧抬袖一指门外,“出去。”

    “好的,微臣告退。”吴世匿拱手一揖,大步跨出了门外。

    沈辞忧无奈摇头:【我见到他就一肚子火,冒冒失失的钻进钱眼子里不说,成日里没规没矩的像个地痞流氓,也不知道白白是怎么想的,非要将他留在身边。】

    “娘娘~~~~”

    沈辞忧正在心里吐槽着,倏地,吴世匿的脑袋就从菱窗外面探了进来,冷不丁喊了沈辞忧一声,吓得沈辞忧魂都要飞了。

    她惊呼一声,抚着胸口顺着气,“吴世匿!你要死了你!”

    “嘻嘻,微臣觉得这件事儿还是得告诉您一声,微臣的‘小黑’丢了......”

    “你妈丢了跟本宫都没关系!”面对流氓,就得用流氓的方式来治。

    沈辞忧顾不上素质,怒喝着截断了他的话,“你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本宫面前!否则本宫便要人将你拿下杖责五十大板!”

    “娘娘别恼啊......”

    吴世匿抬起双手作投降状┗(´・∧・`)┛,“‘小黑’这会儿好像......在娘娘身上呢。”

    沈辞忧被他气得简直要原地爆炸。

    她不经意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谁知道这一眼却让她险些窒息。

    只见一只手掌大小的黑蜈蚣,正在她的外衣上爬来爬去。

    “啊!!!!”沈辞忧几乎是从暖座上跳了起来,疯狂地抖动着自己的衣衫,将蜈蚣抖在地上后,一边尖叫一边用力踩着。

    吴世匿双手捂着眼睛,指间略开一条缝眯眼看着这一幕,丧气道:“害......可怜我‘小黑’跟了我四个月,就让娘娘这么给踩死了.......真是,好暴力哦......”

    “啊啊啊啊啊啊!”

    那条被踩死的蜈蚣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闻得沈辞忧直欲作呕。

    沈辞忧彻底抓狂,她的尖叫声也引来了宫人。

    她指着吴世匿,对当头的邢雲说道:“把他给我抓住!狠狠地打!”

    邢雲见沈辞忧被人欺负了,犬性一下就涌了上来,龇牙咧嘴的恨不得当场咬着吴世匿的脖子将他给撕扒了。

    就在众人都朝他扑过去的时候,他却跟条泥鳅一样一个闪转,反倒从人群中擒住了云娘。

    他一手遏住云娘的喉头,脸上的神色也发狠起来,“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谋害皇上宠妃!?”

    一语落,所有人都愣住了。

    佩儿冲他喊道:“明明是你欺负了娘娘,何以冤枉云姑姑?你快些将人放开,否则惊动了皇上你这条命都保不住!”

    而沈辞忧却在云娘闪烁的表情中读出了她的心虚。

    她并未继续对吴世匿发作,而是肃声道:“说清楚,怎么回事?”

233、人心不足,狗白只能当暴君

    吴世匿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常态,他眼神发狠,冷不丁一脚揣在云娘的小腿肚子上,迫她跪了下来。

    此刻沈辞忧也由寝殿而出,眯着眼觑着她。

    她问吴世匿,“可是她身上的那股异香有问题?”

    “娘娘聪慧,正是如此。她身上的香味是‘婆娑兰彧’,那是天竺的毒草,对人体有极大的损伤。尤其是对母体者,更是伤害加倍。”

    “啊?那这可如何是好?”琦儿焦急道:“娘娘不会有事吧?”

    “无碍。”吴世匿拱手笑道:“方才娘娘踩死的那只蜈蚣所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就是此毒的解药。”

    “你怎么知道她会给本宫下毒?你今日才赶来颐春园,按理当什么都不知道才对。”

    “是皇上。他托人将娘娘这几日孕吐频繁的消息告诉了微臣,又说在这老奴身上闻到了异香。所以多了疑心。”

    眼见事情败露,云娘也没想过要狡辩。

    她近乎疯魔地笑了许久,才道:“皇上果真聪明。”

    沈辞忧肃声问她,“你是皇上的乳母,皇上待你亦有恩情,你为何要恩将仇报,对本宫下手?”

    “恩情?”云娘嗤笑道:“算什么恩情?我与刘郎情投意合,也一早就过了出宫的年岁。太后贪我是宫中技术最好的稳婆,为了日后她的皇孙能顺利出生,于是用阴损的法子将我留在宫中不许我出宫。还说什么我是皇帝的乳母,皇帝对我有恩情,让我便常住宫中,给我一月百两的俸禄。可我要那些钱又有什么用?我在宫里一待就是三十多年,便在那时我遇见了刘郎。”

    “他是那样年轻,那样有朝气,我比他年长十岁他也丝毫不介意。他待我好,我也真心对他。可这事儿传出去到了太后那儿,就成了我不检点犯了宫规。宫规之外不外乎人情,纵我离宫成全姻缘不算一桩美事?可她却不,非要处死了刘郎,让我看看和侍卫私通的下场!”

    她情绪愈发激动,开始咆哮起来,“我该看什么下场!?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也爱着我的男子,为何我的爱会害死他?还有皇帝!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乳母,他尊我重我,可太后要处死刘郎的时候,他可曾开口替我说过一句话?”

    “皇上驾到~~~”

    李墨白缓步而入庭院,正撞见这闹腾的一幕。

    他从云娘身边走过暂不理会她,执手沈辞忧后向吴世匿问道:“确实?”

    吴世匿颔首,“毒已解,皇上可安心。”

    这才安心下来,转眸睇着云娘,“朕若不替你开口说话,你如何有命活到今日?”

    云娘冷笑连连,“我那时求着皇上放过刘郎一条命,可皇上你是怎么说的?你说宫规森严,侍卫与宫女通奸便是死路一条罪无可恕!你杀了刘郎,将我丢来颐春园这么些年,你知道这么些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吗?午夜梦回,我总能梦到刘郎,他问我为何不救他!我为何不救他啊!”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哭得泣不成声,“皇上以为我留着这条命是要做什么?我只为了替刘郎报仇!你杀了我最爱的男人,我便要杀了你最爱的女人!我也要让你尝尝心痛到日夜备受煎熬,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当日朕为何要处死她,你不清楚?你一月百两月例,在宫中吃喝不愁,何故还要找小陈子去借高利?他在宫中是专门放贷的内监,前年你的事儿之后,朕就将他处死了。你借了他那么多银子,全都用来贴补了刘江,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且事发后朕也告诉过你,他拿着你的钱,在江都置办了宅子,娶了美妻,日子过得逍遥。他根本就是拿你当摇钱树,朕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你,你自己心里全都清楚。朕处死他究竟是为了谁?”

    “可我不用知道这些!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李墨白眼神肃杀看着她,默然良久,才道:“既然你那么想陪他,朕许你。来人,将云娘拖出去,杖毙。”

    云娘听见李墨白要处死她,这才知道怕。

    她一个劲骂李墨白没良心,说他是吃着自己奶水长大的,竟人心如此对她。

    她公然的叫嚣彻底惹恼了李墨白,听他厉声道:“不必杖毙了,改行腰斩!她若再口出狂言,便五马分尸丢去乱葬岗!”

    没有人见过李墨白对宫人用过如此极刑,也没有人见他如此气恼过。

    只等众人都散去后,沈辞忧迎着李墨白入了内殿,才劝道:“为了无谓的人,皇上没必要动怒。”

    “朕总以为宽以待人,可得旁人记恩。但朕却忽略了一件事。有些人的头脑本就有问题,根本不值得朕对她格外开恩。”

    “皇上不理会她就是了,那样的人,宁顽不灵,死有余辜。”

    “罢了,不提这事。明日,朕要和瑞王与靖王进山中狩猎,此去得两三日,你得自己顾好自己,明白吗?”

    沈辞忧心想,他这次终于聪明了不叫自己陪着去山里喂蚊子。

    可正想着,小坨坨却跳出来对她说道:【宿主宿主,有新的任务了~这次的任务可以供宿主选择,奖励积分有20,40,60,80和100,宿主要选择多少分的?】

    【当然是100了!你就当我现在是穷疯了吧。100积分是什么任务?】

    【20积分是上山打野兔,40积分是上山打野猪,60积分是上山打野鹿,80积分是上山打猎豹,100积分是上山打老虎!】

    小坨坨笑个不停:【嘻嘻,新任务‘上山打老虎’,任务完成积分+100,任务失败积分-50!还请宿主努力加油哦~~】

    这是什么狗血任务?

    她又不是武松,上山打什么老虎?

    但鉴于沈辞忧长久以来钻系统Bug的‘好习惯’,她很快就想到了这一次该如何钻Bug。

    说是让她上山打老虎,又没说要亲手打,也没说要打死。

    自己跟着李墨白上山去,他们要是猎到虎了,自己上去打一拳做个样子不就完了?

    妙啊~

    于是乎,她呼扇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冲着李墨白娇滴滴地说道:“皇上,你不带我去了吗?你不是说你去哪儿都会带着我的嘛?你是不是不爱人家啦~~~”

234、忧忧教禧贵妃做人

    美人坐怀撒娇,这谁能顶得住?

    经不住沈辞忧再三央求,李墨白只好说:“那便跟着一起吧,不过深山里危险,你和傅贵人聊得来,带上她你们在外帐候着。等夜里朕和锦琰他们回来,打了野味来陪你吃烧烤,如何?”

    “Mua~谢谢皇上!皇上最好了!”沈辞忧凑到李墨白的脸颊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嘬’。

    李墨白得了便宜还卖乖,略有几分嫌弃地擦着脸颊上的口水,“干嘛咬朕?”

    沈辞忧双手伸爪竖在两个耳朵旁,奶凶奶凶地‘嗷呜’一声,“我是老虎,就要咬皇上!”

    他扑倒李墨白怀里,却被他一个侧身反压在了身下。

    他托起沈辞忧的下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老虎?不太像。”

    他贴近沈辞忧的耳畔,耳鬓厮磨,“朕看你倒更像只缠人的小奶猫。”

    *

    用过晚膳,傅清清刚好来找沈辞忧闲话。

    沈辞忧见她裙摆膝盖处灰扑扑的,便问,“衣服怎么脏成了这样?”

    傅清清低着头摇头说没什么,佩儿在一旁小声说道:“奴婢往珍膳坊去拿糕点的时候,路上遇见了傅贵人和禧贵妃。禧贵妃让傅贵人跪在地上,指着鼻子骂了好久......”

    “有这样的事?”沈辞忧见傅清清委屈的都快哭了,连忙给她递上去一方手帕,“她为何要这样对你?”

    傅清清接过帕子擦了一把眼泪,强颜欢笑道:“原是我不长眼,一心顾着扑蝴蝶走路也不看道,一不留神就扑到了贵妃娘娘身上。贵妃娘娘动了好大的怒,要我一直在地上跪着。还......”她抬手摸一摸空落落的鬓边,更是委屈,“还说我穿戴妖艳,是要魅惑主上,抢了我的蝴蝶发钗去。那是我娘给我的......”

    “被撞一下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至于那么大的火气?”

    见傅清清不肯说实话,沈辞忧又问佩儿,“你听见了吗?禧贵妃还说什么了?”

    佩儿叹了一声,摇头道:“她对着皇后向来都是嘴上不饶人,哪里会跟傅贵人好相处?还能说什么,便是拿着傅贵人只是贵人的身份却能跟来颐春园这一事发难,话说得难听,言语间更多有对娘娘的不满。”

    沈辞忧大抵想明白了是为什么。

    贵人位份跟来颐春园的,就只有薛吟欢和傅清清两个人。

    薛吟欢有着李墨白明面上的‘恩宠’,她来了颐春园禧贵妃不敢拿她怎么样。

    可傅清清却无圣宠,只是因为和沈辞忧走得略微亲近了一点,就能同样有跟来颐春园的待遇,禧贵妃自然看不惯。

    表面上听着她今日是在骂傅清清,可实际上,每句话不都是戳的是沈辞忧的脊梁骨?

    沈辞忧才不惯她这毛病,她酸任她酸,她越酸,自己就越要把日子过好,气死她。

    她笑眼看向傅清清,柔声道:“你在宫中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不公,也免不掉要被身居高位者凌辱。这些事原都是我以前经过的,我劝不了你什么,只能告诉你一点,任何时候,都不要为了没必要的人去浪费时间,更不能因为她们的错,而牵动自己的情绪,明白吗?”

    “嗯。”傅清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是个小孩儿性子,前一刻还哭得跟半个泪人似的,后一刻沈辞忧拿了糕点来给她吃,她没吃两块烦恼就烟消云散了。

    “明儿皇上和两位王爷要上山狩猎,这事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傅清清嘴里塞满了食物,囫囵说道。

    “那你想不想去?山上的蝶子可比这里的漂亮许多。”

    傅清清用力点头,笑意更浓。

    沈辞忧便吩咐佩儿,“你去一趟禧贵妃那儿,就说皇上明日要带傅贵人上山狩猎,皇上喜欢傅贵人带蝴蝶发簪,让禧贵妃将发簪交给你带回来。她要是不给,你就说明儿个皇上问起来的时候,本宫会在皇上面前实话实说。”

    佩儿领命退下,当天傅清清从碧桐阁走之前,佩儿就已经将蝴蝶发簪给拿回来了。

    傅清清连忙谢过沈辞忧,将蝴蝶发簪重新别在了耳鬓,还问道:“姐姐你看好看吗?”

    沈辞忧笑,“好看。回去路上仔细看路,可别摔了。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便要启程。”

    她走后,佩儿提醒沈辞忧道:“娘娘这样帮衬傅贵人,禧贵妃可不高兴。”

    沈辞忧不屑一笑,“她不高兴就憋着,难不成还能撒野到我面前来?你去拿发簪的时候她说什么?”

    “原本一开始她是不想把发簪给奴婢的,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将您叮嘱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她听。她有些恼了,问奴婢娘娘是不是在用皇上压她。”

    “皇上压她?呵,她想得倒美。”

    佩儿脸色有些尴尬,“额......娘娘,她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沈辞忧笑,“本宫开个玩笑,你继续说,后来怎么样?”

    “后来她还是把发簪给奴婢了,还让奴婢跟娘娘说,为了一个小小贵人得罪旁人,是不值当的事儿。”

    “得罪她?她算什么?”沈辞忧不屑一笑,“皇后本宫都不怕得罪,还怕得罪她吗?即便本宫不得罪她,你以为她就能给本宫好脸色了?所有人都知道傅贵人和我走得亲近,她为难傅贵人就是在为难本宫。本宫哪儿有那么好的性子,由着她欺负到头上来?”

    这样的话,换作从前沈辞忧是断断说不出来的。最多只是让傅清清隐忍不发,伏小做低。

    经过这一年在宫中的历练,如今的沈辞忧已经再不是从前刚入宫时那个懵懂无知,任人鱼肉的庸人了。

    佩儿打量着她,唇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了笑意,“娘娘和从前大不同了。”

    沈辞忧明光澄澈看着面前跳跃闪动的烛火,挑眉道:“宫里人人都是这么做人的,本宫耳濡目染,自然也学得几分精髓。她们要争要抢的,是名,是利。而本宫为嫔为妃,只是因为对皇上的喜欢。”

    “本宫做人很简单,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旁人对本宫好,本宫自然就对旁人好。若不然,谁打本宫一耳光,本宫不但要还回去,还要加倍。”

235、新任务,上山打老虎

    翌日清晨,皇帝御驾成行。

    随行侍卫六百七,宫人二百三,御医十六。

    狩猎的地方在颐春园北面山林中。

    越过层峦叠嶂的山峰,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大草原。

    提前一个月已经有宫人在此处布置安营扎寨,故而等李墨白他们来的时候,草原之上像是列了军营一般,壮观是壮观,但却少了几分原生态的美感。

    帝王秋狝是从前启朝的一项旧俗,那时候秋狝是在每年立秋的那一天举行。

    所有的王公重臣基本上都会随同帝王一并参加,狩猎持续半个月,场面十分壮观。

    但因为太宗帝曾经在秋狝的时候不甚被豹子咬掉了三根手指头,所以这一盛事也就随之取消。

    后来帝王要是再想办秋狝,碍着老祖宗的规矩也只能悄悄地挑个不在秋日的时节,和王爷或者亲臣们玩耍几日取个乐子。

    便如今日情况。

    在配备好了狩猎需要的装备后,李墨白带着楚越之,与瑞王、靖王策马而去。

    沈辞忧则和傅清清在草原上游玩着。

    延绵不见尽头的茵茵草地,随风动翻卷成了海,一波波草朗席卷而来,只看此景便觉心旷神怡。

    傅清清更像个受不住心的‘野孩子’,索性脱掉了花盆底,赤着脚在草地里跑着闹着,兴起了还会和自己的宫人躺在草地上打两个滚。

    沈辞忧看着她但笑不语,却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阵高亢的歌声。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日。”

    回身望去,见是吴世匿一袭青衣落落而坐草郎间。

    他左手持扇,右手持酒葫芦,一边唱,一边往肚里灌酒。

    阳光和煦洒在他净瓷无暇的肌肤上,晶莹的酒水灌入他口中荡起了酒花。

    他从来不拘小节,只抬袖敷衍地擦了一把唇边的酒渍,而后撑开折扇在手中把玩着,颇有几分玩世不恭。

    “吵死了。”沈辞忧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娘娘是觉得微臣唱得不好听?”吴世匿一个鹞子翻起身来,笑说浑话走到了沈辞忧身旁,“要不微臣换一首?”

    “明日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住嘴。”沈辞忧回眸厉色看着他,“李白若知道你将他诗中所有的‘月’都替成了‘日’,恐怕躺在棺材里都要爬起来把你给带走。”

    吴世匿手中折扇‘啪’的一合,指向当中日,“如今又没有月,颂月岂非不合情景?且说回来,娘娘不觉得颂月的诗词要远远多于颂日吗?说来也奇怪,那月之光华全然以来于日之映射,但世人总觉得它浪漫,反倒对正主不屑一顾了。”

    沈辞忧没心情和他谈论诗词歌赋,又觉得有些口渴,便在佩儿的搀扶下向营帐走去,“那你就拿把弓,学着后羿射日那般把月亮射下来。它没了影,也就没人颂它了。”

    吴世匿一路跟在沈辞忧屁股后面嘚吧嘚嘚吧嘚,入了营帐,沈辞忧连忙吩咐佩儿将帷幔落下来,将他挡在外头。

    佩儿笑道:“娘娘为何如此讨厌吴院判?”

    “他嘴碎,我懒得听他说话。”

    “可奴婢觉得吴院判这人也挺有趣的。再说他总救过娘娘性命,娘娘对旁人都和颜悦色,唯独对他从没有过好脸色。”

    是啊,经佩儿这么一说,沈辞忧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给过吴世匿好脸色。

    是因为他总是用各种名目‘敲诈’自己?

    还是因为他那张比女人还碎的嘴?

    亦或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那一身痞气?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有的人生来就让人讨厌,不是吗?”

    【滴滴滴,宿主,检查到林间以西两里外有老虎出没,还请宿主赶快去打老虎。】

    【你说什么呢?】沈辞忧有些不敢置信:【你不会真的让我去打老虎吧?不是和以前一样,只要白白他们打回来了,我踢那死老虎两脚,不就算是打老虎了吗?】

    【原本这个Bug是可以这样钻的,可是我查了一下时空管理局的记录,今天出行,暴君他们并没有打到老虎。所以宿主就得靠自己啦!我是好心提醒宿主,如果你现在不去的话,那任务你肯定是完成不了了......】

    【你有病吧!?】沈辞忧内心狂怒:【你要我去打老虎?你觉得我哪点像是能打过老虎的人?我连只老鼠我都打不过!】

    【宿主别急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次的积分奖励这么丰厚,错过了也实在可惜。这样吧,我给你开个后门。】

    小坨坨碎碎念了两句,沈辞忧顿觉掌心一热。

    摊开手心,一个迷你的小喷壶安静的躺在上面。

    喷壶里面盛放着荧蓝色的液体,沈辞忧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喷就嗝屁’,对着任何动物只要喷一下,它们就会沉睡过去。效果立竿见影,但是对人无效。这里面的液体足够宿主喷晕一头老虎了。】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我要怎么喷晕它?它上来一爪子就拍死我了,还轮得到我动手吗......】

    【宿主要学会触类旁通嘛!既然这个东西只对动物有用,宿主把它先喷到身上去不就好了?然后等见到了老虎,它要扑你的时候,一旦近身不就被你迷晕了?】

    仔细想想,说起来好像也有点道理。

    毕竟是100积分,哪有这么好赚?

    而且小坨坨肯定也不可能害她,毕竟她死了可是会影响到它的业绩的!

    在和小坨坨确定了老虎的位置后,沈辞忧便决定偷偷摸摸孤身一人入山,等完成任务后再偷偷回来。

    “佩儿,本宫困了,想睡一会儿。你们去陪着傅贵人玩一会儿吧,好不容易来了此地,也放松放松。”

    佩儿欢喜应下,独留沈辞忧一人在帐篷里。

    他将喷壶里的液体均匀喷洒在自己的衣物上,而后掀开帐篷后面的一角,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溜了出去,一路向着西边林间深处行去。

236、吴世匿拼死保护忧忧

    这样的深山老林,古木参天,遮云蔽日,导致此刻虽然是白天,但林间却昏暗如的夜幕前夕。

    沈辞忧每走一步都试探着,生怕碰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好在她身上的喷雾确实有用,她所到之处以她为中心方圆五米的范围内,只要是动物近了她的身,就会被瞬间迷晕。

    这一路走来,她已经迷晕了野鹿三头,锦鸡五只,雀鸟不计其数,还有一匹狼。

    【在哪儿啊?这都走了最少两里了吧?连个老虎影子都没见着。】

    【大老虎距离宿主还有五百米,宿主径直往前走,就能和它遇见。】

    果然,又向前走了大概三四百米,沈辞忧就听见了一声响彻山林的虎啸。

    她顺着虎啸的声音望去,只见一只斑纹黑黄相间的老虎在朝她的方向慢悠悠踱步走来。

    它的头又大又圆,四肢粗壮有力,尾巴粗如钢铁却十分灵活。

    一双散着褐色光芒的眼睛炯炯有神,不时昂起头张开嘴巴,似是打了个哈欠般,而后吐出了一条血红的舌头,舐了舐如利刃般锋利的牙齿。

    它的体型大到离谱,比沈辞忧在动物园里见到的老虎足足大了半个身形出来。

    一头猛虎虎视眈眈地朝自己走来,纵是七尺男儿见到此情此景,也会两腿发颤走不动路,更何况沈辞忧还是个女子?

    虽然身上有‘一喷就嗝屁’傍身,但她还是怂了。

    【啊啊啊!它来了它来了!这任务我不做了!谁爱做谁去吧!】

    她转过身去拔腿就要跑,而老虎听见了动静也受了惊,本是踱步的它忽然提速,飞也似地追在沈辞忧的身后。

    此刻的她活成了急支糖浆广告的女主,十分想回头问它一句‘为什么追我?’

    身后老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它低沉恐怖的嘶吼,沈辞忧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完蛋了。

    忽地,她只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巨响,仿佛是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一般,扬起了阵阵尘土。

    她怯怯回眸,才见那头老虎已经横躺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她这才倚靠着树干喘起了粗气。

    瞧这架势,应该是老虎已经足够接近她,起跳准备将她扑倒的时候闻见了‘一喷就嗝屁’的味道,于是昏厥过去。

    沈辞忧试探性地上前踢了老虎两脚,它果然睡得很沉,甚至打起了鼾。

    【滴滴滴,恭喜宿主完成‘上山打老虎’任务,奖励积分100,目前剩余积分150分~】

    【你丫的要是以后再给我这种任务!我就跟着宫里的杂耍师去学个新技能。】

    小坨坨好奇道:【宿主真是勤奋好学呢~宿主想学什么哦~~?】

    沈辞忧阴险地闷哼一声:【胸口碎大石!】

    【不要不要不要!宿主何必伤人伤己呢!咱们还是要友好相处的嘛~~~】

    “这......荣妃娘娘厉害啊!怕不是武松转世了!”

    这恼人的声音十分熟悉,沈辞忧不耐烦地回过头去,果然见是吴世匿立在她身后,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头老虎,“这是娘娘打晕过去的?啧啧啧,要不说皇上怎么这么听娘娘的话呢!”

    “怎么哪儿都有你?”

    “微臣闲着没事出来转转,这不巧了吗,又遇见娘娘了。说明咱们有缘!”

    沈辞忧白了他一眼,懒得多跟他废话一句,掠过他身旁向山林外走去。

    吴世匿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一直跟在沈辞忧身后念道着:“娘娘这是怎么做到的?好家伙,那老虎可大得很!就是几名成年男子围起来也不一定是它的对手!”

    沈辞忧越走越快,只想尽快将吴世匿甩掉。

    忽而,她脚下一空,脚下的地面崩塌出一个大洞,人便毫无防备地跌了下去。

    “当心!”

    关键时刻,吴世匿飞扑向前一把拉住了沈辞忧的手腕。

    他半个身子也飞进了洞穴中,只是用脚勾住了洞穴旁的树干,才不至于也掉下去。

    沈辞忧慌乱之余瞥一眼洞穴深处,发现它起码有七八米高,这要是摔下去了,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

    但她却并没有胡乱挣扎乱喊乱叫,而是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吴世匿眉头紧蹙,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拉着沈辞忧的胳膊,但这样的动作显然保持不了多久。

    他半个身子也在洞穴里,只靠双脚勾着树干能支撑多久?

    “你别往下看!你现在听我说,深呼吸,尽量保持身体不晃动。”

    沈辞忧照做,不停深呼吸调节着自己的气息。

    吴世匿额头上的汗滴在了她的脸上,眼见他支撑不了多久了,沈辞忧才慌乱求助系统:

    【小坨坨救命!我要摔死了!】

    可不巧的是,这个时候正好是时空管理局的六点,小坨坨晚上约了别的系统吃饭,于是准时下班了。

    沈辞忧想去便利店买东西自救也没用。

    因为便利店里的东西都是要转送到她手心的,而她的手心,此刻已经无法握紧了。

    这样拖下去两个人都会死,她便装作淡定冲吴世匿说道:“你松手,爬上去找人来救本宫。”

    “你闭嘴!我不可能松手!”

    吴世匿怒喝着拒绝了沈辞忧,他眼神中透露出的坚韧与果决,是沈辞忧从未在他脸上见到过的。

    “这样拖下去你和我都会没命!这深山老林,若没人通知,恐怕救兵都不知道该从哪里搜索找人!”

    “你听我说,我数到三会松手。我松手之前会将你用力向上拉一把,而你要做的,是在坠落的时候抬起手来护住自己的头,明白吗?”

    “你要做什么?”

    “我问你明白不明白!?”吴世匿的耐力已经到了极限,这一句话,他几乎是冲沈辞忧吼出来的。

    沈辞忧被他这模样吓得不轻,只得先颔首应下。

    “准备好。”

    “三。”

    “二。”

    “一!”

    吴世匿应声撒手,用尽自己的全力将沈辞忧向上拉了一把。

    紧接着,他双脚松开树干用力一蹬,将自己整个人先送入了洞穴中。

    他是男子,本就比沈辞忧体重,下落的速度也比她快。

    等他坠落洞穴底部时,沈辞忧才抱着头落下。

    她砸在了吴世匿的身体上,并没有受到多少冲击。

    而被她压在身下的吴世匿,此刻却已经丧失了意识,昏迷不醒。

237、忧忧与吴世匿破冰

    沈辞忧这才明白,原来他这么做,是为了用自己的命去保住她。

    她连忙从吴世匿身上翻下来,伸手先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人还活着。

    “吴世匿!吴世匿!”

    她害怕吴世匿有内伤,所以不敢用力摇晃他。只能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见他没有反应,于是拍打脸颊的手劲更大,打得他的脸啪啪作响。

    良久,脸已经快被沈辞忧给拍肿的吴世匿这才有了反应。

    他睁开眼,略有几分无奈地说道:“娘娘,我好心救你,你不至于还要打我十几巴掌占我便宜吧?”

    重新听见他的声音,好像也并不觉得有那么惹人讨厌了。

    沈辞忧悬着的一颗心放进肚子里,又急切问道:“你伤到哪儿了?你自己就是医者,你快看看严重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洞口,心有余悸道:“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有缺胳膊断腿已经是奇迹了。”

    “是啊,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娘娘还是先想想看怎么逃出去吧。”

    吴世匿双手撑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浑似个没事人一样。

    沈辞忧都看傻了,“你......你一点事儿都没有?你确定?”

    “命好,死不了~”他痞里痞气的说道,然后就开始在不大的洞穴里面来回踱步,研究如何可以从此处逃出去,“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天黑之前要是逃不出去,夜里极有可能咱们就会成了野兽的腹中餐。”

    这一点沈辞忧不害怕,毕竟她身上的‘一喷就嗝屁’有24小时的功效,这期间是没有动物可以近她的身的。

    吴世匿纳闷道:“这地方怎么会被人挖出这么大一个洞来?”

    “是偷猎者。”沈辞忧说道:“这洞穴陷阱本事用来捕捉野兽的,没想到却捕到了人。”

    “捕捉野兽?这是皇家林园,谁敢在此地捕捉野兽,不要命了吗?”

    “皇上一年都不一定能来一次,这地方的野兽随便捕捉一头,都能卖上极好的价钱。有利可图,不要命的人比比皆是,没什么奇怪的。”

    “娘娘看起来很懂行啊~”吴世匿轻佻笑着,手中拉过一条藤蔓用力拽了拽,“这藤蔓是唯一能爬上去的东西,但是已经干枯没有了韧性,是承载不住一个人的重量的。”

    “你为何要舍身救我?”沈辞忧在心里纠结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啊?”吴世匿愣了一下,搔着后脑勺笑道:“娘娘是主子我是奴才,娘娘有难,我当然要救。”

    “你撒谎。”沈辞忧泠然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牺牲自己去救旁人,洞穴这么深,谁也不知道摔下去还有没有命活。你那样自私的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却要救我?这说不通。”

    “要说私心吧,微臣也有......”他嘿嘿一声,再次做了个他标志性的动作——伸出右手来,拇指快速和食指与中指摩擦着,“我靠着救娘娘三次已经发家致富了,这次娘娘看着给吧。”

    沈辞忧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

    电光火石之间的事儿,他不会为了一点银子连命都不要。

    她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或许是出于善意的本能吧。

    他这个人虽然讨厌,但并不坏。

    “多谢你。”

    “啊?”吴世匿佯装诧异,“娘娘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多谢你。”沈辞忧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若不是你,今日我必要遭难。无论你是为了什么,该你的报酬我会给你。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你若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只管招呼。”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了!您可是皇上跟前儿的红人,我招呼您办事,那不跟指挥皇上办事儿成了一回事?啧啧,想想都觉得刺激。”

    他捏着自己的下巴颏,在原地摇头晃脑踱步着,“有了!那就请娘娘以后别总对我板着张脸,像是我欠了娘娘钱一样。”

    “就这?”

    “对啊,就这。”

    “你考虑清楚了?”

    “害,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吴世匿双手向后一搭,后脑勺枕在上面,悠哉悠哉地说道:“我这个人呐,世俗惯了。除了钱,别的东西我一概不想要。我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在宫中照顾好娘娘的胎。不瞒娘娘说,皇上答应我了,您这一胎平安生产,他会给我一笔不小的银子。可若是您母子有任何事,皇上便要我提头来见。”

    他缓一缓,靠在洞穴土壁上继续道:“所以刚才救娘娘,多半也是惦记着娘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颗脑袋也保不住了。至于让娘娘别对我板着脸,也是为了娘娘考虑。”

    “哦?怎么说?”

    “因为......”他身子略略前倾,附耳沈辞忧道:“因为怀孕的女人生气生多了,生出来的小孩会很丑的!”

    沈辞忧真想打他一巴掌。

    但不知怎地,自己却被他逗笑了。

    吴世匿郎然道:“对嘛!笑一笑多好看~~”

    “我倒没问过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给你的家人?可我听说,你孤身一人并无亲眷。”

    吴世匿眼中的光芒霎时暗淡下来,他转过身去,似乎并不想说这个话题。

    “抱歉,是我唐突了,你若不想说可以不说。”

    吴世匿没有接话,沈辞忧便趁这段时间潜入了自己意识中的便利店,想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自救。

    可逛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

    正在这时,听吴世匿认真开腔道:“既然和娘娘是朋友了,那就给娘娘讲个故事吧?娘娘想听故事吗?”

    “你且说。”

    二人席地而坐,看着洞穴外那四四方方的天逐渐被夕颜染成紫红色,映照而下偏暖色的橘光衬在吴世匿的脸上,沈辞忧侧目看他,他昂首亦望着夕阳落霞,表情有几分落寞,嘴角亦噙着苦涩的笑。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仔细地观察他。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应该藏着许多不愿向外人袒露的秘密。

    而他所显露出来的一切表象,不过都是一种伪装罢了。

238、自救!忧忧超级聪明

    “我从前有过一钟爱的女子,但因少时穷困潦倒,只粗浅的以为爱一个人就得有能给她一切的本事,否则便算是耽误了。于是久不敢向她表露心意。但我知道,她与我的心意一样,亦属意于我。”

    “我那时便开始拼命赚钱,什么活我都做过。如此过了几年,她不断问我为何还不愿迎娶她。我总说还没到时候,让她再等等我。”

    他察觉到了沈辞忧神情细微的变化,于是自嘲道:“呵呵,娘娘听来也觉得我很糊涂吧?”

    沈辞忧道:“若喜欢就在一起,白白的耽误了时间,耗尽人家女孩家的青春,只叫人家一直等你,多少有些不负责。钱,多少算够?若你此生都赚不到你以为足够了的钱财,便打算耽误人家一生吗?”

    “这样的道理,我也是后来才懂。”吴世匿苦笑着继续说道:“后来,打拼了七八年后,我有钱了,终于能将她明媒正娶,她也终于成了我的妻子。可好景不长,她患了重疾。是我遍寻天下名义,散尽千金也治不好的重疾。”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她自第一次开口要我娶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得病了。只是我忙着奔波,忙着那些虚妄之事,忽略了她。”

    他倚靠着穴壁,眼眶微微发红。于是用力眨了眨眼,为缓解尴尬开始自说自话,“这落日的余晖,竟也如此晃眼。”

    他低下头,开始盯着洞穴里腐败的落叶看,“我也是那个时候才开始接触医术。我想,若天下间无人能替她医治,我便让自己破了这难题。后来,我终于找到了可以治愈那恶疾的法子,只可惜,她没有等到。”

    “她是在嫁给我后第二个年头的除夕夜里,死在我怀中的。”他将挂在脖间藏在衣衫里的一个小巧白玉瓶掏出来,在沈辞忧面前晃了晃,“这里头装着的,是她的骨灰。从那时开始,我就离开了家乡,带着她,开始四处流浪。治病救人,收敛钱财,而后一朝挥霍,只道快哉。”

    这个故事讲得很好。

    吴世匿也足够深情。

    但是沈辞忧却有自己的疑惑,“你这故事是动听,可却不像是你的故事。”

    吴世匿反问,“为何如此说?”

    “年岁似乎不大对。”

    “嗯?”

    “算你少时与她相遇是在十五岁,你说你打拼了七八年,也就是二十三岁的时候迎娶她。她病了两年,你二十五岁的时候她离世。而你这一身的医术,让太医院众名医都自愧不如,肯定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功夫。

    如此算,你就算天赋异禀,最少也得五年的时间才能有所成就。如此粗略算算,你今年应该已经三十有余,可你看着至多不过二十出头,眼角一根细纹都看不见,所以这个故事,你真话说了一半,假话说了一半,是不是?”

    吴世匿频频颔首,“娘娘分析得很对,不过不知道娘娘有没有想过,太聪明的人,有时候反而会让人厌烦?况且,我看着不似那年岁,便不能是因为保养得宜吗?我有那样好的医术,说不定今年我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岁数,只是你们看不出而已。”

    沈辞忧意识到方才的一番分析确实有些过分。

    旁人揭开伤疤给自己看,自己反倒要在上面撒一把盐,实在不该。

    听吴世匿给了她台阶下,她便笑着说道:“你要是真有这样的本事,那我可得好好儿巴结你了。哪日也把这本事传授给我,让我也做个百年不老的妖精,岂不乐哉?”

    二人饶舌打趣,像是浑忘了自己还在洞穴里面困着。

    眼见晚霞散去,夜色已经开始接管苍穹为数不多的蓝,沈辞忧才道:“咱们出去吧。”

    “出去?娘娘当这是自家后院呢,是说走就能走的?”

    沈辞忧起身拽了拽藤蔓,又徒手在穴壁上挖了两下不算紧实的泥土,而后向吴世匿问道:“你可还有力气?”

    “我再有力气也不可能把娘娘从洞里给丢出去吧?”

    “油嘴滑舌。”沈辞忧在离地一尺高的地方,用手刨出了刨出了左右相隔五寸的土凹。

    而后抓着藤蔓,双脚踩进土凹里,回头看向吴世匿,“懂了吗?”

    吴世匿愣住,回过神来连连拍手叫绝,“娘娘聪明啊!藤蔓不能承重,但若是足下有着力点,就能替它分担重量。这洞穴壁是泥土,用手石头或者徒手轻易就可以挖出凹陷,从而有了落脚的地方。只需要向上攀爬一段距离,挖出一个凹洞来作为下一个落脚点,就可以借助藤蔓爬出洞穴去!”

    “聪明。只是我有身孕,这样的活,总不能让我干吧?”

    “娘娘快下来歇着,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不过等到时候娘娘给赏银的时候,可要多给微臣一些!”

    吴世匿手脚很利落,接替沈辞忧开始挖洞。

    他手上的速度极快,泥土不断随他手刨而落,看得沈辞忧忍俊不禁。

    “娘娘笑什么?”吴世匿低头问她。

    沈辞忧摇摇头答无事。

    她总不能说她觉得吴世匿像只土拨鼠吧?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吴世匿就已经到达了洞口。

    “娘娘,成事了!我现在下来在底下守着,你先爬,要是有个什么差池,我还能在底下接着你,不至于让你受伤。”

    他正要下来,却听洞外传来了阵阵呼声。

    “忧忧!”

    “荣妃娘娘!娘娘!”

    “嫂嫂!”

    沈辞忧欣喜道:“是皇上他们找来了!”

    她张大了嘴巴正要呼救,吴世匿却连忙冲她‘嘘’了一声,拦道:“娘娘别喊,如是让皇上赶来瞧见你跟我带待在一块儿,可要多想。”

    沈辞忧足够了解李墨白,无谓摆了摆手,“皇上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

    “娘娘有多懂男人?男人若是吃起醋来,那可比女人要厉害多了~”

    他说笑着爬上了洞穴,将自己身上的泥土拍打干净,而后冲洞穴内的沈辞忧说道:“娘娘安心,只管配合我演戏就是了。”

    说罢,他双手聚拢于嘴边,大喊道:“找到了!找到荣妃娘娘了!”

239、狗白不吃醋?因为朕足够信任忧忧

    沈辞忧是被李墨白亲手救上来的。

    随行的宫人带齐了工具,粗长的麻绳也有。

    麻绳系在腰间,落入洞中再将沈辞忧抱住缓缓升起来即可。

    这样的事多少有些风险,起初大伙儿都拦着不让李墨白去,楚越之也自请命落入洞中将沈辞忧救上来。

    但是李墨白不依。

    一来他的女人遇到了危险,他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怎能放心别人去施救?

    二来无论下去的人是谁,那都是要和沈辞忧有肌肤之亲的。

    他才不愿意别的男人抱他的忧忧。

    落入洞穴后,沈辞忧一把上前就抱着了他。

    李墨白却有些恼,“不是答应过朕,不会再做这些让朕担惊受怕的事吗?好端端的,为何一个人入山?”

    沈辞忧总不能说她是来打老虎的吧?

    于是只能随便诌了个慌,“原本只是在林外观景,正巧遇见一只很漂亮的小鹿。就想离它近一些逗逗它。它越走越入林间,那时候天还亮着倒不觉得什么,等小鹿撒蹄子跑开了,我才发觉已经深入林间,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说话的时候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尽是委屈,如此这般,李墨白哪里还人心再责怪她?

    他见沈辞忧衣着单薄,林间入夜又寒气逼人,于是很快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又对她说:“别怕了,朕这不是来了?”

    他抓起沈辞忧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抱紧。”

    这般将人救上去后,吴世匿第一个带头鼓掌,“皇上威武!”

    这鼓掌来的莫名其妙的,别人见他鼓了自己不鼓好像有些不合宜,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林间掌声雷动,震的林鸟振翅齐飞。

    李墨白看了吴世匿一眼,“是你发现荣妃的?”

    “跟随大部队来找娘娘的时候,自己一个不小心也差点掉入这洞穴之中。如此正巧发现了娘娘在。”

    李墨白看着他指甲缝里的泥垢,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是夜,大部队露营于草原帷帐之中。

    李墨白和沈辞忧同床共枕,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像是抱着一个不愿和人分享的稀世珍宝一般,仿佛只要稍稍松开手,她便会离自己而去。

    静默躺了一会儿,沈辞忧忽而听见远处似乎传来了人歇斯底里尖叫的声音。

    那声音撕破黑夜,如鬼魅魍魉,听起来有些骇人。

    “皇上你听见了吗?”

    “嗯。”李墨白淡淡地回她,“不用怕,朕在。”

    “是什么声音?”

    “是该死的人正在赴死。”

    沈辞忧心底一惊,“何为该死的人?”

    “朕让楚越之彻查山涧,将捕兽的陷阱排查了大半,然后命他将围场的管领杖毙。”

    那样多的陷阱,如果不是围场的管领和猎户相互勾结,他们是断然做不到无声息的潜入进来的。

    李墨白又半开玩笑的补了一句,“要猎兽,多少都成。这件事不是一日两日了,朕也心知肚明,不过从前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猎到了你,朕却不依。”

    沈辞忧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她贴近他,往他怀里钻了钻,听着他胸搏动有力的心跳,只觉得安心。

    吴世匿说,男人的醋意发起来有时比女人还要厉害。

    今日事的实情,沈辞忧本不应该告诉李墨白的。

    但她不说,又总觉得自己对他隐瞒了事。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藏着掖着不说,反倒成了彼此间的隔阂。

    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此事告诉李墨白。

    “皇上,其实今日......是吴世匿救了我。”

    李墨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尔一笑,“朕知道。”

    “皇上如何知道?”

    “他虽然郎朗当当,却爱干净。今日见他指甲缝中全是泥垢,入洞穴救你的时候又看见了墙壁上的凹槽,便能想到那些都是他徒手挖出来的,而他也是以此由洞穴内攀爬而出,成功自救。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救援的部队即便晚到一会儿,他也可以将你救出来。”

    沈辞忧像是一个说谎话被大人拆穿的孩子,有些心虚,又有些愧疚,“可皇上为何不说?”

    “说什么?”李墨白笑着反问,“朕点破此事,他定会追着朕讨赏银。还不如装傻充愣,将钱省下给忧忧置办身几身新衣裳。”

    听他话里的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压根就没有把这件事当做一回事放在心上。

    自己的爱妃和别的男人一块掉入了洞穴中,他难道就不好奇,不会多想吗?

    “皇上为何不问问我为何会跟他在一起?”

    “朕并不是很在意,但若忧忧想让朕问的话,朕也可以问一下。”

    瞧瞧,说白了心里还是在乎。

    沈辞忧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墨白,只是将她上山打老虎这件事换作了去追鹿。

    李墨白听后连忙道:“明里不好给赏赐,暗地里贴补他一些也无妨。毕竟如果没有他,忧忧也不会完好无损地躺在朕怀中。”

    他怎么就不吃醋呢?

    沈辞忧愈发觉得奇怪,“皇上难道就没有丝毫的怀疑?按理说,孤男寡女深山野林里共处一个洞穴,皇上应该吃醋生气才对呀!?”

    李墨白豁达道:“相遇是巧合,被困洞穴是无奈,你没错,他也没错,朕吃什么醋?又生气什么?是生气他不该去林间闲逛,还是生气他不该救你?”

    “可是......”

    “嘘。”李墨白在她额头浅吻一记,温柔道:“忧忧不必解释许多,只要是你说的话,朕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你。”

    嗯?

    说好的帝王多疑呢?

    合着自己瞎担心了一场,人家倒跟个没事人一样。

    而李墨白之所以会无条件的相信沈辞忧,原因其实很简单。

    他知道沈辞忧留在启朝是为了什么,也知道她对自己的爱一点也不亚于自己对她的。

    两个人心尖都填满了对方,哪里还挤得下旁人呢?

    至于吴世匿为何会同沈辞忧出现在一块儿,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是李墨白吩咐他看顾好沈辞忧的周全,他为了保住自己那颗脑袋,自然会对沈辞忧舍身相救。

240、靖王小可爱喜当爹了

    三日后,围猎结束,满载而归。

    回了碧桐阁,沈辞忧好不容易可以在软和的榻上睡个好觉,却睡不到五更天就被佩儿叫了起来。

    “娘娘,皇后身边的香菱来递话,说娘娘回来了,今儿也该去给皇后请安了。”

    “请安?”沈辞忧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这又不是在宫里,出来就是度假的,还给她请什么安?你见过有人休假还要天天去领导家里的吗?”

    “娘娘......您在说什么呀?”

    沈辞忧被她这么一吵全然没了睡意,于是掀开被子坐起了身,“去就去吧......她都让她的家生奴才来叫我了,我要是不去,还不知道她们今天要在背地里怎么议论我。”

    简单的梳洗打扮一番后,沈辞忧就乘轿往皇后寝殿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烟雨楼。

    虽然距离李墨白的龙阳殿远些,但富丽程度还是能当得起皇后入住的。

    阁楼共有三层,第一层是礼佛参拜的地方,里面供了许多沈辞忧叫不上名字的菩萨,浓烈的檀香味熏得人有些呛鼻。

    二层类似于凤鸾宫的正殿,是嫔妃相聚,请安闲话的地方。

    沈辞忧来时,别的嫔妃已经都到了。

    她依着规矩给皇后和禧贵妃请了安,而后施施然落座于端妃身旁的空座。

    在她旁边坐着的,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姜宛宁。

    这次出宫避暑,李锦琰将姜宛宁也一并带来。

    沈辞忧含笑冲她点头示意,姜宛宁也回以她一个端然的笑。

    皇后露出她的标准假笑开了腔,“来了颐春园几日,你们可还睡得安稳?”

    她这话问出来,除非宸妃应付着搭了腔,旁人却无一人理会她。

    自从上回惠妃‘冤枉’了皇后之后,后宫的泾渭已然分明。

    禧贵妃和宸妃走得亲近,惠妃有意投诚沈辞忧,而端妃本就是细作,暗地里也是和沈辞忧一伙的。

    放眼过去,高位的嫔妃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和皇后连着心的。

    以至于现在皇后问个问题,旁人回不回也都看自己的心情。

    大家都知道,如今的皇后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虽然保住了后位,但是母家势颓,她自己又不受李墨白待见,说难听话,她现在不过就是个披着华美凤袍的假凤凰罢了。

    后来打破这一尴尬局面的,是姜宛宁。

    她并不知道后宫的这一摊子乱事,只把祝雯君当皇后尊敬着。

    “是比在江都要凉快许多,皇后娘娘昨日送来的糕点臣女也很喜欢。”

    皇后看向她,和蔼道:“你喜欢便好。从前也没和你怎么接触过,看今次避暑,靖王能求得皇上许你同行,便可知往后咱们很有可能就会是一家人了。日后回了江都,也记得要多来宫中,大家常来常往才好。”

    姜宛宁起身福礼道:“承蒙皇后娘娘抬爱,自当如此。”

    “哎呦。”禧贵妃嬉笑了一声,拿腔拿调地说道:“皇后娘娘可真是会攀亲戚。”说着看向姜宛宁,道:“本宫记得,你是护国公家的嫡女?”

    “正是。”

    “那可真得和皇后好生亲近亲近了,护国公家在朝四代为官,和皇后的母家伯仲之间。不过皇后的母家做错了事,被皇上处置了。日后你常来,与皇后多聊聊天,也教教皇后应当如何让自己母家懂得得势而知进退,如此才好。”

    姜宛宁哪里见过火药味这样重的场面,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后的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难看。

    饶是如此,禧贵妃依旧不依不饶,“哦,本宫忘了。皇后已经没有母家了,听来这些至理名言,也没什么用。”

    皇后眼神凌然,猛然抬手一指门外,肃声道:“禧贵妃,你去吧。”

    禧贵妃:“皇后让本宫去哪儿?不是你上赶着要本宫来给你请安的吗?”

    皇后怒道:“本宫让你来你就来,本宫让你走你就走。难听的话还要本宫继续再说吗?”

    禧贵妃闷哼一声,起身后先是白了皇后一眼,又看向宸妃道:“你不是说你今儿身子不爽吗?一道回去吧。”

    宸妃连忙起身向皇后福礼告退,和禧贵妃搭伴离去。

    禧贵妃出门的时候,用不小的声音刻意说道:“自己母家都跌份儿成那样了还使什么威风呀?住在这破地方远的像是郊野,日日还要人来给她请安。说是姐妹说话,本宫说两句实话她又不乐意了。你说说看,这不是贱吗?”

    皇后到底也是脸皮厚,浑然当没听见那话,只吩咐香菱将宫里新做的糕点拿了出来给大伙儿品尝。

    沈辞忧对她宫里的吃食可不敢下嘴,别的后妃亦是如此,唯有傅清清没心没肺的吃得开心。

    姜宛宁为了不拂了皇后的面儿也吃了两口,不过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她就全都吐了出来,更呕个不停。

    沈辞忧离她近些,凑到身边儿替她扫着后背,“哪里不舒服?”

    姜宛宁捂着胸口,细声细气道:“或许是这两日吃坏了肚子,总是觉得恶心,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旁人不知道,可沈辞忧是有着身孕的人,她大抵能猜出几分姜宛宁的情况。

    于是试探着问道:“你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

    “约莫七八日是有了。”

    她又压低声音,“那你的月事这个月来了吗?”

    姜宛宁红着脸,低垂下眉眼去,浅浅摇头。

    “呀,莫不是有了?”惠妃一惊一乍道:“可你这和靖王还没成婚呢,这......怎么说?”

    沈辞忧见她害羞,牵起她的手柔声道:“有过吗?”

    姜宛宁羞嗒嗒地点头,“是有过,不过就那么两次......”

    这话一出,这事儿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皇后立马吩咐人唤了太医来给她诊脉,结果不出预料,她当真是有了。

    姜宛宁还懵着没反应过来,皇后倒是戏多,双手合十便又开始诚谢列祖列宗了,“祖宗保佑,太后知道这消息定欢喜得不得了,快,来喜!快将这好消息告诉太后和靖王去。”

    一片恭贺声砸在姜宛宁的耳畔,让她越发感到不安。

    沈辞忧握住她的手,低声附耳她道:“是因为还没成亲没有名分,所以害怕?”

    姜宛宁抿着唇点头,沈辞忧又道:“你放心,你别看靖王平时没个正经样子,但这份担当他还是有的。本宫与你保证,他若知道你有孕,必是欢喜的要飞上天去,巴不能立刻迎你过门呢~”

    “真的吗?”姜宛宁半信半疑,“可臣女和靖王殿下相识的时间并不长......”

    “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的是,和时间有什么关系?”沈辞忧在她的手背按了按,挑眉笑道:“你放心,本宫与你保证,靖王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的男子。”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494/ 第一时间欣赏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最新章节! 作者:辛夷阑所写的《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为转载作品,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介绍:
(爆笑互怼,1V1双洁双强)
历史系高材生沈辞忧穿越到了她一直在研究的朝代——启朝。
一落地就绑定了个坑爹系统,迫使她开始对赫赫有名的暴君李墨白进行连环作妖。
‘拔暴君一根腿毛’
‘扇暴君一耳光’
‘将暴君踢到恭桶里’
‘给暴君编两根麻花辫’
沈辞忧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但暴君却对她一再包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都能忍?他该不会就是传闻中的受虐狂吧?
谁料到暴君竟然有读心术,一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这个未来人知道历史的发展,留着她大有用处。她作,朕忍!”
某日,
前线告急忠臣请求支援,暴君正要派兵,却听见沈辞忧在心里嘀咕:【他叛变了,在给你挖坑。】
暴君立刻变脸,判忠臣斩立决;
北方旱灾,朝廷数万两震灾银不翼而飞。焦头烂额之际,又听见沈辞忧在心里念叨:【九门提督勾结匪徒,银子在他家后院里埋着。】
暴君遂掀了九门提督的府邸,寻回震灾银后将其赐死。
小作精沈辞忧化身先知锦鲤,被暴君捧在手心里当做至宝。
直到后来,暴君在金銮殿给她挪个小板凳,而后命令她道:“往后早朝,你便陪伴在朕左右。朕一日不见你,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满朝文武皆惊,后妃妒火难平。
沈辞忧表示自己很无奈。
“多次劝过皇上让他别来招惹我,可皇上他非是不听呢~”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