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虎卫军发现二人行踪
第391章虎卫军发现二人行踪
不冷?
她冻的身体止不住打颤,脸色都开始有些不太对劲了,怎么可能会不冷?
吴世匿径直走向她,动作十分蛮横地将棉衣裹在了她身上,“你不冷,也得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别等到时候皇上的病治好了,你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皇上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他将洞穴内的柴火烧得更旺了一些,“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这有我看着。”
折腾了一整日,沈辞忧是有些困倦。
她交代吴世匿,让他靠着火堆近一些,以免伤风感冒,而后自己靠着穴壁,缓缓睡去。
丹药炼制好后,吴世匿将他取出来,将它仔细装进自己随身携带的锦盒之中。
洞穴万灌进来的风冷的人瑟瑟发抖。
他探首出去看了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外面竟然又下起了雪。
且这一次,雪更密更急。
回到洞穴内,他发现沈辞忧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
她的脸色发红,吴世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是烫的厉害。
不出意外,她应该是发烧了。
吴世匿叫了她好几声都叫不醒她,心中略微有些着急。
他右手打了个响指,一个电暖气凭空出现在了洞穴内。
而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崭新的发电机。
他将电暖气打开对着沈辞忧,又向洞穴的入口处一挥手,洞穴入口立马被厚厚的棉被遮盖严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
而后,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取出来了一杯热水,往里面添加了一些感冒冲剂,喂沈辞忧喝了下去。
做完这些,他才略微能安心些。
他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沈辞忧。
“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他轻轻抚摸着她散乱的青丝,眼神中满是宠溺,“不过我很开心,你能给我一次护着你的机会。”
“从前这样的机会从我手边溜走,我连后悔的权力都没有。”
他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沈辞忧看了一整夜,直到天色渐渐转亮,见沈辞忧的眼皮动了动,他才大手一挥,将所有不属于这洞穴里面的东西全都收了回去。
沈辞忧睁眼的时候,见吴世匿躺在柴火堆旁正睡得香甜。
她看一眼盖在自己身上的棉服,于是偷偷摸摸起身,将棉服盖在了吴世匿身上。
感觉到了动静,吴世匿缓缓睁开眼。
“醒了?”
沈辞忧有些无奈的指了指洞穴外,“你觉得这种情况,咱们还能下山吗?”
吴世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外面瞄了一眼。
“这??”
他看见一夜之间,外面的积雪少说也有一米多深了。
要踏着这样的积雪下山,可是件极危险的事。
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嘴里含糊道:“看这样子咱们也走不了,要不咱们再在上山住一天?”
“有病?”沈辞忧拉着吴世匿的手腕,将他拽了起来,“现在不走,如果一会儿再下雪,咱们不得被埋在洞穴里?”
吴世匿这才懒洋洋道:“好吧好吧,那就慢慢走,总能下山。”
沈辞忧:“药炼好了?”
吴世匿拍了拍怀中揣着的锦盒,“这是正事,肯定含糊不得。”
两个人结伴而行,下山的路,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
好在,虽然走得很慢,但还是赶在天黑之前下了山。
刚一下山,他们就遇见了几名穿着虎卫军服制的人,在盘问当地的百姓。
吴世匿拉着沈辞忧躲在了一旁。
“有没有见到画像上的人?”
“嘶......看着面熟,好像是才帮着破获了一起大案的外来人,听说他们上南七山了。”
“那便追上山去!”
虎卫军们向着山上行去,吴世匿结巴道:“完了完了,怎么都追到这儿了?你看见那张画像了吗?上面不单单有你,还有我!”
“看见了。”沈辞忧云淡风轻道:“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你说得轻巧!”吴世匿佯装出一副紧张模样来,“你看那些虎卫军的架势,那皇帝八成是以为我跟你一起私奔了,要让他们把我捉拿回去!你是皇后你当然不害怕,我回去了还不得被皇帝把头给砍了!”
沈辞忧:“你怕什么?之前瞒着皇上出宫,是因为告诉了他他也绝对不会同意让我来,而且他没有了从前的记忆,对我多少也不能尽心。”
“但是现在你丹药都炼制好了,让他吃下丹药恢复了从前的记忆,再跟他解释一番就成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你觉得他像是不讲理的人吗?”
“像!”吴世匿斩钉截铁道:“没人比他更像了!”
他急得在原地打转踱步,“不成不成,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这样吧,你先回去,给他把药吃了,然后看看他恢复记忆了之后是个什么反应。”
“我可不想明明是做了一件好事,回去还让他把我的头给砍了!”
说完,吴世匿脚底抹油打算开溜。
忽而,一道黑影闪过,落在了吴世匿面前。
拦住他去路的不是旁人,正是楚越之!
他眸色清冷看着吴世匿,腰间别着的宝剑下一刻就要出鞘。
“吴大人,你果然和皇后娘娘在一起。”
吴世匿解释道:“这、这个,你听我解释,我......”
楚越之截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跟本都督解释,有什么话,还是留着回宫后跟皇上说吧。”
他一挥手,霎时间有七八名虎卫军冲上来将吴世匿擒住。
沈辞忧唤道:“你们做什么?把他放开!”
楚越之:“皇后娘娘还是不要理会他的好。为着您假传圣旨私自离宫的事,皇上动了大怒。还请您尽快和微臣回宫复命,免得事情落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沈辞忧沉声道:“你们这样的阵仗是要做什么?难不成皇上当真以为本宫和吴院判之间有什么?”
楚越之:“皇上有没有这样觉得不重要,但是娘娘您在岐郡县侦破奇案一时,已经传回了江都。如今,满朝文武都已经知道了您私自离宫的事,您说说看,这件事皇上如何还能坐视不理?”
他躬身一揖,对沈辞忧做了个请的动作,“无论娘娘为何离宫,发生了何事,还请快些跟微臣回江都,再做打算。”
392、暴君醋意爆棚
被押解回宫的路上,沈辞忧坐在轿子里,而吴世匿则被当成犯人关押进了枷链牢中,随车队走在最后面。
他一路上也不怎么安分,一会儿人要如厕一会儿又要喝水,可把负责看押他的人给折腾了个够呛。
最后还是楚越之亲自来押送他,他才收敛了一些。
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又开始和楚越之闲聊起来:
“楚都督干嘛一直绷着一张脸?你倒是笑一下呀~”
“我又不会跑,要不你把我先解开?”
“这一路到了江都,我手脚还不得被链条给勒断了?”
“你为什么不理我?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闭嘴。”楚越之眸色冷戾看向他,“再聒噪,我割了你的舌头。”
吴世匿一愣,“楚都督今日格外凶......怎么说咱们也曾经共事过一场,难不成你当真的觉得我和皇后娘娘之间会有不清不楚的事儿?”
楚越之瞥他一眼,“若是清白,问你与娘娘出宫所为何事,你为何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
吴世匿盯着楚越之严肃的表情,本想解释,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吞了回去。
由南七山回江都,赶路少说也得三、四日。
中途夜里休息的时候,沈辞忧趁着入夜,偷偷带了些饭菜潜出来,去了看押吴世匿的房间。
门外的侍卫拦住她,“皇后娘娘,楚都督有令,任何人都不许接近犯人。”
沈辞忧淡定道:“此去三日,你们打算不给他一口吃的一口水?若到了江都,人被活活饿死,皇上连个问话的人都寻不见,那你们脖子上的脑袋,还要是不要?”
侍卫:“这......”
沈辞忧:“别这那了的,本宫就进去给他送个饭,你们睁一只闭一只眼就罢了。本宫会记下你们的名字,等回了江都,少不了你们的好儿。”
侍卫面面相觑了片刻,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却将门锁启开,让出了位置让沈辞忧进去。
她入内时,吴世匿正跟个没事人一样酣睡着。
她将饭菜用力放在桌子上,瓷碗和桌面撞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起来。”
吴世匿被这动静惊得翻了个身,口中嗫嚅着,“饭不让吃水不让喝,觉也不让睡吗?”
沈辞忧隐隐有怒,“我让你起来。”
听出了是她的声音,吴世匿猛地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娘娘?”他坐起身,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还当你见死不救,由着我被折磨死呢......”
“别贫嘴。本宫问你,你为何不告诉楚越之,咱们此次出行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若实话实说,也不用受这些苦。”
吴世匿冷笑,“实话实说?我若实话实说了,可不就坐实了当日我给皇上治病的时候,用的是奇奇怪怪的偏方?那我不就成了导致皇上失忆的罪魁祸首?”
“跟他说有什么用,等回宫皇上恢复记忆之后,自然不会与我计较。”
沈辞忧:“你便是想得太多,才会把自己困住。”
吴世匿动了动鼻尖,顺着香味寻去,一眼就看见了桌上摆着的饭菜,“还是娘娘对我好!”
他起身,因为链条枷锁的束缚,只能一蹦一跳的跳到桌案前。
但他被困成这样,想要自己用手吃饭是不成了。
于是他回头,可怜巴巴地看向沈辞忧,“娘娘既然当好人了,不如就当到底吧。”
他冲沈辞忧张开了嘴巴,沈辞忧则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你想让本宫喂你?”
吴世匿:“不然呢?难不成娘娘拿来饭菜是让我闻的,不是让我吃的?”
沈辞忧:“......”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喂吴世匿吃完了饭,虽然饭粒被怼的满脸都是,但吴世匿还是忍不住发笑。
接下来的忌日,行队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在第三日的晌午时分,赶回了江都。
楚越之带着沈辞忧与吴世匿直奔朝阳宫觐见李墨白。
刚一见面,沈辞忧就在李墨白的脸上看见了藏不住的怒容。
他目光在沈辞忧和吴世匿之间来回游移着,沉声问道:“朕需要一个解释。你二人为何要逃出宫去?”
吴世匿:“出宫是为了皇上,不过这件事隐秘,有外人在不好多说。”
他看一眼楚越之,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李墨白凝眉道:“楚都督不是外人,你有话就说。”
吴世匿:“他不是外人,难不成还是皇上的内人?”
“你......”李墨白剑眉一横,薄怒道:“这个时候,你还跟朕耍嘴皮子?”
吴世匿嬉皮笑脸道:“好好好,他不出去也成,那我能跟皇上说悄悄话吗?”
楚越之见状闷哼一声,向李墨白恭谨一揖后自请退下。
吴世匿这才道:“微臣和娘娘出宫,主要是为了医治皇上失忆一事。”
李墨白:“你是医者,皇后又不是,为何非要她跟着你一起去?”
吴世匿:“因为皇后娘娘是药引呀。”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跟李墨白解释了一番,饶是如此,李墨白脸上的阴云依旧没有散去。
“孤男寡女这些天朝夕相处,朕如何知道你有没有做苛待轻薄于皇后之事?”
【你要是敢碰皇后一根手指头,朕管你出宫做什么,即刻就将你给斩了!】
而一旁的沈辞忧一言不发,只顾笑着看戏。
她能听见李墨白的心理活动有多丰富,这也正说明了他对她的在乎。
原来这个男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爱吃醋呀。
她趁李墨白和吴世匿对呛的时候,偷偷靠近他。
李墨白注意到了她的举动,眉眼一横瞪向她,“你别跟朕嬉皮笑脸的,你的事朕等下再说!”
“皇上,你好凶哦......”沈辞忧瘪嘴,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来,“臣妾为了治好你的失忆症,怀着身孕还跋山涉水的,你都不心疼臣妾,还凶臣妾......”
她一撒娇,李墨白就没辙了。
他索性转过头去不看她的表情,“你现在跟朕说什么都没用!假传圣旨,私自离宫,这都是不小的罪名。朕绝对不会因为你跟朕撒个娇,就不计较此事了!”
沈辞忧蹑手蹑脚地接近李墨白,而那枚丹药,就被她攥在手心里。
李墨白:“这个吴世匿,在宫中是留不得了。朕等下就......唔??”
他正说着话,沈辞忧却突然将那枚丹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李墨白还来不及反应,丹药就已经顺着嗓子眼,滑入了他的腹中。
393、吴世匿下狱
沈辞忧这一番行云流水的‘骚操作’将吴世匿也给看傻了。
“娘娘.......你、你这未免有些突然吧?”
他话音还未落,李墨白就毫无征兆的昏厥过去,倒在了沈辞忧的身上。
沈辞忧搀扶着他叫了他半天,见他丝毫没有反应,这才急急向吴世匿问道:“怎么回事?”
吴世匿抓耳挠腮,头都大了,“这药吃完,人要昏睡十二个时辰,醒过来之后药效才能发挥出来。”
“你就这么给皇上吃下去了,外头围着的那些虎卫军还有楚都督,他们不得以为是咱们合伙谋害了皇上?”
沈辞忧翻了个白眼,“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早跟本宫说?”
吴世匿委屈巴巴,“那你不是也没问嘛......”
门外,楚越之听见了殿内的动静,于是破门闯了进来。
他见李墨白倒在沈辞忧怀中,而吴世匿也一脸焦急的模样,于是喝道:“出什么事了?”
他一个腾跃落在了沈辞忧身旁,将李墨白从她怀中接了过来,“你们把皇上怎么了?”
他先是给李墨白把了脉,又探了探他的呼吸,发觉无论是脉搏还是呼吸都十分微弱。
于是不等沈辞忧解释,便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上下毒!?来人呐!将皇后和吴世匿擒下!”
话落,数十名虎卫军蜂拥而至,将两人团团围住。
沈辞忧是皇后,自然没人敢轻易跟她动手。
但吴世匿可就惨了......
他被虎卫军扑倒在地,脸蹭在地上,五官都扭曲了。
沈辞忧喝道:“放肆!本宫是大启的皇后,没有皇上的圣旨,谁敢拿下本宫?”
楚越之蹙眉凝眸,沉声道:“只要是敢伤害皇上之人,无论是谁,本都督都绝对不会放过!”
他看向在原地不敢上前的虎卫军,又令道:“将吴世匿押入死牢,将皇后送回凤鸾宫,宫门下钥,不许她离开半步!”
这样的楚越之,林沈辞忧觉得十分陌生。
就算今日的事情在外人看起来有些蹊跷,但如果他认为是自己和吴世匿给李墨白下毒了的话,为何不第一时间传太医来诊治?而是要先想法子将他们关押起来?
这事于理不合。
便在侍卫们准备将沈辞忧和吴世匿带下去的时候,沈辞忧肃声道:“楚都督是外臣,外臣如何有这样大的权利?如今皇上昏迷不醒,这事儿得由太后来定夺才是。今日谁敢动本宫一根手指头,本宫便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她从怀中掏出那枚金灿灿的免死金牌亮在了众人面前,“见金牌如见皇上,你等还不跪下?”
她十分霸气的回身,将金牌横在了楚越之面前,“楚都督,这规矩你是忘了?”
楚越之眸色一沉,将李墨白放在龙椅上,而后单膝下跪,“臣不敢。”
沈辞忧令道:“去叫太后和太医来。”
虎卫军正要听从她的差遣,楚越之又道:“这免死金牌是皇上赐给皇后娘娘的,却并不能免除旁人。”
“吴世匿精通医术毒术,他今日举止异常,又三番四次要求和皇上独处,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居心叵测。”
沈辞忧有些为难。
明明吴世匿是做了好事,要是如此还将他关押在死牢里,未免有些‘恩将仇报’。
但李墨白具体是什么情况现在也不方便说出来,再加上楚越之的举止实在太过反常,她只能先缓一缓,顺着他的意思来。
反正十二个时辰过后李墨白就会醒过来,吴世匿要受苦受罪,最多也只是受这一日。
她和吴世匿对视了一眼,彼此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她才道:“将吴世匿押入死牢,好生看管,不许他死。直等皇上醒过来,再定夺此事!”
这日后来,太后和太医都赶来了朝阳宫。
太医对李墨白的病症束手无策,而太后则责问了沈辞忧许多。
沈辞忧只道:“若是明日这个时候皇上还没有醒过来,太后要如何处置臣妾,臣妾悉听尊便。”
两婆媳相处了这么久,太后对沈辞忧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近日种种虽然蹊跷,但她还是相信,沈辞忧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李墨白之事的。
沈辞忧自请要留在朝阳宫照顾李墨白,并且让太后跟她一并留下。
为的,就是在这期间不让任何人接近李墨白,以免再生出什么别的意外。
而这天夜里,关押吴世匿的死牢却闹出了大动静。
侍卫送来的晚饭吴世匿一口都没吃。
他只看了一眼,就看出饭菜里被人下了毒。
只要吃一口,就会肝肠寸断而亡。
有人急于要杀他灭口,也就更加说明了,这宫里面还有要害李墨白之人。
等他入睡的时候,有几名黑衣人打开了死牢的牢门,偷偷潜入其中,准备将吴世匿暗杀。
他们接近吴世匿,举起手中的匕首准备一刀刺入他心脏要他性命。
却此时,吴世匿忽而睁开了眼。
他盯着那持匕首的此刻,浅声笑道:“就派了你们几个人来?”
刺客见他醒了,几人一并上前,想要结果了他。
吴世匿被困住了手脚,按说应该手无缚鸡之力才对。
可怎料他只是看了几人一眼,他们就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你......”
吴世匿冷笑道:“是谁让你们来刺杀我的?目的是什么?”
刺客们牙关紧锁,谁也不肯透露半个字。
吴世匿口中轻啧出声,摇头道:“罢了,说与不说的,都不重要。”
话落,他轻轻一挑眉,几名刺客还来不及反应,就蒸发成了一缕烟气,随风缥缈,消失不见。
只留下了散落一地的夜行衣。
吴世匿十分轻松地解开了自己的手镣脚镣,然后走到死牢已经开启的门前,又自己将锁挂上,把自己锁在了死牢里面。
他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此间事对他而言只像是一场游戏。
他重新把自己铐起来,口中悠闲哼着小曲。
于此时,他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机械化的声音:
【宿主,历史已经被矫正,李墨白还是会在既定的时间暴毙而亡。】
他凝眉:淡淡地回了一句:
【知道了。】
再次被矫正。
自他来到启朝,已经明里暗里帮助李墨白改过好几次命了。
可每一次只要旧的危机解除,很快就会有新的危及替代。
仿佛正应了那句话: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
但他偏不信邪。
他大费周章做了这么多事,如果最后还要落个一样的结果,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他要救的人,便是阎王爷也拦不住。
他举眸,看着角窗外的清冽月光,摇头呢喃道:
“你的麻烦事,可真多......”
394、李墨白恢复记忆
第394章李墨白恢复记忆
沈辞忧和太后守在朝阳宫的这一夜,彼此间也聊了许多。
沈辞忧这一胎还有一个月就到了产期,太后不免有些责备,“就算你出宫是为了替皇上寻找恢复记忆的法子,可也不差这几天的功夫。你有着身孕,要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要后悔终生?”
沈辞忧讶异道:“太后?您......您相信臣妾说的话?”
“为何不信?”太后淡薄一笑,“你现在不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宫中还有舒安与长宁,你能跑到哪里去?这里就是你的家。”
是啊,这里已经成为她的家了,她又怎么会逃跑呢?
太后看着李墨白越来越弱的呼吸,眼角眉梢所流露出的担忧之情更甚,“你确定皇帝明日就能转醒?”
沈辞忧笃定地点头,“太后放心。”
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吴世匿炼出的那个药丸对李墨白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她能这么说,全然出自于她对吴世匿的信任。
而这份信任从何而来,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一夜,她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中途反反复复醒了许多次,去查看李墨白的情况。
等到天亮后,楚越之和虎卫军在门外守着,太医在内殿候着。
太后和沈辞忧守在李墨白的床前,等着一到时间,他就能奇迹般苏醒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距离他昨日昏睡过去的时辰已经过去了一刻钟了,可他仍丝毫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太后隐隐担心起来,“怎么回事?为何过了时辰还是没有动静?”
沈辞忧命太医去给李墨白把脉,哪知这一把脉,他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糟了。
太医:“皇后娘娘,皇上的脉搏比昨日还要微弱,呼吸也几不可闻,这......怕是不好。”
太后登时紧张起来,便在这个时候,楚越之只身一人入内。
他听见了太医说的话,表情沉肃下来,“皇后娘娘,你究竟给皇上下了什么药!?”
现在这个情况,恐怕只有吴世匿知道该怎么处理。
于是她道:“去死牢,将吴世匿给本宫带过来。”
“不成!”楚越之拦住要去迎吴世匿来的侍从,“皇上的毒,很可能就是他下的,皇后娘娘这个时候叫他来,是要做什么?”
沈辞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就是因为皇上的毒很有可能是他下的,所以本宫才更要把他带过来。”
“如果是他,那么解药肯定只有他有。如果不是他,那皇上不知道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满宫太医束手无策,请他来,或许可能还会有医治的法子。”
太后亦道:“这个时候什么法子都要试一下,快让人将吴院判给叫过来!”
太后都如此说了,楚越之自然不好再作阻拦。
吴世匿来得很快,而楚越之见到他完好无损的时候,表情有转瞬即逝的诧异。
这样细微的表情变化被吴世匿捕捉在眼里,他笑着问:“楚都督见到微臣安然无恙,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楚越之轻嗤道:“别说废话!治不好皇上,我要了你的命!”
吴世匿缓步上前,向太医简单询问了一下李墨白的情况,而后就开始替他诊脉。
他的表情也慢慢变得严肃起来,“皇上中了‘眠蛊’。”
“‘眠蛊?’”沈辞忧疑惑道:“那是何物?”
吴世匿:“苗疆的下作手段罢了。中了眠蛊,若不能将蛊虫祛除出来,就会一直沉睡不醒,不饮不食,至死方休。”
太后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惊悸装,“这如何是好?那脏东西怎能跑到皇帝身上去?可是你动了手脚?”
吴世匿摇头,“如果是微臣,微臣又何必要将此事说出来?且‘眠蛊’是十分阴毒的下蛊手法,皇上体内的‘眠蛊’是雄蛊,若是找不到雌蛊,将雄蛊引出来的话,如果强行将‘眠蛊’从皇上身体里驱逐出来,则很有可能反倒要了皇上性命。”
沈辞忧看着吴世匿淡定的表情,便知道他成竹在胸。
于是道:“你有别的法子能救皇上,是不是?”
吴世匿笑,“说来凑巧,我这儿正有一只雌蛊。”
说着,他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只看似不起眼的毛毛虫。
一旁的楚越之震惊之余,还不忘将矛头引向吴世匿,“还说不是你?若不是你,你怎么会有解除‘眠蛊’的东西?”
吴世匿定声道:“凡事都要讲个逻辑,我大费周章的让皇上昏迷不醒,然后再出来替皇上治好,我图什么?我脑子有病吗?”
楚越之:“你......”
“别你你你我我我的了。”吴世匿截断了楚越之的话,目光探向太后,“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将皇上的病治好,太后您说对不对?”
太后连连颔首,“对对,救治皇帝要紧。哀家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皇帝安然无恙就好!”
吴世匿将那只毛毛虫放在了李墨白的胸膛上,那只毛毛虫一点点蠕动着前进,最终停留在了李墨白的肚脐眼上。
它探头探脑的,似乎是要往里面钻。
紧接着,骇人的一幕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从李墨白的肚脐眼里,缓缓爬出了另外一只黑色的小毛虫。
吴世匿将两只蛊虫捉住,随手就丢入了炭盆里。
等他做完了这一套动作,躺在床上的李墨白也渐渐开始有了反应。
“皇上?皇上?”
沈辞忧喊了他两声,他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定在沈辞忧的脸上。
“忧忧......”他蹙眉,捂着自己的额头,“朕这是怎么了?”
一句忧忧,便说明李墨白已经将所有遗忘的事情全都想起来了。
太后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念了声佛,“阿弥陀佛,祖宗保佑,皇帝没事就好。”
楚越之也肃声道:“皇上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
沈辞忧搀扶着还有些虚弱的李墨白起身,她本想向他解释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但李墨白却统统都记得。
他不光想起了自己和沈辞忧之间昔日的点点滴滴,更还记得自己在‘失忆’的那段时间,和沈辞忧之间发生的所有趣事。
395、忧忧坦白自己是穿越者
第395章忧忧坦白自己是穿越者
李墨白攥着沈辞忧的手,用极低的声音对她说了句,“对不住,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
沈辞忧笑着摇头,将李墨白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一旁的吴世匿看着两人的腻歪一阵牙酸,凑上前活动了两下自己脚上的脚镣,喊冤道:“皇上和娘娘可以等会儿再腻歪,这会儿有空的话,不如先帮微臣将脚镣解开好不好?”
李墨白向楚越之使了个眼色,楚越之便吩咐虎卫军将吴世匿的脚镣解开。
吴世匿转动了一下脚腕,道:“得了,皇上也醒了,记忆也恢复了,这也没我啥事了。昨天在死牢,一整夜都没睡安稳,我回去补个觉先~”
他刚要走,李墨白叫住了他。
他问:“皇上不会也怀疑微臣对您有不臣之心吧?”
李墨白摇头,“朕知道你没有,可朕体内确实被人下了‘眠蛊’。这件事,朕要你和楚都督一起调查,给朕一个说法。看看到底是谁,要谋害朕!”
吴世匿还没说话,倒是楚越之先忙着领命,“微臣遵旨。”
如此,吴世匿只好半推半就地说道:“成吧,微臣试试。”
后来,李墨白以自己才醒来,身体还有点不舒服为由,将一干人等都遣了出去,只留下沈辞忧陪着他。
等人都退下去后,沈辞忧沉声道:“皇上,你难道不觉得楚越之很奇怪?”
李墨白:“觉得。”
沈辞忧疑惑道:“那皇上为何还要他和吴世匿一同去调查此事?”
李墨白眸色一沉:“因为朕要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衷心于朕,是朕的左膀右臂。朕不信,也不愿信,他会害朕。”
说话间,他忽而抬眉看向沈辞忧,“其实忧忧本就知道朕的想法,何必再问这一句?”
沈辞忧眸色不定看着他,“皇上?”
“你来。”他牵着沈辞忧的手,与她对坐暖座,“朕失忆的时候,你告诉朕说,你会卜算,可以知道朕心中所想。那时朕忘记了从前和你之间的点点滴滴,所以信了你的胡诌。”
“但现在,朕想起了从前事,你那样的说法,自然也就站不住脚了。现在,朕想问问你,你可是能听见朕的心声了?”
沈辞忧:“......皇上为何有此一问?”
李墨白直言不讳,“因为朕从前可以听到你的心声,后来这能力没有了,所以朕便猜测,如今是换作了你,可以听见朕的心声,是不是?”
沈辞忧有些慌乱,这件事两个人心照不宣,但她从未想过李墨白会这么开诚布公的提出来。
她要怎么办?
难不成告诉李墨白,她就是可以听到他的心声?并且承认自己是个现代人?
她只能傻傻地点点头,沉默不语。
“现在怎么不说话了?”李墨白脸上的阴云散去,转而是一副戏谑的笑脸,“从前在心里,不是很会数落朕的不是吗?”
沈辞忧娇嗔道:“你现在这幅没皮没脸的模样,倒是和吴世匿越发像了。”
“朕像他?”提及吴世匿,李墨白明显还是有醋意在的,“朕怎么可能像他?他哪里配像朕?”
沈辞忧捏着鼻尖儿打趣道:“谁家的醋坛子翻了,好酸~”
李墨白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座,“你来。”
沈辞忧起身坐在了他的身边,听他用十分认真的口吻说道:“朕现在要你一句话。”
“什么?”
“要你与朕保证,你不会离开启朝,不会离开朕的身边。”
他用力拽了一把沈辞忧的胳膊,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而后低头凑近她,鼻尖几乎都要抵在她的额头上。
他的眼神深情,目不转睛的盯着沈辞忧。
像是在看着一件可能随时会消失掉的稀世珍宝一样。
“你要作死,朕可以陪你。你要攒积分,朕可以配合你。但是你不许攒够一千分,不许跟那个‘草泥马’走,不许离开朕,听明白了吗?”
沈辞忧心跳不由加速,面红耳赤,“皇上......你抓疼我了。”
她挣扎着,但李墨白却力道更重。
“回答朕,听明白了吗?”
“哎呀我知道啦!”
沈辞忧冷不丁凑上前,在李墨白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你怕什么?我要走早就走了,何必跟你在这儿耗着?”
“再说了,你是不知道吗?要离开启朝除了攒够一千积分外,还可以有别的法子呀。比如......”
她如柔荑的细指在李墨白的脖颈上滑动着,之间轻轻滑过他的喉结,轻笑道:“杀了你,然后我登基当皇帝。”
李墨白笑,“这天下可以归你,而你,却只能属于朕一个人。”
话落,绵长的吻便落了下去。
晚些时候,李墨白和沈辞忧回了凤鸾宫,让她做了一桌子不用费心就能做出来的美食。
两个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听沈辞忧讲关于现代的趣事。
她终于可以毫无保留的在这个男人面前做自己。
她本来就是学习历史系的,对于如何把现代的知识运用到古代,也是十分得心应手。
她给李墨白支了许多招,让他可以将现代的一些思想理论,应用到启朝的治理上。
反正历史已经彻底被她改变了,既然启朝覆灭不了,不如就让启朝变得更加强大。
如此一来,对于国家的发展,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同时,他还跟李墨白讲了许多现代稀奇古怪的东西。
李墨白听得津津有味,道:“上次匆匆穿越过一次,见着什么都觉得稀奇,却也没有好好的浏览一番。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机会,朕倒真想回到现代的世界去看一看。”
沈辞忧想起了被他吃下‘返乡丸’的那件事,连声道:“不成不成,可不能让你再体验了。万一你对现代的生活上了瘾,不肯回来了怎么办?”
“上瘾?”李墨白笑笑,轻轻摇头,“朕只会对一件事上瘾。”
他目光定定看着沈辞忧,看得她好一阵心慌。
在李墨白即将开口的瞬间,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可别跟我说,你只会对我上瘾这样的土味情话!”
李墨白将她的手挪开,伸手在她精致小巧的鼻尖儿上刮了一下,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知朕者,莫过忧忧也。”
396、忧忧再度产子
李墨白恢复了记忆,沈辞忧也重新恢复了她在后宫不可动摇的地位。
之前那些拜高踩低的嫔妃,现在也是时候该好好儿收拾收拾了。
她回宫后,第一次后妃来凤鸾宫给她请安的时候,她换了朝服,佩了凤冠,点了朱唇,妆容艳冷。
颦蹙间实为祸水,看上去妥妥的迷人反派的标配。
任谁今日见了她,都得被她无形中的气场给震慑住。
如今宫中位份还算高的,就只有宸妃和惠妃两人。
她们今日连沈辞忧正眼都不敢看一眼,只顾低着头揉搓自己的裙摆,又或者是喝茶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与尴尬。
沈辞忧含笑看向她们,“你们两个今儿是怎么了?那衣裳要是不合身就换一件,手上抓挠的像只猴子,一会儿再给挠破了,可要丢了脸面。”
宸妃立马收敛了手上的动作,惠妃则道:“是,皇后娘娘教训的极是。”
沈辞忧轻嗤一声,冷笑着说:“本宫哪里能教训你们?你们的本事,可大着呢。”
她话里带话,惠妃和宸妃也不是听不出话音的傻子。
她们相视一眼后齐齐起身,向沈辞忧福礼道:“皇后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咱们前些日子如果不小心冲撞了您,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沈辞忧:“呀,你们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聊天,怎么要行这样的大礼?可是要与本宫生分了?快,佩儿、琦儿,将她们扶起来。”
佩儿和琦儿搀扶着两人起身,动作十分生硬的将她们按在了座位上。
沈辞忧笑着问她们,“你们这些天晚上睡得可还安稳?”
宸妃:“安稳,这都是得了皇后娘娘的庇佑。”
惠妃:“是啊,有皇后娘娘在后宫坐镇,咱们......”
“本宫只是觉得一件事很奇怪。”沈辞忧打断了她们的奉承话,“为何你们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皇上垂青,还非要与本宫作对?”
“但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们必定会跳出来张牙舞爪。仿佛你们安静下来安守本分,就会死一样。”
二人皆是惶恐,说自己冤枉。
沈辞忧:“本宫从来不会冤枉任何人,你们是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有数。”
“多余的话本宫不想与你们多说,念在你们母家在前朝多多少少还有些用处的份上,本宫不会严惩你们。”
“但是你们搬弄是非,悍妒跋扈,唯恐天下不乱,本宫不得不给你们一些教训。”
她尾指的护甲扫过两鬓乌黑的青丝,沉默了顷刻,才徐徐道:“这样吧,就罚你们一年的俸禄,将这些钱银拿出来,分给那些安分守己的后妃。”
“往后这就是宫里的规矩,谁要是没事找事,就罚她的月俸给旁人发下去。”
“没事找事就说明你吃得太饱了,没饭吃了,自然就懂得该如何管好自己那张讨厌的嘴。”
经她一番整治,后宫的嫔妃再也不敢做出些什么逾矩的事来。
又过了七八日,到了她快要临盆的日子。
她正紧张时,脑海中传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宿主宿主,能听到吗?】
沈辞忧:【你这次消失了这么久,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坨坨:【我也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尝试联系宿主,但是根本就联系不到。趁着这次联系上了,我得赶紧先把东西给宿主,宿主张开手心。】
沈辞忧看着空荡荡的掌心里多出了两个药丸。
一枚是她熟悉的淡粉色的‘返乡丸’,另一枚蓝色的药丸她没见过。
沈辞忧:【这‘返乡丸’不是生日才给的吗?为什么现在就给我了?】
小坨坨:【因为不知道宿主今年生日前,我还能不能再次联系上宿主,所以就提前给你了。但是宿主记得,一定要在过生日的那天晚上服用才会有效果的哦。】
沈辞忧又问:【那这枚蓝色的药丸呢?】
小坨坨:【这个是友情赠送,宿主快要生小bb了,吃下这个药丸后,全程都不会感到痛苦的!】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看来最懂我的还是小坨坨呀!
沈辞忧刚想夸它两句,就听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说话的是佩儿,“娘娘,吴院判来给您请平安脉了。”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沈辞忧将手中的那枚蓝色药丸服下,而后将粉色药丸放进了自己妆台屉子的暗格里。
【小坨坨,便利店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还有,任务也好久都没有更新了。】
小坨坨:【宿主别着急,便利店很......至于......任务是......滋滋滋滋......】
没说两句话,她的信号就又中断了。
沈辞忧已经习惯了它的不稳定,于是也就放弃了在脑海中召唤它。
吴世匿踱步而入,冲沈辞忧摆摆手道:“娘娘早啊~~~”
他将药箱放在一旁,拿出了素白色的帕巾盖在她的手腕上,替她诊脉。
“娘娘的脉象一切无恙,从脉象上看,大约生产的日子,就在这两天了。”
他刚准备将手放下来,却突然感觉到了脉象的变化。
“嗯?不对......应该不是这两天。”
沈辞忧:“那是什么时候?”
吴世匿一脸尴尬,“似乎、也许、大概、可能......就是现在!”
话音刚落,沈辞忧的羊水就破了......
有了第一次生产的经验,和系统的buff加持,这一次沈辞忧产子,似乎比第一次还要顺畅。
她又像是下了个蛋,还没准备好呢,就已经生完了。
她再度为李墨白诞育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皇子,得太后起名,为存念。
这名字看起来十分有寓意,沈辞忧便问太后这名字的由来。
太后抱着小皇子爱不释手,眉眼间挤出了层层叠叠的褶皱来,“你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沈辞忧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今日,好似是先帝的生辰。
“是先帝的生辰?”
太后含笑颔首,“知道了你的产期,哀家便一直盼着。昨夜先帝给哀家托梦,哀家睡起来便想了这么个名字。也是哀家自己的私心。你与皇帝若是觉得不妥,可再改过。”
李墨白攥着沈辞忧的手与她对视一眼,笑道:“便依母后,这名字,朕和皇后都觉得甚好。”
397、朕送你回老家
第397章朕送你回老家
舒安和长宁已经到了可以说些简单对话,满地乱跑着要玩闹的年纪了。
有他们两个人,已经整的沈辞忧‘焦头烂额’。
不过为母欣喜,见自己孩子怎么闹腾也不觉得累。
可因为他们渐渐长大,她平日里也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照顾存念。
等存念满月之后,她和李墨白商量着,太后膝下寂寞,在宫中也总是无趣,便将存念送去仙寿宫,由太后抚养。
反针都是在宫里,三两步路就能见上面,平日也不至于太过思念。
太后得了这孩子陪伴,日子也变得有趣起来。
另一头,楚越之和吴世匿对于是谁给李墨白下了眠蛊一事还是没有头绪。
但李墨白其实在心里,已经笃定了这件事和楚越之脱不了干系。
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但是未雨绸缪,他还是不得不防。
于是他削了楚越之的军权,将虎卫军调遣至自己的御林军名下,并收回了楚越之的兵权。
楚越之也直接将心中的不满宣之于口,“皇上如此做,可是怀疑微臣对您不衷?”
李墨白:“你跟随朕多年,更对朕有过救命之恩,朕如何会不信你?只是当日,能近身朕的,就只有你和吴世匿。若不是你,就必然是他。”
“但是此事又没有定论,朕不好做决断。吴世匿现已被朕削了院判之职,只在太医院当个侍奉的药童。这件事,朕会让大理寺的人入宫彻查,等来日真相大白,朕定会将兵权重新交付与你。”
他拍了拍楚越之的肩头,语重心长道:“毕竟,你才是朕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他将话说到这一步,楚越之也不好再说什么。
待楚越之离去后,躲在屏风后面的吴世匿才缓缓走了出来。
他问李墨白,“既然皇上已经确定了对您动手之人就是他,为何还要放他一马。”
李墨白凝眉,“他没有动机。朕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世匿极力克制住自己想翻白眼的情绪,“皇上觉得这世上一个人害另一个人,就必须得有动机吗?他从前可以救您,今日就不能害您吗?”
李墨白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道:“这段时间,要辛苦你在太医院受人冷眼了。”
吴世匿笑道:“皇上一个月多给我五百两银子,别说是受人冷眼,就是让微臣直接坐冷板凳都成。过两日就是皇后娘娘生辰了,皇上打算如何替娘娘庆祝?”
“嘶......”李墨白蹙眉看向他,“朕怎么觉得,你似乎很关心皇后?”
“微臣这是关心皇上好吗?”吴世匿无奈耸肩,“若是皇上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微臣可以给皇上提些建议。”
“不必。”李墨白敞袖一挥,带着醋意薄怒道:“朕的皇后,朕自然有法子取悦,不需要旁人指点置喙。你退下吧。”
自吴世匿和沈辞忧结伴成行去寻找血灵芝的时候,李墨白就已经感觉到了吴世匿对沈辞忧的关心,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他对她的关心,已经到了一种事事都以她为先,要替她周全的地步。
一个男人,对一个和他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女子好到这个地步,很难不让人多想。
虽然沈辞忧对他没有意思,但是洞察到他这样的想法,李墨白当然会防患于未然。
这年的生日,他命人去离宫的温泉处,捕捉了许多蝴蝶来。
并在沈辞忧的生日宴上,将蝴蝶倾数放出。
花香萦绕殿宇间,蝴蝶蹁跹舞不绝。
按说这应当是让所有女子都艳羡不已的场景,但是后妃们见了这样的场面,却早就见怪不怪了。
毕竟谁都知道,李墨白为了沈辞忧,做出什么事来都不算稀奇。
等热闹散去到了晚上,李墨白和沈辞忧躺在床上。
两个人发生了一些好久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中场休息的时候,李墨白看了一眼铜漏,连声道:“快到时候了。”
沈辞忧纳闷道:“皇上何意?”
“那个。”李墨白指了指她的妆台屉子,“你不是该把它泡水喝了?”
沈辞忧:“皇上怎么知道我把东西藏在妆台屉子里面了?”
李墨白笑,“你每次不是都把重要的东西放在那里面吗?朕从前给你免死金牌的时候,你也是第一时间就想到要放到那里面去,只是因为太大了放不下,你才选择贴身收着。”
沈辞忧好一阵尴尬,“皇上平日没事做了,就喜欢偷窥我是吗?”
“怎么说话呢?”李墨白在她的朱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夫妻之间的事儿怎么能算作偷窥?朕是光明正大的看!”
沈辞忧:“......”
以往她穿越回去,都是趁着李墨白睡着或者他不在的时候。
今天要当着他的面穿越,反倒让她觉得有些别扭。
她先是将‘返乡丸’冲泡成气泡水,然后坐在暖座上端着碗盏,“那皇上,我喝了啊?”
李墨白摇头,“别急别急。”
他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回了榻上。
将她手中的碗盏放在一旁,让她在榻上先躺好,帮她掖好被角后,才重新把碗盏端了过去。
“来,朕喂你。这样你喝完了之后,朕就不用再费劲把你从暖座抱到床上了。”
沈辞忧:“皇上可真是贴心......嗯?等等,皇上是嫌弃我胖?我......唔?”
李墨白好的不学学坏的,没等沈辞忧说完话,那碗盏就已经怼到了她的嘴边。
将药服下后,沈辞忧很快就有了倦意。
“你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话才说完,她就沉沉地合上了眼皮,昏睡过去。
和往常一样,她依旧走过了那条全部都是由她的回忆片段拼凑而成的时光隧道。
她一路走,一路看着周遭飞逝而过的片段。
忽而,她被眼前的一个片段所震惊到。
虽然那个片段只是转瞬即逝,但她看得很清楚:
——那是李墨白在城墙之上,持剑自刎的场景。
怎么会这样??
李墨白怎么可能会自戕?
沈辞忧很想折返回去将那片段看清楚,但可惜,时光隧道只会推着她往前走。
不多久,她就来到了隧道的尽头。
再睁眼时,她躺在自己家中的床上。
看了一眼日期,是她本身所处的时空,没有错。
398、历史卷宗,启朝覆灭
再度穿越回现代的沈辞忧,脑海中一直循环播放着方才她所看见的那些画面。
如果那些画面是真实的话,那岂不是自己压根就没有改变过启朝的历史?
在不久的将来,李墨白还是会死?
可是前几次她回来的时候,现代明明已经没有了关于启朝的记载了呀......
她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启朝。
结果搜索引擎蹦出来的词条信息,却让她颇感震惊。
‘启朝八年四月二十四,启帝李墨白自刎于城墙之上。’
‘启朝八年五月二十三,李墨白之弟李锦琰登基称帝。’
这......
这和她从前学习的历史发展一样,只是她记得很清楚,自己从前研究启朝历史的时候,对于李墨白的死,所有的史书记载,都只有一句简单的‘暴毙’,并没有说明死因。
但这次,她在网上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查询到李墨白的死因。
说明历史还是被她给改变了。
可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自己现在所处的时间点,是启朝七年的十一月二十八,也就是说,按照历史的进程,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李墨白就会自刎而亡。
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自刎。
他从来不是一个消极的人,更何况他还有她,还有三个孩子,他怎么可能会想不开?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于是她又在搜索栏里面打下了一串字:‘启朝八年发生了什么?’
接过搜索出来的内容,却全部都被打上了马赛克。
在电脑上搜索不到,那就去图书馆碰碰运气。
可是到了图书馆之后,还是一样的结果。
所有的历史文献记载的启朝八年的历史,在沈辞忧眼里看来都是一堆胡乱拼凑起来的色块。
她瘫坐在图书馆的角落里,脑海中一片空白。
“晚上不吃饭了,今天楚都督要狗带了,我得回去看我老公!”
“啊啊啊啊!不是吧?你看剧透了?我可太吃这个迷人反派的颜了!”
耳边传来了几声清丽的女声,听着有些熟悉。
沈辞忧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自己的高中同学。
她们也正好看见了她,于是试探着问道:“是沈优优吗?”
沈辞忧点了点头,那两个女同学瞬间就围了上来,“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你在同学群里面也不说话,小姚还说你失踪了,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没事。”沈辞忧现在实在没有心情跟她们上演久别重逢姐妹情深的戏码,于是就随便应付了她们两句。
“我就说优优肯定不会因为父母的事情就这样消沉下去的,她上学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她是个非常坚强的人!小姚就会满嘴跑火车,巴不得人人都过得不如她!”
“优优你知道吗?小姚她被抓紧去了。”
“嗯?”沈辞忧疑惑道:“抓进去了?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诈骗呗。说是被人举报了,然后拉住暴打了一顿,打得门牙都飞了,眼睛都快瞎了,然后被丢到了警察局门口去。”“
因为诈骗金额特别巨大,被判了二十年。等她从牢里出来的时候,都四十多岁的老姑娘了,看她还能骗谁去。”
她们随便聊了两句,然后就说要赶着回去看电视剧。
临走的时候,还问了沈辞忧一句,“对了优优,你最近有追剧吗?要不要我给你按头安利一下?”
她正准备说,却被另一个同学拉着就要走,“快别耽误时间了,优优忙着学习工作,哪里有时间看电视?咱们得赶紧走,卫视独播,晚了看回放还得等到晚上十二点!”
沈辞忧心想,估计是最近又火了一个什么电视剧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个老同学的影响,后来沈辞忧发现,几乎所有人的年轻人口中都在谈论那部电视剧。
而那部电视剧的名字,竟然叫做李氏王朝?
李氏王朝?
历史上姓李的皇帝就那么多,拍来拍去的都不知道拍了多少遍了,怎么还在拍?
沈辞忧好奇拿出手机想要百度一下,结果发现,这李氏王朝竟然讲的是启朝的事?
而男主角,竟然就是李墨白?
这件事太过于魔幻,以至于她差点一口唾沫把自己给卡住......
虽然说这种历史剧为了迎合观众的口味对于历史的改编都特别的离谱,但是总也有一些剧情是要根据史诗来的吧?
而且现在的审核这么严,如果魔改了历史,估计****那一关也过不去。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沈辞忧坐在了一家有wifi的商场里,开始追起了这部电视剧。
她惊喜的发现,原来电视剧中的女主,竟然就是她自己?
整部剧的前半部分一直都在讲后宫的那些争斗。
说沈辞忧以一个宫女的身份,多么多么的有心计,成为了后宫的嫔妃,和各路女人明争暗斗。
沈辞忧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要吐槽:
自己在后宫哪有这么多争斗?
那些女人的三脚猫功夫,根本就不够她看的好吧?
不过前面的剧情不是重点,重点是后面,她想知道这个电视剧是如何讲述启朝八年的历史的。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赶巧,在她将集数调整到后面几集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却突然没电,猝不及防的关机了。
她拿着这么一块‘板砖’,眉头轻蹙。
摸了摸口袋,发现自己家里的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正当她绝望之际,抬头见,在不远处的奶茶店门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李慕申。
他手中提着两杯奶茶,正朝她走过来。
“给你。”他很自然的将一杯奶茶递给了沈辞忧,笑得明媚,“上次你什么时候从我家的走的?我睡一觉起来,就见不到你人了。”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他现在对于沈辞忧而言,就像是最后的救星。
她接过奶茶小嘬了一口,然后问道:“你家能看电视吧?”
李慕申满脸的问号,“电视看不了的话,买回来做什么?当墙饰吗?”
沈辞忧:“我家钥匙丢了,手机也没电了,没地方去。你能再收留我一晚吗?”
李慕申瞳孔里满是震惊,显然对于沈辞忧这样莫名其妙的请求,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好在他并没有拒绝沈辞忧,而是十分豪爽的答应了她的请求,顺路还买了一些煲剧的零食,将她带回了家中。
399、楚越之竟才是隐藏Boss
回到李慕申的家中,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十分清淡的木质香味。
这味道,和李墨白身上的味道很像。
她注意到,他的桌子上还点着香薰蜡烛,客厅的灯也没有关,再看他的穿着也十分随意,好像当初从家里出去,只是想去楼下丢个垃圾或者是去门口取个快递。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离自己家有十几公里的商场里?
沈辞忧一边换拖鞋一边问他,“看样子你并没有出门的打算,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商场去?”
李慕申扬起淡淡的笑容,晃了晃手中已经喝掉了大半杯的奶茶,“为了买它。”
沈辞忧:“嗯?为了买一杯奶茶,用得着开车十几公里吗?叫个外卖它不香吗?”
“不香。”李慕申摇头,笑容愈发好看,“有些东西,只有才做出来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候。等它送过来路上耽误了时间,味道就变了。”
也是,像他这样的有钱人,一般都很讲究。
两个人舒服窝在沙发上,李慕申新开了一瓶红酒,将它倒入醒酒器里面醒着。
沈辞忧则抓着遥控器,不断调换着电视台。
所幸,她赶上了李氏王朝的播出。
电视上,正演着千军万马的厮斗场面。
她看得聚精会神,一旁的李慕申插嘴道:“你也喜欢看这个?”
“嗯。”沈辞忧敷衍的随口答应了一声。
李慕申:“这个电视剧这两天就要大结局了,热度还挺高的。”
沈辞忧这次连回应他都懒得回应了,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剧。
而电视上正在放映的片段,正是虎卫军和御林军在江都的厮杀。
御林军是李墨白的亲卫军,也是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而虎卫军虽然是楚越之管辖,但是这支军队只认虎符不认人。
按理说李墨白已经将虎符收回来了,为什么虎卫军会和御林军打起来?
电视上播放的片段,带头厮杀之人剑眉星目,手持七星宝剑,轻易便可斩敌于马下,锐不可当。
沈辞忧正好奇着这人是谁,就听李慕申说道:“这个大反派最后应该是被李锦琰给杀死的,如果他没有失意的话,很可能他就能成功谋朝篡位,当上皇帝。”
“他?”沈辞忧疑惑道:“他是什么人?”
李慕申:“你没看前面的剧情吗?这部电视剧最出圈的就是他了,斯宇,一个新人演员。通过这一个角色流量爆炸,电视剧还没有播完,就已经跻身一线流量了。”
沈辞忧:“我不是问你他在现实生活中叫什么,我是问你他演的是谁。”
李慕申:“启朝杀神楚越之啊,你到底有没有看前面的剧情?”
听到这句话,沈辞忧彻底懵了。
怎么会?
楚越之为什么会反了李墨白?
这是什么魔幻剧情?
她向李慕申询问之前的剧情大概讲的是什么。
这才知道,原来楚越之在剧中是一个迷人的反派。
他家中与李氏有血海深仇,而他一直埋伏在李墨白身边,就是为了等待时机成熟的时候,伺机侵占了他的江山。
这件事对于沈辞忧而言,简直是令她三观崩坏的一个消息。
楚越之就算再坏,也不可能和李墨白有什么血海深仇啊。
毕竟他曾经还救过李墨白的命。
如果他真的恨李家恨到了骨子里,他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去救李慕白?
这么多年来,沈辞忧一直都看着楚越之如何护着李墨白,仿佛他才是李墨白的官方CP。
他怎么会害他呢?
“现在的电视剧,魔改历史也太严重了吧?这也能过审?”
这句话,是沈辞忧在试探李慕申。
她想通过他的嘴里,知道一些关于启朝历史的事情。
果然,李慕申一本正经地说道:“没有啊,这部电视剧出圈,不正是因为它完全遵照了历史去拍摄吗?”
沈辞忧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这些画面都与楚越之有关。
也有一个谜题,跟这些画面挂上了钩。
那就是,当初瑞王死在宫宴上的时候,虽然是李锦肆动的手,但是李锦肆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将人杀害,连凶器都没有留下的?
当日桐花台被翻了个底朝天,如果没有人接应他的话,他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的完成这一切?
而当日,负责看守大殿安危之人,不就正是楚越之?
有些事不能细想,越细想,就越觉得心里发毛。
沈辞忧回忆起更多的细节,突然发现,许多解释不通的事情,如果和楚越之这个人挂上钩,似乎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比如,虽然当初李锦肆在宫中安排了许多内应,但是有很多事,都是李墨白私底下的机密事,按理说只有跟他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
当初他们怀疑遍了身边的所有的对象,唯独楚越之一直都深得李墨白的信任,所以被忽略排除在外。
那么现在,如果将楚越之是反派的信息带入一下,这些事都是楚越之给李锦肆通风报信的,那么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显得合理的多了。
沈辞忧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但也有一点说不通。
如果是楚越之的话,那么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李慕白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也知道她细作的身份。
可是为什么他那个时候没有告诉李锦肆?
还是说......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变坏?
她重新梳理了一下事情的脉络,事情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按照原本的历史,李墨白会在启朝八年暴毙而亡,由李锦琰登基称帝,这一切都是李锦肆的阴谋。
如果没有沈辞忧的介入,那么李锦肆的阴谋就会得逞。
但因为沈辞忧的介入改变了历史,导致李锦肆提前下线,那么李墨白就没有对立面。
他在启朝八年就不会死,那么历史就会彻底被改变。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时空管理局为了矫正历史,所以随机给李墨白又安排了新的对立面。
而这一次,它所安排的对立面,就是楚越之?
面对自己这样荒诞的想法,沈辞忧又联系不上小坨坨,自然没有办法去印证她想法的对错。
但无论如何,现在已经知道了楚越之会是李墨白要面对的最大危及。
那么自己这次回到启朝的时候,就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
还有半年。
她还有时间。
400、为什么李慕申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第400章为什么李慕申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电视剧播出了两集,沈辞忧一直盯着电视屏幕,一部分时间在看剧情,一部分时间在自己想事情。
直到它播完了之后,明日预告里面出现了李墨白自刎的场面,她骤然心惊。
仿佛那演员就是李墨白真人一样,令她心慌不已。
李慕申见她脸色不太对,还以为她是见不了血腥的场面,于是拿起遥控器,随便换了个正在播综艺的电视台,然后倒了一杯红酒递给沈辞忧,
“上次听你说,不是要去国外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有点事情,就暂时回来一趟。”
沈辞忧接过红酒品了一小口,听李慕申和她探讨起了剧情,“你还记得昨天的剧情吗?就是皇上收回了楚越之兵符的那一段?”
沈辞忧一愣,痴痴然点了点头,“记得,怎么了?”
李慕申拍手叫绝,“要不说古人的智慧实在是太绝了,他给皇上的那个兵符是假的不说,上面还有剧毒。”
“那毒素对成年人无用,但是对孩童却有极大的影响。后来皇上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和他接触过后得了怪病无疾而终。”
沈辞忧瞳孔地震,震惊到无以复加。
那块虎符,竟然被动了手脚?
她先是害怕,而后有一种劫后逃生的庆幸。
幸好太后惦记着马上就要到她的生辰了,所以前几天将舒安和长宁也接去了仙寿宫,和存念一起作伴,也让她和李墨白可以好好轻松轻松。
也正因此,李墨白自拿到兵符的这两天,才没有跟孩子们接触过。
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在沈辞忧的追问下,李慕申还跟她说了许多剧情。
而有些事,是剧情以外的真实启朝历史,李慕申也告诉了她。
包括楚越之后来是怎么叛变的,他都说得清清楚楚,事无巨细。
仿佛专门研究过启朝历史一样。
她有些好奇,“看来你对启朝的历史,还挺了解的。”
李慕申笑,“这不是这部电视剧热播,所以许多人都开始追剧了吗。追剧不过瘾,有时候想提前看看剧透,正好它是根据历史记载走的,所以看看史书,就当是提前看了剧透了。”
他这样的解释,还算合情合理。
但不知怎地,沈辞忧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盯着李慕申看了一会儿,忽而想到了什么,手中的红酒险些被洒在沙发上。
自己通过任何途径,都没有办法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事。
看史书是马赛克,看文献是马赛克,看电脑是马赛克,听别人说就都变成了噪音。
可是为什么李慕申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这些,并且她还能听得很清楚?
为什么他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沈辞忧满腹的怀疑,可李慕申就好像是能听见她的腹诽一样,拿过平板来横在了她的面前。
“你看,这种翻译成现代话的历史记载,看起来也不费劲。”
沈辞忧瞄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她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记载文献和李慕申说得无异。
故而沈辞忧也就打消了自己的顾虑。
反正这个世界,到处都是bug,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导致她又可以知晓以后的事了?
她用李慕申的ipad又查阅了一些资料,不过对于启朝八年的记载实在是少之又少,除了楚越之兵变逼迫李墨白自戕之外,便再没有了别的又用信息。
在她准备将网页退出去的时候,却不小心点到了返回按钮。
那一页,是李氏王朝的演员表。
沈辞忧粗略扫了一眼,发现演员表里似乎没有吴世匿扮演者的名字。
再仔细看了一遍,才发现原来这部电视剧里根本就没有吴世匿的存在。
为什么吴世匿没有出现在这部电视剧里?
明明他也是对剧情发展起到关键作用的人,而且以他那样高深精绝的医术,连鸩毒都能解,理应会被载入历史才对。
她猜想,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份只是个医官,所以电视剧艺术加工的时候就把他这个人给省去了吧?
她便随口问了李慕申一句,“你知道吴世匿吗?”
怎料李慕申表情变得有些激动,“你也知道老祖宗?”
沈辞忧:“老祖宗?”沈辞忧又问:“什么意思?”
李慕申:“吴世匿啊!算是中医里面外科手术的鼻祖的了吧!”
他的眼底流露出崇拜来,“我们学医的都叫他老祖宗,有好多对现代医学有极大帮助的研究,都是那个时候从他那里流传下来的。如果不是他的话,还不知道现在的医学生要多走多少弯路!”
“他这么厉害吗?”沈辞忧半信半疑,她实在没有办法把一个在现代医仙一样存在的人,和自己所认识的吴世匿划对等。
李慕申:“当然!听说当初皇后中了鸩毒,就是老祖宗帮忙给解除的。这也是令他在启朝名声大噪的主要原因之一。虽然鸩鸟那种动物在现代已经没有了,但是鸩毒的毒性可以说是媲美见血封喉的存在。”
“你想想看,现代医学连见血封喉的毒都不一定能解除的了,而他在那个时代,就已经可以解除鸩毒了,你说厉不厉害?说他是华佗转世,都已经是对他最低等级的赞誉了。”
我去?
那个没个正经样的吴世匿,在现代原来这么牛b的吗?
沈辞忧想在ipad上搜索一下,看看关于吴世匿的记载。
但ipad却被李慕申顺手给拿了回去,“不好意思,我有个邮件要发一下。”
在等待李慕申发邮件的时候,沈辞忧觉得又有一股浓浓的睡意向她席卷而来。
虽然她还是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甚至掐大腿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但仍旧无济于事。
坚持不了几分钟,她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李慕申目光从ipad上游移到她身上,试探的叫了她两声,“沈优优?”
见她没有反应,他便放下ipad,然后拿来了一块羊毛毯,轻轻披在了沈辞忧的身上。
他立在她身旁,注视了她良久。
而后俯身下去,在沈辞忧的额头上深深吻了一记,笑意阑珊,轻声呢喃着:
“乖乖。”
“这是最后一次了。”
401、只要是你说的,朕都信
第401章只要是你说的,朕都信
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这次穿越回启朝,沈辞忧是在梦中乍然惊醒的。
她睁开眼时,已是大汗淋漓。
四更天,夜色尚未褪去。
她侧身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熟睡的李墨白,轻轻摇晃了他一下,“皇上,醒醒皇上。”
李墨白缓缓抬起眼皮,很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指尖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轻轻滑动着,“怎么这么早?”
沈辞忧的表情十分严峻,她起身半坐在床上,沉声问道:“皇上,虎卫军的虎符在何处?”
李墨白的意识清醒了一点。
他很少见到沈辞忧有如此一本正经的时候,一旦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就一定是有事发生。
于是他也跟着起了身,抬手一指自己脱在一旁的常服,“朕随身携带着。”
沈辞忧向门外唤道:“佩儿,琦儿,你们进来。”
在廊下守夜的佩儿和琦儿本就睡得很轻,得沈辞忧一声唤,即刻便起身复命。
“娘娘有何吩咐?”
沈辞忧吩咐道:“放两沐盆的洗澡水,本宫和皇上要沐浴。”
“还有,这床榻上的所有东西,统统都换掉,本宫和皇上今日穿过的衣裳,也都丢出去用火焚烧掉。”
“记得带上手套,不要让这些布料和你们的衣服或者肌肤有接触。”
“再去,把吴世匿给本宫叫来。”
她说得很急,并没有说明原因。
但佩儿她们一看就知道是有急事,故而也不敢怠慢,连忙按照她的吩咐去准备。
李墨白这才问她,“你是回到现代之后,发现了什么?”
沈辞忧纠结了片刻,决定还是将自己所见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李墨白。
李墨白听后很明显震惊了一下,“当真是他?”
沈辞忧:“后世记载的历史准确度虽然没有百分之百,但是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如果楚越之并没有不臣之心,那他也就不会成为历史上记载的赫赫有名的奸臣。”
“我第一次穿越来启朝的时候,清楚的记得,楚越之是启朝杀神,是皇上你最亲昵的左膀右臂。”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看着李墨白紧锁的眉头,不禁有些心痛。
是应该怪自己吧?
如果不是自己穿越来了启朝,并且妄图改变历史,而做了那么多不属于这个世代应该发生的事。
那楚越之就不会变成历史矫正者,从一个正派人物变成了反派boss。
但是如果重来一次,她的选择可能依旧也不会变。
毕竟他要救下李墨白,就必须替他扫清所有的障碍。
无论是李锦肆,还是楚越之,只要是有可能伤害李墨白的人,她都会把这一份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二人在等待吴世匿的时候,先行沐浴更衣,所接触过的一应一物也都换了新装。
邢雲带着宫人们正用煮沸的白酒和食醋在宫中上下洒扫消毒着。
约莫到了快五更天的时候,吴世匿这才姗姗来迟。
他见凤鸾宫闹出这样大的阵仗,一如既往笑得没皮没脸,“呦呵,这是在做什么?皇后娘娘可真是难得的贤惠了一把~”
他与沈辞忧和李墨白开玩笑惯了,从没有个主仆君臣模样。
但今日,他的玩笑并没有换得他们脸上一丝笑容。
见二人神色皆沉郁,吴世匿也敛正容色,一本正经道:“发生什么事了?”
沈辞忧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虎符,道:“你去看看,这虎符有什么不妥。”
吴世匿拿着一块白布垫着,将虎符拿了起来仔细端详着。
左看右看,倒没看出有什么不妥来。于是又取了个盛满清水的碗盏,将虎符浸泡进去。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果然见那清水上面浮了一层薄薄的油脂。
李墨白凝眉道:“这是何物?”
吴世匿用银针将油脂挑出来,放在火上炙烤。
顷刻,油脂发黑,并迸发出难闻的腥臭味。
吴世匿眸色暗沉,低语道:“这是母蜥油,成人接触不会有太大的损伤,但若是孩童接触,便很有可能会导致五内血化,溃烂而终。死相惨不忍睹,当为所有毒物中,最阴毒的一种。”
“果然是他。”李墨白低垂眉眼看着地砖上的花纹,沉默了良久。
沈辞忧从旁道:“皇上,他今日能用这样的法子害咱们的孩子,明日指不定就会用什么法子,来害你。我们如今能做的,就是在洞悉先机的同时,永绝后患。”
见李墨白还是沉默不语,沈辞忧牵起他有些冰凉的手,轻轻攥紧,“我知道皇上不忍心那样对待他。他对皇上有救命之恩,皇上也将他视作亲朋挚友。但事已至此,皇上若还抱有妇人之仁,日后只怕后患无穷。皇上可信我?”
李墨白徐徐道:“只要是你的说的话,朕都信。”
他敞袖一挥,将三福传了进来,“去取朕的朝服来,照常上朝。尚书府的暗机,你且下去准备着。”
尚书府的暗机,是一处十分精巧隐秘的机关。
设在堂下正中的位置,而机关开启的按钮,就在龙椅旁。
这是满朝文武,连通后宫众人都不知道的一处存在。
唯有先帝会将此事交代给下一任皇帝,也只有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内监,懂得如何开启它。
这些东西,都是沈辞忧在史书上看来的。
历朝历代的暗机,几乎都没有启动过。
那是皇帝若突然遇刺时,用来自保的手段。
李墨白要对付楚越之,本可以趁他现在气候未成羽翼未丰,将他一举歼灭,不留活口。
但他终究还是一个念情之人,又或者,他心中与沈辞忧一样,也对他有所愧疚吧。
他本不是那样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所以李墨白想要留他一条命。
等他去上朝之后,沈辞忧与吴世匿独处之际,她低声道:“今日事,你不许透露出去一个字,明白吗?”
吴世匿点了点头,“只是看皇上的意思,是不想将楚越之逼上绝路。”
“若是能困入死牢中,让他一辈子都出不来。如此活着,以他的心性,多半也会自戕而亡。”
沈辞忧摆摆手,摇头叹道:“罢了,皇上喜欢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只要楚越之不会再影响到朝政国运,不会伤害到皇上,那么让他活着,也不是不可。
402、清君侧
第402章清君侧
初生的旭日将皇城映射成一片灿金之色,其中,又隐着几分杀意。
这日的早朝与平常无异,待早朝散去后,李墨白独召了楚越之入尚书房觐见,只道有要事相商。
此刻,尚书房外,三福已经安排了十数名御林军埋伏在内外。
就连御前奉茶的宫人,也换成了官女(习武的女将),为一举将楚越之生擒做足了准备。
李墨白的演技不俗,楚越之丝毫没有看出他今日有任何的异别。
他来了尚书房之后,见李墨白和往常一样正坐在龙椅上批阅着奏折。
闻听堂下动静,李墨白抬眸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坐。”
楚越之坐在了次座上,有宫人给他奉了一盏新茶。
是他素日里最爱的雨前龙井,但却不是李墨白的口味。
他端起茶盏,看着茶杯里的波旋,恭谨道:“皇上向来不喜欢雨前龙井,而是钟爱岁寒针柏,想来今日这茶,是专门为微臣准备的。”
李墨白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楚越之连忙起身作揖行礼,“微臣多谢皇上厚爱。”
“你起来吧,你与朕之间,不必动不动就行礼。”
李墨白放下手中的笔杆子,也捧起自己手边的茶盏小嘬一口,道:“今日朕叫你来,是想与你说说心里话。将你降职收回兵权,朕心中实在觉得对你有愧。”
楚越之连忙道:“皇上如此说可要折煞微臣。正如皇上所言,微臣和皇上之间,重在彼此足够的信任。”
“微臣无论在什么官职,无论手中有无兵权,只要还能留在皇上身边,护皇上周全,微臣便觉一切足矣。”
李墨白将目光定在他的脸上。
他的语气那样恳切,神情那样真挚,眼神更是澄澈。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与他十数年所识的挚友无异。
想起他竟在自己身边隐忍蛰伏了这么多年,才让李墨白更加觉得不寒而栗。
他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波澜,反倒对楚越之笑道:“你能如此想,最好不过。你记着,你对朕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朕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楚越之:“微臣相信皇上,微臣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来。”
“是啊,不允许任何人。”李墨白将茶盏放在一旁,眉峰上挑,“但你自己,却可以,是不是?”
面对李墨白毫无征兆突如其来质问,吴世匿显得有些无措,“皇上此言何意?”
李墨白将手放在了龙椅的把手上,突然将机关按下去。
之间尚书房顶部的机关迅速张开,一个硕大的玄铁笼便从天而落,将楚越之正好困在了中间。
楚越之大惊,不解质问,“皇上?您这是......”
他对着铁笼掌劈脚踢,但那玄铁制成的笼子,便是刀劈剑砍也不会损伤分毫,怎能由他徒手挣脱?
见他被困住,一旁的三福将手中净鞭一挥,一声令下,“来人!将他拿下!”
话落,便有十数名御林军冲了进来,将铁笼团团围住。
楚越之瞪大了双眸,震惊到无以复加,“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
李墨白不动声色,只将压在桌案底下的那枚楚越之给他的虎符,丢在了他脚底下。
“朕倒想问问,你要做什么?”
楚越之目光凝在那枚虎符之上,一瞬间,就全然明白了。
他这出戏,今日也该到了落幕的时候。
他脸上的惊悸登时烟消云散,转而变为了一脸病娇戏谑的笑。
那样的表情,阴鸷瘆人,是李墨白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的表情。
他道:“我知道你早晚会察觉到我有不妥,却没想到,你反应这样快。”
他双手抱臂,眼神轻佻看着李墨白,“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李墨白定声道:“李锦肆虽然死了,但有一件事朕总也想不通。”
“瑞王当日死在合宫夜宴上,如果没有人帮衬,李锦肆绝对不可能制造出那么完美的犯罪现场。朕那时就疑心过你,只是朕不愿意深思。因为朕总觉得,你不至于此。”
“不至于?呵。”楚越之冷笑,“我没什么话好说,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你要如何处置我,悉听尊便。”
李墨白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转念一想,问了又有何用?
沈辞忧已经跟他解释的很清楚了。
历史定下,他在启朝八年四月二十八的时候会有一死劫。
本来这死劫,是李锦肆带来的。
他死了,那么这死结就换成了旁人带给他。
而这个人,就是楚越之。
李墨白沉默少顷,冷道:“将他押入死牢,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探视他。”
整件事解决的过程,比李墨白想得要顺利的多。
他本以为楚越之会砌词狡辩,又或者在捉拿他的时候会出什么意外。
但这一切都太过于顺利。
顺利到他内心有些慌乱。
如果没了楚越之,那么下一个会对自己不利的人,又会是谁?
这天夜里,他没有去凤鸾宫,而是在朝阳宫早早歇下。
是沈辞忧来找了他。
他知道他必定心情不好,于是想劝解一番。
但见她来,却是李墨白先开了口,“你说,若楚越之这个危机解除了,那么对于朕而言,下一个危机又会是谁呢?”
沈辞忧上前与他并排而坐,沉声道:“无论是谁,我都会一直陪着皇上。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对皇上不利。你是我的丈夫,是咱们孩子的爹,我绝不允许你有事。”
李墨白敷衍的笑笑,目光缓缓探向沈辞忧。
他的眼神是说不出的落寞,“可若是下一个危机,是你呢?”
沈辞忧愣住,李墨白继续道:“曾几何时,朕也觉得楚越之不会背叛朕。可若朕命定要在半年后离世,那么命运最好的安排,应该就是让你亲手了解了朕这条命吧?”
“皇上,我......”
“嘘。”李墨白将食指抵在沈辞忧的唇间,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朕知道你不会,朕也不怕死。”
“朕只是担心,若朕去了,你要怎么办,孩子们要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笑着摇头,“罢了,若真有那么一日,你也可回到你本身所在的世界去,再不用为这世间的纷扰所困扰。”
403、你必须得死
第403章你必须得死
“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沈辞忧紧紧抱着李墨白,虽然她的身体也在打颤,但她还是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对李墨白说道:
“你不是暴君,你是一个很好的皇帝。你为了百姓谋福祉,为天下太平废寝忘食,历史上记载的所有皇帝,都没有你好!”
“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会短命?我不信这就是老天的安排。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便是老天它不开眼!。”
她正视着李墨白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它待你不公,我便陪着你一起掀了它,自己做自己的天!我陪着你,我们不要信命!”
她攥紧李墨白的手,“你信我。”
李墨白看着她眼神坚毅却微微发红,泪盈于睫的模样,心底遽然发暖。
有这样一个女子陪在自己身边,坚定的选择自己,并且无论前路有多么凶险都会义无反顾的和自己一起去面对,他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自怨自艾?
只要大限之期一天没到,他就还有机会去争取,去努力。
他为什么要认命?
他李墨白,从来就是不一个会认命的人!
他紧紧拥抱住沈辞忧,声音温柔轻缓道:“忧忧,谢谢你。”
沈辞忧亦环抱着他,气扑扑地说道:“你与我结发为夫妻,你就得对我负责。你若是敢丢下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李墨白笑,“你这样凶煞,阎王爷见了你都得躲着走,如何还会为难咱们?”
这样温情的日子,是他们生活中的稀松平常。
只要彼此心中都惦念着彼此,便没有任何事可以横在彼此面前,成为障碍。
此刻,立在门外的吴世匿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他回身,没入了浓稠的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被关入死牢的楚越之,被锁链死死的困住,口中还塞了一块白布,让他连咬舌自尽都不能做到。
他口中呜咽着,虽然听不清楚是在喊什么,但大概可以听清楚,是在叫骂。
门外负责看守他的侍卫们,冲着他骂骂咧咧道:
“还喊什么?皇上留你一条狗命已经是给你脸面了,你若再乱喊乱叫,咱们打死你也没人会追究。”
“你瞪着咱们做什么?你还当你是千尊万贵的大都督?我呸,一个阶下囚,就老实待着,别给咱们找不痛快!”
二人正嘲讽楚越之嘲讽的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不知不觉已经立着了一个人。
回头看去,在目光和吴世匿对上的一瞬,两个人不约而同打了个激灵。
“是你?”侍卫鄙夷道:“你来这儿做什么?皇上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见他!”
“外面有七重把守,是谁放你进来的?”
吴世匿冲他们浅浅微笑着,“我就是冲他们笑了一下,然后他们就毕恭毕敬的将我放进来了。”
“胡说八道!”侍卫骂桑着,“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若再敢上前一步,仔细咱们手中的家伙!”
他将手按在刀柄上动了动,眼神发狠瞪着吴世匿。
吴世匿目光澄澈看着他,嘴角勾起的幅度略微翘一些,“你不会对我动手的,相反,你想放我进去,对不对?”
他这句话方一落音,那两名侍卫脸上的怒色尽失,反而变得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急着讨好吴世匿。
“是,咱们当然得引贵人进去了。”
侍卫说话的语调变得有些木讷,动作也十分迟缓并机械化地将死牢的门启开。
而吴世匿,就这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他迎着楚越之惊诧的眸光,站定在他身前,含笑打量着他,“很意外吗?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想破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李墨白会洞悉一切?”
他伸手,将楚越之口中塞着的白布扯了下来。
楚越之喘了两口粗气后,才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吴世匿笑,“就是做了让他们乖乖听话的事。对了,我很想问问你,你为何非要除掉我呢?”
楚越之佯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吴世匿环顾死牢四下,“当日,我亦是被关在此地。那入夜潜入的刺客,你可别所与你无关。”
刺客?
吴世匿是派过此刻来死牢刺杀吴世匿。
可是那些此刻无端端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还以为是刺客害怕事情败露会招惹杀身之祸,所以拿了赏银并没有办事,而是畏罪潜逃了。
可如果刺客来了死牢,吴世匿手无缚鸡之力又被铁链束缚了手脚,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你到底是什么人?”楚越之死死盯着吴世匿,倒吸一口凉气,“又或者,你不是人?你是妖?”
“哈哈哈哈哈~~”吴世匿的笑声回荡在四周,令人毛骨悚人。
“妖?我倒佩服你的想象力。不过无所谓,你随便当我是什么,你开心就好。”
他走上前两步,伸手抚摸着楚越之的脸庞,“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了,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楚越之:“你要杀了我?是李墨白让你来的?”
吴世匿摇头,“他?他都到这一步了,还想着如何保全你,留下你这条命。指望他杀你,还不如指望你被雷给劈死。”
“我要杀你,不为旁事。只因为,你必须得死。”
楚越之愈发迷惑,“你究竟是什么人?从我认识你第一天开始,我就已经觉得你很不正常!你要做什么,你潜伏在启朝是什么目的?”
吴世匿凑到他耳边,笑着说道:“时间到了。”
楚越之:“你......唔......”
不等他开口多说一句话,吴世匿便将一枚银针刺入了他的太阳穴里。
楚越之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死不瞑目的咽了气。
吴世匿伸手盖在他的眼皮上,替他合上了眼帘。
回身之际,忽而听见身后传来异样的响动。
他缓缓转过身去,目光正与凝眉冷眼相望的李墨白对上。
“哎呀,被你发现了。”
吴世匿冲李墨白挑眉而笑,烛光斜映在他的脸上,将他衬托得宛如暗夜的邪魅一般,诡异异常。
404、吴世匿的身份
这一路走来,死牢的侍卫都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压根就不认识自己是谁。
在见到吴世匿的这一刻,李墨白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切,应该都是他动的手脚。
他亲眼看着吴世匿杀死了楚越之,心头疑云更浓,“为何要杀死他?”
吴世匿默声思忖了须臾,才道:“你想问我的,应该不止这一个问题吧?”
他走到李墨白身旁,用食指在他的胸膛上戳了一下,“就比如,你现在在想,我究竟是哪里跑出来的妖怪。”
李墨白:“!!!”
楚越之说得这句话,正是方才李墨白心中所想,一字不差。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朕心中在想什么?】
吴世匿:“我当然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如果连你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的话,那我又是怎么做到,一步一步得到你信任的?”
李墨白迟疑道:“你也能听见朕的心声?”
吴世匿坦然颔首,又道:“不止是你的,还有优优的。或者这么说,你之前之所以能听见优优的心声,也是因为我。”
“你、究竟是什么人?”
吴世匿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反正这两天也该找你把事情说清楚了,既然今天被你看见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再瞒着你。”
他懒散着向外走去,
“走吧,
这死牢一股腥臭味,在这儿说话不太合适。”
他一路带着李墨白来了观星台,一路上遇见了许多宫人,但他们仿佛都看不见李墨白和吴世匿一样。
直到两个人登上了观星台,
吴世匿才道:“一点小小的障眼法,
你也不想咱们的谈话被人听见吧?尤其是优优。”
吴世匿伸手指了指凉亭下方,李墨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探去目光,
才见是沈辞忧和佩儿两个人在甬道上急匆匆走着。
他出宫来死牢的时候,
沈辞忧明明已经睡下了,为何她这个时候会在甬道上?
吴世匿解释道:“她一路都跟着你,
若不是我的障眼法,
她早就发现咱们了。”
他坐在凉亭的石椅上,悠哉的翘起二郎腿,“我该从哪儿跟你说起呢?不如先解释你最开始的疑问吧,
就是,我为什么要杀死楚越之。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死,死的就会是你。”
“还是从头说吧,这一切,都因为你的宿命而起。最先威胁到你性命的,
自然是隐藏在幕后的李锦肆。继而是皇后的父亲祝宏川。这些是你知道的,
还有你不知道。”
“比如优优那个挂名弟弟,沈辞仲,就是被你封为梁王的那个傻子。他假意投诚,为得就是赢得你的信任,
然后借机谋朝篡位,为他的父母报仇雪恨。”
李墨白:“梁王已经离开启朝将近两年之久,
他能威胁到朕什么?”
“离开启朝?呵,你还真是心大。你真以为他是走了?”吴世匿耸肩摇头,
“幼稚。他不是走了,而是死了。”
他笑,
面色阴沉,
声音清冷,“是被我给杀了,
连骨头都没剩下。”
“你!”李墨白薄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在问为什么?你怎么会这么蠢?”吴世匿有些不耐烦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他不死就是你死,
所以他必须得死。跟楚越之的死因一样,或者你可以理解为,
他们命中欠死。”
“不止是他,
还有你的皇长姐丹阳长公主。她回到北狄去,不是说要把小世子带回来吗?可是最后,你见小世子回来了吗?不单没有回来,她还和小世子一起音讯全无,你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她,对不对?”
李墨白瞪大双眸瞪着吴世匿,“你也杀了他们?”
“对呀。”吴世匿挑眉点头,
“一道天雷劈下来,
母子俱亡。”
“你放肆!”
李墨白忽而冲吴世匿挥拳袭击,吴世匿丝毫不闪躲,
任由他一圈搭在自己的左脸颊上。
可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相反,李墨白却觉得左脸剧痛无比,
还略有些红肿。
吴世匿自上而下打量着他,“你这个人,永远这么冲动。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那丹阳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让她回了北狄,她绝对会跟你拼个鱼死网破。与其日后还要让我替你收拾这烂摊子,还不如早早就将可能发生的祸事,扼杀在萌芽阶段,可以省下我不少力气。”
李墨白:“朕何时要你帮过朕!?”
吴世匿:“你是没让我帮过你,可是我帮你就是帮自己呀。或者说,帮你也就是在帮优优。”
李墨白怒意更甚,“不许你这么叫她!”
“你急什么?”吴世匿瘪嘴道:“你叫的是忧愁的忧,我叫的是优秀的优,互不冲突。你应该知道,她在现代原本的名字,是叫沈优优吧?”
现代?
李墨白僵愣住,大脑飞速运转着。
这个吴世匿,
拥有一身远超于这个时代的本事,举止也稀奇古怪的,
难不成,
他也是穿越来的?
而吴世匿可以清楚听见他的心声,含笑点头,并没有否认,“没错,我也是穿越来的。并且和优优,是一个时代的人。”
他说完,很快又在自己的嘴巴上拍了一下,“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我比优优所在的时代,还要再晚一些。”
“优优是从2022年穿越来启朝的,而我,是从2062年穿越来的。我所存在的时空,比她所存在的时空,整整晚了四十年。”
他看着李墨白逐渐复杂的眼神,摆了摆手,又道:“你也不用听那么明白。总之就是,优优对你而言,是未来人。而我对优优而言,也是未来人。”
李墨白没太听懂吴世匿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是他很早就已经接受了沈辞忧是穿越人的事实,所以对于吴世匿也是穿越而来的,他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他只是奇怪,他来启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墨白:“你究竟是什么人?”
吴世匿:“啧啧,你其实一直都知道我是什么人。比如,我叫什么名字?”
李墨白:“莫说废话!朕要你回答朕的问题!”
“我的回答就是,我的名字,是吴世匿。”
他笑着拉过李墨白的手,用指尖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写下了三个大字。
“吾”
“是”
“你”
书写完,他迎着李墨白震惊不已的目光,依旧笑得满面春风,“我是你。”
405、我是未来的你
“你是朕?”李墨白将手从他掌心中抽离出来,“你在说什么疯话?”
“若我与你没有任何干系,我又为何要闲着没事干了跑到启朝来,替你扫清前路的障碍?”
吴世匿将自己左手的袖子卷起来,露出白皙的小臂。
在小臂内侧,有一枚红色的月牙状胎记。
那胎记无论是位置、大小还是颜色深浅,都和李墨白的一模一样。
而这个胎记的位置隐晦,除了太后知晓之外,恐怕连沈辞忧都没有察觉过。
吴世匿看着李墨白紧皱的眉头,继续道:“人的一生,存在于无数个平行空间之中。这一刻你我之间发生的事情,永远都会在别的时空里面重复上演。而人死后,魂体也会转世再为人。而我,就是你的下一世。”
李墨白:“下一世?”
吴世匿:“对,下一世。如果你在启朝八年四月二十八这一天死了的话,那你下一世,就会转生投胎,成为我。所以你和我,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李墨白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他继续追问:“若如你所说,你是朕的下一世。那朕死后就会转世变成你,你又何必要来到启朝,来干预历史的发展?”
“忧忧说过,历史节点每有一处改变,都会给后来的世界带来很大的波动。如果你们所在的世界的历史,
是朕在启朝八年必须死的话,
那么你们救了朕,你们的世界会怎么样?”
吴世匿百无聊赖,足尖踢着地面上的小石子,淡淡地说道:“太阳依旧东升西落,
你我在时间洪流里,
连这小小的一枚石子都比不过。有你或者没有你,变化微乎其微。这个世界,
总会有自己的办法,
去修复突发的意外。”
他说着,忽而抬头,
眸光定在李墨白的眼睛上,
“至于你问我,为什么要救你。其实我的初心并不是要救你,而是要弥补我的过失。”
“你的过失?”李墨白反问。
吴世匿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避开李墨白的眼神,昂首望向苍穹,“我曾经对不起过一个人,等我想要弥补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等我了。而那个人,便是你的皇后,
我的妻子,
沈辞忧。”
“你是说,忧忧是你在现代的妻子?”李墨白顿了顿,摇头否认,“不可能,
朕可以读到忧忧的心声,也曾经阴差阳错,
去过你们的世界。忧忧在那个世界里,并没有成婚,
你怎么可能会是她的丈夫?”
月光披洒在吴世匿那张俊美的脸上,他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
浅浅地说道:“你忘了?我是从优优后来四十年的世界里,
穿越来启朝的。而优优如果没有穿越来启朝,她接下来的生活,
就会遇见我,并且与我相知相爱,
步入婚姻。”
他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眸,
“也是踏入了她噩梦的开端。”
吴世匿说得越多,
李墨白越觉得一头雾水。
他明白这一切对于李墨白来说都太过不可思议,于是他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告诉李墨白,在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他将手掌轻轻抵在李墨白的胸口上,“现在,你闭上眼,便能看见我的一生。”
李墨白尝试着将眼睛闭上,
眼前便出现了许多闪动的画面。
在这些画面里,
他见到了一个陌生的俊朗男子,和他曾经看过相片的,
在现代的沈辞忧的模样。
*
沈优优是在24岁那一年,莫名其妙穿越来启朝的。
而如果她没有穿越来启朝,那么原本第二天,
她就会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偶遇李慕申。
而李慕申,就是如今同样穿越来启朝的吴世匿。
在沈优优遇见李慕申之后,彼此互相暗恋了数年却没有开口的情愫,瞬间被点燃。
两个人很快就走在了一起,而李慕申也一直都在给沈优优许诺,说他会给他一个家。
他没有骗她,他也是一心想要沈优优能过上好的生活。
在他眼中,婚姻是一辈子的承诺,绝不是儿戏。
而他也不能随便让另外一个女孩子,与自己托付终身。
他需要在能够给对方足够安全感的时候,再将对方风风光光的娶回家。
那时才从医学院毕业的他,刚刚接触复杂的社会,便只觉得,所谓的安全感,
就是口袋里有足够多的钱。
李慕申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
父母病了很久,在他大学第二年的时候就相继去世。
他的家庭没有给他带来一丝一毫的便利,
反倒让他落了一身的债务。
而才从学校出来的他,要去医院实习的话,一个月只有可怜的八百块钱的工资。
要靠这点薪水,活下去都是问题,更遑论还清债务,娶妻生子?
于是他放弃了自己一直钟爱的事业,为了给沈优优更好的生活,他开始学着别人下海经商。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在第一波共享充电宝在城市里流行起来的时候,他仅用五千块钱的启动资金,就赚得了八万块钱。
其中五万拿去还了老家的账,余下的三万块钱,一万五给了沈优优,一万五自己留下继续创业。
就是在这天晚上,他搂着沈优优看着窗外的月亮,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着:
“乖,你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但后来的创业路,便不是那样一帆风顺了。
他很快赔光了自己辛苦赚来的钱,不得已每天要打三份工。
他活成了这个城市里万千普通老百姓的缩影,为了生活而奔波着。
但却距离他的梦想越来越远。
那段时间,他一度变得非常沮丧。
还好,有沈优优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在他身边。
那时候的沈优优也才研究生毕业,但是因为学她这个专业的人很少,所以她找工作十分方便,并且薪酬也不错。
她将自己的工资卡交给了李慕申,并告诉他,“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无论什么,我都支持你。”
如今的沈辞忧,有多义无反顾的陪伴在李墨白身边。
当初的沈优优,就有多坚定不移的跟随着李慕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