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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全文阅读

作者:辛夷阑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txt下载     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1、双向奔赴

    回宫后,李墨白发了高烧。

    太医问诊过,说是风邪入侵。

    沈辞忧知道,他之所以会发烧是因为被自己踢到地上睡了一夜。

    她心中有些愧疚,又在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听皇后说道:“皇上病的很重,早朝都歇下了。许多汤药灌下去高热还是不退,可愁坏了本宫和太后。”

    沈辞忧偷偷去朝阳宫看过他一眼,他虽然病重,但仍心系国事,披着斗篷咳嗽不止,却还在坚持批阅奏折。

    令沈辞忧觉得奇怪的是,他明明知道是自己将他踢下床的,为何从始至终,他却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他越是如此‘宽宏大度’,沈辞忧越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虽然她并不知道,李墨白不责怪她,是因为害怕被她把自己胳膊也给掰骨折了......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古代的中药一直沿用至今,都是老祖宗智慧凝结而成的精华。

    中药好归好,可因为是固本培元的用药理念,故而治病的速度难免有些差强人意。

    这样寻常着凉引起的感冒发烧,要是吃西药最多两天就好了,换作中药,最少也要折磨上十天半个月。

    回到自己宫中躺在床上,沈辞忧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只要她一闭眼,李墨白那副皮笑肉不笑略有些贱兮兮的模样就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一番挣扎过后,她决定去便利店买点西药,带去给李墨白治病。

    她并没有召唤小坨坨,而是让自己的意识偷偷摸摸地潜入了便利店中。

    毕竟她现在还欠系统40积分,要是让它发现自己赊账买药,少不了又要听它念道。

    在便利店里逛了一圈儿,终于找到了一盒感冒特效药。

    还好需要的积分不是很多,只需要5积分就可以兑换。

    沈辞忧将它攥在手心里,准备把它从意识世界带回现实世界。

    就在这时,小坨坨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宿主!你干嘛呀?】

    【呃......我不太舒服,买点药吃。】

    【你哪里不舒服了?我住在你的身体里,你如果不舒服我是可以感觉到的!】小坨坨咂了咂嘴,【啧啧啧!我知道了!你是买药给暴君治病的,是不是!?】

    【本来我也没打算瞒着你。这感冒药5积分,我赊了你的以后做任务肯定会还给你,我不会赖账的。】

    【我才不怕宿主赖账,只是暴君不过是寻常的感冒而已,和上回的天花又不一样。你不管他,他十天半个月的也能好,你为什么非要浪费自己的积分呢?不对!你没有积分,你还是赊来的!】

    小坨坨越说越气,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宿主你考虑清楚了,要是你拿走了这个感冒药,你的积分就成了负45分,只差5分可就要有惩罚了!】

    【我考虑清楚了,他病成那样都是因为我,我给他买药难道不应该吗?我做错了事,为什么要让别人来替我承担不好的后果?】

    【宿主你清醒一点啊啊啊啊啊!他是暴君,是你在这个世界的仇人,你回到自己世界的办法只有两个,要么是攒够1000积分,要么是暴君死了你做女帝。你现在拿自己的积分去给暴君治病,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我当然想回去,可做人不是这样做的。虽然历史上的他劣迹斑斑为后人所唾弃,可自打我穿越来启朝后,与他的相处间他从未做过伤害我的事,相反他还多次阴差阳错的护着我。他可能不是个明君,但他对我还算不错,我不能恩将仇报,这样不仗义!就像当初你生病的时候一样。当初我如何对你,现在我就会如何对他。】

    系统长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带了这么多届宿主,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白莲花的。希望你以后不会为了今天的决定后悔才好!】

    将感冒药带回现实世界后,沈辞忧的脑海中并没有响起系统扣分的声音。

    她查询了一下自己的积分,依旧是负40,并没有增加。

    她在心里叫了小坨坨好几声它都没有理自己。

    但她知道,一定是小坨坨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才让她白嫖了这一盒药。

    她轻抚着自己的胸口,笑着说了声,“多谢你呀,嘴硬心软的小可爱~”

    而后便将盒装药里的胶囊拆开取出粉末来,欲带着它们往朝阳宫去。

    *

    同一时间,永安宫门前甬道上。

    御驾停靠在门前,李墨白神色匆匆而出,三福迎上前去笑着说道:“皇上不是去看沈答应了,怎么这么快......”

    “摆驾回宫。”李墨白冷着声音截断了他的话,速速上轿离去。

    他今日来,本意是想寻沈辞忧麻烦的,只因她现在大力丸的效果应该已经过去了,他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找她算账。

    可当他立在门口听见了沈辞忧和小坨坨之间的对话后,反倒觉得自己这堂堂七尺男儿,未免有些太小肚鸡肠了些。

    【她竟然不惜冒着自己被惩罚得重病的风险也要来给朕治病?这世上当真有这般傻的女子?】

    【其实与她相处下来,倒也没有原先那般厌烦于她。】

    【总觉得她和宫里的女人都不同。没规没矩,疯疯癫癫,又时常出言不逊,满肚子坏水。】

    【可自她跟母后告状,母后许她不必来尚书房伺候笔墨后,时常见不到她,朕为何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么?】

    他想了一路,其实答案一直在他的心尖若隐若现,但他却不愿承认。

    他是天子,天下间有多少天之骄女向他投怀送抱他都看不上。

    要他承认他对沈辞忧有了好感,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除非......

    是她先开口!(傲娇脸(`へ´*))

    *

    赶来朝阳宫探病的沈辞忧在门口遇见了三福,三福说他赶着要去小厨房将熬煮好的汤药给李墨白端进去,沈辞忧便道:“我正好要去探望皇上,便由我拿了药送进去吧?”

    三福笑道:“那可好~皇上见了沈小主,这病就算好了一半了~”

    入了小厨房后,两名宫女正在忙碌着琐事。沈辞忧要将感冒药粉放入李墨白的汤药里,若是让外人看见了多少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于是她吩咐宫女道:“你们去暖个炉子送到皇上寝殿去,等下皇上若是忙着顾不上喝药,也能将药温着。”

    宫女诺声应下,见她们出了小厨房,沈辞忧才从腰间取出了那包粉末,往李墨白的汤药里添进去。

    忽而,一只玉手擒住了她的手腕,嗔怒道:“好啊你!竟敢给皇上下毒!?”

    沈辞忧慌了神,回首却见是宁妃不知何时立在了她的身后,“宁妃娘娘?我......”

    “人赃并获容不得你狡辩!”

    宁妃从沈辞忧手中将没有用完的粉末抢了过来,而后吩咐她带来的宫人道:“将沈答应擒住,带着这碗汤药随本宫去见皇上。另外,再去将太医院的院判给本宫找来!动作快些!”

62、她给朕的,毒药朕也喝

    “走快点”别耍花招!

    门外,宁妃尖细的嗓音听来十分刺耳。

    “皇上,臣妾求见皇上!”

    “进来。”

    宁妃用力一把推开正门,内监扣押着沈辞忧入内。

    还不等她开口,宁妃就给扣押着她的内监使了个眼色。

    那内监会意,一脚踹在了沈辞忧的小腿肚子上,“贱婢还不跪下!?”

    “狗奴才,你做什么!?”李墨白微微有怒,瞪着宁妃斥责道:“宁妃,沈答应有着身孕,你宫里的人如何敢对她动手动脚!?”

    “皇上!此女心肠歹毒,断不能留在皇上身边!”

    宁妃将手中那包白色的粉末呈上给李墨白,又指着一旁宫女端着的汤药说道:“沈氏也不知是谁派来的细作,潜伏在皇上身边便是为了伺机谋害皇上!臣妾方才瞧的真真儿的,她遣了小厨房的宫人出去,偷偷摸摸给皇上的汤药里下毒!”

    “嫔妾没有!”沈辞忧慌忙辩驳道:“嫔妾怎敢犯下给皇上下毒这样诛九族的死罪?宁妃娘娘莫要含血喷人!”

    “本宫含血喷人?”宁妃闷哼一声,眉尾向上一飞,恣肆道:“人赃并获的事儿哪里容得你狡辩!?等下太医来验过,看你还能如何抵赖!”

    李墨白阴沉着眸光打量了沈辞忧片刻,而后抬手将三福召入殿中,冷着声音吩咐他道:“命人拖出去打死。”

    三福骇然,“皇上......您这是要......”

    “三福公公还等什么?”宁妃瞥了一眼沈辞忧,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皇上圣明,要处置了有歹心之人,是叫你将沈氏拖出去乱棍打死呢!”

    “皇上,这......”

    “朕让你打死他。”李墨白抬手指向沈辞忧。

    沈辞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骂道:

    【狗皇帝你去死好不好!我好心给你治病,你要打死我?我......】

    还没骂完,就见李墨白的手指方向短暂的在自己身上停留过后,指尖便挪向了扣押着沈辞忧的那两名内监,“沈答应有着身孕,也是他们这些狗爪子可以碰的?将人拖出去先砍了双手双脚,再乱棍打死!”

    沈辞忧长舒一口气,眼睁睁看着侍卫将那两名内监堵了嘴押下去。

    宁妃见李墨白如此又怕又气,壮着胆子继续进言,“皇上,沈氏要给您下毒,您还要包庇她至此吗?”

    “我没有!”沈辞忧截断了她的话。

    “你没有!?那你告诉本宫,你偷偷摸摸的将人支出去,给皇上的汤药里放的是什么东西!?”

    “我......这......”

    沈辞忧看一眼李墨白,又看一眼宁妃,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用胶水封住了嘴巴,有口难言。

    【是药三分毒,这感冒药里也不知道是些什么成份,古代太医没见过这些提纯的药物,如果他们来查验万一验出来有些许的毒性,岂不是坐实了我要谋杀皇帝的罪名!?】

    “你说不出来话了吧?皇上,她......”

    李墨白冲宁妃身后捧着汤药的宫女扬了扬下巴,“把汤药呈上来。”

    那宫女依着吩咐照做,李墨白接过汤药来,将宁妃先前递给他的那包粉末也尽数倒了进去。

    “皇上这是做什么......”

    倒粉末的过程中,李墨白的内心戏也是十足:

    【虽然朕知道她是来给朕治病的,也知道那药是好药。但这来自于未来的东西若是当真让太医验出了什么不好的成份在里面,再拿到了母后面前去,这件事就说不清了。算了,一不做二不休,朕还是喝下去吧。】

    下一刻,李墨白端起碗盏,一仰脖,便将那汤药海口灌下了肚。

    沈辞忧愣住了:【卧槽?他心怎么这么大?就不怕我真的下毒杀他呀?】

    宁妃目瞪口呆,仿佛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面跳了出来,“皇上您......来人呐!快!让太医快些来!”

    “不必传太医了。”李墨白取过帕子将唇角余下的药渍擦拭干净,“这是朕让沈答应替朕添进去的糖霜。那药苦口,朕空口喝不下去。倒要宁妃你瞧见,闹出这样大的误会来。”

    宁妃闻听李墨白的解释,瞳孔地震,“臣妾远远闻着那粉末都有一股子刺鼻味,怎么可能是糖霜!?”

    “你在质疑朕?”李墨白厉色睨着她。

    宁妃连忙道:“臣妾不敢,只是......”

    “她给朕的,即便是毒药朕也会喝。”

    李墨白敞袖环顾自身,又道:“况且朕服下了此物,宁妃见朕有何不妥吗?”

    沈辞忧静静地看着李墨白的一举一动,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今天的他格外的帅!

    【老天爷庇佑!幸好这狗皇帝脑子不太正常是个傻子,不然我今天怕是得死定了。】

    李墨白眉头微微蹙起瞄了沈辞忧一眼,并未作声。

    【岂有此理!朕好心救你,你竟还敢骂朕!?】

    太医院得知李墨白被人投毒的消息,几乎是举院都赶来了朝阳宫。

    然而诊脉过后却并未见不妥,院判更道:“从脉象上看,皇上的身子并无不妥,许是因为服药的缘故,病气也散了许多,身体大有转好的迹象。”

    李墨白吩咐太医道:“今日事,是宁妃闹了乌龙。你等各自散去,莫要将此事声张。”

    遣散了众太医后,宁妃才知道自己今日是枉做小人。

    沈辞忧有着身孕,自己今日在御前胡闹的事儿要让太后知道了,哪里还有她的好日子过?

    于是她立马换了一副面孔,一边对着沈辞忧赔笑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一边替她掸去裙摆上的灰尘,“妹妹受委屈了,本宫也是关心则乱,还请妹妹莫要跟本宫计较。”

    宫里的女人各个都是川剧变脸大师,沈辞忧入宫这么久也早已经习惯了。

    “无妨,娘娘也是关心皇上龙体才会如此,嫔妾怎么会跟娘娘计较呢?”

    宁妃这才长舒一口气,安下心来,“妹妹你通情达理就好。”

    正坐之上的李墨白沉声道:“沈答应通情达理不与你计较,可朕却不能不治一治你的戾气。无凭无据,造谣生事全凭一张嘴,对着有孕嫔妃还敢当着朕的面动手,还不知道私下里如何苛待旁人。”

    “三福,传朕旨意晓瑜六宫。宁妃御前失仪,无事生非,行径乖张,着,降为嫔,日后非召不得面圣。”

63、咸鱼宿主带不动

    宁妃的哭喊求饶对于李墨白这样的钢铁直男显然是没有用的。

    她被自己宫人劝着离开了朝阳宫,沈辞忧也壮着胆子向李墨白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皇上并未让嫔妾给您的汤药里面加入糖霜,为何您......”

    “那你是在给朕下毒?”

    “嫔妾不敢。”

    “从前朕得天花的时候,众太医束手无策,唯你将朕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你的医术朕信得过。故而此番朕也相信你如此做,是在给朕治病。”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说好的城府颇深,生性多疑的人设呢?】

    沈辞忧虽然在心底暗暗吐槽,但说实话,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是极好的。

    【既然他知道我是在给他治病,那我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邀功了?反正积分都花了,总不能白付出没收获吧?】

    她决定循序渐进,先是对李墨白一番关心,“这也是嫔妾家乡的土药方,对于伤风感冒有奇效。皇上吃了这一剂药,高热今日就能退,病程不会超过三日。”

    “若如此,当真是你有心了。”李墨白缓一缓,又笑着打趣道:“你这样为朕的龙体康健操心,朕想着,是不是应该赏赐你些什么?”

    【来了来了!这狗皇帝还挺上道,我还没提他自己就说出来了!让我先矜持一下立一立不图回报的圣母人设,然后再在他接二连三求着我领赏的时候假装勉为其难的接受!】

    “皇上说这话可要折煞嫔妾了。您是天子,嫔妾虽说是阴差阳错才成为了您的后妃,但您也是嫔妾的夫君。于情于理,您有病,嫔妾想法子帮您减轻痛苦,这都是嫔妾分内之事。哪里还会向皇上讨赏呢?”

    “哦,那好吧。”李墨白于正坐起身,拢了拢衣襟后向寝殿行去,“朕有些乏了,你跪安吧。”

    沈辞忧: ̄□ ̄||

    “啊,不是......皇上,您......”

    李墨白回眸笑眼看她,“怎么了?你还有事?”

    “没......那没事了......”

    *

    回宫路上,沈辞忧越想越气。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狗的人?

    他若是真心要给赏赐,直接给就是了,哪有人推脱一下就不给了的道理?

    我过年去七大姑八大姨家拜年,人家给红包我三推四推的最后不是都到了我的口袋里?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滴滴滴,宿主你有的新的任务。‘骑在暴君的脖子上唱征服’,任务难度地狱难度,任务完成奖励积分+140,任务失败扣除积分-40.这次任务是小坨坨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来的!宿主一定要争气啊!任务只要完成了,你就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沈辞忧正走着路,听完了任务后忽而觉得脚下一软:

    【你说什么!?骑在谁的什么上面唱什么?】

    【骑在暴君的脖子上唱征服,小坨坨知道这个任务很难,但是风险大收益也大呀!这个任务在一周内完成就可以了,宿主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如何完成任务,制定一套详细的作死方案呢~~~】

    【不必了。】

    想起今日在朝阳宫,李墨白随口下旨就砍了两名内监的手并将他们乱棍打死,沈辞忧觉得她再这么作死下去,下一个要死的肯定就是自己了。

    【这任务我不做了......加上这个任务失败扣除的40积分,我一共欠了80的积分。50积分一次惩罚,我已经攒够一次惩罚了。你来吧!】

    沈辞忧紧闭双眼,一副大义凛然战士赴死的模样:【我选白内障吧......比起羊癫疯来,这个病多少能体面一点......】

    【宿主!】小坨坨长长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恨其不争的意味在:【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咸鱼!好歹先努力一下啊喂!一个礼拜的时间,万一成功了呢?】

    【呵呵,万一失败了呢?我惹恼了狗皇帝,任务还失败了,我得了白内障还得被人砍头,我冤不冤?】

    【可是没有到任务时限的时候惩罚是不会提前生效的,宿主即便选择不做任务,也得等一周之后才会接受惩罚。不过还是请宿主想清楚,努力一把吧!我的咸鱼宿主!】

    努力?

    努力是不可能努力的。

    这系统给的任务一次比一次变态,努力在绝对变态面前,显得一文不值!

    后来的几日,沈辞忧开启了混吃等死模式。

    她经常和佩儿琦儿去御花园,一坐就是一整日。

    那些花儿草儿的连佩儿和琦儿都看烦了,忍不住吐槽道:“小主,您日日都来御花园,这秋来百花杀尽,您从花开看到花败,是在给它们送终吗?”

    “你懂什么?”沈辞忧喟叹道:“哎......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样美丽的世界,这样鲜艳的颜色,只怕往后,我再也看不到了......”

    “今年看不到明年不就能看到了,小主不许说晦气话!您有着身孕,您有福气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琦儿道:“说来也是,小主如今都快三个月的身孕了,可是怎么瞧着肚子一点都没有鼓起来的迹象?”

    沈辞忧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更是欲哭无泪。

    佩儿道:“头三个月里不显怀是很正常的,但是咱们小主孕吐的倒是厉害。”

    沈辞忧听后呵呵一笑。

    太后日日给她宫里送来那油腻腻的大肘子、红烧肉什么的,生怕油水不足饿着了她的孙子。

    这些东西塞进去,哪里有不吐的道理?

    见沈辞忧依旧闷闷不乐,佩儿便哄她,“小主喜欢看烟花吗?”

    “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哪里有烟花看?”

    “小主糊涂了?后日八月初三,是民间的花火节,到时候江都城会燃放大量的烟花爆竹,那一夜,整个江都都似白昼一般,可好看得很呢~不过可惜的是咱们在宫中,皇城外为避免火患是不允许燃放烟花的。咱们要想看见,也只能爬上城楼去。不过今年是冲年,皇上年初下旨了,奴才们是不能上城墙的......”

    烟花节......

    那样美的烟花,从前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于除夕前后总能看见。

    罢了,趁着自己失明前,能在古代看一次烟花也是极好的。

    o(╥﹏╥)o

64、骑在暴君脖子上唱征服

    【有三天没见到疯婆娘了吧?】

    【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也不来看看朕的病有没有痊愈。】

    李墨白在批阅奏折的时候走了神,碰巧三福奉了新茶上来,他喝过一口后就开始挑刺,“你烹茶的手艺不如从前了。”

    三福听了便笑,“奴才明白!这宫里救数沈小主的手艺最好,奴才这就给您去叫她来。”

    沈辞忧倒是来得很快。

    不过今日她看起来整个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见了自己也不在心里骂自己了,倒让李墨白有些不太习惯。

    “你有心事?”

    “嫔妾能有什么心事呢......”

    【我说我想骑在你脖子上唱征服,你能同意吗?你同意了我就没心事了......】

    ???笑话!!!

    你想骑到朕的脖子上?朕是什么身份,岂容你......

    便在此时,李墨白脑海中传来了沈辞忧和系统的对话。

    【宿主,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你要是不能‘骑在暴君的脖子上唱征服’,那你的积分可就要成负80了,你快想想办法呀!再不完成任务你可就真的要得白内障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现在的负积分已经不能让我从便利店里购买任何可以辅助我完成任务的神器了。要在他完全清醒的情况下骑到他脖子上,还要听我唱征服?我怕我歌还没唱完,命就已经没了。】

    又是系统的任务......

    李墨白凝望着沈辞忧陷入了沉思。

    她本来还有很多积分,是为了朕才会将这些积分都用掉,上一次还不惜冒着自己被惩罚的危险用积分来给真兑换感冒药,为得只是能让朕好受一些。

    虽然她嘴贱,但她也算是用真心待朕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要是得了白内障什么都看不见了,以后还如何帮朕辨别忠奸?

    不行,这个任务朕一定要帮她完成了!

    面子不面子的不重要,朕主要是喜欢让别人骑朕的脖子......

    “晚上江都有烟火表演,你可有空?”

    沈辞忧本来也想趁着自己失明前去看一眼古代的烟火是什么样的,于是颔首道:“嫔妾也正想着要去。”

    “朕带你去吧。就当是你替朕治好伤寒的奖赏。嫔妃只能去西城墙,那边儿看不清楚。东城墙更高一些,看得也更清楚些。”

    “嫔妾多谢皇上。”

    入夜,沈辞忧赴约李墨白,二人共同登上了东城墙。

    秋意渐浓,城墙之上风略大些,瞧着沈辞忧冻得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缩成一团,李墨白冷笑着说道:“你明知道要登城墙看烟火,还穿得如此单薄,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沈辞忧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听他继续道:“你是想在朕面前展现出来你的楚楚动人之姿,好惹朕垂怜?”

    “皇上,嫔妾没有,嫔妾......”

    不等她解释完,李墨白的披风就已经披在了她的身上。

    彼此寂静而立,双双昂首仰望夜空。

    起初,先是见一颗不起眼的小火中窜入了暗蓝色的云层之中,而后随着一声划破夜阑宁静的巨响,火种于半空中崩裂开来,巨大的烟花霎时绽放,花瓣如雨,纷纷坠落,仿若星辰由天际洒向人间,触手便可及。

    继而更多的烟花升腾而起,墨黑的苍穹此刻犹如一卷画布,被点缀上凌乱而绚丽的色彩。

    整个江都城的上空霎时热闹起来,一时光亮四起,恰如白昼。

    火焰之色映衬着沈辞忧的面庞,她唇角挂着弯弯的笑,一双清水碧泉般的眸子深深凝望天空,烟火姹紫嫣红之色倒映在她淡棕色的眸子里,美的像是流光溢彩的宝石。

    李墨白一时看呆了。

    他心跳的很快,见她笑,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展露了笑颜。

    “你如此看不真切吧?”

    “啊?”

    “朕是说,你看不清楚。既然朕请你看烟花当做对你的赏赐,自然得让你瞧清楚了。”

    李墨白故作姿态环顾四下,凝眉道:“此地也没个桌椅可以让你登高望远。这样吧,朕架着你,让你瞧个仔细。”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沈辞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墨白抱起来放在了城墙石墩上,而后背对着她躬身下去,“来,上来。”

    【卧槽!这大好的机会,不上白不上!】

    于是她想也没想,就跨着李墨白的紧肩膀骑到了他的脖子上......

    李墨白艰难起身,无情吐槽,“你可少吃些吧......”

    沈辞忧就这般骑在李墨白的脖颈上,开始专心的......看起了烟花。

    【宿主!好机会啊!你还看什么烟花?赶紧唱歌呀!】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沈辞忧小声唱道:“终于你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

    【宿主!你直接唱副歌好吗?我赶时间啊喂!】

    “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

    “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

    本以为爆竹声足以掩盖自己的歌声,却不想自己一时情难自抑唱嗨了,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

    只等她唱完,才听李墨白问道:“在唱什么?”

    沈辞忧尴尬回话,“回皇上,是嫔妾家乡的小调......”

    “嗯,歌喉甚好。”李墨白点了点头,将沈辞忧举得更高些,“接着唱吧。”

    *

    而相比他们之间的浪漫,余下同皇后登上西城墙看烟花的后妃可就没有这么好的眼福了。

    西城墙比东城墙低一些,又被东城墙挡住了大半的视野,肉眼只能见天空中炸出一道道旖旎的光晕,却不见烟花爆裂开来当下的那种震撼之美。

    故而许多后妃为了看清楚热闹,随身都带了千里镜举着望远。

    忽而,人群中,惠妃传来了一声惊呼,“呀,那是皇上......这......”

    随她话落,许多后妃都举着千里镜看向了她望去的方向。

    “那是谁?看着像是沈答应!”

    “她怎么骑在皇上的脖子上!?这......这成何体统啊?”

    “皇后娘娘,您快看呐!”

    其实皇后比她们一早就看见了此情此景,但她浑似个没事人一样,仿佛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咋呼什么?沈答应有孕年纪又小,孩童心性起来了皇上宠着她也是应该的。只要皇上喜欢,什么体统不体统规矩不规矩的,那都是不中用的摆设。”

    她都如此说了,旁的嫔妃心中再愤懑不平也只能闭上自己的嘴。

    (PK过啦,小可爱们真给力!过两天会有一波加更,然后月底应该会下架。长评没有写的小可爱抓紧时间搞起来,月底上架之后就要开始结算了哦~)

65、皇后的挑唆

    这一夜,沈辞忧几乎是单曲循环着给李墨白唱了半晚上的征服。

    从城墙上下来时,她嗓子已经哑到说不出话了。

    李墨白吩咐她,“唱了一夜的歌嗓子都哑了,明日在宫中好好休息,便不用去皇后那儿请安了。”

    沈辞忧福礼恭送李墨白,却听他在离去后不久,竟然不由自主地哼唱起来:

    “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

    沈辞忧表示,这就很干......

    *

    次日清晨。

    好在李墨白免了沈辞忧今日去向皇后请安,否则今日她非得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不可。

    昨日夜里的烟花再美,也美不过沈辞忧骑在李墨白脖子上放肆的那一幕。

    后妃们都看得真真的,酿了一晚上的醋意这便发了出来。

    宁嫔不忿道:“她一个小小答应,说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就不来了?”

    惠妃清冷一笑,“皇上许了她,宁嫔你说这么多有何用?今儿个花翠一大早去御前送东西,碰见了皇上。皇上今日心情甚好,上朝的时候还在哼着小曲儿,姐妹们猜猜,皇上哼的是什么?”

    众妃皆是好奇,惠妃示意跟在她身后伺候的宫女花翠回话。

    花翠道:“奴婢听得也不是很真切,那歌的曲调怪异得很,以前从未听过。歌词也令人摸不着头脑。”

    “哦?”禧贵妃好奇道:“唱的是什么?”

    花翠清了清嗓,尽量模仿着李墨白哼歌的曲调,“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

    这一句唱完,满殿的后妃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宸妃瞥了一眼宁嫔,摇头叹息道:“你因在皇上面前揭发沈答应给皇上汤药里下毒一事反被皇上斥责,削了你的妃位不说,还给你下了非召不得面圣的旨意,这辈子的恩宠算是完了。你虽一心为着皇上,却不想是枉做小人。”

    惠妃道:“可不是,皇上歌词里都唱了,人家宁愿喝下沈答应藏好的毒,也不愿听你说沈答应半分是非。这样的恩宠,又岂是咱们可以企及的?”

    禧贵妃跟着说道:“沈答应有孕是不假,皇上宠爱她一些也是应该的。可总不能为了她,连尊卑都不顾及了。离宫去亲王府本该是皇后娘娘随行却成了她去,昨日赏烟火本该皇后娘娘登上东城墙,竟也成了沈答应。”

    她说着看向皇后,起身福礼,恭谨道:“皇后娘娘,臣妾实在是替您觉着委屈。”

    皇后扬手命她平身,笑得端庄和婉,“本宫委屈什么?都是伺候皇上的贴心人,今日沈答应得宠,皇上见着她欢喜,她多多陪伴也可疏解皇上忙碌朝事的疲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来日诸位姐妹们谁也得了这样的殊荣,本宫只会替你们开心,并不会觉得自己委屈。希望你们也如同本宫一样,心系皇上便是要皇上一切都好,秉承着这个想法,也就不会争风吃醋,青天白日在本宫面前做出这许多腔调来。”

    皇后说完,众妃起身,齐声道:“臣(嫔)妾等悉听皇后娘娘教导。”

    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是非话,皇后便命众人今日散了。

    只等众人各自朝自己宫室退去,皇后身边的香菱却追上了宁嫔。

    “宁嫔娘娘,皇后娘娘有东西要赏赐您,还请您回去一趟。”

    她重新折返正殿得皇后赐座后,见桌案上放着一个盖了红布的托盘,便问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宁嫔将红布掀开,只见托盘里面放着的是慢慢一盘金灿灿的金元宝。

    她一时摸不着头脑,兴奋之余也不忘问一句,“皇后娘娘此举何意?”

    皇后柔声道:“你家中突逢变故,你父亲的事本宫不想多加赘述,可你母亲还有家中兄弟总算也是得了皇上宽宥。皇上没收了你母家的钱财,本宫知道你母亲带着你兄弟过得辛苦,全靠你在宫中的月例接济。如今你降为嫔位,月例每月少了许多,想来也有自己的难处。这些银钱你且拿着,多的本宫也拿不出,不过这些应该够解你燃眉之急。”

    宁嫔为皇后这一番话所感动,红着眼睛跪在皇后面前叩首如捣蒜。

    自她倒势之后,见惯了旁的后妃的脸色,也听惯了冷嘲热讽,心早就凉透了。

    却没想到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皇后竟然还愿意拉自己一把。

    皇后起身亲自将她搀扶起来,又牵着她的手说道:“你入宫的时间久,和本宫相处的日子也久,本宫是真心将你看作自己的妹妹。见你受难,本宫哪有不帮你的道理?”

    “皇后娘娘待嫔妾这般好,嫔妾实在无以为报......”

    “本宫是皇后,要什么有什么,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你回报本宫什么。只是有一事,本宫有些替你担心。”

    “何事?”

    皇后长叹一口气,故作为难道:“你和沈答应的矛盾不是一两日了,她现在什么都不说,不代表她往后也会不计较。眼瞧着皇上对她盛宠,她这孩子若是生下来,难保不会连升位份与你平起平坐。到时候她有皇子傍身,昔日记下你的仇,又怎会不报?趁着她还有七个月才临盆,本宫觉得,你应该好生与她处好关系,为以后早做打算才是。”

    宁嫔谢过皇后的好心提醒,捧着那一托盘的金元宝就告退了。

    她走后,皇后取了些葵花籽逗着自己养的虎皮鹦鹉喂食,香菱凑到皇后身边浅声道:“娘娘,您如此跟宁嫔说,她会不会当真去和沈答应交好?”

    皇后用瓜子逗着鹦鹉,笑道:“她会吗?”

    鹦鹉磕了瓜子后学舌道:“蠢东西~~~蠢东西~~~”

    皇后莞尔,“连本宫养的鹦鹉都知道她是个蠢东西。她是因为沈辞忧才会被废除了妃位,这口气她如何能顺畅?且她昔日擅作主张将香影安排去永安宫伺候沈辞忧的时候,本宫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她动作很轻地抚摸着鹦鹉的羽毛,微微挑眉,“她要怎么做全凭她的心意,左右本宫从来都没有让她害过沈辞忧,他日无论永安宫闹出什么事来,也都和本宫没关系。”

66、实名制投毒

    【滴滴,恭喜宿主完成‘骑在暴君脖子上唱征服’任务,奖励积分140分,扣除之前宿主欠下的40积分,目前剩余积分100分!宿主真棒,我就说宿主一定可以完成任务的!】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任务我是怎么完成的,狗皇帝好像是疯了......】

    【管它怎么完成的呢,重要的是宿主不用接受惩罚,并且还有100积分的存款!对了宿主,这两天时空管理局要组织我们这些系统一起出去玩,我要请一个礼拜的假,所以这一个礼拜宿主可以好好休息休息,整装待发等我回来之后,再继续努力做任务哦!】

    【啊?你要走一个礼拜?那我召唤你你还能听到吗?】

    【不能了哦宿主,我就不在服务区了嘻嘻~~~哎呀,不跟宿主说了,我要去买些旅游用的东西,隔壁‘快穿虐渣系统’和‘女配逆袭系统’都买了好多好吃的,我也要买!】

    【我的积分你可以用吗?】

    【可以呀,宿主难不成要......】

    【那你拿10积分去买点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吧,别人家系统有的,我家系统也不能少!】

    【555555~宿主对我实在是太好了!爱你!Mua~】

    它哪里知道沈辞忧内心的潜台词是你多买点东西带走,多玩几天,少打扰我,不然我每天还没睡醒就先被你在脑子里给吵醒了......

    今日用过午膳后,佩儿和琦儿给沈辞忧端来了今日份的安胎药。

    药是佩儿端来的,琦儿垫后合上了寝殿的门。

    “怎么这么神秘?”

    “小主,那蹄子果然按奈不住了!”佩儿愤愤然道:“琦儿亲眼瞧见,她在这碗安胎药里面添了不干净的东西进去。”

    琦儿有些害怕,“小主,要不......咱们赶紧把这药给倒了吧?”

    倒了?

    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沈辞忧哪里会轻易错过?

    按理说,自己这一‘胎’已经足三个月,是要初现孕态的时候。

    如果她还不搞出意外来,这件事迟早会穿帮。

    偏巧,宁嫔这是瞌睡了给她送枕头呢。

    “倒了它做什么?宁嫔糊涂到连实名制投毒这样的蠢事都能做出来,是她自己容不下她自己。我对她再三容忍反而给了她一再害我的机会。如今我忍够了,不想再忍了。”

    (给小可爱复盘一下害怕你们忘了,忧忧刚成为答应的时候内务府不是给她指派了几个宫女伺候她,她明知道香影是那时候宁妃的人还把她带在了身边,就是在等宁妃会有对她下手的一天。)

    她吩咐琦儿将这碗汤药取出一汤匙来送去太医院,让太医瞧瞧里面有什么东西,又吩咐佩儿去一趟尚书房找李墨白,就说自己有要事,请他闲下来来一趟永安宫。

    李墨白来得很快,琦儿几乎是跟他前后脚入了寝殿。

    李墨白方坐定,沈辞忧便对琦儿说道:“太医怎么说,你一五一十地告诉皇上。”

    琦儿结巴道:“回皇上......香影给小主的安胎药里面添进去了十足的马齿苋和蟹心粉末,这些东西可都是怀孕初期绝对要忌口的东西。而香影添进去的还是两者提纯过后所得,效果更甚。若是小主没有察觉将这碗安胎药喝下去,腹中皇嗣恐怕难以得保。”

    “香影?”李墨白肃声问道:“她一个宫婢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胆子?”

    “她从前是伺候宁嫔的,皇上可以去查查内务府的记档。”沈辞忧说着命琦儿合门退下。

    “皇上,嫔妾有件事想争得您同意。”

    “你说。”

    “当日嫔妾为求自保,只得在太后面前胡言乱语谎称自己有了身孕,一时铸成大错。自嫔妾撒谎之日至今,腹中‘胎儿’应该已经三月有余,是要显怀的时候,这件事嫔妾也瞒不住。”

    她将那碗已经凉了的安胎药挪到李墨白面前,继续道:“嫔妾本来是想自己寻太后承认了此事,要打要杀自己也认了。可如今宁嫔让她手底下的人给嫔妾的安胎药中参入了这些脏东西,为得就是要了嫔妾腹中‘皇嗣’的性命。若嫔妾当真有孕,又对她没有提防之心,这一碗汤药喝下去,皇嗣必然不保。”

    “宁嫔看不惯嫔妾也好,对嫔妾有误会厌恶嫔妾也罢,她有什么气可以冲着嫔妾来,但她今日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稚子无辜,何况还是皇嗣?她是皇上的后妃,皇上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要如何处置她,皇上自己看着办。”

    沈辞忧一股脑的说完了这些,而李墨白在盯着安胎药看了半晌后,忽而眼风犀利看向她,“你倒聪明。明明自己一早就已经察觉出了香影有问题却并没有将她支走,反而留在自己身边使唤。自从她来侍奉你的第一日起,你就已经算到了宁嫔可能会对你腹中的皇嗣不利。只怕这些时日,你一直都在等着宁嫔对你下手吧?”

    他清冷一笑,神色阴晴不定,“宁嫔只要下手,那么这一胎保不住的错失就不在你身上。将来无论是在母后面前还是在后妃面前,你都无错,且还是一名令人同情的受害者。你占尽了好处,当真会算计。”

    【卧槽?这狗皇帝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被李墨白猜中了自己的心思,沈辞忧稍稍有些慌乱。

    不过很快她就稳下心神。

    她正要开口辩驳,却见李墨白盯着自己忽而‘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你紧张什么?朕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在这皇城中,有谁不是处处算计,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朕在前朝如是,你在后宫亦如是。若是没个心眼提防着,保不齐哪日被人暗算至死还懵然不知。这件事,是宁嫔自己错了主意。她不做错事,你也算计不到她头上去。自食恶果,与人无尤。”

    说罢,李墨白起身便要离去。

    沈辞忧叫住他,“所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李墨白回眸,瞥一眼安胎药又凝视于她,岔开话题道:“你说了这会儿子话想来也口渴了,喝点水润一润吧。”

    沈辞忧旋即明白了李墨白的意思。

    她闲闲起身行至妆台前,往自己的脸上添了许多的水粉,连嘴唇上也不放过,瞧着一副病重难医面无血色的模样。

    而后,她拿起那碗安胎药,缓缓倒入了寝殿的绿植盆栽中。

    直至碗盏内一滴汤药都不剩,她才将碗盏用力砸碎在地,而后捂着肚子伏倒在暖座上作虚弱状,慌张大喊道:“来人!救命!救命呐!”

    (PS:长评还没有写的小可爱们赶紧加油冲一波,这本书月底肯定会上架,11月初我就要结算长评奖励了!快去赚钱鸭~)

67、演技大比拼

    这下永安宫可热闹起来了。

    先是与沈辞忧同住的孙贵人闻听动静赶去她房中打探情况,见她被宫人挪到了榻上,裙摆上沾满了淋漓鲜血,吓得孙贵人花容失色。

    “怎么会这样?”她壮着胆子上前,攥着沈辞忧的手宽慰道:“妹妹别怕,宫人们已经去叫太医了!”

    “姐姐......我,我好疼!”

    沈辞忧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本就苍白的嘴唇更被她咬出了血色来。

    下一刻,她痛呼了一声,人便昏厥过去。

    【装疼什么的太考验演技了,还是装昏比较轻松点。】

    于是,她便在昏睡中等来了李墨白,等来了太医,等来了太后,也等来了皇后。

    来永安宫替她诊脉的太医一早就得了李墨白的令,无论脉象如何,皆报她是因服用了极寒的药物导致滑胎小产。

    太医在众人瞩目中替沈辞忧把过脉后,诚惶诚恐地跪在了几位主子面前,“启禀皇上,沈小主脉象虚滑,似有用过极阴寒之物的痕迹。”

    太后看着床榻上的血心惊肉跳,抚着胸口问道:“她腹中皇嗣可还能保住?”

    太医凄怆摇头,“太后恕罪,沈小主已经没有胎像了......”

    闻听此话,太后一个踉跄险些倒地,好在皇后眼疾手快搀扶了她一把,红着眼眶哽咽劝慰道:“太后节哀,沈答应还年轻,她还会有孩子的。”

    后来太医端来了一碗催产药,说是要让沈辞忧将死胎从母体中排除干净。

    实际上那不过是一碗红糖水而已。

    佩儿将昏迷中的沈辞忧搀扶半坐着,可汤药如何都喂不到她嘴里去。

    【我喝不喝?以前看电视剧里那些昏迷过去的人别人喂药好像都喝不进去吧?那些喝进去的不都是嘴对嘴喂的?】

    李墨白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冷笑一记:

    呵,合着你在这儿等朕呢?

    “朕来。”他坐在榻沿将沈辞忧揽入自己怀中,从佩儿手中取过药碗,盛一勺细心吹散热度。

    【卧槽?他不会要趁机亲我吧?】

    还没等沈辞忧在心中说完这句话,吻她是没等来,却等来了一阵钻心的疼。

    这狗皇帝!竟然用揽着自己肩膀的手,偷偷摸摸的掐自己!!!

    她嘴巴刚张开想要尖叫出声,李墨白就将勺子怼进了她的嘴里......

    而后还满目柔情地看着她,用既温柔又疼惜的声音说道:“辞忧,你醒了。”

    从他口中叫出自己的名字,如何听如何觉得别扭。

    沈辞忧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面对这一大屋子人向自己投来关切的目光,她这场戏还得演下去。

    她捂着自己的小腹,用极微弱的声音说道:“皇上......嫔妾的孩子还在不在?”

    李墨白垂下眼眸,不敢直视沈辞忧满含盈盈热泪的眼眸。

    可能他是怕自己看过之后大概率会笑场吧......

    “咱们都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还会有孩子?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沈辞忧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太医昨天来请平安脉的时候还说嫔妾腹中龙嗣一切安好,怎么会说没就没了呢!?”

    她痛哭出声,眼泪说来就来,连李墨白都给惊到了。

    见此情此景,太后和皇后也赶忙上前去劝慰她。

    李墨白更是被逼无奈将她拥入怀中,语气发狠道:“给朕查!那些个脏东西,是怎么会跑到沈答应的日常吃食里去!沈答应最后所用之物是什么!?”

    佩儿抹了一把眼泪,跪在地上回话道:“回皇上,是安胎药!小主从前的安胎药都是奴婢亲手熬制的,唯有今日的安胎药,是香影煮好送来的!”

    香影乍然被佩儿点名,骇然失色双膝砸地,连连喊着冤枉,“皇上!奴婢一心伺候小主,奴婢怎么可能谋害小主呢?皇上明鉴,奴婢没有做过!”

    “你没做过?三福!带人去她的庑房,给朕仔仔细细的搜清楚了!”

    三福动作十分迅速,再度回来的时候,他手中已经多出了一个小巧的布包。

    “皇上,奴才在这婢子房中搜到了这个。这东西藏在床底下,里面是些不明的块状物,独有一股异香,却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拿去给太医瞧。”

    太医看过后旋即道:“回皇上,这是麝香!这样的剂量下进去,神仙也保不住龙嗣!”

    “大胆!”李墨白怒目瞪着香影,高声呵斥:“来人,将这婢子拖出去!五马分尸!”

    香影吓得慌了神,“皇上,这东西不是奴婢的!奴婢是被冤枉的!”

    “还敢狡辩!?”三福挥舞着手中的净鞭,用力抽打在香影的脸上,只一下便打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印子,“人赃并获还敢狡辩!?死到临头还不老实,合该先拔了你的舌头!”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给沈答应用的并不是麝香,奴婢的房中怎会有......”

    惊悸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反倒坐实了香影的罪名。

    沈辞忧方才还在纳闷香影房中怎么会有麝香?还以为宁嫔为了害自己做了两手准备。

    只等香影祸从口出后,她睨见李墨白一瞬勾起的唇角,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狗皇帝还挺腹黑啊,这样的损招都能想出来。

    “大家都听见了,是她自己亲口承认确实给沈答应的安胎药里添进去了脏东西!”皇后怒目瞪着她,“说!是谁指使你做下此等诛灭九族的祸事!?”

    眼见事情瞒不住了,香影这才哭着交代道:“是宁嫔娘娘......奴婢的双亲被宁嫔娘娘的兄长扣押着,她说若是奴婢不听她的吩咐行事,便要了奴婢双亲的性命!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奴婢真的是被逼的,奴婢没有办法......”

    “糊涂东西!”皇后喟叹着摇头,“宁嫔威胁你,你可以告诉本宫,可以告诉皇上,你偏动错了心思敢打皇嗣的主意。”

    沉寂许久的太后在此刻情绪突然爆发,愤然道:“即刻去承乾宫将宁嫔给哀家唤来!这件事若当真是她做下的,哀家断断不会饶过她!”

68、被封为常在

    后来,在众人的安慰声中,沈辞忧终于停止了哭泣。

    李墨白让她好生歇着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太后则许诺她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后来审问宁嫔的时候,沈辞忧并没有参与。

    等人散去后,毫不知情的佩儿和琦儿哭红了眼,“小主,您明知道那汤药有问题,为什么还要喝下去?”

    沈辞忧不忍看她们伤心至此,于是将实情坦诚相告。

    这才劝住了哭成泪人的她们。

    *

    有了香影的指证,宁嫔对于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无从抵赖。

    李墨白下旨赐她白绫,是皇后从旁规劝道:“宁嫔这次是错了大主意,只是皇上当真要对她赶尽杀绝?想她和臣妾同一年入宫,姐妹相称了许多年,臣妾知道她本性并不坏。她家中接连遭受重创,又因为皇上宠爱沈答应而愤愤不平,造皇上斥责更失了妃位,心中自然委屈。”

    “皇后的意思,是说朕太过偏宠沈答应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皇后屈膝惶恐道:“皇上,臣妾并非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想着下个月十六是皇上的生辰,宫中不宜再闹出血腥之事。纵使宁嫔千错万错,也请皇上念在她这些年来在宫中尚算安分守己的份上,放她一条生路吧。”

    此刻太后也已经从方才的震怒中清醒过来。

    她在宫中浸淫这么些年又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她怎能听不出皇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嫔死不死的皇后根本就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自己能在李墨白面前博一个贤良的名。

    皇后是自己的远房侄女,也是她一手提拔到了中宫的位置上。

    如今沈辞忧的孩子没了,那么太后当然希望李墨白的第一个孩子,能是和皇后所出的嫡子。

    于是便道:“皇后宅心仁厚,宽仁待下,不愧为中宫典范。哀家礼佛多年,见不得杀业。且方才没了皇孙,心中也实在难过。不过宁嫔这些年来照顾哀家也算是尽心尽力,皇帝便留她一条性命吧。”

    “朕若是留她活命,如何给沈答应一个交代?”

    “赵传从前犯下的错事本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昔日皇帝看在宁嫔的面子上饶恕了他们,如今宁嫔再次行差踏错,皇帝的恩宠也可以收回来了。照旧赐死她母家上下,让她独一人带着愧疚活下去,比让她死了更难受。”

    太后假模假样地念了声佛,又道:“至于沈答应,她在答应的位份上也有些时候,是该给她晋一晋位份,也算是宽慰她丧子之痛。便挑个好日子,晋沈答应为常在吧。”

    李墨白像是吃了哑巴的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次明明是自己陪着沈辞忧演戏帮她度过难关,怎么到头来她还得了赏赐?

    让她知道这消息还不得笑得岔了气?

    真是......

    气死朕了![○・`Д´・○]

    宁嫔被挪去冷宫后,哭着闹着要求见李墨白。

    她扯着嗓子整夜整夜的喊,看守冷宫的侍卫没办法了,只得将此事报给皇后。

    皇后听闻后面色平静道:“她还能哭喊出来,说明她还没有伤心到极处。人在伤心极了的时候,是哭不出眼泪也喊不出声的。你们去告诉她,她母家因她获罪,母亲被赐了白绫,兄弟被判了斩首,往后这世上再无她的血亲。她若是听过这消息后还有精神哭闹,那本宫就替她回了皇上,看看皇上有没有功夫去瞧她。”

    侍卫领命退下,香菱则奉了几匹蜀锦来供皇后挑选。

    “娘娘,今年江南织造送来的蜀锦极少,太后赏赐了这些给您,足比给禧贵妃的多了三倍,可见太后对您照拂。”

    皇后清冷一笑,轻抚着绸缎缓声道:“她哪里是照拂我?她是在照拂祝家在李氏天下的荣耀。这些蜀锦你挑两匹颜色秀雅的给沈答应送过去,当做本宫庆祝她升为常在的礼。记住,别挑了艳丽的颜色,她才没了孩子,想来也没心思穿红戴绿。”

    香菱笑着颔首,躬身退下。

    谁说沈辞忧没心思穿红戴绿?

    她咋自己房中合上了门喝着小曲磕着瓜子,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悠哉了。

    如今成了常在,工资自然也涨了不少,日常里御膳房送来的吃食也精细许多,虽然比不上自己假孕时候的豪华配置,但也总比只是个答应要好很多。

    佩儿将御赐的补药端来给她,她闻了一下就觉得苦,蹙起眉头来摆手让佩儿拿出去倒掉。

    佩儿前脚刚出门,就又听见门启开的声音。

    她还以为是佩儿折返了,于是头也不抬就说道:“不是让你倒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下一刻,那药碗便生硬怼在了她的面前将她吓了一跳。

    她抬头,才见是李墨白微有怒色立在了她面前。

    “皇......皇上......您怎么来了?”

    “把药喝了。”

    “可嫔妾身子并无大碍,是药三分毒,没事还是不要乱吃药的好......”

    “朕让你喝你就喝。”

    “哦......”

    沈辞忧在心里骂了一句mmp,但行动还是十分乖觉的端起药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她以为李墨白是故意针对她要看她出洋相,可李墨白才没那个闲心。

    那日太医替沈辞忧诊脉后偷偷告诉过李墨白,说沈辞忧的身子有些虚亏,时常会出现夜里盗汗,惊悸梦魇,手脚发寒的症状,更严重的是这样的体质是很难有孕的。

    李墨白闻言立马让太医准备好对症下药的汤药,并暗暗在心底自我攻略自己:

    【朕才不管她这样的体质能不能有孕,她能不能生和朕有什么关系?只是她必须得养好身子,她对朕的用处可大着,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见李墨白盯着自己有些出神,沈辞忧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皇上大半夜的来找嫔妾,是有什么事吗?”

    “朕听闻你日日将御药房送给你的汤药都拿出去倒在了花圃中,将花圃的花都浇死了。宫里的一花一草都比你的命金贵,哪里容你肆意破坏?明日起,朕会让三福日日来宫中盯着你服药,你若再敢浪费,朕定要你好看!”

    “啊?皇上,要不然您别给嫔妾送药了。嫔妾又没病,这些药喝下去指不定会伤身子......”

    “你怎么没病?太医那日给你诊脉清楚地告诉朕,说你脑子有病,所以才会看起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李墨白冷笑道:“故而这些汤药都是朕命太医院专门针对你智障的情况开出来,也算是对症下药。”

    “可是皇上......”

    “朕让你喝你就喝,哪来的这么多啰嗦?”

    “哦......”

    沈辞忧满脸尴尬,白了李墨白一眼后不情不愿的应下了他的嘱咐。

    【你好像有那个大病!我看你才脑子有病!你全家脑子都有病!】

69、原主竟是被派入宫中的卧底?

    原本以为李墨白只是开个玩笑说说而已,谁曾想之后御药房来送药的时候,当真日日都有内监看着她把那些药一滴不剩的喝下去。

    要命的是那药还极其苦,苦到她每天到了该吃药的时候都要开始怀疑一遍人生。

    不过好在御药房的人好心,每次送药来的时候都给她配了蜜饯霜糖用来解苦。

    连着喝了三天,沈辞忧实在受不了,于是便打算收买盯着她喝药的宫人。

    “公公可知道我这药还要喝几天?”

    “皇上的意思是要小主您喝足一个月。”

    “一个月?”沈辞忧将才端起的药碗又放到了一旁,压低声音对内监说道:“跟你商量个事,这药苦得很我实在喝不下。你日日照常送来,我偷偷倒掉,一次给你一吊钱,如何?”

    内监想都没有就严词拒绝了她,“小主可不能开这样的玩笑。皇上下旨要奴才必须盯着您将药喝下去,若奴才不照做,拿了您的一吊钱却随时都有可能丢了脑袋。”

    “哎呀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又没病,喝不喝的都一样。”

    二人正秘密攀谈着,寝殿的门却被人推开。

    来者是三福,身后跟了两名端着托盘的宫女。

    向沈辞忧行过礼后,三福挥了挥手吩咐宫女道:“把东西放下。”

    瞧着托盘里放着的几匹颜色清雅的布料,又听三福笑着介绍道:“沈小主,这些是皇后娘娘给您的赏赐,恭贺您荣升常在。”

    说罢支走了送贺礼的两名宫女,眸光生厉瞥了一眼那送药来的内监,肃声道:“你倒算机灵,若敢私下拿了沈小主的钱银,别说皇上,杂家都饶不过你。”

    内监吓得连声说他不敢,三福一副不耐烦的表情,摆摆手吩咐他退下。

    沈辞忧一脸尴尬,“三福公公,我是真的喝不下这药......”

    “良药苦口,为了小主的身体好,还请小主忍耐一下。”

    “可我并没有病......”

    “小主身体虚亏,气血不足,这些汤药都是给您滋补身子的,并非治病。”

    沈辞忧愣了一下,想起自己一来大姨妈就痛得满地打滚,平常即便是在炎炎夏日里也手脚冰凉,夜里经常梦魇盗汗,或许就是因为原主身体底子差的缘故。

    所以李墨白逼着她喝药,其实是在调理她的身子?而并非是要故意为难她,看她的笑话?

    三福露出一脸坏笑,捂着嘴将声音压低得很低,打趣道:“皇上之所以如此在乎小主喝不喝药的事,全因太医说小主身子调理好了之后,便能很快再度有孕。皇上这是惦记着登基后的第一子,要是和小主您所生的才算顺心随意呢~~”

    【我呸!谁要跟他生孩子??】

    不过这药既然是补身子的,说不定喝上一个月之后自己那些不适的症状当真可以缓解些?

    对比有可能缓解大姨妈带给她的毁灭性痛感打击,沈辞忧瞬间觉得这药入口也没有那么苦了。

    【这狗皇帝怎么扭扭捏捏的?明明是对人好,却非要嘴上逞能嘲讽别人,贱兮兮的,这反差萌......还有点可爱?】

    *

    这天用晚膳的时候,沈辞忧被一块软糯的糯米团搁了牙。

    将糯米团掰开,瞧见里面放了一根细长的小竹筒。

    仔细研究了一番,她从竹筒里面取出来了一张字条:

    ‘召见数次,为何不来?今夜子时三刻若再不前往西御湖废亭复召,仔细性命堪忧。’

    和上次的字条一模一样的字迹,提及的也是一模一样的地点。

    是谁要见她?

    上回收到字条是在宫女所,这回收到字条是在永安宫,很明显这字条不是恶作剧也不是错给了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这人来信隐秘,每次选择见面的时间颇晚地点也偏僻,一看就是没什么好事。

    原主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女,会有谁这般费尽心思几次三番的联系她?

    莫不是......

    闻听古代多有宫女和太监对食,亦或是与侍卫私通之事。

    难不成来信之人是原主的相好?

    沈辞忧本不想赴约,但因为她并没有找回原主的记忆,若是对方当真是她从前的相好,她如今已经成了皇上的妃嫔,对方红了眼闹出什么事端来,麻烦的可是她。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前往赴约地点一探究竟。

    为保万全,她赴约的时候在腰间藏了一把匕首。

    想着若是那人要对自己图谋不轨,自己也能防身。

    等到是夜天色擦黑之际,沈辞忧早早安排伺候自己的宫人睡下,偷偷摸摸溜出宫去。

    一路机警躲过侍卫的巡视,赶在临近子时前到达了约定的地点。

    她来时,见废亭内正站着一名身着内监服制的宫人,打远处瞧着还有几分面熟。

    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这内监是造办处的统领公公,苏德添。

    【我去?原主不会跟这家伙有一腿吧?他50多岁油头粉面,嘴里那一口牙垢大黄牙看着都想吐,原主是怎么下得去嘴的?】

    而此刻,苏德添也看见了她。

    平日里,苏德添总是挂着一副笑脸,与人为善八面玲珑,和所有人的关系都相处的极为融洽。

    而今日,他看向沈辞忧的目光却带着凛然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杂家还以为你不会来。”

    “苏公公几次三番引我来此地,所为何事?”

    “何事?”苏德添嗤笑道:“你一朝使尽手段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便只打算尽享荣华富贵,浑忘了主子的嘱托?”

    主子?嘱托?

    这事不对劲。

    沈辞忧按兵不动,顺着苏德添的话往下说,“我从未忘过。”

    “没有?”苏德添伸手向她,“如今你从御前的宫女变成了皇上的枕边人,你既说你没忘,那这几个月的消息呢?拿来。”

    “什么消息?”

    “你在装蒜?”苏德添眯着眼睛睨着她,“奏折所示的内容,交出来。”

    沈辞忧只在内心思考了片刻,就大概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原主从前就是在御前负责伺候李墨白笔墨的,李墨白批阅奏折的时候,原主就站在他身旁。只要她有心,自然可以看见奏折的内容。

    如此说来,原主便是为人安插在李墨白身边,负责收集前朝情报的卧底?

    好家伙,这是在宫里演碟中谍呢?

    见她沉默不语,苏德添声音发狠道:“你不要以为你成了嫔妃就能脱离主子,这些年你替主子办事没少落下把柄在主子手中,即便是你弟弟已经病死,你也别以为少了能钳制你的筹码,咱们就拿你没办法。”

    他笑得阴鸷,眯着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你。”

70、恢复原主的记忆

    没有原主的记忆,沈辞忧就无法搞清楚她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造办处统领公公是内宫从二品的官职,在皇城奴才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这样的人都肯为那个所谓的‘主子’办事,可见那人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

    若让苏德添察觉出来自己的不妥,恐怕日后会有更多麻烦。

    于是她静下心来,露出几分愁容,道:“苏公公以为我成了皇上的枕边人,就会有更多的机会刺探情报吗?从前我是御前的宫女,伺候皇上笔墨,悄悄记下奏折内容原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我身处后宫,皇上不用我在尚书房伺候,我哪里还有机会可以见到那些?”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继续替主子办事?”

    “此话差矣,我并非是不想替主子继续办事,而是要将事情办得更好。”沈辞忧盯着苏德添的眼睛,极力索取着他对自己的信任:“我如今不仅仅是皇上的枕边人,更是皇上的心上人,我在后宫有多得宠你不是不知道。也正因为我有了这样一重身份,仅仅是去窥探奏折,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苏德添眼底眸光流转,思忖须臾后,道:“后宫的事自有人刺探,你不必操心。”

    【我的天?他这话的意思是后妃里也有被安插在李墨白身边的卧底?那些女人一个个都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谁脑子抽风了会让她们入宫去做卧底?】

    “有人?”沈辞忧嗤笑道:“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还刺什么?刺绣吗?有机会我自会亲自回主子,让主子安排给我新的任务,不劳你费心了。”

    “你见主子?你在宫中主子在宫外,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这样,过两日是我离宫采办的日子,我会亲自将此事说与主子,看他有何安排。”

    “那就劳烦你了,主子什么指示,到时候你告诉我就成。”沈辞忧的语气傲然,临走还不忘嘱托苏德添一句,“还有,你替我跟主子说一声,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的衷心,从未变过。”

    *

    安然无恙地回了永安宫,沈辞忧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原来当间谍是一件这么刺激的事,回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她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害怕的同时,她也有几分兴奋。

    研究了那么多年的历史,从来都不知道启朝有过外臣安插细作在李墨白身边的事。

    史料没有记载,便说明这件事并没有被李墨白发现。亦或者是等到他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能够亲眼见证并参与一件未被记载入史册的历史事件,想想还觉得挺有趣?

    从前她一直觉得女主就是个寻常宫女,没想到她还有多重身份在身上。

    从方才苏德添的话里,沈辞忧大概可以推敲出一些信息。

    他口中的‘主子’,人在宫外,身居江都,能在宫中下这样一盘大棋的人,要么是位高权重,要么是富可敌国。

    而在宫中,他这个造办处的统领公公看样子是负责作为低阶卧底的联络人,联络的应该都是些像她这样的宫女,内监。

    至于后宫中,应该也有嫔妃埋伏在李墨白的身边。

    她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些,要想知道事情的全貌,就必须得回复原主的记忆。

    这趟浑水自己深陷其中,行差踏错一步就很很有可能丢了性命。

    于是她决定找小坨坨用积分兑换回原主的记忆。

    第二天刚好是小坨坨收假回来的日子,沈辞忧向她说明了情况,决定用50积分兑换原主的所有记忆。

    【好的宿主,兑换记忆药水扣除积分50,宿主目前剩余积分40。】

    不一会儿,掌心就出现了一支口服液的瓶子,还附带了一根塑料吸管。

    沈辞忧喝下记忆药水后,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眼前一黑就昏睡过去。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原主从出生到被她魂穿的经历犹如播放电影一般在自己面前一幕幕的闪过。

    原主出生在江南水乡的一户富庶人家,自己的生母是父亲的二房姨太太,为父亲诞育下一儿一女。

    她还有个小她两岁的弟弟,姐弟二人的童年生活富足且快乐。

    直到她八岁那年,父亲因被同行算计导致家道中落。

    嫡妻带着家里所有的钱财和自己的儿女跑路了,父亲得知此事后心梗而死,只留下原主和母亲弟弟流落街头。

    后来母亲为了让他姐弟二人能吃顿饱饭,动了歪心思偷了别人的钱包,被人抓住后当街活活打死。

    她带着弟弟流浪了许久,后来翻山去往别地的时候,弟弟不慎失足掉下了半山腰。

    虽然人命捡回来了,却成了痴儿。

    好在后来到了启朝的第二大城市明都后,得好心人收留给了他们姐弟俩一线生机。

    却不想这才是他们姐弟俩噩梦的开始。

    收留他们姐弟俩的大户人家同时也收留了许多和他们一样无家可归的孩子。

    这处宅子里面全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每日给他们提供吃住的代价就是逼着他们学习各种技能。

    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拳脚功夫,无一不落。

    每半年考核一次,考核不通过者,便被活活勒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她的弟弟是个痴儿,考核自然不能通过,本来难逃一死,但却因为原主的表现出类拔萃,是这些孩子里面天赋最高的一个,故而那些人就留下了她弟弟的性命。

    长大后,正逢李墨白登基称帝,原主便接受了来自上级的指示,给她换了身份将她送入宫中去当宫女。

    她负责窥探奏折,一月一次给宫外通传情报,若是不按照吩咐行事,那么她被扣押的弟弟就会因此丧命。

    她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之中,但为了弟弟能活命,她不得不听从‘主子’的吩咐。

    直到几个月前,她弟弟意外暴毙而亡,她伤心欲绝之际却还受到了苏德添的威胁,说她虽然死了弟弟,但若想自己还能活命,就必须继续帮‘主子’办事。

    原主万念俱灰,生无可恋,于是便在自己的庑房内烧炭自尽了。

71、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回忆完了原主的一生,沈辞忧也从昏睡中苏醒过来。

    她觉得心有些揪着痛,实在替原主觉得惋惜。

    同时,她也感慨幕后之人的谨慎。

    原主从未见过那个所谓的‘主子’,甚至除了苏德添外,她对别的细作的身份也是一无所知。

    但因为她偷窥奏折走漏风声而导致的历史有名事件却当真不少。

    比如攻打西凉的计划被提前透露,导致启朝首战西凉出师不捷,日后耗费了足多一倍的兵力才勉强赢得那一战;

    又或者朝廷查出了贪官污吏正要处置,可却被沈辞忧提前放出消息,隔日那贪官的府邸却早已人去楼空。

    凡此种种不胜枚举,每一件事若是抖露出来,都是砍脑袋的死罪。

    而原主的这些所作所为,也成功的为李墨白登基初期的从政生涯添上了‘无能懒政’的标签。

    怪不得自己穿越之后见到的李墨白和历史上对他的描述大相径庭。

    或许这一切,都是误会?

    他才是真正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只是从他登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掉入了旁人的算计之中。

    【小坨坨,你说李墨白会不会其实根本就不是个暴君?他只是太蠢,被人算计了而已?】

    【就算他从前是被人算计了,可是他日后做出的那些坏事,炮烙衷臣、焚书坑儒、滥杀百姓,也都是事实啊!如果宿主非要用‘蠢’来为他辩驳的话,那他也是又蠢又坏!】

    【可这些事他现在还没有做出来。我所见的李墨白专心朝政,事事以百姓为先,一个人的本性如此,要想改变并非易事。除非是他日后经历过什么大的变故,否则我实在想不通好端端的他怎么会从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变成了后人口耳相传的暴君?】

    【宿主,你有问题......你怎么处处都在替暴君说好话?】

    【我哪有?我只是在理性的分析这件事。昔日先帝驾崩,李墨白能从他那么多兄弟中夺下皇位,就足以证明他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奸人一时算计或许可以瞒天过海,但难保此事没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倘若来日这件事被李墨白自己察觉出来端倪,寻出了幕后算计他之人,那么你以为原主细作的身份还能瞒得住?到时候若让李墨白知晓此事,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嗯......宿主分析的好像也有点道理。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纸包不住火,不将这件事戳破,我就只能祈祷李墨白一直傻下去,永远都没有醒悟过来的一日,否则我性命难保。生死大事,我不能听天由命。此事能确保我百分百有活路的做法,就是我即刻去找李墨白向他坦白一切,并与他作保我会帮助他寻出幕后生事之人,助他稳定朝政,将功折罪。】

    【可原主从前已经做下了许多犯死罪的事,宿主就不怕跟暴君承认了原主的身份后,他不信于你,当即将你问斩吗?】

    【不怕。】沈辞忧胸有成竹:【还记得第一次我大转盘转到的奖励吗?就是那包失忆粉。我看到便利店也有卖的。我去见李墨白坦白一切的时候,会将这东西带上。若是他肯恕我死罪与我合作,那便最好。若是他不肯执意要处死我,我也可以用失忆粉让他忘记我与他说了些什么,我也能活命。】

    小坨坨作为一个发布任务的系统,按照时空管理局的规定,它是不能干涉沈辞忧在这个世界里做出的任何决定的。

    因此它只能顺着沈辞忧的意思来,用10积分帮她兑换了一包失忆粉。

    【滴滴,宿主成功兑换失忆粉,积分-10,目前剩余积分30.宿主这次可要小心使用,别再像上次一样,把药粉用在自己身上了哦~】

    *

    沈辞忧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今天不把这件事解决清楚,她今天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虽然她知道如果她将这件事告诉了李墨白,睡不着觉的人就会是他。

    可他睡不着就睡不着,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

    守在朝阳宫门外的三福见了她忙不迭迎上前去,“沈小主,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皇上歇下了吗?我有事要见他。”

    换作别的嫔妃这个时间来找李墨白,三福肯定是打着幌子将人劝回去。

    但沈辞忧不一样呀。

    他可是万岁爷心尖儿上的人。

    于是他笑着说道:“才沐浴完,方进寝殿,还请小主稍后片刻,奴才这就进去为您通传。”

    一来回也就片刻的功夫,三福便引着她入了寝殿。

    寝殿很静,静的仿佛连呼吸声都能听得真切。

    烛火昏黄,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充盈其间,莫名有几分暧昧的气息在。

    此刻,李墨白正盘腿坐于暖座之上。

    一袭白色清透寝衣包裹住颀长精壮的身躯,肌肉的沟壑若隐若现间引人垂涎。

    墨发于身后松散挽起,一双星芒内蕴的眸子正冷冷地看向这边。

    【妈的,真好看!】

    贪赏美色的同时,沈辞忧也不忘周全礼数,“皇上万福金安,嫔妾漏夜求见,是......”

    李墨白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眼皮向上一挑看着床榻,“有话床上说。”

    “啊?皇上......您误会了,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你不是来侍寝的?”

    他一本正经的跟沈辞忧开着玩笑,眼见她面露潮红之色一路红到了耳朵根,便觉得有趣。

    “朕不逗你了,你要跟朕说什么?”

    沈辞忧敛正容色,后退两步忽而跪在了李墨白面前,“皇上,嫔妾有罪。”

    她没规矩惯了,倏然对自己行此大礼,倒把李墨白给整懵了。

    可他倒也没多想,只是心里记挂着太医嘱咐说沈辞忧阴虚体寒,是受不得凉的。

    寝殿大理石地砖抛光,冰凉寒透,她衣衫单薄跪着身体如何吃得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鬼使神差的起身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地上凉,有话就说,别跪着。”

    他的掌心厚实温暖,那暖意落在沈辞忧的臂弯上,如同过电般很快通入她的心室。

    她看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不由加快了心跳。

    寝殿寂静,李墨白能够很清晰地听见她错乱的心跳声。

    【这疯婆娘!心跳这么快作甚?不会是喜欢上朕了吧?】

    与此同时,沈辞忧的内心在短暂的波澜过后,很快也开启了吐槽模式:

    【这狗皇帝!手抓这么紧干嘛?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PS:明天开始三更,没有意外的话26号凌晨上架,上架会更10章,后续更新情况根据上架数据决定,保底两更,百万字完结。感谢小可爱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呀,爱你们!)

72、朕又不是没跟你睡过

    “皇上,嫔妾死罪。”

    沈辞忧刚站起身就又要跪下,李墨白恼了,索性揽着腰肢将她抱起直接‘撂’在了暖座上。

    “朕让你跪的时候你不跪,朕不让你跪的时候你偏要跪,你是诚心要与朕作对?”

    “嫔妾不敢,只是嫔妾自知重罪难恕,心中惶恐。皇上既然不让嫔妾跪在地上,那嫔妾跪在暖座上也成。”

    她说着,当真就动作滑稽地跪在了暖座上。

    这举动着实将李墨白给逗笑了。

    他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很快又觉得于自己龙威有损,又即刻板起一张脸来,“说吧,何事?”

    沈辞忧低垂眼帘,咬着牙,用极低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嫔妾是您身边的卧底......”

    原以为李墨白听了这话会震怒不已,可怎想他却表现得云淡风轻,“然后呢?”

    “嗯?皇上您是不是不知道卧底是什么意思?卧底就是细作......”

    “朕知道。”李墨白挑眉,“然后呢?”

    【他怎么这么冷静?这天大的事你好歹给我些反应啊大佬!我不要面子的吗!?】

    见李墨白态度尚算平和,沈辞忧索性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数和盘托出。

    等她赘述完,李墨白才道:“所以呢?你跟朕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让朕赐死你?你若一心求死,自己一头撞死也便了事,何必急着求朕给你下一道圣旨?”

    “不是不是!”沈辞忧慌忙摆手,解释道:“嫔妾恨错难反,从前做下的一切错事都是为了救家弟的性命。如今家弟身亡,嫔妾不愿再与贼人同流合污。倘若皇上还肯相信嫔妾,臣妾愿意反水,替皇上您做反卧底,将幕后主使之人揪出来。”

    这番话,言辞恳切,可沈辞忧的手却一直拽着自己的袖子。

    失忆粉就藏在里面,只要势头不对,她便会即刻将粉末洒向李墨白。

    此刻,李墨白的脸色沉肃,殿内的气氛说不出的压抑。

    他缓步逼近沈辞忧,无形的气场压制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犯下如此弥天大错,要朕如何还能信你?”

    “嫔妾若非真心知道悔过想要将功折罪,又何必在皇上面前出首自己?此般行径,岂非蠢笨?”

    李墨白定睛看着她一言不发,只在心里吐槽道:

    【你竟然以为你自己不蠢?朕就从来没见过比你还蠢的人......】

    沈辞忧见他闷声不吭,便跪在暖座上叩首不止以表忠心。

    磕了几下头,突然觉得额头接触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定睛一看,却是李墨白将他的手放在了暖座边沿没有铺坐垫露出了裸木的坚硬处。

    她抬眸,目光满是不解地看着他。

    “慢点磕,本就愚笨,别再撞坏了脑子。”

    “皇上,您......”

    “朕相信你。”

    沈辞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狡辩’的话,如今一句还没说出口,李墨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了?

    这皇帝到底是有多蠢?

    若自己是假意投诚,实则是为了骗取他的信任,从而可以更进一步的戕害于他。他这么做,岂非送羊入虎口?

    【怎么办,狗皇帝好蠢,蠢的我都有点心疼了。他究竟是怎么做上的皇帝?启朝选皇帝该不会是几位皇子欢聚一堂,摇号决定的吧?】

    李墨白凝视于她,见因为方才叩首的缘故鬓边的发丝有些凌乱,于是伸手想要替她捋一捋发丝。

    奈何这个举动来的太过突兀,反倒吓得沈辞忧下意识伸手去挡。

    这一伸手不要紧,只是她藏在袖口里的失忆粉因为动作幅度过大,一不小心就洒了出来。

    不偏不倚的,又洒了自己一脸。

    李墨白动作僵住,只见沈辞忧打了个哆嗦,而后又恢复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皇上既然不让嫔妾跪在地上,那嫔妾跪在暖座上也成。”

    “皇上,嫔妾是您身边的卧底......”

    接下来的一刻钟,李墨白一直憋着笑听沈辞忧再度复述了一边她方才的话。

    最终在沈辞忧重复磕头动作的时候终于破了防,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辞忧愣住,缓缓抬头偷瞄着李墨白:

    【他怎么了?他笑什么?该不会是被我给气傻了吧?】

    “皇上,您......您没事吧?”

    “无事,无事。”李墨白笑着摆手,又道:“你的心思朕知道了。既然想将功折罪,朕就给你一个机会。”

    “啊?皇上您这就相信嫔妾了?不听嫔妾再解释两句?”

    “不必。”他浅浅摇头,目光坚定望着沈辞忧,认真道:“只要是你说的话,朕都无条件相信。”

    他苏炸了的声音灌入沈辞忧的耳中,她的心跳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狂跳。

    这样一个万人之上无人之巅的帝王,在得知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罪后,竟然可以毫不计较的说出一句,他愿意无条件相信自己?

    【我去,这谁顶得住?他好会啊......不行不行,冷静冷静,他是个短命的,我不能喜欢他。我不能给他陪葬!】

    后来,她和李墨白相对而坐,说了许多她知晓的情报。

    不过李墨白似乎对她说的这些并不怎么关心,头先里还是不是‘嗯’两声以作回应,后来索性毫不掩饰地打起了哈欠。

    伴随着他的这声哈欠,窗外忽而雷声四起,电光撕夜。

    几乎是在电闪雷鸣过后须臾,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雨点如珠而落,狠狠拍打着房檐瓦砾。

    一阵阵夹杂着湿气的寒风由菱窗的缝隙卷了进来,李墨白合紧衣衫,沈辞忧则点眼将菱窗关好。

    “皇上,夜深了,外面雨大,嫔妾还是先回宫去吧。”

    这么大的雨,即便是乘轿回去她也免不了要被淋湿。

    太医才吩咐过她不能着凉,李墨白那里肯让她淋雨?

    “这么大的雨别折腾了,就在这儿住下吧。”

    “在这儿?”沈辞忧环顾四下,有些为难道:“怕是不太好吧?”

    “不太好什么?朕的龙榻那么大,还容不下个你?何况朕又不是没跟你睡过。”

    这句话说得暧昧不清,引得沈辞忧脑海中蔓生出了无限的遐想。

    那些遐想尽数被李墨白收在心底,于是他连忙道:“你别误会,朕说的睡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嫔妾多谢皇上关怀。”

    说了这会子话沈辞忧也觉得有些困乏,她伸了个懒腰便要向床榻走去,可李墨白却受惊了似的从背后叫住了她。

    “慢着!”

    “怎么了皇上?”

    “你等等,朕去拿东西。”李墨白径直走到了衣柜旁,启开柜门,从里面又抱出了两床崭新的棉被。

    他将棉被丢在沈辞忧身上,翻了个白眼,道:“朕给你两床被子,你盖一床抱一床,不许再抢朕的被子,听见了没!?”

    沈辞忧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是是,嫔妾不敢,嫔妾不敢~~~”

73、她这条命还没到该死的时候

    “你睡觉不脱衣裳的吗?”

    李墨白打量着沈辞忧,瞧她立在榻前动作扭捏,于是打趣道:“难不成你里头没穿衣服?”

    沈辞忧红着脸回话,“皇上这么看着我,我怎么好意思......”

    “那你脱,朕不看就是了。”

    趁着李墨白转身之际,沈辞忧动作迅速将外衣脱下。

    刚解开腰带,衣服才脱了一半,就听见‘叮啷’一声脆响。

    原来是她夜里去见苏德添的时候为求自保在腰间别着的那把匕首掉在了地上。

    该死,她急着来找李墨白,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这要是让李墨白看见,还不得以为自己是要来谋刺他?

    那动静李墨白也听见了,眼见着他便要转过身来,沈辞忧眼疾手快将匕首从地上拾起,又从桌案上取了一个苹果,开始削起了皮......

    “你做什么?”

    “怕皇上饿了,给皇上削个苹果吃。”

    李墨白满脸无奈瞥了她一眼,“有病......”

    *

    这一夜,算得风平浪静。

    等晨起睁眼的时候,身旁已经不见了李墨白的身影。

    沈辞忧先是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又不知道把李墨白给踹到那个犄角旮旯去了......

    环顾殿内一圈,见李墨白的朝服已经不见了,这才安心下来。

    有几名宫女入内伺候她洗漱,今日她起来晚了,若是再回自己宫中添了妆再去给皇后请安,恐怕就要迟了。

    于是洗漱完后,只命宫女简单的帮她束了一下额发,便匆匆向外赶。

    前脚才踏出寝殿的门,便与三福撞见。

    他像是得了什么大喜事,笑得合不拢嘴朝沈辞忧走来。

    “奴才给沈小主请安。”

    他平日里见沈辞忧至多不过是躬身颔首示意,便算是行过了礼。

    可今日他却周全了大礼数,身子几乎是打折鞠躬下去。

    “三福公公快快请起。”她扶了三福一把,三福更是受宠若惊般的笑开了花。

    “小主这是要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吧?”

    沈辞忧点点头,三福又道:“昨夜秋雨急来,今晨气温骤降,皇上记挂小主身子,一早就命人去永安宫取来了厚一些的氅衣。”

    三福净鞭一挥,竟然见佩儿陪着氅衣笑着上前来就给沈辞忧披在了身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三福又道:“昨儿个的雨下到了今儿晨五更天才停,地上都是积水,难免打滑。皇上挂心小主,特意让奴才准备了皇上御用的副辇来,让小主您坐着它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副辇!?”沈辞忧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两个字。

    研究历史她如何能不知道这副辇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皇帝的备用銮驾,只有皇后才有资格可以乘坐,她怎么能坐着那玩意儿去给皇后请安?

    这不是找死吗?

    “不行不行!我不过是个常在,我怎么能坐着皇上的副辇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如此岂非僭越?”

    “沈小主知礼数,明尊卑,难怪皇上格外垂怜。这副辇若是没有皇上属意您私自乘坐,那就是大不敬之罪。可如今皇上格外开恩,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大福气,小主怎好推却?”

    “再不能推却我也不敢坐!我若是乘着副辇去了凤鸾宫,莫说皇后娘娘,就是其余后妃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足够将我淹死。三福公公不是不知道,从前宁嫔就是因为吃了皇上待我好的醋,才狠心伤了我腹中龙嗣。这样的算计遭过一次便够了。我在宫中不求名分也不求钱财,我只求能让我的脑袋好好在脖子上架着。”

    “小主的脑袋是一定能好好儿在脖子上架着的,只是您今儿若是不上轿,那奴才的脑袋可就指不定要掉到哪儿去了......皇上口谕,要奴才亲自看您上了轿才算完,奴才不敢抗旨。”

    三福的话说得隐晦,是说自己,同样也是说给沈辞忧听得。

    他没能将自己送上副辇是抗旨,那自己执意不乘轿不也是抗旨?

    这狗皇帝,当真是要将老娘往死里整!

    “罢了,我也不愿为难公公。这轿子我坐,但是绝对不能停在凤鸾宫外头。停远些吧,我走两步就赶过去了。”

    三福胁肩谄笑道:“沈小主深明大义,谨遵皇上旨意也顾全了皇后娘娘体面,奴才拜服!”

    *

    今日李墨白下朝后,楚越之已经早一步在尚书房候着他了。

    李墨白见他神色凝重,旋即屏退左右,问道:“怎么了?”

    “皇上,昨夜苏德添又见了新人。”

    “嗯。”李墨白淡淡回了一声,并不在意。

    “皇上可知那人是谁?”

    他笑,“沈辞忧。”

    楚越之瞳孔地震,“皇上一早就知道?那皇上为何还要......”

    “不必担心。她是朕安插在敌营的细作,为得就是打入奸人内部,查出他到底是谁。”

    “皇上英明!”楚越之一揖到底,“难怪皇上对沈氏颇为信重,原来她一直都是皇上的人。如此,臣便放心了。”

    说罢,他呈上一本名册给李墨白,“这个月除却沈常在外,苏德添并无再见新人。”

    那名册之上,详细记载着十数位宫人的资料。

    他们都是苏德添这些年来,私下里偷偷摸摸见过的人。

    而他们在内廷的职位,几乎遍布了每一个部门。

    “该做的戏继续做,朕瞅着那条大鱼,也快是时候上钩了。”

    “还有一事微臣要启奏皇上。苏德添身体里积攒的毒素已经到达了峰值,这几年混着吃食,他吃下去了不少朱砂,皇上可要送他上路?”

    “不急。”李墨白纤长的手指缓缓敲击着桌案,冷笑道:“他这条命,还没到该死的时候。”

    楚越之一点即透,“微臣明白。”

    身为帝王,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区区宫婢轻易就窥探到他奏折上的内容?

    所有她有机会能窥探到的东西,都是李墨白想让她看到的。

    不单是原主,所有在尚书房伺候的宫女,每日看到的奏折内容皆是如出一辙。

    只因李墨白在尚书房批阅的奏折,全部都是提前伪造好的。

    至于真正的奏折,尽数送去了自己的寝殿。

    他白日里只是装模作样,唯有入夜之时,才会挑灯夜战将奏折批阅完。

    这也便是他登基四载,从未入过后宫的原因。

    他自登基以来,除却楚越之外,前朝、后宫,从未有一个人得到过他真正的信任。

    人在提防一个人的时候,便很容易发现他的破绽。

    这苏德添已经被李墨白盯上了许多年,一直隐忍,只为放长线钓大鱼。

    从前唯有他和楚越之孤军奋战,如今他身边可以信任之人,又添一员。

    回想起昨夜沈辞忧掉出匕首装作是要给自己削苹果的举出模样,他的唇角,便不自觉扬起了一抹和煦的笑意。

74、打不着狐狸惹身骚

    “这甬道上的积水这样多,洒扫的宫人们是都死了吗?”

    大清早,香疏道的西侧就传来了珞嫔的谩骂声。

    她得两名宫女搀扶,走路十分谨慎躲避着地面上的积水。

    “娘娘可不敢骂了,前头拐个弯入了凤恩道就快到皇后宫中,要是让皇后听见了可不好。”

    “本宫又没骂她,听见就听见了,有什么了不得的?”珞嫔一脸的不耐烦,“眼瞧着临近秋末便要到冬日,这下雨最多不过就是浸湿鞋袜,等到下了雪,才是寸步难行。”

    宫女见她走得慢又诸多抱怨,于是焦急道:“娘娘,禧贵妃早咱们一刻钟离宫,此刻恐怕已经到了皇后娘娘宫中。咱们若不再赶快些,可要落了旁人口实。”

    “慢些就慢些,怎么了?妃位出行都可乘坐轿辇,偏本宫只能靠着一双腿日日给她晨昏定省。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雨她是瞎了吗?本宫耽搁一会儿怎么了?”

    嘴里嘟囔着在甬道尽头一转,正巧让珞嫔看见了副辇刚要在凤恩道上落轿。

    她脸上的不豫之色旋即一扫而空,慌乱理了理衣衫,也不顾地上的积水了,踏着水坑大步流星就走到了副辇前头,屈膝下去一脸媚态福礼道:“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听见珞嫔的声音,副辇内坐着的沈辞忧只觉得一阵头疼。

    已经命宫人将副辇停在离皇后宫中这么远的地方了,怎么还能碰见人?

    珞嫔见是从副辇里走出来的是带着一脸尴尬笑容的沈辞忧,登时神色大变。

    她收了礼数端然立着,瞪着沈辞忧,道:“怎会是你?”

    “珞嫔娘娘万安。”

    “你为何会乘着皇上的銮驾?你可知这是大不敬的死罪?”

    对付她,服软是没用地

    沈辞忧只得硬着头皮道:“娘娘聪颖,您觉得嫔妾为何会坐在皇上的銮驾上?”

    珞嫔被她噎了这一句,又想起上次李墨白为了维护她挖掉了采星的双眼,便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二人一前一后入了凤鸾宫,彼时正殿嫔妃已经齐坐,只等她二人给皇后请安落座后,听惠妃打趣说了一句,“喲,今儿个可稀罕了。你二人怎一道来了?”

    沈辞忧道:“回惠妃娘娘的话,嫔妾和珞嫔娘娘有缘,赶巧半路碰见,便一并来了。”

    珞嫔憋了一路的火,就等着在皇后面前放大招呢。

    她白了沈辞忧一眼,“免了吧,我可不敢跟你有缘。”说着起身向皇后福礼下去,“皇后娘娘,嫔妾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自从宁嫔被打入冷宫后,这后宫里论起能说是非的,定要属珞嫔首当其冲。

    皇后懒得理她,便应付道:“你觉得当讲就讲,你觉得不当讲就回你位子上坐着。”

    “嫔妾只是想问皇后娘娘一句,若有人尊卑不分,以下犯上,可当如何惩治?”

    “你有话明着说。”

    “今日嫔妾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路上,见到皇上的副辇停在凤恩道上。嫔妾许久未见皇上,心里惦记着能给皇上远远的请个安也好,可谁知,从副辇里出来的人,竟然是沈常在!

    那副辇是皇上的銮驾,整个后宫唯有皇后娘娘您才有资格乘坐,沈常在不仅坐了,还堂而皇之的将它停在了凤恩道上。那地界来往的宫人最多,她这不是存心要让皇后娘娘您难堪?”

    躲了一整还是没能躲过这个局面,沈辞忧只得解释道:“皇后娘娘息怒,嫔妾扭了脚行动不便,皇上体恤嫔妾小产后身子虚弱,这才施恩让嫔妾乘轿而来。

    至于轿辇停在了凤恩道上而并非是皇后娘娘的宫门口,并非如珞嫔所言是为了让皇后娘娘您难堪,只是嫔妾谨记自己的身份,断然不敢将轿辇停在凤鸾宫门前,做出如此僭越之事来。”

    “本宫怎么听糊涂了?”惠妃凝眉道:“你在你宫中扭了脚,皇上怎么会一清早就知道?”

    “正是呢!狐媚子满口谎话!”珞嫔抢着说道:“昨夜皇上并没有翻牌子,怎会去你宫中?”

    宸妃摇头浅笑道:“这道理珞嫔还想不清楚吗?许是昨夜,沈常在去了朝阳宫侍寝吧。”

    话落,众后妃目光齐齐投向沈辞忧。

    无奈之下,她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应下。

    众人的目光中难免流露出几分神殇。

    她们中许多人,甚至连李墨白的寝殿长什么样都还没见过。

    沈辞忧不但能侍寝,还能在朝阳宫留宿,这样的恩宠,就是整个后宫加起来也比不过她十分之一。

    原本以为皇后这个六宫之主会借机发难沈辞忧,但她却和煦微笑着冲沈辞忧一扬手,“平身。本宫没有要问责你的意思,你伺候皇上有功,辛苦了一夜来了本宫宫中又是站又是跪的,仔细自己身子。香菱,去扶沈常在坐下。”

    见皇后吩咐平身了,珞嫔也欲站起来。

    但才挪了一下,就听皇后厉声道:“本宫让你起来了吗?”

    珞嫔满面疑惑看着皇后,“皇后娘娘......?”

    皇后锐利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渐渐游移到禧贵妃身上,“禧贵妃,你可知罪?”

    禧贵妃一头雾水,起身福礼后问道:“臣妾愚钝,还请皇后娘娘明白示下。”

    “皇上昨日有没有翻牌子,珞嫔为何会知道?很明显,是她私下里打探圣意,动错了心思。”皇后摩挲着拇指上的碧玺扳指,肃声道:“她是你宫中的人,且你是当朝贵妃,地位仅次于本宫,你管辖之下有人动错了这样的心思,你竟丝毫都没有察觉?”

    禧贵妃目光狠厉瞪了珞嫔一眼,只一眼差点吓得珞嫔瘫坐在地上。

    她也没有顶撞皇后,“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日后定会好生管教自己宫中的人,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后来接连几日,珞嫔抱病并未来给皇后请安。

    听说她当日回宫后就被禧贵妃私自下令禁足,并不许宫人从旁伺候,将她一个人锁在了瑶华宫的偏殿里。

    说起来也是她活该。

    自己又没有恩宠,倒还惦记着李墨白有没有翻谁的盘子,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像她这种又蠢又坏的女子,是断然不会被人挑选入宫当卧底的。

    于是沈辞忧便将她从后宫内奸的怀疑名单中,优先剔除了出去。

75、他死之前总得过一次生日吧?

    九月十六原本是李墨白的万寿节,这是宫中一年一度的大日子,比皇后、太后的千秋宴,亦或是除夕佳节还要热闹许多。

    可是李墨白却懒得应付那扎堆的女人。

    邻近他生辰还有三日的时候,皇后巴结着来寻他,“皇上,这是您寿宴当日的安排,您瞧瞧看合不合心意,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臣妾命人加紧修改。”

    李墨白接过册录来只翻了两页就递还给皇后,敷衍道:“皇后有心。只是朕今年不打算做寿。”

    为了李墨白寿宴的事,皇后早半年就开始准备,里面那些小心思都是她日夜苦思冥想才得来的。

    李墨白看都没看一眼就说不办了,她难免有些失落,“皇上,去岁是您的本命之年,糟心的事一桩接着一桩,不若趁着今年送本命之际,好好儿热闹一场,也算......”

    李墨白只顾着看着手中的兵书,头也不抬地回话道:“沈常在小产,朕失去了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如今新丧还不足两个月,要朕如何有心思办喜事?”

    皇后神色略有灰败,却被脸上那抹虚伪的笑意掩盖得极好,“是臣妾失察,惹皇上想起伤心事。”

    “夜深了,皇后早些回去歇着吧。”

    皇后躬身而退,出了寝殿,香菱连忙迎上前去,见她忧容满面,于是关切道:“皇后娘娘,可是皇上不满意寿辰的安排?”

    皇后凄怆摇头,“皇上说不办了。”

    “不办了?”香菱有些着急,“皇后娘娘熬了多少个夜才想出这些好点子来,为着皇上万寿节的事,娘娘早半年前就开始筹备着,皇上他怎能......”

    皇后截断了她的话,“到底是皇上的生辰,他不想过,本宫做的再多又有何用?”

    走出朝阳宫正门,巧遇见三福和沈辞忧有说有笑的正要入内。

    二人撞见皇后连忙请了安,皇后问道:“沈常在这么晚了来找皇上有何事?”

    三福道:“回皇后娘娘,皇上有话要跟沈常在说,命奴才将沈常在迎来。”

    “哦。”皇后勉强一笑,看着沈辞忧衣衫略有几分单薄,又关心道:“秋来气温骤降,沈常在注意保暖,仔细病着。”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方才皇后和香菱的对话沈辞忧隐约听见了一些,于是在见到李墨白后试探问道:“过来的时候听皇后娘娘说皇上今年不准备过生日了?”

    “年年都不准备过。朕生辰的时候还得应付她们,觉得厌烦。索性找了个由头躲闲。”李墨白将兵书放下,指一指身旁的空座让沈辞忧坐下,“如何,这两日苏德添找你了吗?”

    后来,他们便商议起来了如何引蛇出洞的对策。

    临近子时,沈辞忧回到自己宫中的时候,不知怎地,却觉得心里堵得慌。

    回宫路上她和三福闲聊了几句,三福是自幼就伺候在李墨白身边的奴才,对李墨白的过去十分了解。

    当问及李墨白往年都是如何过生日的时候,三福脸上的笑容忽而凝住,摇头喟叹道:“小时候先帝爷看管得紧,众皇子们各个勤勉,加之太后望子成龙对咱们皇上的要求格外严苛,皇上每年生辰的时候,不过是收下帝后的贺礼便又要一头埋进兵书、政论中去,和平常没什么区别。自皇上登基后,生辰虽然热闹了,但奴才知道皇上并不喜欢。”

    他像是十分心疼李墨白,说着说着竟然眼眶都有些发红,“前年生辰皇上饮醉了酒,奴才替皇上擦身的时候听皇上和奴才说了胡话。皇上醉醺醺的对奴才说,他宁愿自己躲在宫中和奴才对饮两杯,也不愿去面对那些各怀鬼胎的笑脸。”

    做皇帝看似风光,但也正因为这一份风光在,反倒难得寻常人间的真情。

    沈辞忧难以想象一个人活了24年竟然没有过过一次生日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夜里她辗转反侧,如何也睡不着。

    【宿主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觉得狗皇帝有些可怜,这么大的人了连一次开心的生日都没过过。】

    【宿主你又圣母心泛滥了吗?】

    沈辞忧猝不及防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小坨坨立马改口:【宿主可真是人美心善的小甜心呢!】

    【他28岁就嗝屁了,掰着手指头算算,他最多还能过四个生日。可能下次他过生日的时候,我就已经攒够积分回去了。所以趁着我在,不如就当做了件好人好事,给他过一次生日吧?】

    【宿主你多虑了......】小坨坨的语气满是嘲讽:【按照你现在的速度,他嗝屁了你都不一定能攒够积分回去......】

    【就你话多!】沈辞忧气急败坏:【你帮我个忙,在电脑上给我查一下,看看做蛋糕需要哪些工序。】

    【宿主为什么不在便利店里买一个呢?三层的蛋糕只要5积分,童叟无欺,简直是物超所值有木有!】

    【买来的有什么意思?自己做的才有心意。】

    【是是是......】小坨坨阴阳怪气道:【宿主最有心了,宿主才不是舍不得那点积分呢~~~】

    *

    第二天一大早,沈辞忧就开始在小厨房里忙碌起来。

    她让佩儿和琦儿准备了面粉、鸡蛋、牛奶、盐、糖、清油等用得上的食材,然后根据小坨坨给她查到的蛋糕制作过程,开始瞎捣鼓。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做饭,且还是挑战难度颇高的蛋糕制作,此刻厨房已然成了战场。

    光是第一步将蛋清和蛋黄分离出来,用筷子搅拌直到蛋清变成奶油状这一步,沈辞忧就足足搅和了一个上午,手都快断了才终于成型。

    后来的步骤操作起来还算顺利,正当沈辞忧觉得她又行了的时候,一个更大的难题摆在了她的面前。

    没有电饭煲,她要怎么蒸蛋糕?

    难不成就放在蒸屉上直接蒸吗?

    蛋糕上了蒸屉,底下烧着柴火无法把握火候,她做出来的蛋糕不是塌了就是裂了,总之什么模样都有,就是没有一个能成型的。

    一旦做毁,她就又要重复一系列繁琐的步骤。

    一整日下来,单是将蛋清搅拌成奶油状的这一个过程,她就重复了七八次。

    直到后半夜,她才终于把蛋糕给成功做了出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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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7494/ 第一时间欣赏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最新章节! 作者:辛夷阑所写的《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为转载作品,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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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介绍:
(爆笑互怼,1V1双洁双强)
历史系高材生沈辞忧穿越到了她一直在研究的朝代——启朝。
一落地就绑定了个坑爹系统,迫使她开始对赫赫有名的暴君李墨白进行连环作妖。
‘拔暴君一根腿毛’
‘扇暴君一耳光’
‘将暴君踢到恭桶里’
‘给暴君编两根麻花辫’
沈辞忧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但暴君却对她一再包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这都能忍?他该不会就是传闻中的受虐狂吧?
谁料到暴君竟然有读心术,一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这个未来人知道历史的发展,留着她大有用处。她作,朕忍!”
某日,
前线告急忠臣请求支援,暴君正要派兵,却听见沈辞忧在心里嘀咕:【他叛变了,在给你挖坑。】
暴君立刻变脸,判忠臣斩立决;
北方旱灾,朝廷数万两震灾银不翼而飞。焦头烂额之际,又听见沈辞忧在心里念叨:【九门提督勾结匪徒,银子在他家后院里埋着。】
暴君遂掀了九门提督的府邸,寻回震灾银后将其赐死。
小作精沈辞忧化身先知锦鲤,被暴君捧在手心里当做至宝。
直到后来,暴君在金銮殿给她挪个小板凳,而后命令她道:“往后早朝,你便陪伴在朕左右。朕一日不见你,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满朝文武皆惊,后妃妒火难平。
沈辞忧表示自己很无奈。
“多次劝过皇上让他别来招惹我,可皇上他非是不听呢~”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断作死后我成了暴君的白月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