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
在这里那,首先感谢暮色寒蝉的建议,受益匪浅,本人萌新一个。
下笔之后,受书友暮色寒蝉建议,丰富下剧情,索性便把北朝的习俗、称呼、制度、等等写出来,丰富下剧情,让大家先了解下北朝当时的情况。
不说本人能写多好,尽量吧!
另外特别感谢大汉仁勇校尉老铁的支持!!鞠躬!!!
感谢!!红旗漫卷七海、兄dai自己人,泅渡骚客的千赏。
感谢!!天帝无夜、香港旺角修仙者、大汉仁勇校尉,夏乐安的五百赏!
感谢!!驰风聘雨游无穷兮、春几时,话唠不话唠,铁针,一页已,钻山豹,石雨aaaa,九鼎流明,定格的摩天轮,圈权圈圈,玄门一飞哥,我是小沐凡,林凡666,仲行酱,乱世榴莲,比较爱好,池4因为你,千寻暮晨曦,著纯,以及两位数字书友的百赏!!
感谢!!书友20190805141229703,书友161125195758773,8630310,长生刀、开心元、鬼片七,藏花琅,离别铃、姐之郎、方大锤,风林火山路,天河球图,夏日与冬雪,天使为何流泪,昵称小写,风驰电擎a,牙签毛毛虫,小强dd,霓裳儿的小脚丫,d夏日b,暮色寒蝉,百赏!!
感谢书友千寻暮晨曦、驰风聘雨游无穷兮、孤枯de傲松,人有完人木兰将军一直以来的推荐票!谢谢!谢谢!
也感谢那些为我投票的书友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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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很多打不出来名字的书友们!!
谢谢你们,感谢暮色寒蝉,希望更多书友为我提建议!!
关于称呼等,文中不在注释!全在此处说明
(北魏时期一尺30.9厘米)
(上上-南北朝对和尚的敬称)
索虏,是汉族因北方民族秃头留辫对其的称呼,也称索头虏。
南北朝军队属下自称:北魏队里称队下,幢里为幢下……南朝宋统称为节下!
下级对上级曰官!对当兵的不知名时曰兵家、军家!看着像兵就曰兵家,像将军就曰军家!
有官在身的不知名也可称他使君!
南北朝时,女主人为娘,娘子!
男主人为郎主,郎君,郎!
也对男子敬称郎君,郎!
女子为女郎,娘子!
老婆称新妇,阿奴!
官家:指有官在身和宗族子弟
公子:原诸公(侯)之子,孙子辈都不可称公子,南北朝时高官贵族子弟才可称公子,若非高官贵族称公子是会被嘲笑的。
一般男子:南北朝时汉族叫丈夫,鲜卑叫阿郎。
南北朝,你尔皆称,我吾皆称!
汉族称哥为阿兄,鲜卑称阿干!
父亲活着称自己父亲阿耶(爷)、耶耶、阿父、大人!
父亲死亡,称先尊、先君、先人、先公、故大人!
对外称自己活着的父亲为家君,家尊!
外人称自己活着的父亲为家君、尊侯、尊君!
熟悉的男子:阿+名、字、小字。姓+郎,家里排名+郎!比如武大郎,武二郎!萧十一郎!武郎,萧郎,大郎,二郎,十一郎!
熟悉的女子:阿+姓,排名+娘,姓+排名+娘!比如十三娘,杜十娘!
北魏军队:一幢(chuang)五百人,设幢主幢副。
分五队,一队百人,设队主和队副。
三幢为一军,共一千五百人,设军主,但有的军主可率三到多个幢!
南北朝对男性年长者称阿翁,爷爷的称呼,女性为阿婆!!
阿奴:哥哥叫弟弟阿奴,长辈叫晚辈阿奴,丈夫叫妻子阿奴!对长辈自称阿奴!新妇对丈夫自称阿奴!下人对主家自称阿奴!
伯父:南北朝皆称伯父,南朝宋也称阿父
(汉以后便有了一日三餐,早为寒具,早餐唐朝称为点心!午饭称中饭、过午!)
第一章,北魏刘盛
ps:作品相关有称呼介绍。
……
北方游牧民族以部落群居,部落与部落联盟推首领为可汗,公元386年,以拓跋氏为首的部落联盟复立代国。
拓跋珪即位代王,不久改称魏王,积极推动一系列改革,离散各族部落分土、定居,让游牧民族不在游牧,仅限一地,削弱了游牧民族贵族们的权利。
皇始三年(公元398年)改国号为魏,史称北魏、后魏,拓跋珪为太祖道武帝。此间众部落不愿离散者多有反抗,其中尤以贺兰部与独孤部最为强大,拓跋珪几次武力离散。
独孤部有一人,曰刘罗辰,于登国二年七月率众投奔,深得没用武力收服他的拓跋珪信任,封永安公、征东将军、定州刺史,为南部大人。
公元409年拓跋珪驾崩,其子拓拔嗣登基为太宗明元皇帝,永兴五年(公元413年),因中原宗族反抗统治,设宗主督护制以稳中原汉人宗族,设领民酋长制以稳游牧民族。
泰常六年(公元421年)七月。独孤刘罗辰部有一人,曰独孤泰,为朔州督护大将兼领民酋长,抵御柔然受伤而亡,其12岁的二子独孤盛重伤昏迷不醒,一位汉家儿郎魂穿而来……
……
五月仲夏,北魏,北济阴郡,凤城城东,城内的树荫蝉声阵阵,虽午时已过,方到未时,然酷暑不减,蝉声依旧让人有些烦躁,饶是如此,城东某个地方却充斥着一股挥舞的声音。
寻声过去,原来是一座贵族府邸,大门有若佛教山门状,大门进去便是前厅,中间是两座佛幢,前厅没有阻隔,仿佛是个廊殿。
廊殿下,一个光着膀子,头上裹着丝巾的少年正在练习长枪,长枪舞的洒洒作响,长枪在他手里恍若一条游龙般。腾转挪移间还舞出几朵枪花来,很是威风,看那一身汗渍,想来这少年练习已久。
这少年看其年纪,也便是十五六岁,却有着一米八的身高,一身健硕的肌肉,显得很是威猛!
此人便是刘盛,他有一个鲜卑名字——独孤盛。
独孤氏本姓刘,汉光武帝刘秀的后代,他也便以刘盛为名了。
片刻,刘盛右手收枪伫立,轻出一口气,强壮的胸膛不断起伏,喘息着,待平复下来,不禁喃喃自语:“按理说,我的军书应该是这个月就要到了,难道出了变故?”
“少郎主,少郎主……呼呼……!”一个穿着窄袖上褶,下着白裤,头上裹丝巾的青年小跑着呼喊道。
被打断的刘盛扭过头去,眉头一皱,怒斥道:“何事着急?毛毛躁躁怎成大事?”
气喘吁吁的青年大嘴一咧,手在后脑勺摸了摸,看到刘盛满头大汗,急忙把石桌儿上的丝巾捧给刘盛。
嬉皮笑脸道:“嘿嘿,少郎主,我听平城来的人说,老娘给您说了门亲事,让少郎主与其明年订婚呐,我等以后便有少娘了,可惜,是个鲜卑娘子!”
结过丝巾擦拭的刘盛一听,两眼微睁,道:“哦?孟小虎,你可知是哪家的女郎?”
孟小虎无奈道:“是刚迁到营廓大周村的丘穆陵家的,那娘子明年就十三了,听说其家君是郎主的部下,与少郎主相同,乃是胡汉通婚!”
刘盛微低头嘟哝道:“才十三?太小了吧?丘穆陵氏?”
孟小虎急了:“不小了,少郎主,您看呐,诸多女公子十二岁便已出嫁了!您可也已十五了,也合该订婚了!”
“那些女郎,皆是贵族之间联姻的筹码罢了,不说也罢!”
孟小虎气呼呼的道:“那鲜卑狗皇帝拓拔嗣,十四岁娶妻,十六岁其嫔妃便生了如今的狗皇帝拓跋焘……”
孟小虎意识到语气的不妥,缓和了口气:“少郎主啊,眼下女郎十三皆是要出嫁的,十七之前不出嫁皆是要坐牢的,您……”
“好了,待那些女郎放出来时,朝廷说不得让其给你当新妇了!”刘盛调笑道。
虽说他喜欢美女,可这十三岁对其来说,却是小了些。虽说鲜卑族长得人高马也大,这……也怪不得曹孟德喜欢少妇。要是十六七,刘盛肯定……
而且,自从他知道这是什么时期,就特别想看看巾帼英雄花木兰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长什么模样!
孟小虎挠了挠头道:“嘿嘿,等了两年了呐,朝廷也未分到我身上啊?”
“你啊!”刘盛瞥了眼孟小虎。
把丝巾放到石桌上,问道:“六叔他们可回来了?”
孟小虎答道:“六叔他们已在路上,此次蜀锦卖的价格比之以往高多了,足以换绢万匹,谷万石!”语气带着些许兴奋。
“嗯,让六叔回来后置换成谷物绢帛,拿着绢帛去南宋换些蜀锦,待些时日继续西行,谷物多换些!”
孟小虎犹豫了会儿,疑惑道“少郎主,之前的粮食足够吃许久了,为何还要如此多的粮食?”
刘盛微微一笑:“广积粮,高呃……,赶紧去!”说到一半儿,刘盛便佯怒着。
心里却道:“其他的还是别了,这年头儿皇帝不好当,还未当几年就被咔嚓的皇帝不要太多咯,胡汉不两立,乱,统一更难,有兵有粮调戏下……可以了!”
“是,少郎主!”孟小虎无奈,边走边嘟囔着:“每次皆是如此,广积粮,哎!十匹帛可让我娶新妇了,少郎主要说高啥来着?”
刘盛听到孟小虎嘀咕摇摇头,叹了口气,思绪飘飞……
刘盛本是21世纪的三好青年,好抽烟、好游戏、好……三好青年!
他本来在玩一个游戏,是个历史角色扮演游戏,这游戏一玩,就上瘾了,天天凌晨不睡觉,和人家一个氪帝杠上了。
没啥大钱的刘盛只能肝了,号称永远在线的一代肝帝就此诞生,白天可以看到他,晚上两三点还能看到他,几乎只要叫他,他就在,到处是他身影,各种刷,战力蹭蹭蹭的往上涨,氪帝都吓了一跳连忙又氪了一笔。
两人互不相让,氪帝轻松啊,你肝吧,你肝吧,你肝一天不如我充一千,一直氪金一直爽啊,你能三天不睡觉吗?
刘盛也想啊,你氪吧,你氪吧,老子能三天不睡觉,让你氪到倾家荡产。
三天后,双眼儿迷瞪着,操作着人物儿和氪帝来回干架,又被氪了一笔的氪帝打败。
七天后,浑身哪哪儿都不舒服的肝帝刘盛,操作着人物又和氪帝干起来了,死了不知道多少次,终于干掉氪帝的那刻,刘盛轻松了,浑身儿都觉得舒服了。
这刚一放松吧,就觉得双眼昏沉,缓缓睡去,一代肝帝就此一睡不醒……
至此,号称永远在线的一代肝帝,连肝七天七夜,消失在了游戏界,游戏界终被氪帝占据……
刘盛一觉醒来便懵了,身在一个蒙古包里,还以为被绑架了,可他一想他一没钱二没得罪人也不至于啊,动了一下手指,就感到一阵疼痛传来,往身上一看,这包的和木乃伊似得。
浑身都是伤,再一动,疼的他不要不要的。不久一堆秃发留辩身着裤褶(胡服)像古人的人出现,可把他吓了一跳,结果这群胡人也没伤害他,而是在照顾他,他也放心了。
在一堆胡人照顾下伤势慢慢好转,因听不懂胡人的话语倒也不敢说话,慢慢的他竟然听懂了,脑子里也多出了些记忆,他也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时代,他伤势痊愈的那天,便决定先离开那里去外面看看,至今已有三年。
虽说没有系统外挂加身,但他本身领先千年的知识和思维还存在着,他就已经很满足了,何况还给了他如此健壮的身体?看过后世的那些发力技巧,武艺也是不凡了。
在他看来,他有兵有粮调戏和谐兽的愿望还是可以实现的……
第二章,柱子
今年是公元424年五月中,五胡乱华的末期,南北朝初!
北魏明元皇帝拓拔嗣驾崩,这一时代,十二岁以上男子尽皆从伍,这是一个很残酷的时代,战乱不止,真的是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
刚登基的始光皇帝拓跋焘(tao),其十二岁就领军驻守边关,十四岁就官拜大将军,亲自统领六军出镇塞上,这是一个马上皇帝,这少年,年轻气盛攻击性极强,他也是被皇帝光环掩盖的南北朝第一武将,史上第一蛮子,堪比铁木真。
虽拓跋珪时代就和鬼子一样提出以华制华的类似政权,积极推动以夏制夏,胡汉分治,胡掌军,夏掌政,任命汉族的世家大族民望高者为宗主、为官。
但汉人的名门望族始终看不起以强者为尊的胡人,认为他们没有文化,以至于胡人在汉人面前也是有着自卑心理,汉人稍有刺激他们,轻者被砍头,重者被抄家,导致了这个时代北魏汉民生活艰苦,起义不断,拓跋焘继位后才有所改善。
因战乱频繁,这个时代铜币严重贬值,已是以布匹、谷物等衣食用物来做货币。
想到此处的刘盛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谷帛为币,钱帛,钱帛,害得老子白瞎了第一笔的生意,浪费了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都够我再组建一个小队了……”
惋惜的叹了口气,又想起今日孟小虎的话,低声道:“这个婚订不订呐?要是不订,明年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毛都没长齐,但我不祸害有**害呐,这艹蛋时代,十七岁不结婚的女子便要发给光棍当老婆,要是……有这好事儿,彩礼怎会那么高?就等你十七岁,一毛不出……”
刘盛边哼唧边擦拭身子,穿上直裾窄袖上衣,把衣服往右衽上,再从腰间系上宽帛带,一边系着一边往斜顶黑瓦当的一间木屋走去~
屋内,有柚木色的一小榻一桌椅一木架,榻上有一案几,桌椅是书桌,而木架上则摆放了很多书籍竹简,若是细看,孙子兵法、太公六韬等不一而足。
刘盛至木架前,手摸书籍,随着走动,刘盛的手指在书简、书帛上不断划过……翻一翻,停一停,嘴里不时小声念叨着。
随着刘盛手指停在一竹简下,抽出来看,俊郎的面孔露出迷人的笑容:“找到了!”
刘盛抽出的这一卷竹简,赫然是孙子兵法。
古代缺乏娱乐,唯有看书听曲,战乱遍地谁也没有心情去唱什么曲,唯有那些青楼牌坊还有曲可听,而书籍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些书籍皆是刘盛千方百计弄来的。
拿着竹简,擦拭了下不多的灰尘,躺在有着小案几的小榻儿上缓缓读道:“兵者,国之大事……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
笃~笃~笃~
传来敲门的声音。
刘盛放下孙子兵法坐直身子道:“进!”。
门儿吱呀一响,进来一魁梧青年,这青年身着右衽灰色短袍,下着灰白裤,腰系宽带,头裹丝巾,对刘盛施礼道:“少郎主!”
“是阿柱啊,来坐!”刘盛看着开门进来的魁梧青年招呼道。
柱子并未上前,双手抱拳再次施礼道:“少郎主,拓跋焘刚继位,国家不稳,诸多郡县皆在筹备起义之事,我等是否也?”
刘盛直了下身子道:“勿急,那些皆是世家士族,其无非是为了自身利益起事罢了,并非为了百姓,此等人为了利益可让国家灭亡,万不可与其共事。”
柱子皱眉道:“彼辈世家确实如此,更有甚者助纣为虐。但我等不也……”说到这儿,柱子便住口了。
刘盛手指敲着案几道:“拓跋焘刚继位,定会对此事戒备颇深,便让其去闹吧!”
如此说着,刘盛沉思片刻,转而问道:“近日以来救助了多少无家可归的人?”
柱子答道:“少郎主,约有三百众,皆被接到凤城安置了,拓拔嗣晚年暴政,其下的鲜卑人也是贪得无厌,倘若有人反抗,索虏便派军屠杀,今日凤城周边有些村子便被……且我们的人也……”柱子说着便露出怒色再也说不下去了。
“凤城周边?可知是谁下的命令?”刘盛拳头紧握面色阴沉,柱子不说他也知道是何结果。
柱子压制怒火沉声道:“是绥远将军边延安!”
刘盛怒火上涌,拍了下案几,咬牙切齿的喝道:“一个八品杂牌将军竟也敢如此贪狂,稍后集合我等所有铁甲之士,今晚做掉他!”
“是,少郎主!”柱子掷地有声的回道,人却未走,犹豫着说道:“少郎主,我们一时之间多出如此多人,粮食怕是维持不了三个月,其户籍到时是否有纰漏也是一大问题!”
怒气未消的刘盛道:“六叔即到,粮食无碍,去年我便带人把府衙的户籍烧了,户籍也无碍!”
柱子拱手道:“少郎主英明,难怪少郎主会在三州之地刚被攻克之时迁徙到此,只是,何不去南方宋朝呐?留在魏国,说不得哪天贵族们又会对我等巧取豪夺。”
刘盛狠狠的出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有三,其一,南宋豪族士家多,百姓也苦不堪言,逢此乱世,哪里有什么安稳的地方。”
“其二,这三州无贵族,暂且仅有我一个所谓的贵族,要知独孤氏可是鲜卑十大贵族!”
“其三,此处距离丝绸之路更近!”
刘盛当然不会说还有一个其四,这里刚被驾崩的拓拔嗣打下来一年多,户籍已经被刘盛趁乱烧毁。
在这里,他可以大肆招收准备流亡南宋的汉族人,把南宋用北方流民组成的强军北府兵吸收一部分,以在这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的年代自保。
柱子恍然,又道:“少郎主,眼下我等已收留了近万人,多数皆安置在拓拔嗣伐孝南朝攻克的青、兖、豫三州,七千人登记了耕户,尚有三千人在登记,凤城仅有五百甲士,三百为铁甲,不知能否拿下绥远将军?”
刘盛起身度步,手摸下巴,缓走几步,道:“绥远将军边延安为八品杂牌将军兼凤城县尉,手下士卒大数是奴隶编制而成,且仅有一幢,铁甲不足三十扎,可攻,若是夜袭,或许伤亡更小!”
柱子犹豫了下道:“少郎主,奴下还有一事。”
刘盛道:“你我兄弟之间,但说无妨,日后且不可自称奴下。”
柱子罕见的微微一笑道:“是,少郎主!目前登记在册的耕种还需很长时间,但朝廷不放谷,我等近日以来皆在购买谷物,铁甲近乎没有,铁甲也是极为难收,这可如何是好?”
刘盛皱眉沉思,手指不断敲打着案几。他愁眉的原因,是因除了营户(军户)外,其他人私藏铠甲是杀头大罪,谁要私藏了,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而营户们轻易也不会去卖铠甲,这就给他们收取铠甲造成了难度。
一时之间,刘盛对此也是毫无头绪,便转而问道:“阿柱,铁师傅可掌握了冷煅?能否冷煅铁片?”
柱子答道:“铁师傅说还需一段时日,其暂且还只能火煅,且铁矿皆被朝廷掌控,眼下我等也较为缺矿,自西域收购的镔铁也是极少!”
刘就在刘盛和柱子讨论铁矿之时,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
“少郎主,少郎主,大事不好了,新任县令把我们的粮食扣押了,二刀子正与其对峙那。”孟小虎踉跄着跑进宅院呼号道。
……
第三章,少年郎
刘盛和柱子听到孟小虎的呼号声,对视一眼,连忙起身往外赶去。
灰白衣衫的孟小虎快速跑来,惊慌的脸蛋红扑扑的,看着从房间出来的刘盛急忙道:“少郎主,我等从虞城运来的粮食被刚上任的县令拦住了,您快速去看看呐!”
刘盛大喝一声:“来人,备马三匹!”
不一会儿,便有三个身穿灰色短衫的下人从马厩牵来马匹送至宅门处。
三人接过马缰,翻身上马便往城门疾驰而去!
凤城不大,黄昏的凤城街道人数稀少,三人三骑纵马狂奔,不一会儿便来到城门不远处。
城门处~
“尔等汉族刁民为何有如此多粮食?”一身蓝色直裾大袖官服垂至膝处,内着吊带衫的凤城县令对着一群身穿灰色麻衣衫下着灰白裤的人怒喝道。
这群人,人人灰头土脸,但面色坚毅,皆是十五六七的少年,少年皆手持刀剑,背靠着八辆马车围成一团。
有一刀疤少年冷声道:“此乃我等少郎主的谷物,还请官家让路!”
谢明一听,官袖一甩冷哼一声,道:“虽说可汗不禁兵器,但你等一群汉人集结,手持兵器,且运送大批谷物,本县令怀疑你等是反民!”
说着便大手一挥,示意身后的五十多名士兵,士兵个个皆是秃发留辫内穿紧袖绿袍绿裤,外套皮甲的胡人。
刀疤脸气急而笑:“这位官家,我等皆是刘家的仆从,你是刚上任的县令吧?无非是想抢夺我等的谷物罢了,亦不打听打听此乃谁的谷物?”说着嘴角微撇。
这刀疤脸就是二刀子,从死人堆里被刘盛拉出来的,别看二刀子这名字不怎么样,长的却魁梧不凡,脸上两道交叉的刀疤,所以大家叫他二刀子,他这一笑能辟邪。
“刘家?未曾听过,这凤城,便没有官家,刘姓,我看就是汉民,拿下!”谢明大手一挥。
心道:“我陶尽家底才弄了个县令,这当官儿皆是无俸禄,这若是不多捞些岂不亏了?现这地界儿我既王法,逮着我是尔等倒霉!”
锵~锵~锵~
身穿绿袍皮甲的胡人士卒纷纷抽出腰间刀,缓步向前~
“丈夫们,与他等拼了!”二刀子见士兵要动手大声喝道。
身后少年纷纷把手里的刀剑提了起来,一个个面带怒容,他们本皆是生活艰苦之人,又遭官家宗族剥削,官家宗族刮不上来皮就大肆杀人,若不是刘盛救了他们,他们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些谷物是刘盛救济困难人的粮食,若是这批谷物丢失不知会饿死多少人,他们将难辞其咎,这些当官的只知抢夺不顾百姓生死。
现在这县令还来抢夺这些救济之物,他们不由得怒由心生,抓紧手里的刀剑怒瞪前方缓步而来的胡人士卒。
这些士卒嘴里还道:“一群阿奴,岂敢反抗?我等的刀剑可不长眼,我等只需谷物,尔等还是赶紧离去的好!”
“正是,我等无非拿些谷物罢了,又何必与我等厮杀呐?”
这些人,也是鬼精鬼精的,一旦厮杀,谁能确保自己不受伤?可想在言语上瓦解一片怒火的少年,却是想多了。
二刀子冷哼一声:“尔等不必废话,丈夫们!”
众少年面色冷峻喝道“有!”
“随吾杀!”二刀子怒喝一声,提刀便朝胡人士卒砍去。
胡人士卒看着提刀而来的二刀子一个个大吃一惊,他们想不到一直被他们剥削的汉民胆敢对他们主动发起攻击,但他们反应也不慢,也提刀上前砍杀。
铮~铮~铛~铛~铛~铮~
双方刀剑相接,顿时厮杀在一起,不时有惨叫声传来。
“啊~我的手~”
“嗬~”
“杀~”
“噗呲”脸上有些许血丝的二刀子用力把刀捅进一个胡人士卒的身体,身后却挨了一刀,这一疼不由得身子前倾咬着牙发出一声闷哼:“嗬~”
有两双胞胎少年看到,同时怒喝:“阿兄?”
两人放弃眼前的敌人,转而杀向二刀子身后的胡人士卒,这士卒正想再给二刀子一刀,突然感觉脖子背后微凉。
只听“呲啦”一声刀口摩擦骨头的声音,下一刻便脑子一片空白,隐约看到一个无头人体缓缓倒下,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住手!”一道带着怒气的喝声传来。
得~得~得~
刘盛翻身下马,看着杀做一团的人。
锵~
抽出腰间马刀便要往前杀去。
正在浴血厮杀的少年听到怒喝,抽身一看,边叫边退。
“少郎主”
“少郎主”
刘盛望了一眼浑身染血的他们快步上前道:“嗯”
刘盛冷眼看着三个身穿官服的人,两个汉人一个鲜卑,这是北魏的官制,一县三令长,一鲜卑族,两个汉人官员,汉人官员一般为当地的宗族宗主。(地主)
这是鲜卑对治理汉地毫无经验,但又不放心汉人官员,所以派一鲜卑族人来监制。
刘盛反手拿着马刀,带着怒气对身穿官服的谢明一边拱手施礼一边怒喝:“你便是刚上任的县令?在下独孤氏独孤盛,不知县令为何拦我仆从运粮?若是不给个说法,我今日定叫你人头落地!”
说着手腕一动,马刀耍了一圈儿回到手里变成正拿,刀尖斜指地面。
虽然愤怒,但也没失了礼数。
谢明看着刘盛有些捉摸不透,汉族的发髻,黑色的头发,皆表明这个人是汉族,但独孤氏却是鲜卑十大贵族之一,这让他很疑惑,也有些担心。
小心问道:“方才这些人儿说他们是刘家的?不知贤家君是?”
刘盛带着怒火道:“先尊(亡父),朔州督护大将,复姓独孤讳泰。”
谢明听闻大吃一惊,朔州为边防要地,北接阴山,南至清水、偏关,有汉时昭君出塞的光禄塞、白道等地,是刚驾崩的拓拔嗣423年在阴山建长城的一处重地。
而督护大将那可是朔州首把交椅的扛把子,原为:‘护军将军、督一州军事’,并非传统上的督护。
所有的将军都只是官职,护军也不例外,并无实权,只有朝廷说让你统多少军,你才能统多少军,而后面的督一州军事才是权。
统管一州军政而加大,为护军大将军,实权重在督,便称为督护大将军。皆是部落贵族领民酋长担任,谢明吃惊的便是部落贵族的子孙怎会到这里来?
虽朔州在独孤泰的治理下,各种势力纷杂其中,仅仅只有后来的怀朔镇还算是独孤泰治理的朔州之地,谢明却也不敢小觑刘盛。
“可是三年前因抗击蠕蠕(柔然)受伤而故的独孤泰将军?”谢明颤颤巍巍道。
刘盛怒答:“正是!”
第四章,怒斩县令
“原是独孤将军的公子,失敬失敬,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说着对刘盛施礼讪讪一笑。
忐忑道:”公子此时不应当去朔州服役了吗?怎会在这小地方?”
刘盛眉头一皱冷声道:“你说服役?我并未接到军书!”
谢明看刘盛不像说谎便道:“看来公子有些时日没回平城了,我来上任之时,曾见天子的军书被陈娘子接了!只是我路上耽搁了些时日,至今才到凤城,约有月余了,公子还是赶紧回去一趟吧!”
谢明此时的想法就是让刘盛这个公子赶紧离开凤城,他好继续独霸凤城搜刮财富,皆因此时北魏官员无俸禄,他们便私下搜刮。
刘盛眉头再一皱:“阿娘?月余了?还无人通知我?”
“哦?可是出了什么事故?”谢明诧异道。
刘盛想了想,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来,便做罢,对谢明冷声道:“我这仆从之事,县令是否给个说法?”
谢明一听慌道:“这这这……公子啊,我是真不知他们是您的仆从啊,他们只道是刘家的仆从啊!”
刘盛冷哼一声:“我独孤氏本姓刘,哪个不知?哪个不晓?莫非县令是想试一试我的刀快否?”
谢明一听这话,冷汗直冒打着哆嗦:“这这这……”说着望向两边的胡人士卒,他此刻在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这个公子,可他这一看这想法瞬间泯灭了。
只见这些胡人士卒听到刘盛是将军之后,一个个的站得老远了,一个个的都不敢出声儿,即使那些受伤的士卒也不敢叫出声儿了,一个个如同乖宝宝。
鲜卑贵族和普通族人之间的距离就似他们和奴隶一样,他们听令剥削百姓是为了贵族服务,贵族再从指缝露出点儿给他们。
一个县令和一个将军之后,他们还是清楚知道选谁的,杀一个县令可能不追究,但杀一个贵族,为了平息贵族的怒火必有替罪羊,他们可不想当这个羊儿。
何况,这个公子还有如此多勇猛的仆从,刚和这些少年郎交手他们受伤的可不少,一个个也怕再次厮杀了。
谢明一看颤抖着道:“公~公~公子~有~有~有何~何要求~但~但~但说无妨!”
“少郎主,且不能放过他,这人觊觎我等的谷物,不见得是一个好官!”被双胞胎扶着过来的二刀子在刘盛耳边道。
刘盛扭头一看,这汉子满脸血丝,嘴唇苍白,再往他后背一看,还有鲜血在流,也不顾那县令,挥刀一斩而下。
“刺啦”一声,刘盛身上的白袍被切下一块,把刀插回腰间。
县令一看,松口了气。
“少郎主?”二刀子看刘盛切下白袍,不知其然。
刘盛拿着这块白袍布,再撕几下,折叠几下系好,就往二刀子背上伤口系去,现在只能先让血不外流消毒之事只有后续来做了。
二刀子一看,就要挣扎,道“少郎主?您这可是绸缎啊,万万不可。”
刘盛神色平静道:“可不可不是你说了算,再不可,我便没了一个好啊兄!勿动!”
“少郎主?”二刀子欲言又止。
刘盛边给二刀子包扎边平静道:“我这些仆从啊,我皆视之如手足,县令吶~,你砍我手足,你说我当如何?”
这话儿一说,县令又担惊受怕起来,北魏政权本身是游牧民族,无律法,入了中原时才开始学习汉族,搞起了封建阶级,封公侯伯子男等爵。
那时候才建立了律法,贵族相杀仅需赔偿家属四十九头牛外加陪葬品而已。若是杀的不是贵族也无人理会。
拓跋珪时因汉族和胡族的抵制,也为了修养生息,重视胡汉融合,便有了罚必从轻这一律令。
刘盛身为军事贵族,罚必从轻律令下几乎无事,何况还是他的不对?那刘盛属于“正当防卫”,即便杀了他,也不会有人理会,由不得他不担心。
刘盛话完,也给二刀子包扎好了,伸出沾染鲜血的双手,来至浑身颤抖的县令身边儿,在他官服上擦了擦染血的双手,顿时把他的蓝色官服前胸处弄的血红。
县令一看,这上嘴皮儿和下嘴皮儿一直打颤,说不出话来。
刘盛往城门处望了一眼,七八条断臂,十六具尸体,有九具皆是少年郎。
再往少年那边一看,三人断臂,几个少年正在给他们包扎,一个个牙齿紧绷,却硬是没叫出声儿,只是隐约可以听到“嗬~嗬~”
刘盛怒极而笑:“呵~”
右手抓在左腰间的刀把上,猛一回身。
锵~
一道刀光闪过。
“噗呲”
谢明见刘盛猛一转身感觉不妙连忙后退两步,这一退,倒是保全了他的全尸,双手捂着脖子鼓眼努睛想要说话,却只发出“嗬~嗬~嗬~”,
丝丝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淌而下~躲过了被刀身砍头的命运却躲不过刀尖的划过~
刘盛上前,脑袋前伸靠在他耳边道:“下辈子,别在欺我汉人!”
谢明很后悔,上任第一天本以为可以捞一笔,却不曾想这次上任也是他最后一次,带着不甘,带着对刘盛的疑惑闭目而去。
远处,一个胡人士卒哆嗦着道:“他~他~他~他杀了县令……”
众士卒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个都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看似队主的士卒上前:“这位公子,你~你杀了县令,我~我等~”
刘盛怒喝一声:“滚!”
“是~是~是~我等~我等走~!”说着便搀扶着受伤的士卒,死去士卒的尸体都没收拾便快速离去,他们要赶紧上报。
“少郎主,为何放过他等?”二刀子虚弱道。
刘盛叹了口气道:“非是我想放过他等,是我等不得不放啊,你且看这地上的尸体。”
二刀子抬起头看去,当他看到九具少年郎的尸体有些神色黯然道:“是我等无用!”
刘盛叹道:“非是你等无用,是我无用,不能随时给兄弟们配上好甲,你且看这伤口。”
二刀子他们对刘盛称呼他们为兄弟已经见怪不怪了,心里很暖和,双胞胎扶着二刀子上前,只见尸体上皆是一刀毙命,伤在胸口处。
“这?”二刀子骇然,他随刘盛也杀过不少胡作非为之人,自家人受伤多毙命者却很少,此刻一见,着实令他疑惑。
“你且再看这些尸体!”刘盛指着胡人士卒的尸体道。
二刀子望去,只见这些尸体上伤口密密麻麻,皮甲上更是千疮百孔,七具尸体有五具断臂,毙命处不止一道伤口。
二刀子望着毙命处道:“原来如此,皆因我等无甲,可这皮甲我等也杀过不少,怎会如此?”
刘盛叹息道:“往日我等身穿铁甲他等穿皮甲,兄弟们可不顾自身受伤全力攻击自然可以刺穿皮甲,虽说皮甲比不得铁甲,但削弱一般刀剑的伤害还是有效的,此皮甲算不得好皮甲,皆是牲口之皮若非全力刺之却也难以一击毙命,若是此时我等穿上铁甲,必让他等人头留在此处!”
二刀子沉默不语,看过伤口后,他也知道刘盛为何放过那群士卒,若是厮杀,他们这些人儿可要全部埋葬于此了。
但他内心却是有些想法,他在想是不是可以做内甲来用?铁甲难得,皮甲人人皆可做,但难在有甲不敢穿,历代皇朝皆是禁甲不禁兵,他才产生如此想法。
往日随刘盛厮杀皆是身穿铁甲,有着铁甲保护胆子也大,那些身穿皮甲之人皆被全力一刀杀之,这才让他忽视了皮甲。
收拾残局,把九具少年郎的尸体收好,安慰了下这群少年郎,便带着他们往宅院赶去。一路上,刘盛不断对受伤的人打气,尤其是三个断臂少年。
消毒这东西,刘盛没来之前他们并不知道,刘盛来了之后,烈酒消毒就在他们这群人传开了,受伤倒也不怕感染了。只是刘盛觉得可惜,酒精这东西才是消毒的好物件儿,烈酒又贵还浪费。
夜至宅院……
第五章,部族制
回到宅院后刘盛吩咐几人去叫郎中,又让一些人连夜把谷物送往各村,带着五人来到书房。
“刀子,伤势无碍吧?”
“无碍了,少郎主,仅是疼的厉害,嘿嘿~”二刀子疼的呲牙咧嘴还不忘笑。
看着那张能辟邪的脸,刘盛也不觉得难看,二刀子跟了他两年,随他出生入死,那张脸不仅不厌烦还喜欢得紧,皆因二刀子为他挡了不少刀。
前些年,刘盛13岁,那时他还未有如此武艺,在袭杀一个贵族之时遇到一个武艺不凡的少年,差点被那少年给咔嚓咯,多亏二刀子及时替他挡了一刀,这才反杀了那少年。
像这种事,那一年发生了三起,刘盛这才痛定思痛狠心习武研究套路,在他想来,什么招式什么七探盘龙枪的,都是套路。
用他的一句话,七探盘龙枪不就是单身二十年的手速套路吗?唰唰唰一秒七枪,这个造纸农是个高手啊,一秒七枪,但他不行呐,他得三十分钟才能一枪。
他就按这个套路,组建几个套路,比如说,来个攻速流的套路,榜样就是七探盘龙枪,一秒七枪就问你怕不怕?
还有个经典的套路就是回马枪,你得先装打不过,然后跑呀跑,他就追你,这一追就算上套了,他以为你会一直跑啊,结果你回头给他来一枪,给他弄了个透心凉,人家还懵着那。
全是套路,一套一套的,套路这玩意,刘盛熟啊,城市里待着,能不熟吗?他都被玩坏了都,套路太深了。
就这样,刘盛苦练套路,武艺就和他肝游戏时蹭蹭蹭的往上涨,14岁……15岁呃……刚杀了个县令……
刘盛笑道:“无碍便好,孙奇孙磊,你们两个照顾好刀子。”
双胞胎道:“是,少郎主!”
双胞胎皆身穿灰色麻衣,刘盛都认不出哪个是阿兄哪个是阿弟。
“阿柱,你去叫兄弟们戴甲集合,我见今日那些士卒皆是绥远将军的人,正好一并解决掉,我不日便要赶往朔州,留不得他们了!”
“是,少郎主!”说罢,抱拳施礼便下去叫人去了。
“军书已被我阿娘接了,我去了朔州,你们切记,到时你等不可暴露铠甲,否则我等皆要被砍头。”
二刀子和孟小虎一听,纷纷拍着胸脯道:“是少郎主,您放心!”
“对,少郎主,你放心吧。”双胞胎附和道。
“嗯,可不能粗心大意。”
这时,孟小虎问道:“少郎主,老娘身为汉民,为何要替你接下军书?”
刘盛无奈道:“所谓贵族,皆是有着自己的部落,我身为独孤部落的人,军书不接,不用那皇帝问责,独孤氏酋长的问责便来了。”
说着,又对孟小虎道:“阿虎,我一旦动身,你便准备一匹蜀锦赶往平城带给我阿娘,把军书送至朔州!”
“是,少郎主。”虽嘴里应着,可心里有疑惑,问道:“少郎主,您从凤城赶至平城,再至朔州也顺道呐?为何不去趟平城?”
刘盛摇了摇头道:“有些人我不想见啊!”
刘盛努努嘴,好像想到什么,说道:“嗯,与我大阿母(后母)也送一匹,便说我要一套明光铠与马刀、马槊,你到时一起送来!”
“是,少郎主!”
孟小虎又疑惑道:“少郎主,你们打仗为何还自备武器装备呐?朝廷不发?”
刘盛还未说话,二刀子便解释道:“索虏,是部族兵制,一人从军全家男子世代终身皆是军人,父死子替,兄终弟及,战死一人免一年服役……”
还未等柱子说完,孟小虎便道:“哦,少郎主便是家君和大兄战死,这才免了近两年的服役啊?”说着,突然感觉不对,赶紧闭上了嘴巴。
二刀子看了眼刘盛,发现刘盛并没有生气,狠狠瞪了一眼孟小虎,没好气道:“他们任何东西皆要自备,口粮,马匹,武器,铠甲,皆要自身购买。”
孟小虎小心的看了眼儿刘盛,一边小声问道:“若是买不起马匹和铠甲岂不是要等死?”
二刀子回道:“怎会?鲜卑虽以骑兵为主,却也有步兵,买不起马的便是步兵了,而买不起铠甲之人到军营便发一套皮甲!”
孟小虎又问:“常人皆道军营有两档铠和筒袖铠此两种铁甲发?”
“此事,要问少郎主了!少郎主?”二刀子扭过头看着刘盛。
刘盛轻哼一声道:“战事一起,铠甲即是战略资源,战场上,除将军和弓手或许会使剑这种武器,余者短兵皆以刀为主,可知为何?”
二刀子和孟小虎摇头~
刘盛没好气道:“剑这种东西啊,仅能对付对付皮甲,砍在铁甲之上便废了,使用者不多。今日城门处的战况也看到了?刀杀者多,剑却只伤不死,那些士卒离去时,大数皆有伤在身,若是我等皆使刀,地上必将再多几具他们的尸体!”
刘盛缓和口气道:“由此可见,一件铠甲不只是让士兵有勇气冲锋,可让士兵多几条命,以一当十,若是朝廷有如此多铁甲,现早已统一北方了。而铁甲属库部管理,库部发什么发给何人,皆是他们自己做主!”
“哦?我等铁甲少,少郎主这才一直隐忍不起事?”孟小虎恍然大悟!
刘盛听此摇了摇头心道:“就算起事,拿了几座城,称了个小王八,怕是最多活一年就得被咔嚓咯,量力而行啊。”
这时孟小虎又问道:“那粮食当如何获取?”
“笨啊,索虏为何抢掠我等?皆因此等部族兵制搞的鬼。”二刀子愤愤的说道。
刘盛点头道:“刀子说的无错,粮食主要靠抢,我等救助回来的人,大数为被抢夺粮食无法生存之人,这些谷物即使吃不完,到了军营也可换成兵绢,前些年拓拔嗣劝课农桑,现今驻防部队倒是不需担心食物了,反而打仗之时还需抢掠。”
“可以换绢啊?这些吸人血的索虏着实令人厌恶!”孟小虎愤愤道。接着又问道:“守边士卒可有军饷?”
“无战时无俸禄,战时皆靠抢掠与皇帝赏赐,约一年兵绢十二匹,一个月也便是一匹绢!”
“一年十二匹?竟有如此之多?一二三……头羊,六头牛,三个新妇……”孟小虎掰着手指数道。
二刀子笑道:“你天天就知念叨新妇,娶了新妇你拿何养活?且无一匹绢,若不是少郎主……”
孟小虎道:“我怎不可想了?我……”
见二刀子和孟小虎吵闹起来,刘盛心里也在想:“这以布为货币还真是奇葩!咦?一匹绢可以换一头羊?还是一帛一头羊来着?嗯!绢为副品,帛为上品,帛就是一块钱,绢是五毛,一头羊一块钱……”
“你手里若是有绢帛,索虏定来抢你,你便等着朝廷给你发新妇吧,想自己找?”二刀子的声音让刘盛回了神!
第六章,两当铠
“阿奇,你让兄弟们夜里收拾收拾,我等夜里出城迁徙,另外通知各村,让他们赶来拉粮,我等不能为他们送至村里了。”
孙奇抱拳施礼道:“是,少郎主!”
“你等下去吧,刀子且去养伤,阿虎,今夜的战事你便不要去了,连夜赶往平城!”
孟小虎一听急了:“少郎主,这……”
“便如此定了,下去吧!”刘盛挥手道。
“是,少郎主,我等先去了!”二刀子拉着孟小虎就往外走,牵扯到背部的伤口疼的一咧嘴。
孟小虎满脸失望一步三回头,看着刘盛欲言又止。
来到屋外,孟小虎不满道:“二刀子,你这奴子,拉我作甚?”
二刀子气道:“你这奴子真不识好歹,少郎主让你这奴子去平城是为你好,今日战事过后,若是边延安死,凤城将被索虏盯上,我等皆要离开此地又要换地生活,你这奴子会和少郎主在朔州,我等那?若不换我等跟少郎主去朔州?”
孟小虎讪讪一笑道:“是是是,阿兄不要生气,是阿弟错了!”
二刀子没好气的瞥了眼孟小虎道:“你速去吧,我且要去消毒了!孙家阿弟劳烦二位了!”
健硕的两兄弟孙奇孙磊纷道:“阿兄,我等兄弟一场,互相照顾也是应当的,何谈劳烦一说?”
说罢,两人搀扶着二刀子往一间房间走去,这个宅院是刘盛租借下来的,这所宅院有房数十间,倒也住得下他们。
刘盛再看了会儿书,夜已深,他感到时间已至,便推开小案几,只见,小案几下有个暗格,暗格里却是一套银色铁甲,这是一套两档铠。
这两档铠长至膝上,腰部以上是胸背甲,由前胸和后背两组甲片组成,这套是用小甲片编缀而成,有的则用整块大甲片。
大甲片一般多为皮甲,前胸和后背两组甲片并不相连,在背甲上缘有两根皮带,经胸甲上的带扣系束后披挂在肩上。
两档铠,无甲袖护肩护膝,仅有甲身和甲裙,甲裙至裆部下膝盖上,若不是那一片片的甲片,模样儿便像是一件无袖大衣!而这,便是风靡南北朝的两档铠,骑兵的最爱。
皆因骑兵作战以冲锋,冲锋之时准头不好把握,便只好把武器对准胸口,这才使得骑兵作战爱穿用两档铠,虽为铁甲却也不影响骑兵的灵活。
拿出两档铠,只见铠下还有一衫,色绿,名曰两当衫,这两当衫是一件短袖衣衫,衣衫长至膝上,直领宽袖,与两档铠同长,这是为防止两档铠的钢铁甲片摩擦身体而设计的衣衫。
衫下有一物,为兜鍪(mou),用刘盛的话儿叫头盔。
这是保护头部的兜鍪,顶部是一个半球形的胄顶,兜体是用小甲片拼制而成,兜鍪两侧及脑后下垂部分明显加长,额头还有伸出的三角形护甲。
兜鍪旁有护膝护肩护手,好家伙,一套都给整齐了。
内套两当衫,再把两档铠一套,系上绳,戴上兜鍪……一个威武的将军便出现了在眼前。
随着走动,甲片相撞之间哗啦哗啦传出轻微的金革之声。
咚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传来,地面都有少许震动,刘盛一听便知是人到了,吱呀~打开门,便看到柱子两档铠着身,头带兜鍪,站在一群身穿铁甲之人前面。
这群人约有五十,身挺笔直,脸上尽皆带一黑色铁面具,这铁面遮挡嘴巴以上位置,使人看不清容貌,看不出年纪,但刘盛知道皆是一群少年郎,这些人,不是手拿长剑便是手拿马刀,个个露出肃杀之气。
这铁面是刘盛怕被发现打造的,虽说费铁,但胜在安全,即使袭杀失败也不至于被人找出来。若是死了便死了,要这铁面也无用了。
一身铠甲的柱子见刘盛出来,上前抱拳道:“少郎主,丈夫们已至,只待少郎主一声令下。”
一身铠甲的刘盛缓步走至前列道:“兄弟们,我等为何而战?”
“保家,卫民!”
众身着铠甲之人压着声音道,倒也不敢大声呼喊。
刘盛道:“我等只为自己而战,为自己兄弟家人而战,为苦难百姓而战,今日,县尉绥远将军边延安,身为宗主不知为治下谋福,反而杀我凤城大王庄之人,我等当如何?”
“杀!”
“杀!”
“杀!”
众人低声怒喝道!
这些人,皆是刘盛救助之人,若非刘盛,能否站在这儿还需另说,他们被世家贵族迫害之深,得知刘盛欲要组织自卫队,便主动要求加入。
这支自卫队因铁甲不足从仅仅只有十数人,现已发展至三百人,死去的人已不下数十人,死一人入一人,至今还是三百,随刘盛走南闯北。
“随我去县营!”说罢,手提长枪,腰挎马刀,大步前去,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众人抱拳道:“诺!”
随着刘盛迈步而去,哗啦哗啦的甲片碰撞声不断响起。
出至宅门,只见门外列有五阵戴着铁面儿的将士,每阵人马各五十,点着五支火把,把整个街道占据的满满当当,众人见刘盛出来,施礼道:“少郎主!”
“少郎主!”
“少郎主!”
“嗯,二刀子队主今日受伤,由我带队,孙奇接管孟小虎的队,兄弟们出发!”说罢,大手一挥,翻身上马。
这马嘴皆是被捆住了,蹄子上也包裹了东西,这工作显然很是熟练了。
众人翻身上马,往嘴里塞了一物,当真是人衔枚,马摘铃。
街道上顿时响起轻微的咚咚声,即使包裹了马蹄,哪能一点声没有呐?
一行三百人往城内县营赶去,夜深无行人,更无打更人。
来至西门处,门下无人城头更无人,对这些宗主督护来说,守门是不可能守的,他们无非是有些武装的地主,保护自家的土地而已。
宗主督护制,便是一些世家豪强为宗主,依附他们名下的农民农奴数百上千家,这些农民农奴称为包荫户,包荫户和宗主之间的关系便是佃客(仆从、奴隶)和主人,宗主类似地主。
北魏政权任命鲜卑族部落主、汉族世家豪强为宗主,承认宗主对于包荫户的控制和奴役,并且以宗主对于包荫户的统治作为地方基层政权,以世家大族为宗主,督护百姓。
于是形成宗主督护制,宗主在政治上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割据势力,宗主控制下的包荫户多数没有户籍,他们只为宗主的私家人口,任凭宗主剥削和奴役,国家不得征调亦不能干预。
因胡掌军,汉掌政,只有胡人宗主(酋长)可组建武装,维护地方,汉人宗主只可为官不可统军,而这边延安便是一个有武装的胡人宗主。
来至城西一角,远远看着火把燃烧的军营,地方治安皆是宗主督护自己负责,组建人数多少由宗主督护自由选择。
倒也不怕朝廷打他们,正是因他们的反抗统治才迫使北魏建立的宗主督护制,承认了他们的地位。他们则对朝廷负责,按时纳税,与领民酋长不同。
领民酋长则是部落群居的首领,这些部落皆是接受不了农耕继续保持游牧状态的胡人,人人弓马娴熟皆可为兵,所交税皆是牛羊马匹,若不是年年打仗倒也自在。
而这,就出问题了,统一县兵权的胡人宗主且无俸禄,贪婪之心便起,想要多占土地多纳包荫户,朝廷分的土地都要插一手,逼迫百姓为包荫户,当真是让百姓生活艰苦。
他们的职责本是巡逻地方,维护治安,督护百姓,可笑的是,作乱的反而是他们。
刘盛远远看着军营道:“阿磊!你带人去探营!”
孙磊无话,带着十人下马而去……
第七章,擒绥远
孙磊猫着步,捆了铁甲,使得铁甲发不出声儿。来至营门外,口衔玫,慢慢得摸了进去,这座军营皆是帐篷搭建,一连查看了几个军帐,孙磊满脸怒火,又查看了几个军帐,发现竟无人巡逻。
这些宗主家的兵也想不到有人敢打他们的注意啊,在他们眼里,这里也就是被朝廷任命绥远将军的宗主有武装,一个个睡得别提多香了。
孙磊见此,怒极而笑,拿起一支火把,对着刘盛他们前后摆动。
刘盛远远就看到一支火把前后摆动,这是刘盛教他们的旗令,为前进,若是火把划一圈再后点是为撤退。
刘盛对孙奇道:“火把!”
孙奇立即把火把递给刘盛,刘盛接过火把往前后摆动,军营内的火把猛的往下一顿,接着便远远离去。
刘盛冷哼一声:“真是自大的将军。”说罢,戴上黑色铁面具,右手高举火把往右边一伸,狠狠往前一点,只见孙奇接过手下的火把高举着策马而去,身后百人也纷纷跟上。
刘盛把火把放置左手,再往左一伸,往左狠狠一点,再往前一点,柱子便高举着火把带着百人往军营左方而去。
火把再高举头顶,往前一挥,刘盛策马奔去,身后百人齐身而动,随着刘盛往右方奔去。
孙奇带人来至军营前,翻身下马,带着他们进入营内,每十人一军帐杀去。
顿时整个军营开始一阵轻微的声音。
“噗呲~”
“噗呲~”
孙奇松开捂住这人的手,刀上鲜血顺着刀身儿流淌,心道:“当真轻松,何时打过如此轻松之战?”
想着便往下一帐走去,不时整个军营门口处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
再进入一帐,孙奇睁大了眼睛,少许又面露怒容,咬牙切齿道:“如此畜生!”说罢咬着牙盖上门帘,朝着下一营帐怒瞪而去。
刚一进入营帐就听:“谁?”
孙奇一听,便知无法再暗杀了,直接提刀而上,噗呲一声,一刀插进这人的胸膛。对此等身无甲的人,孙奇感觉太轻松了,此次是他们最为轻松的一次。
“嗬~嗬~敌~敌袭~”这人说完最后的遗言便一头倒地不起,胸口的鲜血不断往外涌~
趁着旁边的人还未反应过来,孙奇等人提刀便砍杀而去。
“啊~敌袭!”
“饶命~”噗呲~
“饶~”唰~噗呲~这人话未说完便被一人砍掉脑袋。
这声音却是传了出去。
孙奇大吼一声:“杀!”
此时孙磊他们一行十人听到动静,便举着火把开始从后点燃军帐,快速的跑动着,一时间整个军营后方火光满天。
有些正在账内睡觉的士卒突然听到几声大喊,又感到有些暖和,同时也闻到一股子焦味儿,一个个睡眼朦胧耸动着大鼻子。
“是何味?”一个胡人起身道,揉揉眼睛便往周围看去。这一看便吓了一跳儿,只见整个营帐烧了起来,整个门帘儿都已经烧没了。
这人面色惊恐嘴巴张的老大,深吸一口气儿:“来人呐,起火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啊?起火了?”营帐内的士卒皆被他那破喉咙的声音震醒。
“起火了,起火了,快起,快起!”
“且先出去,快去,快去。”说着,衣服也不顾了,光着身儿就跑了出来。
咚咚咚~
一阵轻微的马蹄儿声传来,这些人儿回头一看,心胆俱裂,只见一群身穿黑色铠甲,面戴铁面儿的一群骑兵从军营左侧破营帐边砍杀士卒边袭来。
“敌袭,敌袭!”
这群人边叫着边往右边营帐退去,他们要去拿武器。
咚咚咚~刺啦~
右边儿一队骑兵撕破营帐而来,这群人一看发指眦裂,一个个开始胡乱跑起来。
刘盛一手控马,一手拿枪刺穿一个乱跑之人,大吼一声:“杀!”
“敌袭,敌袭~”一座营帐跑出一人儿来大声呼喊道,刘盛一看,长枪一甩,嗖的一声直飞那人而去,那人还在大叫着,只听噗的一声,一支枪头从他身前窜出,带出些许血花。
这时军营如同山崩海啸般传来各种呼喊声。
“敌人来袭,快拿武器!”
“快快快,拿武器~”
“敌人杀来了?可知是谁?”
“我如何得知?不,不,不,我得走,此地不能留了~”说着就要往军营外跑去。还未跑多久,便被拐角一慌乱的胡人砍翻在地。
这胡人一看是自己人,慌着道:“阿~阿奴,你,你,你怎瞎跑?使我把你误看成敌……”
整个军营顿时乱糟糟的一片,后帐到处是乱跑之人,前帐尽皆在睡梦中死去,刘盛和柱子直接冲击军营的中部。
此刻中部正在发生一起屠杀,一群铁甲追着他们在砍杀,他们砍在这些人身上却只发出铛铛声儿,若是运气好刚好从甲片缝刺入可以杀掉一个。
一人慌张的从营帐跑出来边穿铠甲边叫道:“集合,来此处集合~”
只见这人秃发留辫,一脸胡须,如同猩猩一般,长得甚是粗犷,却是胆小,这人便是绥远将军边延安,这些人的宗主。
听到边延安的话儿,一些士卒慌慌张张的跑了过去,更多的是胡乱跑,不少人乱跑却被自己人给杀了,有些人想冲出军营却被下马的孙奇他们遇到被砍杀而死。
刘盛抽出马刀一路顺着营帐砍杀,马匹冲击下,不少人被撞翻在地,被长枪往身上招呼,有些人也奋起反抗,奈何刘盛他们皆身穿铁甲,砍在他们身上只发出铛铛响便被一群人围攻而死。
不多时刘盛他们一路杀至边延安这边不远,孙奇他们这些下马暗杀的也收好尾吧赶来,二百多人围着边延安和他身边的上百人。
带着铁面具的刘盛冷声道:“边延安?”
边延安头皮发麻,看着围成一圈儿的铁甲骑兵,内心慌乱的很,不到半柱香,他组建整整一幢的人只剩下一百来人。
可他却不知,有近两百人是死在睡梦中,有数十人死在慌乱中被自己人砍杀,只道这支骑兵作战勇猛。
硬着头皮道“是我,不知将军是何人?为何袭击我等营地?”
刘盛冷哼一声:“将军?我可不是什么将军,大王庄的杀孽可是你做下的?”
边延安一听,双眼露出惊慌之色,就待要下令之时,刘盛大喝一声:“我等是来替大王庄百余户人来讨个公道,只诛首恶,其他人等放下武器我等不杀,若是负隅顽抗休怪我等多造杀孽了!”
第八章,铁面将军
这话一说,不少人意动,边延安一看不好大喝道:“所有人等随我杀,大王庄你等也有参与,他们绝不会放过我等,杀啊!”说着他却在往后退。
刘盛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杀!”
众人便纵马上前~
“慢~慢~我等降了,我等降了!”说着把武器一丢,抱头蹲地。
不少人一看,有样学样,纷纷抛弃手里的武器,他们不想死啊,这些人本身皆是奴隶,看着一身铁甲的敌人,而他们身上却无甲,若是打起来,这群人儿死不死他们不知,但他们绝跑不掉一人。
这铠甲可不同随便一刀就可把人砍杀的那种电视塑料甲,真的铁甲防御很强,一枪捅死一人是不可能的,这一捅不仅捅不死人,可能连自己都会被反震倒地。
对身穿铁甲之人,要么劈砍无甲处。不然只有使用钝器用力捶打震人肺腑使人受重力心脏破碎而亡,或削铁如泥的好钢刀,一刀可连人带甲斩破。
而此等钢刀皆有减震,砍在铁片上反震很小,有时会顺着甲片割破甲片链接处再割破敌人身体,若非好钢刀休想破开防御。
看着抱头蹲地的人,骑兵纷纷停下,齐刷刷的看着还在后退的边延安和他身边的几人,而这几人,正是今日城门下的胡人士卒。
边延安被这一望,双腿发软,这边延安虽说长得人高马大,却是个胆小鬼,不然也不至于组建整整一幢人马维护治安。
刘盛冷哼一声:“阿柱,拿下!”
柱子一听,下马一挥手,跟来十个人,便朝往他们这退的边延安冲去。
一阵“铿铿铛铛”走马灯般的交战,伴随着几道惨叫声,柱子这边以三人受伤擒下边延安,押着边延安来至刘盛身前。
边延安沉默着,也不说话,刘盛笑了笑道:“我杀过不少将军,你是最轻松之人,我麾下近乎无人伤亡。身为宗主且为官,不思进取反而鱼肉乡里,可羞愧?”
边延安知道他在劫难逃,颇为硬气道:“哼,要杀便杀,何须如此辱我。朝廷无俸禄,我等想要过的舒服些何错之有?”
刘盛正要说话,孙奇上来对着刘盛耳语道:“少郎主,营帐有些娘子和和……您来看吧!”
刘盛一听,立即随孙奇走去,来至一营帐,这营帐便是使孙奇叫骂畜生的那一帐。
挑开门帘儿,刘盛进入营帐,只见,营帐内有无数谷物绢帛堆积在一起,不知要搜刮多少人才能得如此多的谷物绢帛?
刘盛一言不发离开军帐,孙奇又带着他去了另外一帐,这一帐有十五人,有五人是少年郎,一个个气若游丝的被绑在木桩上,有十人抱在一团,皆是十几岁的女孩,一个个遍体鳞伤。
刘盛走出帐,冷声道:“阿磊!”
孙磊快步而来,大声道:“将军!”
刘盛冷着脸小声道:“去给他们松绑,把他们送至虞城。”
孙磊大声道:“是,将军!”
将军,是他们每次袭杀都会留下些活人故意道出,让他们认为有一个不知名的将军在替百姓讨公道,此事效果不错,经过他们袭杀后的地界儿,那些贵族世家都老实不少。
“人有几何?”刘盛冷声问道,显得很平静。
孙磊知道刘盛此时越是平静越是愤怒,答道:“仅有十五人,另几帐有尸32具,娘子丈夫皆有!”
“是我等疏忽了,在我等眼皮子底下可到如今才发现,随我走!”刘盛往回走去。
刘盛来至俘虏前,压着怒火,缓步说道:“营帐里的娘子、尸体、丈夫,皆是谁所为?”
俘虏们一个个的抬头望了一眼,又慌张低下头。
刘盛大手一挥,众人整齐上前一步。
啪~
整齐的步伐极具威慑,一个个慌张起来,只有少数人平静的蹲着。
“你,你,你……出来!”刘盛每点一人,那人就哆嗦一下,点出十几个人,这些人皆是没慌乱之人,他们来到刘盛面前。
“谁说出三人,我放他离去,从你开始!”刘盛指着左边一人道。
这人一听,连忙说道:“我知,我知,是……”吧嗒吧嗒一连说出十几个人。
“嗯,你来说!”
这人又连指七八个,往下,又道出不少,甚至有人还指着第一个人。
“你,你,你……你等可离去了!”刘盛指了八个人道,这八个人他见过,正是之前城门处的那些士卒,这些人倒是没参与大王庄的屠杀。
“啊?谢将军,谢将军!”
“谢将军……”
这些人说着连忙往外赶去,生怕跑晚了。
刘盛大手一挥:“杀!”
众人提刀便砍,一时间叫骂声,惨叫声,哀嚎声,即使想反抗也做不到了,武器皆被收缴,只能如羊羔般被宰杀。
刘盛嘴角微撇,来至边延安身旁:“边延安?呵呵,带下去,随同那些娘子送往虞城,等那些娘子醒了,交由她们处置!”
“是,少郎主!”此时只有边延安一个敌人,倒也不怕了。
“搜集物资,我等便撤!”
众人连忙钻进营帐搜索起物资,着火的营帐也就不去了,一件件皮甲,一把把刀剑长枪,一匹匹绢帛,一袋袋的谷物……
此时因为军营的喊杀声,不少人探头来看,却也不敢靠近,只是一个个对着军营咬牙切齿的指指点点。
“此等畜生终来报应了。”
“甚是,甚是,我家的谷物皆被此等畜生抢夺过去,这往后的日子如何过呀~”
“老李头家的女郎不知可还活着?前些日子被这群畜生虏去,老李头也被害了性命,这世道……”
咚咚咚~
来时三百人,去时三百人,只是多了十具尸体,身上多了几道伤口。
众人牵马而行,马上皆是绢帛谷物,一出军营,便看到一群人对这指指点点,一看有人出来便要跑。
此刻凤城再无士卒,只要刘盛不露出脸,倒也不怕,若是露出脸,被那些当政的知道了,刘盛的下场可不好过。
“你等快看,是铁面将军,铁面将军来我们凤城了!”有一人回头看了一眼,立即停下身子,激动的指着脸带铁面的众人。
众人回头一看,纷纷停下脚步,往前来了几步。
第九章,大周村
“真是铁面将军,前些日子便听说铁面将军在亳州活动,夜夜盼着他们能来凤城除害,如今当真来了,我家阿奴对铁面将军可是仰慕已久。”一个三十多岁身穿麻衣的汉子满脸激动的说道。
“真的是铁面将军,听说铁面将军除暴安良,救助我等黎民,铁面将军一来凤城便为我等除害,是我等黎民之福啊!”
众人对着刘盛等人不断夸赞着。
刘盛身后的少年郎皆露出笑容,又有些自豪感,他们随刘盛转遍各地,铁面将军之名已在百姓中盛传。
世家豪强却对他们恨之入骨,大肆追捕,但刘盛深得游击战的战略方针,打一炮换一地,倒也无事,但他每到一地,那地就出事。
也有人怀疑他,盘查过他,因他为军事贵族,倒也不敢深查,即便查到了也无重罚,反而会得罪独孤氏,便不了了之,只道是个瘟神。
但刘盛也有了警觉,拓跋焘即将改律令,会使得政治清明,官员也不再敢胡作非为,他若继续如此早晚要出事,所以他这才决定去朔州从军。
“阿柱!”
柱子大声道:“将军!”
刘盛指着衣衫褴褛补丁十数块的百姓道:“谷物与这些百姓分发些。”
刘盛心道:“见者有份呐~拿了谷物,便不敢乱说咯。”
“是,将军!”柱子应着。扭过头说道:“本队,谷物分百姓些!”
有牵着马匹的百人回应道:“诺!”
说罢,扛起马匹上的谷物便往这群百姓而去。
“铁~铁面兵来我们这了,我等速跑啊~”一人惊吓道。
“跑啥子跑,铁面将军的兵不杀咱们百姓,没听铁面将军说是要分与我等谷物?”一个身着丝帛衣物的老头神色平静的说着,在那儿看着柱子带人扛着谷物而来,也不惊慌。
“老乡们,勿怕,我等受将军命,前来送些谷物与你等。”说着,众人便把肩上的谷物放置地上。
嘭嘭~百人把谷物放下欲离去。
“铁面兵,你且稍等,我能否和将军说两句话儿?”这老头说道。
“这?”柱子往刘盛看去,刘盛见此,牵马而来。
对老头道:“阿翁不知有何话对我讲?”
老头施礼道:“将军,近日以来周边风声颇紧,可缓些时日行事,我听闻已有三支部落宗主率兵追杀将军而来已至虎牢,望将军体谅下众位郎君,近日万不可再为我等黎民冒险了。”
“我等知晓,谢过阿翁!还请阿翁把谷物多分些困难之人。”说着刘盛对老头施一礼,便要带人离开。
这老头一看,连忙跑至刘盛眼前拦住他。
锵~锵~
柱子等人见此,连忙把刀抽了出来。
那些欲要拿些谷物之人听闻抽刀声,纷纷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刘轻哼一声,挥手让柱子把刀收起。冷声问道:“阿翁是何意?”
只见老头小声道:“郎君且听我说,我知郎君不是什么将军,若郎君暂无落脚之处,可往虞城营廓大周村找费家之人,便说费虎介之。”
听闻此话,刘盛眼睛一亮,知晓此人是谁了,便道:“有心了,费老。”
老头面色一喜:“郎君还记得我?”
刘盛道:“知晓,此地不可久留,我等先行一步。”
老头一听,面带喜色,侧过身,大声道:“将军慢走~”
……
刘盛等人并没有回宅院,打开城门便往城外而去。
此时宅院内,很多人皆在收拾东西放置在宅院门口的马车上,隐约可见皮甲刀剑……不断有马车赶至宅院门口……
后门许多女郎、丈夫、阿翁等,他们皆推着小推车,一袋袋谷物从后门搬出放置到他们的小推车上,推车旁不断有人交谈着。
“这有粮食了,我等可要藏好,勿不能再让抢了去,少郎主心地真好。”
“那是,少郎主今日去讨那边延安,明日可便见不着少郎主了,若非如此岂会让我等夜里来拉粮?明个一早便为我等送至村里了。”
旁边一老人听闻,低声怒喝道:“你这奴子,少郎主可是经商去了,哪里来得讨边延安?”
“是是是,阿奴说错话儿了,阿翁息怒!”这人儿连忙赔罪道。
“哼,你等且记住了,我等贱民尚能活着,皆仗少郎主,若再有人乱嚼舌根,休怪我等不客气!”那老人呵斥着。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称是。
城门外~
“少郎主,那老头是?”
“费家兄弟的家君。”
“哦?费家兄弟?大周村的乡老?”
“嗯,有费乡老安置我等三百人想来不成问题,等兄弟们出来我等便启程去那大周村。”
柱子点头示意知晓,众人再无言语,等了半晌,才见着一队车马从城门而出,数十辆马车缓缓度过城门,只见每辆马车上都插着两旗,一为鲜卑字,一为汉字皆为“商”!马车后边有人清扫着轴印。
刘盛见马车驶来便说道:“卸装!”
众人听闻,纷纷把铁甲卸了下来,送往马车上,马车皆有夹层,此时夹层已经翻开。
众人纷纷把铁甲、两当衫放入夹层再盖上木板。木板上再铺一层麻布,奇珍异宝、谷物、绢帛、茶叶、蜡等物放置其上。
一个正儿八经的商队就出现了。
这个时代经商无非是衣食之物、奇珍异宝、乐器、茶叶、蜡烛等等,有些可手工制作的,刘盛收留的人便有不少会制作茶叶、蜡烛等物,正好拿来帮他们销售下。
……
刘盛他们连夜启程离开了凤城,这次袭击边延安让他得到了二十具铁甲,数百套皮甲,绢帛上百匹,谷物千石,仅仅是千石谷物就可见鲜卑宗主官员的贪婪,更何况贵重的绢帛?
因马车速度不快,他们一行人赶路很慢,三百骑着马的人都有些无精打采,二百赶着马车的人也是昏昏欲睡,刘盛便教他们唱歌,这一路,便在唱着不同歌曲中度过。
两日后,日中午时,刘盛他们到达虞城县下的营廓镇大周村,刘盛总觉得这个名在哪儿听过,一时也想不起来。
数十辆马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压过村路,三百骑着马匹,腰挎马刀的护卫。村里人何时见过如此庞大的商队?一个个出了门,看着商队前行,不时有窃窃私语声。
不少女郎也出来对着商队指指点点,北魏民风受游牧民族的影响比较开放,倒没有那些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情景。
若是在街上遇到女郎对你表达爱意,不用担心,也无须怀疑,她就是在撩你,这便是北魏的民风。
麦秸混土糊成墙,茅草盖顶始成屋。
这是大周村的主色调,也是北魏村庄的主色调。偶尔遇见砖瓦木房皆是大户人家,也便是宗主宗族的。
此地因拓拔嗣攻伐时人数稀少,便离散了一些部落来此定居,此地到是有不少鲜卑人。
一座砖瓦木房的小宅院门口,蹲着一个身穿宽袖对襟衫、腰系丝帛带、脚穿凤头履、额头有黄色涂抹的女郎,略显棕色的秀发梳着垂鬟(huan)分肖髻(ji),表示着这是未出室的女郎,若是嫁人则梳着十字发髻。
这女郎约有十二三,垂鬟分肖髻使得她本就俊俏的脸蛋又俏皮几分,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手托香腮,望着源源不断从家门而过的商队……
第十章,大周村互市
刘盛在商队中部,骑在马上,不断来回扫视,突然眼前一亮,他见两旁不少女郎,额头涂抹黄物或是金色贴纸,有滋有味的看着。
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花黄,也叫额黄,南朝梁简文帝萧纲《美女篇》云:“约黄能效月,裁金巧作星。”就是说的额黄。
又有“最爱铅华薄薄妆,更兼衣着又鹅黄。”叫鹅黄,还有其他称谓等等。
若是仅仅额头一点倒也好看,脸蛋若是再来点所谓的佛妆,刘盛可不觉得漂亮,反而觉得像鬼。
所谓佛妆有曰:“胡妇以黄物涂面如金,谓之佛妆。”
对刘盛来说,那不就是个铜人脸吗?在脸上瞎胡画,看着就下不去嘴。
“商家,所卖何物?”前面有人高声问道。
商队前面有一人回道:“衣食用物、解闷消遣皆有,若是互市便来费乡老家,我等不便在此久留。”
此人点点头笑着道:“甚好,甚好,我随后便去!”
又有人道:“商家,卖哩啥物件?”浓浓的河南味儿,这方言让商队之人听不懂,一时间还无人答话儿。
刘盛便道:“吃喝哩、玩乐哩、穿戴搭配哩,啥都有……”
那人闻道:“管,管,管……”
……
数十辆马车绵延约有一里地,停在村西头外,费乡老家便是在村西头第一家。
柱子上前敲门。
啪~啪~啪~
“费家阿兄开门!”
门内有人道:“来了来了,勿急,待我出完恭……”
柱子一听,立即回来了,刘盛一看,便问:“怎未开门?”
柱子道:“在造人中黄!”
刘盛一听就笑了,拉屎就拉屎吧,还什么在造人中黄……
等了会,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里透出个虎头虎脑的脑袋,扭头一看,赶紧拉开大门,叫道:
“哎呦,我的大柱子阿兄,你可是来了,我阿父去凤城拉粮了,听说少郎主运了一批粮到凤城让我等……等……等……少郎主,您……您也来了?”话说一半,这人才发现被柱子挡着的刘盛。
刘盛笑了笑道:“阿豪兄弟,说了你不必叫我少郎主,他们一直随我这才让他们叫我少郎主好行事。”
阿豪,名叫费豪,连忙说道:“这如何使得,我等性命皆是少郎主所救,愿为您奴!来来来,进来说。”说着便招呼刘盛进屋。
刘盛婉拒道:“阿豪兄弟,先给兄弟们找个落脚地再说吧。”
费豪道:“落脚地?这村里好多空置的房子,周边几个村有些都无人了,等我阿父回来给登记下便好。”
“勿须登记,我等从商,只需在周边村里设几个铺子便可。”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费豪。
费豪一听,立即懂了刘盛的意思。
他们是以商队行走,确实不能登记在册,皆因他们都登记了刘盛的奴仆。不算自由身了,算是刘盛把他们买下了,一切皆是刘盛说了算。
这群人为刘盛如此卖命不仅仅是救命之恩,也有刘盛对待他们如同兄弟一般的情谊,从未把他们当做仆从。
“这事要等我阿父回来,少郎主,便让丈夫们先暂住于此吧?”
刘盛深思了片刻道:“兄弟们搭市,开市!三日后去虞城县!孙奇,你带二百人去营廓搭建互市,税收不要少了他们。”
众人听命,一个个开始把帐篷搭建在荒野上,马车上的物资不断往下搬运。孙奇带着二百人,二十辆马车离去。
剩下的马车皆有铁甲,是这三百人的活命家伙,这三百人到时会分散诸村互市并打听消息,若是有为恶者,打了便走,若是没有,互市之后便离去,短则三五日,长则半个月。
刘盛随着费豪进了屋,问道:“阿涛兄弟哪?”
“大兄听说少郎主送至县城十数位伤者,带着些郎中去了县城帮忙。”
“哦?他们已至县城了?”
“一日前已至,料想大兄也该回来了。”
刘盛想了想,从凤城到虞城只有一百多公里,马车只拉人快速一些,确实比他们要先到一天。
这时,外面来了一人,年约二十,高大的身材,身穿灰色宽袖麻衣。
刘盛知道这时代的人多数都是灰色麻衣,而且还是宽袖的。刘盛觉得他们穿灰色肯定是因为灰色耐脏,至于宽袖,这是潮流,北魏的潮流服饰。
因北魏高官贵族喜食五石散,这五石散吸食进入体内,会让人全身发热,高官贵族们便穿的宽松些,袒胸露背也是较多。在此风气下,百姓也学习这种服饰,便成了如今的潮流服饰。
只见这人面带喜色,大步流星的往屋内赶来,还未进屋便大声道:“少郎主,您来了?来之前也不说一声儿?我好为您接风洗尘呐!”说罢便一股风的进来了。
刘盛笑道:“说曹操曹操到,阿涛兄弟,你怎也如此客气了?”
费涛疑惑道:“说曹操?魏武帝?”
刘盛尴尬一笑:“哈哈,玩笑罢了,县城如何了?”
“无碍了,那些娘子已醒,丈夫们却吵着要见您,说是要加入铁面儿军,那些娘子可是真狠!”说到这,这大汉子打了几个哆嗦。
这倒是引起刘盛的兴趣了,问道:“哦?是何事?”
“少郎主,您是不知,那些娘子醒来一听说有个胡人随她们处置,她们硬是拖着伤把那胡人给剐了。听说进城时丈夫们把那胡人打晕了,直到被那些娘子剐醒了,那场面儿,我看的是直打哆嗦,这群娘子太疯了。”一说到这,费涛就打哆嗦。
刘盛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这时外面传来柱子的声音道:“少郎主,互市搭建好了!”
刘盛便道:“阿涛兄弟,我且去看看互市,稍后再与你畅谈!”
费涛道:“涛,敢不从?少郎主请~”
互市搭建过程中村里人皆都看着,看到互市搭建好,一个个也便拖着谷物、陶瓷罐、铁器等,前来置换,也有拿着汉朝、前秦等时期的铜钱来买东西的。
但铜钱在这世道贬值的厉害,现皆以谷物为标准,若是战乱谷物上涨,铜钱还要贬值。
“商家,这花钿如何置换?”
“一升谷物……”
“商家,您看我这陶罐能否换些谷物?”
“换你一斗吧……”
“商家,您看我这刀可否换些酒水?”
“一坛浊酒?”
“商家~”……
互市一开,皆来买卖置换,有些人私下拉着些村里的丈夫聊天,这是在套取情报,询问可有谁家有铁甲。
刘盛缓步走着,大周村有户数百,倒也热闹。
“商家,这步摇簪如何置换?”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在这热闹的互市里是如此特别,刘盛望去。
只见,是一个十二三的女郎,梳着垂鬟分肖髻,赫然是那宅院门口的俊俏人儿,这个年龄,若是头发一剃,身着男儿装,可是要怀疑她是男是女。
至于为什么看不出,关键是胸平啊……
第十一章,初见木兰不知名
刘盛看着这女郎,忽然想起这大周村为何耳熟了,是因为,他曾对中国四大巾帼英雄中最有争议的花木兰有过研究,而大周村,正是被定为巾帼英雄花木兰的故居之地。
他想着,既然来了,就问问有没有其人吧,按时代来讲,花木兰应该是属于这个时期的。想着,他不禁有些小激动。
怀着对巾帼英雄的憧憬,刘盛缓步来至女郎身边,凑过身去,问道:“娘子可是喜欢?”
女郎扭过头来,看着刘盛,她眉头一皱,也不搭话儿。
刘盛一看便知道为何了,苦笑道:“娘子可是认为我是奴子?我乃这商队的主事人,特来向娘子问一事,这步摇簪便做报答之物,娘子意下如何?”
女郎歪着脑袋想了想,柔声道:“好,你且问吧,若我答不上,你这簪子也要送与我?”
刘盛道:“送!”
说着,刘盛便开口问道:“敢问娘子此地可有花姓人家?”
这女郎抿着小嘴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无花姓!”
刘盛眉头一皱喃声道:“怎会无花姓?”抬起头对女郎道:“娘子可是想错了?那魏姓可有?”
女郎双目一瞪不满道:“我怎会想错?无便是无,魏姓也无。”
刘盛又道:“那娘子可知是否有名为木兰的娘子?”
女郎眼皮儿往上一翻,抬眼望天,小嘴一嘟,说道:“无!”
刘盛听闻此话,不禁想道:“难道花木兰真是杜撰的?”
想着,刘盛有些失落,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收拾心情,对其作辑,说道:“谢娘子了,这簪子便送与娘子了。”
回过头,又对着看管摊子的人说道:“阿弟,这簪子便送与这娘子了,你且给包起来。”
这人应道:“是,少郎主。”说罢,便拿起簪子包了起来。
女郎一看,扭过头,对稍显消沉的刘盛说道:“我是不知,你可再问下他人,谢郎君了!”
如此说着,喜滋滋的接过步摇簪,扭头便走,边走边嘟囔道:“我是没打过花姓的,合该是没有吧?”
刘盛听此,道谢一声,便连忙去问了下其他人,可也都说没有花姓,没有魏姓,更没有木兰,只得无功而返。
他却不知,他已经和巾帼英雄花木兰碰了面,并且,送了她一副簪子……
三日已过,费乡老也回来了,走走关系,把众人安置在虞城附近经商互市。
这次,刘盛嘱咐他们不在行事,安稳互市七天便走,要做给那些宗主豪强看,也有一原因是拓跋焘改政在即。
之前行事刘盛有恃无恐便是因为律令不明,即使发现了,对他这军事贵族惩罚也不重,反而还得感谢他除了几个宗主豪强那,主要还是那些宗主豪强会报复。
若拓跋焘改政后再发现,刘盛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安顿好诸人,刘盛再次带着五十人往县城赶去,在县城租了个宅院,把书籍规整,放置书房。
这天,刘盛在院里对柱子道:“柱子,我明日便往朔州,虞城便要你来主持大局了,待七日后启程来朔州寻我。”
柱子也未问为何,便道:“是,少郎主!我且去为您准备三日干粮!”
“哦,对了,注意下阿豪!”
往外走的柱子一听,停下脚步,凝重的看着刘盛道:“可要……”
“无须,尚且仅是怀疑,先去吧!”刘盛心灰意懒的挥手道。
看着已走的柱子,他嘟哝道:“传说便是传说吗?莫非,这并不是历史上的北魏?但拓跋焘,拓拔嗣证明此时就是北魏啊!难不成我这小翅膀已经起了效应?”
如此想着,刘盛眉头紧皱,良久,刘盛才回过神来,嘟囔道:“说不得429年便遇到了,希望,历史有其人吧,若不然,四大巾帼英雄岂不是玩笑话?”
……
刘盛心情暂且不表,第二日清晨,带上柱子准备的三日干粮,刘盛骑上战马,便一路向西北赶去。
度过虎牢关,在没有导航的时代赶路是很困难的,没有方向,只能根据太阳辨识,还需要不停问附近的人。
好在北魏流行的语言有鲜卑语,还有汉朝时期的官方语言汉语,类似现在的普通话,不然听方言,谁听得懂?
朔州是很大的,刘盛要去的是朔州西北边地,因独孤部落便是在此,此地就是后来的怀朔镇,太武帝拓跋焘即将建设的北方六镇之一,位于大青山和乌拉山(北魏称拔那山)交接处。
刘盛知道,他只要顺着黄河走,就能到朔州,这黄河,就算是他的路标了。
时至午时,颠簸一路的刘盛终至黄河,河对岸目前是胡夏国的领地,看着波涛汹涌的黄河,吃着干粮。
给马儿喂过草,吃过干粮的刘盛休息了片刻,便顺着黄河一路向北……
一路上……
“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保卫黄河,保卫华北……”刘盛放声高歌。
哼着歌,骑着马,兜着自然风,一路奔波,随着马匹上下起伏……
夜晚的黄河美吗?有人说美,刘盛也这么认为,但特么的睡不着啊,神特么的暮宿黄河边。躺在马背上的刘盛,被水流声吵的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他决定,真的不做肝帝了,珍惜生命,远离黄河……
几日后,到了几字形黄河右上角拐弯的地方,有些疲惫的刘盛知道,再往前就是阴山山脉了,此时已经进入朔州之地了。
北方所谓的要塞重镇,是依阴山以北的秦长城而建,算是长城的一部分。
每一座要塞拦截一个谷口或较为平坦之地,阴山谷口有多少,就有多少关,是名副其实的关山,而木兰辞中的关山就是阴山山脉!
大青山和乌拉山,东西长500公里,南北宽30-50公里,两山交接处形成一个大峡谷,是南北来往最重要的一条道,史称中道,北出阴山达大漠。
汉时昭君出塞走的便是这条中道,北出光禄塞。
水经注,卷三:石门水南注之,水出石门山。(石门水,今昆都仑水库!)
地理志:北出石门障,既此山也。(今内蒙石门风景区)西北趣光禄城……城东北,既怀朔镇城也。(今怀朔镇西南!)
这里的路他熟,哦不,是之前的那个他熟!
他并没有往西北的乌拉山而去,而是往东北方行去,这是要去往北魏故都盛乐城。
奔波了几天,坐火车都累,更何况骑马那?他需要休息下!
不多久,刘盛便远远的看到阴山山脉中的大青山,木兰辞中的黑山头,蒙古语“哈拉温那”,寓意无数的黑山头,也看到了盛乐城!
大开的城门下,来来往往的人流,秃发留辫的胡人斜挎胡服露出着左肩的内衫,头裹丝巾的汉人,皆穿宽袖长衫或短衫(上衣)下裤。
皆因这个时期以宽松衣衫为主,比较讲究袒胸露背,内着吊带衫或直接衣衫衽上,胸口大开。穿袍的较为少。
刘盛下马,随着入城的人流进入城中!
一入城,熙熙攘攘的人流,不是背着绢帛布匹便是扛着谷物,这一切皆是战争让货币贬值,开始以物易物,衣食为币,汉币铜钱虽也流通,但极少有人用,这便是南北朝的现实写照。
“上好的战马了,来看看了,仅需十匹绢……”
“鞍鞯,上好的鞍鞯了,仅需二丈绢,送马镫了……”
“卖粟了,一斛仅需一匹绢了……”官方称石,民间称斛!
“三匹帛换一上马了……”
“三丈绢一套皮甲了……”
“五升粟一把木弓了,祖传手艺……”
“我有粟一斗,与我来两把!”
“好勒,您拿好!”
“我有粟一斛,来二十把!”
“好勒……”
第十二章,北魏故都盛乐
刘盛看着街道两旁的叫卖声,买卖武器皮甲的都是胡人。汉人是不敢的,皮甲虽说不禁止买卖,但在北魏鲜卑政权下,敢明目张胆的拿出来买卖,这便是找抽了,鲜卑对汉人的防备一直很深!
两旁商人各族都有,有汉化的胡人,也有和胡汉通婚后的混血儿,也有纯正的胡人,纯正的北方游牧民族发色是黄色(非金),有点类似北极熊。
鲜卑族在汉朝时期就有一部分归附汉朝,北魏政权便是依附汉朝的鲜卑人建立起来的,那时候便有胡汉通婚,大部分还是比较接近汉族的模样。
看着卖马的马厩,马匹在北魏是属于私有财产,打仗缴获的马匹也属于私有物品。
刘盛是鲜卑贵族独孤氏,有着自己部落的马场,但好马始终是不够的,独孤泰身为督护大将领民酋长也仅仅豢养了千匹马,马场里面的上等马也不多。
刘盛看着马厩道:“嗯,是一匹好马,和我这匹也是相差无几了!”
只见这商人摆了六匹马在马厩,刘盛看中的是一匹白马,远远便看到体格,体型都很匀称,四肢蹄健硕,护毛也长,胸膛也宽,屁股也齐,是不可多得的好马。
“这匹白马要绢十匹?”刘盛牵着马来到胡商人面前用鲜卑话问道,不是觉得贵了,而是便宜了!
“阿干说笑了,这白马乃是我的坐骑,充当门面尔,非卖品!”
“非卖品你放在马厩?出个价吧,阿弟独孤氏独孤盛!”
说着,刘盛意味深长的看着胡商人,心想:“我艹,mmp的,低价引流,搞爆款?你当这是某宝呐?”
胡商人面不改色,说道:“原来是独孤部的阿干,阿弟步六孤氏步六孤图!”
“步六孤?鲜卑十大贵族,后改姓为陆姓的步六孤?陆图?你若再娶个‘姚远’,路途遥远便齐了!”心里想着。
嘴上说道:“步六孤图?步六孤让是你何人?”
“正是在下的阿耶!”
刘盛拱手施礼对步六孤图道:“是阿干的尊君啊,先尊独孤泰,阿干,卖个价儿?”
“原是朔州领民酋长督护大将之后啊!”步六孤图说着对刘盛施一礼。
起了身,又道:“自独孤将军故去,这督护大将,大汗一直便为独孤氏的阿郎留着,阿干若是当了领民酋长便是那督护大将了呀,阿干这是要去往朔州吗?”
“正是,大汗最近征召各族族郎莫非又要进攻蠕蠕?”刘盛随意的问道,心里却不屑:“此地不便是朔州吗?若不是你们这些……”
步六孤图摇头道:“阿弟不知,大汗刚继位,朝内不稳,边境蠕蠕小部队经常来探,蠢蠢欲动,哎!蠕蠕真是另人头疼,蠕蠕虽也是我等鲜卑一族,却连年来犯,每次攻伐他等却又逃往深处。”
“嗯,蠕蠕着实另人头疼。”刘盛嘴上说着,心道:“八月份盛乐便要被蠕蠕打下来了!不知花木兰会不会出现?暮至黑山头,可不就是盛乐吗?”
“阿干,这匹白马我便送与你了,若你当上了督护大将,可勿忘了我呀!”步六孤图一边笑着说道,一边解开白马的辔头,这个辔头是他随意装的!
“这如何使得?”嘴上说着,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便宜不占白不占,一匹绢可换一斛谷,一斛就是现在的120斤,够刘盛救不少人了!
绢帛这东西,基本都是富家人的单位,普通人家都是拿粮食来换东西,一升,一斗都要计较!按一个人每天一到两斤粮食,起码可吃一到两个月,足以见得马匹的贵重!
“我看阿干身上也没带绢帛,便当我送阿干的了,我这也便要去朔方(沃野镇)服役了,可没空闲去平城找阿干拿绢帛。”
说着,转过头,对着卖鞍鞯的叫道:“卖鞍鞯的,拿一副上好的鞍鞯来,若是不好,休怪我刀下无情!”
“是,是,阿奴便来!”看着卑躬屈膝的汉族商人,刘盛心里不是滋味,鲜卑压迫汉族太狠,抢夺,杀人,抢民女,都是常事,拓跋焘改政后便不会如此了。
虽然明元皇帝拓拔嗣也改政,但效果微乎其微,尤其是他晚年暴政,各地官员因无俸禄,贪污**之风盛起,私自增加税收徭役入腰包,令百姓生活更难。
新登基的拓跋焘不仅是个马上皇帝,连年征战,政治做的可也不错,百姓生活要比之以往好多了。
想罢,对步六孤图道:“生活不易,阿干还是付与钱帛的好,待有闲时我便把钱帛送至朔方!”刘盛一语双关。
不是刘盛不自己给钱,实在是真没带,一匹绢帛长四丈,一丈3.09米(北魏一尺30.9厘米),十匹绢帛他也带不动呐~
“这……好吧!阿干!”
……
牵着配好鞍鞯的白马,上等马难得,万里挑一。
这不是南朝刘宋口中的上等马,南朝刘宋口中的上等马仅仅只是中等马,北魏政权防南宋防的很死,交易的马匹皆是驽马和下等马,遇到中等马便当上等的了。
刘盛抚摸着白马,心道:“看来步六孤氏的马场应该不缺上好的马匹,有机会搞他家的马场弄点马!”
……
两日前,平城,独孤府三个字是不敢写的,独孤氏人很多,独孤泰也只是独孤氏某一地的领民酋长罢了,算是管着上万人的首领!
“大娘?”孟小虎小心翼翼问道,面前的漂亮女子也就三十模样,此刻她面色阴沉。
“他就如此不喜欢我等?家都尚且不回?”女子气道。
“少郎主说兵贵神速,便提前去朔州了,少郎主让我给您带了一匹蜀锦!”
“少郎主!少郎主!日后叫郎主!”女子语气稍微好了些。
“是大娘!”孟小虎低头道。
“他可还有什么话儿?”
“少郎……郎主说,他需一副明光铠与马槊……”
女子冷哼一声:“一匹蜀锦便把我打发了?她人有无?”
“老娘有~”
“老娘?呵呵……下去吧,我让下人拿与你!”女子带着笑意,让孟小虎退去。
孟小虎不解,心道:“大娘这脸色变的……”
来到外面的孟小虎,想到刘盛给他讲的一个故事。
第十三章,父死子替,兄终弟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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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杨广的色中饿鬼,说是他阿父快死了,他就迫不及待的在他阿父的娘子中选美了。看上一个叫宣华夫人的娘子,对其上下其手,但也没真敢发生关系。
结果被他阿父知道了,直接被气死了。他阿父死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宣华夫人办了,又办了他阿父几个漂亮的新妇。
但他因他阿父没死便调戏阿母,这事做的不地道,便有人开始批评他,骂他,最后背了一身的骂名。
杨广委屈啊,心想:“我有鲜卑血统啊,我此举乃是按鲜卑习俗来得,你等可知父死子继其后母?我没犯事儿,不过是提前感受一下罢了,你等便如此骂我!改日上来我定要和你等唠叨唠叨鲜卑习俗,什么叫父死子继其后母,别想跑~”
嗯,还有个有着鲜卑血统的李世民也说了:“我欺嫂?我欺嫂?知何叫父死子替,兄终弟及吗?我无非是杀兄罢了,我要上来与你们唠唠鲜卑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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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孟小虎猛的打一哆嗦:“咦~好恶心,大娘这老牛是想吃嫩草啊!”
看着边走边打哆嗦的孟小虎,女子浑然不知他内心的想法。
女子低头微笑着喃喃自语:“你尚且还有心,哎!父死子继,三年前便躲,他人都随着你阿干,唯剩我和你阿娘,如今你阿干也卒了,还未回,莫非你与你阿娘相同,皆无法接受此习俗吗?”
没错,这个女子和其他独孤泰的女人,按鲜卑习俗,如今是属于刘盛的妻子,只是刘盛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习俗,鲜卑族,父死子继其后母,父死子替,兄终弟及。
父亲死了,除了生母以外,其他的女子皆继承过来,若是哥哥死了,嫂子也将成为弟弟的妻子。
而这女子,是他哥哥孤独凌的生母,自独孤泰死去的那天,这女子就算是刘盛的女人了。
知道这点的刘盛都懵了,接盘侠?
三十多岁称老夫的时代,生病都可能死人,三十多岁无论男女,得病而死的不知几何,谁知道三十多岁的有没有此时的女性杀手—妇科病?传染了咋办?没得治啊,即便没有,刘盛也是接受不了这有违伦理之事,只能躲了,这一躲就是两年多。
……
在盛乐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刘盛穿过石门障,经过昆都仑峡谷,进入朔州边地,远远的便看到长城以及长城各处的戌堡,戌堡与石头石片建成的长城直线距离约有千米。
而戌堡与戌堡之间约有三千米,戌堡长宽约有300米,占地约9万平方米,而戌城只有一座,长宽约500米,占地370多亩25万平方米。
此时的朔州边地还未建镇,延和二年(公元433年)才置镇为五原,后改为众人皆知的怀朔镇。现今只是一座座戌堡扼守要道。而唯一的戌城便在刘盛前方,戌城周围不远是一座座蒙古包,放牧的胡人正在草地上驱使着羊群。
刘盛来至戌城下。
“来人止步!”
一个拿着马槊,内穿绿色长袍,外披绛红色明光铠、腰挎马刀,长得很是粗犷的鲜卑骑兵,拦住一人双马的刘盛。
骑兵冷声道:“来自何处?”
刘盛双手持缰也未施礼,平静道:“平城!”
对拿着马槊的鲜卑骑兵,刘盛不敢大意,马槊、铁甲,尤其是明光铠,这种活动甲片组成的铁甲,价值更高,一般皆是军官儿穿戴,士卒也便是用用两档铠!而这绛红色是鲜卑幢主以上的绛染色。
“哦?国都?来此所为何事?”鲜卑骑兵看刘盛梳着汉族发髻,黑发黑瞳像个汉族,又骑着好马,这才来此拦他,若不然他这个军官儿也不会出来拦人了。
“前来军营报道。”刘盛不卑不亢道。
“报道?军书何在?”鲜卑骑兵诧异,说着便让刘盛掏出军书。
“军书在平城,并未随身,已遣下人去拿!”
骑兵冷哼一声道:“你且随我走!”
说着,便让刘盛跟着他往戌堡里走去,戌城的城墙是就地取材用石片石块建成,颇有些简陋,和骑兵一块儿通过城门进入戌城。
这鲜卑骑兵距离刘盛仅有一马距离,随时可攻击刘盛,刘盛自然注意到了,也不在意,到了这里,他还不信有人随意敢动他!
城头上飞过几只乌鸦……
随着骑兵进入戌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城里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酒肆中坐着豪饮的军官,掌柜的指挥着伙计忙活着,皆因只有伺候好了这些人,他们的肚子才有保障。
在此地军人便是秩序,军人便是所有人生活的核心,各种胡人汉人来往,这些皆是服务士兵的,也是领民酋长下的包荫户。
有秃发留辫的士兵们,也有极少数汉族发髻的士兵,发色有黑有黄,黑的胡汉混血,黄的纯正胡人,都在各个木屋前谈天说地,木屋里有匠人。
刘盛看着一个铁匠铺,这铁匠铺是两层,上面儿是露天的,到处皆是水缸,土窑,铁匠们没日没夜地给戌城的兵器库赶制兵器铠甲,地下一层是专为军官服务的,共有五个土窑,还摆放了桌椅供人休息,里面坐着几个军官。
随着骑兵一路往前,来至一个木屋前~
骑兵下马,把马栓在马柱上,对木屋叫道:“令史,查个人!”
“来了,是独孤幢主啊。”一道谄媚的声音传来。
栓好马的刘盛顺着声音看去,这是一个汉人,胡汉分治,胡掌军,汉掌政!
“你叫何名?”被令史叫做独孤幢主的人回头问着刘盛。
“幢主,我叫独孤盛!”
“哦?你是我们独孤部落的?我为何……咦?独孤盛?独孤泰?想到了想到了,你便是独孤泰那老家伙的二郎吧?”
“先尊正是独孤泰,我对幢主的印象很是模糊,不知幢主与先尊是?”刘盛问道。
“当真是,呵~几载没见,已长如此高大了?勿不敢认了。我与你阿父啊,以往皆在同一幢,随着永安公征战,你阿父立功多……”
刘盛知道鲜卑人的讲究不多,不像汉族讲究,什么家君,尊君的一堆称呼。
两人就此在木屋前交谈起来,刘盛也知道了这个独孤幢主是独孤泰的老部下,现在也是他伯父的部下,也就是独孤泰的哥哥独孤鑫。
不多时~
“幢主,已查到,此乃月余前的军书,为独孤泰将军的,前年是长子独孤大郎独孤凌前来服役,独孤凌战死于虎牢关,免一年服役,于今年四月再次服役,为独孤二郎独孤盛,独孤盛推迟月余才至,按令当……”
令史手里拿着摊开的帛,缓缓念叨着。
独孤幢主一听,立即打断令史的话儿,这令史也是个没眼色儿的人儿,人家聊天皆是哈哈大笑,你还来找不痛快儿?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只见那独孤幢主道:“月余?他早已至我幢下担任队主,令史,你是否眼花弄错了?!嗯?”独孤幢主把令史二字说的很重,双眼冷视瞪着令史。
这令史一看,不对劲啊,连忙道:“是是是,官下看错了!独孤泰次子二郎独孤盛,于二十七日前至朔州服役,现任独孤幢队主。”
令史擦了擦脑门儿的冷汗,颤抖着。
他这个兵部令史一年内,前前后后换了七人儿,说是私自出城被鲜卑称之为蠕蠕的柔然杀死,无非皆是独孤氏做的。
朔州边地,虽有三族在此戌卫,但却是独孤氏的天下,皆因独孤泰督护大将统管朔州军事,而朔州督护副将也是独孤氏的,因拓跋氏对刘罗辰的信任便仅派了一宗族之人担任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