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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沛土     执魏txt下载     执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九章,战前—索粮

    待刘盛来至库司,那库司令正在喝着小茶,猛然见一脸阴沉的刘盛进来,身子猛打了一个颤儿。

    他边起身,他边施礼说道:“独孤将军,来此有何吩咐?”

    说着,这库司令已是站起了身,收起对刘盛施礼的手了。

    刘盛问道:“军粮几何?”

    “啊?”

    “军粮几何?”刘盛大喝一声。

    “十,十,十日!”那库司令见刘盛发火,有些茫然。

    “我父在位时,我等军粮,月有几何?”

    “原,原,原是......”库司令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独孤泰在位时,军粮是一万二千人食,贪了四千,现今八千,却又有四千被贪了,他也有份,却是不敢说了。

    但,刘盛一句话,却让他心底冰凉,直冒冷汗。

    只见刘盛阴沉着脸,说道:“一万有二,是也不是?”

    那库司令见刘盛直直的盯着他看,那眼神,好似吃人一般,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道:“是,是!”

    “何人未交?又或是,何人贪了!”刘盛把那贪字狠狠咬着。

    那库司令见刘盛如此,想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心道:“告知你又如何?难不成你要与其起争执?”

    如此想着,便说道:“五原县县令孙有富,九原县县令金根根!”

    刘盛神色冰冷的望了他一眼,凑到他身旁,冷声道:“可还有?”

    “这,这,官下一时也是想不起了。”

    “想不起无妨,拿库册来!”说着,刘盛大马金刀的往那胡椅上一坐,对一护卫招手,待护卫上前。

    刘盛冷声道:“且唤铁血队与教导队来此,我今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说着,神色冰冷的看了眼那库司令。

    那库司令一看,刘盛神色严肃,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了,楞了一下,待回过神来,见那护卫已应声便要离去,

    他有些尴尬的说道:“将军,且慢,此事,此事,我,我也曾参与其中!”

    “哦?你也有参与?那便好,限你十日内让其将粮补上,可能做到?”刘盛冷峻着说道。

    “这,这,官下一时间,也凑不齐如此多的谷物啊!”库司令为难道,到现今,他还是认为刘盛不会拿他们如何,或许小惩一番。

    刘盛见此,冷声道:“不成,那便人头落地,我稍后会让乙丑军前来助你。”

    说着,刘盛便起身离开,待行至门口之时,刘盛停下脚步。

    侧过头,带着些许杀意,冷声道:“库司所有之物,我征用了,再提点下使君,我乃督护,持节开府,莫要想其他之事了!另,月有八千人食,二千石粮,到者几何,使君也应知,十日内补粮万石,此前种种,盛不计较,若不然,休怪我节下杀罪人!”

    说着,刘盛便离开了此地。

    那库司令听闻,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也是有家族之人,本是想着先应了,其后再寻背后之人庇佑,介时便如同独孤泰在位时一般,你好我好大家好,不了了之。

    却不想,刘盛那一番话出口,令他知晓,他想多了,刘盛是下了决心整他们啊。因刘盛所说节下杀罪人,显然是要持节杀人,而他却也有罪,谁也奈何不了持节的刘盛。

    如此想着,这库司令如丧考妣,一脸沮丧的站起身来。

    “哎!这独孤盛,怎会突来此遭?岂不知,你这可是会与诸部结怨,难不成,你要如你阿干一般?想要这朔州的天,变一变?”说着,这库司令的脸色微变。

    ......

    待刘盛出了库司,身边一左手腕纹着刺青的护卫说道:“将军,为何不让士卒自带口粮?他等此前不也如此吗?”

    这人一番话,令刘盛脚步顿了下,说道:“奴者有半,奴者可无粮可带,若是我分与他等,自带粮者会作何想?需谨记,不患寡而患不均!若是不均,定会怨言四起,人心,便散了!”

    “是,将军!阿奴谨记!”

    “且回吧!你去传达我将令,令乙丑军去索粮!让孙磊军副盯好了,若有不从者,抢了便是!”说着,刘盛掏出他的将令递给那护卫。

    “是,将军!”护卫作辑离去。

    那护卫骑着战马一路来至军营,对塔道上的士兵示出军牌,待他入了营,直往最西南方而去。

    待来至西南方的后军营帐,那护卫对门口护卫说道:“将军有令,孙军副何在?”

    “军副在帐,令兵容我通报一番!”

    “不必了,且来入帐!”寻声望去,只见那孙磊不知何时已站在帐外。

    待入了帐,还未等护卫说话,只见那孙磊看了眼护卫的左手处,便说道:“郎主可有何吩咐?”

    那护卫听闻,便说道:“郎主令阿兄带乙丑军前去库司索粮……”

    待令兵话说几番,那孙磊便道:“定不负郎主所托,磊现便动身。”

    说着,孙磊便去了那军主帐,只见军主账内,独孤空城正在费力的读着书籍,待他放下书籍。

    喃喃自语道:“可汗,您让落主管理部落不入军,提拔空城当军主,以空城之才,恐不能胜任啊,这书籍,也甚是难懂!”说着,独孤空城不禁苦笑扶额。

    “军主!将军有令!”帐外传来他军副的声音,独孤空城听闻,心道:“这军副之能,我不如也,若非他,这一军之人,我如何能管得来?”

    想着,独孤空城便叫道:“军副且进!”

    听到此话,孙磊入了帐来,对独孤空城作辑说道:“军主,将军令我等前去库司索粮!此乃将军令。”说着,孙磊伸手示出手中的将令。

    独孤空城听闻,看了眼将军令,严肃道:“孙军副,既然将军有令,那我等便动身吧,一切事宜,还需军副帮衬!”

    “诺!”孙磊作辑道。

    说罢,二人便去集合人马,不多时,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与脚步声在军营内响起,步骑皆有的乙丑军,共一千五百人马,直往戌城而去。

    ……

    戌城内,见如此多人林立在库司外,库司令当真是欲哭无泪,对那领头的二人说道:“二位军家,将军且说十日,何须急在一时?”

    只见独孤空城听闻后愁眉思索,那孙磊却冷声道:“将军有令,让诸将士五日内将粮送往军营,不若军法处置,使君莫要我等难做。使君,请吧!”

第九十章,战前—粮

    那库司令见此,只好无奈的带着乙丑(2号)军的一千五百人离开戌城,前往那百里外的五原县,而九原县距离五原县也是不远,从五原县再转道九原,五日内便可往返。

    日下时分,轩门外。

    塔道上的卫兵们,看着轩门外的牛羊群,面面相窥。

    只见轩门下,独孤鑫双手叉腰,气呼呼的盯着他们看。见他们望来,指着他们便喝道:“你等,速速下来,把这牛羊送去营内。”

    卫兵们见此,互望一眼。

    “下下下,此乃是督护副将,我等将军的伯父,惹不得,惹不得。下吧!”一个卫兵如此说着,便往从塔道上离开,下了塔道便往独孤鑫这边而来。

    那些卫兵们见此,也只好纷纷下来了。

    待他们来至独孤鑫的旁边,只见那独孤鑫还在气道:“这奴子,哼,奴子,气煞老夫。”

    说着,见卫兵们看着他,不禁喝骂道:“你等何瞧?若不是那奴子,你......你.......你等,哼!!!”独孤鑫单手叉腰,脚后跟微翘,手指指着他们不断上下点动,最终还是未说出那骂人的话来。

    “牵去,牵去,你等将军回来,定要问他,如此之状,持续几何,他伯父可帮不了他了。哼......”独孤鑫说罢,气哼一声,便转身离去,留下他的仆人和懵着的卫兵们驱赶着牛羊群入了军营。

    ————

    中军营帐,刘盛正在询问孟小虎祭酒队与教导队的情况,只听得外面牛羊之声乱哄哄。

    二人听闻,对视一眼,纷纷出了帐来。

    刘盛这一出帐,便看到那牛羊群被不断赶来的士卒驱赶着,那些卫兵还在叫着:“来人,来人,牛羊甚多,我等顾不来。”

    听到声的幢队,便会来此帮忙,此时,已有数百人驱赶着这牛羊群。

    刘盛见此,微微一愣,心底深处,涌出一阵暖意,他知晓,这些牛羊,定是他伯父送来的。

    正驱赶着牛羊的卫兵无意间扭头看到刘盛,急忙前来,对刘盛扶胸施礼道:“酋帅,副帅送至营内牛三百头,羊四千头,走时还让我等问酋帅......”

    刘盛伸手打断此人,沉声道:“知晓了,送去吧!”说着,刘盛便转身回了账内。

    孟小虎看了眼愣住的卫兵,对其笑道:“去吧。”说着,孟小虎转过身去。

    那卫兵听闻,猛的回过神来,对孟小虎道:“是,军副!”

    正在返回账内的孟小虎听闻,也未回头,对其摆了摆手,便入了账内。

    待孟小虎入了账,只见刘盛坐在榻上思考着什么,孟小虎见此,也未打扰,只是在一旁翻看着刘盛的兵书。

    半晌,只听刘盛开口道:“阿虎!让楚河去找他阿父,把我牧场的牛羊也送至军营。

    下令,让各主家纳羊一头,送至落主处,让汉界带人去取。

    再令,营内往后一月有半只食牛羊。

    传令各落,储备马匹口粮,三石马粮与绢一匹,三月后结。

    再令祖乐带其一军,尽取我等绢帛往各城换取谷物。速去!”

    孟小虎听闻刘盛如此长的话,一时未反应过来,待他弄清,他忙道:“郎主,我等绢帛乃是......”

    “速去!”刘盛冷喝一声。

    见此,孟小虎侧头长叹,带着些许不忿,侧头作辑说道:“是,郎主!”那作辑的手往上拱的老高,说着,便带着些许不忿离去。

    刘盛见孟小虎离去,盘算着什么,只见他低声道:“四千三百只牛羊,一只羊六十到一百斤,牛比较重点,一起算做粮食三千三百石左右。

    一万六千人,一天就要吃掉一万六千斤,也就是一百三十三石三循环,不到一个月,我那牧场六千只牛羊,可算五千石,加上剩下的一千五百石粮食,够吃八十三天。”

    算到这,刘盛长出一口气。

    “八十三天,这还只是闲着的时候,要是出征,得双倍粮耗,十天,不知道能不能定胜负?希望祖乐,能多换一点粮食了,朝廷每个月给的粮食有三千石,也要让他们给到原有的数目,一万石粮……孙磊......”

    想着,刘盛站起身来,走至地图前,看着地图上的五原郡,咬了咬牙道:“五原!!九原!!粮仓之地,百万石粮食,足够这一支军队出征十年!”

    说着,刘盛狠狠的往桌上一拍。

    “啪`”

    他脸色愤怒,咬牙切齿道:“有这样的粮仓,还算计军粮,贪得无厌,要是不给粮,我就拿你们练兵!秋收要到了,看你们怎么做!”

    如此说着,刘盛狠狠的盯着地图上的五原县与九原县!

    ……

    那孟小虎前去传令,不多时,营内又奔出一军,拉着些许马车,待前往戌城督护府取了绢帛,便分为三支队伍各自奔去。

    督护府内,独孤鑫望着空荡荡的库房,正发着呆,只见他自语道:“阿盛,你究竟在谋划何事?即便是伯父,也不告知吗?家底皆被你掏空,那事,当真如此之重,可令你赌上所有?”

    想着,独孤鑫闭上双目,双拳紧握,绷紧着脸,沉声道:“好,既然如此,那伯父便随着你赌,军事会议......”

    ~~~

    时至初夜,各方回营,打火之后,众人皆在洗浴着,只见,距离中军营帐不远处的一座账内,孟小虎与数十人边洗浴边交谈着。

    “明日,将军开军事会议,让你等旁听,介时,队副、队主以上皆往,你等且不可胡言乱语。”拿着帛巾擦拭身子的孟小虎对他们说道。

    “哦?军副,将军开那......军?.....哦,军事会议作何?”一个擦拭身子的人说着,说到那军事会议时险些没想起来。

    “是啊,军副,队副队主以上皆往,可是有数百主官了,我等前去能作何用?”

    “或许,将军是想让我等学些兵事。”一旁的秦无殇说道。

    “哦?学兵事?秦郎是如何猜得?”

    “哎,你这奴子,且忘了将军交代?让我等皆称祭酒,你应当称秦郎为秦祭酒,哈哈......哎,也不知这祭酒是祭祀的,还是如那郭嘉使君一般?”说着,这人望向孟小虎。

    孟小虎见此,看向秦无殇,说道:“秦祭酒如何猜得?”

    而秦无殇那,他其实并不得知,此前仅是从会兵法便入这祭酒队从而猜测的,此时再见孟小虎如此来问,他心中已知答案,正是如那郭嘉使君一般---军师祭酒队!!

第九十一章,战前—祭酒

    只见秦无殇拧了下帛巾,淡然说道:“林幢副曾问我是否懂兵法,吾仅是说略懂,林幢副便把我送至这祭酒队,而诸位祭酒,皆是懂些兵法,且......”

    说到此处,秦无殇左右望了下,说道:“且,皆是夏族之人。”

    如此说着,秦无殇笑了笑,又道:“方才韩祭酒问我如何猜得,我未曾答,孙祭酒且又问,我等祭酒是否有别?孟军副却也未曾答,却是问我此前如何猜得,想来,我与诸位便是那军师祭酒吧?”

    说着,秦无殇笑看向孟小虎,道:“孟军副?”

    孟小虎听此,面露惊讶之色,未待说话,那韩祭酒便喜道:“不错,秦祭酒所言不差,想来,我等便是那军师祭酒了?”

    秦无殇笑了笑,并未搭话,继续说道:“再闻明日军事会议,皆是队副队主以上皆往,我等仅是兵,有何才能去那会议?想来,也便是诸位懂些兵法,将军是要培养我等,待时,掌军事!!!”说着,秦无殇严肃得看着他们。

    “啊?掌军事?”

    “掌军事?”

    “掌军事?”

    “掌军事?”

    众人听闻纷纷一惊,突觉内心一片火热,心都要跳了出来似的。

    “我此前乃是奴者,可能掌军事?”

    “我此前也是奴者,看将军用人,应是勿论出身。”秦无殇对那人说道。

    众祭酒听闻,一时间纷纷喜谈着。

    孟小虎见众人如此,喝道:“止。”

    孟小虎喝罢,严厉的看着他们,说道:“此事岂是你等可议论的?既是如此,我也不妨告知诸位,你等的祭酒前,仅差军师二字,可这二字,何时可加,皆看诸位之能,明日,若有信心者,可出策一番,但若三策皆驳,那便离开祭酒队,莫说我不给你等机会!”

    孟小虎眼神凌厉的看着他们,又道:“我且说,明日你等不可乱言,便是如此,我家郎主仁义,与诸位祭酒之身,未让你等参与训练,仅是熟读兵法,可诸位之能,可足矣?

    我家郎主把这祭酒队交与我,我可不想让我家郎主瞧不起我等,若无那才能,明日若胡言者,那便去与那胡人同伍,莫要待在这祭酒队,哼!!!”

    说着,孟小虎冷哼一声,帛巾一甩,搭在肩上,穿上穷袴,便往外走去。

    祭酒队的诸人你看我,我看你,唯有那秦无殇嘴角一撇,呢喃道:“将军乃是汉光武帝之后,看其是要以汉统胡,将军高明啊。虽有胡血,但心向夏族,辅佐与他。”说着,双眼微闭:“可!”

    如此说着,秦无殇也穿上穷袴,帛巾搭肩,离开了此处,去寻那孟小虎了解明日之事......

    ~~~

    仲夏六月初十,癸(gui)酉日,晨朝。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中军帐,点将台上,数十只大鼓前。

    壮汉们,耳中塞着耳塞,光着膀子,腰间黑色宽帛带系在穷袴的裤带间,还露出些许裤带在上,手中的鼓锤不断敲打着大鼓。

    随着他们的敲打,鼓声阵阵,响彻四方。

    营内各处皆已听到,那些队副队主们听此聚将鼓便知将军召见,也是那军事会议要开了。

    各处的队副、队主皆开始结伴而去,前往那中军帐。

    待打鼓壮汉敲了三通鼓,队副、队主,及幢副幢主们皆已到了中军帐前,因他们皆已是各主官,一时间傲气顿生,未曾列队,散漫的站立着,还时不时的互相交谈。

    刘盛出了帐来,便见此一幕,眉头一皱,心里想着:“身为主官都这样,下面的人得是个什么样?”

    想着,刘盛便冷声道:“列阵!”

    众人听闻转身望去,见是刘盛在说话,一个个立即慌乱着去站队。

    整个中军帐前一时间乱糟糟的,待一刻钟后,他们才站好队列。

    整个过程,刘盛仅是冷眼旁观,见其列好队形,刘盛侧头对孟小虎及他身后的数十人喝道:“此等人,为主官,可能打胜仗?”

    这数十人听闻,默不作声,谨记着昨日孟小虎的话语,莫要胡言乱语。

    但那秦无殇却是上前作辑,喝道:“报将军,聚将鼓响,各军主官列队集结,此等军纪不严,唯有败仗可打!胜,无从说起。”

    刘盛听闻,看了眼那秦无殇,回过头来,对那些主官喝道:“尔等身为主官,军纪如此散漫,队下又是如何?可是盛看错了诸位?”

    听闻此话,站立着的二百余人默不作声。

    刘盛看着参差不齐的队列,喝道:“为何不让你等与戌城之人同伍?”

    刘盛喝问后,度着步,怒视着他们,见他们默不作声,又喝道:“因诸位皆是我独孤部的阿郎,我之心腹,曾受我训练,应当知晓我的秉性,我让你辈当主官,是让你辈按我之法训练士卒,如此看来,你等之才,尚不足以担当此任。”

    说着,刘盛冷视一番,说道:“日后,你等日上时分来我帐前集结,受我之训,日下时分,便按我当日之法训练士卒。”

    “诺!将军(酋帅)!”众人听闻此话,无不心有所动,皆因刘盛那句,我之心腹。却不知,刘盛就是一个大忽悠。

    “哼!”大忽悠轻哼一声,冷视着二百余人的队列,其中还有着那一百多位汉族子弟,默不作声,如此片刻,众人便如坐针毡。

    不知多久,随着一声:“彭城侯到!”

    这些人情不自禁的扭头看去,唯有那汉族儿郎目不斜视着。

    刘盛见此,气叹一声,摇了摇头。

    拓跋粟刚入帐前,便看到刘盛在叹气,不禁问道:“阿干在为何叹气呀?”

    听闻此话,刘盛摇头笑道:“无事,阿粟来了,那便先入帐吧!且等我伯父一番......”话未说完,便听到外面传来。

    “独孤将军到!”

    “拓跋军主到!”

    “丘穆陵军主、与各幢主到!”

    “尉迟军主、与各幢主到!”

    ......

    刘盛与拓跋粟寻声望去,正看到独孤鑫冷着脸,带着戌城所有的军事主官前来。

    刘盛见此,对身边的拓跋粟说道:“我伯父来了,阿粟,这帐便也无须进了。”

    说着,刘盛对身边的亲卫说道:“为各位将士取折椅来,将地图挂在此处!”刘盛指着一个竖起的木板说着。

第九十二章,战前—问策

    亲卫领命而去,不多时,便为他们取出折椅,这折椅也是胡椅,是因胡人逐草而居,为方便就地而坐从而发明的,这折椅,便是后世可折叠的马扎子。

    这些军事主官们领了那折椅,便纷纷打开被称为折椅的马扎子,待他们坐好,地图也挂上,俨然成了一个露天教室一般,那地图便是黑板。

    刘盛右手拿着一根木棍,轻轻的敲在左手心,随着敲打,左手随之松张,宛若教师。

    刘盛如此模样,来回度着步,缓声道:“今日开此会议,是因柔然即将南下,我等需未雨绸缪。诸位,我大魏新皇登基,柔然小队时常来犯,若其大军南下攻我大魏,我等当如何处之?”

    “酋帅,我等大军集结此处,还做何想呀?理当驱逐他等。”

    “正是,我军在此,理当将其驱逐。”

    “酋帅大军在此,想来,柔然可汗,应当不会攻取我等,若我是柔然可汗,若攻我大魏,定会攻打白道之所,对其抢掠一番,说不得,趁着天子登基还会攻打那盛乐呐。”

    “此话差矣,五原郡乃是屯田之所,柔然向来便是以抢掠为主,若攻我大魏,应当会对其谋划一番。”

    “我等大军在此,柔然可汗岂会打五原的主意?若我说,定会打盛乐。”

    “五原……”

    “盛乐……”

    “五原……”

    “盛乐……”

    一时间,众人分成了两派,刘盛见此,喝止了他们,对其说道:“若打五原,定会攻打八堡一城,我大军便在此处,不去理会。若是攻打盛乐……”

    说着,刘盛举起手中的木棍,指着悬挂着的地图,点在盛乐处,说道:“诸位请看,若柔然南下,攻取盛乐,将会从何处出军,出军几何?我等当如何阻敌、杀敌?”

    刘盛话完,众人不禁盯着那地图看来起来,那祭酒队,却也是站立着观看那地图。

    良久,二百余位坐在马扎子上的人群中,有一汉族发髻规整,手腕刺青的人起身说道:“报将军,若柔然南下攻取盛乐,我朔州当会首当其冲,朔方郡距盛乐较远,且有大河及数支河道,若我是柔然大汗,定不会从朔方进攻,那便仅有两处。

    其一,便是这八堡一城,将军曾言我等大军集结此处,想来柔然轻易不会对此地发起进攻,另,我八堡一城,距那盛乐有荒干水河颇为急端的一段,若选此处,不若取五原了,若攻盛乐定会损失颇大,想来应当不会从此处。

    其二,便是白道之地,虽白道之地距盛乐也有荒干水河,但水流平缓,河道低,宜骑兵渡河,若我领兵,定会从这白道进军攻取盛乐。”

    “嗯,所言不差,若是我,也定选那白道。”

    “正是如此!”

    “此子所言极是。”

    “幢副,嗯!”那人旁边的一个胡人对这汉人竖起大拇指,点着头,因这汉人正是他幢里的幢副。

    而众人听着那汉人的分析,也是赞口不绝。

    刘盛见此,“啪啪啪~”用木棍敲了敲地图。

    众人见此,一个个回过头来,不再出声。

    刘盛待声音停下,本想开口便问六万骑南下,想了下觉得不妥,便道:“既是如此,那诸位来看,若是柔然出兵四万骑,从白道攻取盛乐,我等当如何?”

    刘盛此话一说,下面的诸位主官纷纷思索起来,一时间,整个帐前不断发出“不妥,不妥”之声。

    独孤鑫沉思片刻,起身说道:“若是如此,平城得知消息时,应是一日之后,中军携带物资行军较慢,平城与盛乐道路崎岖,且山路也多,当有五日可至盛乐。

    白道仅有兵三千,盛乐也仅有兵五千,只可阻一时,若平时,我等起兵需一日,但此时兵已聚,弃一堡,留守四千驻守七堡一城,不日便可出军一万有二,应游走牵制敌军,等待中军前来,一战而下。”

    “将军所言甚是,我等仅有兵一万有二,敌有四万,敌众我寡,应当游走牵制,等待中军前来。”

    “将军所言有误!”

    此话在所有奉承的话语里是如此刺耳,令众人猛的一静,齐刷刷的寻声望了过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那秦无殇。而那孟小虎此时也正在怒视着他,心里正抱怨着这秦无殇乱说话。

    而独孤鑫听此,便冷问道:“有何不妥之处?”

    那秦无殇见此,也不怯场,缓步上前,对刘盛作辑施礼,说道:“将军,不知殇可否用此棍一用?”

    刘盛见此,笑道:“无不可!”说着,便把手里的木棍递了过去。

    待秦无殇取了木棍,说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我军游走,补给便无法送达,且知,柔然却也是骑兵,若我等粮道被断,等待诸位的唯败也!”

    众人听闻,汉族儿郎们皆点头称是。有一人说道:“正是如此,若游走牵制,我等所带粮草定不可多,若是带五日粮随身,我军马速便会不及柔然,游走一说,便无从谈起。”

    众人汉族之人纷纷附和着,那胡人们却嗤之以鼻。

    只见有一人起身,不屑说道:“你等怎会如此之想?我等打仗,历来便是就地取粮,此地汉子颇多,粮不足,将其粮草抢来便是,战事一起,做此之事,天子也不会责怪我等,即便杀了他等来吃,也是无妨。”

    “正是,战时不抢掠,岂不是白战一场?我等又无那俸禄、军饷,皆看战时抢掠,你这奴子,速速下去!”

    胡人们此等一说,令众位汉族之人无不怒目而视。

    只见刘盛气道:“你等奴子,只知抢掠,他人便无须生存吗?若无汉民,你等的谷物、布匹、盐巴,当从何而来?”

    听闻此话,那图自认颇得刘盛信任,站起身来,笑道:“酋帅不必恼怒,我等抢其谷物,朝廷定会为其发放赈粮,饿不死他等汉民,如此一来,也无须顾忌,说不得,还能抢几个汉族女郎来当新妇呐!”

    “哈哈,那图幢主所言甚是,抢几个女郎来当新妇,哈哈……”

    “哈哈......”

    众人听闻,无不开心大笑。

    刘盛见此,更是恼怒,连道:“好好好。”说着,刘盛心道:“今天让你们笑个够,以后我让你们笑不出来!”

第九十三章,战前—家属营

    想着,刘盛便对那图喝道:“那图,你且来说,若我等运粮,当从何处?”

    那图一听,连道:“酋帅,我未曾接触过此事,怎能说得上来哪?”

    刘盛听此,冷哼一声,说道:“你若说不出,那便贬为队主,这幢主,交与幢副吧!”

    “啊?这?这?这?”那图说着,不断四望,苦笑道:“酋帅呀,我是当真不知呀!”

    “哼,那便贬为队主。”说着,刘盛又对着眼中冒火的秦无殇说道:“你且继续!”

    秦无殇听闻,压下心中怒火,对刘盛作辑:“是,将军!”说着,冷望了眼那些胡人主官。

    他举起木棍,对着地图上的白渠水与荒干水说道:“若柔然南下,我等辎重粮道当一分为二,皆从水道。一道从荒干水,一道从白渠水,在白渠水与荒干水之间,开辟出一条陆道,两者互通,若一道被断,尚有一道可运。

    而我等马步皆有,也当一分为二,临水阻敌,于河道之上建起栈道,背水而战,若不敌,便以河道阻敌。

    如此,莫说五日,便是十日又何妨?待中军到来,我军两处皆出,与中军三方出击,使敌兼顾三方,若有一方破阵,柔然败矣!”

    说着,这秦无殇昂首挺胸,颇有自信的单手背后,好似他已定了一场战争的胜负……

    刘盛听此,大喝一声:“好!若柔然有兵八万,可能挡?”

    秦无殇听此,伸出四根手指,自信回道:“可挡四日!”

    刘盛又问:“若柔然有兵六万,可挡几日?”

    秦无殇说道:“可挡八日!”

    刘盛听此,笑道:“若你为将,损兵几何?”

    “八日,损兵过半,人心涣散而败!”说着,秦无殇对胡人们投去不屑的笑容。

    刘盛听闻一愣,顺目而去,见那些胡人主官,便知秦无殇何意。

    因胡人打仗,一旦有劣势就会人心涣散,都会想着撤退,要是损兵折将过半,想来是会发生那溃散之事的。

    但,刘盛并不需要八日,他只需要三日,三日后,那拓跋焘便会星夜赶来,被柔然六万骑兵围攻。

    如此想着,待刘盛回过头来,问道:“你是何人?”

    秦无殇放下木棍,作辑道:“吾姓秦名江,字无殇。”

    “秦?”刘盛听闻此姓眉头一皱,心道:“姓秦?一般而言,兵法韬略很强的人,出身都不凡,我带的汉人里面好像没有出身不凡的人,这么说的话,应该是个奴隶,可都被俘了,家室应该没落了,难道是寒门?

    不对,不对,这时候姓秦的非富即贵,秦姓,秦?大秦?难道是秦朝赢氏后裔?”

    如此想着,刘盛深看了秦无殇一眼。

    再询问众人几个问题,把该问的也都问了,直至日中时分,刘盛这才在心里定下了策略。

    正待刘盛要解散他们的时候,有一人起身说道:“酋帅,此前我军三日便会换防,我等三日后还能回账户,可此时酋帅令我等不得私自出营,至今我等已有九日未曾回过账户,往后也不知何时才能回,酋帅可否在营内置建家属营?”

    “正是如此,酋帅,我军历来便是家属随军,理当置建家属营,在戌城之时,我等三日便可回账户,因而未曾置建家属营,可此时酋帅令我等日夜皆在军营,至今已有九日,诸位可都有些想念账户了,还望酋帅置建家属营。”

    “当如此,酋帅,您是不知,夜里多有将士溜出,鸡鸣之前而返,不若置建家属营,免得他等深夜再做那偷溜之事。”

    “我幢内也有此事发生。”

    “我队内也有。”

    “我......”

    刘盛听闻此话眉头一皱,他望向各个副官,只见那些副官皆是对其点头。

    刘盛见此,咬了咬牙,说道:“若我置建家属营,夜内何人值防?若有敌人夜袭,又当如何?”

    “酋帅,每日夜内各队留一什之人值防,余者皆回家属营,我等历来便是如此。”

    “正是,酋帅,若不置建家属营,我等所统士卒皆是想念家人,心有他事,如何能一心训练呐?”

    “不错,酋帅,若不置建家属营,可否令我等夜内可回落、回账户?”

    刘盛听闻此话,深皱眉头,他知道,这些人所说不错,他们历来便是置建家属营,让其家人随军的。

    但,刘盛也知道,正是因为如此,一旦遇到强敌,他们就会无心恋战,想撤,想逃。这也是秦无殇刚才为什么说损兵过半,人心涣散而败,看不起他们的原因。

    攻胡人部队,家属随军的,是最好打的,派一军袭营,传出风声,前军奋力阻拦胡人。

    因置建家属营的大营被袭,他们会担心营内家人,从而人心惶惶,自乱阵脚,未战先败,这种例子,比比皆是。

    若不是家属随军的部队,这种部队最难缠,他们以抢掠屠杀为主,抢掠完就跑,追不上,拦不到,令人头疼。

    对家属随军这件事,刘盛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因游牧族本就居无定所,走到哪里是哪里,大军都走了,反正哪里都是家,我们还留下干嘛?那就随着走吧。

    而主帅还不能赶,赶吧,很可能会引起营变,就这样,家属随军的习俗就一直存在了。

    但家属随军了,你不置建家属营,士卒会担心家人的情况,夜里就会偷偷溜出去,早上再返营,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这种情况,你要是杀吧,那么多人,等你杀完,部队也快没了,惩罚吧,往后还是屡教不改,至此,胡人就置建了家属营,安置随军家属,偷溜现象就得到了改善。

    但刘盛却不觉得这个家属营好,反而不利于军队,会让他的部队多出一个弱点。毕竟,是人都会有感情,哪怕是再凶恶的人,心底总有一处是柔软的,可谓是人性的弱点,但大多数,在乎的,不外是家人。

    但刘盛一时间,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解决,正在刘盛犹豫不决之时,一声呼喝传来。

    “酋帅!”

    这一声呼喝,让刘盛看了过去,只见有一令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待至刘盛身前,便对刘盛扶胸施礼……

第九十四章,战前—家属营2

    那令兵施礼后,对刘盛说道:“酋帅,各方落内皆起了争执,说是有士卒深夜盗其牛羊,且有些士卒抢了他落的女郎,更有甚者,抢其落内阿郎的新妇,丘穆陵部落的家属营与尉迟部落的家属营也曾遭抢,各落已乱,已打伤多人了,酋帅,我等当如何?”

    “啊?”

    “怎会如此?”

    “何时之事?”

    “怎会?”

    “我等家属营也曾遭抢?”尉迟侯头不敢置信的站起身来,对那令兵问道。

    令兵回道:“是!”

    刘盛听闻,大喝一声,:“丙寅军(3号军)戴甲集合,玄甲幢,马披甲,随我前去!”

    长孙奇与孟小虎听闻,皆大喝一声:“诺!将军!”

    “各幢各队,随我走!”随着孟小虎的话,众人纷纷离去。那图也随着那幢副一起离去,他们正是那玄甲幢的。

    不多时,刘盛领着五十亲卫,与五十胡人护卫,一马当先朝着拔那山南而去,随后是因有兵偷溜未回,不足一千五百人的丙……好吧,那就称他三号军吧,与人马具装的玄甲幢。

    这玄甲幢,是刘盛掏尽库司家底,以铁血队为基础组建的一幢重骑兵,人马具装的重骑兵。

    ~~~~~~

    成群的账户林立在拔那山四周,原安定和谐的草原生活,此时却已被打乱。

    只见,各个落内,皆有双方人马或对立吵闹、或殴打成团,整个拔那山处乱哄哄一片,更有甚者,趁此机会偷取他人之物。

    离军营最近的一处落内,随着一支人马前来,那些正互相殴打着的人,突觉不对,自家人的呼喊那?怎未有了?

    这一想,不禁扭头望去,只见那一身明光铠甲着身的刘盛正在冷视着他们......

    “可汗!”

    “可汗!”

    “酋帅!”

    “酋帅!”

    众人纷纷停下,未入军的称可汗,入了军的称酋帅,皆对骑在马上的刘盛呼喊着。

    刘盛看着这群鼻青脸肿的胡人,冷声问道:“所为何事?”

    “酋帅,此落之人,昨夜打伤与我,抢我新妇,望酋帅明鉴,为我做主!”

    “可汗,此人之话不可信,他说我落内阿郎数十人抢其落内新妇,盗其牛羊,可我落内阿郎十去七八,便是奴者,也是入了军或是在那建镇之处,此人言我等数十人,岂不可笑?”

    “酋帅,非我说假,正是他等入营的阿郎所为,此乃他等军牌,酋帅请看!”说着,这人从怀内取出一个军牌,把那军牌双手捧着,便要给刘盛送来。

    刘盛对一亲卫示意,那亲卫见此,翻身下马,取过军牌,看到上面的名字,对刘盛点头示意。

    刘盛见此,说道:“你等暂且回落,我定会与诸位一个说法!”

    “酋帅,我那新妇可还未寻到。”

    刘盛冷声说道:“军牌在此,可能跑得了他?而你擅离军营,眼中可还有军纪?”说着,刘盛望着周围之人。

    说道:“你等也是如此?”

    “可汗,此落之人偷盗我等牛羊,我家新妇也被其抢去。诸位阿郎,也是来寻回的。”另外一人说道。

    “酋帅......”

    “可汗......”

    一时间,众说纷纭。

    不多时,刘盛便了解了其中之事,有被抢了新妇来此想寻回新妇的,而有些被抢了家里女郎的,也有牛羊被盗的,不一而足。

    待刘盛冷着脸,说让他们先回落随后为他们处理之后,刘盛转身带着人马离去。

    因各落距离不是很远,刘盛很快就来到第二个有人闹事之地,待询问一番,皆是相同,刘盛也便让其暂且回落,之后再为他们处理。

    随后刘盛转遍十二处闹事的地方,待刘盛平定此事,已是日下时分。

    ~~~~~~

    啪~

    “你等便是如此看管手下之人?何人出营,何时出营,一概不知,要尔等何用?”中军帐内,刘盛拍着桌子,对那些主官们怒喝着。

    “你等,可还知我曾下令,无将令者,不可私自出营?可记否?”

    怒喝着,刘盛把亲卫收集起来的军牌往桌子上一翻。

    “啪啪啪~”

    数十个军牌被甩在桌子上。

    刘盛拍着桌子,怒喝道:“诸位来看看,可是你等队兵的?军牌且能丢了,军纪何在?”

    这些主官们一看,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有一人小声道:“酋帅,这便是我等为何置建家属营的原因所在呀。”

    听闻此话,刘盛不禁怒问道:“哼,你还在理了?你且来说说,与这家属营,有何相关?”

    那胡人听闻,便道:“酋帅有所不知,我等一旦组建大军,各阿郎家属皆随,若无家属营,便会群而居之。

    而我族向来穷者抢婚,这人一多,且又不识得他落之人,见着好看些的女郎便会抢其回落成婚,岂会得知这女郎是否成婚呐?

    再者,即便得知,有些他落阿郎也会去抢,此等状况之下,各落阿郎皆不放心自家新妇在落内。

    此前我等各落分散而居尚且无事,这大军一建,皆在营边,且又互不相识,却也有心怀不轨之人,趁机抢夺他人之妇。

    此等之事,往常皆有之,此等人,若被抓到,即便生死由此妇之夫来掌,但却也让阿郎痛心呐。

    尚有账内仅一位阿郎者,阿父阿娘尚在,也是放心不下阿父阿娘呀。

    如此,我等这才置建了家属营,若不置建这家属营,各队阿郎皆心有所思,如何能打仗呐?”

    听闻此话,刘盛沉思一番,感到这人所讲颇有道理,毕竟被绿,谁不痛心呐?

    想着,刘盛便冷声道:“此等之事,下次莫让我再见,各自擒拿军牌丢失者,问其人在何处,把他人新妇还与他人。

    你等此次犯错,那便卸下主官从副,主官交与副官,日后,待建功之后在为尔等封正。明日,聚兵!散去吧!”刘盛说着,挥了挥手。

    “诺!”说着,这些胡人各自寻其队内的军牌,沮丧着离去。

    刘盛见此,深喘一口气,对孟小虎道:“去传那秦无殇来此。”

    “是,郎主!”孟小虎作辑离去。

第九十五章,战前—连坐法

    不一会儿,猛小虎便领来了那秦无殇。

    秦无殇进了帐来,便对刘盛作辑施礼:“将军!”

    看着进来的秦无殇,刘盛猛然想到大秦,一想到大秦,他突然想起来一法,可令他解决家属营的问题。

    想着,刘盛便开口道:“无殇,我令你书写军法军纪各一百五十二篇,几时能做到?”

    “这......”秦无殇听闻,迟疑了片刻,说道:“不知是何军法军纪?”

    刘盛双目露出冷光,说道:“十七禁令,五十四斩。”说着,严肃的看着秦无殇,一字一句说道:“秦朝,连坐之法!”

    “轰~”

    听闻此话,秦无殇脑中如同炸雷一般,瞬间一片空白,脸色苍白的看着刘盛,嘴角稍微有些哆嗦,语无伦次的说道:“是,是,将,将军!!!”

    如此说着,秦无殇脑中想着:“如此看来,将军莫不是已知晓我乃秦朝赢氏之后?若非如此,怎会令我书写我大秦连坐之法?”

    如此想着,秦无殇慢慢的把头低下,用余光扫视着刘盛,想看刘盛是何表情。

    而刘盛见秦无殇方才的反应,心里就有底了,嘴角微微一笑,心道:“连坐法,始于秦,终于蒋。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哼,大秦铁骑横扫**,要是没有这连坐法,还得有的商榷。那戚继光没这连坐法,就算有鸳鸯阵和义乌兵,也打造不出威名赫赫的戚家军。

    这连坐法之下,无人敢逃,部队作战勇猛,这个时候用刚好,就是外行指挥内行的老蒋,那部队也是没有逃兵的。

    哼,既然你们这么在乎家人,不就是置建家属营吗?行啊,这连坐法,就再加我一个吧。”

    想着,刘盛目光冰冷的望向军营。

    秦无殇见刘盛如此,内心顿感一阵寒意,正在他神游物外之时。

    刘盛对他说道:“几时可书写完?”

    “啊?”听此话,秦无殇回过神来,低着头说道:“将军,若我一人,需三日。”

    “若祭酒队与教导队同书写,需几时?”

    “一日便可!”

    “我要你等今夜便书写完,秦朝连坐法,呵呵......阿虎,你先退下!”说着,刘盛示意孟小虎退出账外。

    孟小虎听闻,看了刘盛,又看了眼秦无殇,对刘盛作辑道:“是,郎主!”说罢,便离开了军帐。

    待孟小虎出了帐,刘盛走至秦无殇身前,围着他转了一圈。

    这秦无殇见此,一时间头上冒出些许冷汗,他不知刘盛这是何意。

    但见刘盛开口道:“秦朝赢氏之后?”

    秦无殇听此,双眼微眯,轻叹一口气,直起身来,整理了下服饰,一股贵族子弟的气质夹杂着儒生气息,顿时油然而生。

    只见他板板正正的对刘盛作了个辑,待起身后,平淡的说道:“家祖姓赢讳扶苏,吾,赢江,赢无殇,乃家祖远旁系后裔,见过独孤将军!哦,或许,当称刘将军!”说道刘将军,这秦无殇又作一辑。

    刘盛听闻秦无殇此说有些诧异,一是对自己猜对其身份,二是秦无殇叫他为刘将军,他回过神,说道:“哦?何来此说?”

    秦无殇起身笑道:“贤祖度辽将军刘进伯,攻打匈奴之时被俘,囚禁于独山,其后代号独孤部,待六世时,以部落为姓,改为独孤,其祖源,便是被人称为刘季的刘邦!!!”

    如此说着,秦无殇却仅是嘴角微笑着,再无其他表情,仿佛,和他无关。

    刘盛见此,深看他一眼,平淡道:“有何打算?”

    秦无殇见此,嘴角一撇,微微一笑,他知,这刘盛,不会把他如何了,便道:“无他,辅佐将军尔。”

    刘盛听闻眉头一扬,说道:“哦?为何辅佐与我?我又有何值得你辅佐之处?”

    “无他,北方大地五胡占据,欺压我等夏族之人,逢此乱世,我夏族子弟若要复我山河,难矣!唯有将军,身具胡汉之血,却心向夏族,胡服,夏服,可为我夏族之人,在这北方谋一生存之地。”

    如此说着,秦无殇再作一辑,待起身后,毫不躲避刘盛的目光,与其对视着。

    刘盛见此,笑道:“哦?既知北方乱,为何不南去?辅佐南方宋朝北伐,驱除五胡,以你之才,或许可成。”

    秦无殇听闻,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我正是从宋朝逃来此地,途中被俘呀!”

    “哦?你为何要逃离那宋朝呐?”听闻秦无殇的话,刘盛有些诧异。

    “哎!不只我一人呐。”

    说着,秦无殇好似在回忆着什么,缓缓说道:“想我等,此前皆是晋朝世家大族,出门皆是大批仆从随身伺候着,因此身子比较文弱。哎,想那时的我等,讲究仪表,平时持着塵尾,与三五好友谈玄论道,好不快活。”

    说着,秦无殇好似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笑了笑,又道:“那时,即便我等踏上仕途,也是喜爱比较清闲些的职务,那繁琐的职务却是不愿去做的,更是把投身军伍视为耻辱,却不曾想……”

    说到此处,那秦无殇眼中冒出仇恨的火花,咬着牙说道:“正是因此,那太尉刘裕刘寄奴,先是屠杀我父之友王慧龙满门,数年后此子又窜晋称宋,屠杀我等世家。

    奈何,我等已无兵权,若非我心有警觉,想来早已不在人世矣。如此家仇国恨,我岂能为他子孙效力?唯恨不能手刃其头颅。”

    说着,秦无殇极其用力的握着拳头,手臂都有些颤抖。

    刘盛见此,微微摇头轻叹,心道:“别说是他,就是我在那个位置上,也要拿你们世家来开刀,谁让你们世家势大还喜欢闹事?

    这王慧龙吗?难道是那指腹为婚的王慧龙?让拓跋焘说“南人不宜委以师旅之任”的王慧龙?”

    那秦无殇却不知刘盛如此想着,此时又咬着牙说道:“我等来此之人,世家子弟有之,原晋时将领也有几位,待他时,我定为将军引荐,只望将军,有朝一日可兵下南征,灭他刘家,为我等报此血仇!殇定以死相随。”

    说着,又对刘盛深深作了一辑。

    刘盛见此,忙上前扶起他,说道:“既是如此,无殇便随我身边,暂且做个军师祭酒吧。”

    说着,刘盛叹了口气,对其说道:“哎!说来可笑,我这朔州督护,持节开府,可各职主官皆被他人占据,像那司马、从事、长史等人,皆不在我掌控之中。呵呵,只能委屈无殇了!”

第九十六章,战前—聚兵鼓

    秦无殇听此,平复心情,说道:“将军莫要气恼,待我等谋划一番,收这朔州大权想来不成问题。军师一职,不曾委屈殇。”

    听闻此话,刘盛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暂且不说了,你我先定这军纪军法。”

    “是,将军。”秦无殇作辑说道。

    “恩,你且来说说这秦朝连坐法。”

    “是,将军,大秦之时将民户编为伍、什,以伍什连坐……

    “如此,部落有穹庐,与伍什相似,可连坐,军中连坐可如此.......”

    随着刘盛的诉说,秦无殇连连点头说道:“此法可行......甚好……可行……”

    ……

    因有前法,刘盛与秦无殇定这军纪军法倒是轻松了些,不多时,便已定好这军纪军法,让秦无殇带下去书写一百五十二份。

    待秦无殇离开军帐,刘盛放下嘴角的笑容,双眼微眯,缓缓说道:“世家子弟?哼,一群腐儒,真有学识也就罢了,多数干啥啥不行,吟诗作对倒是拿手,评判人也是恶毒的很,才能?我就呵呵了,繁琐的事还不愿做,请他们来不就是请来一群大爷?”

    说着,刘盛冷哼一声,他对这些世家子弟很不感冒,并非无能人,而是大数都是读了点书,便自认为高人一等,真才实学的寥寥无几,还这不愿做,那不愿做的,把自己当成大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若不是有家世可让他们混吃等死,一早便饿死了。

    如此想着,刘盛又想起那王慧龙,低喃道:“王慧龙?倒是一个好将领,因刘裕灭他一家,逃亡后秦,刘裕灭后秦,又来到北魏,以身家不幸痛陈于明元帝拓跋嗣,请命效力南讨,可见,对宋朝之恨,但拓拔嗣也不信任你。

    奈何啊,去年刚熬出头,拓跋嗣任你为洛阳镇将,今年拓跋焘以南人不宜委以师旅之任,把你撸了下来,426年你救反宋的谢晦才露出军事才能。

    到彦之曾讲,南朝流亡到北朝的人之中,唯你王慧龙及韩延之可为深惮。不意儒生儒夫,乃令老子讶之。可见,你的军事才能是不错的。”

    想到此处,刘盛双手一掌一拳合击,啪~,自恼道:“这不就是我要找的将领吗?这个时候,你赋闲在家,郁郁不得志,要是我招你,许你个南征大饼,你会不会来呐?

    说来,你也是个人才,后面会娶崔浩的弟弟崔恬的女儿,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就绝了房事。”

    想到这房事,刘盛不禁摇了摇头,颇有些淫荡的说道:“绝房事,身为男子,这得多大毅力?坐怀不乱柳下惠?还是,那崔恬的女儿长得很丑?”

    想到此处,刘不禁摇了摇头,待收起笑容,又道:“这时候,你应该在平城吧?”

    说着,刘盛来至桌前,取出书帛,写下一封给王慧龙的书信,叫来一个亲卫,让其带着十人前往平城寻那王慧龙……

    ~~~~

    仲夏六月十一,甲戌日,晨朝。

    咚咚咚......

    随着鼓声阵阵传递,这座沉睡于戌城北方草原上的大营瞬间醒来。

    “快快快,整理兵甲,此乃聚兵鼓。”

    “快快快,聚兵鼓,整理兵甲,快起快起。”

    “聚兵鼓响,快起,整理兵甲。”

    蹭蹭蹭......

    整座军营顿时喧嚣起来,各幢各队,都传来幢主队主与什长的吼叫声。

    随着各队主官的吼叫声,队兵们纷纷起了身来,但还是有些人睡眼朦胧有些不情愿,想来,昨日夜里定是偷溜了出去。

    待鼓声停止,他们已穿戴好铠甲,待第二通鼓响起,他们便开始纷纷往大营最中间的校场而去。

    此时,刘盛早已在那点将台上等候多时。身边的护卫们林立在点将台周围,孟小虎与那秦无殇紧随其后。

    二人身后,还有着教导队的百人与祭酒队的数十人,这些人手里皆捧着书帛,有些人情不禁的看到那书帛上的文字,皆是又喜又寒,见前面一书,有喜,后一书帛却令他们直冒冷汗,生怕出了变故。

    轰隆隆~哗啦哗啦~

    随着轰隆隆的脚步声,哗啦哗啦的甲片碰撞之声,不断有队兵前来列阵。因奴隶没入军训练过,这也才几天时间,做不到那般快速,显得很凌乱。

    刘盛就这么冷眼看着,待鼓声停止,下面乱哄哄的队兵这才在各队主的指挥下列好阵型。

    虽然阵型有些凌乱,但人一满万,无边无岸,可不是说说的,虽有三千人被刘盛派了出去,但九千人的部队,密密麻麻排列成各个方阵,也很是壮观,枪槊林立,寒衣铁甲。

    刘盛见此,示意教导队与祭酒队前去。

    这两队人见此,纷纷捧着书帛前去各队前方,每队皆分有一人。

    等了片刻,待他们就位,刘盛上前一步,手里提溜着早先让库司做的大喇叭。

    只见他把铁喇叭放到嘴边,大声说道:“今日,无战事,鼓散,宣令!”

    下方在各队之前的教导队与祭酒队的人听此,纷纷传递着:“将军令,今日,无战事,鼓散,宣令!”

    “将军令,今日,无战事,鼓散,宣令!”

    “将军令,今日,无战事,鼓散,宣令!”

    .......

    令,随着一层层传递下去,让所有人都可以知道刘盛讲的什么。这,就是古代军营传递话语,每队之前都有一个传令兵,一层层从前往后传递消息。

    但刘盛见他们很多人不识字,就给换了下来,因传话,是会传错的,文字不会错,这就是刘盛组建教导队的原因之一。

    待众人都听到令声,刘盛又说道:“也便是今日无战事,若有战事,仅凭此等阵型,早已败了。”

    第一列教导队的人纷纷叫着:“将军道,也便是......”

    第二列的教导队的人听到,也叫道:“将军道,也......”

    一段话,几次传递,直至最后方。

    刘盛见令传完,又道:“今日,唤你等前来,乃是为你等立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教导队继续传道:“将军道,今日立规矩......”

    “将军道,今日立规矩......”

    “将军道,今日立规矩......”

    待令传至后方,众人皆听到时,顿时便有了些他言。

    “规矩?是何规矩?”

    “我等向来无那繁琐的规矩,酋帅这是要立何规矩?”

    “也不知是好是坏,待看酋帅如何说了!”

    “对,看酋帅如何说……”

    ……

第九十七章,战前—军令

    刘盛在台上叫道:“三月后,考校诸人,两人以上择优者,当赏绢一匹,劣者,当受罚,两队以上择队优者,赏绢一百匹,幢者,赏绢五百匹,三月之后,月月考校,优者月月有饷,劣者月月无饷。”

    “将军赏,三月后,考校诸人,两人者,优者赏绢一匹......月月有饷,劣者无饷。”

    “将军赏,三月后,考校诸人,两人者......月月有饷,劣者无饷。”

    “将军赏,三月后,考校诸人......劣者无饷。”

    此令一传,各队皆传来惊讶之声,

    “啊?有饷?”

    “嘶~有饷?”

    “有饷?”……

    发此惊呼,是因他们从军,从未有过饷钱,听此令,即便是三个月后,那也有盼头,即便不抢掠,也足够生活的很好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何为优者?考校又是如何考校?考校何事?

    如此想着,前列主官纷纷上前施以扶胸礼,杂乱的叫着:“报,酋帅,我等考校何事?又何为优者?”

    “报,酋帅,何为优者?”

    “报,酋帅,考校何事?可能明说?”

    各队将士见主官一说,也是纷纷叫着,顿时,毫无无军纪军法可言。

    刘盛见此,伸手止停。

    教导队的人见此便呼喊道:“将军令,静~”

    “将军令,静~”

    “将军令,静~”

    待将士平定下来,刘盛冷着脸,拿着大喇叭说道:“两人相比,胜者优,两队相比,胜者优,两幢相比,胜者优!两军相比,胜者优!”

    众人听闻,纷纷一喜,他们对自身都是很有自信的。

    但他们却不知,这刘盛不仅玩的是一手空手套白狼,三月后,谁生谁死,也是个未知之数。却也是为下面的军法军纪做铺垫,赏罚赏罚,若有罚无赏,谁也不愿的。刘盛也算是个老狐狸了,怎么可能会不考虑那?

    刘盛见众士卒不再言语,皆是笑着,他在心里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一兵杀敌十数,赏兵绢一匹,一队杀敌十数,赏队绢一匹,一幢杀敌十数,赏幢绢一匹......”

    “将军赏,一兵杀敌......”

    “将军赏,一兵......”

    “将军赏......”

    各队将士听闻此令,喜色更甚,即便主官也是纷纷露出喜色,皆道:“月有赏,杀敌也有赏,哈哈,如此甚好,我等又何必再去抢那汉子?”

    “哈哈,正是,月月有饷,多自在,去抢那汉子尚且有性命之危,若有月饷,定不去抢那汉子了。”

    “正是,正是,若有月饷,抢那汉子作甚?若是战时,再另说......”

    刘盛见下面又开始乱哄哄,怒由心生,双拳紧握,冷视过去。各队前的教导队之人见此,立即叫道:“静!”

    “静!”

    “静!”

    众士卒听闻,一个个立即停下了话儿,声音逐渐消失。

    刘盛严肃着说道:“考校,为军纪,为军法,为队列......”

    教导队一听此段长话,忙看向手中的书帛,上面也是写着的,见此,待刘盛话落,他们便纷纷照着书帛之上书写的同时念来。

    “将军令,考校,为军纪,为军法......”

    “将军令,考校,为军纪.....”

    “将军令,考校……”

    待令传达,刘盛也不顾他们的反应,便喝道:“诸人静音,宣军纪军法!”

    “诸人静音,宣军纪军法!”

    下一人又道:“诸人静音,宣军纪军法!”

    直至后方传达完毕,刘盛转过头示意秦无殇上前宣令。

    秦无殇见此,嘴露苦笑。因刘盛,是让他当黑脸啊,要是有不满的,肯定会有怨言,令是他宣的,也算是为刘盛分散了些怨气对象。

    而刘盛那?在众人发出不同意见的时候再出来,效果绝对比他亲自宣布要好的多,要是刘盛自宣,他们集合反对,刘盛也不好处理,到时候威望一定会下降的厉害。

    虽说远有刘罗辰,近有独孤鑫在,营变的几率不大,但总会有了隔阂,毕竟人心这东西,谁也琢磨不透,刘盛不得不考虑这件事情。

    如果不颁发军法,倒也没事,战力虽有,但执行力就呵呵了,一旦稍有挫折就会想着撤退,顺风浪逆风投,这不是刘盛想要的队友,他要的是可以逆风翻盘的队友。

    就在刘盛如此想着,那秦无殇已苦笑着走到台前,大声说道:“军令,十七禁。”

    传令人听闻,一个个传递着:“军令,十七禁。”

    “军令,十七禁。”

    “军令,十七禁。”

    ...

    秦无殇在上面见令传达完毕,喝道:“悖军、慢军、懈军、构军、轻军、欺军、淫军、谤军、奸军、盗军、探军、背军、狠军、乱军、诈军、弊军、误军,此十七者为禁令,犯者斩!”

    传令人听此,忙看着书帛纷纷叫道:“悖军、慢军、懈军、构军、轻军、欺军、淫军、谤军、奸军、盗军、探军、背军、狠军、乱军、诈军、弊军、误军,此十七者为禁令,犯者斩!”

    “......犯者斩!”

    “......犯者斩!”

    秦无殇见令下,又道:“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四者谓悖军,犯者斩。”

    “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四者谓慢军,犯者斩。”

    “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四者谓懈军,犯者斩。”

    “嘶~”

    “啊~”

    听到令的诸人,无不倒吸凉气,皆因那一个个的斩,还未等他们说出话来,秦无殇又道:“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四者谓构军,犯者!斩。”

    说着,还望了诸人一眼,那些人被这一看,皆是打了一个哆嗦。

    秦无殇见此便加快了些许速度,叫道:“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三者谓轻军,犯者,斩。”

    “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六者谓欺军,犯者斩。”

    “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五者谓淫军,犯者斩。”

    “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三者谓谤军,犯者斩。”

    “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二者谓奸军,犯者斩。”

    “啊?不可抢掠了?我且还想抢回个新妇呐!”

    “这这这.......”

    秦无殇多少听闻下面的闲言碎语,仅是抬头看了下,便继续宣读着:“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二者谓盗军,犯者斩。”

    “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三者谓探军,犯者斩。”

    “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

    “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

    “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四者谓乱军,犯者斩。”

    “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二者谓诈军,犯者斩。”

    “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

    “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四者谓误军,犯者斩。”

    待秦无殇拉出长长的尾声,整个军营士卒们,脑子里不断回荡着那一句句“斩!”“斩!”“斩!”再无他话。

第九十八章,军法—连坐

    待秦无殇合上书帛,大声说道:“此军令,即可执行,若有犯者,尽皆斩杀。”

    “此军令,即可执行......”

    “......即可执行......”

    “......即可执行......”

    众人听闻,无不大惊失色,纷纷急道。

    “报!酋帅!此令不可!”

    “报!酋帅,此法不可!”

    “报!酋帅,此令甚严,一旦稍有差错便要斩我等,可有何人能做到以上十七禁者?”

    “报!酋帅,此子所说之令,可有人做到?”

    一时间,众人皆是纷纷叫着,仅仅前面之人的叫声就已经如此大了,可想而知,这十七禁令五十四斩对他们的冲击有多大。

    刘盛见此,大喝一声:“静!”

    随着传令人的传递,刘盛怒视一周,喝道:“此乃,东吴十七禁令,五十四斩,尔等说无人做到,东吴大军,为何做得到?”

    “若是我此前铁血队之人,应知我曾说过此军令,东吴便是倚仗此令,约束军队,使其上下一心,以十万将士,大败魏武帝曹操百万军队。”

    如此说着,刘盛怒视着他们,待传令人传递完毕,又喝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我等若无军规,可还算军?尔等莫说不可,有赏有罚,我既为诸位讨赏,尔等也应遵循军规,我且说过,优者月月有饷,一年兵绢三十六匹,尔等需抢掠何时才能有此兵绢?”

    传令人学着刘盛的语气把令传下,听着刘盛的怒问,众人不禁一愣,细细想来,兵绢三十六匹是他们往前三年才能抢掠到的。就这还是运气好的,若是运气不好的可能三匹绢都没有。再要是没战事,一年都不一定有一匹绢。

    刘盛见他们沉思着,便趁热打铁的说道:“而此时,诸位也无须做甚,只需遵纪守法,一年便可得兵绢三十六匹,岂不美哉?尔等何来的怨言?”

    前面的人听着刘盛的话,后面的人听着传令人的话,待众人皆听到此话之后,脑子一想,还当真是,如此想着,他们心里的怨气倒也是消了不少。

    这时,刘盛又说道:“若上战场,尔等杀敌我也有赏,可曾亏待了众将士?”

    “......可曾亏待了众将士?”

    “......可曾亏待了众将士?”

    众人听闻着传令人的话,再一想刘盛说的那些赏赐,细细想来,也仅是为他们定了个规矩,却也没亏待他们,如此想着,他们便说道:“酋帅不曾亏待我等!”

    “酋帅不曾亏待我等!”

    听闻诸人此话,刘盛扫视一周,怒喝道:“我不曾亏待与众位将士,众位将士可是要亏待与我?我月月与尔等兵绢,这军营,尔等可还是想如往前一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可有把这我酋帅放在眼里?此令,尔等,从是不从?”

    刘盛这一番话,待传下去之后,一时间竟无人回答。

    刘盛见此,大手指着军营大门,大喝道:“若不从,卸甲,离营,我日后不再招其入军,兵法学识,也不再教与他,军规尚且不从,何谈封侯拜相,何谈封妻荫子?此等人,只可为兵!”

    刘盛说着,怒喝一声:“滚之!”

    这一声怒喝,听得众人内心一颤。

    待传令人传至后方,那些汉族子弟纷纷对视一眼,皆上前一步,作辑道:“我等,谨遵军令!若犯军令,请斩吾头!”

    “我等,谨遵军令!若犯军令,请斩吾头!”

    “我等,谨遵军令!若犯军令,请斩吾头!”

    “......请斩吾头!”

    “......请斩吾头!”

    一时间,见有应者,不少人纷纷附和,却也有不少人蹉跎着,不知如何是好。

    刘盛在台上也是见着了,见此,他便说道:“闲时从宽,战时从严,除......此令外,余下军规,皆以杖、鞭、笞责罚,战时,皆斩,莫说我不念旧情,战时,容不得尔等放肆!”

    刘盛此话一说,众人皆是内心一松,见刘盛放宽了军规,也有那兵绢可拿,也不再蹉跎,纷纷叫道:“诺,谨遵将军(酋帅)令!”

    “谨遵将军(酋帅)令!”

    “谨遵将军(酋帅)令!”

    见诸人如此,刘盛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没办法,这军规,他必须得说,要是不说,到时候打仗时给你掉链子,可就麻烦了。

    战场可不是儿戏,战机转瞬即逝,要是将令下了,下面的人给你磨洋工,等他们磨完洋工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时机就没了,到时候败的就是他自己了,他不得不去考虑。

    而他,又是想以这万把人冲击柔然六万骑兵,以得救驾之功,要是军法不严,冲击六万骑兵不是闹笑话吗?

    想着,刘盛平复了下心情,便又对秦无殇示意一眼。

    秦无殇见此,苦笑着摇了摇头,又马着脸上前,摊开书帛,念道:“军法,连坐!”

    “啊?怎还有军法?”

    “嘶?又有何军法?”

    听闻秦无殇的话,众人不禁又开始抱怨,但看到台上刘盛扫视过来的目光,一个个便安静了下来。

    只听秦无殇缓缓说道:“若要置建家属营,且需遵从以下之法。”

    “伍长同全伍退者,则杀伍长!”

    “什长同全什退者,则杀什长!”

    “队主同全队退者,则杀队主!”

    “幢主同全幢退者,则杀幢主!”

    “军主同全军退者,则杀军主!”

    “军将同其下退者,则杀军将!”(军将既是统军!)

    “军将不退,而其下皆退,以致军将死,则杀军将其下军主!”

    “军主不退,而全军皆退,以致军主死,则杀其军下幢主!”

    “幢主不退,而全幢皆退,以致幢主死,则杀其幢下队主!”

    “队主不退,而全队皆退,以致队主死,则杀其队下什长!”

    “什长不退,而全什皆退,以致什长死,则杀其什下伍长!”

    “伍长不退,而全伍皆退,以致伍长死,则杀全伍士卒!”

    “此法,将军只望尔等,战时莫要自误!如此,将军也便为诸位将士置建家属营,若此法不从,家属营,也便不置建了!”

    ......

第九十九章,乌云遮天

    不少人乍一听此,也未觉得如何,因他们以往一旦逃窜都是随着主官,此令又是主官随着他们退,只杀主官,而他们也并不是主官。

    逃兵应当惩罚,都是共认的,此令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在为他们脱罪,一个个的便也默许了,却没去考虑,主官不退他们会如何,因为在他们眼里,主官同他们一样,该退的时候,一定会随着他们退。

    但那些主官们,却是胆战心惊了,每人都有些想法,他们正欲发话,刘盛便开口了。

    只见刘盛说道:“我独孤部,历来置建家属营是不错,可,诸多战事也正是因家属营而败。我且来问众将士,若是战场厮杀之时,突闻大营被袭,尔等是何想法?”

    众人听着此话,内心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当然是撤了,撤回大营,救家人要紧呀。

    而他们的第二个想法便是,我们撤了,大战肯定不利,先携带家人逃走,安稳家人之后再说。还没等他们第三个想法冒出头,台上的刘盛开口说话了。

    “想撤回营,想救其家人,是与不是?可如此做法,正合敌人之想,尔等一撤,大军便会溃散,敌人将会顺势掩杀而来,尔等见此之势,定会携家眷逃离,是与不是?”

    众人听闻此话,内心不禁一颤,都想着:“我有此等想法,怎让酋帅都猜中了?”

    他们如此想着,都惊讶的抬起头来,望着台上的刘盛。

    刘盛见他们如此模样,轻哼一声,手臂前伸,对他们说道:“我组建大军,是为诸位谋取军功,谋取荣华富贵,届时,军功在身,家有绢帛,大好阿郎何患无妻?若你等战时逃窜,何人去打仗?等着敌方大军前来攻打大营?”

    刘盛如此问着,手臂还做出些许肢体动作,显得很是激动,未待他们回话,他又举起手臂。

    说道:“若是如此,尔等还未携家眷逃离,便被敌方尽皆俘虏,须知,大战胜,人,我等便能追回,若败,诸位与家人能逃往何处?可有敌快?哼!!皆是敌方俘虏罢了,若是被俘,日后是何等的生活,诸位,想想吧!头,还在否?”

    如此说着,刘盛还举起手在自己的脑袋上点了点,又来回度了几步,说道:“为绝战时敌方袭营,尔等想撤回大营之想,此法,当立,明日,我便为诸位置建家属营,其家人来与不来,皆随尔等心意。”

    有一个距离刘盛较近的胡人说道:“酋帅,若我不接家属入营,我那新妇若是被他人抢走,我又当如何处之呐?”

    刘盛听闻,说道:“我会置建一幢士卒,巡视各落,若有犯错者,定严惩不贷,连其家属同坐,如此,你,可还有他想?”

    那胡人听闻立即说道:“既是如此,我家属便可在落,此令......!”

    刘盛听闻到此,便知这胡人何意,看其模样,是要不从连坐法,见此,刘盛立即打断他的话,说道:“若军将不退,其下皆退,军将未死,赏绢十匹,若军将死,赏其家属绢百匹。

    若军主不退,其下皆退,军主未死,赏绢五匹,若军主死,赏其家人绢五十匹。

    若幢主......赏绢三匹......赏其家属绢三十匹,若队主......赏绢二匹......赏其家属绢二十匹,若什长......赏绢一匹......赏其家属绢十匹,若伍长不退,全伍皆退,伍长不死,赏绢半匹,若伍长死,赏其家属绢五匹。

    若诸位士卒战死,皆赏其家属绢五匹,其家属受我庇佑。

    我,独孤部落酋长独孤盛,又名刘盛,在此宣誓,无论奴者,还是他人,皆受此抚恤,此言,天地可鉴,人神共见之,若不兑现,天收我命。尔等,可还有他言?”

    刘盛伸手指天,怒喝着,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过来一朵乌云,乌云之上,陡然打出几道闪电。

    “啪~”

    “啪~”

    “啪~”

    突然出现的闪电,让刘盛猛地一缩手,抬眼望天,内心骇然,不禁心道:“我r,不会吧?老子随便发个誓,你就来个闪电,要是我不兑现,你不会真天降神雷收了我吧?我r,难道真有神?我r哟mmp的......”

    正待刘盛心里骂娘的时候,下面的人见此可就不同了,他们本就信任巫神之说,见刘盛发誓引来他们认为的天雷,一个个都震惊了。

    他们可没见过谁发誓还能引来天雷的,一个个看刘盛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都认为,既然刘盛发誓能引来天雷,可能是受天关注,是天选之人,日后定能飞黄腾达,跟着他不会错,那誓言,想来也不会作假。

    正待此时,各个副官也纷纷对着主官耳语一番,隐约还能听到些许对话。

    “幢主,此令可从,若幢主幢下之人战时皆退,而幢主不退,是不会斩杀幢主,若幢主活,可拿绢三匹,若幢主死,家属也可得三十绢的抚恤,足矣让幢主家人生活许久。

    而队主们可是要被杀头的,想来,队主们也不会让幢主死,即便幢主有危,也可到其他幢下谋活,战事一旦结束,无论何种结果,幢主皆有所得。

    即便身死,家属也有将军庇佑,将军的誓言,幢主也是见到了,苍天皆已回应,幢主还有何言呐?”这人说着,还往上指了指乌云逐渐增多的天空。

    这幢主听闻此话,不禁连连点头,说道:“幢副所言甚是,且看苍天皆已回应酋帅誓言,想来酋帅将来定为不凡,追随与酋帅,我之幸也,此令,当从!”

    此种言语,在队列内不断发生着。

    而奴隶们,更是激动,不为其他,只为刘盛那句,若诸位士卒战死,其家属受我庇佑。绢帛在其眼里,反而没这句话更重要,只恨不得现在便为刘盛战场杀敌。活,军功在身,或许可免奴身,死,家人受酋长庇佑,也算是摆脱了奴身。

    奴隶们这么想着,纷纷单膝跪地,喝道:“我等,誓死追随酋帅,此令,无不从,若犯,请斩吾头!”

    奴隶的话,让胡人们也反应过来,也纷纷学着,叫着:“我等,誓死追随酋帅,此令,无不从,若犯,请斩吾头!”

    “......请斩吾头~”

    “......请斩吾头~”

    此话,在军营内久久回荡,看着眼前向他单膝跪地的九千余人,那密密麻麻的人影,齐声的怒喝,让刘盛不禁豪气大盛,他心道:“我要是有十万兵马,什么事是我做不了的?又何必借这北魏之手……!!”

    随着刘盛内心的想法,不知是否巧合,天空陡然间风云变幻,黑压压的乌云向着军营袭来,那密布的乌云,好似欲要遮天一般……

第一百章,天变?变天?

    刘盛抬起头来,猛然看到乌云增多的景象,不禁说道:“咦?这是要下雨了吗?”

    如此想着,他突然一愣,再又松了口气:“呼~,吓死老子了,还以为随便发个誓就能引来雷电那,原来是要下雨了,要是真有巫神这世道可咋玩?嗯?巫神?他们对我施跪礼,难道是因为那道雷电?”

    想着,刘盛不禁点了点头,呢喃道:“要是这样的话,得赶紧让他们离开,要不然,到时候噼里啪啦一阵电闪雷鸣,那就不好了。”

    想到这,刘盛便对他们喝道:“军令已宣,尔等当谨记,且散去吧!”

    众人听闻,正待应声,却有一人上前一步说道:“酋帅,昨日丢失军牌的阿郎已寻到,但其并未离开军营,军牌乃是他人盗取,此事,我等当如何处置?”

    刘盛听闻眉头一皱:“哦?怎会如此?”

    正待刘盛想着,校场外跑来一个士卒,一边跑一边喊着:“酋帅,乌洛兰落主与去斤落主求见。”

    刘盛寻声望去,那士卒已跑的气喘吁吁,即便如此,刘盛也未下去迎接,此时,不同往日,他在台上,诸多士卒见着那,必要的威严还是要保持的。

    待那士卒跑至台下,对刘盛施礼,喘着粗气说道:“酋帅,乌,乌洛兰与,与去斤落主求见!”

    刘盛扭过头去,对孟小虎说道:“去接入营!”

    孟小虎听闻,对刘盛作辑应道:“是,将军!”说罢,孟小虎便往马厩而去,从中军帐侧的马厩里牵出两匹黑马,一人双骑,策马往军营轩门处。

    不多时,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孟小虎带着双人一骑的楚河汉界来至台前。

    那二人来到此处,翻身下马,对刘盛施礼道:“郎主,去斤落内不知何时多出许多娘子,昨日听闻他人新妇被抢,便与汉界合计一番,想来是我二人落内阿郎所为,特来告知郎主。”

    刘盛听此,不禁发出冷笑:“哦?竟是你二人落内之人所为?呵呵,不简单呐,盗取他人军牌,栽赃嫁祸,好一出瞒天过海之计,哼,我等部落竟有如此人才,难得难得啊。”说着,刘盛把难得咬得很重。

    扭过头来,刘盛怒喝一声:“玄甲幢!疾风幢!”

    “有!”两幢的幢主出列喝道。

    “玄甲幢与疾风幢五队分之,组五支二百人队,每支各幢抽调一队,相互配合,随二位落主前去捉拿账户多出娘子之人。”

    “诺!”

    待他二人应声,刘盛又对楚河汉界说道:“你二人,带其前去。阿虎,马匹交与汉界!”

    孟小虎听闻,便把手中的马缰交到了汉界手里,这二人翻身上马,等待着玄甲幢与疾风幢的到来。

    两位幢主应声过后,便着令人前去牵马,不多时,便组建了五支各二百人的队伍,踏着马蹄而来。

    疾风幢,幢如其名,是以速度见长的幢,与玄甲幢一样,都是刘盛亲自统领的。

    刘盛见其已组建好五支队伍,便大手一挥,喝道:“若漏一人,提头来见,尔等速去。”

    “诺,酋帅!”

    众人应声过后,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一千人马,便随着楚河汉界往戌城北方的二落疾驰而去。

    下面的队列中,有那么十几人神色慌张,东张西望着,颇有一副做贼心虚的感觉。

    刘盛距离他们有些远,并未看到,但他也知道士卒中一定有这二落的人,要不然,其他人的军牌怎么会被盗呐?

    只见刘盛说道:“去斤落与乌洛兰的士卒出列,前来台下。”

    随着刘盛的话,传令人也不断传递着,不多时,便传令各队,那十几人神色更是慌张了,双脚不断的抬起放下,抬起放下,好似想逃一般,但环顾四周士卒,一个个也绝了那个心思。

    因他们有入军册,也有军牌,倒也好认,不多时,便有二百余位胡人被推了出来,待他们来到台下,刘盛看了看天色,知道不能耽搁了,便说道:

    “暂且委屈尔等,待我查明,若无罪者,盛,定会补偿其绢帛。”

    如此说着,刘盛又喝道:“营狱幢,将他等押回营狱,等候审问!”

    随着刘盛话落,从大军侧面出来一队人,上来直接按住他们,带着他们往营狱而去。

    刘盛见此摇了摇头,便对他们说道:“尔等,都散了吧!”

    说罢,刘盛便转身离去,回了军帐。

    众人见此,也纷纷开始离去,因他们早饭还没吃那,也都有些饿了,一个个脚步飞快的离开此地。

    待他们回到军帐吃过早食,已是辰时三刻(八点多),那乌云已来至军营上空,天空陡然昏暗下来。

    而大营北方,去斤落与乌洛兰此时却被一千甲胄在身的士卒光顾,楚河汉界也是聪明,他们身为落主不便露身,便遥遥指控着,随着他二人的指控,这些士卒进入各个账户,不多时便擒住呼喊着的几位男子和女郎出来。

    天空逐渐昏暗,仿佛老天阴沉的心情,其下的穹庐内不断传来呼喊声,大叫声,哭泣声。

    时间要是定格,一定会形成一幅凄凉的图案,要是不知内情的人,见到此图,一定会认为是一副“欺男霸女”的图案。

    这对有些人来说,的确是欺男霸女,但对有些人来说,却是大救星,比如,有些女郎,就很高兴,而男子,就比较沮丧了,男子的家人更是不堪,吵吵闹闹着,哭泣着。

    恍若,等待他们的,将如此时的天空一般阴暗......

    时间不断流逝,不多时,随着抓捕完毕,士卒押着他们返回营地,天空也开始打起了闪电,风声也开始呼啸。

    一时间,天昏地暗,电闪雷鸣,风声呼啸,仿佛,世界末日一般。倾盆大雨如银河倒灌陡然而下,珍珠一般大的雨点啪啪啪的打在大地上。

    与此同时,祭酒队,秦无殇的账内。

    秦无殇望着帐外的末日情景不禁露出骇然之色,喃喃自语:“昨夜观星象,今日当晴空万里,怎会如此?”

    说着,秦无殇望着黑压压的天空,不多时,只见他惊呼:“天变?又或是,何人欲要变天?……”

    ......

第一百零一章,云动

    半个时辰前,五原县,县衙内,孙磊冷着脸看着五原县令孙有富。

    一身蓝色官袍的孙有富正嘴角微撇,手端盛有热水的陶杯不断晃动着,看其模样对孙磊很是不屑,旁边,那库司令在喝着茶,不时的抬起头来看看这二位。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天,自从孙磊来到这五原县,这五原县令孙有富就对他爱答不理的,即便提起刘盛索粮的事情,这孙有富也是能推便推,斜插打诨很是拿手,只顾招呼着库司令,对他们这些人连住的地方都不愿安排,对此,孙磊已是忍到极限。

    只见孙磊说道:“孙令长,不知何时将粮交与我等?”

    那孙有富听闻,眉头一扬,“哦?”说着,这孙有富吹了吹陶杯,喝了口水,待放下陶杯,嘴角上扬,笑道:“孙军副何必急在一时?这送粮的时日可还未到呐。”

    孙磊听此,顿时眉头深皱,怒气上涌,只见他握了握拳头,绷着脸,咬着牙说道:“不知何时是送粮之时?”

    那孙有富见孙磊气恼的模样,轻哼一声,缓道:“未有几日了,也便是十个数吧。”

    孙磊猛的上前一步,大喝一声:“十日?孙令长,我家将军可是要我等五日内送粮回营,你这可是要与我等难堪?”

    孙有富捂住右耳,闭上右眼睁开左眼,说道:“哎,孙军副如此大声作甚?吾耳不聋,孙军副这一声,吾这耳朵,可是嗡嗡响呐,哎呦,吾这耳朵甚是难受,暂且失陪,且得去休息片刻了,孙军副这嗓子哟。”

    一边说着,这孙有富一边要起身离开,孙磊见此,脸带怒色,“锵~”的一声,拔出腰间的马刀,直指孙有富。

    蹭蹭蹭~

    “锵”

    “锵”

    “锵”

    听到抽刀的声音,门外双方的护卫们纷纷抽出马刀,一时间都挤在门口,相互对峙着。

    而那孙有富听闻刀出鞘的声音,身子一斜。库司令也是猛的站起身来,回过神的孙有富见孙磊拿着刀指着他,再看了看门外相互对峙的护卫们,不禁笑道:“孙军副这是作何?”

    只见孙磊大声喝道:“孙令长,今日,粮,你给是不给?”

    孙有富听此,问道:“哦?吾给又如何?不给又当如何?”

    “给,尔等可安然无恙,不给,尔等今日便是吾刀下之魂!”孙磊猛喝一声,震的孙有富和库司令一颤。

    门外的护卫们听此大喝纷纷骚动起来,一时间,门外剑拔弩张,门内却听那孙有富笑道:“孙军副可知此处谁做主?”

    孙磊冷笑道:“哼,朔州,乃我家将军做主,孙令长,有何话,但说无妨,今日,粮,我是要定了。”

    孙有富听此,不屑一笑,说道:“哦?今日,我还当真不给了,且看你一个小小的军副能奈我何?”

    听闻此话,孙磊眼中冷光一闪,突然,他朝着孙有富身后笑了笑,说道:“孙家娘子怎地出来了?”

    那孙有富听此,猛的一回头,见身后空无一人,有些茫然,再一想,忽觉身后有人,且有一道凉风袭来,顿时头皮直发麻,急忙大喝道:“孙军副且慢,吾给粮......”

    然而,却已经晚了,孙磊已经提刀直接砍向了他的脖子,一时间鲜血挥洒,人头落地......

    只听一声,“锵~”。

    孙磊把染血的马刀插回腰间,扭过那染血的脸庞,冷视了库司令一眼,对其冷哼一声,上前摘下孙有富的腰牌,扭头便走。

    门外,见脸庞染血的孙磊出了门,一方护卫纷纷退后了几步,一个个面色有些慌张,护卫中不时传来“孙令长被杀了,我等当如何?”

    出了门的孙磊听此,冷着脸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这毫无感情的一眼,让他们内心一颤,顿时不再言语,只是紧张的盯着孙磊他们看。

    见此,孙磊深出一口气,咬牙说道:“尔等,带我去存粮之处,阿三,去告知独孤军主,率我等将士前来运!粮!”

    “是,军副。”一个护卫听此,把刀插回腰间,领命而去。

    不多时,五原县外,刘盛的乙丑(2号)军,在独孤空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开赴五原县内,恰逢此时一道晴天霹雳在五原县上空闪过,戌城外的军营上空正是乌云汇聚之时。

    ......

    于此同时,盛乐十里外的白渠水,五艘大船停留在白渠水之上,船上被据成一片片的木板扎堆,不断有人从船上取下木板放置到空地上。

    围在木板中心,有一个约一米五,可容纳三人同时进入的地洞,此时这地洞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进去的是木板,出来的是泥土。俯视看去,这样的木材堆,竟有二十处。

    从木材堆往远处看去,两边约有三里地,一处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各有一支部队在周围巡视、训练着,不断驱赶着周围的人,令其远远的离开此处。

    白渠水上,距离五艘大船前后三里外,也有着几搜小船禁止来往船只通行。

    某一段地洞内,焦恭捡起石家老大掉的一物,因地洞内不能燃烧火把,他们在洞壁上用了可以发出些许光芒的萤石,借助萤石微弱的亮光。焦恭看了下,只见是个印,上面刻着八个繁体字,为“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看清此物的模样,焦恭大吃一惊,心道:“原来石家兄弟乃是发丘门,难怪打洞如此娴熟,比之我来,甚强,想我为搬山门之后,却是不及他们,哎!”

    想着,焦恭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追上石家老大,把这发丘天印递了过去,石家兄弟见此,一个个扭过头来,凶神恶煞的看着焦恭,看模样,是要对其不利。

    焦恭见此,忙低声说道:“石家兄弟无须如此,你等且看我之工具,不瞒几位,我乃是搬山一脉。”说着,焦恭还示意了下手里的工具。

    石家兄弟焦恭手里的生活工具,对视一眼,点了下头,扭过头,对焦恭笑了笑,石家老大伸出沾染泥土的大手拍了拍焦恭,对焦恭啊啊叫了两声,笑眯眯的回过头去,又继续做他们的挖洞小能手。

    若是透视地面,从白渠水到盛乐之间,共有二十段地洞正在不断延伸,只待相互打通之时,而此时,一道霹雳在此处上空闪过。

    ......

第一百零二章,风动

    河北,邺城。

    柱子正对着一个文质彬彬的壮汉道别,只听那壮汉说道:“全旭阿弟但且放心,既是铁面侠的求助,我李鹏程义不容辞,想来,我与铁面侠一别已有近三年之久,也甚是想念铁面侠,待我收拾一番,遣散不愿随我之人,便亲自前往朔州,与铁面侠共事!”

    柱子对其作辑说道:“如此,我便代我家郎主,多谢李家三英了,今日我见邺城周边乡镇有人起事,鹏程阿兄当真不随旭一同前往?”

    “全旭阿弟不知,正是我那小妹主导此事,想来,索虏也快至了,我须唤回我家小妹,这才需耽搁些时日,我那二弟,却是早已在五原了。”

    柱子听闻,问道:“哦?李二侠已到五原?不知李二侠之名为何?”

    李鹏程叹道:“家弟,单名墨字,因得百姓爱戴,送其墨侠之称,哎!自从他得知此事,行事便颇为莽撞了,前些日子因我训斥,他一气之下留下书信说要去效仿前人去边塞杀胡,也不知,近况如何了,哎~”

    “哦?墨侠?李墨?”柱子听闻此名,顿觉的有些熟悉,猛然间,他突然想到盗取他家郎主酋长印的不正是此人吗?

    想着,柱子怪异的看了眼李鹏程,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家弟在五原甚好,且还盗了我家郎主之物呐。”

    “啊?此话怎讲?”李鹏程惊讶道。

    “鹏程阿兄,此事.......,便是如此!”柱子把朔州之事和李鹏程说了一番。

    “这奴子,胆子竟如此之大,竟敢盗铁面侠之物,若我寻到他,定要狠狠训斥一番。”李鹏程听闻柱子的诉说,不禁骂道。

    “哎,鹏程阿兄倒是不必如此,我家郎主对其能力甚是赞赏呐,若我家郎主见了李二侠,不知多欣喜呐。”

    “哈哈,以铁面侠的秉性,当如此,哈哈,既是如此,全旭阿弟容我整顿些许时日,便携我治下前往朔州。”

    柱子听闻,对其作辑,说道:“如此甚好,旭,便告辞了。日后再相见,定与鹏程阿兄把酒言欢。”

    李鹏程也对柱子作辑:“当如此!请!”

    柱子对其点头示意,便带着九十人策马朝着朔州戌城而去,留下了十人为其带路。

    ......

    凤城,一座泥土为墙茅草为顶的小村庄,二刀子陈白面前有着数十人,这些人神色严肃着,仿佛即将英勇就义一般。

    只见二刀子对着他们严肃说道:“郎主救我等性命,与之家人谷物度日,才令我等存活至今,此等恩情,如何能报?与郎主恩情相比,区区恶鬼缠身,何足道哉?白,当仁不让,定以命相报。”

    说着,二刀子看着他们,冷声道:“诸位当如何?为郎主,可惧恶鬼缠身?若怕,白不强求,可自回家去。”

    这群人汉子听闻二刀子的话,齐刷刷的对其抱拳,竟发出“嘭~”的一声轰鸣,再见其面孔,一个个神色肃穆,未曾有半点怯意,可见其内心坚定。

    二刀子见此,很是欣慰的对他们说道:“尔等都是好丈夫,好阿兄,好阿弟,我也不妨告知诸位丈夫,我祖上,乃是摸金校尉,此符,可护我等周全。”说着,这二刀子摸出一道符,若是有现代人来此,定会叫出,这不是摸金符吗?

    但见众人听闻此话,令信任巫神的他们都露出些许笑容,他们心想,若为郎主效力,还不会被恶鬼缠身,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好那?

    二刀子见他们都露出了笑容,他却并无笑容,仅是冷声道:“郎主为我等着想,为诸位准以铁面,以防他人知晓乃是我等所为,尔等戴上,这便随我出发吧。”

    众人听闻,纷纷从怀里掏出那半截铁面,慢慢的戴在脸上。

    看着他们戴上铁面,二刀子不禁叹了口气,低喃道:“我祖盗掘无数,晚年恶鬼缠身,甚是凄惨,连累家中之人,若不是郎主救我,又随郎主行善事,想来,我也已不在人世,我家中仅剩我一人,了无牵挂,郎主啊,白,随您近三年时光,知晓您的为人,会为我汉族着想,白,愿为您恶鬼缠身,此事,便让白独自来承担!”

    如此说着,二刀子抬起头来,随着天空的一道霹雳,缓缓戴上了他那一直存在的血迹斑斑的铁面。即便他的郎主不断对他诉说无神论,但在他的心里,始终有着那巫神之说,一切,皆因他的祖辈......

    ......

    漠北的大草原上,有那么一片被庞大毛毡群占据的一片土地,这片毛毡群内,有一座比其他毛毡异常美丽的毛毡,这片毛钻群,便是柔然可汗庭。

    柔然可汗帐内,这位已有四十余岁的柔然可汗一身裤褶着身,因北方的寒冷,身上还披着绒服,这位好不要碧脸的人,就是郁久闾大檀。

    这位可汗,因统一漠北之地的各胡,被称为牟汗纥升盖可汗,这不要碧脸,就是这“牟汗纥升盖”一词,翻译过来就是胜利之王。

    统一漠北就是胜利之王,那四方朝贺的大汉帝国不得是胜利之神?胜利之圣?当然,这位可汗的能力还是有的,就是有点不要碧脸。

    现在这位胜利之王可汗,正在对一位汉人问着话,只见这不要脸的可汗冷着脸说道:“洪承丑,你之所言当真?”

    那位被其叫做洪承丑的人献媚道:“正是,那拓跋焘已东巡月余,白道之地仅有兵三千,即便是拓跋粟的军屯部曲也与之相同,且近日以来,拓跋粟时常前往拔那山的戌城之所,若可汗从白道进攻魏国,正是良机。”

    胜利可汗听闻此话,冷哼一声,说道:“哼,孤前些日子派遣我部三千阿郎前往探取魏国之事,却被戌城独孤部杀了回来,孤正要为我部阿郎报此仇,听你一说,这魏国之事为重,那独孤部,便让他等再存活些时日吧。”

    如此说着,这胜利可汗对旁边一位壮硕的青年说道:“于陟(zhi)斤,孤欲组建六万骑兵,便任命你为部帅,待秋七月之时,我等便南迁至漠南,在漠南之地,安顿好部落与家属营,便去魏国走一番,抢些食物、奴隶。”

    于陟斤,原名郁久闾于陟斤,只见这郁久闾于陟斤听闻此话,脸上不禁露出残忍的笑容,因他们的可汗是说在漠南安置家属营,这家属营不随军,想来,便是以抢掠为主了,想到此处,这郁久闾于陟斤便扶胸说道:“是,可汗!”

    如此说着,这于陟斤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了眼那洪承丑。

    洪承丑被这一望,内心发寒,心道:“我为不受鲜卑压迫,这才来此,可这柔然之人,比之鲜卑残忍数倍,我汉族之人竟沦为食物。幸好,我有功与这柔然可汗......”

    ......

第一百零三章,都坐

    北魏国都,平城,长孙府。

    “独孤部新任酋长?他安敢如此?”

    一位身着裤褶,头戴皮帽,脚蹬虎头履,左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右手紧握拳头的中年男子怒喝着。

    此人就是长孙突的父亲,名曰:长孙真,其旁边还有着一位同样装扮的青年,此人是长孙突的哥哥,长孙吴儿。

    下方有一士卒正低着头,方才就是他的话让长孙真发此怒火,若是细看,正是长孙突所带士卒中的一人,被刘盛放回传信的。

    只见这士卒闻其言便添油加醋的说道:“郎主有所不知,这独孤盛不仅如此,为防我长孙部复仇,此子且让独孤部的营户尽皆入军,已组建一支万人部曲。”

    长孙真闻其言,不禁惊呼道:“万人部曲?他所在独孤部可未有如此多的营户,这万人部曲何来之?”

    士卒低头答道:“此子以奴者入军!”

    长孙真听闻,有些诧异:“奴者入军?哼,此子胆子不小,莫非不怕奴者反他?”

    听二人之言,一旁的长孙吴儿说道:“阿父,既是如此,当先领回阿突,以防此子对其不利,害了阿突性命。”

    “嗯,吴儿所说,为父也是知晓,本想寻平阳王集结我部阿郎给那奴子个教训,但突儿在其手里,我等不宜动兵。

    何况,那奴子已有万人部曲,天子继位不久,若是我二部交战,或许会对我长孙部心存芥蒂,那永安公刘罗辰处,却也不好交代。”

    “阿父,我等无须如此,阿父可亲往永安公府上说道一番,且看永安公当如何?若永安公庇护此子,当另做打算。”

    听其言,长孙真摇了摇头:“吴儿呀,你可知晓,我长孙部与独孤部向来不合,此去,绝讨不了好,那永安公定会庇护此子,作罢作罢。”

    如此说着,长孙真好似想到什么,对那士卒说道:“那奴子曾有四百余汉人着甲胄?”

    士卒答道:“正是!”

    长孙真听闻此回答不禁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北济阴郡治下的凤城县尉边延安出了事,当时那奴子也在凤城,并斩杀凤城县令长,想来与其脱不了干系。

    如此,我便去寻都坐一番,让都坐出面给这奴子提个醒儿,介时,我与都坐同往,且看那奴子如何。”

    说罢,火急火燎的长孙真便急匆匆的离去。

    ......

    朔州有一个怪异的现象,拔那山处风声呼啸,电闪雷鸣,滂沱大雨犹如银河倒泻,而拔那山外,却是晴空万里。

    这场雨,已足足下了六个小时,军营内,因有军帐的存在,水流来不及外泄,此时已至脚裸,这雨若是再不停,或许会没过军帐的水槛流入帐内,将整座军营给淹了。

    各处军帐内,都是坐在榻上谈天说地的士卒,即便是刘盛,也只能拉着孟小虎玩着那古代飞行棋。

    时间不断流逝,不知多久,老天似乎心情舒畅了,雨渐渐消失了,但众人早已打火睡下......

    日上时分,刘盛教导各队主官与副官鼓令、旗令、阵型,日下时分,各队主官便按着刘盛所教训练着士卒。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天,即便是雨过之后的日子,刘盛也未让他们清闲,趟着水便训练了。

    距离雨日已是第四日,这天,日上时分,戌城迎来了一位侯人,这所谓的侯人,一是军中侦查敌情的,二是掌管整治道路稽查姦盗,三是迎送宾客的官员。

    而北魏军中的侯人被称做灰鹰,北魏政法不明,显然也不是掌管整治道路稽查姦盗的。

    那么,这位侯人,显然正是那迎送宾客的官员了。

    此时,这侯人为独孤鑫带来一个消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内都坐大官李先李容仁要来此地。

    对于独孤鑫来说,和都坐扯上关系的,无非是犯事了。

    因这都坐大官,是北魏管理各族部落的,就好比现代的法院,只属于鲜卑一百二十姓的法院。

    可独孤鑫却是有些疑惑,独孤部属内入七十五姓,属中都坐管,而四方三十五姓则是外都坐管,这掌管宗族十姓的内都坐大官怎会亲自来此?

    要知,这内都坐大官,是都坐的最高官职,其下有都坐令,若是小事,都坐令去便可,这都坐的最高上司来此,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想了想,他也没犯事啊?如此想着,他不禁猛一拍脑袋,他想起了被刘盛扣押的长孙突,想起此事的独孤鑫便遣一人去了军营通知刘盛,而他则随着侯人前往馆驿接见这姓李名先字容仁的内都坐大官。

    不多时,得知消息的刘盛便带着孟小虎与亲卫策马而来,待入了馆驿,自有人接他去见李容仁。

    来至三楼,刘盛刚入包间,便看到此间有着五人,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三位中年,还有那候人,其中一位中年正是有些显老的独孤鑫。

    包间内的人见刘盛到来,有三人起身对刘盛示意了下,还有一人仅仅是看了一眼,便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毫无礼仪可言。

    刘盛知道,此人必是胡人无疑,因胡人向来强者为尊,想让胡人有礼仪,却是想多了,除非你比他强。

    虽然知晓,但刘盛心里总归有些不爽的,这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对着那老者与中年点头示意,回应了下他们。

    回过头来,因刘盛心里惦记着军营之事,颇有不耐的对独孤鑫说道:“伯父,叫盛来此作何?”

    独孤鑫闻其言也未斥骂他,伸手引向老者,对刘盛说道:“阿盛,我来为你引荐,此乃内都坐大官李使君。”

    说着,又指向老者身边的中年人说道:“此乃李使君之子,李冏,为京兆、济阴二郡太守。”

    “此为长孙真,长孙突的阿父!”介绍到另外一个中年时,独孤鑫没好气的说道。

    听着独孤鑫的介绍,刘盛对着他们施礼说道:“盛,见过诸位使君!”

    虽然嘴上如此说着,但刘盛的心里却道:“这内都坐大官与长孙突的老子一同前来,还带着济阴太守,是来找麻烦的吧?”

    如此想着,刘盛不禁望了眼那老者。

    只见这老者一身藏蓝色直裰,头上扎着束带,其身边的李冏也是头上扎着束带,却是一身曲裾深衣,这二人的穿着打扮都是汉人的模样。

    只见那李先说道:“寡人来此,是为三事,其一,我儿治下凤城县令长谢明,可是将军所杀?”

    刘盛听闻李先自称寡人,不禁皱了下眉头,因寡人,在这个时代,是有地位的人自称,此话,就是在无形中提示刘盛,我地位比你高,我问你话,你得答。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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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魏介绍:
铁骑践踏三百载,破碎山河十六国!公元424年,北魏太武登基!游牧民族入主中原,胡汉相争,北地汉人多遭难,致使衣冠南渡,民不聊生,北地汉人十不存一。值此之际,现代儿郎魂穿胡汉之躯,城关下,令法悬挂,何人执此曰魏处……书友群:963207907!!执魏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执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执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