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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沛土     执魏txt下载     执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二章 摸进椒房宫

    李墨欲要何为,我们尚不清楚,话说刘盛买会一堆物件便将自己和韩毅锁在客馆的房内,一直到入夜也不见其踪影。

    早先反叛的消息让大魏遣派诸王、将领前去讨贼,这兵马才出发不久,诸王的兵马还在夜赶星路,他们也得知了柔然的消息,天子需要他们尽快解决叛乱返京。各地的叛乱,让大魏出动了三万兵马,这三万兵马,可都是骁勇善战的中军之人,百战之兵甚多,失去了他们,大魏将会断掉一臂,他们唯有星夜赶路。

    随着大魏讨伐叛军的部队出征,星夜下的皇宫中迎来了四位不速之客。

    那高高的城墙不能说视若无物,但却比常人易登,但见西方二人,一身灰色麻衣,将自身隐藏在黑夜中,手中各自把持着一把飞索,借助飞索之功,他们轻易的攀爬城墙,但这种体力活,也是很累人的,不一会,他们就要歇息片刻。

    至于他们为何非要攀爬无数墙头不走平坦道路,因为他们其中一人就是李墨,研究过皇宫的地图,李墨知道,唯有如此,才是快速到达目的地的路径,若是走平坦道路,说不得会迷路。

    而东方二人,却又不同,这二人全身漆黑一片,也便是露着双眼,正是小说以及电影中的蒙面侠,但其手上每根手指都有着寒光冒出,那是铁做的铁爪,让这二人可轻易的抓牢物体,飞索也更是不在话下,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盛和韩毅。

    但刘盛二人和李墨不同,他们没有图纸,有的,只是独孤尼口述给韩毅的位置。

    随着四人摸进皇宫,刘盛如无头苍蝇一般窜来窜去,而李墨却如同猴子一般越过一道道墙头,直奔目标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刘盛和韩毅一路躲避值夜宿卫,才转悠到西宫前,看着眼前的宫殿,韩毅对照了下独孤尼口中的宁宫,小声对刘盛说道:“郎主,按昌国子的描述,当是此地无疑!”

    抬头望了眼宫灯萦绕的宫殿群,刘盛一阵头大,心里直道:“mmp的,这么多宫殿,独孤尼那小子,也不知道告诉我第几排第几栋,这么多房子,你不得编个号啊,特么的一座百十栋的小区你不编号,这建筑师,差评!”

    虽如此想,但刘盛也得找,没办法只好偷摸着前去一个个慢慢查了,虽说皇宫大,值守不方便,但人家羽林郎多啊,一排排的士卒来回巡视,更有站岗人员,好在受拓跋焘勤俭节约的影响,固定宫灯永不亮,唯有行进人员的宫灯照耀。

    而这,也让刘盛不禁暗叹道:“历史上都说拓跋焘勤俭节约,果然如此,连宫灯都不带打的,蜡烛都省着用,不愧一代雄主!”

    虽然如此,但刘盛和韩毅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兜兜转转找死角,但这些值守的人真特么太贼了,不,是太敬业了,没俸禄还这么敬业,要不是现在是敌我双方,刘盛一定给他们一个赞,搞的他和韩毅寻了几遍,也就在换防的时候寻了空隙入了西宫苑。

    但,入是入了,出去,可就不怎么好出去了。

    但此时可不是刘盛该想的,他和韩毅在苑内分开,说好,无论如何,第二日也要出平城,前往戌城,说罢,便各自分头寻找武威公主的宫殿。

    虽说入了苑,值守的人员好似变成了太监和宫女,但刘盛也未在意,在他想来,公主住的地方怎么可能有男人呐?对吧?要不是太监宫女的,哪个士兵色心大起,偷摸把公主那啥了咋办?反正贱命一条,临死前睡个公主压压惊,死刑不亏啊!

    心里蔫坏的刘盛露出贱笑,并不断用鼻子闻着,看哪里有药味,这是他的笨办法,时不时的逮着机会进去搜寻一番,若是看到哪里有个锦盒,他也会偷摸的打开瞧一瞧,他还作死的专门往门外不远处有太监宫女的地方钻,好在固定宫灯成了摆设,要不然,他这作死的行为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再一次出了一个房间,刚猫着身往前走了数十步,便听到外面有一女声传来,刘盛左右望了眼,瞅准一个机会,见太监宫女没往这边看,立即打开一个房门进去躲避起来。

    随着声音渐近,一盏宫灯在外亮起,就听到一个女人在说:“陛下今日来椒房宫了,却不知去向何处,阿妹,陛下可是有些时日没来你我之寝了。”

    “哎!阿姊,陛下乃一国之君,事务繁忙,哪能日日想着那苟且之事?东宫的姊妹还照顾不得呐,得了空闲,能来椒房宫走一走便是好的了,历代诸君,可不曾留宿椒房宫啊!”

    听着屋外传话,刘盛心里大叫一声:“卧槽,这泥马是椒房宫啊,皇帝妃子的住所,不是公主所在的宁宫啊,mmp的,走错门了!”

    想着,刘盛就耐心的等着这两个饥渴的妃子远走。

    但事与愿违,这二个妃子竟然在门口聊起来了,聊的那话让刘盛都有些臊得慌,他回身望了眼这屋子,几许帷幔垂下,但,好像有些动静?

    见此,刘盛不禁小心翼翼的摸来,脚步极为轻微。

    慢慢的,他竟然听到了微弱的呼吸声,让他不禁一愣,连忙闭上口鼻,可呼吸声还在,并在不断增大。

    刘盛寻声望去,正是那有动静的帷幔里传来的。

    见此,刘盛眼睛盯着那帷幔,并用心静听,缓缓而行。

    随着呼吸增大,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爱妃,你可听到些动静?”

    突然传出的男子声音,让刘盛一愣,也来不及注意后面的话,此刻,他心里如同十万只艹泥马奔腾而过,他这是来到哪里了?听那话,好像,貌似,他躲的地方,人家皇帝正和妃子讨论宇宙奥秘?……

    来不及多想,刘盛赶紧找地躲起来,看其言语,想来要起来看看了。

    果不其然,随着帷幔再一次的晃动并拉开,一位身材壮硕的男子披着内衫起来,点亮桌上的火烛,待他穿上衣着,不理会榻上妃子的话,他抬着火烛朝房门而来,一路巡视着。

    而刘盛见光便知,小心的躲避,恰好,此时外面的女声又一次传来,令拓跋焘听到了,而拓跋焘好似还喜欢这一口,他吹灭火烛,静静的听着外面妃子的谈话。

    而躲避着的刘盛却在心里骂娘了:“谁特么说皇帝要翻牌子的?谁特么说皇帝去找妃子还得一堆人围着的?瞎扯淡吗不是?”

    咳咳,这刘盛是冤枉人家了,外面不是护卫吗?人家拓跋焘只是勤俭节约,又不是没护卫,只是没有就近听曲的太监和宫女罢了,但人家大声喊叫一声,外面掌灯的宫女太监可都听着那。

    刘盛躲了不知多久,自从他知道这里面有皇帝的时候,他就好紧张,那个小心脏哟,就扑通扑通的一直跳,但这个皇帝吧,听他自己妃子的话是听入迷了还是咋地?也不见其动静。

    若不是那妃子时常说两句话,拓跋焘让其禁声的作为,刘盛都以为他不在了。

    好在,也没让刘盛的腿蹲麻,一道黑影就从刘盛躲避的地方过去,打开房门就出去了,待关上房门,外面就传出二道惊呼,并越来越远。

    让刘盛不禁松了口气,他隐约看到是一位男子的身影,想来是拓跋焘无疑了。

    见此,他从一道帷幔下慢慢起身,正在他想着如何离去的时候,一道温热的身子扑了上来,让刘盛猛打了一个激灵。

    “陛下,您在作何呐?”

    一道女声传来,让刘盛打了一个激灵,想着是不是被发现,但听闻其话,刘盛就知道不是,这妃子是将他认成皇上了。

    也确实如此,这妃子见几次呼唤都不见皇上回应,有的只是让她禁声,就不禁起身来看,这一看,就看到一个黑影躲在帷幔后面,且是个男子身影,在她想来,椒房宫也便是皇上一个男子,还能有何人那?而且她也没看到拓跋焘离去,怪只怪皇宫的门太好了,都没音的。

    可刘盛不敢开口啊,他怕一开口,这妃子就知道他不是皇上,借着黑夜,这妃子从后面抱着他,也看不清他蒙着脸那。

    刘盛不说话,可不代表妃子不作为,那一双小手在刘盛上下摸索,刚和拓跋焘做运动,做到一半拓跋焘就走了,可让她心痒难耐那,那身上的热气还未消散,让刘盛都感觉的到,因为,这妃子,没穿衣服啊......

    柔若无骨的身子在身后磨呀磨,蹭呀蹭的,让刘盛不禁冒起一股火气,但他知道他在哪里,可特么的正因为此,那**反而更加强烈了,心里大呼:“皇帝的女人啊,有木有?”

    想着,刘盛猛然转身,趁着夜色,他猛的将妃子翻转,以背对他,也幸好是黑夜,他看不到眼前女子的具体面容,也看不清她的身子,唯有那皇帝女人的光环在吸引他,但他不是老汉,推车啥的就免了,那后啥的,也算了吧,将妃子推到榻上,对其嘘了一声,就要往外跑,心里大呼:

    “理智啊理智,什么睡个公主压压惊,睡个妃子压压惊的,小命重要啊,拓跋焘就在外面呐,我哩个乖乖,闹大了这是!”

    回到门前,将脸上的蒙巾扯下,将窗户用唾沫打湿,小指头再一伸,还别说,这倒是和电视上演的差不多,一捅就破,朝外看了眼,掌灯的太监和宫女少了不少,嗯,看光源就知道了,毕竟固定宫灯都不亮的。

    见此,刘盛就要打开房门出去,可还没等他打开,身子又被那妃子给缠住了。

    “mmp的,不x不舒服是吧?”

    心里骂了一句,刘盛很想把她打晕,可是,有个问题,打人后脖子真能将人砍晕吗?答案是假的,打不晕不说,还会让人发出惊呼,不管用什么方法打晕,总归会让人发出惊呼的。杀了吧,那就不得了了,那可是入宫行刺了,毕竟皇帝才来过,而且,一身血腥味,也不便刘盛行动了。

    这一下,刘盛没辙了,你说上吧,尺寸不一样啊,不还是被发现?捆上?嗯,或许可行!

    不提刘盛糟糕的内心,却说韩毅也倒霉的和刘盛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但他是先进来的,拓跋焘后脚带着妃子入内的,就在他要看一出活春宫的时候,人家把灯灭了,你说听吧,抱歉,人家马背上的民族,在毛钻内都是群居的,一个毛钻几个人,做这事能不小心吗?关灯都是小事,谁声音小才是真本事。

    与刘盛二人不同的是李墨二人,这两个家伙如同猴子一般上蹿下跳,不多时便来到宁宫外,寻了个机会便摸了进去,常年偷盗的他具有丰富的经验,哪怕他从来没来过皇宫,他不像刘盛和韩毅如同二傻子一般,他绝不去住人的地方,因为他知道,一般药材,都是有额外放置的地方,就此,他专门挑一些偏殿转悠,而他们也不是分头去找,四郎专门给他望风,倒是比较安全。

    不多时,李墨便从一个偏殿取出一个小锦盒,与四郎点头示意,四郎见此便知东西到手。

    但李墨说了,既然来了,那就多捞点东西回去,说着,这二人就又开始往到处搜寻起来。

    不巧的是,武威公主刚和姊妹们玩耍归来,今日还没喝参汤,这一下坏事了,武威殿遭窃,一下传遍整个宁宫,而整个宁宫的公主们连忙检查自身之物,本就被拓跋焘逼着勤俭节约的公主们发现她们的一些饰品不见了,一个个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眨眼间便引来一堆掌灯的太监宫女,把整个宁宫照的如同白昼一般,这一群太监宫女听闻遭窃,就连忙打着宫灯外出寻找宿卫帮忙,一时间,整个宁宫乱糟糟的,火星点点,四处乱窜,恰好这个时候李墨从宁宫出来,被一个慌忙乱跑的太监见着了,那太监一见到李墨的时候还楞了一下,但下一刻,李墨也见着了那太监,来不及细想,赶紧跑吧,随着李墨快速的跑动,其身上传来的些许响声,让太监回过神来。

    太监指着快速奔跑的李墨,大声呼喝道:“贼人在此,贼人在此!抓贼啊,抓贼啊!莫让贼人跑了!”

胡汉问题不再言

    码字三点,想到后续剧情中的某一点,回想曾经开书之初的那些胡汉之争,本人来说说吧!主题,四个字:大夏龙雀!

    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对,各位敬请查阅资料来喷我。

    说到大夏龙雀,这其实是本书中期的一个剧情,那么为什么提到这个?很多人认为大夏龙雀中的大夏是指华夏,或者汉族夏朝,并很自豪的呼出大夏龙雀,在此我深表歉意,大夏龙雀,事实上以及历史上、史书上,其中的大夏是指胡夏,五胡乱华的胡夏,匈奴铁弗部刘勃勃的胡夏,当然,他改名赫连勃勃了,所以我说这也是书中剧情的原因。

    赫连勃勃残暴不仁,武器铠甲锻造必有匠人亡,箭不入甲,锻造弓箭的死,箭入甲,锻造甲的死,很残暴,他让匠人铸百炼钢刀,上面做了一个龙雀大环,号称“大夏龙雀”,在刀背上铸刻铭文说:“古代的锐利兵器,有吴楚的湛卢。大夏的龙雀宝刀,名冠帝都。可以用来安抚远方,可以用来怀柔逃亡者。就像风吹小草,威力慑服九州。”

    大夏龙雀!

    呵呵,说到这里我很想笑,很多人对于胡人是提起来就来恨,但嘴角却时常喊着人家锻造的武器名字,可笑吗?不,不可笑!因为汉族是一个包容性很大的民族,他将很多人包容进来,然后汉化成一体,胡夏也不列外,所以不可笑!

    那么我笑什么?

    我笑的是,我们汉族强大的包容性不存在于小说界,来说说为什么。

    说几个人物,看看大家的第一印象!

    姬轩辕!(黄帝)

    神农氏!

    李世民!

    花木兰!

    好吧先这四个!

    来说说第一印象,其中姬轩辕不用多讲,上古黄帝,部落首领,华夏民族的领袖发明了很多东西,重点部落首领,发明东西!总体印象:好到爆棚!

    神农氏,和黄帝差不多!总体印象:好到爆棚!

    李世民?汉人、李二、大唐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好人、腹黑?杀兄、欺嫂!总体印象:一代明君,有好感,不讨厌!或许有自豪!

    花木兰?汉人、巾帼英雄、替父从军!总体印象:佩服,有好感,或许还想推到?并有自豪感?

    四人介绍完毕,再来说一个,胡人!

    说到胡人,不得不说,大部分人心中冒出来的就是:残暴、把汉人当两脚羊、嗜杀、抢掠、无恶不作,不该活着!总体印象:恶人,该死,该杀!

    来说说我的主角,刘盛!

    汉人?半个,胡人?半个!

    然而,同为胡汉混血的李世民没人喷,我的主角就得被喷,身为胡人的花木兰没人喷,我这半个汉人的主角被喷。为什么?很简单!印象!

    (如果质疑花木兰为胡人,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本书恰好写的就是这个时期,我写这本书,就是以她为点切入进来,查阅各种资料,不多,也就买了上千块钱的资料看,所以前面剧情稚嫩,看资料呐!!)

    李世民、花木兰,人家的形象深入民间,各大砖家叫兽为其洗地,所以,洗着洗着,那些胡人的标签就从他们身上消失了!

    那么李世民真没了胡人习俗?其他姑且不说,有很明显的一点,欺嫂,这是鲜卑习俗!兄终弟及!

    对,有习俗,知道了这是胡汉混血,但印象深刻,所以不讨厌!

    同样的,胡人也被砖家叫兽洗成了这幅模样,我不否认有的胡人是这样,残暴不仁,但是,什么是胡人?

    胡人称谓的来源,是因为汉人怎么长都长不过他们的大胡子,所以称为胡人,下巴为胡,嘴上为须,脸上为髥,所以,特么的关羽的形象都快成胡人了,怎么没人去喷喷?那么大的胡子挂着,人家是髥须公、美髯公,不是美胡公!再升一级都特么美胡王了,可以和孙悟空拜把子了都!

    胡人,一个统称,他在人心中只有两个字:恶人!并刻骨铭心,所以不容反驳,不容说胡好话!

    真没好人?那出使西域的张赛有个老婆,诸位看看?河西走廊纪录片可以瞅瞅。不是没有,而是下意识的屏蔽了。

    来说说我书中的胡人吧,客观来讲,胡夏国,赫连勃勃人渣一个,是你们印象中的胡人。

    北凉,陌生人一个,没啥作为,可以恨!

    南宋,怎么说,汉人的国度,你们也恨不起来,最多恨个怒其不争,但人家马上迎来元嘉盛世,歇了歇了!

    重头来了,北魏。猪脚所在!

    说到北魏,来说说当政的拓跋鲜卑,说到拓跋鲜卑,我给大家纠正个问题,五胡乱华,拓跋鲜卑根本没参与进来,参与进来的是慕容鲜卑。

    那么来说说拓跋鲜卑这个胡人,其出生大兴安岭,渔猎一族,自拓跋力微带领下进入游牧族,其后迁移,在五胡乱华时于后赵接壤,被后赵所阻并没有来到中原嚯嚯汉族,而他也没有国家,只有一个号,因其在地而得名,是为代,其首领被封为代王!

    而拓跋鲜卑和后赵这两个民族生活习俗相近,关系就很好,在石勒在位时,当时的代王将他弟弟拓跋什翼键送到赵国当质子,当时陪同的有一万多人吧,他们在后赵接触了中原的汉族文化,十几年来,这个拓跋什翼键深受我们汉族的文化熏陶,时刻想着回到族内将如何用汉文化改造他的国家。

    时间不久,他国家有乱,他身为代王的哥哥逃亡到赵国,石勒接待了他哥哥,并带他哥哥观看汉族文化,不久,石勒派兵帮他哥哥平反,他哥哥又回去做代王了。

    年后,他哥哥死前对大臣说,一定要他这个弟弟拓跋什翼键来当代王,因为他知道他弟弟的抱负,而他也接触过汉文化。

    就此,中间起了些波折,拓跋什翼键还是当上了代王,他学汉族的一切,包括置百官。其后人也深得其心,秉承汉化万岁的职责。(手机打字,省略很多!)

    到拓跋珪的时候,拓跋鲜卑对汉族文化高度重视,劝课农桑更是不在话下,尤其是做出了分散诸部、分土定居的策略。(和心中的胡人相去甚远,可查其人!)

    其子拓拔嗣,同,比其优(可查其人!)

    拓跋焘,政治清明、劝课农桑、赈灾发粮、严惩百官、不一而足。(本人写的就是这个时期!)

    到了孝文帝更不得了,全面汉化,改姓,全改成汉化的。

    请那些提胡就恨、胡汉混血都喷的诸位查一查这几位所谓的胡人,坏不坏?恶不恶?吃不吃人?残不残暴?请带点脑子好吗?当然,拓跋珪晚年嗑药不算。

    另外再说一句,前几个月大汉仁勇校尉给我推书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人这么说,鲜卑滚之。

    其实我很想对他说,你看孝文帝汉化的姓了吗?鲜卑一百二十姓,你在其中吗?得益于我们汉族强大包容性,所以,现在鲜卑,融于汉,但复姓的,大家应该知道,比如慕容、宇文、东方、等等,都是鲜卑姓,而且拓跋鲜卑,在历史上,也就是一个普通封建王朝,和我们历史上的汉族王朝一般无二,而且人家做出了均田制。所以,收起你们的第一印象吧!别一棒子打死。

    多少朝代因为这第一印象而埋没?唐天下?明天下?宋天下?胡人没特色吗?有,不敢写,看我写个胡汉混血都被喷,想想写胡的得被喷成什么样?我现在客观一点都快不敢写了,顺着大汉无敌?

    同样的,我不写,你们知道吗?大夏龙雀知道吗?

    还有很多人看还没看就说我不懂什么的,对,我也就买了千把块钱的资料看,还有群内的文件,啥都不懂,什么北魏职官制度考?那是啥?好像我桌子上有一本,什么北魏平城时代?我桌子上刚好也有,什么军队制度?我群里好像也有。想想,这都什么玩意?说话前能不能来看看再说?

    所以,我请大家带着理性、带着我们汉族的包容性来小说界,理性的去看待胡人政权,胡人只是一个统称,他不是恶人的代名词。

    那时候的汉人只是比他们进化的快,有文化,再往前二千年,大家都一样,谁也别说谁,不是黄帝、神农氏,还在同穴而居,父与女,儿与母那,乱吗?衣不遮体有吗?吃人有吗?

    有了文化后,又是什么样的?请问,你恨他们吗?他们也吃人啊,他们还**那,如何想的?

    一笑而过对吧?

    对胡人也是一笑而过吧?但写小说为什么就不行??披上马甲就来当卫士了?汉族的包容性那?

    算了,就说到这,麻烦以后,不要提胡汉问题,我就想单纯的写个小说,一个北魏的故事,一个发生在胡人政权下的故事!那些嘴里喊着大夏龙雀,心里还在灭胡的,可以洗洗睡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非专业人士

    听闻太监的呼喊,一群宿卫连忙快速跑来,但因为打着灯,哪跑得过李墨啊,只能远远的看着李墨和四郎的身影远去,但他们也不说二话,连忙追去。

    身为宿卫,被贼人混入皇宫就已是他们的责任,这贼人还胆敢盗窃,他们不能不追啊,也令他们恼怒,这不是害他们吗?但他们心中也有些轻松,轻松的是,这贼人不是来刺杀的,要是来刺杀的,不说别的,随便一个公主、皇子,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宁宫遭窃,很快传遍巡逻的宿卫,各个羽林郎,哪怕是在宫内休息的,也都起身了,宫内入贼,他们可睡不踏实了,明日,注定要有人倒霉了,尤其是他们的将军。

    身为射鸱都将的拓跋干也从床上爬起,指挥着宿卫各地布防,随着拓跋干的前来,拓跋祯这位掌管禁卫的司卫监也不能入睡了,他也带着宿卫前来宁宫了。

    宁宫的呼喊声之大,东宫、西宫也受到了波及。

    倒霉的刘盛将那妃子按在桌子上,不顾妃子的小声询问,他正在考虑着,是给她一个不同尺寸,还是捆上的问题,陡然间,外面传来一阵阵喊捉贼的声音,给他吓的一个激灵,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身就跑,也不看门外是什么情景了,毕竟,在有人的房子内,那得成王八。

    二话不说,打开门就跑,风一样的刘盛溜出去了,那被按在桌子上的妃子猛一受力,身子一个前倾,脑子一懵,这皇上咋还跑了?那妃子回头一看,一道黑影打开房门骤然窜出,借助远处太监宫女的宫灯,隐约可见那一身黑色服饰,完全不是皇上啊。

    这妃子一惊,张口欲叫,可话一到口,她好似想到什么一般,连忙捂住嘴巴,急急忙忙的来至床榻,也来不及穿上衣服,裹上被子就急忙出门了。

    因为,刘盛特么的没关门啊。

    话说刘盛也是运气好,他开门出去的时候,宫女和太监都打着灯朝着急忙赶来的宿卫看,倒是没注意刘盛,但刘盛急忙开门的声音,倒是被他们听到了。

    宫女和太监们回头一看,那打开的房门让他们心有疑惑,正欲大叫,那妃子就裹着被子出来了,虽然心里很紧张,但她强作镇定,装作没事人一样,对‘她们’喝问道:“何事吵闹?”

    见房内出来的妃子,宫女太监们忙低头说道:“回夫人,宁宫遭窃,宿卫正在来此,还请夫人暂且回避,莫要被宿卫见到此等模样,若是陛下怪罪下来就不妙了!”

    见內侍太监如此说话,妃子不禁松了口气,看了眼正在赶来的宿卫,话也不说,连忙合上房门,合上门的瞬间,这妃子顿时发软,几乎摊在门上,倚门深喘,扶胸顺气片刻,这妃子才稍稍缓过神来。

    看来,刘盛把她吓的不清,虽然她见到贼人‘刘盛’了,她也不敢宣扬,毕竟她能被人称作夫人,就是因为她是皇帝的女人,还得加个之一,要是被发现她房内有其他男人,就凭她光洁溜溜的景象,作为一国之君的拓跋焘又岂能留她?不杀她便是好的了,若她还想被称为夫人,就得是大臣诸侯的妻妾,可皇帝的女人,谁还敢娶?而这,也就是她没敢叫声的原因。

    不提心有余悸的妃子,却说刘盛出了房门就一通瞎跑,哪里去他不知道,反正逮着没人的地方跑就对了。

    而此时,韩毅所在的房内,拓跋焘也被外面的动静所惊动,连续两次被喊停的拓跋焘心有怒气,气呼呼的穿上衣服,还未开门就开始对着外面大喝道:“又是何事?”

    随着房门打开,拓跋焘看见一群刀剑出鞘的宿卫涌入西苑,正待他要发飙,前头的羽林郎一看,这脸色不对啊,机智的他连忙大喝一声:“陛下在此,快护驾,护驾!”

    听闻羽林郎的话,一群宿卫哗啦啦的全围上来了,瞬间将拓跋焘围了个水泄不通。

    羽林郎的话让拓跋焘大吃一惊,连忙对其问道:“何事护驾?”

    羽林郎忙上前说道:“回陛下,宁宫遭窃,贼人往西而来,想来是到了椒房宫!”

    听其言,拓跋焘瞪大了眼睛,怒喝道:“贼人竟能混入宫内?尔等是如何值守的?令宿卫尽出,宫门紧闭,四方宿卫各宫严防,中军宿卫围拢西苑,挖地三尺,也要将其找出!”

    “是,陛下!”

    见拓跋焘一脸怒色,羽林郎也不敢废话,连忙应喝一声,转身对宿卫们说道:“尔等护驾,你你......随我前去寻司卫监!”

    连续点了十位宿卫,在羽林郎的一声令下前去寻找拓跋祯这位司卫监去了。

    这羽林郎边走边想着:“如何值守?宫灯不亮,黑灯瞎火的,人都看不清,还能如何值守?”

    随着羽林郎的退去,屋内的韩毅满脸苦笑,这次看来他八成是要成王八了,他郎主口中瓮中捉鳖的那只鳖。

    而他的郎主刘盛此时却飞出了瓮,就在刘盛躲避了几支宿卫,又一次差点被发现的他爬上了一个墙头,紧紧的贴着高达五米的墙头上,好在,他的黑色衣服给了他很好的掩饰,在墙头如蛆一般拱动前行,知道了那里是椒房宫,虽然受此影响,刘盛也没了盗窃的心思,但他也得离开椒房宫,因为拓跋焘特么的在椒房宫啊。

    内心焦急的刘盛可劲的往前拱,可就在下一刻,他愣住了,不止是他,他前面的一个蒙面人也愣住了。

    看着眼前如同他一般的蒙面人,但其身却是灰色麻衣,刘盛的内心是何等的我艹,心里直呼:“我艹,我还以为是阿毅被发现了,原来还有同道中人啊,你们这入室盗窃的也太不专业了吧?”

    被刘盛这个非专业人士吐槽的人,正是专业人士李墨,其后还一个四郎呐。

    两方人就在墙头上盯着对方看,下一刻,二人同时伸出一根手指:“嘘!”

    见此一幕,两人又是一愣。

    刘盛想了想,伸出铁爪往墙头一钉,身子一个下翻,挂在墙上,对李墨摆手,让其先行。

    见刘盛如此,李墨对刘盛轻轻抱拳,二话不说,连忙向前爬行,其后的四郎正在疑惑他的郎主怎不前行了,但下一刻李墨就继续前行了,他也来不及细想,连忙跟上,待李墨过了刘盛,他四下看了下,没发现宿卫,心有疑惑。

    待他爬到刘盛的身边,突然感觉身子下有东西隔到他了,他顺势一看,便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刘盛,眼珠子一时间瞪的老大,才知道他郎主为何停留了,原来还有同道中人呐。但这个同道中人的服饰也太贼了,不靠近仔细看的话都几乎看不出来。

    四郎一边爬着,一边紧紧盯着刘盛看,想看看这位身上的服饰有何奥妙,但好像,也就是一身黑色衣服啊?心有疑惑的四郎摇了摇头,驱除心中的疑惑,连忙跟上李墨。

    就在二人爬过刘盛,不知是不是听到些声音,还是无意间,一道宫灯打来,下一刻,一道如锥子般的声音响起,直刺人耳:“贼人在墙上,贼人在墙上!莫要跑了贼人!”

    一位太监的喊话,让前面爬行的二人一颤,连忙翻下墙头,骤然往西苑而去,看得刘盛是一脸冷汗。

    心里对其默哀:“呼,幸好,我耽搁了下没爬上去,兄弟啊,一路走好,那边更严!看你们来的方向是东边,如此看来,这东边的宿卫应该少了,都被你们引到椒房宫去了,那我就顺着你们来的方向去,应该会安全些吧?”

    想着,刘盛稍微往上一提,他没翻上墙头,先是露出一个脑袋,看了眼外面的人有没有走,这一看,就看到一群宿卫在太监的呼喝声中从前面绕路去了。

    刘盛想也不想,翻身上墙,向李墨来的方向拱去。

    墙头上前行的刘盛视野开阔,能精准的知道哪里有人哪里没人,因为有人的地方都打着宫灯那,但这宫灯也忒多了点。

    但刘盛知道,这还是固定宫灯因拓跋焘勤俭节约没打起来的原因,即便皇宫遭了贼,没有起灯人,一时间也来不及打灯,这才如此,要不然,这皇宫得如白昼,他想逃都难了,但他还是有紧迫感的,毕竟,这是皇宫啊,北魏的核心所在,一旦遇到事情,那防守一定很严,他都在想着他今天还能不能走出这皇宫了。

    混出去?想多了,每一队的人都是熟人,想随便混进一个巡逻队,那是痴心妄想,除非你有自己人,说什么新来的人,那着实找死,来没来新人队主不知道吗?什长不知道吗?种种情况实在让他糟心,他都怀疑,要是拓跋蛮子往后不在宫灯上节俭了,他此生还能否出得了这皇宫?每每想到此处,他就恨透了那两个‘非专业人士’。

    前行片刻,几朵宫灯袭来,刘盛再一次伸手扣住墙头,身子下挂,待光源远去,他又翻身上墙。此等状况,刘盛在一盏茶内就遇到五次,当真是令他心烦意燥,但他还得逼迫自己静下心来,不然自己小命不保。

    也不知顺着墙头爬行多久,越过了多少个宫殿,他想着,他总不能一直待在墙头上啊?要是真出不去了,他怎么着也得吃喝拉撒啊,得寻个地方,嗯,安全的地方。

    想着,他又继续前行,下墙上墙,翻身躲灯,一路上提心吊胆的他终于发现一处宿卫较少的地方,但是却有一群少女在对着太监宫女发火,听其言语,好似丢了什么东西,可他自身都快难保了,哪能去理会这等事情。

    见这里宿卫少,宫灯也比其他地方的少,他也就翻身下墙,想先在此地寻个安全的地方。

    避过那群少女和太监宫女,刘盛再次翻过一个墙头,进入一个院内,院内假山秀水林立,倒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但此地却比较凌乱,好似有很多人在这边践踏过,那些小草都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即便有高些的花草,也是东倒西歪的,但他见此反而心中安稳了些,这些痕迹,无一不在向他诉说,此地已经被宿卫们翻找过。

    即便如此,刘盛也是小心翼翼的猫身前行,越过一道石栏,他蹲在厢房外,四处观看一下,见无人来此,他往厢房内看了看,见也无人,伸手就想推开房门,这手刚放上去,他想了想,不行,得先找到伙房,解决吃的问题。

    想着,刘盛便想缓缓退去,但下一刻,从外传来几许声音,来不及做其他,只好推开房门躲避进去。

    进入厢房内,刘盛看着宫灯渐进,好似朝着这边而来,刘盛朝头上看了看,隐约中能看到粗大的主梁,他来至墙壁处,掏出飞索,抡了几圈便用力朝上一扔,随着‘咔嚓’一声轻微的响动,飞索的飞爪牢牢抓住主梁,而这一声轻响也让外面的人听到了,随着一人的询问声,宫灯渐进,而刘盛正在脚蹬墙壁用力上爬。

    待刘盛伸手扣住主梁,来不及做他,先是将飞索快速收回,再翻身爬到主梁上,厢房门便随之打开,在一群宫女太监的护卫下,一位少女入了厢房,太监们点起火烛照亮厢房,开始四周观察。

    而主梁上的刘盛看着房间某处,眼睛瞪的老大,心里默念着:“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顺着眼光看,那是......谁的湿爪印?

    下方的人好似听到了刘盛呼唤,他们只看人了,没注意那爪印,见此房无人,便也放下心来,随着众人退去,刘盛赶紧挪动身子,他发现,这皇宫的厢房有个问题,那就是,主梁以上没墙壁,是我们称为屋山的伞形梁架,也就是说,厢房顶上是互通的,好比顶上通道一般。

    顺着主梁,刘盛朝着一个亮灯的厢房移动,那是距离他有一个拐角,并有六个厢房的位置,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院子竟然有这么多的厢房,待他挪移了到亮光厢房的前一个厢房的时候,刘盛停下了,出了一身汗的他,气喘吁吁的躺在主梁上,借助微弱的灯光看着屋顶。

第一百九十四章 睡个妃子压压惊

    休息片刻,居安思危的刘盛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想着:“伯父啊伯父,你侄子我为了救你,都成这个叼样了,千年人参咱不想了,你侄子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事了,你是生是死,就看那株八百年的吧!哎!还是那句话,老子还没子嗣那,艹!那两个憨怂,坏我大事!还有阿毅,哎,我得好助手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就在刘盛哀叹的时候,刘盛口中的阿毅,他很苦恼,房内有着一个贵夫人,房外一群宿卫围着椒房宫,但好在拓跋蛮子刚从这房子出去,倒是还算安全,可苦了他的一双腿,快蹲麻了都,他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而另外被刘盛称为‘非专业人士’的二人就比较倒霉了,话说李墨此次前来就是因为他们得知刘盛需要千年人参,至于他们如何得知的,对一直尾随刘盛的李墨而言很难吗?随着刘盛回了府,他就隐藏在刘盛的府内当着下人那,他现在的一身衣服就是下人的装扮,今日听闻內侍传来的诏书,他就知道,他报答刘盛的机会来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就先从工部盗了皇宫图纸,这才有此一遭。

    刚翻过道一道墙头,前行几步,陡然间,李墨好似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回头一看,心里拔凉拔凉的,看着前方一人的笑容,他觉得,这是死神的微笑,想也没想,李墨转身就跑,身后传来一道大喝:“跑?尔等能跑向何处?”

    随着这一道话,李墨前方骤然间亮起一道道宫灯,随后身侧也亮起宫灯。

    宫灯打起,李墨双手一摊,面色瞬间苍白,他,被包围了。

    看着眼前围着他们的宿卫,李墨心里凉透了,随着那被他视为死神微笑的男人正在前来,他知道,他们要完犊子了。

    李墨倒也干脆,也不反抗了,而其身边的四郎却没他这般处事不惊,他被吓得尿裤子了。

    “哼,尔等好大的胆子,胆敢来皇宫盗窃?”

    那被李墨视为死神的微笑,正是司卫监拓跋祯,自拓跋祯知道他们翻墙极为容易的时候,他就在开始在椒房宫四处布下暗哨,熄灯不说,还令他们不许发出任何声音,这些暗哨遍布了各大院落,李墨好巧不巧的竟往椒房宫而来,撞在了拓跋祯守着的地方。

    正应了刘盛那句话,那边更严……

    “我一向胆子很大,若不然,也不会来皇宫了!”

    面对拓跋祯,李墨也是极为硬气,在他想来,求饶是死,硬气也是死,反正都是一个死,何不有志气的死呐?

    “哼!”拓跋祯冷笑一声,手一挥:“拿下!”

    随着拓跋祯的一声号令,宿卫们齐齐而上,将本就不再反抗的李墨擒拿。

    见此,拓跋祯笑了笑,对其身旁的宿卫说道:“去禀报陛下,贼人已被捉拿!”

    听闻拓跋祯的话,四郎好像要说些什么,张口便道:“官家,还......”

    说着,旁边的李墨就大喝一声:“你这奴子,我等做了便是做了,无论如何脑袋皆是不保,何不留些骨气?求饶作甚?他能放过你?”

    听其言,四郎低头,眼中流了些泪水,他知道李墨所言不差,可他,还不想死啊!

    而拓跋祯听闻李墨的话不禁笑了笑,对其说道:“尔等倒也聪明,不错,夜闯皇宫,谁也救不了你二人!”

    说着,拓跋祯上前一步,扯下二人的蒙巾,见二人一头汉族发髻,不禁说道:“汉人?呵......”

    见其人冷笑,李墨冷哼一声,不屑的扭过头去。

    拓跋祯也不恼怒,蹲下身来,在李墨身上摸索片刻,便搜罗出各位公主的饰品以及那一个锦盒,他缓缓打开来看,见是半株人参,他不禁一愣,想了想,他合上锦盒,叫上两个宿卫,带着这些赃物前去寻找拓跋蛮子汇报去了。

    椒房宫的一处,此时固定宫灯亮起,显然,拓跋蛮子也是怕有人来刺杀他,殿外无数宿卫林立,随着远处一道快速而来的身影,这些宿卫不禁打起精神来,待其人近身,才发现是自己人,不禁松了口气。

    而那一人,见到这些宿卫,连忙伸出手,一边摇手一边大声喊道:“贼人被拓跋司卫监捉住了,贼人被拓跋司卫监捉住了!”

    听闻那宿卫的话,守在殿前的宿卫不禁面带喜色,相互对视一眼,前头二人连忙往殿内行去,待至殿前,二人对内施礼说道:“陛下,贼人已被拓跋司卫监所捉!”

    听闻殿外人的话,一脸怒气的拓跋蛮子走了出来,对二人气道:“人在何处?还不带来?”

    听其怒言,二人互望一眼,其中一人比较精明,连忙说道:“回陛下,拓跋司卫监正带人前来!”

    听其言,拓跋焘甩了衣袖,冷哼一声,嘴里说道:“拓跋祯,将功抵过!”

    说罢,拓跋焘转身回殿,边走边道:“拓跋司卫监来了,便让他入殿!”

    “是,陛下!”

    身后二人躬身行礼。

    贼人被捉的消息瞬间传遍四方,椒房宫内某一处,韩毅楞住了。

    在他想来,贼人只有他和他家郎主,这贼人被捉,岂不是刘盛被捉了?

    想着,韩毅不禁呼吸急促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直呼:“郎主啊,您还未带着阿毅建立一方净土呐,您怎就被捉了呐?您让韩毅往后当如何啊,郎主啊!”

    心情波动,使得韩毅呼吸急促,好似惊动了房内的妃子,因贼人的原因,所有住人的厢房早已点起了火烛,这妃子的房间也不例外。

    听闻有些异动,而那妃子也听到贼人被捉的声音,不禁惊异一声:“是何人?”

    这一道女声,让韩毅瞬间回过神来,小心擦拭了下眼泪,偷瞄了眼那疑神疑鬼,小心翼翼四处查看的妃子,此妃子上身露着抹胸(不是兜肚,这是罩罩),一件内衫对襟披散在身,袴在其下,并未着裈,露着白皙的长腿,以及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部位。

    见其模样,韩毅想了想,小心活动了快要僵硬的身子,待妃子从他身侧而过的时候,韩毅猛的过去从身后捂住她的嘴,连忙后退至桌前,将火烛吹灭。

    将妃子极其利索的解衣宽带,带着妃子入了床榻,随后便是天摇地动......

    事毕,韩毅搂着妃子,那妃子哭泣着说道:“你乃何人,何入此害我?”

    听其话,韩毅道:“求命的人,记得,此事若被皇帝所知,你小命不保!”

    说着,韩毅捏住妃子的下巴,对其恐吓着。

    听其言,妃子恐慌道:“莫要如此,郎君欲要何为,告知妾......我便可,我定与郎君方便!”

    妃子险些对韩毅呼出对皇帝的称呼。

    见其如此,韩毅微叹一声,说道:“如今郎主不在,我要回去告知诸人,我要活着!”

    说着,韩毅瞪大双眼,对妃子狠声说道:“我要活着!你若胆敢将我供出,我便将此事公布于众,你一介嫔妃为我殉葬,值了!”

    听其言,妃子吓的一个哆嗦,连忙说道:“郎君莫要如此,我绝不将郎君供出便是!”

    见其如此模样,韩毅冷笑一声,对其说道:“我也不为难与你,将我送出宫便可,可有何法?若不然,我日后,也只好夜夜当皇帝了!”

    听其言语,妃子内心一颤,她知道韩毅口中的夜夜皇帝是什么,连忙说道:“我,我明个便为郎君想法子!”

    听闻妃子所言,韩毅倒在床上,对其问道:“皇帝几时来?”

    “不,不知!”

    听其言,韩毅轻轻喘了口气,一个翻身,便站了起来,待其穿上衣衫,取出飞索,竟如刘盛一样要做梁上君子,还未上去前,韩毅指了指头上的大梁,对其说道:“我日后便在此处,一应食物,你要为我备好!”

    说罢,韩毅便朝上爬去,他不敢在下面入睡,他怕,怕妃子晚上给他咔嚓了。

    见韩毅一路向上,妃子内心几欲崩溃,虽说这个世道,结过婚的女子一般而言是不会在意贞洁了,因为,这个世道有妻客,男人犯罪女人将充当各种妓,或是被抢走,女人的命运哪是自己能做主的?此般种种,才会如此,但也有对贞洁很在意的,其一是未出阁的女子,其二便是贞洁烈女,还一种便是如她一般,她这种和其余结过婚的女子不同,因为她是皇帝的女人,由不得她,还有诸王诸公的女人,他们不用为生活奔波,他们娶得到无数女人,所以,他们的女人,必须贞洁。

    就是如此不公。

    以为刘盛被捉而心有乱象的韩毅以贞洁挟持了一位妃子,虽说此举让人不耻,但为了活命,又能如何那?若是身死,就当临死前睡个妃子压压惊了。

    同为梁上君子的刘盛就没此等福分了,他还不知道韩毅以为他被捉了,听到消息的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韩毅,而是那两个‘非专业人士’,但不论是谁,总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然而,真的如此吗?

    椒房宫,一座殿内,自传出贼人来至宫内,拓跋焘就未离开过此地,他静待着司卫监拓跋祯的到来,他却不知,在他等待的时候,他脑袋上的帽子已然变绿了,如果韩毅再扩大战果,完全可以让他在头上放牧了。

    拓跋蛮子一言不语,冷冷的看着下面的拓跋祯与二位‘贼人’,此等状况已持续片刻,下一刻,拓跋焘冷声开口:“尔等就为此等之物,便来我大魏皇宫?呵,我大魏治下是生活艰苦让尔等活不下去,还是为财啊?”

    听其言,李墨抬头说道:“大魏治下是何状况,你出去走走不便得知了?活不下去的人,何其多?你身为大魏皇帝,任命的是何等官家,你不自知吗?哼!”

    听其言语,拓跋焘起身,来至李墨身边,对其说道:“朕东巡三月有余,所到之地,百姓无不欢颜而乐,何来艰苦之说?”

    说着,拓跋焘伸手将拓跋祯手里的锦盒拿回,打开一看,是他妹妹的千年人参,因有其他公主的饰品作陪,倒是没让拓跋焘起疑心。

    对拓跋祯挥挥手,对其说道:“带下去,待国师选个日子,取其头颅挂宫外,以作警示。”

    “是,单于!”

    拓跋祯领命,起身便要带着二人退下,拓跋焘又言:“宫内防备松懈,乃你之责,功过相抵,不赏不罚,下去后,加强宫内防卫,去吧!”

    拓跋祯无言,对其施礼便退了下去。

    如同那羽林郎一般,拓跋祯也是对其吐槽:“宫灯不亮,夜深昏暗,皇宫之大,仅以五方宿卫哪里守卫得全呐?哎!”

    待拓跋祯离去,拓跋焘返回上首,看着旁边的飞索等物,不禁对这些东西起了兴趣,他拿起来看了半天,嘴里喃声道:“原来如此,乃是此物,才让此二人视宫墙如无物,若是父皇攻打南朝时能有此物,说不得我部儿郎损伤会减少许多。”

    每人看待事物都是不同的,而拓跋焘见此飞索竟是想到了攻城,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马上皇帝,而且还联想到拓跋嗣攻打南朝的时候,因为攻打一座小城而损失了数千精兵的事,一切,都是他们不擅于攻城。

    看着此飞索,让拓跋焘不禁下了一个决心,他要重视器械了,若是刘盛得知此事,他一定会大呼小叫起来,因为,拓跋焘知道利用器械的时候,是因为攻打胡夏国都城统万城失败的时候,统万城城高墙厚,让他无论如何都攻打不进,这才伐木阴山,大造攻城器械,是他统一北方做的一件大事。都说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同样的,胡人会器械,城墙也挡不住。

    待放下手中飞索,又看了看旁边的锦盒,拓跋焘不禁唤来护卫。

    随着拓跋焘的呼喊,殿外进来一人,见其人,拓跋焘对其言道:“去将此些送返宁宫。”

    说着,拓跋焘顿了下,想了想,对其说道:“罢了,朕亲去一趟吧,唤人拿上!”

    说罢,便大步迈出宫殿,前往宁宫而去,身后的护卫见状,连忙再叫来一人,将地上的东西拾掇拾掇,往怀里一抱,便急急忙忙的跟上拓跋焘前往宁宫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公主在洗澡(弱弱的说一句,求票)

    宁宫,身为梁上君子的刘盛瞅着下方美丽异常,有着异域风情的女子,他总感觉此女很眼熟,扫视房内,看那放置一旁的一顶银凤冠,以及那白色的面纱,让刘盛知道了为何有熟悉感,可不就是在沃阳城外关隘处遇到的女子吗?但他却心有疑惑,疑惑这女子不是前往盛乐了吗?怎会在此?

    虽有不解,但刘盛总不能跳去对人家说:“嗨,妹纸,你不是去盛乐了吗?咋跑这里来了?”

    他要真这么做了,估计离死也不远了。深得梁上法则的他,可不会这么去做,就安静的看着下方妹子瞎拾掇吧,虽然刘盛不知道这女子拾掇些弓弩干什么。而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武威公主,要问她为何摆弄弓弩,她定会说,胡儿家的女子,哪有不会弓弩的?更何况,她还时常随从皇兄四季狩猎呐?

    无声静观,刘盛发现这女子还挺耐看的,但房外的一道传声,让他一惊,连忙往后退去,待其退到另外一间厢房之上,武威公主也已放下手中弓弩起身开门。

    随着门开,一道清脆女声传入刘盛耳中,让刘盛脑子里顿时浮现那女子面容。

    “皇兄,夜已深,怎来宁宫探望武威了?”

    随着话落,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响起:“宁宫遭窃,且来看看武威妹可无恙!”

    “武威倒是无恙,劳皇兄挂念,也便是皇兄与我的人参被贼人窃去,武威之姊妹倒是有些怨言呐!”

    “哎!也不过是些簪饰罢了,姊妹们怎如此大的怨愤。”

    虽见不着其人,但听其哀言,在刘盛想来,这拓跋蛮子一定是苦着脸。

    “呵呵,皇兄说得倒是轻巧,若皇兄将姊妹们的衣物、簪饰置办精美并再多些,些许簪饰遗失,姊妹们又岂有怨言?”

    听其言语,拓跋焘有些尴尬,对其说道:“武威妹又非不知阿干志向,阿干且说过,财也,国之本,你我少置办些衣物、簪饰,吃食本为饱腹,若能饱腹,何食不可呐?如此以来,国库便多些用之于国的财物,若有战事,阿干也有财物让将士们为国征战啊!我大魏如今......”

    “好了皇兄,你又和武威谈国事了!”拓跋清怜娇嗔一声。

    听其娇嗔,拓跋焘摇了摇头,笑道:“好好好,是阿干之过。”

    说着,拓跋焘朝后伸手,护卫很有眼色的连忙将锦盒奉上。

    拓跋焘将锦盒放置桌上,对其说道:“武威妹,贼人已被捉住,人参,阿干与你送来了,你是不知啊,今日,朔州伯独孤盛还向阿干要此物呐,若非被你所用,阿干也便将此物送与朔州伯了!”

    听其言,拓跋清怜喃声道:“哦?独孤盛?”

    想着,又对拓跋焘疑问道:“阿干对此物如此珍视,当真会与朔州伯?”

    “武威妹有所不知啊,此物再珍贵,也无国重,若非朔州伯拦柔然攻我大魏,使我大魏免遭劫难,我大魏损失的,岂是此物可相比的,何况,独孤部向来是我大魏部众甚多的一部,今,其部单于请命,哪怕无此战功,阿干也是要给的,只为国家安稳啊!”

    “哦?可是祖人公请命?”

    听其妹话,拓跋焘叹息一声,他妹妹口中的祖人公,说的就是国舅姥爷刘罗辰,岳父被称为大人公、妇父,而刘罗辰被封为公,又是其爷爷辈的,也便是祖人公,祖妇父是称不得的。

    但见拓跋焘双手一摊,回其言:“哎,正是皇公!”

    得皇兄言,拓跋清怜上前说道:“若是如此,此物武威却也是用之不上了,不若便送与朔州伯吧?”

    听其言,拓跋焘笑了笑,对其说道:“你这奴子何意啊,此物已用,怎可作赏?岂不让人耻笑我大魏皇室?武威妹且放心,阿干已补其一株八百年份的。”

    听其言,拓跋清怜倒是松了口气,她方闻拓跋焘所言,这人参竟还关乎国家安稳,就有些担心了,她也是知道他们胡人部落的政权从来就是不稳的,根本原因就是各大部族,他们的习气注定了他们一旦受到不公就会起兵造反,那些造反的胡人就是典型。

    好在,拓跋皇室从拓跋力微的时候就开始内迁诸姓,以及四方诸部,对其便如自己的部落一般不曾有二,虽也有上下之分,但却也被诸族接受,倒是没有造反的,但他们也不得不小心,生怕诸族反骨,这也是北魏皇室为何大战小战都是先用八大良家的人,这也是大魏的心病。

    而这,也是拓跋珪决心离散诸部的原因,历经拓跋三代,效果已见,但并未完全,也便是拓跋焘之后,才算是完全离散,而此时,离散的诸部还存在着联系,由不得拓跋焘不去小心,而这块心病,也是拓跋焘的心病,他早晚将要除去。

    其中,独孤部和贺兰部是北魏的重中之重,要知道,独孤部在拓跋珪建立大魏的时候,可是把大魏锤的不轻,占据了北魏多少城池,拓跋珪都绕着走的,要不是和被独孤部同样锤的不轻的慕容垂的慕容鲜卑联合,这独孤部或许将会替代大魏,成为北方的雄主。而这样的部落北魏有两支,不得不说这是拓跋焘的掣肘,也是北魏的掣肘。

    但梁上的刘盛可没什么想法,他只是想着:“别啊,一半的也可以,我就是救个人命,用过没用过的都没事啊,你这蛮子咋这么死脑筋呐?要不然,老子也不用跑这一趟了。不过,也好,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人参不请自来啊!”

    兄妹交谈良久,拓跋焘便走了。

    而武威公主也继续摆弄她的弓弩,并对太监宫女们嘱咐了些事,而刘盛因惦记着人参,倒是没听清是什么,但下一刻却是让他一惊,原来,是他下方的厢房被打开,一位宫女打着宫灯将房内亮起,却也不走了,那一副警惕的模样,让刘盛是一动也不敢动,这宫女,正是拓跋清怜的女卫之一。

    随着女卫的亮灯,又一位宫女将锦盒捧来并放置房内,此放置处还有着其他锦盒及露在外的药材,想来,此处应该是武威公主放置物品的房间,但,为何房间里还有个大木桶?洗澡用的?

    看着那木桶,刘盛不禁想道:“看电视上很多女人洗澡的时候都会从天而降一位男子,难不成,我也要来一回?咦~可别了,这特么的可是皇宫,真掉下去,不得要命啊?!”

    虽然如此想着,但刘盛还是很期待能看到那女子洗澡的。并且,他也想洗澡了,从戌城一路来至平城,一路上的风尘很大,经过皇宫一遭,剧烈运动后的他也是浑身被汗水湿透,极为难受。

    而整摆弄弓弩的拓跋清怜也确实想洗澡了,从阿养城一路风尘仆仆骑行而返,官道又不是水泥土,尘土狼烟的,如同刘盛一般,她头发都燥了,昨夜深夜才至皇宫,也没时间去洗澡,今夜才想起来,这不,正让太监宫女烧水呐。

    不知多久,梁上的刘盛就看到一群太监提水而来,将大木桶内倒入满满的热水,花瓣什么的倒是没撒,就是往里面倒入了些药材,尤其让刘盛心痛的是,那小太监竟然把人参给切了一片放进桶里了,让刘盛恨不得将那太监抓起来吊打。

    随着下方的太监宫女忙活一通,另外一间厢房内的拓跋清怜也整理好弓弩,在宫女的陪同下来到这厢房。手持弓弩的武威公主一进门来,就让刘盛不禁瞪大了眼,心里直道:“我mmp的,还真洗啊?”

    随着刘盛内心的呼喊,太监宫女尽退,拓跋清怜将弓弩放到旁边,尽退衣衫,柔若无骨的身子展现在刘盛眼前,纤细的小蛮腰比a4腰还要纤细,或许是年龄问题吧,还有那竹笋一般不可描述的东西,都让刘盛直呼受不了,但在上方的他也仅能看到这些,黑色地带?那是啥?还没看到拓跋清怜就入了木桶。

    十五岁的少女,让刘盛是口干舌燥,此情此景,就如那打油歌,新一代的洗衣粉,新一代的人,新一代的小姑娘洗澡不关门,为什么不关门,门外有男人,女人长得什么样?......呃......好吧,人家有关门,刘盛走错门。

    下方水声流动,一道倩影在桶内擦拭身子,也不用刘盛想象了,他就看着那,真是让他大饱眼福,虽然内心躁动,但他却不敢动,连动静不敢发出,这一动不动的姿势,时间长了,即便下面有个美女在洗澡,也让他受不了了,心里直呼:“女人洗澡真麻烦,还不赶紧洗吧洗吧睡觉去?不知道上面有人看着呐?你吃亏知道不?”

    身子几欲僵硬的刘盛,也没了欣赏的心情,只想着这女人赶紧洗了,快点离开,他好活动活动身子。

    但下方的拓跋清怜好似未听到刘盛呼喊,还在慢悠悠的洗着,不知多久,一声水流声传来,让度日如年的刘盛精神大震,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这女人洗好澡了,终于要走了,什么黑色地带?没看到,没看到……

    待拓跋清怜擦拭身子,穿上抹胸,套上袴,外披一件内衫,便打开房门出去了,门外的人此时也只有宫女,太监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见其离开,刘盛不禁松了口气,赶紧活动了下僵硬的身子,这一动,差点疼死他,浑身都特么麻了,强忍着酸麻感,刘盛活动片刻,待身子通畅,他也没敢下去,因为,那灯没灭。

    也没让刘盛等待多久,一个宫女入内将火烛灭了,桶内的水倒是没现在处理,他们将在明天浇花用。

    而刘盛见此,双眼一亮,干啥啊?洗澡啊,还是美女洗过的。

    想着便做,来至墙壁处,抱着一根柱子,呲溜呲溜的滑了下来,先是抹黑来到锦盒处,将人参从内掏出,用帛巾包裹好,再将衣物尽除,小心的窜进桶内。

    桶内的水已不算热了,仅有余温,但也让刘盛极为舒适的小声说道:“舒坦!”

    桶内药材之味甚浓,却也有着一股清香,也不知是因为美女洗过澡还是药材的原因,即便水有余温,但他却觉得很热,很想喝口水,但洗澡水这玩意他是打死都不喝的。

    小心擦拭身子,尽量避免响动的刘盛不禁想着:“我这在皇宫洗澡,是不是第一人?不对不对,董卓那家伙肯定没少干,都夜宿龙床了,肯定没少在皇宫洗澡,那第二人?好像也不对,还有那谁来着,哎,算了算了,反正前十没跑,但公主洗过的澡盆,估计我是第一人了吧?要是有人知道了,到时候史书上会不会写一个,刘盛夜浴皇宫?”

    想着,刘盛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就在刘盛如此想着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吓的刘盛一个激灵,连忙小心着出桶,将衣服随意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又赶紧躲回桶内。

    不多时,那房门被推开,刘盛赶紧潜入水中。

    那一道身影,正是拓跋清怜,一身内衫的她在宫女的带领下前来,宫女将火烛点亮,拓跋清怜也未耽搁,将弓弩拿上,在手中把玩一番,便要回返。

    可下一刻,她看到地上湿湿的,眉头一皱,心道:“我来过此处吗?怎将水洒在此处了?莫非是我不小心?”

    想了想,拓跋清怜摇了摇头,也就没放在心上了,随意扫了眼刘盛用帛巾包裹的人参,因见不到其内,只看得到帛巾,还以为是宫女放置的,拿起弓弩转身便走了,那宫女见此,也再次将火烛吹灭,随着拓跋清怜出了门,待其将门关上,刘盛还在下面憋着,他在水里听得不是很清楚,他不知道拓跋清怜走没走。

    又憋了会,刘盛实在是憋不住了,心中一狠:“mmp的,大不了老子劫持你当人质。”

    想着,刘盛握紧拳头,窜出水来,可眼前的一片漆黑,让刘盛知道他多想了,那公主早走了。

    刘盛轻微喘了口气,心道:“老子洗个澡容易吗?憋死我了!哎!还是快洗吧,省的那小娘们又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崔骧

    想着,刘盛便赶紧擦拭身子,待出了浴桶,浑身湿透的刘盛随意拿起拓跋清怜用过的帛巾将身上擦干,但他那如女人一般的长发也湿了,这就不怎么好弄了。

    将发簪摘下,头发披散开来,他小心的将头发拧干,来回擦拭,待其不再湿漉漉的,刘盛才将其再次束好,插上发簪。

    穿上衣物、拿起人参,刘盛顿感一阵清爽,但却有些口渴,想了想,他出皇宫肯定也少不了运动,这么口渴着不是个事,会有影响,想着,他又将飞索扔到梁上去,再一次爬上大梁,小心往拓跋清怜的房间而去,他知道,这公主的房间一定有水,待那公主睡下,他就下去喝点。

    看来,今天,他是和这位公主杠上了......

    漠南草原,夜色星空下的柔然可汗王庭一片灯火通明,这是一场欢庆,欢庆吴提王子的归来。

    郁久闾吴提和于陟斤陪在郁久闾大檀的左右,此时的郁久闾大檀很高兴,他是部落首领,他的妻子是另外一个部落首领的女儿,所以,为了大局,他的妻子只有这一位,但他可不是死脑筋,他账房内的侍女每一个都遭了他的毒手,即便如此,他也不敢让侍女为他生子,哪怕是有孕了,也是将其婚配他人,或是杀掉,也就是说,他名义上的儿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吴提王子,但却有几个女儿。

    见唯一能顺位的儿子回返,郁久闾大檀能不高兴吗?要不然,他死后,这柔然的可汗将会被宗族内的其他人继承,而最有希望的人,就是他右边的于陟斤,这么看来,这于陟斤应该心有他想,也应受到郁久闾大檀的猜忌。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于陟斤深知自身的危险性,从不做出逾越之事,虽然他确实有想法,但他不能去做,也不能去杀了吴提,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杀了吴提,郁久闾大檀也一定会杀了他,并在某天,出现一个私生子。

    所以,于陟斤很耐心,他在等,等郁久闾大檀死去的那一天。杀郁久闾大檀他是不敢的,郁久闾大檀能被共举可汗,是因为他深受诸部爱戴,如果郁久闾大檀无缘无故死去,柔然将会大乱,这不是他想要的。

    与父子间的笑谈不同,于陟斤是很郁闷的,吴提这个人是很聪明的一个人,郁久闾大檀的几个私生子他都知道,没一个比得上吴提的,如果他对付郁久闾大檀的私生子,是比吴提要轻松多的,但奈何啊。

    于陟斤往嘴里狠狠灌了口酒,他强作欢笑,对吴提举起酒袋:“吴提王子归来,阿干甚兴,共饮!”

    正和郁久闾大檀笑谈的吴提见于陟斤对他伸出酒袋,微微一笑,也举起酒袋,对其示意一番便一饮而下。

    见二人如此,郁久闾大檀哈哈一笑,对于陟斤说道:“于陟斤啊,我儿方才之言,那独孤盛不在中道,这可是我等的大好时机啊!”

    听其言,于陟斤轻笑一声,对郁久闾大檀说道:“可汗,即便独孤盛不在中道,我等也不应再往中道而去。”

    郁久闾大檀惊异一声,问道:“哦?何出此言?”

    于陟斤回道:“可汗,听吴提王子之言,这独孤盛乃仙人弟子,得其仙术甚多,这中道乃他根基之所,若其回返见中道之景,说不得一怒之下对我等报复,不若,趁其不在,南下盛乐,盛乐之财,可非区区中道能相与的,并且,我部潜入魏国的侯人曾言,长城外的魏民已做秋收之举,此时不下,更待何时?”

    “嘶~”

    郁久闾大檀深吸一口气,身子前倾,右手摸着下巴的大胡子,想了想,于陟斤说的倒也在理,不禁点了点头,还不待他说话,一旁的吴提也说道:“也确实如此,父王,这独孤盛,我等不宜与其为敌,并且,阿奴所言,也并非是其不在中道,仅是见其不曾露面,又闻余下阿郎,皆道乃是一病弱书生主持大局,这才心疑。”

    听其言,郁久闾大檀不禁揉了揉他的大胡子,良久,他开口道:“那明日便试他一试,若其不在,便聚兵南下盛乐,让魏国的新皇小儿瞧一瞧我柔然的勇猛,看那小儿是何姿态,哈哈......”

    两人听言也是纷纷笑了起来。

    郁久闾大檀言语中充满着对拓跋焘的不屑,他也确实如此,从他听闻魏国皇帝拓跋嗣死去,继位的是一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他就一直想进攻魏国,这也是他为何提早南下的原因。

    但他在南下到漠南的时候,魏国边关的几大关隘人数都不多,但唯独一个独孤部竟然聚了上万士卒,这让他不得不先打独孤部,生怕打其他关隘的时候这独孤部会给他来一个前后夹击,并且先锋也被其打败,也是趁机对独孤部报复,但偏偏出了一个会‘仙术’的独孤盛,让他一切盘算都付之一空。

    而此时,听闻他的儿子吴提之言,他深知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进攻魏国的机会,是时候向北魏的毛头小子展示他们的勇猛了。

    但此之前,他还需确认那个会‘仙术’的独孤盛到底在不在中道,别到时候打盛乐的时候,这家伙断了他的后路。虽然他对拓跋焘不屑,但他却也知道魏国骑兵的厉害,不然也不会数次将他击退到漠北,对,对他来说,这是击退,不是逃跑。深知魏国骑兵的厉害,他能不留一条后路吗?当然,如果他知道魏国将三万精锐骑兵派出平反,他将会肆无忌惮。

    随着宴会结束,郁久闾大檀将明日互易的主事人久闾大那叫来,对其嘱咐一番,久闾大那带着不解的神色出了帐,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虽然他不解可汗为何如此做,但既然可汗吩咐了,他就得去执行。想着,久闾大那便前去吩咐可汗交代的事情了。

    ######

    平城,崔府。

    返回平城的崔子林正和崔浩汇报着什么,堂外有一穿着破旧,但却依旧显得有风度的男子,这男子名叫崔骧,字元龙,是崔浩的族侄,但其人乃是婢女所生,被嫡系族人排挤。

    此次,崔骧来平城,不为其他,只为族叔能为他博取一个前程,但他来至这司徒府已有十数日,其叔父还未为他寻官,虽衣食用物不曾少了他的,但他也有自身的骨气,除吃食外,一应不取,然此风骨却也没让崔浩对他另眼相看。

    崔浩身为北地第一族的族长,历史上对他的各种评价都是极好的,但他却有一个缺点,他对门第之念太深,对于婢女所生的侄儿,也如同族人一样,对崔骧不是很看重,将古代重视出身的现象展现的淋淋尽致。

    走在堂外的崔骧听闻今夜崔崇前来,其叔父崔浩正在接见,他二话不说便前来了,他认为,这崔崇应是和他一样来博取前程的,但他行至堂外,听闻堂中对话,不禁连忙躲了起来。

    但闻堂内,其族弟崔崇正在对其叔父崔浩侃侃而谈,只听崔崇说道:“叔父,那朔州督护将军独孤盛,便是那铁面!”

    听族侄言此,崔浩惊异的站起身来:“哦?可是护军将军?”

    想了想,崔崇说道:“正是其人!”

    闻其言,崔浩来回度步,片刻,他对崔崇说道:“你当如何?”

    崔崇作辑一番,对其言道:“揭其事,谋其功,望叔父成全!”

    见崔崇躬身不起,崔浩轻叹一声,对其言:“嗯,也好,此子虽是助人,却也触犯律法,其身早晚会现,此前能为你谋取上身之职也算其福分了!只是,其人方建功与柔然,至尊对其定有好感,再待些时日吧!避过此风头,叔父再向至尊禀明!”

    听闻叔父所言,崔崇面露喜色,本就躬着的身子又下弯,对其言:“多谢叔父成全!但我等无须等待,此子尚有一过!”

    “哦?何过?”听其言,崔浩伸手询问。

    崔崇笑道:“我与此子前日相遇善无,其身为督护将军,值柔然南下之时擅离职守,当得大过!”

    听其之言,崔浩眼睛一瞪,连忙上前一步,对其说道:“此事当真?”

    “当真,前日此子遇善无城内游侠刺杀,而刺杀之人是其二年前所救之人,叙旧之间,让侄儿所闻,其护卫,乃是阴馆三侠的刀侠韩毅,侄儿当不会听错!”

    崔浩听闻,思索片刻,良久,他伸出手来,对其言道:“至尊正为柔然南下之事所恼,欲往边关遣派将士,此子此时离开中道之地,当真是助你啊,叔父且问你,你对边关之事,作何感想?”

    听叔父言,崔崇低眉深思,他知道他伯父为何有此一问,乃是想让他去往边关任职,魏国一向战功为王,此时恰逢其会,柔然南下,是一个大好时机,哪怕是在军内任一文职也是好的,但其一想:“这边关之地苦寒之甚,也不知我能否耐住啊。”

    想着,崔崇便道:“叔父,边关之地,侄儿身子骨薄弱,尚不知叔父想让侄儿待到何时?”

    闻其言,崔浩摇了摇头,对其言道:“柔然离去,便是回返之时,若你安然回返,叔父保你青云!”

    听此一言,崔崇咬了咬牙,对其作辑说道:“一切但凭叔父做主,侄儿无不应。”

    崔浩点了点头,对其言道:“嗯,如此便好,今日至尊令我等想策,明日朝议后当会聚兵,最迟三日将兵发边关之地,叔父先为你取得军司马一职,若不可,那便先做一长史,以待晋升!”

    “是,叔父!”崔崇作辑。

    堂外,听闻叔侄二人的谈话,崔骧内心波动,他想着:“叔父若如此待我,以我之才,定胜子林阿弟,哎!为何?为何尔等瞧不起我?婢人所生岂不为人也?”

    脸色阴晴不定的崔骧狠狠的握紧拳头,想了想,他便现出身来,在堂外大声喊道:“叔父可安歇?元龙求见!”

    堂内二人闻之,不禁对望一声,只见崔浩摇了摇头,对崔崇小声道:“你先去吧,元龙来此,也是为出仕之事,待叔父见一见他吧!”

    闻其言,崔崇低头不屑一笑,再抬起头来,对崔浩言道:“我闻元龙阿兄来此已有十数日,叔父见一见也好,子林告退!”

    说着,崔崇在崔浩的挥手下躬身连退三步,三步后便转身大步而去,其后的崔浩在堂内唤道:“元龙且入内吧!”

    堂外的崔骧闻之,便拾阶而上,刚踏上台阶,便见崔子林朝外而来,他微微一愣,虽不解他为何离去,却也对下阶而行的崔子林作辑笑道:“子林阿弟,许久不见,风采依旧!”

    听其言,崔子林不屑一笑,对其嘲笑道:“哼,许久不见,元龙阿兄还是此番模样,却无甚长进,若是出仕,可莫要丢了我清河崔氏的脸面。”

    说罢,崔子林对其冷视一眼,便下阶而去。

    崔骧对其言语好似习以为常,也不恼怒,对其侧头望来,嘴角笑容依旧,言道:“若元龙出仕,定不负崔氏!”

    听其言,下了台阶的崔子林顿了下身子,也未回头,对其冷笑道:“那便祝元龙阿兄高升!”说罢,崔崇大步而去。内心却道:“哼,一介庶子,当何作为?”

    而崔骧见其如此,嘴角微微一撇,他虽婢女所生,但正因此,他反而比所有人都努力,他人所阅之书,他也阅,别人不愿阅读的书籍,他阅,并时常与寒门之士讨论其所学,而寒门之士虽不如他们崔氏的书籍多,或许仅有些许。

    但也因此,寒门之士将所学时常温习,所谓术业有专攻,寒门之士,便是专攻之人,别人不愿与寒门往来,他却趋之若鹜,一是郡望之门看不起他,不愿与他交谈学术,二是寒门之人确实真才实学,十数年来,他年年如此,一身学术,深厚异常,哪是崔子林之辈可比的?

    转身拾阶而上,踏入中堂,崔浩正在喝茶,他对其深深作辑:“叔父,元龙来此也有十数日,不知叔父可寻到闲职?若无,元龙也合该告辞了!”

    听其言,崔浩笑了笑,对其说道:“贤侄莫慌,永安公太孙刘尔头即将赴任县令,其下尚缺县丞,你可有意?”

    听闻叔父所言,崔骧面色不动,内心却是极为愤怒,想了想,便对其言道:“叔父,高门岂可做卑官?元龙若去,我清河崔氏可还有颜面?如此,元龙告辞!”

    说罢,崔骧作辑连退三步,转身带着愤怒大步而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再见便是相许(强行送女主,不知写的尴尬不?)

    见崔骧带着怒气离去,崔浩摇了摇头,端起陶杯喝了口茶,呢喃道:“婢人所生,谈何高门,呵呵.....”

    吹了吹陶杯,崔浩摇头轻笑。

    而出了堂的崔骧狠握拳头,脸色绷紧,内心说道:“尔辈皆看不起婢人所生之人,我崔元龙定要尔等瞧瞧,婢人所生,也可当大才,诸葛使君一介布衣,躬耕南阳,尚能做出三分天下之能,吾虽不及也,却也有使君之志,县丞?哼,好一个崔氏,今后,吾,崔元龙,与崔氏一刀两断,至此再无情义,北凉、南宋、大夏、何处不容身?便是柔然,若得重用,也可与其共事!至于燕国,此等小国不去也罢!”

    想着,崔骧一路远去,突然,他一顿,嘴角露出笑容,喃声道:“独孤盛?那吾走前便以此人与尔等下一盘棋,崔子林?你我,看谁胜谁负,何人可笑谈,哼!朔州......”

    说着,崔骧抬眼看向中道的方向,眼中露出求胜之色......

    丝毫不知自己要被人当做棋子的刘盛正在武威公主的厢房喝茶,他在武威公主房间的大梁上等待了许久也不见其人将火烛吹灭,而厢房外的宫女却也不曾前来过,厢房内更是寂静无声,在刘盛想来,这武威公主怕不是喜欢点灯睡觉,就此,他也就下来了。

    连喝几口凉茶的刘盛才稍有解渴,便有一种想要咳嗽的感觉直上喉咙,他知道此地不可,连忙忍住,但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哼,这一声闷哼,让刘盛一惊,连忙回头看去,见帷幔内毫无动静,这才放下心来,再将茶杯倒满,往嘴里送去,可下一刻,一道破空之声响起,刘盛内心一紧,连忙往旁边躲去。

    ‘嗖~’

    一道箭矢顺着刘盛的耳旁而过,‘嘭’的一声,狠狠的钉在了墙壁上,让躲过一劫的刘盛吓出了一身冷汗,但其心仍旧紧张,既然有箭矢,也定有射箭人,抬头望去,那一身内衫的拓跋清怜早已起身并丢掉一把小弩,那弩内的箭矢已射出,显然,射箭的正是其人,而她此时已抽出一把小刀正朝刘盛冲来。

    刚回头的刘盛还没看清来人模样,那一把小刀就已临身,刘盛连忙躲避开来,并伸手向其攻去,武威公主见状,连忙收刀,往刘盛伸过来的手臂削去,刘盛见此手一收,往下一蹲,伸出右脚向其踢去,拓跋清怜也不怯场,连忙伸出未穿裈的小腿朝刘盛飞来的一脚踢去,一时间,两腿相撞,但武威公主毕竟身为女子,哪有刘盛的力气大?这一下,刘盛将其腿踢出,武威公主发出一声痛哼,就待再次上前,她见刘盛模样,不禁说道:“是你,独孤盛!”

    将其踢退,已转身正待逃走的刘盛听闻其言不禁心中大骇,眼中冷光一闪,他回过头来,还不待对其言他,厢房外便传来宫女的声音:“殿下,可是有事?”

    闻其言,刘盛眼露凶光,心道:“看来,只能先劫持你了!”

    想着,刘盛就抽出腰间的匕首,要前去劫持拓跋清怜,而那揉着小腿的拓跋清怜见此,心道不好,连忙说道:“无事,暂且退下!”说着,拓跋清怜极为警惕的看着刘盛,她与刘盛虽仅仅打斗片刻,却也知道刘盛完全是可以在宫女未来之前将她伤到,或是杀掉的,不得不如此做。

    房外宫女犹豫片刻,却也回道:“是,殿下!”

    听闻房外宫女退去,刘盛不禁一愣,心道:“我可是贼啊,这公主脑子有问题?”

    这是他没看到拓跋清怜眼中的警惕,人家可精明着呐,生怕被他伤到。

    不待其言,拓跋清怜就说道:“独孤盛,你前来传报,怎到我殿内了?”

    闻其言,见武威公主的模样,刘盛眉头一皱,问道:“我与你仅见一面,你是如何得知我名的?”

    听其一言,拓跋清怜揉了揉生痛的小腿,极为聪明的对其说道:“何止我知晓,我皇兄也知晓呐!”

    听闻这位公主的话,刘盛心中更是骇然,连忙问道:“单于也知晓我前来平城?”

    拓跋清怜缓退几步,见此,刘盛也上前几步,他可不敢让其离开太远。

    而拓跋清怜见状,无奈对刘盛回道:“是,今日朝议后,皇兄便来我处,我本以朔州战报可让皇兄高兴,不曾想,今日朝议便是与你有关,为让皇兄与我多说些话,我便将你之名告知皇兄了。”

    听闻其言,刘盛追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我名独孤盛?”

    拓跋清怜警惕的望了眼刘盛,缓缓说道:“昨日路遇被贼人所劫的崔士子,便是他告知与我的。”

    听其言,刘盛回想,这崔士子是谁?想了想,好像他也遇到过姓崔的,连忙问道:“可是崔崇崔子林?”

    拓跋清怜后退一步,对其说道:“正是!”

    听其言,刘盛眉头深皱,咬了咬牙,心道:“崔子林?好啊,你很好,你这奴子害我不浅,早知如此,就不该管你,你这奴子别让我活着,要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想着,刘盛见拓跋清怜又后退一步,他连忙上前一步,说道:“莫动!”

    听其言,拓跋清怜微微一顿,看了眼身后的小弩,又抬起头来,不言不语。

    看着眼前的拓跋清怜,刘盛快速转动着脑子,无数方案闪过又被他否定,杀?或许可以,但他却也难逃此地,劫持?拓跋焘不一定放过他,说不定会将他府邸的人都抓起来,反过来威胁他。他不知道眼前的公主在拓跋焘心中有几分份量,即便从千年人参来看还是有份量的,但他此举可是打大魏皇室的脸面,其人是否比大魏皇室的脸面重要?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地方。

    而拓跋清怜看着刘盛冷峻的面庞,内心却道:“大好儿郎,怎做如此行径?”

    想着,拓跋清怜便问:“郎君生的如此俊俏,并掌管朔州之地,理应不差何物,此来皇宫是为何?”

    说着,拓跋清怜突然想到她皇兄给他说的话,连忙补问道:“可是为那人参?”

    听闻拓跋清怜的话,刘盛微微一愣,对那人参之事,他也是听到拓跋焘对她言过,也未放在心上,对那句俊俏却是上心了,不禁心道:“俊俏?我长的俊俏?嗯?美男计?”

    刘盛微微一笑,心道:“不管了,反正也没其他好法,就试她一试,说不定,还真行那,古有美人计,现呃......好像也是古!!!”

    想着,刘盛对其笑道:“敢问娘子是何人?”

    见其言笑,拓跋清怜微微一愣,却也没敢放松,虽不想回此人,但她怕其暴怒,便对其言道:“我乃武威公主,拓跋薇,字清怜!”

    刘盛笑了笑,对其说道:“刘盛,刘缚之!”

    听其言,拓跋清怜微微皱眉,说道:“刘盛刘缚之?独孤盛,你想瞒我?”

    刘盛笑道:“并非,我独孤乃是汉光武帝刘秀之后,刘姓独孤氏,也便对自家人称刘!”

    拓跋清怜带着怀疑道:“自家人?”

    刘盛道:“正是!”

    说罢,不待拓跋清怜发话,刘盛又道:“公主不是想知我为何来此吗?”

    听其言,拓跋清怜微微抬头,轻嗯一声。

    见其模样,刘盛心道:“泥马,这样的女子,美男计也值了!”

    想着,刘盛便道:“乃是公主偷我之物,我想将其取回,可显然,我是取不回了!”

    听其言,拓跋清怜疑惑道:“我偷你之物?你我仅有一面,我何曾偷你之物?”

    刘盛笑道:“公主,可曾听闻一个传说?”

    说着,刘盛也不待拓跋清怜说话,就缓缓开口道:“在遥远的西方,有一个国度,名曰:罗马帝国,罗马帝国内曾流传着一个传说,乃是一位勇士的故事。

    相传,罗马帝国有一位美丽的公主,她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城堡中,而在不远之处,有一座魔窟,魔窟里住着一个凶狠的魔鬼,此魔鬼披头散发,眼像宫灯,嘴似山洞,将手伸来便如铁叉一般。

    有一日,它自城堡而过,倾心于美丽的公主,便想得到她,魔鬼化作了人......”

    为不让宫女听闻房内之声,刘盛压着声音,仍抑扬顿挫的为其讲述着勇士与公主的童话故事,而拓跋清怜也是一位公主,不禁听得有些入迷了,但却也没忘防备着刘盛。

    “公主被抢至魔窟,且叫且喊,甚是伤心,她期望着有人可将她救出。多日后,公主被魔鬼掠走之言传遍各地,无数勇士前赴后继前来欲将公主救出,然魔鬼之强让众勇士绝望,不再有人前来,公主每日以泪洗面也将亡心。

    然,值此之际,一位勇士,他踩着七彩祥云挺身而出,他无数次被被魔鬼击倒,却仍旧不曾退缩,皆因他有着坚定之心,此心乃勇士之心,又为爱慕公主之心,正是这颗心,使得他无数次顽强起身应战,即便遍体鳞伤,却也不曾退缩一步!”

    说着,刘盛看向拓跋清怜,而此时的拓跋清怜听故事更是入迷了,毕竟十五岁的姑娘,还从未听过童话故事,其主人公又是如她一般的公主,见刘盛不再言语,她不禁对其问道:“勇士如何了,可将公主救出?”

    刘盛笑着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讲道:“有着坚定之心的勇士历经无数次的磨难,一次次的遍体鳞伤,终将魔鬼击败,并将公主救回!而我,便是那位勇士,你为公主,我为你而来,我的公主!”

    “啊?”

    听到结局的拓跋清怜还未回味其中之意便刘盛后面的话惊到了,小嘴微张,直愣愣的看着刘盛,竟是一时失神。

    而刘盛见此,趁其不备,快速上前一步,拓跋清怜还未反过来将其揽在怀中,将她的双手牢牢抱住,而她下意识的惊叫一声,并想将手中的小刀刺去,但手臂上传来的巨力,让她动弹不得,正待她要挣扎,刘盛将她倾斜,对她说道:

    “公主,你乃偷心贼也,吾之心已失,吾之勇士之心,又为爱慕公主之心,此刻,它在公主身上。”

    听其言,拓跋清怜心中大惊,看着抱着她的刘盛,回望自身,一身内衫,不该让男儿所见之处隐约显露,她又何时听闻过如此肉麻的话?更是从未和男子如此亲密过,闻着刘盛身上熟悉的味道,心中乱象已生,还不待她作何,外面的宫女听到拓跋清怜的惊呼,连忙赶到房外,对其言说:

    “殿下,发生何事?”

    拓跋清怜慌乱挣扎,而刘盛又怎会让她得逞?便也牢牢抱紧她,将她勒得紧紧的。拓跋清怜见无法挣开向外看去的刘盛,只好说道:“无,无事,退下!”

    拓跋清怜有些慌乱的声音让宫女心有疑惑,张口又欲言说,而拓跋清怜生怕其人入内看到此遭,尽量将语气平缓,说道:“我不唤尔等,尔等不可入内,退下吧!”

    宫女闻言顿足片刻,回道:“是,殿下!”言罢,便带着疑惑之色退去。

    闻外脚步远去,刘盛回过头来,继续装作深情的看着拓跋清怜,尽量不去看那诱人的抹胸,抱着这拓跋清怜,那大长腿、夺命腰、迷人脸,无一不让刘盛直喊要命,尤其是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全被他感受到了,要是再看一眼那和谐大神不让描述的位置,说不得真要把持不住了。

    而此时的拓跋清怜也知宫女走远,抬头对刘盛说道:“你……你我仅见一面,怎会......”

    刘盛见其言语慌乱,眉头一杨,便打断了她的话,开口说道:“公主可听闻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相许,四见相依,始于初见,止于终老乎?”

    听其言,拓跋清怜面色一红,开口言道:“未,未曾,独孤郎,可否先将我放下?”

    刘盛听闻,装作未听到一般,带着无奈且深情的目光哄骗道:“我初见公主,哪怕仅有一面,便已倾心矣!”

    听其言语,拓跋清怜眼睛睁得老大,只感刘盛在骗他,带着怀疑的口气说道:“怎会?你我初见之时,我可是戴着面纱,你如何得见我之模样?”

    听此言,刘盛笑了笑,对其说道:“未见容颜,便已知公主乃我命中之人,所谓一见钟情矣,今日再见,更是倾心,若是下次得见,盛定要相许也,公主可愿?”

    看着眼中“深情”满满的刘盛,拓跋清怜又是一慌,口不择言的说道:“此事,此事还需问过皇兄,还请独孤郎将我放下!”

    听其言,刘盛笑了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那诱人的抹胸以及上方露出的肌肤,映入眼帘的雪白让刘盛心中一动,冒出一个词“壁咚?”

    想着,刘盛快速的往下亲去,在拓跋清怜睁大的双眼下,狠狠的亲在她的嘴唇上。直让拓跋清怜发出呜呜的声音。

    片刻,刘盛将其扶正,不顾正在失神的她,从腰间掏出飞索,往梁上一扔,回身看了眼拓跋清怜便往上而去。

    刚回过神的拓跋清怜见此,伸手对其欲作言,但刘盛早已爬到梁上,见她如此模样,刘盛作死的从怀中掏出那用帛巾包好的人参,对其杨道:“公主,吾尚需人参救人一命,便将取了,暂且告辞,待来日,吾定与公主相许!”

    言罢,刘盛便将飞索取回,顺着大梁而去,而拓跋清怜却楞楞的看着刘盛离去的放心,脑中直想着那好像在哪儿见过……

    ps:强送女主,有没有觉得不妥的?可以提提……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万字大章表歉意

    ps:前面一段剧情很尴尬,然却是早已规划的大纲,万字大章聊表歉意,本君两天半的存货了,另外感谢百铁的月票,这月票是好东西,求砸呀……万字不给票?你们好意思不?

    正文:

    刘盛其实并未远走,他尚在厢房大梁之上,他想要看这公主会如何做,是否会叫人捉他?若是真叫人了,他也好随意机应变。

    但拓跋清怜好似在想什么,望着刘盛离去的方向不禁摸了摸嘴唇,露出傻愣愣的神色,此时,她心中正在想着:“那帛巾是在何处所见?”

    想着想着,她突然眼睛瞪的老大,她知道为何那么熟悉了,不禁想到了刘盛身上的味道,那是她极为熟悉的味道,她洗浴的药材味,再联想刘盛那稍显湿润的头发,拓跋清怜银牙一咬,嗔声说道:“独孤盛!”

    说着,拓跋清怜连忙朝外走去,看得梁上的刘盛莫名其妙,但其嗔声,却也让他心有跳动,那是心惊,他怕这公主呼喊护卫。

    而拓跋清怜出了门,并未呼喊,即便护卫前来也不曾言语,而是朝着旁边的厢房而去,在护卫的陪同下,拓跋清怜气呼呼的推开厢房,伴随着梁上轻微的动静点亮房内火烛。

    来至木桶前,看着下方的水渍,以及那已经消失的帛巾,拓跋清怜跺了跺脚,转身顺着水渍寻去,陡然间,她看到了一枚玉佩,那是刘盛藏衣服的地方,她蹲身捡起,脸上带着些红晕抬头向着大梁望去。

    而一早听闻动静的刘盛早已躲到另外一间房上,看着拓跋清怜气呼呼的嘟着嘴,他笑了笑,转身便走,但拓跋清怜的一番话,险些让他掉落下来。

    “哼,独孤盛,本殿下定要好好收拾你一番!”说着,拓跋清怜紧握小拳头,朝着大梁狠狠挥舞了下。

    气呼呼的拓跋清怜转过身,对着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护卫说道:“明日我要狩猎,让宁宫女卫尽随我出宫!”

    听其言,护卫连忙应声道:“是,殿下!”

    随着主仆二人的离去,听闻拓跋清怜所说的话,刘盛眼皮子直跳,总感觉他惹上了事,了不得的大事,想了想,身子一寒,不禁抖了抖身子,轻咦一声,便收起了心思,连忙顺着大梁离去。

    刘盛一路悄地行藏潜出其外,不知转悠了多久,刘盛好像迷路了,他兜兜转转的寻不到位置,但他知道,他往南方而去一定可以离开皇宫,想着,他又爬上墙头,朝着南方前进。

    夜已深,宫殿外除了宿卫,诸人也已入睡,因为这些宿卫还要苦逼的值夜班,嘴里不断咒骂着那入了宫的贼人。

    一个不想找厕所的宿卫正在墙边嘘嘘,就在他刚提上裤子,他好似听闻一声响动,四处望去,见也无人,不禁挠了挠头,正要回身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在他左侧从天而降,将他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锵’的一声抽出腰间马刀,盯着那黑影落地的地方看去。

    而刚翻下墙头的刘盛也突然感觉不对,那是一声马刀出鞘的声音响在他前方,他闭气望去,一道黑影正小心翼翼的前来,他缓缓抽出匕首,下一刻,他眼睛一瞪,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宿卫冲去,在宿卫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将匕首插进他的喉咙,并转到其身后捂住他的嘴巴,让其发不出声来,不多时,挣扎的宿卫便再无动静。

    刘盛见此再无挣扎,轻出一口气便松开双手,这宿卫也便瘫软倒地,望了眼死去的宿卫,他想了想,将其衣物扒下,换到了自己的身上,也不管其人如何了,因为在刘盛想来,反正皇宫都遭贼了,死个人不很正常?管杀不管埋啊!

    将被沾染血迹的铠甲擦拭一番,换置其身,拍了拍身子,刘盛朝着南方大步而去。

    行走片刻,刘盛就遇到一支巡逻宿卫,其领头什长对独自一人的刘盛问道:“你是何人部下,怎独自一人?”

    听其言,刘盛停顿回道:“回兵长,我乃昌国子独孤尼麾下宿卫,入茅时什长未待我,以致与什长失散!”

    “哦?昌国子?”什长嘟囔一番,对刘盛挥了挥手,让其离去。

    见此,刘盛微微一笑,对其扶胸施礼,便大步迈去。

    而那什长前行几步,又回头叫道:“嗨,阿郎,昌国子的宿卫被调去南宫了,你去南宫寻队吧,莫要在此了!”

    往前走的刘盛听闻,转身对其言道:“多谢兵长告知!”

    说罢,刘盛回身继续前行,一路上遇到不少宿卫询问,刘盛也抽空看了下被他杀死的宿卫兵牌,是一位名叫尹阿宋的士卒,借助这兵牌,刘盛一路越过无数巡逻宿卫。

    一路行至南宫,刘盛知道,越过此地,他便出皇宫了,想着,他不由得有些激动,可就在下一刻,一道喝声传来:“前方阿郎留步,何部人?”

    刘盛顺声看去,一位头戴兜鍪的大胡子带领着十位宿卫巡逻而来。

    见此,刘盛又是那番话,对其言道自己是昌国子的部下,而什长听闻却是眉头一皱,他对刘盛上下打量一番,对其言道:“哦?你也是独孤郎的部下?为何我未曾见过你?何幢何队?”

    听其询问,刘盛内心一紧,心道:“不妙,遇到正主了,我哪里知道都有什么队??早知道提前问下独孤尼那小子了。”

    想着,刘盛快速转动脑子,下一刻便计上心来,忙道:“回兵长,你带我见独孤郎便知,乃是独孤郎唤我来此,今日我首次值班,宫内甚大,竟是迷了路,望兵长明鉴!”

    听其话,什长眉头一皱,低喃一声:“独孤郎亲选之人?”

    什长抬头对刘盛审视一番,开口说道:“你随我来!”

    说罢,便让十位宿卫将刘盛看牢,带着刘盛往前行去。

    刘盛见此,虽心跳的厉害,却也放松了些许,不禁想道:“哎,倒霉催的遇到正主了,希望独孤尼那小阿弟今夜值班吧。”

    一路无话,待什长将刘盛带到一间偏房,这里是他们头头休息的地方,独孤尼作为羽林中郎,是不用一直值班的,一般到夜里两点左右羽林中郎们都会去睡觉。而此时,已至凌晨两点。

    随着什长敲门汇报,刚脱下衣服的独孤尼打着哈欠出了门。见是一什宿卫,不禁眉头一皱,对其什长问道:“何事扰我?”

    听其言,什长对这位年仅十四岁的羽林中郎回道:“回独孤郎,此人说乃是我部之人,但我未曾见过,为防其乃贼人也,军下便将此人带来,以让独孤郎辨认!”

    说着,什长让宿卫们让开,露出其中的刘盛,而独孤尼看见刘盛的那一刻竟是瞪大了双眼,一句阿干差点脱口而出,看了看什长,独孤尼装作平常一般,对其言道:“下去吧,此乃我遣之人。”

    听闻独孤尼的话,什长看了眼刘盛,便对独孤尼施礼离去。

    待其远去,独孤尼二话不说,上前拉住刘盛便往房内拽去。

    见此,刘盛也未反抗,随着独孤尼入了房内,还不待他说话,独孤尼便急道:“阿干,你不在朔州,怎来此了?此地可是皇宫重地啊!”

    见此子着急的模样,刘盛想道:“虽说他乃我叔父之子可信任,但却也不得不防范一番,为防他将我供出已获功劳,我得忽悠忽悠。”

    想着,刘盛便对其笑道:“阿弟莫急,阿干此来乃是受武威殿下密令前来取一物。不曾想,竟有贼人入了宫,让阿干不好离去了!”

    独孤尼微微一愣,不禁问道:“威武殿下的密令?”

    刘盛笑道:“正是,阿弟且看!”

    说着,刘盛将怀内的人参取出:“此乃武威殿下的千年人参,殿下闻我伯父身受重伤,便送将与我,若阿弟不信,可与阿干同往宁宫一场。”

    见其物,独孤尼思索片刻,回想刘盛(前身)的为人,也便言道:“若是如此,阿干让殿下送你出宫便是,怎做如此打扮?”

    刘盛道:“阿弟有所不知,单于有言,已用之物不可作赏,殿下怕忤逆了单于,这才如此。”

    独孤尼听闻点了点头,对刘盛道:“此事阿弟略有所闻,阿干在朔州可是立下大功了呐!”

    见其笑言,刘盛摇头叹道:“虽是大功,可也全赖我部儿郎勇猛,若不然,仅凭阿干一人如何得建此功矣?哎,此战,我部儿郎却也亡故甚多,不提了,不提了,阿弟,阿干此时有一事托你,万请莫要推辞!”

    “可是将阿干送出宫去?”独孤尼探头问道。

    刘盛笑了笑:“正是,可有难处?”

    听此言,独孤尼沉思片刻,对其言道:“此时正值阿弟值守,尚不能出宫,不若阿干待我明日出宫时随我一同离去?”

    “不知阿弟明日何时可离去?”刘盛问道。

    “朝议后便可,但阿弟尚需在宫内办些事,明日午时定可离去。”

    闻其言,刘盛点了点,对其言道:“如此,那便谢过阿弟了!”

    见刘盛对他如此,独孤尼不禁笑道:“阿干这是作何,你我手足之间,谈何谢呐?”

    闻其言,刘盛伸出手来,在其小脑袋上揉了揉,言道:“好,不言谢,叔父近日来如何?”

    见刘盛揉他脑袋,独孤尼也未躲,对其言道:“阿父在并州甚好,仅是有人作乱,让阿父有些伤神。”

    “区区乱民,以叔父之能,定能平乱。”

    “当如是,阿干,今日,你便住在此处吧......”

    “好……”

    二人又是叙旧一番,然却已夜深,待得少许,刘盛便和独孤尼同席而睡、抵足而眠,对于他叔父家的阿弟,便如同他伯父一般,还是有着些许信任的,毕竟乃是一宗族之人,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中的齐家可不是一个家庭,而是宗族。

    这世间及世道除之家人外,便是宗族之人可值得信赖,深知此世道法则的刘盛又岂能不信任呐?此前说法也仅是防其起了他心,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见独孤尼与他抵足而眠,他也便放心的入睡了,因为抵足而眠,非亲密者不可......

    ######

    第二日,崔浩便如同昨夜所言,在朝堂上将刘盛擅离职守的事情上报,听闻此事的拓跋焘顿时一楞,他昨日也听闻过此事,却是一时间没往此处想,这被崔浩一提,登时怒气满满。

    但他也不愧是一代明君,他并未听此一言就对刘盛下令责罚,而是遣派人员前往朔州探寻虚实。

    而身在南宫的刘盛此时并不得知,他正在房内等候独孤尼的到来。

    而宁宫内的拓跋清怜也早早的将宫中女卫聚起,虽比不得皇后出行女郎千人着戎装,却也有着半数,足足一幢的戎装女卫随着她在西苑狩猎。

    狩猎片刻,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她略显无趣,对将女卫嘱咐一番,让其准备好干粮,便从西苑启程往戌城而去。

    拓跋清怜的离去,让散朝后的拓跋焘得知,他第一时间就是想将其唤回,但一想到拓跋清怜早已离去,侯人也不知能否追得上,又想到她出行时带了五百女卫,也便作罢,就此,拓跋清怜开始踏上了她真正的“狩猎”之行。

    时间缓缓流逝,随着午时的到来,独孤尼返回住所,二人也未吃食便朝着宫外走去,一路行来,因为独孤尼的身份,倒也没人询问,行走多时,刘盛便顺利的出了宫门。

    出了宫门,面带喜色的刘盛被独孤尼告知有人将他擅离职守的事上报了,单于已派人前往朔州巡查。

    听此一言,刘盛也没多待,连忙与独孤尼辞别,想着赶到去探寻消息的人前面去,便急急忙忙的从内城离去,在南坊市买了一匹马,连午食也没吃,就匆匆的策马朝着戌城返回。

    傍晚时分,漠南的草原上发生一起争斗,争斗的双方不是别人,正是全旭带领的互易使团和柔然的互易使团,双方人马在此地竟是展开了一番厮杀,好在双方好像都有意的在克制,倒是没损伤多少,随着日落,双方罢斗,自此离去。

    而此时的刘盛才至武周城,因他出皇宫、买马匹都是需要时间的,就耽搁了下来,在武周城内补给一番,刘盛也不走了,他知道夜晚的残酷,也因后面的山路不好走。

    吃过夜食的刘盛也就在武周城内住了下来,独自一人的客馆,让刘盛不禁想起了韩毅,那个一直陪着他的好帮手,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当然,如果他知道,他口中的好帮手竟然睡了个妃子,他也一定会对其竖起大拇指赞扬一番。

    戌城中,全旭带着伤员返回,督护府内的秦无殇听完全旭的汇报,暗自惊疑,他料想过柔然变脸,但柔然明显留手了,这不禁让他有些起疑,这柔然难道有什么阴谋?

    就在秦无殇对其心有疑惑时,一支从伊吾出来的骑队正日夜兼程的往戌城而来,此时,这群人已至三分之一的路程,得益于骟马的耐久,候人也便是日夜兼程两日达到伊吾,而伊吾的马匹虽不如骟马,但若以他们如此赶路,明日夜里也便能达到戌城。

    这一行,不是别人,正是伊吾王唐契和其外甥李宝,这二人听闻李鹏程还活着,就急不可耐的启程了,他们期待着与李鹏程的会面,但此次会面,将是他们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一切,皆因秦无殇......

    秋季七月二十八,辛酉日,晨朝。

    昨日里,沃阳城城来了一群女兵,那英姿飒爽的风采真是让人瞩目,无论是毛头小子还老光棍,都露出异样的神色,那是春心萌动,想霍霍人家,尤为前头的一员女将更是让他们着迷。

    这时候,身处长城内还未秋收,闲着无事的大小光棍们聚集在外,眼瞅着女兵整装出行,他们尾随在后,他们想多瞧上一眼,在他们的年岁里,可从来没见过如此规模出现的女兵。

    那纤细铠甲笼罩其身,胸前鼓鼓,尤其是那行走间的臀部,啧啧啧,不看颜值就已让人兽血沸腾,无一不想着与某位女兵春风几度,或将拉出揉虐一番。

    哎!但他们也就敢想想罢了,这些女兵手中的武器以及身上的铠甲可是货真价实的,昨日里一位小公子见女兵模样,没忍住前去调戏,这群女兵就将这一位小公子给杀了,而公子家人得知此事,不仅没去寻仇,反而还得前去道歉,这一下可将他们惊得不轻。

    看着女兵出关,大小光棍们心里顿觉空落落的,砸吧砸吧嘴,回城了。

    这女兵一行,正是拓跋清怜的‘狩猎’队,出了关隘,也就入了云中郡,前头的拓跋清怜正冷着脸,一想到她洗澡的时候被刘盛看见了,她就一阵臊得慌,有些抓狂,就感觉不把刘盛收拾收拾她心里就不痛快。

    这眼看快到盛乐了,也离中道不远了,她就开始想着抓到刘盛她该怎么收拾他?每每想到此处,她就露出些许笑容,不禁摸了摸嘴唇……

    ......

    晨朝的武周城很热闹,虽然距离平城很近,但也是一座大城,这时候,刘盛刚牵马出城,顿觉眼皮子直跳,总感觉有大事发生,他嘟囔着:“难道拓跋蛮子派的人已经到中道了?”

    嘟囔着,一个翻身上马,往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那马儿就哒哒哒的迈起蹄子朝着善无城奔去了,他将顺来时之路回返……

    ……

    戌城督护府,秦无殇将一卷书帛递给侯人,那侯人领下书帛就策马出了戌城,一路朝着柔然王庭而去。

    时至午时,侯人来到可汗王庭,账里边的郁久闾大檀正在吃食,得闻戌城来了位侯人,他放下伙食,也不吃了,打吧打吧身上的脏东西,让将侍女把伙食撤下,将侯人唤入。

    看着进来的侯人,大檀心思活动,这侯人来干嘛,他猜的也**不离十了。

    待侯人入内与他施礼,将秦无殇撰写的书帛奉上,略懂汉字的郁久闾大檀接过来,摊开一看。嗯,说的事儿和他想的差不多。看了会,合上,放到一旁,装模作样的轻叹一声,身子前倾,将手搭在腿上,抖抖腿,漫不经心的说:

    “此事我已知晓,昨夜我便处置了大那,与独孤部的争议非本王所想,既独孤可汗再问,那本王便向独孤可汗亲自诉说吧,但请阿郎向独孤可汗旬报,便说本王日下之时前往互易之地与其赔罪,本王定给独孤可汗一个交代。”

    侯人眼睛微微一睁,心里暗道:“军师便是军师,此事竟也料得。”

    上前一步,对大檀施礼:“酋帅尚有要事处理,怕是不能与可汗会面了,临行前酋帅有言,若非柔然可汗之意,我部损失几不可见,望可汗处置主事之人此事便作罢,万望莫有下回,若不然,我独孤部却也不是好欺辱的!”

    大檀闻言默不作声,仅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侯人。

    侯人见此,心道:“这柔然可汗究竟何意,怎如此模样?莫非想将我留在此地?这……可万不可久待了。”

    想着,侯人便道:“可汗之话,我定报与酋帅,若可汗无他事,吾就此告辞!”

    这大檀微微一笑,站起来,对侯人一伸手:“请!”

    侯人闻言也没有作辑、施礼退三步,嗯,扭头走了,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他们礼仪如此。

    侯人前脚一走,后脚大檀就将于陟斤召来,对其言道:“闻其侯人言,料想那独孤盛并未在中道,阿斤,你可探得魏国长城之外可有归粮纳仓?”

    于陟斤踌躇片刻,回想一番,前将一步,回道:“可汗,近日以来,虽有归粮纳仓,但甚多尚在谷场晒谷,为此去获益多些,姑且再等他两日也无妨!”

    大檀好似有些心急南下,闻言起身踱步,待得少许,回身言道:“那便再等他两日,阿斤,你先将告知诸部,让其部率集结,两日后本王带他等南下打些谷草回落,这几日,将马儿喂肥,利器磨锋,修缮甲身。”

    于陟斤闻言,对其施礼一番,话不言多,领命而去。

    不多时,柔然各部皆收其侯人传信,诸部儿郎无不面露喜色,纷纷从房中而出,手中无一不持武器铠甲,便是许久不曾入伍的巍巍老胡也将破旧铠甲取出修缮。

    女郎闻之,皆备草粮喂将马去。刹那间,人声鼎沸、磨刀霍霍之声不绝入耳。

    此遭情景,往年时常有之,每逢此状,必是南下,从南人处取些衣食用物以谓口腹,谓之打谷草。

    虽不是年年有获,却也让人趋之若鹜,一旦获益而返,春去漠北便也衣食无忧,如若不然,身处漠北之时,将要为衣食用物而恼,谷草不返,便是诸部争夺。虽有时被南人驱逐却也能抢些谷草以度日,这也是为何人人备战。

    日下时分,戌城侯人探得此报,一位侯人脚步匆匆、健步如飞的来至督护府,未将敲门便推门而入。

    闻人入内,秦无殇冷目觑将过去,见侯人面带着急之色,也未责怪与他,忙起身简问:“何事?”

    侯人回:“军师,柔然诸部尽修铠甲、磨刀霍霍、战马喂足,此遭定是举族南侵,望军师决策!”

    急切的话语,让秦无殇深感事态的严重,眉头深皱,手悬半空而顿,暗道:“大事不妙,莫非大檀已知将军不在,再攻我中道?这可如何是好?”

    侯人神色慌乱,柔然数日前才南下不久,仅是一击,独孤诸部便已伤亡惨重,此次所闻所见,远非上回可比,那可是柔然诸部尽皆备战,焦急的他在等着秦无殇的命令。

    踱两步,秦无殇言道:“劳烦阿郎寻将诸将来此!速去!”

    “是,军师!”

    侯人慌乱着应命而去。

    不多时,诸将惊慌而来。

    未到房前,便有人言道:“军师,可是柔然又将南下?”

    随着话音,诸将鱼贯而入。

    见诸将神色不静,秦无殇笑道:“诸位莫要惊慌,侯人得报,柔然整备兵甲,然尚未动身,是否南下,尚不得知,但我等定要防备一番。孟军主、那军副!”

    “军师!”

    一身甲胄的孟小虎与那图面带肃穆,上前回道。

    “你二人率玄甲军在土垒内训卒,训时当大声呼喝!”

    “诺!”二人应命后退一步。

    秦无殇又对李鹏程言道:“李军主、王幢主!”

    李鹏程与一位汉族人士同上前抱拳:“军师!”

    “飞烟军此遭便与辎重营一同扎些稻草,将部民衣物敷在其上,疑之为人。”

    “是,军师!”

    “独孤军主!”

    独孤空城上前一步:“军师!”

    “虽你部建制不全,但尚有半幢之人,前往库司领取扬尘车,待玄甲训时,将尘扬起!”

    “是,军师!”

    “慢!”

    秦无殇伸手将二人喊回,转身对长孙奇言道:“长孙军主,你与独孤军主同往!”

    “是,军师!”

    长孙奇上前应命一声。

    秦无殇抬眼朝着贺儿无心望去,还未待言,一身甲胄、头戴突骑帽的贺儿无心便上前一步:“军师!”

    “疾风军之速甚快,便将稻草置于土垒之前,以待置于上,尘起而升,尘落而降!”

    贺儿无心应命:“是,军师!”

    “再令侯人前往柔然王帐,向其言,我等将在此地训卒,并非寻仇,让柔然可汗但且放心。”

    众人闻言却有不少人心有不解,皆是心道:“我等防范的便是柔然,为何还要前去告知?”

    然,即便心有他想,却也是回道:“是,军师!”

    见诸将应命,秦无殇扫视一番,暗道:“我也仅有此法了,虚虚实实,也不知唬得住唬不住大檀,哎!也不知将军几时回返?”

    心叹一声,秦无殇对诸将摆手:“诸将执令!”

    众人闻言,对其施礼,纷喝一声:“军下告退!”

    诸将鱼贯而出,但全旭却未曾退去,他见诸将皆有令,却唯独未曾有他,不禁暗道:“军师可是忘将我矣?”

    想着,他前将一步,问:“军师,旭当何为?”

    闻其言,方坐椅上的秦无殇扭头觑将一眼,言道:“将军令军副值守府内,殇岂敢擅改军令?军副便继守府内吧!”

    “这......”

    伸手欲言,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之,回手哀叹一声,摇了摇头,对秦无殇抱拳作辑,全旭也便退下了。

    ……

    傍晚的中道彩霞漫天,映照无边草原,因边关之地较为苦寒,也便是日在之时尚有暖意,这日落之时,却有丝丝凉气冒起,让人不禁内心发凉,虽不说早穿棉袄午穿纱,但早晚温差却也很大。

    黄昏的晚霞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为此番天地又是增添了些凄凉之感,一座土垒立在草原之上如同一条长蛇,晚霞为其染色。但此处却有些喧闹,稍将夜晚的凄寒驱散。

    寻声望去,原是一群将士在训练。

    但见土垒后方十五个方阵东西横陈,皆是在大声呼喝,一声声的高喝喊杀,让此间又是增添了肃杀之气。

    士卒之后,却是一个个木制高架四轮车,车两侧有两个立柱,此立柱五米之高,柱顶有辘轳(lulu)(绞盘),下有方形木槽,里面装满了尘土,车头有绳,这四轮车就是扬尘车。

    也便是此时,若是战时,方槽里的可就不是尘土了,而是石灰、或是铁质方槽内置起烟之物,士卒摇动长绳,就可令方槽晃动,将石灰上扬而起,攻城时用以烟熏守城将士,是为攻城器械。

    而此时,这扬尘车却另有他用。

    随着士卒晃动长绳,扬尘车扬起无边尘土,整个土垒上方被腾起的尘埃笼罩,随着微风飞扬而上,土垒上陡然立起一个个身穿衣物的稻草人,它们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不多时便已占据整个土垒。

    随着尘土的飞扬,将其覆盖,若非知晓人,定将认为是一位位活人。

    而这,就是秦无殇所谓的虚虚实实,他以此来‘增兵’,向柔然诉说,‘我中道有兵之多,远非尔等所想!’

    然,此番作为却是无用之功,因柔然的目标,从来不是中道之地,乃是云中盛乐,但秦无殇所做之事却也无错,柔然不出,谁料得到柔然将往何处?

    ######

    夜幕降临,刘盛方至盛乐,非他耽搁,乃是他所买之马是一匹中等之马,比不得他军中的上等战马,连番山路让此马儿稍有不耐,略懂马性的刘盛当然也是知晓的,也便在盛乐住下,准备明日再回返中道,来至盛乐,他也便不着急了,盛乐所属云中郡,云中郡所属朔州,即便‘天使’得知他在此处,他也算不得擅离职守了。

    入住盛乐的他却不知,前方五原县城有一支女卫在等着他,那是拓跋清怜的‘狩猎’队。

    而朔州督护府中也迎来一支三百人的骑队,这一支骑队是从伊吾日夜兼程而来的伊吾王唐契一行。

    一身精美汉服的唐契在全旭的迎接下入了督护府,虽是一脸风尘仆仆、略显疲惫的模样,但仍旧掩饰不了眼中的期待之色。

    有些激动的唐契正在前行,突然前方出现一人正疾步而来,见他之时稍显一顿,下一刻,来人对他伸手说道:“这位便是唐伊吾吧?”

    说着,这来人便已至眼前,带着询问的目光看了眼全旭。

    全旭见此,也不言语,仅是轻微点头示意。

    来人得到回应,刚一回头,眼露疑惑的唐契便对其言道:“寡人便是,汝是何人?”

    来人对其作辑,开口笑言:“在下秦江秦无殇,承蒙将军厚爱,在这中道担任军师祭酒一职,今将军不在府内,便由殇来为诸位接风洗尘,唐伊吾,请~”

    唐契眉头一扬,开口言道:“原是秦使君,寡人有礼了!”

    唐契对秦无殇作辑回礼,待抬起头来,才顺着秦无殇伸手示意的方向走去,待至其旁便稍顿一步,让秦无殇先行。

    秦无殇见此对其一笑,放下伸出的手臂,迈步而行,心却道:“这唐伊吾虽为一王,却毫无傲气,甚知礼仪,也尊礼仪,当得一交!……”

    然,他将会把人家给吓坏……

    几人入堂就坐,代刘盛为东道主的秦无殇坐及主位,话不言多,命人将李鹏程与唐和寻来,虽唐契随行三百余,但入内的也便是他与外甥李宝。

    众人笑谈之余,听闻舅舅唐契及宗弟来此,李鹏程与其妹李银屏快步赶来,唐和当然也是随其而来,闻堂内笑言,兄妹二人面露喜色,脚步不禁加快,人未虽至,声却已至,但见李鹏程在外言道:“阿舅、从弟,可是二位来了?”

    堂内一行闻之外话,唐契与李宝猛然一愣,起身望去,但见李鹏程脚步匆匆的入了堂内。

    见其人,唐契面色大喜,但犹自顾忌自身不曾前去相拥,但年岁较小的李宝却是大步迈去,伸手言道:“从兄,许久不见,可是想煞阿宝了!”

    方将言罢,二人便已相拥,李鹏程轻拍其背,笑道:“哈哈,阿兄也甚是想念从弟。”

    言罢,面带笑容的李鹏程松开李宝,见唐契单手背后,一手抬至胸前,笑看二人,李鹏程前将一步,对其作辑:“甥见过阿舅,三年未见,阿舅风采依旧矣!”

    唐契点头轻笑,他却不能和李宝一般与其相拥,非伊吾王之高位,乃是他为其舅,尊卑有序,对于在意礼仪的他们,又怎会做有违尊卑之事那?若是相拥,便是害李鹏程不尊长者。

    待言一声:“自姊夫亡故,阿舅寻你不得,奈与局势,只得先行带阿宝往伊吾而去,在伊吾之时,无时不挂念你兄妹之安危,今日得见无恙,阿舅也心安了,瞧你这奴子却非往昔矣!”

    将李鹏程上下打量一番,唐契赞扬。

    未待李鹏程话说,身后便传来一道女声:“阿妹银屏见过从兄,阿舅!”

    却是李银屏缓缓来迟,二人正与其兄笑谈不曾理会她,便施礼而言,好让这三位知晓你们身后还有我呐。

    而李宝与唐契听闻回头望之,见是一位女子,其旁还有唐和,李宝忙向唐和问好:“甥见过阿舅!”又侧身对李银屏言道:“见过从妹!”

    被外甥抢先施礼的唐契随即对唐和言道:“阿弟!”又对李银屏道:“你是三娘?”言语中透露出些许疑惑。

    李银屏闻之嗔道:“若我不是,何称舅也?”言之,颇有不忿。

    唐和轻笑一声,对阿宝点头示意,上前对唐契笑道:“见过大兄,不曾想,大兄竟也来了,此,正是三娘也!”

    唐契闻言颇有哑然,与那李宝同向李银屏看去,但见李银屏虽彬彬有礼,却有着一股英姿飒爽之感,此番模样,若非其言,唐契与李宝还当真不知她是何人,怪也只怪女大十八变吧,但见李宝惊讶出言:“你当真是银屏阿妹?”

    李银屏抱拳再回言:“阿妹见过从兄!”

    闻此言,不止是李宝惊讶,便是唐契也有些惊讶,眼前的女子可与曾经的李银屏相去甚远,往昔的李银屏可是一身书香之气常伴,头上的坠马髻他二人至今仍旧记忆犹新,而此时的李银屏却是一头类男儿发髻,浑身透着一股子豪迈之气,这也是唐契为何有疑惑。

    李宝审视一番,那股子与一般女子不同的气质,让他啧啧称奇,开口言道:“银屏阿妹当是令为兄刮目相看,若非阿妹言,为兄当认之为嫂矣!”

    “从兄说笑了!”李银屏回言一句,转而又对唐契抱拳作辑,言道一声:“阿舅,舅妻可随来?”

    唐契闻之笑言:“阿舅得闻你兄妹在此,便日夜兼程而来,此番路程之苦遥,以你舅母薄弱的身子骨,岂能承受得住,也便留在伊吾府中以待你兄妹呐!三娘近来可好?”

    李银屏家中排行老三,是为女子,当排行+娘,外人则称姓+排行+娘之称,唐契称三娘,便如长辈称男子为三郎、阿奴一般,是极为亲昵的称呼。

    那唐契说着,还冷不丁的望了一眼身在主位的秦无殇,可见话中有话。

    见此一幕,主位的秦无殇心道:“这伊吾王之言真是巧妙,哎,即便将军让将离去,以二人之才,我也要将其留下,岂能放人矣?”

    此时那边李银屏却也开口回言:“甥与阿兄不曾有恙,倒是阿舅消瘦了些!”

第一百九十九章

    众人又寒暄片刻,互问其事,而秦无殇见时日不早了,忙起身对打断五人间的叙旧,开口言道:

    “诸位,边关苦寒之地,无甚美酒佳肴,我唯有请托柳娘为诸位做些糙食,还请就坐,我这便让柳娘为诸位奉上,为唐伊吾与李使君接风洗尘!”

    言罢,秦无殇便唤来一人,对其耳语一番,那人点头应是,缓缓而退。

    待诸人入座,唐契深看秦无殇一眼,便又欲试探,而秦无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毫不上套,往来几番,柳瓶儿便带着些大汉托着木盘而来。

    一个时辰前,柳瓶儿得秦无殇嘱托,伊吾王唐契快至戌城,然戌城边关之地并无甚好吃食,便令将士前往阴山打了些野味,为求口感好些,便求到她的身上了,因她自平城而来,烹饪之法远非军中火夫可比,想着伊吾王毕竟是一位王爷,这戌城乃是她郎主的,若是失了颜面,也便是郎主失了颜面,也便应下了。

    待柳瓶儿带着一众大汉将菜肴奉上,一众大汉强忍着食欲,喉咙蠕动,吞咽一番,便鱼贯而出,唯留下柳瓶儿为其摆好碗碟。

    李宝见其模样,不禁问道:“秦使君,不知这位娘子当如何称呼?又为何人?”

    秦无殇闻此一愣,看了眼直愣愣看着柳瓶儿的李宝,收起笑容,对其言道:“此乃我家将军身边人,李使君姑且称之柳娘便可!”

    闻秦无殇的话语,将碗碟摆放好的柳瓶儿翘首望了眼李宝,盈盈一笑,欠身一番便欲退下,主位的秦无殇看了眼桌上,忙将其唤回,苦笑道:“柳娘,殇之酒也?”

    柳瓶儿轻笑道:“军师大病未愈,岂可饮酒?”

    秦无殇身子一提,故作惊异,言道:“柳娘怎如此呐?客来当倾酒,无酒算甚洗尘?当与殇,当与殇!”

    柳瓶儿闻之,踌躇片刻,李宝与唐契楞了一眼,但见旁边的唐和对二人言语一番,点了点头,知晓秦无殇身染病疾,当下也是连忙出言劝阻,然秦无殇好似铁了心一般非要饮酒,见此,柳瓶儿心有所想,只好为其再置酒水。

    待与其置上酒水,心有担忧的她转身入了堂后,却不曾离去,她知秦无殇大病未愈,医官有言不可饮酒,如若不然将会加重病情。

    但她一介女子,又不懂得男人酒场之礼,生怕误了事,丢了郎主的脸面,见秦无殇极为坚定,在她想来,应是礼也,也便为其置上了酒水,她又生怕秦无殇出了事,也便在后候着了,若秦无殇一旦有异状,她也好帮衬一番。

    随着柳瓶儿入了堂内,诸人推杯换盏,倾酒而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但闻稍有醉意的秦无殇言道:“唐伊吾,殇有一言,不知当言否?”

    正夹菜入喉的唐契闻言咽下口中食,对其言道:“秦使君但讲无妨!”

    秦无殇轻叹一声,抬起酒杯饮酒入喉,饮罢,将酒杯置于桌上,言道:“那殇便姑且说之,诸君姑且听之,若有言错,诸君笑过便是。”

    听此一言,唐契与李宝互视一眼,只感秦无殇接下来的言语应当颇为重要,忙正襟而坐,侧耳听闻。

    秦无殇将身子转过,正对身侧的唐契,带着一嘴酒气开口言道:“唐伊吾,当今世道如何?”

    唐契眼珠下翻,轻嗯一声,抬头言道:“乱世也!”

    “战乱遍地,此乃乱世,却也是大争之世,诸君同否?”

    闻此言,诸人点头。

    秦无殇又言:“值此之际,当有豪雄出世,朔州日前曾有天变之象,殇斗胆,那日曾为官家卜卦,然卦象有二,一曰师,二曰大有。”

    话言一半,秦无殇面露笑意的看着唐契三人。

    闻秦无殇所言,李宝不待如何,唐契便倒吸一口冷气,乍惊起身言道:“当真?”

    秦无殇点头笑道:“卦卦皆如此,无错也!”

    “呼~”

    唐契闻言深出一口气,竟有些呆滞,一股坐在椅上,失去了往昔的风度。

    他如此失态,皆因魏晋玄学之风甚盛,而他唐契也是一位谈玄(清谈)高手,又怎会不知这二卦是为何?便是其弟唐和也是发出了一声惊呼。

    兄弟二人如此模样,让得全旭一头雾水,便是李宝也是如此,李宝虽常年伴随兄弟二人身侧,但玄学却未精也,至于兄弟二人为何如此惊讶,皆因那卦:师,地火师,为易经第四卦,本卦是异卦相叠(坎下坤上)。

    本卦下卦为坎,坎为水;上卦为坤,坤为地。地下有水,数量无穷,水流所向,随势而行。正是军旅之象,所以卦名曰师。

    ‘师。贞丈人吉,无咎。《彖》曰:师,众也。贞,正也。能以众正,可以王矣。刚中而应,行险而顺,以此毒天下,而民从之,“吉”又何“咎”矣。《象》曰:地中有水,师。君子以容民畜众。

    初六:师出以律,否臧,凶。《象》曰:师出以律,失律凶也。

    九二:在师中,吉,无咎。王三锡命。《象》曰:在师中,吉,承天宠也。王三锡命,怀万邦也。

    六三:师或舆尸,凶。《象》曰:师或舆尸,大无功也。

    六四:师左次,无咎。《象》曰:左次无咎,未失常也。

    六五:田有禽,利执言,无咎。长子帅师,弟子舆尸,贞凶。《象》曰:长子帅师,以中行也。弟子舆尸,使不当也。

    上六: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象》曰:大君有命,以正功也。小人勿用,必乱邦也。’

    此卦是说:占卜总指挥的军情,没有灾祸,若总指挥能够使众多人归于正道,就可以成就王业,(重点王业)。但性格中刚(比较刚烈),行险事而顺,以道理督治天下,百姓就会服从,这是吉祥之象,哪有什么灾祸呢?又容纳江河的大地,同义异文(重点)也收容并畜养大众。

    初六之爻:整军出战全凭纪律,失去纪律的约束就会带来凶险。

    九二之爻:主帅身在军中指挥,吉利,因为得到上天的宠爱。君王三次颁命嘉奖,因为主帅能怀徕万国。

    六三之爻:军队出征,有人载尸而归,这是凶险之兆。

    六四之爻:军队在左边扎营,没有危险,因为军队驻扎或左或右,唯视地理环境、敌我形势而定,并没有违背行军常道。

    六五之爻:以长子指挥军队,这是依正道行事。次子战败阵亡,这是因为差遣不当。

    上六之爻:国君颁发封赏功臣的命令,这是论功行赏。不要重用无才无德的小人,因为小人必定覆国乱邦。

    而此番卦之六爻,刘盛已历初六之爻:军队纪律(全旭破柔然先锋之战);九二之爻:‘上天之宠’、军中指挥(中道之战),嘉奖之事更是已有二,一为继位朔州酋长,二是中道大战,他更是官爵各升一级,只待第三次嘉奖便全验之;只是宫中行险之事也不知算不算行险而待顺?

    但见秦无殇见兄弟失态的模样不禁笑了笑,略显激动的开口言道:“官家治军纪、得天宠,与八日前以万余将士力阻柔然五万兵马,也不妨告知诸君,官家此去,乃是平城,此乃行险之事,若卦象之中所指此事,已验其三,官家当成王业也。”

    说到此处,秦无殇不禁加大声音说道:“然,卦至六四,便转大有。”

    说着,秦无殇更是无比激动,“啪~”,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拍,只拍得碗、碟、筷都跳将起来。

    大喝一声:“官家当是明君也!坐拥神器,执魏之处,唯我官家,唐伊吾何不与我官家共谋之?”

    掷地有声的秦无殇怒瞪双眼,浑身颤抖,那是激动的,然,不待片刻,脸上竟露出些痛苦之色,忙不迭的抖了抖手。

    原来,他将自己的手给拍得生疼,但见其手已是通红,想想也是,他一介书生能将桌上的碗碟给拍将而起,可见用力之大,细看去,隐约可见血痕点点......

    待得片刻,秦无殇见唐契尚是一脸呆滞,便又开口言道:“若唐伊吾心有他疑,以鹏程之姿,也当得一善。待官家君临天下,尔辈却也有从龙之功,岂不美哉?”

    呆滞的唐契闻言觑将一眼,并未作答,而是回神望向李鹏程与李银屏,但李鹏程可不曾学过玄学,哪懂得其中之意?李银屏一介女子更是不谈。但兄妹二人却是很吃惊秦无殇口中的从龙之功,以秦无殇之言,刘盛当君临天下,岂不是皇帝也?听此言语的兄妹二人无不惊讶的望着秦无殇,完全没注意舅舅的神色。

    见兄妹二人如此,唐契只好望向其弟唐和,秦无殇的言语对他冲击太大,竟是让他失去了方寸。

    而一旁的全旭更是不堪,嘴巴张的老大,一脸懵色,脸上挂着:我是谁?我在哪儿?

    唐和倒是见着大兄投来的目光,但他在此却不能言说,极力表现出平静的一面,让大兄安稳一些,但内心却是掀起滔天巨浪,不是因为师卦,而是大有之卦。

    大有卦象;大有:元亨。《彖》曰:大有:柔得尊位大中,而上下应之,曰:大有。其德刚健而文明,应乎天而时行,是以“元亨”。《象》曰: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

    初九:无交害,匪咎,艰则无咎。《象》曰:大有初九,无交害也。

    九二:大车以载,有攸往,无咎。《象》曰:大车以载,积中不败也。

    九三:公用亨于天子。小人弗克。《象》曰:公用亨于天子,小人害也。

    九四:匪其彭,无咎。《象》曰:匪其彭,无咎,明辩晰也。

    六五:厥孚交如威如,吉。

    上九:自天祐之,吉,无不利。

    此般卦曰:可知有,既丰收。火烛高举,明镜高悬,彰美忠善,洞察奸邪,如此则政治清明,国运昌盛,处尊贵之位得贞正之道,人臣居极位,行事贞正,群僚和洽,事业有成,曰:“昌隆通泰”。

    初九之爻:火在天上,明烛四方,取法于火,洞察善恶,抑恶扬善,从而顺应天命,祈获好运。不要彼此侵害,即没有灾祸,既使处于艰难之中,也没有灾祸。

    九二之爻:用大车装物载人,有明确的目的地,物积于车中不会散失。

    九三之爻:天子宴请公侯,(小人不能参与)因为小人参与国政,将是国家的祸害。

    九四之爻:用曝晒男巫来求雨,旱情严重,并反对坏人坏事没有灾祸,因为明于考察辨析。

    六五之爻:来犯之敌被紧紧捆绑,严厉惩罚,吉利。其人诚信坦白,因为他以诚信来表现自己的志向。威服众人之所以吉利,因为众人敬畏,则能平安而不困惫。

    上九之爻:上天保祐,大吉大利,无所不顺利。

    简而言之,此卦,象征君子高高在上,拥有天下,但拥有天下就必须虚若怀谷,不可骄傲伤人,否则不吉。当是人臣极位,历代此卦之人无不是皇帝也,兄弟二人能不吃惊乎?而秦无殇所言君临天下,坐拥神器,执魏之处,便是此卦。

    良久,平复心情的唐契扭头望了眼秦无殇,见其一脸激动之色,不禁心道:“大有,大有啊,极位之人!若真如此,鹏程当留在此地,我伊吾,也当与其结交一番,但此事重大,却也得从长计议,先观其人如何再行另说,若真有大有之象,届时再与其共谋不迟。”

    想罢,唐契起身对秦无殇作辑讪笑,口是心非的说道:“秦使君言笑了,卦象也,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虽言及于此,然心中却是深信不疑的,因他就是谈玄高手啊,如若不信,又何来清谈?又为何对秦无殇作辑?秦无殇见他此般模样,微微一笑,他岂能不看出唐契的失态?

    但他却也要顾及唐契的颜面,便违心而言:“唐伊吾既是不信,那便作罢,诸君姑且听之,笑过便是,笑过便是。”

    见其面色,诸人皆知此乃秦无殇违心之言,却也懂得人情世故不曾揭穿。

    ps:嗯哼,宫中是行险而待顺吗?

第二百章 地泽临,险当在八月

    待秦无殇轻叹一声,开口又言:“哎,虽当不得真,但殇却深信官家能有一番作为,尚不谈能否令寰宇清澈,一方之净土却小道尔,殇能辅佐于官家,乃殇之福分,官家所向,便是殇之所向,官家何为,便是殇欲何为。

    官家明人才,知人善用,军纪严明,虽未见其治理地方,但官家为人殇却不曾看错,官家曾有言,若权柄在握,定让我辈之中国安定大兴,百姓富足,此志却也是殇之志,得此官家,死地而不悔矣!外侄鹏程乃官家看重之人,万请唐伊吾将外侄留在此处辅佐与官家,殇拜谢也!”

    秦无殇说着便对唐契大作一番,一番明志之言,让唐契不禁对其肃然起敬,他唐家本身便是辅佐与李暠,对秦无殇之言却也感同身受,然此志向却比李暠远大,心中也有着敬佩之意,见秦无殇对他大作,他连忙起身上前一步,将秦无殇扶起。

    对其言说:“秦使君莫要如此,外侄将要何去,但凭自身,某亦非恶人矣,此来也仅是想念与他,非想将外侄引至伊吾,只是兄妹二人之舅母来此不得,却也想念,如若使君许允,便让兄妹二人来伊吾一场,以解其舅母之想,其后如何,便让兄妹自身做主可否?”

    闻其言,秦无殇心道:“哎,我已言及于此,这唐伊吾尚不松口,如之奈何呀。”

    摇了摇头,秦无殇看了眼李鹏程兄妹,心中叹息一番,他却不知,唐契起初确实是想将兄妹引至伊吾,但他的那一番卦说、明志之言,让得唐契起了他想,也不在强留。

    唐契此时之言,乃其心中真实之想,而唐契却也落了一人,那便是已被当贼人捉了的李墨,因他不知兄妹三人皆尚在人世,又未见着李墨,还当李墨已故,也就未曾言及,只是说兄妹二人。

    而李鹏程兄妹二人见秦无殇与舅舅提及自身,忙端起酒杯,起身言道:“阿舅,鹏程既入大营,理当尊营之规,今柔然在侧,鹏程怕是不能与阿舅同返,待柔然北去之时,鹏程定携阿妹前往伊吾寻阿舅,此次还望阿舅莫要再提了,来,二位阿舅、从弟、军师、全兄,我等共饮之!”

    其旁一同起身的李银屏见大兄开口也便闭口不言了,如同李鹏程一般,将手中酒杯举起,众人见之,纷将酒杯端起,同饮而下。

    待入座,众人再把酒言欢不再提及卦言,然秦无殇之言却也让唐契对其热情起来,席间气氛陡然一变,甚是热闹,唐契频频劝酒,秦无殇更是来者不拒,不多久唐契便与秦无殇喝得酩酊大醉相互称兄道弟起来。

    然万事终有尽时,时至中夜,诸人只得尽欢散场离去。

    大醉的秦无殇在全旭的搀扶下将五人送至府外,在一群随行人员护卫下,李鹏程带着唐契兄弟与李宝同往馆驿而去。

    府门外,看着四人远去,全旭搀扶着秦无殇,回身言道:“军师,你宴上所言之卦,可是戏言乎?”

    醉醺醺的秦无殇觑将一眼,醉笑一声:“哈哈,全旭啊全旭,听你此言,可是想那从龙也?哈哈哈......”

    听闻秦无殇唤他全名,全旭也未曾恼怒,知晓乃是醉言,也是戏言,笑道:“从龙之功何人不想乎?若此龙乃是郎主,旭有此想又何尝不可?”

    大笑的秦无殇听闻此言,脸色缓变,变得严谨起来,对其肃言:“非戏言,但却也有误,官家非二卦也,乃是三卦。”

    全旭听闻一愣,问道:“哦?又是何卦?”

    秦无殇扭头望了眼全旭,四下望了望,见无他人在此,忙凑到全旭耳边说道:“临卦也,地泽临,至八月,当大凶。”

    全旭闻言一惊,有些担忧,忙问:“何凶?”

    秦无殇道:“临:元亨,利贞。至于八月,有凶。《彖》有曰:临,刚浸而长,说而顺,刚中而应。大“亨”以正,天之道也。“至于八月,有凶”,消不久也。”

    言罢,秦无殇轻叹一声:“哎,天道如此,盛及必有衰啊!”

    全旭闻言当真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问道:“此话何解?”

    秦无殇道:“官家性刚,名又曰盛,八月阳气生长,与官家合,过刚了啊,阳刚不可常盛,则当阴阳相合,非凶不可,若过,当顺,此,便是行险而顺!”

    秦无殇摇头轻叹,他在宴上忽悠了唐契,什么此去平城乃行险,深得忽悠之法的真传,在糊弄唐契呐,这险,刘盛还未行得,临卦有曰:当在八月……

    而全旭闻言不禁暗自皱眉,心中更是担忧了起来,抬头问道:“不过当如何,过又当如何?”

    秦无殇叹息道:“不过当亡,你我二人可要另寻他处了,然殇得官家明识,当随官家而去,若过,哈哈......”

    说着,秦无殇不禁拍了拍全旭,竟是拍出了‘啪啪’之响,可见其醉酒之后用力之猛,而被其拍着的全旭虽踉跄一步险些跌倒,但他好似未觉疼痛、未有事一般,回正身子急问道:“若过当如何?”

    秦无殇哈哈一笑,说道:“若过,君临天下,教化万民,覃恩极虑。保容万民,德业无疆也,既有愿,当实之。”

    说着,秦无殇又觑将一眼,傻笑道:“官家,当为一代君王,执魏之处,坐拥神器,执至高之权柄,乃天子也,届时,你我,便是从龙。”

    “嘶~”

    全旭听闻冷不禁的倒吸一口凉气,一直以来,他从未想过他家郎主能有一天当上天子,秦无殇之言,乃是他初次听闻,便是宴上,得闻秦无殇后话,也权当秦无殇乱言,仅是想将李鹏程留下罢了。

    然此时,这秦无殇明显是喝醉了,他郎主和他讲过一句话,叫‘酒后吐真言’,心里不禁想到:“若真如郎主所言,军师此卦当为真也?那我岂不是......”

    想着,全旭有些懵懵的看着秦无殇。

    而秦无殇说罢,就在傻笑,因全旭走神,此时已快瘫软倒地了,全旭见此,忙又将其搀扶起来。

    见有人动他,秦无殇抬眼一望,眉毛上扬,眼睛一瞪,笑道:“全军副,功大莫过于从龙救驾,以此之功,官家当会为我南征,以报灭门之仇,呵呵,以报灭门之仇啊。”

    说着,秦无殇咬了咬牙,狠声说道:“刘裕,刘寄奴,你万望不曾想到,吾得明君矣,哈哈,刘寄奴,吾定让你断子绝孙以报家仇......”

    秦无殇面色有些狰狞,险些将全旭吓到。

    但见全旭轻叹一声,从秦无殇的面容,他知晓军师也是有故事的人啊,但也喝多了,那刘裕刘寄奴身为南朝刘宋的开国皇帝他又岂能不知?而秦无殇之言,竟是要挑起两国之战,全旭认为秦无殇已开始胡言乱语了。

    呃?胡言?好吧,秦无殇还真会胡言,但此时却也仅有乱语了,但全旭却也知道不能让他如此下去,这话也便私下无人之时说说罢了,真要传出去,这不得当造反先把他郎主给杀了?至于唐契,那是无国之人,也仅是向柔然称臣罢了,即便得知也无碍。

    想着,全旭就将其嘴捂住,在秦无殇呜呜呜的呜咽声中,将秦无殇拖回了府内,一边走一边还想着:“哎,早知便不问军师了,万望无人听闻吧。”

    待将秦无殇放置床上,秦无殇还在乱语,全旭见此,只好将其翻转,一个手刀砍向其脖颈,想要将其打晕,嗯,听他郎主所讲的故事中都是如此做的。

    ‘嘭~’的一声,全旭一个手刀砍在其后脖颈。

    下一刻,“喔~全、全旭,你,你这奴子打我作甚?我之所言可、可非戏言,哎呦,你、你这奴也,下、下手也忒狠......”

    被全旭一个打在脖颈的秦无殇一声痛哼,不但没晕,好像还更精神了,不禁摸了摸后脖颈,对全旭骂骂咧咧的。

    全旭见此,不禁将手揉了揉,他砍在秦无殇脖颈,他也痛啊,待揉了一番,将手放到眼前,翻掌而看,心道:“莫非还不够狠?听郎主所言,当会晕之啊?”

    想着,全旭不顾秦无殇的骂言,握了握手,又成手刀,再一次狠狠砍去。

    下一刻,又是‘嘭~’的一声,秦无殇又是一声痛哼,又伸手去抚摸后脖颈,又开口骂着,全旭见此,连忙往床前一步,将秦无殇的手拿开,又是一手刀。当真是又又又又.......

    ‘嘭~’

    “哎呦~全旭......”

    “咦?怎还不晕?再来!”看着还在叫骂的秦无殇,全旭疑惑道。

    ‘嘭~’

    “全旭......”

    ‘嘭~’

    “你要如何?”

    ‘嘭~’

    “你这奴子......”

    ‘嘭~’

    ......

    将碗碟收拾妥当路过此地的柳瓶儿听闻房内的言叫心有疑惑:“军师在作何?怎如此惨叫?”

    ‘嘭~’

    “全旭,莫要逞凶,来人呐......”

    ‘嘭~’

    听闻屋内之话,柳瓶儿不禁往前探去,刚至门前,就听闻一声:“呼,终是晕了,舒坦,军师也莫怪我,权当回你拍旭之过了,啊,舒坦......”

    呃......听这话,全旭记着秦无殇将他拍痛那,砍晕秦无殇,不止是为了让秦无殇不再乱言,其中还带着些许‘复仇’啊,真是蔫坏蔫坏的。

    而全旭说着说着,便将房门支呀一声打开,迈步而出。

    见全旭摇头晃脑,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还将左手抓住右手腕,右手此时正在画圈活动着。此番模样的全旭让柳瓶儿小脑袋一歪,眼中充斥着满满的疑惑,如同一个求知欲甚强的好奇宝宝。心道:“全军副这是在作何?怎一副劳累的模样?”

    想着,双眼一眨一眨的。

    而出了门的全旭突然一愣,他也见到了歪着脑袋带着好奇目光的柳瓶儿了,忙将手放下,嬉笑道:“哎呀,柳娘怎还未入睡?郎主曾说,晚睡对身子不好,柳娘还是快快去入睡吧,旭先走了,先走了。”

    说着,全旭回身不回头的将门关上,一直将笑脸对着柳瓶儿,生怕柳瓶儿入内,瞧见后脖颈肿起来的秦无殇,呃......还不是被他砍的?他这一通下来,他自己的手也是生疼,那被砍的秦无殇得是个什么样?明早起来,也不知会当如何。

    而此时的全旭心中不禁想着:“哎,郎主虽所言不差,砍其脖颈可将其砍晕,但甚难矣,吾手何其痛也?莫非,这便是郎主口中的技?技术?哦,技术不到家?看来,这砍晕人的活,还得郎主来啊,我却不行。早知如此,一包蒙汗药将军师晕去便是。哎,我之手也,痛且酸......”

    虽心中如此想着,但仍旧笑对柳瓶儿,生怕柳瓶儿看出什么来。

    而柳瓶儿见此却更为好奇了,她看从未见过全旭此般模样,此时那笑容中透露出浓浓的尴尬之色,她却不曾眼盲,岂能看不到?不禁问道:“全军副在作何?为何此般模样,可是做错事了?”

    闻其言,全旭仰头尴尬一笑:“啊哈,那,那甚,哎,今夜无法安眠啊,便与军师畅谈,啊对,与军师畅谈,军师不耐,便已入睡,旭此时却也已有睡意了,便不打扰柳娘了!”

    言罢,全旭故作睡意涌上,打了一个哈欠:“啊~,旭且要去睡了,暂且告辞!”

    说着,全旭便要溜走。柳瓶儿见此,盈盈一笑,回想秦无殇的惨叫,她料定全旭定是犯错了,对其唤道:“全军副慢行,我且问你,军师为何痛呼?”

    正在打着哈欠前行的全旭听闻此话不禁愣住了,尴尬的回过头来,面对柳瓶儿的询问,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了,脑中快速的想着圆谎之话。想着想着,他心道:“虚虚实实,那便言半吧。”

    装作无奈,叹息一声,全旭便将秦无殇宴上的话告知与柳瓶儿,又道秦无殇那是激动的。

    而柳瓶儿当时就在堂后听闻哪能不知呐?知晓全旭是在糊弄她,当又是连番追问。

    而全旭得知柳瓶儿当时就在堂后有些无奈,只好将所有事情告知与她。

    柳瓶儿听闻后小嘴长的老大,喃声笑道:“我原以为军师的病疾加重了,却不曾想,是你这奴子作祟,看军师明日如何收拾与你,咯咯咯......”

    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柳瓶儿,全旭无奈,双手一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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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雨骑

    见全旭此番甚是窘迫的模样,再一联想到明日秦无殇起来那愤怒的模样,柳瓶儿就不禁咯咯咯的直笑,至于秦无殇所言刘盛将君临天下之象却不曾理会,因她早已知晓,也早已呆滞过,再闻一番,虽也激动异常,却无初闻之惊。

    全旭见柳瓶儿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花枝乱颤,不禁两手一摊,嘴露苦涩,言道:“军师若要罚我,我便与他言,昨夜里,军师乱语,旭不得不将军师打晕,如此一来,料想军师也不会责怪与我,且,他也拍我呐,旭之背尚痛也,抵了抵了。”

    柳瓶儿听言,捂嘴偷笑,此前全旭砍晕秦无殇之举她虽未得见,但秦无殇那甚是凄惨的叫声在她想来定是遭了不少罪,待明日秦无殇起来也不知二人又当如何,待笑两声,见全旭委屈巴巴的,柳瓶儿唤其小名,言道:

    “阿柱此番作为,定会让军师恼怒,你还不去想法子负荆请罪?若不然,郎主得知此事,也定要罚你!”

    闻此言,全旭眼睛一亮,喜道:“柳娘所言甚是,古有廉颇使君负荆请罪,今有旭也,哈哈,旭这便去寻些荆条来,待明日向军师请罪。”

    言罢,全旭就要前去寻找荆条,柳瓶儿见此偷偷一笑,忙唤住全旭,开口言道:“你还当真去寻荆条啊?瓶儿戏言罢了,以军师之秉性,阿柱明日赔罪一番便是!”说着,不禁又是笑起。

    全旭闻言摸了摸后脑勺,这一摸,不禁又想起他那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将秦无殇打晕之举,手又感到隐隐作痛......

    夜已深,约是后夜寅初之时,本是夜郎星空的戌城迎来一片乌云将星光遮拦,登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霹雳之下,戌城时隐时现。虽有此象,然已入梦乡之人却不曾理会。

    督护府,意识被全旭给消灭的秦无殇还在入睡,但其意识在雷霆霹雳下已复其身,他此时正在梦中。梦中的他回到了那疏云竹影的竹屋,重回那日。

    但见梦中,那感染风寒的刘盛被柳瓶儿抱着怀内,对其言道:“殇,你说,我可是大鹏?”

    他犹记得那日他曾言:‘官家若非鹏,便无人可为鹏,愿官家身体无恙,殇便心安矣。’而在梦中他却是说出了真实之言,但见秦无殇作辑言道:“前日为官家占卜,得三卦,卦象之言,官家乃至尊也,如何不为鹏乎?便是龙,却也当得。殇有一求,官家可允之?”

    但见刘盛虚弱的抬起头,对其言道:“殇有何求,但讲无妨,若吾做得,无不允也。”

    闻此话,梦中的他神色肃穆,对将言道:“殇,但请官家若有一日登那大宝,坐拥神器,允殇南征刘宋,以报家仇!”

    言罢,秦无殇颇为紧张的看着他,便是现实中,秦无殇也是一脸的紧张之色,身子有些抖动。然,下一刻便是大喜,因梦中的刘盛咳嗽了两声,对他言道:“若我登得大宝,岂容吾辈之中国分裂,定当南征,到得那时,吾定让殇挂帅出征,何不允也?”

    闻此言,秦无殇面色大喜,作辑连拜道谢,现实的他,口口却也连连念叨:“殇拜谢官家,拜谢官家,呜呜呜......”

    念叨着,睡梦中的秦无殇竟是哭出声来,看来,他对家仇当是刻骨铭心。

    而刘盛若得知此事,定会再说一句:“我岂止不让中国分裂,且看谁再敢让吾鸡残之?便是那腿、那冠、那不全的尾,也得还我中国!!!”

    然,此时的刘盛却在盛乐入睡中,盛乐天空却也是电闪雷鸣,与戌城不同的是盛乐周边无数村内之百姓随着打雷之声尽皆起身。

    但见百姓无不慌张着穿起衣物,各个男儿还未待系好腰带便拿起一支火烛急急忙忙的出了屋,在院内抄起农具便往村中谷场而去,屋内妻子却也起身,但她却要照顾小儿,妻子将睡梦中的小儿叫醒,在小儿极不情愿之下,为其穿起衣物,待为之穿好,随后也从院内抄起农具,拎着几个麻袋、携带着小儿前往谷场。此情此景,发生盛乐各地。

    随着雷声急端,谷场之上已有无数男儿正在忙碌着,虽是夜间,却有着无数火烛亮起,然风声呼啸,每每将其吹灭,为之奈何,此时并无油灯以及灯罩,即便是皇宫的宫灯,却也拦不得大风,无奈之下,有数位儿郎在谷场内搭起几支土圆灶,圆灶仅有上口,诸位儿郎将一些柴火放置其内,在内生起火来,为之照亮谷场,随着谷场为之一亮,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但见谷场皆是粟米,未脱壳的、已脱壳的皆有之,然脱壳者,还有半数未曾扬尘,但诸位儿郎却也顾不得了,将粟米连忙将灌入麻袋,这夜里打雷却是害苦了他们,有些粟米明日即可收纳归仓,可今夜电闪雷鸣,显然是要下雨了,若是粟米被雨淋之,便不耐藏了,说不得会发霉令人不可吃食。

    一时间,天上道道轰鸣,地上无比喧闹,无数小儿在谷场追逐嬉戏,有时乱跑却也会耽搁了大人的事就会被言骂几番,然小儿却如同未闻一般又随着伙伴追逐而去,却有的小儿被言骂后痛哭不止,让得家人还得来哄之,然此之际,大人却也不敢耽搁,将哭闹的小儿抱到谷场内,一边撑开麻袋一边哄着。

    此等小儿皆是不懂事的,此谷场中却也可见数位小儿竟是在为大人撑起麻袋,为父母帮忙。每每见此小儿,大人无不称赞,让得撑袋小儿笑容满面,更是被他人称为别人家的孩子。然此小儿,多数是单亲者,穷苦孩子早当家,穷苦又失父或是失母者更是如此。

    谷场喧闹依旧,然天公不作美,片刻后竟是天降无根之水,这曾被称为甘霖的雨水在此时却被令他们惊慌起来,瞬间惊起无数大喝,

    “快快快,天降水矣!”大汉怒喝。

    “天降水矣,郎君快些收谷!”妻子焦急的督促着丈夫。

    “糟也,糟也,天水降之,天水降之,阿奴你快些啊。”焦急的丈夫颠着木掀对来不及撑袋的妻子呼喝道。

    “阿父!”

    一失去阿娘约有七八岁的小儿无助的看着焦急的父亲,却生生的言道。

    他小小的手儿早已被麻袋磨得生疼,天又降雨,父亲的木掀又一掀一掀的往袋内灌米,但因阿父如此之快,却是将尚未装得半数的麻袋上半部压住,他幼小的身子提了数次未曾提起,如此一来,当是耽搁了阿父收米,他深知他父子二人的一年吃食全在此米之上,这若被雨淋了,往后可如何吃食啊?想到此处,小儿眼中便有泪水打转,有些无助,甚是委屈。

    而其父又是一掀而来,却未曾灌入麻袋,抬眼一望,见他如此,又见得麻袋之状,却也未曾训斥,对小儿和蔼一笑,走来将麻袋提起,对小儿道:“是阿父之过,不赖全儿,阿父慢些便是。”

    说着,全父蹲下身来揉了揉这名叫全儿的小脑袋,全儿闻言却也未耽搁,擦了擦泪水,幼小的身子又将麻袋撑起,抬起小脑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父亲说道:“阿父岂能慢之?皆赖全儿身子弱小,阿父还是快些收谷吧,阿奴尚可,若谷被天水淋之,阿父与阿奴往后便要挨饿了。”

    全儿说着,又擦了擦新冒之泪,待手放下,撑起袋口,对阿父露出坚定的目光。

    全父见此,极为痛心,心言:“全儿如此懂事,前世定是大善人,何投我儿啊,我为其父却是耽搁了全儿,皆赖我无能,连吾妻尚不能保,且又不能让全儿读书写字做那官家。”

    想着,全父语咽一声,对其言道:“好,全儿,为父这便收谷!”

    言罢,全父转过身去,夜中的他嘴巴一抿,眼睛微红,竟险些哭出声来,他妻子在全儿出生两年后便被索虏迫害而去,留下父子相依为命,他一个糟汉子却是让全儿遭了不少苦,但全儿如此懂事,怎不让他心疼?

    伸手将眼睛揉了揉,全父收拾心情,拿起木掀又忙碌起来,但却慢了些速度,而因此,却也比常人慢了半拍,雨淅沥沥的而下,就在父子二人只感到粟米将被淋之大半之时,却有几位已收起粟米的男儿抄起了木掀赶来为其帮忙,留下了妻子收尾。

    见诸位男儿前来帮忙收取粟米,阿父又在忙着未曾抬头来看,全儿忙抬起小手对其作辑言道:“多谢诸位叔伯救粟之情,全儿勿不敢忘,待全儿后报之。”

    全儿此番言语,让得诸人无不笑谈其懂事、懂礼,而他阿父听闻此话却是也抬起了头,见有几位丈夫前来帮忙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忙对诸人言谢一番,众丈夫一边忙活着一边对其回言,这些丈夫皆是知晓全儿家的情况。

    比之全儿家,尚有失父之人在他处,若有将米收完的丈夫也定会去帮忙,若是未曾收完自家米,他们却也是顾不得孤儿寡母的了,这个世道,大家都为了活着,我之米未收去帮你,你不曾挨饿了,我却要挨饿,这可就要不得了,唯有在我温饱之时再去帮衬你了。

    此等情景年年有之,便如全儿一家,在全儿小时,若天水而下,全儿一家便要节衣缩食,从未吃饱过,也仅是三五分饱便不敢再食,生怕往后缺粮,直饿的全儿小肚儿咕咕叫。

    全儿确实懂事,从未向阿父索要过食物,每当此时,全儿唯盼桑树结果之时,以那鸟食桑椹为食,以饱其腹,每每还将桑椹带回家中与父同食,全父初见时还对其言此乃鸟食,人岂可食之?但在夜内实在饿得慌,饥不择食之下却也将其吃了,此后,桑椹,又是父子的一段吃食,但却被村民笑话吃鸟食,显然这些村民是饿得轻。

    .......

    月去日来,虽不曾见月,却也迎来新的一天,然,今日却也不见大日升空,皆因天空一片灰蒙,他们也不知是何物将大日遮拦,被人称天水、甘霖的无根之水绵绵不绝自天而降阻人之行。

    昨夜谷场一番忙碌,收谷归仓,又逢秋雨绵绵,众人无不闲赋在家,不知何时,雨竟是越下越大,全儿家是身处村正东第一家,此时他正在家中倚门望天,揉着因昨夜撑袋而起了些水泡的小手。

    某一刻,全儿好似听闻到些许声音,他顺声望去,雨雾蒙蒙中,他突见一骑在雨中冒进,那马背上的人穿着蓑衣戴着笠帽,即便有此雨具,全儿却也知晓此人身上定是湿了,皆因那风儿时时吹来,令得骑人身上的蓑衣不断摆动天水则趁势而入打在其身,见此一幕,全儿心有所想:

    “骑得上马儿的人定为不凡,不若我请其来家中一坐结交一番,我戴冠之后,却也可寻其帮助求一表字,若是官家,尚能谋求一番出路。”

    想着,全儿便对那骑行渐进的人稚嫩的呼喝一声:“郎君此番冒天水而行耽搁行程不说,说不得会感染风寒,不若在舍下暂且歇息片刻,等天水歇去再行?”

    全儿言罢便看着骑人从门前而过,而那刚从其门而过的骑人闻那一声稚嫩之言,扭头望去,乍一看还未见到人,再往下一看,便看到一位七八岁的小儿,而他坐下的马匹却也将他带远了。

    全儿看着那骑人未曾理会他,径直而去,眼中登时露出些许失望之色,心道:“哎,也是全儿多想了,我之黎民,何人愿与我等结交?况且我才如此年岁,怪不得他人,皆赖全儿不该有此之想。”

    “全儿,你在对何人说话?”

    屋内的全父听闻全儿之言,忙出了门来,站在屋檐下朝外看去,见外无人,不禁回头对全儿问着。

    小小人儿叹息一声,对全父道:“阿父,我方见一骑冒天水而行,便想将其引入舍内歇息一番再去,可那骑人却不曾理会全儿。”

    全父闻言轻叹一声,全儿打小就异于常人,聪慧不说更是能说会道,村里的村民对全儿比他这个阿父还要受欢迎,宛若小大人一般,见全儿委屈巴巴的,全父蹲下身子,摸了摸全儿的小脑袋。

    对其言道:“全儿啊,往后可不能再乱言,能骑马之人定是不凡,但若是歹人,你岂不是引贼入门乎?”

    全儿闻言说道:“阿父,全儿醒得,可此人一人出行,定非歹人。”

    “哦?小郎君何以见得?”

    一道少年的声音从二人前方传来,二人乍闻此言不禁抬头望去,只见正是那蓑衣人牵马回返而来......

第二百零二章 礼不下庶人!

    话说刘盛晨朝时分见秋雨不停,然却也不想耽搁了行程,所谓艺高人胆大,胆大艺更高,便买了件古代雨衣也便冒雨上路了,一路行来起初还好,这雨越下越大却是让他连连叫苦了,这蓑衣与雨衣可是不同,虽说有裤子,但毕竟乃草制作,他又骑着马,虽说他也曾冒雨行进过,但从未在大雨下而行。

    这大雨天道路泥泞,他也不敢让马儿快行,行的较慢,但总有雨水顺着缝隙流至身上,此刻的他早已湿身,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让他极为难受,雨天又颇为寒冷,却也是冻得慌,本想行到狄那城这一座查不到名,但却记载在魏书上的城池,或是行至白道城便入城休息,然,在他路过一村庄之时却闻一稚嫩儿童唤他,待他过去后,想了想也便调转马头而来。

    在他想来,在何处歇息都是歇息,这冒雨前行也却是耽搁行程,身子也冷得慌,急需暖暖身子,既然那小儿唤他,想来家人也是赞同的,如此,他也便来至这户人家了,刚牵马而入,便听闻到那小儿话语,让刘盛不禁问出声来。

    见牵马入院之人那腰间悬挂的马刀,全父神色有些紧张,还不待言,身旁的全儿便如小大人一般对刘盛作辑言道:“全儿见过郎君,方才全儿见郎君乃是独自一人,若是歹人,定是三五之数,又岂会独也?然郎君又冒天水而行,想来定有急事,为事可冒天水而行,歹人可未曾有此之为,因此,全儿断定郎君非歹人也。”

    全儿言罢,又伸手引向全父对刘盛言道:“此乃家父,王姓讳富贵,不知郎君是何名讳?”

    说着,全儿朝着阿父觑将(偷看的意思)一眼,生怕阿父气恼,也因此未曾开口让刘盛入内。

    小小人儿的一番言语以及那有据有理的推测让刘盛颇为惊讶,看着全儿,刘盛不禁心道:“可惜了,这孩子估计也就七八岁吧?却甚是聪慧,若是生在士族或是寒门,再调教得当,一定大有可为!哎,可惜,可惜啊!不过这父子的名字却有意思,王权(全)富贵?”

    想罢,见小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等着他的回话,蓑衣下的刘盛伸手作辑而言:“在下刘姓曰盛,小字缚之,见过小郎君!”

    言罢,侧身对全父道:“见过王丈夫!”

    全父闻言看了眼全儿,全儿也眼中带着喜色抬头望他,父子两目相对,但见全儿对全父点了点头,全父踌躇了下也便转身对刘盛作辑言道:“见过刘丈夫,小儿所言不差,值天水降时却也耽搁了丈夫之行,不若暂且在寒舍歇息片刻,待天水稍缓再行?”

    闻言,刘盛笑道:“盛,正有此意。”

    说着,刘盛环视小院,见院内有一空圈,便对父子言道:“此圈可容盛将马儿置放?”

    全父抬头望去,见是他伙房旁边早已空置的羊圈,便对刘盛言道:“无不可,且让富贵为丈夫开圈!”

    言罢,不待刘盛回言便冒着大雨踏出门外,快速跑向羊圈,极其利索的将羊圈的小门为其打开。

    见此,刘盛轻笑一声,心中多了些暖意,牵马行去,待将马匹放置羊圈,刘盛与全父快步踏入堂内。

    入了堂,刘盛一边扫视堂内一边将蓑衣、笠帽摘下,此屋是为坐北朝南、东西长,门开南墙、左右各有旧窗一扇,窗上混迹斑斑,想来是许久不曾擦拭,而北方则是麦秸混土糊成的大墙直通东西三面无窗,若将门关上,屋内采光全赖南墙之窗,虽是穷苦之家,但堂内却也极为通畅,因此堂是和卧室相连,并无区分,也便是入门是堂,东西虽有卧室但却无隔拦,虽是三分,却为一间,顶上木制大梁虽是黝黑一片却是甚高,再上便是茅草盖顶的土基层。

    见此屋之高足有一丈有余(北魏一尺30.9厘米),刘盛知晓此乃古人信神,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三尺为何?一米也,人之高一米有**,再添一米便是二米有**,梁高如此,便为纳神入屋护佑之。

    堂中小凳几只,东西各有一床,唯有一床覆一层破旧之被,被下茅草隐隐露出,除此以外便无他物,便是衣物也仅有几件叠放床侧,不曾见棉衣,而那衣物也早已洗出白色,上有补丁几块,可见父子二人生活之苦。

    将蓑衣放置门外,刘盛甩了甩身上的水渍,对父子二人作辑说道:“盛多谢二位容留之情!”

    全父见人如此,心道:“此子行事颇有礼也,应非歹人。”

    想着,全父便对刘盛回礼言道:“寒舍简陋,却能迎来刘丈夫,乃我父子之荣也,刘丈夫何须言谢?”

    说着,全父上下打量了下刘盛,见其身湿漉漉的,又言道:“丈夫此番被天水淋之,身上衣物却是要晾晒一番,不若先换我之糙衣?待我前去伙房取些柴火来生火为丈夫暖暖身子。”

    言罢,不待刘盛回言,全父又对全儿道:“全儿,去取为父的衣衫为刘丈夫换上。”

    全儿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唉,阿父!”

    说着,便往床上去取全父的衣物了,刘盛刚伸手欲言,那全父却早已冒雨出屋前去伙房拿柴火去了,哀叹一声,身旁来了位小人儿,却是那全儿将其父衣物取来。

    “刘郎君,我父衣物稍有些味儿,万望莫要嫌弃。”

    全儿眼中露出忐忑的神色,生怕这位不凡的少年嫌弃他阿父的衣物。

    而刘盛见此仅是微微一笑,衣物再糙也比他浑身湿透了强,也便对其言道:“此乃二位之情谊,盛岂敢弃乎?”

    言罢,接过衣衫,四下看去,看何处能换衣衫,全儿见此,忙将他领至另外一间与中堂相通的房内,对其言道:“刘郎君在此换置便可,待全儿为郎君取些热水来。”

    全儿说着便朝着屋外而去,热水,却也在伙房,这小儿是怕刘盛不好意思啊,古代不止女子在意身子,就是男子也是在意,因为礼,君子再坦荡荡也不能朝外露jj,若不然,那就是小人长戚戚(露jj),嗯,君子坦荡荡,小人露jj,这也是为何夫妻同房又叫周公之礼,虽然后来是充满戏谑的。

    待刘盛换好衣物,全儿不差分秒的出现在堂内,吃力的提着个小陶壶往小凳上一坐,直累的气喘吁吁,可见其面却无气喘之色,真是一个小人精,装的倒挺像。

    而换好衣物的刘盛对此却是笑了笑,换上全父的衣服,让刘盛舒服不少,虽说衣服有些味道,但总比他湿透的衣服强了。

    待刘盛前来,那小人儿也为刘盛倒了一杯热水放置小凳上,对刘盛言道:“郎君且喝些热水暖暖身子。”

    说着,小人把热气腾腾的陶杯奉上。

    刘盛见此,忙对其言谢一声,接过陶杯先是暖暖了手,这时候,那全父也抱着些柴火入了堂来,倒是没有锅,因家中地面全是扎实的泥土,也便放在地上就取出火绒、火石打起火来。

    随着火石碰撞,发出“啪啪”之声,火绒顿时燃起,全父一顿操作猛如虎,就将火冉冉升起。

    随着火起,全父又取来几支木杆,钉入地下,拉起一根绳子,便让全儿去把刘盛的衣服取来挂在其上。

    但刘盛怎可让人家去做,自己坐着呐?也便起身去取衣服了。

    待三人把衣服搭在绳上,全儿看着眼前的布片,对刘盛说道:“敢问刘郎君,此是何物?”

    刚坐下的刘盛抬头一看,却是全儿指着搭在绳上的书帛对他询问。

    刘盛笑道:“此乃书帛。”

    “哦?”

    全儿惊异一声,便又抬头细看,但见其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但因入水,却是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了。

    全儿小心思活动着,待将头低下,对刘盛说道:“刘郎君,此帛可有名?”

    刘盛将手在小火堆前烘烤一番,对全儿回道:“尉缭子!”

    “尉缭子?”全儿疑惑一声,说罢,又朝着书帛望去,眼中露出炽热的目光,看来,他是极度渴望读书的。

    烘烤手臂与发丝的刘盛不经意间扭头一看,见全儿此番模样,笑了笑,站起身来,来至全儿身旁,揉了揉全儿的小脑袋,将书帛从绳上取下,并对全儿说道:“来,盛教你识字!”

    闻此一言,全儿眼中一喜,抬头问道:“郎君当真教我识字?”

    刘盛笑了笑,并未搭话,扶着全儿的小脑袋往前走去,坐至火堆前,将书帛打开,指着上面的梁字,对全儿说道:“梁!”

    全儿见此,心中喜不自禁,露出天真的笑容,看着那字,却生生的言道:“梁!”

    “惠!”

    “惠!”

    “王!”

    “王!”

    刘盛言一句,全儿言一句,待得少许,但见刘盛言道:“梁惠王问尉缭子曰:黄帝刑德,可以百胜,有之乎?”

    言罢,但见全儿看着书帛上的字,却生生的一字一句念道:“梁惠王问尉缭子曰:黄帝刑德,可以百胜,有之乎?”

    见全儿念对,刘盛随意指着一个字,对其问道:“此乃何字?”

    全儿看向刘盛指着的地方,想了想,带着些许忐忑,对刘盛回道:“黄?”

    言罢,全儿小心翼翼的朝刘盛觑将一眼,生怕说错了,让刘盛不高兴不再教他识字。

    但见刘盛笑了笑,揉了揉全儿的小脑袋,对其说道:“嗯,全儿记性甚好!”

    听闻此话,全儿很是高兴,险些蹦了起来。

    而一旁的全父见此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他见刘盛教全儿识字,内心也很是激动,他何曾想过有朝一日全儿可识字?当真是想也不敢想,可此时,正有一位丈夫在教全儿,怎不激动呐?他此时的心情就如同80年代子女考上大学的父母一般。

    心中直想着:“刘丈夫真乃善人也,我之黎民,却也教之识字,若全儿识字,日后定可为官家矣,也不用随我这个阿父受苦了,哎!可这刘丈夫仅是避天水,迟早是要离去的,到时全儿可就无人教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想到此处,全父就有些心慌,心中又道:“为了全儿,我却得想法子将刘丈夫留他几日,可刘丈夫穿着如此精美,定不是寻常人家,家中糙食可入之其腹?我却得寻些好吃食,李丈夫家尚有一羊,我且拿几石粟米将其换来,也不知李丈夫与我换否?嗯,那张丈夫家尚有一禽,却也可换得,事不宜迟,趁天水未歇我去换来,待天水歇了,以此物款待一番,好让刘丈夫知晓我之诚意。即便日后我父子挨饿,却也得让全儿识字,若刘丈夫一走,全儿便此生无望了。”

    想着,全父颤抖着身子对刘盛作辑言道:“刘丈夫可曾吃食?不若我去为丈夫寻些吃食来?”

    而正在教授全儿识字的刘盛闻此一言不禁抬头看来,但见全父浑身有些颤抖,心有不解,不禁想着:“刚才见王富贵还挺健康的一人,现在怎么和羊癫疯一样?”

    想着,刘盛对其言道:“王丈夫可是有疾?”

    见刘盛未曾搭话,反而问自己是否有疾,全父顿了顿,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对刘盛言道:“无疾,无疾,想是坐久了这才如此。”

    听此一言,刘盛也便放心了,对其笑了笑:“你我总是丈夫相称,却是生分了,不知王丈夫表字讳何?”

    闻其言,全父心有黯然,开口言道:“我之黎民,不曾有识、有师,何来表字?却是让刘丈夫笑话了,刘丈夫称我富贵便可!”

    虽刘盛说过小字,但全父可不敢称刘盛的小字,因为小字是让家人称的,而不是外人,表字才是,而表字一般都是同义或是反义与名互补,也正是因此,刘盛早已决定戴冠之后便将小字作为表字来用,但全父却不知啊,也便未曾称呼刘盛的小字。

    而刘盛听闻全父的话却是摇了摇头,对其言道:“同为人也,何来笑言?未有师,自取便是。”

    闻此一言,全父大吃一惊,忙道:“刘丈夫说笑了,礼不下庶人,我等岂敢为之?”

第二百零三章 打得盖吴叫爸爸

    闻父亲的话,全儿小眼睛水汪汪的,不知在想什么。

    而刘盛闻言却是摇了摇头,心中直道:“怪不得人家拿个破石头,说是天降奇石,再弄个图谶就可以聚起一大批人,都源于迂腐,不止儒家迂腐,百姓也迂腐,哎!或许我也可以弄个破石头,让人做个图谶,自封一个威武霸气的号。”

    想着,刘盛自嘲的笑了笑。

    这时全父又言:“刘丈夫可曾吃食?”

    却是原来问刘盛,刘盛未曾答的那番话。

    但见刘盛笑回一声:“我且带着干粮,便不劳烦王丈夫了!”

    闻此一言,全父心有黯然,叹了口气,可也不愿放弃唯一的希望,想了想,便要冒雨出去换些肉食来。

    而全儿好似知晓全父心中所想,起身前来,对全父言一声:“阿父,全儿有个不情之请,望阿父成全!”

    闻全儿之言,刚转过身的全父又回过头来,对全儿笑道:“全儿是有何事啊?”

    但见全儿小腿一弯,啪嗒,跪在地上,对全父磕了三个响头,只磕的小脑袋上一片泥泞,却是粘上了泥土。

    全父见此忙上前来,欲要将其扶起,但见全儿说道:“阿父,全儿想拜刘先生为师,望阿父成全。”

    言罢,全儿转过身去,又对刘盛磕了三个响头,言道:“望先生成全!”

    全父见此,心中既喜又忧,喜得是全儿拜师之举,忧的也是此事,喜事不提,却说这忧,乃忧其二,其一便是全儿一旦拜师,将要随刘盛而去,不能陪在他身边了,多年的相依为命,让全父有些舍不得,可为了全儿,咬咬牙,也便准了,而这其二,就是担心刘盛不收了。

    想着,全父看了眼刘盛,见其犹豫不定,踌躇了一番,咬了咬牙,却也是啪嗒一声跪在地上,对刘盛言道:“刘先生,我儿愿拜您为师,富贵容情刘先生收下我儿,富贵给您叩头了!”

    突闻全父之声,正在低头沉思的刘盛抬头一看,见全父竟在向他磕头,见此,刘盛忙上前来欲将其扶起,对其言道:“王丈夫且先起身,容盛斟酌一番可好?”

    闻此言,全父更是不能起身了,忙又对其叩首:“望先生收了我儿吧!”

    见其如此,刘盛不禁叹了口气,转身看向全儿,但见全儿见他望来,忙不迭对其叩首言道:“望先生让全儿随您左右侍奉。”

    见此,刘盛更是叹气,从全儿说要拜他为师开始,刘盛就下意识的拒绝了,不是他教不了,而是他事情太多了,根本没时间去教全儿,但见全父这位三十多岁的汉子给他下跪,令他不禁有些动容。

    想了想,刘盛对父子二人说道:“王丈夫,你先起身,容我问全儿一番再做决议可否?”

    全父闻之,连连点头却也未曾起身,对刘盛言道:“好好好,先生请问!”

    刘盛见此,只好作罢,转头看向全儿,但见全儿对他却生生的言一声:“先生!”

    刘盛轻叹一声,对其问道:“全儿,我且问你,你之志向为何?”

    听刘盛言,全儿低头深思,想了片刻,抬起头来,对刘盛说道:“回先生,全儿不曾想过!”

    听此一言,刘盛叹道:“那我且来问你,若你识字为官,是想治理地方,还是为将为帅征战沙场?又或是出谋划策?”

    闻其言,全儿道:“先生,全儿想治理地方,为我等黎民谋福,但若有敌来犯,全儿尚且想做那将军、大帅,望先生指点全儿!”

    听闻此话,刘盛笑了笑,对其说道:“若只可选其一呐?”

    全儿道:“先生教我何术,全儿便学何术!”

    闻言,刘盛摇了摇头,对其说道:“我事物繁忙,却无空闲教授与你,若你想出谋划策,我便为你寻一师,此人乃是名门之后,尚若你要为将为帅,与他学之也可。但治理地方,现下怕是教不了你了,你当如何?”

    听此一言,全儿小脑袋灵机一动,他从刘盛的话中听出刘盛定不是常人,既然可为他寻师,想来那人也是听他的,想罢,全儿便道:“全儿只想拜先生为师,望先生成全!”

    刘盛摇头叹息一声,无奈道:“你且起身吧!”

    全儿问:“先生可是允了全儿?”

    “允了,允了,且起身罢!”

    听此一言,全父与全儿面色大喜,忙又对刘盛叩首一番,言道一声:“谢先生!”

    说罢,全父便急匆匆的出了屋去,但刚一出屋却又折了回来,对刘盛道:“先生是教何术?我去为先生寻来画像!”

    闻全父之言,刘盛微微一愣,下一刻便又恍然,原是古代拜师分三步,是为拜祖师、拜师、师傅训话,全父说为其寻画像,便是寻那祖师画像。

    但见刘盛对其说道:“无须画像,我之学术,乃众家之长,无甚祖师,若说有之,便是这方天地了!”

    听刘盛一言,全父哎了一声,忙将堂内拾掇一番,将刘盛请到上位,全儿先是朝外叩首一番,又是伏地,乃是拜祖师。

    待起身后,在其父的帮衬下端着一个陶杯跪在下首,对刘盛言道一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全儿拜见师傅,请师傅饮茶!”(师父唐朝,师傅先秦)

    刘盛笑了笑,将陶杯取来,待饮一口茶,将陶杯放置一旁,这是接受弟子礼,若是不喝便是不接纳。

    全儿见刘盛喝了口茶,小脸露出笑容,对刘盛道:“请师傅告知弟子门规!”

    见其模样,刘盛对其笑言:“我之门下,本无人,却也无门规,既收你为徒,那便为你定下门规。其一,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与双亲!其二,善恶到头终有报,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其三,孝悌忠信礼义廉,不可无耻!为你赐名幼斌,乃自幼文武双全之意,起身吧!”

    闻言,全儿大呼一声:“斌儿谨遵师训!”

    言罢,也便起身了,这拜师礼也就完了。

    ######

    秋八月初一,甲子日,日中时分。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戌城外的官道上传来,但闻其声:“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师傅,中央是何意?”

    “中央便是中正的意思!”

    “哦!”

    “三字经可熟背了?”

    “背熟了,师傅且听,人之初,性本善,习相近.......”

    寻声望去,却是一骑双人正骑着马奔驰在官道上,其中一人正是刘盛,其怀里还搂着一位小小人儿,正是那王全王幼斌。

    话说这王全确实聪明,刘盛从百家姓到三字经,仅仅教了三遍这小家伙就背熟了,不得不说记忆力真的很强,这还是刘盛没写出来的原因,仅是他口述,这王全就背下来了,不愧刘盛给他的起的幼斌一名。

    之前刘盛也是见他这么小就很聪明,才给他起了幼斌这一字,取自幼文武双全之意,和其名补,这也是刘盛懒,懒得再去起表字,待王全戴冠之时,一次到位直接晋升表字得了,他心里还吐槽过古人名字真瘠薄多,什么小字、表字、乳名、大名,真是多的一比。

    现在这师徒二人已从王全家出来半日了,那一场秋雨直下二日,到得今日天空才放晴,刘盛也就启程了,而拜过师的王全当然是要随师去,什么时候刘盛说你可以出师了,什么时候王全才可归家,即便中间想回来,却也得给刘盛打报告,请假,这就是古代师徒。

    看着全儿缓缓背着三字经,刘盛不禁笑了笑,心中想着:“盖吴估计也就这个年纪吧?全儿这么聪明,我有那么多书籍供他读,要是为将为帅,一定能把他打的叫爸爸,呵呵!!!”

    想着,刘盛揉了揉全儿的小脑袋,全儿好似习以为常了,也不曾反抗,仅是抬头看了眼刘盛,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嘴里还在背着三字经。

    目光辗转,戌城中。

    一队女兵接管了督护府,但见一位头戴银凤冠、脸罩面纱的女子迈进督护府内,正是拓跋清怜。

    府内全旭、柳瓶儿都在,见其进来,忙施礼言道:“拜见殿下!”

    拓跋清怜轻嗯一声,对二人言道:“独孤盛可在?”

    闻其言,全旭与柳瓶儿对望一眼,但见全旭上前一步,对其说道:“回殿下,将军去往盛乐探查秋收之事,尚未回府,不知殿下寻我家将军所为何事?待将军回返,我定说与将军听!”

    拓跋清怜听闻此话脚步一顿,挥手让左右退下,来至全旭身前,对其说道:“是去盛乐探查秋收,还是去往平城未曾回返呐?”

    闻此一言,全旭不禁一愣,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这殿下是从何处得知郎主去往平城的?”

    想着,全旭却也不曾讲实话,对其言道:“殿下言笑了,柔然尚且虎视眈眈,值此之际,我家将军岂会前往平城。”

    拓跋清怜闻言觑将一眼,见全旭低着头看不清他的样子,面纱内的嘴角微微一撇,对其言道:“你倒是很忠诚与独孤盛,但你可知欺瞒与我是何下场?”

    闻此一言,全旭眉头一皱,对于拓跋清怜直呼郎主其名甚是不满,至于是何下场,他却不曾害怕,在他想来,无非一死罢了。

    虽然对于拓跋清怜直呼刘盛的名字不满,但全旭却也不敢对她言,只是说道:“旭岂敢欺瞒殿下,旭之言,句句属实,万不敢乱言,将军确实去往盛乐了,望殿下明察!”

    言罢,抬起头来,脸色坚定,却不曾直视拓跋清怜,因他知尊卑,若是他敢直视拓跋清怜,说不得这位殿下要发火了。

    见全旭此番模样,又是那一番言语,拓跋清怜登时不屑一笑,刘盛去往何处她能不知晓?深深看了眼全旭,心道一声:“独孤盛竟有如此忠诚之人,哼,却也是欺下瞒上之人,一口谎言却面不改色。”

    嗯,这也是全旭不知他家郎主和人家碰了面,还看了人家洗澡,此时还在装作一副我说的都是真的,一脸坚定模样,嗯身正不怕影子歪,但他却不知人家早已知道他在说谎,若是他不说去盛乐了还好,哪怕是说一句不知也行,但他这一说去盛乐,话都不用讲,拓跋清怜就知道他在说谎了。

    但拓跋清怜好似不想与他计较一般并未拆穿他,待拓跋清怜扭过头,看到一旁的柳瓶儿时,不禁对全旭冷声问道:“这位娘子是何人?”

    全旭扭头一看,忙回一声:“回殿下,柳娘子乃是郎主身边人。”

    “身边人?是何身边人?”拓跋清怜眉头轻皱,对其冷声问着。

    见拓跋清怜语气不对,全旭心有疑惑,却也对其回道:“回殿下,乃侍奉将军之人。”

    听此一言,拓跋清怜心道一声:“原是侍女!”

    想罢,语气稍微一缓,对二人说道:“劳烦二位在府内为我置办一客房。”

    二人听闻此言,不禁对望一眼,好似在疑惑公主不去馆驿住在督护府作何?

    虽有此疑惑,却也得办,但见全旭应了一声:“是,殿下!”

    言罢,全旭便对柳瓶儿说道:“劳烦柳娘了!”

    柳瓶儿闻言对二人欠身一番,便迈起脚步前去收拾房间了。

    见那独孤盛的侍女前去收拾房间,拓跋清怜对外招手将护卫唤来,让其把守督护府各个地方,这一下好了,当真是完全接管了督护府,也不知刘盛回来后是何表情。

    虽然对于拓跋清怜接管督护府的行为心有不忿,但全旭却也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是公主呐,为之奈何,只好带着护卫们出了督护府。

    至于秦无殇在何处,嗯,还躺在床上那,那脖子还是肿的。

    时间不久,戌城来了一队女兵已然传便全城,不少人都前来督护府观看,但大数都是女郎,边关之地,更是戌城,可没有那么多空闲的男儿,也便是女郎稍显空闲,看着那些女兵英姿飒爽的身姿,让得无数女郎无不羡慕纷纷,都想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穿上铠甲,当上一位女将军。

    而馆驿里的唐契也听闻有一个公主来戌城了,但他身为柔然附臣可以说和拓跋清怜是两国之人,而柔然又刚攻打中道之地,此时是一个很微妙的时间,他却是不敢去和那公主碰面的,此时他已经在想着回伊吾了,当然,他这是在为刘盛考虑,生怕刘盛被按上一个通敌卖国之罪,但他怕是出不去了。

    戌城外的刘盛还浑然不知拓跋清怜已率领着五百女卫来到了戌城,而且还是寻他麻烦的,他还优哉游哉的带着小徒弟朝着戌城而来,希望他不会受到惊吓吧......

第二百零四章 诸将出营夺帅

    漠南草原上,柔然可汗王庭。

    郁久闾大檀大马金刀的坐在上位,其下部率之帅皆在账内,但闻于陟斤侃侃而谈。

    “诸位,天水降之,魏国谷场之谷已尽归谷仓,虽未扬尘,但却也可取,此水乃助我柔然也,我等当即刻发兵伐魏!”

    账内部率闻此一言,顿时站出一人,他先是对郁久闾大檀施礼,待起身后方将言道:“可汗,虽说于陟斤所言不差,但天水已将道路化为泥泞,此番行军对我等不利,待到魏国之时,战马可还有力冲锋?以族下来看,当在天水干枯之时再行伐魏,诸位同否?”

    “不错,阿干所言甚是,我等当在天水消去再行伐魏,如若不然,待我族儿郎赶至魏国,定马乏也。”

    “正是如此,可汗,我等当在天水去时再行伐魏!”

    账内部率一番言语,让得郁久闾大檀眉头一皱,还不待其言,那于陟斤就上前一步,对诸人说道:“诸位,且听我一言,我柔然族郎冲锋不得,他魏国便能?便是他等据城而守吾辈也能将其破之,侯人曾言报与我,白道之地仅有兵三千,盛乐更是不足五千,此次南下,我等聚众六万余,乃六倍于敌,便是道路泥泞又何妨?有部此多,何惧马乏?”

    众人闻言,不禁交头接耳一番,待得片刻,一位部率上前言道:“若是如此,谁人担当先锋?此次南下所掠之物又当如何分之?”

    部率此言,让于陟斤看了看他们,但于陟斤是做不了主的,不禁朝着郁久闾大檀投去询问的目光。

    郁久闾大檀见此一幕,颇为豪迈的开口言道:“此次南下,我王庭当先锋,所掠之物诸部尽归己身。”

    “啊?当真?”

    “哈哈,当真如此?”

    “若是如此,我回落便集合人马,还待明日作甚,今夜便可夜袭魏国啊!”

    “哈哈,你这奴子,当真是急不可待啊!”

    “阿干且别说我,难道,你便不想吗?”

    见下面部率无不高兴而谈,郁久闾大檀轻笑一声,便伸手止停。

    众人见状,也立即停下了交谈,但脸上仍旧挂着笑容,往前劫掠,王庭都是要取三成以上,此次南下郁久闾大檀竟是丝毫不取,能不让他们兴奋吗?

    但郁久闾大檀此做也定是有原因的,果不其然,但见郁久闾大檀对他们板着脸说道:“我王庭不取尔等所掠之物,但尔等却也要尊本王一令,那便是打出我柔然之威,让魏国小儿好好瞧瞧!”

    众率闻言大喝一声:“诺!”

    见此一幕,郁久闾大檀笑了笑,对众人挥手言道:“那便如此吧,诸部筹备一番,明日兵发盛乐,夜内,定要攻入盛乐城内!”

    众人见此,扶胸施礼言喝一声:“诺!”说罢,便鱼贯而出。

    而北魏平城此时却不知郁久闾大檀要攻伐大魏,本来要防范柔然而聚集的兵马现今还未从平城出发,因为他们得知朔州天降无根之水,从平城往盛乐中间的一段山路却是行不得了,这才耽搁了下来。

    ######

    烈阳高挂当空,无时无刻的不在蒸发着水分,此时已有路面干透,但仍见水洼遍地,好在此处有几道河流才不至于让水蔓延。

    刘盛正带着小徒弟进入戌城,但见全儿眼中满是好奇之色,正在四处打量着,从未出过远门的他对很多事物都很好奇,尤其是此处胡人之多,让很少见到胡人的他有些心慌,好在有他师傅在,因他随着刘盛入了戌城后,两旁的胡人竟是不时的在招呼着刘盛,虽然他听不懂胡言,但见其模样甚是恭敬,想来他师傅在此处的地位一定不低,就此,这小人儿也便心安了。

    待刘盛朝着督护府前去的时候,早有一位侯人前去禀报了。

    但见督护府内,一位侯人正在对着站在府外的全旭说着什么,待全旭点了点头,那侯人也便退下了,但全旭却没看到一位女卫朝着府内快速而去。

    就在全旭牵出马来,将要前往迎接刘盛的时候,那拓跋清怜出了府来,对全旭冷言一声:“全军副这是何去?可是要与那独孤盛知会一声?”

    刚翻身上马的全旭听闻身后冷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翻身下马,回身对拓跋清怜作辑言道:“见过殿下,旭此去确实去迎接将军回府,可这知会一声是何意?”

    拓跋清怜冷哼一声,没有回话,对身边女卫说道:“看好全军副,其余人等,随我前去,莫要跑了那独孤盛!”

    众女卫听闻纷喝一声:“是,殿下!”

    言罢,便有几个女卫将全旭紧紧围拢起来,不让其离去,见此一幕,全旭身边几个护卫就要拔刀,而女卫们见此却也是将刀拔了出来,全旭闻声连忙伸手阻止,冷眼看了一番围在他身前的女卫,对护卫言道:“退下!”

    众护卫闻言踌躇一番,想了想,也便回到原位了,虽然本来的位置被女卫们占了,但他们在女卫外面还是寻到了地方。

    而全旭则是认为他现今还不知这公主和郎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宜起事端,若是这公主要害刘盛,他一定会举刀砍杀,但他见那公主不像是要害刘盛,这才如此。

    众女卫见护卫退去,也收刀归鞘,旁边的拓跋清怜冷视一眼,大手一挥,示意身后女卫随上,便一马当先的朝着戌城大门而去……

    ##

    “师傅,那是何物?”

    “那是酒旗!”

    “哦?酒旗?”

    “对,此处是酒肆,酒肆前呐,都会挂一小旗,所以被人称为酒旗,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便是如此了!”

    “哇,师傅好文采!”

    “呵呵!”看着眼中露出崇拜神色的小徒弟,刘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酋帅!”一位路过的士卒对刘盛施礼言道。

    刘盛点头示意一声:“嗯!”

    待士卒过去,全儿抬头问道:“师傅,那兵在说甚?”

    “那兵啊,在对师傅说酋帅!”

    “酋帅?是大帅吗?”

    “酋帅啊,可不是大帅,酋帅是小部落最高首领之称!比不得大帅!”

    “哦,那兵称师傅酋帅,那师傅是胡人吗?”全儿心有黯然的问道。

    “师傅乃两族之人,是汉光武帝之后,但却也算得胡人,刘姓独孤氏,便是为师之部落!”

    听闻此话,全儿心中一喜,如果刘盛是胡人,他既然拜了师也会遵循师礼,但心中总是有些不舒服的,但闻此言,全儿却是放心了。

    就在师徒两个一问一答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惊到了二人,但见刘盛抬头看去,这一看,登时一愣,这一看,将他吓了一跳,这一看,还又想跑,话不多言,想啥就是啥,但见刘盛伸手就要调转马头,但闻前方那人嗔喝一声:“独孤盛,你且站住!”

    看着拓跋清怜挥舞着手里的马鞭,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尤其是还带着一群女卫,不禁让刘盛心道:“不跑是傻子,这拓跋清怜怎跑这来了?不行不行,看这架势是要打我啊,我得去大营调些兵来,要是打起来我也不吃亏!要是床上打架我还真不怕你,你这带着一群女兵围攻我一人,傻子才一个人单挑你一群!”

    想着,刘盛就转调转马头,朝着戌城大门跑去,他怀中的全儿见此,不禁问道:“师傅,为何要逃啊?”

    闻其言,刘盛一边打马一边说道:“斌儿啊,你要谨记,敌众我寡,万不可冒进,必要时需战略性撤退,为师此时便是战略性撤退,不叫逃!”

    “是师傅,弟子谨记!”

    见全儿一脸严肃的回应着,显然是当真了,还以为刘盛在教他兵法,嗯,也算是兵法了。

    刘盛回头望了眼紧追而来的拓跋清怜,那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让刘盛心中慌的一匹,忙又对全儿道:“斌儿啊,为师送你一句话,你可要谨记呀,这鲜卑女郎皆是老虎,老虎臀摸不得啊!”

    刘盛的打趣全儿显然是没听出来,对其却生生的言道:“我知道师傅,摸女郎臀部是非礼!可老虎是何物?”

    “老虎啊,便是大虫!”

    “那在追师傅的女郎是鲜卑女郎吗?”

    “嗯,是,且是鲜卑最高贵女郎之一!”

    “哦,那岂不是大虫王?”全儿吃惊言道,小嘴巴长得老大,朝后一望,但闻一声:“独孤盛,你休要跑!”

    见拓跋清怜的怒色,全儿小嘴呈圆、眼睛瞪的老大,连忙对刘盛说道:“师傅快些,快些,大虫王追来了!”

    听此一言,刘盛笑了笑,也不说话,出了戌城便直往大营而去。

    而身后的拓跋清怜见状,一边喝着一边追着,左右女郎却是不发一言。

    随着战马驶向官道,刘盛为了省钱而买的一匹中马就比不过人家拓跋清怜的战马了,在全儿一声声的‘大虫王追来了’,双方距离正在逐步接近。

    听闻马蹄逐步接近,刘盛回头看了眼,见拓跋清怜的面纱不断往上飘去,露出那性感的嘴唇,刘盛笑了笑,对其说道:“公主且要小心些,天水才降,道路泥泞,莫要摔下马去,随我之速便可!”

    “哼,你休要多言,独孤盛,我且问你,你为何要逃?”虽然如此说着,拓跋清怜却也是将马速慢了下来,也不知是因为刘盛关心的话语还是害怕摔下马去。

    而刘盛听闻那番话却是回头叫道:“那公主又为何带着女卫追我?见公主此番模样,想来是要将我揉之,我若不......撤退,岂不是羊送虎口也?若公主不带兵追我,仅你我二人,我定不撤退!”

    拓跋清怜听闻此话不禁冷笑一声,对其言:“你莫要逃,我便不追了!你且停下!”

    口中虽然这么说着,但她还在朝着刘盛追去,而深得忽悠真传的刘盛当然也不会停下,回头言一声:“公主且先回戌城吧,盛待会便去往戌城,定不走了。”

    拓跋清怜闻言就知刘盛要作何,此去大营她会不知?但见她对刘盛说道:“哼,为何要待些时候,此时不可吗?”

    听此言,刘盛回言一声:“若公主将女卫遣散自无不可!”

    言罢,刘盛也不再言语,抽打马匹直往大营而去。

    而拓跋清怜见此,也知糊弄不住刘盛,银牙一咬,怒喝一声:“左右,速将此人拿下,且不可伤了他!”

    众女卫闻言不禁一愣,这又是拿下又不能伤的,太为难人了吧?虽然如此想着,但却也不能忤逆了公主,也便言喝一声:“是,殿下!”

    说罢,左右女卫顿时提速,从左右两翼而出,想要将刘盛给包围起来。

    而刘盛见状却是微微一笑,听拓跋清怜的话,显然仅是要收拾他一顿,但大男子主义的他怎么可能束手就范?不挣扎一番都对不起我大男子主义。

    而此时的全儿听闻两人间的对话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却也不再喊叫‘大虫王来了’,只是时不时的朝着拓跋清怜看去,再又看看他师傅。

    随着追逐,女卫是越来越近,刘盛也是无奈啊,第一战马比不得人家,第二他还多带了一个人,不多时,左右女卫就赶了上来,因记着拓跋清怜的话,倒也没用套马索去套他,也没将马刀出鞘,仅是抄着刀鞘就朝着刘盛砸来。

    而刘盛见状对全儿言道一声:“斌儿,将为师的马刀取下来!”一边说着一边躲避着砸来的带鞘马刀。

    全儿听闻忙伸出手来,将刘盛腰间的马刀解下并抓在手里。

    刘盛见状,左手牵着马缰,右手一抄,将马刀抓在手里,见女卫袭来就抵挡一番,铿铿锵锵的一路行来,让刘盛是累的气喘吁吁,好在这些女卫只是想逼停刘盛,而刘盛也可谓‘老奸巨猾’,见人去前面堵路他就来回转动,如同过球一般,连连晃动。

    不多时,刘盛就看到了大营,此时他也累的不行了,背上更是被砸了几下,但见他忙喝一声:“诸将出营夺帅,诸将出营夺帅!”

    嗯,听这话,刘盛已把自己给当成俘虏了。

    而那大营门口的守门人员听此一喝,忙向前望去,但见是一群女卫在追着将军/酋帅砍,这些人一看,这怎么得了?得赶紧去夺帅啊。想着,也不知那些士兵是些铁憨憨还是真担心刘盛安危,也没看女卫的马刀都没出鞘,就连忙把瞭望塔上的狼烟点起。

    刹那间,整个营内一片呼啸,战鼓雷动,一副大战前的气氛油然而生......

第二百零五章 拓拔入营

    营内鼓声阵阵,一阵金戈铁马之声传来,不止拓跋清怜的女卫愣住了,就是刘盛也楞了下,心里直道:“这群守门兵,老子让你们出营夺帅,你们点什么狼烟啊。”

    想着,刘盛赶紧对拓跋清怜与其女卫说道:“停手,停手,莫要来了,若不然,待将士出营定将尔等误作为敌也!”

    听其言,拓跋清怜冷哼一声,对其娇喝:“看何人敢动我,左右,将他拿下!”

    女卫闻言,二话不说,又是提刀砸去。

    刘盛一看,忙又躲了起来,下一刻,一阵喊杀声从大营内传出。

    “杀啊,酋帅有难,诸将士速速夺帅!”

    “杀啊!”

    “众将士速速夺帅,尔等好胆,胆敢伤我家酋帅!”

    怒喝传来,刘盛与正在围攻他的女卫纷纷望去,却是守门士卒先出来了,狼烟点起,众人聚兵需时间,在此之前,便是他们守门士卒的责任。

    那一群守门士卒已是尽皆出动,骑着战马呼啸而来,嘴中不断呼喊着:

    “尔辈休要伤了我家酋帅!众将士杀啊!”

    “尔等寻死乎?胆敢伤我家将军!”

    “尔等休要张狂,胆敢在我辈大营之前辱我家将军,想失头乎?”

    声声怒喝无一不是对刘盛的重视与关心,但见众人手拿长槊,将那马槊朝前伸出,那冰冷的槊头、出鞘的马刀、一副冲杀的模样,无一不在诉说着他们是认真的,他们真的将那群女卫当做了敌人,虽然他们人少,仅有数十人,远远比不得数百之众的女卫,但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冲了出来,前来救援他们的将军/酋帅。

    见此一幕,刘盛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可接着就是一股凉意,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些守门士卒将女卫杀掉几个,那事情就真的大条了,心中不禁想着:“我艹,你们来真的呀,这可不行啊,以那拓跋清怜的性子真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儿来,没看我就调戏她一下,她就千里迢迢的追到这里来了!”

    想着,刘盛就连忙大喝一声“弃槊,弃槊,刀剑入鞘!”

    喝罢,还看了眼围在他身边不再进攻他的女卫,但见这些女卫听闻军营传来的呼啸,无不在盯着冲来的士卒,一个个眼中露出冷光,待闻刘盛一言,又不禁朝他望来。

    后方的拓跋清怜也听到了刘盛的大喝,嘴角不禁露出些许笑容,接着就好似没看到那冲来的士卒一般,大手一挥,让女卫再次压上,众女卫见此,对视一眼,就再次压上,对着刘盛攻击起来,而拓跋清怜就冷眼看着女卫围攻刘盛。

    而那些正在冲来的士卒闻言却是一愣,自家酋帅/将军在说甚?弃槊?刀剑入鞘?这还咋夺帅?

    想着,这群士卒不禁往那些女卫看去,这一看,更是一愣,不禁停了下来,先前远些,还见不得是男是女,这距离一近,才发现这些围攻酋帅的都是女郎啊,再看其手中武器,都是未曾出鞘的,一个个都有些茫然,不知道这是在干嘛,不是说好的厮杀吗?咋就和闹着玩似的?

    他们楞了,刘盛可没楞,那些女卫的攻击可是极其犀利的,但刘盛生怕将其打下马去害了其性命,唯有招架,他等了一会还不见那些士卒赶来,不禁朝他们望去,这一看,可把他气得不轻,mmp的都在看戏呐!

    见此,刘盛怒喝一声:“尔等在作甚?还不前来夺帅?”

    闻此一言,拓跋清怜不禁轻笑一声,而众人却是面面相窥一眼,忙将马槊丢下,抄着马刀就向前杀去。

    哒哒哒......

    士卒骑着马,举起带鞘的马刀,刚想喊一声杀,可一想不对,不能喊,这一下可憋的他们不轻,只好不言不语的冲了过来。

    众女卫见此,但听一声:“乙丑队,前去拦敌!”

    瞬间,后方女卫涌出百人朝着士卒‘杀’去。

    下一刻,双方人马相遇,顿时‘杀’作一团,一片娇喝、怒吼声传来,却是不曾听见喊杀声。

    但刘盛却是不好受了,虽然围攻他的人仅能容纳五人,但却也很多了,因他怀里有着全儿,倒是不能秀马技,一时间被打了几下,而刘盛也是蔫坏蔫坏的,谁打他一下,他就专朝人家的胸部拍去,一连拍的几个女卫脸色通红,倒是不敢对他下狠手了。

    但刘盛也不好受,就在他以为他真的要被揉之了,大营内又涌出一股骑兵,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贺儿无心这位疾风军的军主。

    原是贺儿无心见狼烟升起就连忙先聚起了一幢兵马,带着他们就策马出营了,可这一出营,看着‘杀’做一团的双方人马,里面还传来阵阵娇嗔,还有那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守门士卒,他不禁有些发愣,可也仅在一瞬间,但见他大喝一声:“众将士,随吾杀啊!”

    可这次的一声大喝,刘盛却是看不到人了,也无法下令了,好在有人为他说了。

    但闻与女卫交战的士卒忙喝一声:“丢槊,丢槊,刀剑入鞘!”

    闻此一言,冲锋而来的贺儿无心急速观察一番,瞬间明朗,大喝一声:“众将士,弃槊,马刀莫要出鞘,随吾杀!”

    说着,贺儿无心丢掉马槊,拿起马刀就冲杀了过来。

    见营内众人来援,拓跋清怜叱喝一声:“众卫前去阻敌!”

    一声令下,四方女卫尽皆出动,又与疾风军的一幢人马‘杀’做一团。

    时间不久,大营又是涌出无数人,看着‘杀’做一团的人,二话不说就上前杀去.......

    最后,这群人将‘杀’做一团的人团团围拢,席地而坐,看戏了......

    “无心,你这奴子朝何处打哪?”

    “那建生,搂她,搂她!”

    “刘罗子,你这奴子在作甚?”

    闻之外话,但见贺儿无心朝着女卫胸部攻去,那建生跳上一个女卫的马背与其肉搏,听闻外面将士的呼喊,内心一激动,还真搂上了,再看那刘罗子,正朝着一位女卫亲去,却被女卫用刀鞘给扇在了脸上,何其痛也?

    见众人如此,拓跋清怜脸色阴沉,而那刘盛早已跑出去了,正龇牙咧嘴的带着小徒弟看戏。

    扭头看了眼刘盛,拓跋清怜银牙一咬,对刘盛怒瞪一眼,喝道:“众卫退下!”

    随着拓跋清怜的怒喝,众女卫内心一松,连忙打马回返,对她们来说,这些汉子真的太疯狂了,好似怎么打都不嫌痛,就使劲往她们身边凑,往脸凑,好似自己没脸似得,嗯,一群凑不要脸的。

    看着众卫回返,但却还有些被拦在阵中,拓跋清怜眼中一冷,而正看向她的刘盛见此,心道一声:“不好!”

    忙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众将士让其离去,大军回营!”

    听闻刘盛的喊话,众人颇有留恋的看了眼女卫,也便开始起身返回大营了。

    而拓跋清怜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待众女卫回返身边,拓跋清怜策马朝前走去,身边女卫再次跟随,见此一幕,刘盛连忙伸手大叫一声:“众将士待命!”

    闻此一言,众人回身看去,见是女卫再次上前,不禁面色大喜。

    而拓跋清怜却是没好气的瞪了眼刘盛,对其说道:“我要入大营,独孤盛,本殿下命你随我前去!”

    闻其一言,刘盛苦笑一声,对其问道:“女卫随否?”

    拓跋清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回道:“不随!”

    听其言,刘盛眉毛一扬:“好!殿下请!”

    说罢,就让拓跋清怜入了大营。

    而那些士卒听闻其中的话,却是大吃一惊,才知道这些女卫都是公主的女卫,一个个的不禁有些担心,担心她们秋后算账,但却又有些自豪,觉得自己有吹嘘的资本了,下一次再吹牛的时候,可以自豪的和同胞说:“我调戏过公主的女卫,但吾头尚在!!”

    但刘盛却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了,带着没女卫跟随的拓跋清怜和小徒弟走在营中,只听刘盛对其说道:“公主不在平城,怎来此了?可是因我那一番话?”

    拓跋清怜闻言一愣,对其问道:“何话?”

    但见刘盛对其扬了扬眉毛:“再见便是相许呀,可是公主已倾心与我,这才寻来?”

    看着面露坏笑的刘盛,拓跋清怜脸色一红,却对其冷喝一声:“哼,你这奴子,本殿下此来乃是报那一腿之仇!”

    闻此一言,刘盛连忙点头笑道:“是是是,我与公主有一腿!”说罢,刘盛不禁哈哈一笑。

    这一番大笑,看得拓跋清怜有些莫名其妙,也是,她怎么知道有一腿是什么意思!!!

    只见她对刘盛冷哼一声:“你知晓便好!”

    说罢,拓跋清怜就扭过头去,待行片刻,不禁又对刘盛说道:“朔州伯,能否先将我之女卫安置在大营中,若不然,戌城可无容纳我之女卫处,也只好先征用朔州伯的督护府了!”

    听其言,刘盛想了想:“这安置在大营中却是比在督护府好点,要不然,我那督护府可就回不去了。”

    想着,刘盛也未对其回话,而是对远处的护卫招了招手,待其来至身前,对其言道:“且去为殿下之女卫安置一营!”说罢,便对其挥了挥手,让将离去。

    待其退下,刘盛回头对拓跋清怜笑道:“盛已为之,殿下还有何事?”

    见刘盛如此,拓跋清怜嘴角一笑,对刘盛言道:“朔州伯还是称我为公主吧,殿下之称,我不喜之,我且去看我之营帐,稍后再与朔州伯‘交谈’一番。”

    言罢,拓跋清怜便往前走去,留下有些疑惑的刘盛,他疑惑拓跋清怜为何把那交谈二字咬得那么重?但看其远去,也便不再去想,耸了耸肩也欲要回账。

    待刘盛前行不多时,就有一个女卫将其拦住,对其言道一声:“朔州伯,殿下有请!”

    “嗯?这才刚走,怎么又请?”虽有此疑惑,但刘盛还是对那女卫回言一声:“好,吾这便去,娘子可知殿下寻我何事?”

    那女卫笑了笑,对其说道:“我不曾得知,朔州伯请!”女卫说罢,便伸手示意刘盛前行。

    见女卫如此,刘盛摇了摇头,揉了揉全儿的小脑袋,便带着全儿前去了。

    可行走了一会,刘盛突然觉得不对,他感觉这女卫在带着他兜圈子,至于为何知道,这可是他的大营,他能不知道吗?难道这女卫是路痴?

    想着,刘盛便对女卫说道:“娘子,此地你我已行走三回,娘子可是不记道路?”

    前方女卫闻此一言身子一顿,待回过头来,对刘盛言道:“我确实不记路!”

    虽然口中如此说着,但见其那僵硬的面容,显然不是真的,一定有事在瞒着刘盛,但刘盛显然没看出来。

    只见刘盛对其笑道:“无碍,我让将士们带我等前去!”

    刘盛话音刚落,那女卫就忙道一声:“我已想起,就不必劳烦他人了,朔州伯请随我来!”说罢,女卫就往前走去。

    身后的刘盛见其如此‘倔强’不禁摇了摇头,连忙带着小徒弟跟上。

    不多久,一行三人便遇到正在大营通道一侧等候的拓跋清怜,而刘盛见其身边女卫,忙带着小徒弟停下不走了,那女卫见此,仅是朝刘盛看了一眼,也未曾理会他,径直朝拓跋清怜而去。

    待至其旁,但见女卫对拓跋清怜使了一个眼色,拓跋清怜见此不禁轻笑一声,对左右挥了挥手,让其离去,便迈着小步朝刘盛缓缓走来。

    待至刘盛身前,对刘盛言道:“朔州伯,可带我在这营中行走一番?好让本殿......本公主知晓我大魏边关士卒之生活?”

    听其言语,刘盛颇有疑惑,心道:“这公主怎么会关心起边关士卒?”

    想着,却也对拓跋清怜回言一声:“哦?公主寻我便是此事?”

    听刘盛此问,拓跋清怜冷声问道:“怎么?朔州伯有难处?”

    见其冷问,刘盛笑道:“怎会,公主随我来!”说着,刘盛便伸手示意拓跋清怜往前去。

    见此,拓跋清怜轻笑一声:“还请朔州伯前行!”

    刘盛笑了笑:“好!”说罢,便转身带着小徒弟往前行去。

    而其身后的拓跋清怜顿时露出些许坏笑,眼中带着不怀好意的神色跟着刘盛往前走去......

    ps:那啥,今天回昆,路上码的,最近要来大剧情,构思中,最近更新可能要晚点,提前说下,拓拔清怜是阴,刘盛的阴阳相合,易经临卦八月有凶实打实的,不是我瞎写的,但此阴阳相合非彼阴阳,各位别瞎想哈,还没到推到的时候……另外感谢宁白袍的月票两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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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魏介绍:
铁骑践踏三百载,破碎山河十六国!公元424年,北魏太武登基!游牧民族入主中原,胡汉相争,北地汉人多遭难,致使衣冠南渡,民不聊生,北地汉人十不存一。值此之际,现代儿郎魂穿胡汉之躯,城关下,令法悬挂,何人执此曰魏处……书友群:963207907!!执魏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执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执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