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此乃阴阳相合之机也
刘盛带着拓跋清怜在营内行走,一路上为其介绍着营内事物,不,是被动的为其介绍。
但见拓跋清怜指着一处大营,营内有一云朵图案的旗子,对刘盛问道:“那是何处?”
只见刘盛有些无奈的对其说道:“那是飞烟军所在大营!”
“哦,飞烟军?”言罢,点了点头,让刘盛继续前行。
三人又行走片刻,待路过中军营帐时,那拓跋清怜又问:“这是何处?”
看着拓跋清怜指着的方向,刘盛回道:“中军营帐!”
“这又是何处?”
“医官所在!”
“此又是何处?”
“火头军!”
“此地......”
“咳咳,此地不宜观看,他处去,他处去!”看着拓跋清怜指着一堆被填平的土坑,刘盛连忙带着心有疑惑的拓跋清怜走了,不带走不行啊,难不成将全营的人中黄给她挖出来看?
话不多言,但见三人一路行来,拓跋清怜一路问着,刘盛一路答着,待到一处营帐旁,拓跋清怜露出些许坏笑,对刘盛问道:“此乃何处?”
刘盛抬眼望去,不禁叹了口气,对拓跋清怜回道:“此处之前乃是吾辈之英雄所在,哎,柔然一战,此营阿郎尽皆战死,无一生还,其将领乃是我视之为手足的弟兄,祖乐!!!”
言罢,刘盛轻叹一口气,待转过头来,对其笑了笑:“走吧,我的公主殿下!”
拓跋清怜见此,微微一笑,对刘盛说道:“我想进去一观,不知可否?”
正在往前走的刘盛闻言回过头来:“自无不可,公主请!”
说罢,刘盛便带着拓跋清怜往营内走去,他倒不怕被其知晓营内事物,因此地只有一位敌人,那便是柔然,而她是魏国公主,自然不可能去通敌的,这才是刘盛一路以来有问必答的原因。
看着刘盛入了营帐,拓跋清怜微微一笑,缓步跟上。
待入了营内,刘盛耳朵一动,原是他好似听闻有战马打喷嚏的声音,心有疑惑的他正想迈步前去查看,其后的拓跋清怜就来至他身前,对他言道:“朔州伯可否带我入帐一观?”
刘盛顺着拓跋清怜指着的方向看去,见是曾经祖乐所在的军主大帐,对其笑言一声:“好,公主请!”
这一次,拓跋清怜倒是没让刘盛先行,在刘盛伸手示意下,她缓缓行去。
刘盛见此微微一愣,回头看了下全儿,只见全儿正在好奇的盯着什么东西看,还不待刘盛对其说话,已至账前的拓跋清怜就对他唤道:“朔州伯,还不前来?”
闻此一言,刘盛摇了摇头,也不在理会好奇的全儿,忙上前去,待至帐前便欲带着拓跋清怜入帐。
可就在刘盛掀开帐帘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一声娇喝:“给本殿下打!”
刘盛闻言双目一瞪,不待其回头,帐内就传出些许脚步声,以及拳头的呼啸声,看着那逐渐接近的拳头,刘盛猛然往后一退,而账内也瞬间冒出十几个女卫,顷刻间便将他围成一团。
刘盛看着陡然冒出来的女卫不禁一愣,下一刻便是眉头紧皱,朝着女卫扫视一圈,只见这些女卫一身女铠着身,神色肃穆,好在没拿武器,倒是让刘盛松了口气。
待回头望去,只见那拓跋清怜在外围对女卫言喝一声:“尔等在作甚?还不将他揉之?”
众女卫闻言,一个个紧握花拳朝着刘盛打来,下方尚有绣腿伸来,登时当真是花拳绣腿欲要临身。
见此一幕,刘盛眉头紧皱,心中颇有不喜,拳头握紧,脚下生风一般躲避几道攻来的绣腿,并伸手打退几个女卫,待女卫停顿的一刹那,刘盛摆开架势,朝着女卫怒瞪着双眼,咬了咬牙,对身后的拓跋清怜冷声言道:“拓跋清怜,你竟敢诓骗与我?”
闻刘盛言语中的冷意,拓跋清怜身子微微一颤,接着便是傲娇的冷哼一声,对刘盛说道:“哼,本殿下何曾诓骗与你?我之女卫可不曾随我,乃是你自来矣,怪不得我!”
刘盛闻言一愣,想了想,一路上拓跋清怜说到处看看,这溜达溜达的,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溜达到这里来了?想一想,还真是他自来的,可他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还不待其细想,他身边的几个女卫就已朝他攻来。
见此一幕,刘盛眉头一皱,冷喝一声:“真当我好欺辱?哼,一群花拳绣腿!”
喝罢,刘盛拳头一握,朝着一个女卫一拳打去,登时在女卫惊骇的目光中将女卫打退三步,直把那女卫打的手臂颤抖,刘盛也未理会与她,将拳头抡的虎虎生威,双腿更是连踢带踹将一干女卫打退,但女卫却是越聚越多。
刘盛见状,虎目一瞪,也不耽搁,握紧拳头就朝着营外打去,一边打一边还呼喝着:“来人,快来人,诸将夺帅!诸将夺帅!”
然而,营外的将士都好似没听到一般,即便路过此地,也仅是朝里面看了一眼就忙不迭的跑了,但见一边跑一边还道:“夺啥帅,殿下令我等不可入内,尚且与我等讲,仅是将酋帅揉之一番,您二位,一位殿下,一位将军,我等何其苦也,哎,躲也躲也,未入耳,未入耳......”
听其一番言语,像是那拓跋清怜和他们打过招呼?嗯,还真是......
不多时,不见来人的刘盛气喘吁吁的冲了出来,一路跑回中军大帐,第一件事就是让孟小虎带着五百甲士护卫在帐前,下一刻就在账内骂骂咧咧的:“艹,这拓跋清怜真瘠薄难缠,不就是拿你一个人参,踢了你一脚,调戏你一番吗,真是个祸害,还让不让我安生了?呼......”
气呼呼的刘盛言骂几声,他却不知,人家拓跋清怜是知道他偷看人家洗澡了,这才来收拾他的,不待多言,刘盛将孟小虎唤来,将人参交给他,让他为医官送去,他现在是都不敢出去了。
待得片刻,刘盛心中的气总算消了,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想,突然一拍脑袋:“我那小徒弟呐?”
想着,刘盛便出了帐来,对左右大喝一声:“可曾见随我前来的小郎君?”
“未曾见!”
“不曾!”
众人的回言让刘盛不禁摇了摇头,对左右说道:“且去寻找!”
“是,将军/酋帅!”
言罢,十数位护卫便四散而去。
而刘盛的小徒弟全儿在何处呐?
但见那小小人儿探头探脑的从拓跋清怜的女卫账内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一步三回头的生怕被人看到。
原来,在刘盛随着拓跋清怜要进入帐内的时候,这小人儿见到一个账内的事物,好奇心涌了上来,就前去瞅了瞅,这一下好了,等他一回头,就见刘盛与女卫打了起来,他更是不敢出头了,生怕给刘盛增添负担,而刘盛为了打出去,一时间竟是把随在他身后的小徒弟给忘了,这一下好了,全儿只有苦哈哈的躲了起来,待女卫散去,他这才开始冒头出来。
但见全儿双手蜷缩身前,脚步轻微,小心翼翼的探头前行,可下一刻,他猛的一愣,只见前方那头戴银凤冠的女子正在好奇的看着他。
见此,全儿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拓跋清怜见此等搞怪的笑容不禁笑出声来,对其问道:“你不便是随独孤盛前来的小郎君吗?怎未随他前去?”
全儿见其笑问,忙回正身子,对其作辑言道:“斌儿见过殿下!”
“哦?斌儿?你叫斌儿?”拓跋清怜对其笑问!
全儿有板有眼的回道:“回殿下,斌儿是师傅为吾赐名!”
拓跋清怜疑惑一声:“你师傅?”言罢,又问:“可是那孤独盛?”
全儿听闻一时间有些茫然:“啊?独孤盛?我师乃刘姓单字讳盛!”
闻此一言,拓跋清怜笑了笑,心道:“刘盛刘缚之,自家人?哼!”
而全儿方将言罢,才突然想起他师傅是独孤部落的当得独孤盛名讳,又忙道一声:“殿下所言,正是吾师!”
拓跋清怜抬步向前,微蹲身姿,对其言道:“那独孤盛是你师傅,却将你独自留在此处,你岂不是弃徒乎?”
全儿闻言猛一抬头,对其气呼呼的说道:“斌儿非弃徒,乃是师傅情急之下忘将我矣!”
看着全儿气呼呼的小脸蛋,拓跋清怜不禁伸手捏了捏,对其笑道:“呵呵,一时情急便将你忘了,那我倒要瞧瞧,你师傅会不会来寻你,你便留在我营内吧!”
而被其捏着脸蛋的全儿正在挣扎,不让其去捏,待其将话说完,全儿言道一声:“我师傅定会寻我!”
闻言,拓跋清怜笑了笑,挥手招来几个女卫,让其将全儿看好。
账外一个护卫看到此遭,但他却不敢踏入营内,那位殿下可是说了,谁踏入营内便要将谁阉了,这护卫再朝营内望了一眼,便转身迈着步子跑了,他的方向正是中军营帐,这是向刘盛汇报去了。
就在护卫离去的那一刻,拓跋清怜朝他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些许坏笑,忙将几位女卫招来,对其言语一番,女卫时不时的点下头,不多时,便领命下去了。
中军营帐,得知全儿尚在拓跋清怜的营帐,刘盛松了口气,却又有些皱眉,要是常人还好,他直接冲过去暴揍一顿完事,可这是一位公主,打不得骂不得,虽然他身为督护大将,可没用啊,没人家地位高。而现在小徒弟在人家手中,现在人家可是有了‘人质’,更是不好办了。
就在刘盛苦恼的时候,戌城督护府内,因拓跋清怜前往了大营,全旭他们又重新接管了督护府,府内的女卫都前往大营了。
此时,一位从大营来的侯人对全旭言道一番,全旭便带着异样的神色去探望秦无殇了。
待来至秦无殇的房内,全旭便对趴在床上的秦无殇言道:“军师,我朔州自平城来了一位殿下!”
但见趴在床上的秦无殇哼哼唧唧的扭过头来,没好气的看了全旭,对其说道:“可知来此为何?”
听此一言,全旭忍俊不禁的对其言道:“来刁难与将军!”
“哦?刁难将军?此话怎讲?”秦无殇惊异问道。
“军师有所不知,那殿下一入戌城便直入我督护府,并向我询问将军去处,我与她言道一番,这殿下竟是欲要入住我督护府,我听侯人说将军回返,便欲前去迎接,却也被其阻拦,这殿下自领女卫前去,听侯人讲,将军见此殿下却是直往大营而去,哈哈......”
秦无殇见全旭莫名发笑有些不解,问道:“你这奴子为何发笑?”
全旭闻之,将笑憋回,忍俊不禁的对其言道:“啊哈,军师有所不知,那殿下却是让女卫擒下将军,且又不让其伤害将军,便刀剑入鞘前去了,直到大营之前,将军呼喝一声,守门将士竟是将狼烟点起,不待片刻,营内涌出我辈将士,见此情景,顿时上前与其刀剑入鞘打斗一番……这才作罢!如今,那殿下却是居在大营内!”
“哦?”
秦无殇闻言心有所思,待沉思片刻,他对全旭喝道:“全军副,殇命你一事,若你做得,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闻其言,全旭诧异:“哦?何事?”
秦无殇双眼一眯:“将那殿下留在我朔州月余,不至九月,万不可让其离去。”
闻此一言,全旭眉头一皱:“军师此是何为?听侯人讲,将军甚是想让其离去,你如此为之,岂不是要将军难堪?”
但见秦无殇双目一冷,对其言道:“全军副,可还记得殇之言乎?”
见其如此,全旭问:“何言?”
秦无殇忍痛抬起头来,怒瞪全旭,对其言道:“将军至八月有凶,当阴阳相合,此殿下,虽是刁难将军,但其与将军之间定有故事,又乃位高之人,此当是将军阴阳相合之机也,你我若想那从龙,当助将军度此凶,不至九月,万不可让其离去。”
全旭见其如此,双目一瞪,脸色一变,不禁低头深思,待得片刻,全旭抬起头来,对秦无殇严肃着道了一声:“是,军师,旭,定让将军度此凶!”
说罢,全旭面色坚毅的对其伸手抱拳,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感谢从我稚嫩之时陪伴至今的诸君!
感谢诸君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是我第一次请假,感觉有点对不起诸君!!!我不会哭穷,不会卖惨,所以我成绩一直很惨,好吧,我坦白,我最近在修改前面章节的词汇,我自2019年九月开书至今五个月。
从懵懂无知,到现在的略有进步,回头看前面的章节,确实有阅读障碍,包括语句都不是很好,五个月来,自我感觉进步良多,很多人说前面的都是白漂理会他们做甚?
但这是我第一本书,我不想留下遗憾,所以,值此隔离之际,我痛定思痛,苦下决心从头修改词汇,改的我那叫一个想吐,新章节都没时间仔细考量,现在已修至65章,后面的就好修多了,当然,也就是前面一百章以内,而且没改剧情,所以已观的不用担心,而一百以后多少我自己能入眼了。
好吧,我再坦白,vip章节修改需要责编授权,不是我想改就能改的,而且,也确实自己能入眼了。
在此,我非常感谢几个人,百铁、能铁、这两位是从我没修改词汇的时候一直跟过来的,并且,一路评论到最后一个章节,当然,还有这两个月以来的新朋友,我从评论可以看得到,其实,我看粉丝榜就知道谁在读,尤其是这个月的粉丝榜迎来了新的老铁,天天给我投推荐票,像贞操啊、azht、rafaellkl、会飞水的鱼,qq阅读的江逐月天,嗯,像一些老朋友,执笔画江山、香菜好吃的啊,就不提了,我始终记得香菜和暮色寒蝉是同一天成为本书的堂主!也是我第一次收到堂主!
感谢从我稚嫩之时一路陪伴而来的诸君,让我不曾放弃,我虽不是均订过千、没有别人那样有很多盟主,甚至只有很少的人在订阅,有你们在,我就一直写,接下来,我要放大招了,希望你们能喜欢,说下(⊙o⊙)哦,花木兰登场,我在考虑她如何登场,因为她的争议太大,所以,我估计我得写个几千字的单章来给大家科普。
另外,求票票啊,看我五个月推荐票没过一万,月票不到一百,就知道我多惨了!!!好吧,我不是会卖惨的人,也不会骗大家什么靠本书吃饭什么的,有老朋友应该知道,我感冒、和右手几乎不能动的时候仍旧在码字,那是去年年底,我骑着我心爱的小摩托摔了,右手惨之月余不能动,过年的时候都还没好,所以,大家放心,只要我人在,我就会完本!!!
所以,不是太监感言,五胡血时代的作者疯狗先生喜欢叫我沛公,我知道他啥意思,嗯哼,我绝不公,绝不宫,绝不!哈哈,开个玩笑啊!我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希望疯狗看到不会骂我……
沛土:作辑、拜上、准我请天假吧!!
第二百零七章 夜袭云中
日下时分,全旭骑着战马来至大营,越过对他施礼的守门士卒,但在经过他们的时候,全旭下示意的朝他们脸上看去,确实见到不少鼻青脸肿的士卒,不禁嘴角微微一抽,却也未曾耽搁,待至中军帐前,全旭翻身下马,有几位护卫前来将其战马牵去,他大步迈向军帐。
“全军副!”
“全军副!”
“嗯,将军可在?”
“在,只是将军心有所扰!”
“不碍事!”
言罢,全旭在账外抱拳喝道:“将军,全旭求见!”
“进来吧!”
闻内之话,全旭掀开帐门入了内,但见刘盛正坐在上位揉着拳头,可见其拳头上有些不正常的红色,他却不知刘盛又和女卫打了一架,对刘盛作辑言道:“郎主”
见全旭入内,刘盛停下了揉着拳头的手臂,对其问道:“不在府内值守来此是有何事?”
全旭笑道:“来此有事禀告与郎主!”
刘盛又活动了下手臂,对其回道:“阿柱有事但讲无妨!”
闻此一言,全旭朝刘盛觑将一眼,小心问道:“郎主,那殿下?”
听此一问,刘盛不禁想起今日种种,嘴角一抽,没好气的说道:“莫要提她,有事便讲!”
全旭见此,踌躇一番,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将胸膛挺直,对其抱拳作辑:“郎主,军师有言,您八月当有凶,若过此凶,非阴阳相合不可,旭斗胆,请郎主将此殿下留之月余!”
“哦?哼,阴阳相合?”刘盛初闻此言有些诧异,待反应过来又是不屑,不禁嘟囔了一句。
全旭闻言,面色肃穆的回言一声:“正是!望郎主许允!”
刘盛看着全旭的面容,上下将其打量一番,可这越看越来气,因为他不信鬼神,此话对他来说荒谬至极,心中颇有不喜,但见他眉头一皱,对其言道:“阴阳相合,军师这是做何?我能有何凶?荒谬之极!”
见刘盛对此言不屑一顾,全旭不禁有些急了:“郎主,军师所言甚是在理,非荒谬之言矣,望郎主慎之!”
闻此一言,刘盛不禁怒瞪双眼,朝全旭看去,顿时吓了全旭一跳,深知刘盛脾气的他如何不知这是郎主要发火的前兆?
见此一幕,全旭不敢耽搁,忙将秦无殇之言与其和盘托出,但却也留得些许,比如那从龙之功就不曾讲,那卦象也是不曾讲,因他随着刘盛只知兵书、礼书,却没看那玄学之书,因此不懂,但也为刘盛讲了个大概。
而听闻整个过程的刘盛更是有些恼怒,双手紧握,心里直道:“这古人真是迷信的不得了!那秦无殇,可是不知道军法?大谈阴阳巫卜、鬼神灾祥者,斩!更何况,竟然算到我身上了,哼,还阴阳相合非她不可?我要谁不行?不知所谓,望你初次,权且作罢,再敢在军营大谈此道,我定要打你个屁股开花!”
想罢,刘盛朝全旭觑将一眼,冷声言道:“即便如此,阴阳相合,我为阳,谁人为阴不可?不就是那同房之事吗,我今夜便让瓶儿侍寝就是,此殿下,让军师速速拿个主意,让其离去。”
闻此一言,全旭神色有些异样,因,能将同房之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毫不忌讳外人的,也唯见他郎主尔。
但全旭可是牢记秦无殇之言,怎肯作罢?但见他又开口言道:“郎主,军师有言,这阴,乃此殿下也,为郎主阴阳相合之机,郎主啊......”
“你找我便是此事?”不待全旭讲完,刘盛便将其打断,冷声问道。
被其打断的全旭不禁一愣,却也回道:“是!”
“去去去,赶紧回戌城守卫督护府去,谁人可为我妻,还要尔等来择?赶紧去!”刘盛恼怒的连连挥手,脸色不耐的让将离去。
全旭见此,张口欲言。
“嗯?”
刘盛见其还要言话,不禁对其怒瞪一眼,冷哼一声,抬起右脚装作要踹他的模样。
全旭见状,连忙后让一步,对刘盛笑道:“郎主莫要气恼,莫要气恼!”
刘盛见此,嘴角一撇,对其冷哼一声,言道:“你这奴子,不知我不信此道吗?怎还与我来讲,这几日,你可是学此道了?”
全旭听闻,再见刘盛那坏笑,心中不禁大叫一声:“不好,郎主要戏弄与我了,我得赶紧走!”
想罢,全旭也不施礼了,朝外看了看,待瞅好一番退路,忙转过头来,对刘盛快速说道:“郎主,此殿下乃你阴阳之机也,万不可让将离去啊。”
说罢,全旭骤然转身朝外跑去,他知道他家郎主的秉性,让你不要说了,你再说,就是找揍,全旭敢发誓,他此生从来没说过这么快的话,哎,也是被从龙之功逼的。
而全旭所料不差,但闻一声:
“你这奴子!”
却是刘盛见其又言,快速抬起脚来要踹他,但早已寻好退路的他早已跑出帐了,让刘盛踹了一个空。
看着朝外跑去的全旭,刘盛不禁气哼一声。
而那跑出帐来的全旭却是回头看了下,见郎主气呼呼的瞪着他,又作死的言笑一句:“阴阳相合啊,郎主莫要忘了!”言罢,就笑眯眯的快速跑了。
而刘盛闻言指着跑去的全旭言骂一声:“你这奴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言罢,看着离去的全旭,就要去追,可刚迈出一步,突然想到什么又给缩回来了,不禁深喘一口气,颇有气恼的双手叉腰,连连喘息,显然被气着了。
片刻,刘盛摇了摇头,喃声气道:“这秦无殇,瞎说什么,我这才离开几天,就把全旭这小子教坏了,呵,什么卦象,无稽之谈,尽搞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呸,什么阴阳相合?还非她不可,我家瓶儿不好看啊?想暖床就暖床,想推倒就推倒,听话乖巧,要什么姿势给什么姿势,比那拓跋清怜强百倍,我要什么人,你们还来指手画脚了?”
说着,刘盛又是一阵气愤,气愤的不是别的,是秦无殇教全旭这些鬼神、卦象之说,最重要的是,竟然连他要什么女人都给选了,这不是要操控他吗?
对于大男子主义的他来说,这是万万不行的,他为什么一直惦记着救驾之功?还不是想摆脱生死不由人,不让他人掌控命运吗?这秦无殇倒好,还要想让他留下拓跋清怜,对拓跋清怜敬谢不敏的他,可是很想让其离去的,这才一天就搞出了那么多事,要是时间长了,那还得了?
想着,刘盛更是气愤,恨不得将全旭和秦无殇抓起来吊打一顿......
不提气呼呼的刘盛,却说那全旭出了中军营帐,先是找到孟小虎言说一番,在孟小虎吃惊的目光中离去,又是找到贺儿无心这位疾风军的军主,又言道一番后,颇有得意的离开了大营,那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喜事呐。
而就在这时,天上的大日被遮了一块,但却很微小,不细看之下几近看不到,但谁会敢直视大日那?......
夜,全儿看着营外的夜色,他有些难过,这过去了一个下午,他师傅还没来接他,虽然有几个甲士在营外和他说了,他师傅有要事在忙,让他先在此处待些时日,可他还是有些心伤,皆因那拓跋清怜的那一句弃徒。
看着夜晚的星空,天上繁星点点,全儿双目失神,下一刻,他突然楞了,他看到有星星被月亮遮掩,年小的他不懂这是什么原因。
而督护府的秦无殇如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说:“日有蚀之,月掩岁星,在角,天下兵起!”
随着天象,目光辗转,夜色星空下,草原上有三支部队正趁着黑夜朝着白道进发,不多时,三支兵马竟是相遇,但却未曾发生交战,但闻:
“左丘巡,你不在落内,来此作甚,且率着落内阿郎?”
“哼,段干延,你来此又是作甚?”
但见三支部队的领头之人会面,有二人正在相互怒视,其旁尚有一人未曾开口,他见二人如此,忙开口言道:“二位,何须争执啊?”
二人闻言,竟是异口同声的对其问道:“哼,夹谷地,你又为何来此?”
闻言,夹谷地笑言一声:“二位,既然我等在此相遇,还用明说吗?此番之行,当是一致,赶在王庭之前,抢先攻进白道之地抢掠一番,不知是否?”
二人闻言各自觑将一眼,冷哼一声,不言不语。
夹谷地见此,笑道:“二位,我等此番相同,不若合力也,今夜也便是左丘、段干、与我夹谷部,总比明日诸部皆来要好的多吧?”
二人闻此一言,各自缓出一口闷气,但见左丘巡开口言道:“也罢,三部便三部,哼,我还道仅有我一部来此,却不想,你二人竟也赶来。”
与左丘巡不合的段干延撇了左丘巡一眼,冷声说道:“哼,明日可汗大举来攻,今夜杀进魏国即可抢先掠夺,即便不敌,明日可汗大兵也至,无甚之危矣,如此大好时机,我安能错过?”
“你......”见其言语中的不满,左丘巡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不禁又想和其吵上一架,可却被夹谷地拦下了。
但见夹谷地对二人言道:“时日不早矣,我等即可出发,为防我等互相残杀,一入大魏境内,我夹谷前行,左丘部右行,段干左行,如此一来,与一部独得何异?二位同否?”
二人闻言猛的一愣,思索一番,不禁暗自点头,言道:“好,那便如此!”
“可!”
言罢,三人相视一笑,趁着夜色直往白道而去。
听其言语,看来是想在明日之前先抢掠一番,待明日郁久闾大檀进攻大魏之时,他们也早已抢掠一番了,至于他部落明日是否有人随郁久闾大檀进攻魏国?有,今夜前来的只是他们私下召集的,随郁久闾大檀的人马丝毫未动。
白道戌城外,矮小的长城之上,火把燃烧发出几许声音,魏国胡人士卒来回巡视着,城下,已有数百未着甲胄之人嘴里衔着刀正在抹黑靠近。
城墙上的士卒因走动时传来的铠甲声未能听到他们轻微的脚步,就在城墙上的两队之人相遇,两个兵长相互问道一声:“我处无事!”
言罢一声,两位兵长(什长)相互一笑,点头一番,但闻一个兵长言道:“阿干,明日去那馆驿喝酒?且闻馆驿内来了新娘子!”
“好,今夜值守,却也劳累,明日便畅饮一番,哈哈,阿弟慢行!”
“阿干慢行!”
两位兵长言罢,错身而去,他们本以为,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夜,然而,刚错身而过的两位兵长身前突然冒出一人来,令得许久不见柔然攻伐的二人猛的一愣,可下一刻,不断有人冒出,兵长瞬间反应过来。
但闻一声:“阿弟,速去点燧,将士们,随吾杀!”(白天放烟叫烽,夜晚点火叫燧,谓之烽燧!)
得闻阿干之言,那兵长毫不耽搁,见人冒出,这北方之敌唯柔然也,也便忙喝一声:“将士们,阻敌,阻敌,柔然来袭,柔然来袭!”
大喝着,这兵长急忙朝着身后的烽燧而去,一边快速掏出打火刀、火石、及火绒,听着两侧的喊杀声,他急忙的将火绒放置烽燧上,左手火石右手火刀,双手飞快的交叉,让火石与火刀相撞,顷刻间便冒出些许火花将火绒点燃,火绒蔓延,点燃烽燧之物。
而另外一位兵长正在奋力阻敌,前将一步,将一位未着甲胄的柔然人一刀斩杀,不待他收回马刀,已有三柄马刀朝他袭来,见避无可避,兵长一咬牙,身子一挺,以铠甲拦之,再将马刀抡起横向扫去。
下一刻,铛铛铛噗呲,三道响声伴随着一道轻微的声音从他身上传来,却是柔然人的马刀临身,有一道顺着铠甲缝隙将他伤到,而他前方也瞬间响起三道衣服破碎、刀入人体之声,三个未着甲胄的柔然人被他一刀划破腹部惨叫着退去。
而另一位点燃烽燧的兵长见烽燧已燃,也来不及收回火具,直接往地上一丢,抽出马刀便朝前杀去,两位兵长的勇猛,却依然阻挡不住柔然人的进攻。
但见,源源不断的柔然人以人体为梯不断跃上城墙,远方传来一片喊杀声,与那铁骑奔腾之音。
随着这一座烽燧的点燃,白道长城上烽燧不断升起,一片喊杀声直震夜空。
一位位未着甲胄的柔然人涌上城墙,朝着两侧杀去,那魏国兵长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若不是他们有甲在身,想必早已亡故,虽然他还活着,但离死也不远矣。
但见他身后士卒已有六位阵亡,他阿弟处的士卒更是仅剩一位还在苦苦支撑,也已有柔然人从此处跃下城墙前去打开关门,见此一幕,兵长怒瞪着双眼,看着涌上城墙的柔然人,心道一声:“柔然大势已成,以其之残暴,降也活不得,不降也活不得,今日,我定亡矣!”
想着,这兵长咬了咬牙,面色狰狞的大喝一声:“亡便亡,死,也要杀几人随吾前去!贼子,来啊!”
兵长怒喝一声,紧握马刀,朝前杀去,身后士卒也知今日定活不了了,也一个个面色狰狞的跟着兵长杀去......
夹谷地三人朝着烽燧燃起的长城疾驰而来,见城墙之上喊杀声一片,夹谷地不禁笑言一声:“我部儿郎已登城墙,此地,当下之!”
听此一言,左丘巡也是言笑一声:“当如是,我等快快入城。”
言罢,左丘巡朝身后大喝一声:“儿郎们,随吾杀啊,冲破此关,抢魏国之粮秣,掠其女郎!”
“吼吼,抢其粮秣,掠其女郎!”
“吼吼,抢其粮秣,掠其女郎!”
众人欢喝一声,随着三人急速前去。
白道戌城内,闻厮杀、见烽燧,城内诸将纷纷集结,并将戌城烽燧点燃传告四方......
ps:新鲜出炉!!!求票票!!
第二百零八章 凭君莫话封侯事
白道戌城内,一片人荒马乱,但闻:
“快快快,柔然来袭,速速支援前方!”一位幢主带着人马从戌城而过,一路上大吼着。
“快,烽燧已燃,柔然来袭,众将士随吾前去!”尚在军营的幢主不断大吼着。
柔然来袭,众将士的呼喝声,将白道戌城内的人们纷纷惊醒,再闻其话,一个个面色大惊。
“啊,柔然杀来了!”
“柔然来了!”
“柔然来了,阿奴,快收拾行装,我等南去,莫要迟误,此次柔然南下不知带兵几何,我白道之地仅三千兵甲,怕是要守不住了,快!”聪明又慌乱的男子对着新妇说着。
那女子听闻带着慌乱之色收拾起行装,可手忙脚乱之下,反而更加耽搁了事,那男子见状,连忙言道:“不要了,此等之物不要了,带些财物,我等速速离去。”
言罢,便和新妇带着些许财物快步出门,来至城中。
但见城中到处是惊慌乱跑之人,纷纷想着从此地离去,但却也不乏想报效国家之人。
但见一位身着裤褶的胡人抽出腰间马刀,大喝一声:“柔然来袭,我白道之地兵微将寡,若柔然突破此关,此地之民皆遭难,便是吾辈家人,安能免之?各部儿郎可有胆随吾前去杀敌?”
“我!阿干,带我一个!”
“算我一个!”
“我辈儿郎,安能让柔然贼子欺我妻儿?我去!”
戌城内的儿郎一时间响应不少,随着那胡人前去阻敌。
戌城后方,无数烽燧点燃,一路蔓延,惊起无数城关。
......
朔州八堡一城所在,刘盛大营。
“报!将军,柔然袭击白道之地!”
一位侯人急急忙忙的踏入大营,未待进入中军营帐便已呼喝。
账外护卫闻此一言纷纷大惊,一位护卫二话不说前去账内将刘盛唤醒。
待一身内衫的刘盛披上一件外衣出来,便看到神色焦急的侯人,待其坐下,便向侯人问道:“柔然此来兵马几何?白道可破?”
侯人慌乱的回言一声:“回将军,夜深目暗,未曾探清,仅见烽燧尽起!”
刘盛闻言猛然站起身来:“烽燧尽起?”
“是,将军!”
闻此一言,刘盛眉头一皱,暗道一声:“烽燧尽起,难道,是八月云中盛乐之战如期而至了吗?这白道之地、盛乐,皆属云中郡,这云中郡又在我的名义管辖范围,我要是不作为,拓跋焘一定会追究我的责任,可,我要是发兵救援,却有两难,一来,敌情不明,我兵马尚又不足,二来,此时夜深,看不清路,边地夜里又寒冷,不便行军,哎,只能待明日再说了!”
想罢,对候人挥了挥手:“且先下去吧!”
“是,将军!”侯人闻言施礼退去。
看着离去的侯人,刘盛心中想着:“明日,当如何做呐?要是我起兵救援,就会陷入战争沼泽足足三日,待拓跋焘赶来,我是不是还活着但且不说,就是我的兵马也定是所剩无几,又何谈救驾之功?不行,得想个办法,既能有作为,又能保存实力!”
想到此处,刘盛不禁摇了摇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老天好似知晓他心中事一般,将一股夜风吹来,夹着边关的寒冷吹入账内,不禁让他紧了紧外衣,也让他头脑变得有些清晰起来。
但见他皱眉深思,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一个个计划,又一一否定,不禁哀叹连连。
不知过了多久,刘盛猛然起身,对外大喝一声:“来人!”
随着话落,护卫入帐,言道一声:“将军!”
见人来此,刘盛言喝一声:“让侯人传报狄那、捍殊二城让其出兵白道,于白道城固守,令,息泽、五原、九原、广牧四城出兵驻扎荒干水岸以防柔然,明日鸡鸣时分,让侯人传令四方诸落,今有柔然来袭,犯我大魏,欲坏我社稷,毁我宗庙,值此之际,吾辈之人,理当尽忠报国,阻敌于外,令,各落男子尽皆入军从伍,力抗柔然!”
“诺!”护卫大喝一声,抱拳而去。
不多时,大营内奔出十数位侯人星夜离去。
而白道戌城处的柔然人也已攻破长城长驱直入,魏国士卒因夜深不知敌有几何,长城一破就已无战心,一个个纷纷逃命去了。前来助战的胡人男子见士卒都跑了,也只得狠狠言骂一声缓缓退去。
柔然三部于白道之地大肆掳掠,一部攻入戌城,一部往东,一部往西,一路之上,遇村屠村,唯有女郎方可幸免,整个白道之地一片哀嚎......
######
第二日,北魏平城,朝堂之上。
“柔然贼子,安敢犯我大魏?来犯之敌,尔等尚且不明,朕要尔等何用?”拓跋焘一脸怒色的大吼着。
“陛下息怒!”
“至尊息怒!”
“单于息怒!”
“单于,非我辈之责,侯人来此尚需一日,仅凭烽燧,安能得知兵有几何?望单于息怒!”
“单于,卑职请命,率一万轻骑前去阻敌!”
“单于,我等日前集结万余族郎,可让其先去阻敌,待侯人来报,再做决议不迟!”
“至尊,长孙将军所言有误,我等尚未得知敌有几何,若贸然出兵,乃兵家大忌也,望至尊待侯人来报,再做决议!”
众人一番言语,让得拓跋焘更气恼,脸上通红一片,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比较易怒,极为草率,每每下令将人杀了,事后又极为后悔,可以说做事只顾眼前,从不虑后,而现在,他年仅十五岁,此时的他更是草率易怒,闻柔然来侵犯他的国家,能不怒吗?
但见他大吼一声:“我堂堂大魏,安能让柔然欺辱,传朕之令,四方四维即刻聚兵,传令各部,征召族郎,朕要御驾亲征,务必将柔然驱逐漠南,以振国威!”
听闻此言,胡人们面色一喜,因为他们本身就是马背上的民族,最高首领上阵厮杀是很平常的事,而战事,对他们而言,就是可以获取的战功的时候,厮杀轮不到他们,他们只是指挥的,君不见:可怜白骨攒孤冢,尽为将军觅战功。说的就是他们。
但见他们纷纷言喝一声:“单于英明,卑职请战!”
“单于英明,卑职请先锋一职!”
“单于......”
与胡人们的请战不同,堂下的汉族大臣见拓跋焘要御驾亲征,有些人在考虑出征事宜,比如崔浩,而有些人不禁担忧起来,心中想着:“若是陛下被柔然害了性命,大魏将陷入诸王争位,大乱矣,若柔然趁机而下,大魏岂不亡国?其残暴异常,怎比得上当今陛下?”
想罢,众位汉族大臣连忙起身劝阻!
但闻一声:“陛下,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之下,望陛下怜惜自身!”
“陛下乃一国之君,焉能涉险?”
此话一完,不待他人前去,但见崔浩前将一步,言道:“陛下,现今不知敌有几何,若我大魏发兵,当发几何?少了,敌众我寡,多了,劳民伤财,臣崔浩素知陛下性俭率,服御饮膳,取给而已,每以为财者军国之本,不可轻费,臣浩等,望陛下待侯人来报,再做决议!”
与崔浩见解颇为相同的众大臣见此,也连忙附和:“臣等,望陛下待侯人来报,再做决议!”
怒气满满的拓跋焘见崔浩站出来说话,这才稍微冷静了些,因他知道崔浩之才,不禁想了想崔浩的话,发现也确实如崔浩所言,现今不知敌有几何,他出兵多少是个问题,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但见他拳头一握,咬牙说道:“那便先聚四方四维之兵,各部待言,散朝!”
言罢,拓跋焘生怕各位大臣再去反驳,喝道一声散朝,也便走了。
而张口欲言的长孙崇等人只好无奈的摇头离去,他们想和他们的单于说,四方四维的兵马因前去平反,为数不多了......
######
日上时分,郁久闾大檀亲率六万骑兵南下,待来至关下,看着那残肢断臂的关隘,郁久闾大檀暗自皱眉,他知道,肯定有其他部落趁夜攻入大魏,抢在他们前头去掠取粮财了,这不禁让郁久闾大檀极为愤怒。
因为这些部落的行为,不只是抢了他的财富,很有可能会让魏国做好准备。
而与郁久闾大檀不同的是各个落主,他们见到此番情景竟是一个个懊恼异常,他们懊恼的是,为何自己昨夜没来?而不是考虑魏国有没有得知消息。
但无论如何,事已发生,他们唯有叹息一声,在郁久闾大檀的一声令下,直入云中。
荒干水之外,狄那、捍殊二城令主昨夜在睡梦中被人叫醒,被告知柔然南下大举进攻白道之地,督护将军独孤盛让他们前往白道城固守,可这两位令主虽然接了军令,却并没有立即遣派军队,而是让侯人转告刘盛,有粮就发兵,没粮就不发。
他们虽然这么说,但暗道里却早已准备跑路了,柔然南下,几乎每次都是倾巢出动,昨夜就得知白道戌城不足一个时辰就被柔然攻破,白道之地仅有兵三千,而戌城就占二千,这白道城也仅仅只有一千兵马。
而他们两个城的兵,只是州郡兵,和边关之地的士卒有很大的差异,并且仅有一千余人,在他们想来,这无疑于送死,去了,白道城也破,不去,白道城也破,那我还去干吗?给柔然送人头吗?去是不可能去的,但柔然也要打了来,我还得考虑跑路。
就这样,这两座城的令主毫无作为的连夜跑路了。
与这两位令主相同又不同的是荒干水内的四城,相同的是,即便身为粮仓之地,也再向刘盛伸手要粮,不同的时,他们没跑路。
而得知此信的刘盛却也没恼怒,因为他本身就没靠他们,这些人除了贪污**,几乎没什么优点,也看不清时势,他只是在为后面收取大权做准备。
但见大营内,无数胡人正在登记花名册,这些都是部落内的阿郎,因柔然来袭,战事发生,个个都要从军出战,登记的人已排成无数长队,刘盛正不断巡视着,即便见到拓跋清怜带着女卫前来,他也不曾离去。
而拓跋清怜也知情势,并没有胡搅蛮缠,当然,如果她敢在这个时候胡搅蛮缠,刘盛会让她知道,公主挨揍是什么滋味,他揍公主,又是什么滋味。
显然,他是感受不到了,此时,一个侯人急急忙忙的跑来,正在巡视刘盛的听闻脚步声扭头望去,见侯人来此,也连忙迎了上去。
待侯人来至刘盛身前,对刘盛大声说道:“将军,白道战报,昨夜乃柔然先锋,共三落人马,起兵六千进犯白道戌城,我魏国将士不敌,已退至白道城固守,今日柔然大檀亲率大军进攻白道城,白道城,旦夕之间,便被柔然攻破,现已攻入云中腹地,望将军决断!”
听此一言,刘盛忙大喝一声:“诸将士,无须登记,分与战甲,拿上武器,随我阻敌!击鼓,聚兵!令贺儿军主遣一队之兵来校场。”
“诺!”
侯人大喝一声,连忙下去传令,边跑边喊:“将军令,击鼓聚兵,无须登记,击鼓聚兵,无须登记......”
众人闻言,纷纷大惊,各登记处主官纷纷大喝一声:“众人随吾前往校场!”
喝罢,便带着长队之人前往校场而去。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阵鼓声传来,原是打鼓的壮士塞上耳塞,敲起了聚兵鼓。
霎时间,营内鼓声阵阵,人人脚步急促,但新入营者,远远没有已经训练二月有余的士卒有纪律,一个个如无头苍蝇一般,也确实是无头苍蝇,因为他们主官是谁都不清楚。
时间不久,军校场上,刘盛站在台上,对众人言喝一声:“诸位,柔然南下,抢我牛羊,欺我妇孺,安能忍否?”
“不能!”
“不能!”
“不能!”
见众人之喝,刘盛伸手止停,大声喝道:“现,柔然已攻入我大魏云中腹地,我等安敢迟疑?疾风之人,为主官,分领各部!”
但见一队身着轻甲之人忙喝一声:“诺!”
说罢,这群人便往校场而去,他们,正是疾风幢的一队人马,刘盛的想法很简单,他已训练二月有余的士卒他不会动,以待拓跋焘来临,做那救驾之功,这也是他为何没让玄甲幢的人来此,玄甲幢个个骁勇,他不舍得损失。
而这些疾风幢的人,乃是轻骑,死一批来一批,虽说他们也经过二个月的训练,但刘盛需要知令的主官,而他们也将担任这些胡人的主官,刘盛的炮灰主官,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
ps:感谢薛h先生月票两章,十个枣子月票一张!!花木兰,后天出场,我很激动!!昨日很累,修改完前面的章节,从下午四点开始码昨天的章节,到现在两章,我今天就提前发了!!明天睡个懒觉,精神点去写!!
第二百零九章 兵发盛乐
击破白道城的郁久闾大檀一行一人双马的朝着盛乐进发,但却被前方一条大河阻拦,此河,是为白道城南数十里外横贯东西的荒干水河流域,此河与白道中溪水相连,他们所在便是两河夹角不远处。
此时,一身血渍的郁久闾大檀正皱着眉头看向此河,不时的朝两侧望去,水流并不急端,仅是在缓缓流淌,但即便如此,从未南下太远的郁久闾大檀对此河也不甚清楚,不知浅滩在何处,但也难不倒他。
因骑兵渡河有四法,一、架设浮桥,二、马力泅渡,三、堙水而过,四、造舟而行。
显然,柔然是不具备架设浮桥及造舟而行的,唯有寻浅滩以马力泅渡或是堙水而过,这堙水而过可以理解为潜水而行,嗯,连人带马潜水而行。
但见他一声令下:“诸部分探此水之深,先过此水者,赏百金,绢千匹!”
诸部上前,言喝一声:“诺!”
“久闾部,随吾来!”
“左丘部,随吾来!”
“段干部,随吾来!”
“......”
诸部分散而去,待寻自认为是浅滩之处,便遣派一什之人渡河,以探此水之深。
不多久,无数战马噗通噗通的犹如下饺子一般驶进荒干水。
霎时间,以郁久闾大檀为中心,左右各三里充满了入河骑兵,但闻:
“此处浅显,此处浅显!”一位渡过河中,坐下马匹尚露其背的人不断朝后呼喊着,在他想来,先探者,非他莫属尔。
然,下一刻,一杆马槊从水中袭来,将其战马刺伤,这战马一时吃痛,竟是将他摔下马去。
其身后一人嘴角露出些许邪笑,但见水中马槊,正是他在持有。
这人见前人摔进河中,冷笑一声便朝前而去,左右观看一眼,无数骑兵从北岸快速下水朝南岸而去,而渡河过半者,仅有少数,心道一声:“我当为先者!你这奴子算甚?”
想罢,朝后大喝一声:“此处浅显,快渡河!”
言罢一声,不待他回头,他坐下马匹猛的一跃,将他险些摔下马去,见此一幕,骑兵安能不知为何?回头怒瞪身后之人,但那身后之人早已越过他朝前奔去。
此情此景,偶有发生。
正待这些对自己人下手想要夺取先者之时,却不曾见有几处水面之下有物体前行带动水波,待越过三分之二的河道之时,猛然从水下冒出无数骑兵,浑身湿漉漉的朝岸上登去,让得这些人一个个睚眦欲裂。
但他们焉能怪得他人?若非他们嫉妒、为己,自己部内之人早已上岸做那先者了。
随着先者过河林立南岸,待得少许,不见再有人出来,大檀大喝一声:“以先行者为道标,众人渡河!”
大檀一声令下,令兵传告四方:“可汗令,以先行者为道标,渡河!”
“可汗令,以先行者为道标,渡河!”
“可汗令,以先行者为道标,渡河!”
诸部闻言,纷纷下达大渡河之令,众柔然骑兵微调马头,将马头对着对岸之人纷纷策马奔入荒干水!
下一刻,荒干水北岸如天降冰雹一般,狠狠砸落水中,溅起无数水花打在身旁两侧骑兵身上,如滂沱大雨而下。
然,他们忽略了一事,待骑兵纷纷驶入河中,因如此多人下水,让本浅显的荒干水段骤然高升,这些骑兵竟险些将河流阻拦......
就在柔然大军渡河之时,昨日袭来的三部人马已开始在荒干水大肆抢掠。
一个个原本就不怎么安静祥和的村庄更是惨遭屠杀,血色一片,残破的村中道路上、泥土墙上、水井处,无一不沾染鲜血,三三两两的躺着村民躯体。
更有甚者,怒瞪而亡,眼中那充血之色,无不向世人表达,他死前,是有多愤怒,他怒瞪之处,一位女郎尸首千疮百孔的躺在地上,其人早已面目全非,也不知,是他新妇,还是女儿......
柔然所过之处,无一不惨状连连,村庄烧毁,妇女皆掠,伏尸遍地。
######
时至午时,郁久闾大檀朝盛乐进发,一路之上,郁久闾大檀所率之人的备马上,无一没有谷物在其背,可见得抢掠多少,更有甚者,一人三马,一马托粮,一马托女郎。
但闻马背之女郎随着柔然人肆无忌惮的大笑,粗暴的对待,不禁发出嚎叫声、幽咽声、以及惨叫声。
郁久闾大檀见此却很开心,没有什么是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东西是更开心的事了,再过一村,就是盛乐城了,郁久闾大檀不禁心中想着:“我若将盛乐取下,不知,你这魏国小儿是何模样?拓跋珪,你又是何模样?哈哈哈哈......”
想着,郁久闾大檀竟是笑出了声,对郁久闾大檀来说,拓跋珪是他终身难忘的人,在郁久闾社仑在位时,他在其下没少和拓跋珪交战,却连番被其击败。
至拓跋嗣时,他老对头的这个儿子也是不得了,令他连连受挫,早先得闻拓跋嗣亡故,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兵发魏国,占了那拓跋珪的国都盛乐,给他孙子一个教训。
这眼看马上就要到盛乐了,他又怎么不高兴那?一想到盛乐被他拿下,将要狠狠出一口被拓跋氏欺负了半辈子的气,安能不痛快?想着,这大檀竟是又哈哈笑了起来。
这笑声,让其身旁的于陟斤不禁眉头一皱,心里想着:“这盛乐尚未攻下,此时发笑是为何?”想着,他便要开口询问,
然,还未待他前来询问,那大檀就大手一挥,大喝一声:“所有人等,加速行军!”
一声令下,令兵传告四方,无边无岸的柔然骑兵陡然加速朝着前方的村庄而去,那村庄在如此庞大的铁骑之下,犹如一粒尘埃一般,又如波涛中的帆船,随时可以覆灭。
柔然铁骑如遮天黑云,如蝗虫般过境,片刻间,黑云掠过村庄,有一部分停留片刻,瞬间,一片惨叫声被淹没在其余铁骑的奔腾之下,待黑云掠过,整个村庄,已沾染了血色,房屋坍塌几处,犹如被蚕食的食物一般,遍地鳞伤,也无生气。
######
云中盛乐城,得烽燧之信息,城内五千兵马整戈待战,林立于盛乐城墙之上,此时的城门早已关闭,城内无数百姓、富甲豪绅挤在城门处,大声呼喊着,想让士卒为他们开门出城,他们不想死在这里,不想被柔然人的铁骑践踏。
但,作为一个将军,且深受父亲教导的丘穆陵戈,是万万不能开城门的,他知道,如果一旦开城门,柔然突然来袭,再想关上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他脸色肃穆的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他,丘穆陵戈,丘穆陵部落身在朔州一族的少酋长,他父亲是云中郡的州都尉,官拜正四品振威将军,在这朔州仅次独孤盛的三品护军将军,由于受父蒙荫,他被任命为都将,官拜正六品威武将军。
在他来说,他父亲是一个很伟大的人,要不是独孤部落人数众多,又有刘罗辰这一国舅姥爷在朝支持,他父亲,又岂能是州都尉?应是这朔州督护才对,毕竟他父亲是被共举上来的。
当然,郡太守他们是看不上的,如一县三令长一般,这一郡同样是三太守,并且,仅是七品官。(郡太守北魏七品)
自从他得知那和他一般年纪的独孤盛当了督护将军,他心里就很不服气,同样的年纪,为何我才是都将,你是督护?
所以,丘穆陵戈对刘盛很不满,但,他能不能对刘盛发出不满的怒吼,就要看他能不能将在他眼前冒出来的柔然铁骑打退了。
盛乐前方,柔然大军已然带着雷霆气势袭来,丘穆陵戈眼中一慌,那庞大的铁骑带起的气势只令他如在地狱,当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
但见他怒吼一声:“柔然来袭,众将士,固守城池,单于已得知战报,即刻便会发兵来此,我辈只要坚守,定能将其驱出我大魏境地,狼牙拍、夜叉擂、金汁、桐油......”
随着丘穆陵戈的怒吼,郁久闾大檀也已来至盛乐城下,但他们轻骑而来,渡河更是不能携带攻城器械,但郁久闾大檀早已有准备,但见他大手一挥,从后方出来一群抬着破旧木梯之人。
这些破旧木梯之上,还残留着鲜血,显然,这是他们在渡河之后在云中境内抢掠而来。
这场战争没有斗将,没有言语,唯有胜与败,能当上将军的没有一个脑残,战场上的胜负,主要取决于军队的战斗力和将领的指挥才能,而不在于主将的“匹夫之勇“。
此时,他们柔然人十倍与敌,怎会去做那匹夫之勇?斗将,只在势均力敌之时,以鼓舞士气,若不然,动不动斗个将,将者一败大军就败,那还要兵干嘛?
在此时还去斗将,那就不是将军,是匹夫在相扑,对,虽然说只要能打败敌将,管你是屠夫、匹夫、挑肥粪的、卖猪肉的、卖绿豆的、或是马弓手,都可以。
如关羽,诸侯讨董,关羽身为马弓手,起初大家都不愿意,因为在意出身,关羽胜了,屁话就不多了。
但在这个时候,他们唯有冲锋可言。
战争一触即发,但见柔然大檀大手一挥,被架起的大鼓瞬间敲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激荡的鼓声之下,柔然骑兵带起雷霆之势朝城门飞驰而去,不,是赶着备马冲去,他们要以战马尸体搭建尸山而上。
丘穆陵戈见状,连忙大手一挥:“击鼓,抗敌!矢!”
当当咚~当当咚当~咚咚当~
当当咚~当当咚当~咚咚当~
瞬间鼓响,令兵快跑于城头之上,大声传喝:“御令,矢!矢!矢!”
其人连喝三矢,可见内心之焦急。
随着令兵传喝,无数人大喝:
“御令,矢!矢!矢!”
“御令,矢!矢!矢!”
城头之上,顿现鼓声、喝矢之声。
双方之间,一方冲锋鼓令,一方歼灭鼓令,皆响彻在盛乐上空,柔然骑兵伴随着冲锋鼓迅雷一般疾驰而至。
但见,城上箭雨如蝗而下,城下战马急速飞驰,奔跑中的战马不断中箭倒地,战马后方一群骑兵涌来,不多时便靠近城墙。
只见柔然大檀大喝一声:“矢!”
令兵得闻,忙举起绿旗,大喝一声:“攻令,矢!”
“攻令,矢!”
“攻令,矢!”
传令兵不断往前传喝,靠近城墙的骑兵闻之令声,纷纷大喝一声:“攻令,矢!”
一声令下,众人快速从蹀躞带中取出弓箭,纷纷朝城上射去,不断将守城士卒射下城来。
双方飞矢密集交错,半空中竟传来一片金器碰撞之声,无数飞矢从半空掉落,又有无数飞矢急速落向敌方阵型,下一刻,便是箭矢入体,将士惨叫,但值此之际,无人去理会他等,他们只能紧握手中弓,狠狠朝对方射去索命的飞矢。
待飞矢几番轮换,一片人仰马翻。
柔然抗梯之人已然到来,在飞矢的掩护之下,二话不说架着梯子就呼啸而上。
城墙上,丘穆陵脸色紧绷,见木梯搭来,一脚踹飞一架木梯,但却也有飞矢朝他射来,他用马刀将飞矢磕飞,但其他士卒就没那么好运了,一时间被柔然人射杀不少。
丘穆陵戈见此,咬牙大喝一声:“狼牙拍、夜叉擂阻敌登城!”
随着话落,瞬间有百人将狼牙拍、夜叉擂拿起,朝着城墙下打去,将木梯之上的柔然人打下城去,一时间不少柔然惨叫着掉落下去,但柔然人身后的飞矢却也不是摆设,将不断挥舞着狼牙拍、夜叉擂的人连人带器械一同射下城来,若是未落下城去,其人身后定会再有一人举起器械打来。
一时间,双方人马不断减员,城下下,气味浓烈,一片漆黑,那漆黑之处,甚是粘稠,那是血,红色的鲜血竟浓成黑色。
随着器械减少,城下的尸体却是越积越高,逐渐漫上城墙,丘穆陵戈知道,他必须要有作为了,一旦尸体漫上城墙,盛乐必然会破......
ps:感谢各位新老朋友的月票!无想无情、nncat、安慕希纯甄、百铁、竹中小径、冯家树、薛h先生。
沛土作辑了!
然后,我发现我写的比较细,花木兰得后天露个面,好吧,我已经尽量赶剧情了,大后天给她一个专题!!我道歉,我的锅!!
第二百一十章 兵至塞水,载尸而归
北魏平城,昨夜星夜赶来的侯人已至,未待歇息便将战报送达朝堂。
值此柔然犯魏之际,拓跋焘已点四方四维之兵,已待出征,但因平反已遣三万余,四方四维之兵仅有三万,得闻侯人来报,正在聚兵的拓跋焘连忙返回宫殿,召集各路大臣前来议事。
不多时,大魏股肱之臣尽皆到达朝堂商议,但得知侯人战报之后,无数大臣皆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只得到昨夜战报,今日柔然大檀率兵南下的战报却还在路上,但见堂下大臣纷纷进谏。
“侯人言报,昨夜柔然之兵未着甲胄,且仅有兵六千余,我大魏在朔州各部皆有兵驻守,虽白道城破,然我盛乐有兵五千余,五原一带尚有护军将军独孤盛一部,仅凭此贼,安能破我大魏?理当令护军将军独孤盛率兵讨贼!”
此人退罢,又上一人:“陛下,当如此,柔然仅有兵六千,何须动我四方四维之兵矣?岂不是劳民伤财?望陛下下令,命朔州督护将军独孤盛领朔州将士驱贼出境!”
但见此时的拓跋焘脸色比之早晨稍好,突闻柔然来袭,起初还认为是倾巢而出,可侯人到来,所传战报却仅有六千余,在他想来,朔州之地有兵马二万余,区区六千柔然贼子怎能嚣张跋扈?
但他却不知,柔然大檀今日一早便亲率六万骑南下,而朔州虽有兵二万,但如同柔然欺辱他年纪弱小一般,各部也是尽皆欺辱刘盛年纪弱小,不曾听调,若是独孤泰,或许他们还会磨磨洋工,可这独孤盛?对他们来说,一小儿罢了,安能听其之言?
可他不知啊,但见拓跋焘开口言道:“那便如此,拟诏,今柔然犯我大魏云中,杀我子民,欺我国祚,小小柔然,本为我臣,安敢欺我大魏,令朔州伯独孤盛,领兵歼敌,三日内,务必将其驱出我大魏之境,如若不然,提头来见!”
“陛下英明!”
“单于英明!”
众臣喝罢,纷纷离去。
然,边关战情,远非他们想的那么简单,柔然大檀亲率轻骑六万余进攻盛乐城的战报,才刚刚启程。
######
盛乐城外,哀嚎边地。
但闻一声大喝:“金汁!”
却是丘穆陵戈指挥着将士将那煮着‘人中黄’‘木樨香’‘金汁两桶’的大锅架起,但见众人早已用丝帛带捆上了鼻子,也不嫌臭的将大锅朝着城下倒去。
霎时间,黄色长龙直流而下,一股令人呕吐的臭味遍布此处,那还在往上攀登的柔然人抬头一看,一股黄色将他眼前遮掩,下一刻,臭气熏天的黄色之物敷面。
一股极端的灼热感从脸上、头上传来,尤其是那睁眼看去的人,眼中那炽热之感,令他们疼痛至极,不禁发出一声声惨叫,双手情不自禁的就要抚脸,可下一刻,双手触碰,更是疼痛,而他们因松开双手,疼痛之下的脚步乱动,不禁率下木梯,砸落下方人群中。
而下方人群中,也顿时被烫伤一片,他们在极度痛苦的声音下,被己方人马践踏而亡,不少受伤之人沾染此金汁竟是疼晕了过去,一片惨绝人寰的哀嚎响在城下,那一个个发出哀嚎的人直恨不得将喉咙喊破来缓解身上之痛,他们的模样,让得无数柔然人惊慌的就要退去。
然而他们才方将退却几步,见此一幕的大檀就紧皱眉头,下一刻便是面色狰狞,但见他怒喝一声:“于陟斤,领兵督战,畏战不前者,斩,今日,本王定要攻进盛乐城内,让那拓跋珪瞧一瞧,吾是如何占他都城,欺他子孙!”
见大檀如此怒容,于陟斤施礼言道一声:“是,可汗!”
言罢,起身大喝:“我部儿郎,随我督战,畏战不前者,斩!”
锵~
于陟斤一边喝着,一边抽出马刀朝前而去。
众人见状,忙应道一声:“诺!”
锵锵锵~
言罢,众人抽刀策马而去,随于陟斤身后前来,待至柔然攻城部队后方,策马在后方游走,并连连大喝:“畏战不前,斩,尔等速回攻城!”
“畏战不前,斩,尔等速回攻城!”
“畏战不前,斩,尔等速回攻城!”
连番大喝,并未让吓破胆的柔然人回去,见此一幕,众人也未留情,一柄柄马刀朝着自己人的头上落去,顷刻间,最先撤退的柔然人被杀了个人头滚滚。
身后之人见状,连忙回身,但见于陟斤大喝一声:“将尸首送往城门,搭尸山入城!”
闻言,众人忙又回身将尸体抬回,他们没得选择,他们知道,从他们下了战马的那一刻,他们就被部落抛弃了,他们将是部落的炮灰,攻城的炮灰,但他们没得选择,不去是死,去了,或许能活,要是攻上城墙,也将会有丰厚的赏赐。
而郁久闾大檀见众人回身,也忙喝一声:“先登此城者,赏千金,女郎百名,封王族!”
众人闻言,一个个内心激荡起来,反正左右是个死,冲上去,冲上去,也一定要冲上去,冲上去做那人上人,想罢,众人大吼一声,面色狰狞的再次朝着城墙攻去。
城墙上,看着城下横尸一片,沟壑内早已被尸体填满,那黑色的鲜血正朝着两侧流去,即便金汁泼上,竟也没令其变换颜色,看着这一幅惨状,那高高的人尸组成的小山,丘穆陵戈浑身有些打颤,初次经历战场的他,怎能不惊?
但柔然不会给他失神的时间,在于陟斤的督战下,那柔然人又再一次攻来,那一声声的怒吼比之前更甚,那一个个发疯似的吼叫,一个个疯狂的面容,犹如悍不畏死一般,不禁让丘穆陵戈睚眦欲裂,连忙大喝一声:“桐油泼尸,火矢待发!快快快!”
“桐油泼尸,火矢待发!”
“桐油泼尸,火矢待发!”
一声声令下,众将士忙将桐油纷纷朝着那尸山上泼去,顷刻间,那臭气熏天的地方又多了一股子油味。
看着柔然人不断靠近,而柔然人也不再去理会那木梯,朝着尸山涌来,他们要从尸山而过,待他们爬上尸山,但见丘穆陵戈大吼一声:“火矢,放!众将士散!”
一声怒喝,火矢涌来,瞬间点燃桐油,桐油淋身的尸首瞬间燃起,即便他们才从荒干水中出来,还有那一番金汁,却也挡不住桐油的燃烧,霎时间,整个尸山被烧的劈了啪啦,渐渐撒发出一股子肉香味。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人肉味,大火燃烧之下,阻拦柔然进路,即便柔然人再疯狂,见此大火却也不敢入内,那已登上尸山的人也瞬间燃烧起来,发出极其凄惨的叫声。
柔然大檀见此,双目一冷,他知道,如果此火继续烧下去,那尸山虽说不会消失,却也将会被烧去一半,他们将重新再去堆积尸山,无疑要损失更多的兵马。
见此,大檀怒喝一声:“下令,冒此火登上城墙!”
“可汗不可啊!”
“可汗不可啊!”
大檀的一句话,让不少部率纷纷劝阻。
但见大檀脸色一怒,大喝一声:“今我为之,谁敢不从?冲!”
见此大檀如此,众部率只好阴沉着前去传达将令。
将令瞬间传达至城下,在于陟斤带领的督战队的屠刀之下,柔然人咬牙冲上燃火的尸山。
丘穆陵戈见此,忙大喝一声:“矢!阻敌!狼牙拍、夜叉擂向前。”
随着丘穆陵戈的喝言,众人只好忍耐着烈火的烘烤前来阻敌,阻拦那些被大火点燃的敌人,而被火点燃的敌人一个个犹如不要命一般,即便前方是长枪大刀,也是挺胸迎去,因为他们不能耽搁,他们身上在燃烧着。
盛乐城下呼啸声阵阵,并非是大檀不想进攻其他城门,这盛乐虽然有两门,但唯有这西门是适合他大规模进攻,如此,也便把大军全压在此处。
城墙上,守卫士卒奋勇杀敌,柔然进攻之时,身后不断有飞矢前来相助,丘穆陵戈的狼牙拍、类叉擂逐渐变少。
双方交战到这个程度,早已白热化,言虽不多,但却是打了一个多时辰,足足两个小时,不得不说丘穆陵戈的勇猛,他也确实有对刘盛不满的资本。
而他现在更是对刘盛不满,在他心中,盛乐已被柔然人围攻了足足一个时辰,他朔州督护大将安能不知?但为何没来援?他却是忘了,即便来援,也是需要时间的。
战斗一直未曾停歇,双方又是一番惨烈的交战,此时丘穆陵戈也已亲自上了战场,因他阿父来了,带着城内援兵来了,说是援兵,不过是城内各个部落留在此处的人。
虽然他们有‘援兵’,但柔然人之多,足足六万众,仅攻一门,敌我之势,还是天差地别,柔然人又在此番不要命一般的进攻,丘穆陵戈压力很大,多次有火人冲上城来,又被其一一打退,以此局势来看,最多三个时辰,盛乐必下.......
而此时的刘盛那?他带着他组建的大军也早已拔营出塞一个时辰,现快至塞水,然,一片哭泣声不禁刘盛眉头一皱,抬头看去,却是无数蓬头垢面、衣裳不整,更有甚者赤脚而行的一群人,而这群人一边哭泣,一边还朝身后看了眼。
再前行片刻,这些人看到了刘盛的部队,一个个连忙擦了擦眼泪,对刘盛施礼言道:“酋帅!”
闻众人之言,刘盛默不作声,对他们摆了摆手,让其离去。
这群人一看,也没心思多与刘盛交谈,再次哭泣着前行,随着人群过去,迎来几辆小车,让刘盛不禁眉头一皱,双眼微眯。
但见,那车上.....是尸体,有人......载尸而归.......
师卦:六三,师或舆尸,凶。六三之爻,军队出征,有人载尸而归,这是凶险之兆,难道?刘盛要过六三之爻?......
但刘盛显然是不知晓的,看了眼载尸而归的众人,又继续带着众人继续前行,他要从塞水渡河直到狄那城,再从狄那城转道盛乐去帮助守城,因为这里的河道是最浅的。
就在刘盛朝着狄那进军的时候,有一部,名左丘,也便是昨夜袭击白道戌城的人马,他们早已越过了白道中溪水,来至塞水与白道中溪水的一片田地,这里,正是狄那所在,若是他们再度过塞水,那就是五原、九原二县,此二县一破,刘盛就会被孤立在戌城。
因为过了塞水,就是拔那山南,上有阴山,山外有柔然、下有波涛汹涌的黄河,虽西有朔方,但朔方,就是西方唯一的退路,再往西,那就是黄河拐角之处,退不得,三方被围,唯有东方,而在刘盛的东方,这塞水,就是最后一道水障。
柔然一旦突破塞水,将他阻拦在内,无论铁骑压境或是缓缓图之,他,必死无疑,好在,这不是柔然大檀的大军,仅是左丘一部,但刘盛并不清楚,因为那白道中溪水和荒干水相连,他得侯人传报,柔然大檀的大军正在荒干水与白道中溪水的夹角处准备渡河。
值此之际,刘盛不敢耽搁,柔然究竟欲要何为,是否真的如历史那般攻打盛乐,刘盛已不是百分百的把握,因为他早已改变了些许。
因此他也就连忙率军出营,直奔塞水,在他想来,若柔然渡过白道中溪水,他将以塞水为屏障阻拦柔然大军,一旦塞水丢失,以柔然六万铁骑的兵峰他是怎么也挡不住的,若柔然攻打盛乐,正好从河道最浅处前去帮助守城。
此时,刘盛已开始渡河塞水,而柔然左丘一部正在其内抢掠,两方人马,将在两水之中相遇……
但见处在白道中溪水与塞水之间的狄那城外有一村庄,一支柔然百人队举着马刀欢呼而来,那一处村庄,正是全儿父子所在。
但见村内之人听闻那马蹄声,以及那呼喝声,无不大惊失色,虽然他们是百姓,但他们也是知道烽燧点燃代表着什么,一个个慌乱的开始躲避起来,各处藏人,地窖中、糟榻下、房梁上、跑村外......
ps:我铺垫的太多,剧情太多需要写,为了遵守昨日承诺,明天万字大章求票票!!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军书十二卷(万字求票)
塞水东岸,约有六千余骑兵从河内涌出,林立在东岸,但见其中,上至六十余岁老胡,下至十二岁小娃娃尽皆在内,这是独孤部落所有的‘男人’,这是一支杂牌军队,但他隶属于刘盛。
刘盛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将独孤部落所有十二岁以上的男子尽皆抽调,部落内的奴隶,已心有他想,若是他久不归返,说不得,落内将会大乱,好在他生怕被拓跋清怜看到他私留兵马,将三千余训练两个月的士卒藏进了部落,这才不至于起兵,但也撑不了多久。
但哪怕刘盛他知道,他也会这么做,即便奴者造反,他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他不可能再去让奴者入军,因为奴者,对此地没有什么好感。
至于戌城之人,自他伯父身受重伤之后,除了丘穆陵贡,其他人也不听他调令了,北上可以,南下免了,令下了,很无奈,人家没接受,他们以防备柔然从中道而下攻打五原郡为由拒绝出兵。
在他们说来,虽说柔然可汗已从白道,但谁能料定柔然不会分兵出击?等他戌城之人南下,再起兵突破中道?如果中道再被突破,长城以外的土地皆在柔然之手,他刘盛难辞其咎。
虽然刘盛知道,他们只是不想损失自己部落的人,以待平城发兵再去合力,混一波功劳,但刘盛也拿他们无法,因为他们说得确实在理,这就是现实,欺负他年纪弱小,又为之奈何?
谁让人家有恃无恐呐,拓跋焘问起来人家有理由,而他却不行,因为他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他唯有集合独孤部落南下支援,即便是想随他而来的丘穆陵部也让他推掉了,因为丘穆陵贡这么做,会被排挤的。
而经过此遭,他也下了一个决心,那便是,此次大战之后,他活,整个朔州将只会有他的声音,无论是以战功得拓跋支持,还是......槊杆子打出来的。
但见他立在东岸,身边百位护卫围拢在侧,冷眼看着六千大军尽皆渡河,他没让他们休息,因为时间不等他,在他的一声令下,众人直奔狄那城而去,一路之上马不停蹄……
######
全儿那处小村庄,一个时辰前,百位柔然铁骑呼啸着冲了进来,全儿家作为第一家,是第一个先受他们光顾的。
但见三位柔然人翻身下马,抽出马刀将门砸开,大步朝内走去,这一进来,先是看了看羊圈,再是看了看伙房,见伙房有些粟米就给提了出来,再又朝着紧闭房门的中堂而去。
全父提心吊胆的趴在大梁上,他听闻到有人砸门,也有人入了他的小院,他紧闭着嘴巴,生怕发出声音。
就在他精神紧绷的时候,乓~的一声,他家的房门被柔然人踹开,下一刻,三个留着发辫的柔然人进入堂内。
他们三人进入堂内先是看了看有没有人,再是翻箱倒柜,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见这家实在穷的厉害,也便将全父那几件破旧的馊衣服拿走了。
随着三人离去,全父这才敢擦了擦脑门的冷汗,看着下方凌乱的房子,连那床都给拆的差不多了,不禁有些欲哭无泪。
而其他的柔然人也开始在村内四散而去,不多时,便传来些许惨叫,以及肆无忌惮的大笑。
躲在榻下的人被搜了出来,躲在地窖中的人更是得死,柔然来此就是抢掠粮秣、财物的,焉能不去地窖看看?无论是什么,先给你换个地方再说,你地窖盖的再结实也能给你挪开,但一旦挪开,藏在地窖中的人就是他们的玩物。
对,玩物,男的杀来取乐,女的,自不用多说。
没有什么妇女将小儿藏进地窖躲过一命的情景,除非,你家的地窖不在家中,让他们发现不了。
但见不断有人被柔然人从榻下、地窖中拖出,唯有梁上还算好些,但也有惊慌之下发出呼喊之人,被其发现,让其用箭矢射下。
村庄中,顷刻间遭劫,积攒了大半辈子的谷物绢帛被其搜罗出来,不忍让其夺去的人想要反抗,迎来的只是一柄柄索命的马刀。
鸡也飞不了,狗也跳不了,鸡跑便杀鸡,狗叫斩狗头,整个村庄,只有怒吼、惨叫、以及大笑。
本就呆滞的老人更是呆滞,双目无神的看着子女被欺辱,他们不是不想去拼命,而是,他们看向子女的,唯剩头颅,以及那无法闭上的双目,远处,是一具具佝偻的无头尸体,那双粗糙的手中,还紧握着农具……
一个时辰后,村庄唯剩女郎,柔然人损失三位,而他们现已携裹着女郎前往狄那而去,因为那里,是他们部大人定下的集合点,此时,也是刘盛刚渡塞水之时。
狄那城外,刘盛的大军正在向狄那进发,就在刘盛快至狄那城时,大军前方一阵马蹄传来,抬头一看,却是候人前来。
“报,酋帅,狄那城外发现柔然人马,约有二千余,正在攻打狄那城!”
刘盛闻言忙问:“后续可有敌?”
候人道:“无有!”
闻此言,刘盛大喝:“胡落,左翼,独孤落,右翼,那落,绕敌之后,阻其退路,众将士,随吾杀!”
刘盛大喝一声,一马当先朝前方奔去。
众人闻言,连忙应声,胡落内的男子往左而去,独孤落的往右而去,那落的直奔其后。
狄那城外,已来至此处的左丘部正在卖力攻打狄那城,左丘巡处,一群女郎被捆着手臂在此,不少鼻青脸肿、衣衫褴楼,显然早已被柔然人迫害了一番。
左丘巡骑在马上看着士卒不断进攻狄那城,而狄那城的守卒仅有五百,对有着两千余人的左丘部他们是毫无胜算,但即便如此,却也在阻拦着。
双方人马的交战虽不如盛乐那般惨烈,却也血腥异常,就在狄那守卒岌岌可危之时,但闻一声:“众将士,随吾杀!”
双方人马不禁抬头望去,只见一支约有四千余骑呼啸而来。
左丘巡见前头之人,连连大叫:“撤撤撤!此乃魏国独孤部可汗独孤盛,独孤部落来人了,我等快撤,快撤!”
说着,左丘巡就要跑,但刘盛哪能让他如愿?带着骑兵便直冲正在交战的柔然人杀来。
而柔然人见此,一个个惊叫着就要撤走,可这时刘盛已和他们开始接触,瞬间,刘盛带领的四千骑兵便杀进他们的阵型,将他们杀了一个人仰马翻,鲜血飘飞。
敌众我寡,柔然人也不恋战,一个个策马逃去,待冲杀一番,刘盛也开始带人在身后紧紧追着,直到左丘巡带着人马驶入白道中溪水,这才作罢。
杀退一支二千人的柔然部队不是刘盛勇猛,是因为柔然人已经攻打狄那一段时间,刘盛又是突然杀出,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又有兵力上的优势,双方也都是没怎么训练的士卒,刘盛连三落的布置都还没起到作用,就将其轻松击退。
看着左丘巡踏过白道中溪水,刘盛也没返回,在此地留下一千兵马守卫白道中溪水,以防左丘巡再度袭来,便回到狄那与迟来的三落汇合,在狄那城留下三百人打扫战场,释放妇女,也便带着大部队前往盛乐而去。
######
盛乐城外!
大战已持续了两个时辰,耐于盛乐乃故都,城高墙厚,这才坚持到现在,可将士们早已疲惫,柔然人还在不断冲锋,双方的尸体已铺满交战处,血腥味早已是所有人能闻到的唯一味道。
看着柔然疯狂的进攻,丘穆陵戈知道,盛乐要破了,不只是他阿父被流矢所杀,而是城头上无数士卒横卧竖立,胸前不是箭矢透胸而过就是被马刀砍杀,一片尸首。
为防止尸体阻碍他们守卫城墙,他们一次次将尸首丢入城内,他们不敢往外丢,但城内也因此堆积了一座小山,欲与城高,这是他们士卒的尸体。
盛乐士卒此时仅还有五百余人,来援的人也仅剩三百余人,虽然柔然人损失也颇大,但其人数尚在,飞矢又一次次袭来,城头上到处是飞矢,若非其箭头已不锋利,他们只需捡起便能用,而且,只要伸手去抓,起码三五支,可见箭矢之多。
那一处被桐油燃烧的尸山早已与城齐,柔然人已开始缓缓登入城墙,盛乐城破只在旦夕。
但下一刻,从外围传来一阵喊杀声。
众人望去,却是刘盛带着五千人冲锋而来。
见此一幕,郁久闾大檀眉头一皱,那城墙上的丘穆陵戈先是一喜,再是一忧,忙大喝一声:“使君快快退去,莫要来了,今日吾等唯战死尔,望使君留下有用之躯以待单于前来,与单于共抗柔然贼子!”
正在冲锋的刘盛显然没听到他的话,即便听到,他也不能退,非但不能退,还必须要冲上去杀一波,做出姿态给拓跋焘看,而他此来,就是来帮助守城的,安能退下?
但见百余位护卫牢牢护卫在刘盛身侧,他们的使命就是保护刘盛,不让刘盛身侧有敌,他们携裹着刘盛往前冲去。
大檀见状也忙喝一声:“哲茂,前去阻敌!”
郁久闾哲茂大喝一声:“是,可汗!”
言罢,便带着五千骑兵杀去。
看着袭来的骑兵,刘盛减缓马速,大喝一声:“众将士,凿穿敌军,入城去!”
随着刘盛一声怒喝,各落人马纷纷加速从他身侧朝前冲去,待飞跃半数,刘盛这才加速,敌有六万之众,安能不让自己安全?还带头冲锋岂不是傻?
话不多言,但见柔然阵中飞出一支五千余人的飞骑朝着刘盛的人马杀来。
瞬间,城外又是一处战场,但见双方人马急速相冲,片刻间,便在一阵震耳发聩的声音中厮杀起来,前方士卒不断被一杆杆马槊刺穿、弹下马去,高空中飞上无数大叫着的尸体,虽然他们还活着,但落下来,他们就是尸体。
随着短兵相接,众人纷纷将马槊丢弃,抽出马刀,战场上一片锵锵锵锵的抽刀声,顿时,一片残肢断臂带着飘洒的鲜血飞上天空。
刘盛在百余位护卫牢牢护卫下连连大喝:“凿阵,莫要恋战,凿阵,凿阵!”
随着刘盛的喊话,不断有人将令传向前方,独孤部落的兵马连连呼喝凿阵,五千骑兵不断倒地又不断朝前杀去,他们不管身后之敌,只顾往前杀。
六十岁的老胡人接替了前方之人,因为他前方的人被一把马刀砍下马去,他的战马踏在了前方之人的身上,他很想对他说一句道歉的话,但,情势不允许,他紧握着手中的马刀,他没有慌乱,身为独孤部落的子民,他前几十年没少征战沙场,只是现今他家阿郎替他从军了,而且,他的体力,也不如以前了。
但现在,魏国危难之际,他不得不来,看着前方张开大嘴朝着他怒吼而来的柔然骑兵,老胡不屑一笑,马刀扬起,在战马疾驰下朝对方砍去,在其马刀临身之际,他一个侧身,让过其刀,而他的马刀,却掠过了那柔然人的手臂,将那柔然人握刀的手削了下来。
老胡也未曾转身,他知道,那柔然人一定没有手臂了,身后那十二岁的阿郎,应该可以将其杀掉,在可汗的呼喝声中,他又抬起马刀朝前杀去。
老胡身后有一位很惊慌的人,其身材矮小,面色白净,犹如女儿家一般,但他部落里的人都知道,他是男子,只是很小罢了,他今年才刚满十二岁。
他前方死去十位阿郎......
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虽然他经常听落内的大人说战场的事情,也对战场向往,但初次上战场的他,第一次面临的就是敌众我寡之势,若非大家都在一起,他早就没勇气策马冲阵了。
前方死去十五位阿郎......
前方一位老胡,是他最为敬佩的人,他从小听他的故事长大,那位老胡人大大小小的战役不下数十次,身上刀痕林立,他儿子就是独孤凯旋,那位因犯可汗之令,被责罚当白鹭的独孤幢主,而他也时常随着老胡学习武艺。
前方死去二十余位阿郎,他要短兵相接了......
前方的老胡可以说是他的师傅,自从可汗征召族郎,他就一直随着他师傅,他知道,他师傅一定可以活下来,一定。
前方死去五十位阿郎......
他不能想了,前方阵亡的阿郎瞬间激增,他知道,战斗开始惨烈了,他也要即将要和敌人厮杀,因为他师傅现在是箭头,他知道,现在他们已经陷入阵中,他必须随着他师傅冲出去他才能活。
前方又死了一位阿郎......
他看见了,他看见他师傅将一位柔然人的手臂砍下,他也举起手中的马刀,狠狠的盯着那痛苦的面孔,盯着他的脖子,狠狠的盯着,下一刻,两人交错,他把手中的马刀狠狠朝着那脖子砍去,随着一声咔嚓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脸上也顿觉一股温热感。
他来不及细想,看着那颗飞起的头颅,他身手一抄,将那头颅取过,挂在蹀躞带上,面带喜色的跟着他师傅往前杀去,他脸上的温热,他也知道那是什么了,那是柔然人的血......
刘盛正在中部率领着大军突阵,但大军却犹如陷入沼泽一般,部队前行很慢,刘盛知道,前方的厮杀肯定惨烈。
而就在这时,郁久闾翰飞见刘盛他们陷入战阵,忙对大檀问道:“可汗,是否将其围歼?”
郁久闾大檀眯着眼看向刘盛,内心不断思索,想了想,脸色一冷,对翰飞狠声说道:“你率五千部曲从后掩杀,令大那率五千部曲从左翼,君昊从右翼,今日,务必将此子留在此处,此子一亡,中道我柔然当长驱直入!”
“是,可汗!”
翰飞领命,策马前去大喝一声:“我部,随我来,可汗有令,大那率轻骑五千攻独孤部左翼,君昊率轻骑五千攻其右翼,今日务必将此子留在此处!”
轰隆隆......
随着大喝连连,柔然阵中又策出三支五千轻骑的部队,一支欲要阻断刘盛退路,另外两支将要袭击他两侧,若是让其布阵完成,刘盛将插翅难逃。
刘盛听闻外面调兵的动静,虽然他不知道大檀意欲何为,但他也知道不能耽搁了,但也不能现在下令撤退,因为他们现在是朝前冲锋,若是下令撤退,后方停下战马,哲茂的这一支部队将让他动弹不得,而他又处在中部,最是危险,他唯有冲过去,再去突围,或是转向,但在厮杀中,转向是极为困难的。
想罢,刘盛面色狰狞的大喝一声:“速速凿阵,莫要恋战,莫要恋战!”
喝罢,刘盛策马快速前去,身边百位护卫见状,连忙将其围拢朝前冲去。
不多时,刘盛就杀上前来,接了箭头,狠狠朝柔然人杀去。
而身侧众人见可汗杀在第一线,一个个士气大震,随着刘盛奋力凿阵。
刘盛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在为他挡刀,死了一个又一个,但这些护卫知道的自己的责任,那就是不让刘盛受伤,极力拼命的护卫在刘盛身侧,仅让刘盛与前敌厮杀。
得益于刘盛和其护卫的勇猛,为部队逐渐凿开敌阵,但见刘盛声声怒喝:“杀啊,将士们随吾凿穿此阵入城去!”
“杀啊!”
“杀啊!”
老胡人左手臂受伤了,但他好似未觉,他现在很激动,他现在和可汗并肩作战,他嘴里发出一声怒吼,朝着前方奋不顾身的杀去......
盛乐城上的丘穆陵戈见刘盛不听自己之言竟朝柔然冲来,心中本是不喜,只觉得这使君好生没有脑子,但此时却是心中大喜,因为他看到了独孤部的勇猛,他看到了独孤部即将来到城下,这是他突围的机会。
他与刘盛一样,不可能没有作为就逃跑,若是提前跑,柔然没杀他,大魏也再无他容身之处,他见刘盛此时已快凿穿敌阵,不禁暗道一声:“若与其人一同破围,当可!”
想罢,忙朝身边的人大喝一声:“诸将士,随我杀下去,跟随使君杀出去!”
说罢,丘穆陵戈便提刀从尸山上朝城下杀去,而众人闻言无不大喜,能活,谁愿意死那?一个个也便朝着尸山杀去,下一刻,便与柔然人杀做一团,顷刻间便损失百人,但也杀掉不少人,他们朝着柔然身后的战马冲去,对冲上城墙的人不管不顾。
而柔然人见状,不少人也不再理会他们,可汗只令他们夺城,可没说要全歼敌人,这些魏国士卒犹如困兽犹斗,与他们厮杀是很不明智的,如此一来,丘穆陵戈他们仅仅损失过半便来至后方柔然弃马之处。
但见众人夺过战马,一个个翻身而上,也不言语,也不顾身后之人,趁着柔然人正在登城,骑上战马就朝着刘盛来的方向一路厮杀而去,但他们这一番作为,让刘盛的算盘落尽,刘盛将入不了城。
而此时的刘盛也一脸血渍的冲了进来,但见城下之惨状,而盛乐城门还在紧闭大关,竟无人为他开门,而柔然人也已登上城墙,他眼睛一瞪,也未曾耽搁,但见他大喝一声:“将士们,随吾来!”
喝罢,刘盛调转马头,朝着他们的左方冲去,他要突围而去,既然已有作为,我来城下,守门士卒不曾开门,非我之过,拓跋焘再来责问,他也有话讲,但现在,他必须突围而去。
但见,刘盛带着冲凿出阵的人马猛然加速,朝着左侧狠狠压去,而左侧的的久闾大那正在迂回将要拦在刘盛前方。
已杀出城外的丘穆陵戈等人现还仅剩百余人,将前方柔然之人杀掉,前面顿时一片空白地带,他们突破了登城部队,而他们一出来就看到刘盛正在调头冲去,众人见此连忙策马突入骑队,随着众人一路向前。
前方久闾大那现已迂回而来,正看到刘盛带着残部朝他冲来,他冷冷一笑,抬起马刀指向刘盛,怒吼一声:“众将士,随吾杀!”
“杀!”
“杀!”
“杀!”
众人连喝三声,策马急速朝刘盛冲来。
郁久闾大檀见刘盛欲要突围而去,再看盛乐已破,连忙大喝:“王庭入盛乐,诸部速将此人擒下!”
众部率闻言脸色极为难看,对大檀沉闷的施礼便退了下去,心中却是发狠,待将那小子杀死,定要狠狠的搜刮一番,更是有人打上了五原、九原的注意......
而刘盛却是不知道了,他正带着残余的二千余人冲向久闾大那,他必须冲过去,冲过去就可回返塞水坚守三日等待拓跋焘的来临。
看着前方面色狰狞的柔然骑兵,刘盛大手一挥:“儿郎们,突破此阵,吾等返落!”
众人闻言,神情大震,一个个握紧手中马刀,心里直道:“冲过去,一定要冲过去,冲过去我便可回落了,阿奴,等我!”
想罢,众人无不发狠起来,怒瞪前方之敌,加速冲去。
而刘盛又重新落后一些,让人前去相撞,待势头尽时,他再领兵往前杀去。
但下一刻,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喊杀声,却是诸部都来围剿与他,刘盛见此心中一凉,却也未曾慌乱,连忙大喝:“冲阵,速速冲阵!”
众人闻言,更是狠狠打马,急速冲向久闾大那的部队。
下一刻,双方人马相撞,顷刻间便是人仰马翻、鲜血淋漓,地上一片碎肉。
独孤部的人狠狠朝前杀去,不顾自身伤亡,英勇的老胡人死了,他死在了自己人的马蹄下,他本身为箭头,但两方相撞的时候,他被震下马去,本想即刻翻身上马,却被他身后男儿的马蹄踩了一脚,被其狠狠踢飞。
十二岁的男儿也死了,他的战马踩在了他师傅的身上,战马向前飞去,他被敌人的马槊刺穿,但他飞去的战马也砸倒无数人,他死的值了......
无数人快速的消亡,独孤部的儿郎顷刻间遭受重创,但他们无法,因为他们冲进阵来,就是三面环敌,盛乐城门大关,若是那丘穆陵戈不突围,在他们来时打开城门,他们将入城坚守,也不至于此。
虽然刘盛知道入城坚守也守不了多少时日,但他在盛乐中早早就挖掘了一个坑道,他能保证自己能活命,但丘穆陵戈却偏偏突围,为之奈何,战场不允许他耽搁,只好下令再突围而去。
若他知道是这个情况,他是怎么也不会冲进来的,但此时悔之晚矣。
而因他忽悠郁久闾大檀说他会仙术,见他陷在阵中,郁久闾大檀又焉能不将他除去以绝其患?
但见柔然诸部在郁久闾大檀的命令下皆在靠近独孤部的兵马,气势汹汹的杀来,对他们来说,独孤部仅仅二千余人,无异于送死尔。
而刘盛却也在顷刻间便陷入重围,他此时已接管箭头狠狠向前杀去,但他现在已开始四面被围,独孤部的人马不断被斩落马下,柔然骑兵正在不断向着刘盛他们围拢,已将他们围了数十圈,以此等之状,只需一刻钟,刘盛就会身死道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战场中的刘盛却是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但郁久闾大檀可以看得到,那是一支人数众多的骑兵,起码有万人,上面的大旗,是拓跋。
看着那大旗,郁久闾大檀不禁眉头一皱,他想不到这里还会有兵马,更是打着皇室的旗号,却也不曾耽搁,连忙大喝:“令诸部迎敌,迎敌!”
正在围攻独孤部的众人闻言,忙回过身去,朝着那万人铁骑冲去。
走了不少围攻刘盛的人,刘盛也知道外围有人来援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人有多少,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突围机会,回身看向身后儿郎,却是斗志已无,他不禁眉头一皱,以独孤部现有的情况很糟糕。
但见他眼珠子一转,回头将袭来的马刀砍飞,大笑一声:“哈哈,众将士,援兵来也,速速冲阵突围!诸护卫,随吾喝,长槊在手!”
众护卫闻言也如刘盛一般将前敌杀掉,大喝一声:“长槊在手!”
刘盛杀掉前方一人,不顾鲜血洒在脸上,吼道:“刀剑生辉!”
众护卫杨起马刀朝前杀去,言喝一声:“刀剑生辉!”
刘盛将马刀狠狠的从前方敌人脖子处扫过,一颗头颅落地,抬头来怒瞪前方之敌,极力怒吼:“看我弟兄,迎着烽烟大步来~来~来~”
刘盛这一声歇斯拉底的怒吼,使得他那沾满鲜血的面孔狰狞异常,犹如魔鬼一般,让得前方一位骑兵不禁发出一声惊恐的喊叫:“啊!”
噗通~
下一刻,这柔然骑兵竟是被吓得掉落马去,也不知掉去的那刻,他是不是已经被吓死了,但即便没死,现在也是死人了。
众护卫见状也连忙大喝:“看我弟兄,迎着烽烟大步来!”
“哈哈,将士们,速速冲阵,与援兵汇合!”看着前方被他吓落马去的骑兵,刘盛不禁大笑一声,朝着前方杀去。
众人闻言,也连连大喝:“援兵来也,可汗令,速速冲阵,将士们,杀啊!”
得闻外有援军,一时间,人人精神大震,而柔然人则是有些慌乱。
刘盛见此,安能放过此次机会?
但见战场突然一阵唱喝:
“长槊在手!”
“刀剑生辉!”
“看我弟兄!迎着烽烟大步来!”
“长槊在手!”
“刀剑生辉……”
阵阵唱喝,让得柔然人竟是一个个心有慌乱,都在想着外面到底有多少援兵能让他们如此振奋?
而一晃神,就被刘盛带着人快速杀掉不少,众人一边唱喝,一边朝前杀去,那阵阵大喝,犹如猛张飞喝断当阳桥,犹如孙策喝死一将那般令人颇有畏惧!
随着前方人马的回头,刘盛不多久就带着三百余人突围而出,看着远处厮杀一片的骑兵,他眼睛一瞪。
但见那前方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怒色的拓跋清怜,再见那万余骑兵,这拓跋清怜怕不是将丘穆陵、尉迟、及八堡部落的儿郎都带了出来?看其身侧的尉迟候头和八堡堡主,想来戌城之人也是倾巢而出,中道,怕是无兵了。
也确实如果刘盛所言,拓跋清怜见刘盛大聚兵马,又闻侯人之报,但却不见他调戌城之兵,便让人女卫打听了一番,得知其中之事,她二话不说,以皇室向其下达命令,集结所有族郎前去支援。
就在刘盛大军出发不久,拓跋清怜便带着大军紧随刘盛大军的马蹄印记追来,一直追到狄那城,得狄那城守军告知,刘盛前往盛乐支援,也便马不停蹄的前来盛乐,因怕诸部不听令,拓跋清怜将女卫分派各个主官之位。
虽然尉迟候头和八堡堡主颇有不满,但也为之奈何,唯有尊令,他们可没刘盛的那个胆子去调戏人家。
但见前方战场中不时传来一片娇喝,这是拓跋清怜的女将们正在不断发号施令。
而见此状的刘盛也不敢耽搁,带着人马连忙冲了过去,下一刻便从柔然背后杀入,一时间让柔然人腹背受敌,待冲杀片刻,刘盛眼前的黄色突然变成黑色,抬眼一看,正是拓跋清怜的女卫。
那女卫正将一柄染血的马刀向他砍来,刘盛忙抬起马刀将其马刀架开,大喝一声:“我乃独孤盛,非敌!”
来人闻此大喝,猛的一愣,却也不敢耽搁,又朝侧方杀去,而刘盛则是一路大喝着朝拓跋清怜的位置而去,待至其旁,也来不及细看这位殿下的面容,脸上带着焦急之色,向其快速说道:“盛乐已破,柔然五倍与我,理当速撤,临水阻敌,快撤!撤啊!”
见其如此模样,拓跋清怜被吼的一愣,而刘盛见此却不敢耽搁,转身忙喝一声:“鸣金收兵,撤往狄那,快快!”
但其旁的尉迟候头和各堡堡主却不曾理会,而是看向了拓跋清怜这位殿下,刘盛见此脸色阴沉,冷言一声:“尔等不退便不退,我独孤部当撤!”
说罢,刘盛转身说道:“独孤部儿郎,随吾撤!”
而拓跋清怜此时也是反应过来,忙让尉迟候头鸣金收兵,往狄那撤去,而柔然人却紧追不舍,直到刘盛他们在追杀中渡河之后,柔然才罢兵撤往云中盛乐前去分赃。
日下时分,刘盛一身血渍的和拓跋清怜进入狄那城,身后是一群经历战火的溃兵。
看着身后的人,刘盛脸色很不好,这一次,独孤部算是残了,男子死绝倒不至于,因狄那城有刘盛之前留下的一千三百人,再加上突围而出的三百余人,也就一千六百人,在一万多女郎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到时候都不会缺新妇了。
入了城,刘盛也不打算走了,他要防备大檀打进五原郡,如果大檀打来,他将固守塞水,大檀既然拿了盛乐,他无论如何也要坚守三日等待拓跋焘的来临,而拓跋清怜让尉迟候头和八堡堡主返回戌城守备中道,留下大量部落族郎跟随刘盛守备狄那。
######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如诗一般,始光元年,秋八月,丙寅日(初三),从盛乐而来的侯人让整个平城哗然,柔然竟是举族南下,太祖建国的国都盛乐城这座大魏的西京已被柔然攻破。
这一消息让无数将领愤怒异常,尤其那些上了年纪,随同拓跋珪征战的老将军,更是一个个请命前去征讨。
而朝堂上,拓跋焘也是连连下令,让诸部聚兵直往盛乐,他则亲自率领四方四维的兵马连夜赶去,现在是谁劝也没用。
皇命一下,平城内的大酋长皆收到加急军书,他们也不敢耽搁,纷纷遣派伯鸭传令四方被离散的分部酋长。
整个平城在这一日是一个忙碌且动兵戈的日子,四方四维八国内的良家在始光皇帝拓跋焘的带领下尽皆发兵盛乐,他们将日夜兼程三天两夜到达盛乐,当真是“天下兵起”。
忙碌的则是伯鸭,不断有伯鸭从日出到日落自平城出发告令四方,即便是夜晚也是伯鸭遍地走。
两日后,戊辰日,傍晚。
云中郡的情况很不妙,已经成了柔然人的欢乐海洋,刘盛在狄那驻防,塞水处建营,守备塞水之地,一连两日唯有柔然小股部队来此,倒也没大部队,让刘盛安稳了两日,他只需再坚持一天,就能迎来北魏的大老板拓跋焘,但柔然大檀好像要对刘盛动兵了......
自故都盛乐被柔然攻破这一消息传达朝堂,这两日以来,侯人不断星夜赶程,至一处,便让此地伯鸭启程下一处传达,整个大魏到处是伯鸭入城、出城,带来的消息也让大魏震惊,一位位酋长连忙点兵前去盛乐,此时已有无数男儿披上战甲、跨上战马从四方赶往盛乐。
这日夜里,亳州营廓镇,最大的一个村子,大周村外,迎来一位锣鼓九连敲的伯鸭,但见这伯鸭一边敲锣一边大喊着:“边关告急,柔然可汗郁久闾大檀与乙丑日大举犯我大魏,白道失守,盛乐失守,单于已亲率四方四维三万轻骑前往盛乐,现令诸部起兵即刻前往盛乐阻敌!”
听闻伯鸭的话,无数百姓纷纷从家中出来,有一位女郎也搀扶着她坐在土台上的阿父,因为她阿父坐的,正是宣事处土台上的凸台,凸台上还有十几位中年男子。
而此女,正是刘盛在此遇到的女子,并且,还送了她一副簪子......
宣事处,伯鸭将军书贴满告示牌,但见告示分成九宫格,那伯鸭一边指着最上方的书帛,一边对众人大声说道:
“此帛是步六孤部落可汗
征召火头军之军书,1
此帛......医官之军书,2
此帛......侯人之军书,3
此帛......伯鸭之军书,4
此帛......轻骑之军书,5
此帛......重骑之军书,6
此帛......运辎重之军书,7
此帛......守辎重之军书,8
此帛......后勤之军书,9
此帛......旗手之军书,10
此帛......令兵之军书,11
此帛......备军之军书,12(我居然真写出来12个?)
此帛是贺楼部落可汗......军书,
此帛......
此帛......
此帛是丘穆陵部落........军书!
诸位自行查看,领兵牌即刻启程前往盛乐,若有迟误,粉身碎骨!贺楼......是连......若干......贺若......丘穆陵......!”(若干内入75姓)
伯鸭在土台上连连点名,被点到名的人无不前去领上军牌,转身回家前去准备了,下一刻,被女郎搀扶的男人也应了一声,一边咳嗽,一边跛着脚前去台上领取军牌......
夜已深,阿父在整理兵甲,也取出了绢帛,准备明日开市便前往村头购买马匹,再前去盛乐,但绢帛好似不够,仅够买一匹下肥马,阿父直摇头叹息。
见阿父如此,其母与阿姊沉默着走向织布机,她们要连夜为她阿父织出布匹,虽然这是要交赋税的,但战争来临,作为镇户,她们可以免除赋税了,希望明日前可以为她阿父织出足够的布匹……
第二日,天不亮,忧心忡忡的女郎也坐至织布机旁,与其母、阿姊一同织布。
织布机唧唧唧唧的声音一直未曾停歇,女郎织着织着,不禁停下来,叹气一声。
她想起了伯父家的阿姊......
ps:感谢各位大佬的月票!!大eday、朝颜流年、书友160808204222637!!
明后两天是花木兰专场,所以,我决定明天的章节放到23:50,后天的0:10分,这个样子,可以衔接。剧情有点赶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卷卷有爷名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
那是大魏天赐三年(公元406年),朔州,一个部落内出生了一位女婴,其名叫木,木的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阿干,所以不曾去服兵役,木还有一位阿姊,一位阿弟,但在木四岁时,木就喜欢上了武艺。
但因阿父未曾服过兵役,战场厮杀的技巧教不了她,她便时常去寻找在将军身边当护卫的叔父学武艺。
这一年,是大魏永兴二年(公元410年),她叔父家诞生了一位女婴,其名为花,因与叔父时常讨教武艺,木可以说时常可以看到花,其叔父对花也很好,她也为自己有妹妹而高兴,她更高兴的是,两年后,大魏永兴四年(公元412年),她叔父家又添了一个女婴,其名为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叔父很不高兴,连对花也无那般好了,可每次去问,他叔父只是摇头长叹,对木说:“你不懂,女儿身,安能有作为?”
她叔父说罢就摇头走了,那眼中的失落,木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句话也深深的印在她脑海中。
时间不断流逝,转眼间,几年过去了,与木相同的是兰,她也喜欢武艺,又因木对兰讲:“你阿父喜爱男儿,他曾说,女儿身,安能有作为?兰,你我可不能让叔父小瞧了,定要比男儿要强。”
幼小的兰虽然不懂其中的意思,但也知道她阿父喜欢男儿,就此,兰便和木一同学习武艺,时常参与小男孩的打架斗殴中,并常常获得‘战利品’而归,让部落男子个个称奇,便是酋长也不禁对二人夸赞。
随着二人的出名,越来越多的人来教她们二人武艺,说是想看看二人之后会如何,此番情景下,可以说二人打小就是在练习骑马射箭,打架斗殴中度过。
因花不喜欢武艺,时常沦为陪衬,却也乐得自在。
时间流逝,来到大魏常泰六年(公元421年),木的叔父,花和兰的阿父身受重伤,而木的叔父是独子,但其叔父还活着就要服兵役,无奈之下,木的阿父替了叔父的兵役,这一事众人皆知,却也无人去说什么。
因叔父受伤,跛脚不提更是时常咳嗽,想来是伤到肺腑了,这一下,木和兰无人教授武艺了,但时间不久,十二位随同木叔父活下来的士兵来到此处,二人又有人教授武艺了。
而这一年,木也到了婚嫁的年龄,可因其武艺非凡,长得也算得上俊俏,无数儿郎都想娶她为妻,木就说了,谁要能打过她,她就嫁给谁。
可这两年了,还没人能打得过她,这一年,是大魏常泰八年(公元423年),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木被抓走了。
因为她今年满十七岁了,在建国之初,她们国家就规定,女子十三就要出嫁,若是十七不出嫁就要坐牢。
木被关进了一个牢房,这一个牢房内都是女郎。
几日后,兰和花来看木,而此时,不知为何,牢内来了些年长的人,这些人无不带着一位男子,这男子可以明显的看出是他们儿子,但见这些年长的人对着牢内的女郎指指点点。
隐约可以听到:“这女郎不错,可为我儿妻,兵长,此女作价几何?”
那兵长顺着手指看来,见是木,便对其说:“此女已有官家看上,再择一位!”
那年长带来的男子听闻不禁有些不喜,在父母言语相哄之下,也便再换了一位,再给兵长一些钱帛,兵长对他们说道:“这女郎还有五日放出,五日后,我和使君言一声,将其分配你家中,作为你家新妇!”
那一家人闻言忙对其言谢一番。
而听闻对话的花、木、兰,无不神色黯然。
因入了这牢,婚姻嫁娶不由己,出牢便要分配人家为妻,这些前来男子皆是光棍,来此,也是因到了婚配年龄,女郎不好娶,但若是来这里贿赂一番,便可白得一位新妇,岂不是美哉?
而这,就是他们来此的目的,这兵长,可以说是另类的红娘,不管女方,只管男方有无出钱,也怪不得孟小虎等了两年还没等到朝廷分给他媳妇,不会做事啊!
而且他们还将女郎分成了三六九等,比如木所在的牢内,宽敞明亮,通风良好,伙食也丰盛。
因为她已被官家预定了,也就是说,她出了牢,如果那官家无妻,她就要嫁给那官家,如果有妻,那就是嫁给那官家的儿子。
而木在这牢中几日,也多少听闻了,她虽距离一个月的关押期限还有二十多日,但仍然免不了唉声叹气,她从其他女郎口中得知,原本十七不出嫁之人是关押七日,可不知何时起,竟足足月余了,或许,是那些官家吧。
但无论如何,木,是避免不了被朝廷分配夫婿了。
但见木神色黯然的对花和兰说:“花、兰,你二人可莫要学阿姊,尤其是兰,可汗二娘欲将花许配给二郎,而你却不曾,若你遇见自己不厌恶之人,也便嫁了吧,莫要如我一般,连自家夫婿长何模样尚未知晓,便要嫁与他!”
二人听闻,心有伤感,兰对木说:“阿妹谨记阿姊之言!”
木摸了摸兰的头,对其说道:“你阿父不喜女儿身,我也知晓为何了,因我们是镇户啊,无男儿,便无人从军,地位便不如以往了,我户前络绎不绝,便是我伯父和阿父从军,而叔父却......哎!好在,你现在有阿弟了,望日后你阿弟可以代你阿父从军吧!”
兰闻此话,不禁问道:“虽我为女儿身,可甚多男儿比不得你我姊妹,为何我二人不可从军?”
木说:“因你是女儿身,若你为殿下效命自然可从军,可我等皆是外军,怎能有那福分?若你我从军,唯有和那女伶一般,女扮男儿身。”
兰听闻此言沉默了,与木告别后二十三日,木嫁人了。
她夫婿是一位独孤部落的年轻才俊,但在大喜当日她却也未曾和夫婿见面,因在当日,单于将其招走,因为当今单于攻伐南方宋国需大量族郎。
这一日,未曾和夫婿见面,便是阴阳相隔,她未见面的夫婿在随单于攻打虎牢关时死于非命,而单于却大获全胜,从南方宋国夺得大量土地,更是打过了天堑大河,占据了大河以南大片土地。
但因战争,那片土地人烟稀少,当今单于便下令再次迁居各部(离散各部),其中内入七十五姓有三十五姓被迁居,四方诸姓有二十姓被迁居。
不巧的是,她们一家就在内入三十五姓,但迁居书上仅有兰一家,没有木一家,而木,也已不再是她们部落的人了,而是独孤部落的人。
兰和花走了,她们随着阿父在部落内的地位变低,被迁居了,她们一家被迁居大河南岸,那距离宋国很近的地方,那里用汉语叫做----虞城县----大周村!!!
在大周村,有九部被迁居来此,巧合的是,那十二位教她武艺的人也来此了,他们也是因地位变低而被部落迁居来的,因兰与他们是一个部落,所以就在一处了。
时间缓缓流逝,兰学会了汉语,不是那种官方汉语,而是当地的汉语,是被后人说浓浓河南味的汉语。
而兰,因为喜爱武艺,经常在村中那土台上和叔父们切磋,而那土台,是他们村中都爱喜欢去的地方,土台中间有一个凸台,大人们都爱坐在那儿谈天说地。
十二个叔父也经常在那里讲他们战场上的事,很快,他们这批被离散而来的人被当地人接受,也开始有很多部落阿郎前来和叔父们讨教战场杀敌之术。
每每这个时候,兰都一副大姐大的模样出来,说她可以教他们,这些小伙伴都不信,被兰打了一顿,一个个也都开始服气了。
但兰和在部落时不一样,当地人对女孩子舞刀弄棒是很反对的,大人们都有些看不起兰,认为兰女子理当和她阿姊一般,做一个大家闺秀。
但兰不听,仍旧我行我素,但这事传到阿父耳中,她阿父觉得,既然迁居到此,以后便要在此地生活,理当入乡随俗,便请人来教兰女红、织布等等女子应该做的事。
兰是个孝顺的孩子,不想忤逆阿父,却也在闲暇之余经常跑去请教其他叔父,其他叔父也偷摸的教她。
时间不久,大魏太宗驾崩,新皇继位,改元始光,是为始光皇帝,她们的单于/天子换人了,但朝堂如何换人,也和她们无关了,虽为镇户,却因阿父身体有缺,在落内地位低下,可汗瞧不上他阿父了,若是可汗换人,或许还能让她们迁回落内,可单于,只管可汗,不管她们。
这一年始光元年,五月,大周村来了一个庞大的商队,兰正在家门口想要出去寻找叔父,却被那庞大的商队所拦,无奈之下,只好蹲在家门口看着商队而去。
村内有人问话,商队也有人回话,不多久,那商队在本不该搭市的日子搭市了,大家见这商队庞大,也都去那商队搭建的互市去看了,而她也凑热闹的去看了看,正好这商队开市,也便溜达了一圈。
这一溜达,她看上了一支簪子,这时有一个年轻帅气的阿郎前来询问于她,她见这人颇有部落内的气息,不禁有些皱眉,而下一刻,这男子竟是问她一些问题,让她白得了一支步摇簪。
时间不久,来至八月,戊辰日,初五傍晚,阿父和往常一样,但周围环境却有不同,因为秋收了,很多人都在忙活着,而她们一家是镇户,是不需要劳作的,和阿父一样,叔父们也是如此。
这一日,兰端着托盘为阿父送药,因花是大家心中的大家闺秀,也即将嫁人,所以不宜抛头露面,而阿弟又小,唯有她不在意世人眼光,但见她托着托盘朝土台行来。
他阿父正一边咳嗽一边在和叔父们吹嘘着,但闻:“只有打过很多年仗的人才知道,战场上,没有勇士,只有死人和疯子,讲感情,傻瓜!”
其旁坐在凸台上的中年人不禁说道:“当初不是你,还有我们几个?最重情的就是你啊!”
此话一说,凸台上的几位中年人无不大笑。
而兰见此,也将托盘放置凸台上,盘上有陶瓷碗两只,药罐一个,酒坛一个,对阿父言道:“阿爷,喝药了!”
一边说着,兰一边将药罐中的药为其倒入碗中。
阿父见状,头也不抬,言道一声:“我不喝药,我要喝酒!”
兰笑道:“好,我给阿爷倒酒!”
说罢,便将酒坛拿起,为阿父倒入另一只碗中,再将碗为其端上,阿父见状,说道:“我不喝这个,我要喝那个!”
说罢,阿父便将托盘内的碗端起,一饮而下,可喝了一口,这阿父的神色就如同独孤鑫喝了刘盛给他换的药一般,但不同的是他喝了下去。
一边将碗放下,一边砸吧嘴,说道:“怎么还是药呀?”
旁边那叔父见此,不禁指着阿父开怀言笑:“避实击虚,因敌制敌,二娘将打仗的兵法用来对付她阿父了,哈哈......”
凸台上的几人闻言无不开怀大笑,但见阿父跳下凸台,没好气的对他们回身言道:“都是你们,没事教她什么功夫啊?整天舞刀弄棒,女孩子家,日后在此地,还怎么嫁人啊,日后……”
阿父说完此话,不待众人说话,一个青年冒出头来,对那中年人言道一声:“阿父!”又对兰言道一声:“二娘!”
这时,不待兰回话,一阵马蹄声、九连锣响传进村来。
众人无不侧头望去,但见那是伯鸭,还有护卫伯鸭的人,见此一幕,身为部落人,大家都知道肯定有重要的事,若不然,伯鸭怎么会有护卫?
想罢,兰便将阿父搀扶至台下,因伯鸭正在一边喊话,一边往这边而来。
闻其言,众人皆大惊,但见伯鸭将军书布上,有一护卫将军牌拿出,在伯鸭的大声点名中,一位位阿郎前去领取军牌。
而兰的阿父,也在其中,在点到阿父的名字时,兰很不想让阿父去,但阿父说,这是镇户的责任,兰,只好让其去了。
初夜,众人上了告示台看着那卷卷书帛,见那部落内的卷卷书帛,唯有上面的军书名字不同,而其下的姓名,犹如复制一般不曾有二。
但见有人说道:“此次当真告急啊,可汗军书,连分配都未曾分配,我辈之名,卷卷军书皆在其上,看来,可汗也仅是改了个称谓,让我辈之人,自行择营啊!”
“是啊!边关战事定是吃紧!哎!回吧回吧,收拾收拾,我明日便去!”
“哎,我也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你我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兰听闻着对话来至告示前,看着那一支部落的军书,但见,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从此替爷征
兰的思绪回转,但见她看着织布机,不禁又哀叹了一声,心中想着:“哎,只怪我上无兄长,下阿弟年幼,我又为女儿身,若不然,我便为阿父从军去了!”
想着,兰又是哀叹连连,不禁想起那昨夜的军帖,那一卷卷的书帛,她阿父的名字是如此的刺眼,她阿父三年前深受重伤至今肺腑仍旧不曾好转,每日咳嗽不断,以药度日,那脚也是跛的厉害。
每每想到此处,兰就心有黯然,以她阿父如此模样,定是有去无回。
但见她又喃声道:“若我男儿身多好啊,我便替父从军,替父从军啊!”
说着,兰猛然一愣,原是她又想起木的话:“若你我从军,唯有和那女伶一般,女扮男儿身!”
“唯有和那女伶一般,女扮男儿身,唯有和那女伶一般,女扮男儿身......”
兰喃喃自语一番,神色突然一变,猛然站起身来,她来不及和阿娘、阿姊诉说,急急忙忙朝门外跑去。
其身旁心有黯然的阿娘和阿姊猛然见兰起身,又朝着院外跑去,阿娘不禁唤了一声:“阿奴,你何去?快些回来,布匹尚未为郎织好,你怎能去玩耍?”
阿姊也对朝外跑去的兰言声呼唤:“兰,你且先为阿父织好布匹再出去啊!”
兰听闻阿娘、阿姊的呼唤,一边朝外跑,一边回头说了声:“阿娘、阿姊,我去寻王娘有事,片刻便回。”
言罢,兰就跑出了小院。
阿娘与阿姊见其如此模样不禁有些气恼,便是阿姊那好脾气也不禁生气了,在阿父即将出征的时候,兰却出去寻找那王娘,感觉兰有些不明事理,但见其已跑出去,唯有各自哀叹一声,也便继续织布了。
可即便如此,也能听到二人对兰的不满言语。
而兰出了小院,就在村内一阵小跑而去,此时天色已亮,村内已有村民三三两两的在收拾着庄稼,见兰快跑而去,不禁都对其问道:“二娘如此着急是要作何啊?”
兰虽闻此言,但却犹如未闻一般不曾搭话,一路小跑,让村民们都心有疑惑,不知这二娘发什么疯,这大清早的在村内如此快跑。
兰却不知他们心中所想了,但见她待来至一座小宅院外,也不曾歇息,即便喘息着却也抬起手敲门,那大门被其敲得很急,但闻:“砰砰砰砰”
犹如砸门一般,一边敲,一边还急喊道:“王娘开门,王娘开门,兰寻你有急事,王娘,王娘!”
“啪啪”
“王娘!”
听闻有人“砸门”,从屋内出来一位妇人,她见门外的呼喊,连忙提裙快步而来,并喊道:“来了来了,二娘何事如此着急啊?”
说罢,这妇人也来至宅门后,将门栓拉开,打开了大门,还未等她拉开,一位女郎就急匆匆的挤了进来,连忙对王娘道:“王娘,二娘寻你有急事,多有打扰了!”
被兰挤开的王娘见此却也不气恼,对其说道:“有何事入堂再讲,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容我关门!”
说罢,也不顾一脸焦急神色的兰,回身将宅门关上,带着兰入了堂。
待坐至堂内,这妇人才问兰:“二娘来此为何啊,竟是如此着急?”
兰闻此一言,显得很急迫,对其言道:“兰此来寻王娘,乃是向王娘请教一事,望王娘教之!”
王娘见其如此不禁心有疑惑:“我能有何可教她的呐?”
想罢,也便对其问道:“哦?二娘是要我教你何事啊?若我会之,定教与你,但说无妨!”
兰闻此一言,也直言不讳,对其说道:“请王娘教阿奴一术,就是那女扮男儿之术!”
听此一言,这王娘,看来是一位女伶无疑了。
嗯,也确实是女伶,只是脸已面黄,年岁大了,不得主家宠,被主家所弃,得闻大周村人烟稀少,也便来此居住,也便是仅有少数人知晓她乃女伶,这兰就是其一。
而她方才想起木的话,女伶一般女扮男儿身,这才是她来寻王娘的原因。
但见王娘听闻此言微微一愣,却也转瞬即逝,她本身也没对人隐瞒女伶之事,即便兰得知,她也仅是笑了笑,对其说道:“二娘怎对此怜艺上心了?”
兰闻言不禁踌躇一番,好似在想什么,待抬起头来,对其言道:“王娘不知,我阿爷喜爱男儿,今日我阿爷便要出征,我只想在阿爷出征前,让阿爷见我一副男儿样,望王娘教之!”
王娘闻言思索一番,心道:“这二娘也是孝心有佳啊,她那阿父此次一去,怕是回不来,也罢,便教她吧!”
想罢,王娘对其笑道:“好,这女伶之扮艺,说难也难,说简单,却也甚是简单,我等与那男儿所相差的,也便是身姿、一副容颜、一副嗓音!”
兰闻此之言不禁连连点头,甚是赞同,忙问:“二娘,试言之?”
王娘对兰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笑了笑:“发可遮颜,服可显眼,以你之身姿,外像上此二者便可,但嗓音却要你自来了。”
兰道:“当再试言!”
王娘道:“你年岁小,将那发髻疏成我汉族男儿发髻,当如俊俏白面男子一般,再择一男儿装,将胸束平,得闻你部落时常穿戴突骑帽,若你再戴一突骑帽,嗓音压低一些,安能辨你是雄雌?”
兰闻言大喜,忙道一声:“王娘可否以阿奴试一番?”
王娘闻言,想了想,她也好久没做过女扮男儿之状,也便说道:“好,二娘随我来!”
说罢,便将兰带入闺房,对着铜镜,将兰的垂鬟分肖髻解下,为其梳理一番,再将兰的发髻疏成汉族发髻,为其束上发带,再左右看了一番,嘴角笑了笑,对兰道:
“来,二娘,解衣,我为你束胸!”
兰闻之,也无那般不好意思,当场解衣宽带,露出那白皙的肌肤,王娘为其将胸束上,再为其穿上一身男儿装,将兰推来铜镜旁,让其看看自己的模样。
兰朝那铜镜看去,只见那铜镜中有一个小白脸涌现在眼前。
兰见此,喜不自禁,王娘见此也颇为满意自己的杰作,对兰道:“这嗓音,可知如何变?”
兰想了想,捏着嗓子说道:“可是这般?”
王娘摇了摇了头,对其教授一番。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不多时,兰就掌握了,待王娘夸赞一番,兰便对王娘说道:“王娘,不知这身装扮可否让兰穿戴一日?”
王娘闻言微微一笑,因兰对她说过来此的原因,但见王娘回言一声:“自无不可,可莫要为我损坏了!”
兰闻之,忙不迭的对其言谢:“谢王娘,王娘,阿奴尚且有事,晚些再来叨扰!”
说罢,兰便一股风的出了门去,看得身后王娘直摇头。
而兰出了门却未曾回家,而是朝着那费乡老家直奔而去。
不多久,费涛看着眼前陌生的白面男儿心有疑惑,却也将其引入门来面见阿父!
但见男儿入了门,便对费虎(费乡老)压低嗓音言道:“乡老安好,吾乃荣,此来不为其他,只为将自己过继与一人,此人昨日被可汗点兵,但身体有缺,我将代其从军,望乡老许允!”
费虎闻言便问其名,兰答之,并一番言语相求,费虎这位热心肠的老人也便从了,待回屋书写一番,便将一书帛交与男儿,男儿接过书帛,对其言谢一番,转身离去。
兰家中,阿父起身了,但却未见兰,下一刻,院中来了一个脸色黝黑、上有涂染的小阿郎,阿父见此人总有些熟悉感,心有疑惑,对其问道:“汝乃何人?来此何干?”
小阿郎便是兰,但见兰对其变音言道:“阿爷安好,我乃部落之人,名荣,得闻阿爷之事,特将自身过继而来,代阿爷从军,此乃过继书,阿爷请看!”
阿父闻言大吃一惊,慌忙前来接过来看,这一看,确实是过继书,阿父不禁心有感激,对其连连道谢,连问兰为何如此?
兰对其言道一番,打消阿父的疑虑,待二人又言罢一番,但见兰对阿父言道:“阿爷,军书颇急,可否将军牌、甲胄与我?我也好即刻启程!”
阿父闻言,踌躇一番,看了看花和妻子以及那小儿,想了想,也便在兰的催促下,将军牌、甲胄交与了兰。
兰接过之后,当即便穿戴了起来,待穿戴好铠甲,跨上马刀,兰对阿父施礼,有些幽咽的说道:“如此,荣便去了,阿爷,保重!”
阿父见状忙道一声:“慢!阿郎且慢!为何我与你有似曾相识之感?”
兰见此一愣,慌道:“我阿父极为敬佩阿爷,想来阿爷见过我阿父吧!荣不便久待,就此告辞!”
说罢,兰便要走,而这时,其母与阿姊出门,将几匹绢帛抱来,对其言道:“我郎无有战马,郎君已代我郎从军,安能再让郎君自出战马,此帛便拿去购买战马吧!”
兰见此,连忙将绢帛接过,再对其言谢一番,内心极为坚定又忐忑的大步而去。
而阿父见那离去的背影总感觉有些熟悉,想了想,不禁对其母问道:“兰在何处?”
阿母道:“去寻王娘了!”
“王娘?”阿父喃道一声,起身前去寻找王娘了。
兰抱着绢帛一路朝村东头跑去,那里是部落的互市,在此地买了一匹中肥马,也不顾有无鞍鞯,便策马朝村西头汉人的互市而去,再买上鞍鞯之后又去购买其他之物。
就在兰到达东市时,她那跛脚阿父正在王娘交谈,可不知王娘对其说了什么话,竟令阿父如遭晴天霹雳,王娘见状连连呼喊,待阿父转醒,二话不说便朝外跑去,那跛脚,都好似好了一般。
一路上,阿父脑中不禁回想着那墨水未干的过继书、那一股熟悉的身影,再闻王娘之言,此般种种,无一不再向他诉说,那荣,就是兰,是兰在替他从军啊!
阿父急急忙忙的朝着东市而去,他想追上兰,可到了东市,却被卖马的告知,兰已往西市而去,阿父得闻,也不敢停留,一脸急色的朝西市而去。
而王娘被阿父询问一番,却也得知此事,忙向兰家中而去,但见其母与阿姊在内,不见其父,在二人追问下,也便此事告知二人,而二人闻言也遭霹雳一般,急忙忙出门去寻找,这刚出门便与阿父遇见,一同急往北市而来。
而此时,兰已将战马的装备尽皆备齐,跨上战马便打马向北而去,兰刚起步,其身后的家人也来至北市,但他们却晚了,看着那策马疾驰而去的背影,阿父与阿母不断唤其名。
兰闻之后方:“阿兰,阿兰。”的呼喊,翻身下马,对远处跑来的阿父、阿娘狠狠磕了个响头,对其言道:“阿爷、阿娘,恕孩儿不孝,无法陪在二老身旁!”
言罢,看着逐渐跑来的家人,兰翻身上马,再次看了眼家人,心中一狠,擦了把眼泪,打马向北而去,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她不知,她这一去,将渡虎牢、过参合、至盛乐、度阴山、伐柔然、至燕然山……
数十年后,孝文帝迁都洛阳汉化之后,有一优伶得闻此事,将她的事迹书写而下,以怜艺歌曲传唱四方,更是被收入汉乐府中,但因优伶地位低下,对高门望族来说,若让其入名,则是对他们的侮辱,则未言其名,只有‘秩名’二字。
而这优伶为她所写的是: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木兰辞》。
辞中将她渡虎牢写成:暮宿黄河边。
将她前往盛乐,在云中郡时,因在此地可以看到大青山,那被誉为哈拉温那的无数黑山头,就写成:暮至黑山头。
将她随单于北伐柔然至燕然山(今蒙古国杭爱山)写成:燕山胡骑鸣啾啾。
将她越过阴山写成:关山渡若飞。
将她远征北方,夜宿营中,因北方苦寒,写成: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
花木兰
话不多言,直接干货!
可获得信息,以百度、资料、传记、民间传说列出下面属性!
姓名:花木兰(名字待讲!)
性别:女,(疑惑为什么发现不了?因为有家属营)
年龄:公元412年出生---公元406年出生(这个我得讲,给她确定出生年!)
地点:(1)、故居:河南虞城(这个官方认证了)
(2)、北魏现居:(既然官方认证了,应该也是虞城!)
年代:以出生年月看,应该是南北朝无疑。
籍贯:北魏
民族:汉(这个我得颠覆下!)
参与战役:保卫国家,(这个我大概推测出来了!)
男票:赵俊生(这个我有话说)
为何传唱:被汉乐府收集的诗歌(这个吧大家都知道!)
木兰辞何人所作、所作时间:秩名、南北朝(这个我有话讲!)
讲:
一、性别
1、为女无疑,应该模样不算漂亮、不算丑、中性化,北魏女伶盛行,有女扮男装之风,中性化的脸搭配女伶化妆之术,应该从面容上看不出来,至于内在的,先不提了。
二、地理
二、1、咱们先从木兰辞中提出第一个地点。
《暮宿黄河边》
咱们从时代来看,北魏时,能暮宿黄河边的只有两个可能,河北、河南,而且还离的很远,她起码距离黄河有半天到一天的路程。
那么她也有两个方向,一个向南攻打南朝宋、一个向北打柔然。
当然,咱们还得排除一个国家----胡夏。
为什么排除他?因为拓跋焘伐胡夏的时候从君子津过河,也是有可能暮宿黄河边的。
但既然有可能暮宿黄河边,为什么直接排除?
很简单。
二、2、《朔气传金柝》
这个朔不是马槊,不是指武器,而是指朔州、朔土,也就是北方,胡夏在西,所以歇了歇了,肯定柔然了。
二、3、再提一个地点。
《暮至黑山头》
这黑山头,不是说真的是一个黑山,在北方中,有名黑山的,只有一个,阴山山脉的大青山,如果没看本书的一定会问,大青山怎么是黑山了?
因为大青山在蒙古语中叫:‘哈拉温那’,寓意为无数的黑山头,那么打北方,在大青山下,就是暮至黑山头了。
那么以大青山的地理来看,河北在北魏境中,花木兰是不需要在黄河边睡觉的。
这么说的话,她在河南无疑了,那么咱们就可以确定花木兰属于河南、根据认证故居,虞城县、营廓镇、大周村,还是比较符合暮宿黄河边的(虎牢关!)
三、时间
三、1、那么既然是河南虞城营廓镇,又是北魏,那只有一段时间了。
常泰七年(公元422年)南朝宋刘裕驾崩,十月份,拓跋嗣没道义的伐孝南宋攻克青、兖二州各郡县。
常泰八年(公元423年)达奚斤平定兖、豫二州,还军围困虎牢关,刘宋守将毛德祖坚守虎牢关,北魏军久攻不下。
同年四月初一,拓跋嗣到成皋城,观看虎牢关,虎牢城内缺水,城里人悬绳吊桶从黄河中取水,拓跋嗣命令在舰船上放置攻城车,绝断其取水之路,又穿凿地道以破坏其水井。
闰四月二十三日,虎牢关被攻克,俘获刘宋冠军司马、司州刺史、观阳伯毛德祖,冠军将军、荥阳太守翟广,建威将军窦霸,振武将军姚勇错,振威将军吴宝之,司州别驾姜元兴,治中窦温。自此,北魏夺取黄河南岸要地和山东青兖等地,辟地三百里,进逼刘宋领土。
三、1、(1)、重点、辟地三百里,进逼刘宋领土,黄河南岸,黄‘河南’岸。
那么这片河南地,是什么时候从北魏丢失的?看下面。
三、2、神麔二年(公元429年)四月,拓跋焘要举兵攻打柔然时,南朝刘宋皇帝当时是刘义隆在位,他稳固国内后就一直想收复河南地,他就给北魏写了一封国书。
上面是这么写的:自古以来河南地就是我宋国领土,你这是侵犯我宋国的领土,你要是识相的话就快点归还,要不然我就起兵揍你。
南宋这一封国书,让崔浩觉得他们不会打来,然后拓跋焘就没理他,安心的去打柔然了。
从这里看出,429年的时候,河南地还在北魏手中。
三、3、神麔三年(公元430年),刘义隆见北方的小子不理他,他就决定北伐,让那北方小子好看,就这样一路打了过去,直接打到黄河,然后打不动了,人家加防御了,没办法,刘义隆只好罢兵回返。
刘义隆的第一次北伐宣告失败,虽然这次北伐失败了,但仍然把河南地夺了回来,所以,河南地,在430年后是南朝宋的了,但在423年和429年是属于北魏的。
那么咱们就可以把花木兰从军的时间定个范围了,公元423年-公元429年。
四、年龄
四、1、那么确定了范围为河南、时间是423年到429年,咱们再来说说北上,在说北上的时候,咱们先来看看北魏和柔然的战役。
1、永兴二年(410年)正月初一,拓跋嗣下诏命南平公长孙嵩等北伐柔然。
2、神瑞元年(414年)八月十四日,拓跋嗣派使者悦力延前去安抚柔然,于什门招谕冯跋。十二月初一,柔然侵犯北魏边境。十二月十三日,拓跋嗣再一次亲率大军讨伐柔然。
3、始光元年(424年),拓跋焘即位不久,柔然汉纥升盖可汗大檀就率领六万骑兵攻入云中(今内蒙古托克托东北),杀掠吏民,抢劫财物,攻陷盛乐(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故都,拓跋焘率轻骑讨之。
4、始光元年(424年)九月,拓跋焘大集士卒,治兵于东郊,准备北征柔然,十二月,拓跋焘亲征,以平阳王长孙翰率军出参合(今内蒙古凉城东北),自领一军进屯柞山(今内蒙古和林格尔境内),与阿伏干率领的柔然骑兵相遇,斩首数千,获马万余匹,大胜而归。
5、始光二年(425年)十月,拓跋焘再次治兵于西郊,大举北伐。东西五道并进,大军至漠南,舍辎重,轻骑带十五日粮越大沙漠进攻,柔然可汗大檀惊慌失措,率众北遁。这两次北伐虽然并没有使柔然受到致命打击,但使得柔然对北魏的侵扰有所缓和。
6、神麔二年(429)四月,拓跋焘治兵于南郊,分军遣将,平阳王长孙翰领军自西道向大娥山,拓跋焘领军自东道向黑山(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同会于柔然可汗庭(今蒙古人民共和国哈尔和林西北)。五月,东道魏军到达漠南,舍弃辎重,轻骑奔袭。大檀弟匹黎先闻有魏军来攻,帅众欲来救援,恰遇西道魏军到达,被魏军击溃。
7、神麔二年(429年)六月,拓跋焘率魏军沿粟水西行,到达离平城三千七百余里的菟园水(今蒙古人民共和国杭爱山南之推河)
魏军分兵搜讨,东至瀚海(今蒙古高原东北境),西至张掖水(今纳林河),北越燕然山(今杭爱山),原来受柔然控制的高车诸部也趁机摆脱柔然,先后归附北魏者有三十余万落之多,所获牛马百余万匹。
重点、北越燕然山。《燕山胡骑鸣啾啾》
8、神麔二年(429年)七月,拓跋焘引兵东还,回到漠南,闻东部高车屯驻已尼陂(今贝加尔湖),人畜甚众,遂遣左仆射安原等领骑兵往攻之,招降东部高车数十万落,将他们劫往漠南北魏控制地区。十月,魏军凯旋回到平城。
好吧,其实讲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四、2、再来看看当时从军是什么样的。
当时北魏是12岁以上从军,有记载,拓跋嗣大聚四方四维之兵,大阅兵,12年以上尽皆到伍,嗯12岁要从军可以确定了。
四、3、女子情况。
在南北朝的时候,因为战乱,所以各个国家都有规定,无外乎女子13岁左右可以出嫁,对,下限给你定了,但人家也定了上限,你到17岁不结婚我就直接把你关进大牢,再放出来的时候我就直接把你分给光棍,你没得反驳、没得拒绝、没得反抗。
从这里,我们看出,花木兰从军的范围一定是在12岁到17岁这个范围内,不然过了17岁就不是娘家人了。
四、4、排除一个出生年。
四、4、(1)、从年龄来看,咱们可以排除花木兰的一个出生年月,那就是406年出生。
有花木兰的记载是这样的,没结婚,但有传说,订婚对象赵俊生(这个我后面说!)
从406年出生并且没结婚来看,她的年龄应该在12-17岁以内,也就是418年到423年。
也就是说,她12岁时是常泰三年(公元418年)说到这里,418年之前的战役我都不该提。
好吧,咱们来说说418年的大势,从这个时期来看,大家应该知道柔然是牟汗纥升盖可汗在位,也就是郁久闾大檀,胡夏是赫连勃勃。
四、4、(2)、再提出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
那么肯定不是小战,那么从418年往后,最早也只有始光元年八月份柔然攻陷盛乐了,而盛乐所属云中郡,云中郡内是可以看到大青山的,符合《暮至黑山头》。
四、4、(3)、那么以此来看,盛乐之战属于公元424年,花木兰406出生之说不攻自破,因为这一年她18岁了,早结婚了,不结婚也得结,前面也说了,朝廷会给她分老公了,咳咳,不是,是把她分给人家当老婆,这个时候的她不会在娘家了。
那么还剩一个,412年出生,出生年确定。
五、战役
五、1、从以上战役来看,北魏424年伐柔然、425/426/427年伐夏,这429年伐柔然不用说,是肯定参加了,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花木兰429年之前参军了。
五、2、那么再提出几句,壮士十年归,可汗大点兵,归来见天子,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不用尚书郎,送儿归故乡。
五、3、壮士十年归,十是虚数,但既然敢用十,那怎么着也不可能就一两年了,那么时间大概在424这个时候,因为伐夏是北魏主动攻击,他揍人家去,所以他不急,急的是胡夏。
那么北魏急的就是盛乐了,毕竟柔然六万大军南下,这是一支可以让北魏灭国的军队,所以,盛乐之战、424年从军,应该无疑,继续看就知道了。
五、3、(1)、可汗大点兵,归来见天子,
那么看到这里的朋友,应该知道我前面为什么铺垫了那么多,没错,可汗是部落首领,不是天子,天子是拓跋焘。
五、3、(2)、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
那么来看看拓跋焘按功赏赐百千强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魏书有言,429年,大破柔然,大赏将士,其他就没有赏赐百千强的时候了,429年确定是赏赐的时间。
五、3、(3)、不用尚书郎:北魏尚书郎五品官,不大,也就是说,花木兰的这个将军,大概也就是军主--统军。
北魏军队:伍、什、队(百人)、幢(五百人)、军/军将(一千五到五千)、统军(四千五--一万五)。
五、3、(4)、送儿归故乡:好了,木兰看不上五品官,我要走,我要回家,走了,这个咱们就可以确定一件事了,花木兰412年出生,公元429年离开军队,也就是她17岁就离开了军队
五、3、(5)、重返壮士十年归,13-17岁之间从军应该没人怀疑了吧?因为过了424年到429年,北魏就没急的时候,都是他在揍别人。
时间确定:424年13岁从军429年17岁还乡!
五、4、那么战役就好定了。
1、公元424年盛乐之战(可能还没赶到战斗就完事了!)(暮宿黄河边、暮至黑山头!)
2、同年九月北伐之战,出阴山,阴山就是关山啊,因为它上面的关真的太多了。嗯(关山度若飞)。
3、公元425年十月北伐之战,同年伐胡夏之战!(关山又度若飞了)
4、公元426年伐夏之战。
5、公元427年伐夏之战。
6、公元428年大举攻夏之时,柔然见魏军方有事于西方,又屡屡侵扰边界,柔然骑兵万余攻入塞内,如果没去伐夏,肯定就是挡柔然。
7、公元429年,北魏破柔然之战,一路打进漠北,直到蒙古国内杭爱山,当时的燕然山,(关山又又度若飞了,接:燕山胡骑鸣啾啾!)
到现在,差不多也万里赴戎机了,朔气传金柝(北方的寒气传送着打更声),寒光照铁衣也经历了。
到了429年,她也就告‘老’还乡了。
六、大概行程。
以下纯粹闹着玩,乐呵一下就好了:
大概行程,在大周村这座大村子里一边织布,一边唉声叹气,因为看见部落的可汗点兵,那没人性的,每个军书上都她老爹的名字,老爹腿脚不好这不是让她老爹去送死吗?
但奈何,老爹没大儿子,她没哥哥,没办法,一狠心,一咬牙,一跺脚,替老爹从军去了。在村东头找部落人买个马,西边买个鞍鞯,咳咳,好吧,其实这都是修辞,买好了。
从大周村出发,咱先到虎牢听听黄河的声音再睡睡觉,嗯这叫暮宿黄河边,然后再到云中郡看看那大青山,嗯,这叫暮至黑山头,可mmp的,我看完大青山了,你拓跋焘咋一箭射杀了于陟斤?让大檀一看吓跑了?
得,白来了,但她还是被留下了,因为这作死的拓跋焘要出征北伐。
同年九月,她度过阴山,将大漠南方的柔然赶走,因为这事,拓跋焘感觉柔然没脑子,下令让人叫柔然为蠕蠕,然后她身为部落兵是可以回家的,于是她就回家了。
可这还没转悠一圈那,这425年,那作死的拓跋焘又下令征兵,那没人性的可汗又点她老爹,她真想揍那可汗一顿,没事老点她老爹的名字干啥?
没法,既然她去过一次了,只好再去了,这一次,她又度过了关山,将柔然打了一顿,然后返回了,本来吧,她还想,咱这都回师了,我也能再回家待着去了。
可是,这作死的拓跋焘又听闻胡夏出事了,好死不死的要打胡夏,mmp的,这没人性的可汗,又有她老爹的名字,她要抓狂了,没法,还是得去!
这一去,妈卖批的哦,我二年没捞着回家,我一个女孩子家的在兵营好难受的知道吗?还好有家属营,我就天天蹲在家属营,不然早被人家发现了,mmp的,没人性的可汗.......
哎,终于把胡夏的都城占下了,我认为我该回家了,嗯?纳尼?这柔然好死不死的又来犯?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你看,惹怒那拓跋焘了吧。
哎,不想骂那可汗了,429年,又出征了,我又又度过了阴山,但是,我这一次跑的好远啊,这漠北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太冷了,冷的我连打多少更都记清楚了。
好了,柔然大檀被打飞了,是真的被打飞了,从来没打过这么远的我们班师了,拓跋焘要论功行赏,我战功还是比较多的,他问我要啥,我特别想告诉他,你让老娘三年没捞着回家,老娘不伺候你了,我要回家,尚书郎啥的,我不要,我就想家了,嗯,我就要回家......
嗯,我回家了,还别说,挺风光的,十里八村的都来接我,那马屁拍的一个比一个响。
我到家了,啥也不说了,先穿回我自己的衣服,还是我以前的衣服舒服啊,不过,我这贴好花黄一出来,这些跟我回来的兵是啥表情?......
以上纯粹闹着玩,乐呵一下就好,咱们继续!
七、木兰的名字,两个猜测。
其一,是贺兰部,把鲜卑贺兰读成木兰,至于花,难道她叫贺兰花?然后被称为花贺兰?最后变成花木兰?这个应该不可能。
最有可能的时候,因为当时女郎是以姓为称的,所以叫贺兰/木兰。
南北朝时,女子称,姓+娘、姓+排名+娘,那么大家称她就是贺兰娘、贺兰二娘,不是没可能!
其二,她姓(mu),孝文帝汉化之后,有一个部落是(mu),穆,改为穆的,是丘穆陵部落。
为穆兰,这个时候的她应该叫做丘穆陵兰,孝文帝汉化后,是为穆兰/木兰。
木为通假字,或者这个作者不了解鲜卑文字,将穆做木,因为我猜测这个作者是优伶。
《木兰辞》秩名(优伶),如果孝文帝之后所做,那么当时优伶风盛于民间了,而优伶则是以歌曲、舞剧、娱乐主家(古代戏曲演员)。
既是是优伶当然也会自编故事了,遇到这种事情,应该会去编一编,然后被收入汉乐府,但高门望族是不可能让优伶和他们一起上榜的,因为优伶和奴隶一般,所以,秩名!
那么咱们就可以列出以下属性!
姓名:花木兰(贺兰、贺兰花、丘穆陵兰、穆兰)
执魏书中名:丘穆陵兰/穆兰
性别:女
出生:412年
执魏书中年龄:13岁
原籍贯:北魏贺兰、丘穆陵部、怀朔镇镇户。(当时叫朔州)
原民族:鲜卑(娘可能是汉,胡汉吧!)
现籍贯:北魏亳州营廓镇大周村xx号
现民族:汉
家庭住址:北魏亳州营廓镇大周村(xx号)
从军时间:公元424年至429年。
历经战役:盛乐之战、三伐柔然、三伐胡夏!
配偶:无
说到这个配偶我就得吐槽下了,有说是赵俊生的,那咱们来看看赵俊生的属性。
姓名:赵俊生
民族:汉(重点)
年龄:婚配之年,反正啥时候冒出来的我不知道。
籍贯:北魏亳州营廓大周村
家庭住址:北魏亳州营廓大周村xx号
配偶:这一项我先写一个:和他配偶一起参军。
从军:这个我直接打叉,汉人在北魏的时候不可能从军。
所以,和配偶一起从军,说的谁?说的就是花木兰,所以,赵俊生歇了歇了,无稽之谈。
花木兰的配偶继续待定吧,反正我是查不出来,各位大佬谁知道到时候告知一声撒!
完毕!!!
谢各位大佬的推荐票!
谢各位大佬的票票票票!
谢各位大佬的打赏、打赏!
谢各位大佬的夸奖、贬低、嘲讽!
谢各位大佬的支持!!
第二百一十四章 屠刀欲悬顶
狄那城!
秦无殇姗姗来迟,作为刘盛的首席智囊,值此之际,怎会不让他来呐?但见秦无殇坐在,哦不,是趴在一个担架上,正被四个护卫抬着前行,左右各有十位护卫守在两侧。
虽说秦无殇趴在担架上,但一路上还是哼哼唧唧的,那被全旭砍肿的脖子不说,就说那十几日前的箭伤还未痊愈,再有风寒未尽,哎!当真是一个病骨啊。
随着秦无殇身后,是全旭和柳瓶儿,至于刘盛为何让柳瓶儿过来,这是他得知部落不安稳,那些奴者好似要造反。
而全旭,这是刘盛的得力干将,让其来此,定是要事,看来刘盛是要有什么动作了。
随着一行人入城,他们也未耽搁,时间不久,待秦无殇等人进入大堂,刘盛遣散左右,唯留下全旭、秦无殇、柳瓶儿三人。
但见刘盛坐上主位,对躬坐而坐的秦无殇说道:“无殇,柔然可汗率六万部众南下,现今云中郡已被其占下,如今大檀频繁往荒干水东南一带调兵,想来是要打我五原郡了,你可有退兵良策?”
秦无殇闻言,双眼微抬,对刘盛问道:“将军,敢问可有探清人有几何?”
“听侯人言,约有四万骑!”刘盛伸出四根手指,对秦无殇示意了下。
“嘶~四万?”
闻此一言,秦无殇猛的一起身,竟是忘了他后脖子处的肿胀,这一下可疼的他不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如此情况下,也未曾忘记向刘盛确认人数,可见这四万骑对他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而刘盛咋一见秦无殇疼的龇牙咧嘴的,不禁往他脖子一处一看,忙问道:“无殇何时又添新伤了?”
闻此一言,秦无殇没好气的朝全旭觑将一眼,对刘盛言道:“无碍,乃被犬追了,那犬不用爪挠,就往我这脖颈甩蹄子,哼!”
说着,秦无殇不禁冷哼一声,让旁边的柳瓶儿不禁捂嘴偷笑,全旭却是一副尴尬的神色。
刘盛见此颇有疑惑,但大敌当前,他也懒得理会,忙说道:“既是无碍便好,无殇还是来说说有无退敌之策吧!”
秦无殇闻言,轻嗯一声,言道:“据将军所言,那大檀来此部众约有六万余骑,而此时,东南一带却仅有四万骑,可是尚有两万骑未曾探明去向?”
刘盛起身言道:“大檀此次南下虽有六万余众,但这一路抢掠下来,定会分散些许,何况两日前大檀攻取盛乐,因丘穆陵戈严防死守,也是战死不少部众,后有我率部冲阵,殿下又领兵与其一番厮杀,以我来看,此时大檀之部,应仅有五万余众!”
说着,刘盛度步走到沙盘处,指着沙盘上的一点对秦无殇说道:“来无殇,你看,柔然四万大军皆在此处,左右扎营五里地,河岸全被柔然铁骑营寨占据,此扎营之法,让我有两个猜测,不知无殇能否看出?”
秦无殇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看着刘盛指着的地方,眼睛在沙盘上不断扫视,就在他眼睛往下移的时候,瞬间眉头紧锁,喃声言道:“沙陵湖?”
言罢一声,秦无殇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眼睛一瞪,快速查看着沙盘,一边快速扫视,一边言道:“三水汇聚处,白道中溪水,荒干水。”
看着秦无殇说一处,手就指向一处,刘盛不禁暗暗点头:“这秦无殇,果然有才,我想了半天才知道,这秦无殇看一眼,就好似明白了。”
想着,刘盛便对秦无殇问道:“可看出异样?”
秦无殇轻轻出了一口气,在沙盘上又审视一番,也未曾回头,一边看着沙盘,一边对刘盛说:“若殇所料不差,大檀如此扎营乃是迷惑将军,又或是,有一支奇兵在等待时机,看来,那两万骑,便是这奇兵啊!”
刘盛闻言一愣,严肃问道:“哦?这两万骑,从何而来?”
见刘盛有些疑惑,秦无殇转过身来,对刘盛言道:“北方侯人传报,大檀又集结两万部众来此,此地之营乃四万骑,余者一万抢掠四方,若援兵到来,大檀将有兵七万!”
“七万?”刘盛听此一言,眉头紧锁,忙问道:“为何我未接到侯人传报?”
秦无殇回道:“乃侯人刚探得此报,入城前这侯人与我相遇,我便让侯人继续探查其动向,这两万骑兵,此时正在路程上,大檀的心思,我已看出几分!”
言罢,秦无殇又神色肃穆的看向沙盘,轻点了点头。
刘盛抬手言道:“无殇快快说来!”
秦无殇轻笑一声,对刘盛伸手示意:“来,将军,且看!”
“嗯?”看着秦无殇指着沙盘的一处,刘盛不禁有些疑惑。
但见秦无殇一边指着沙盘,一边言道:“此处沙陵湖乃大河分流,南有大河,北乃三水汇聚之段,再往北行,此水一分为二,西为我塞水之地,这塞水自南到北流淌直入大青山,此水与三水汇聚之处,皆乃我五原水障。”
说到此处,秦无殇头未转,看着沙盘对刘盛问道:“将军怕是想以这三水汇聚之处阻拦柔然大军吧?”
闻言,刘盛笑了笑没说话,他可是知道三水汇聚处很深,柔然怎么可能会从三水处渡河?想罢,也便伸手示意秦无殇继续说下去。
而秦无殇见此还以为刘盛当真是要如此做,不禁叹了口气,言道:“若将军此想,怕是不妥!”
刘盛眉头一扬,问道:“哦?有何不妥?”
“将军且看!”听其问,秦无殇指着沙盘说道:“塞水东南一河便是荒干水,荒干水再东北行,又分二,一为白道中溪水,与塞水同,皆是自南而北,这荒干水又向北行去。
若将军固守三水汇聚之处,那这塞水河段长达数十里,则毫无防备,若我所料不差,柔然两万援兵,当不会渡河荒干水,乃是过了白道城,便直插白道中溪水,从东方白道中溪水渡河攻狄那,再从狄那渡河塞水。
柔然如此为之,想来将军定是在白道中溪水与荒干水汇聚之处集结兵马固守北岸了,若是如此,一旦这两万骑兵渡过中道白溪水,将军怕是要腹背受敌啊!”
闻言,刘盛轻嗯一声,说道:“若我固守两水汇聚之处,这两万骑兵来援,我当是腹背受敌,可现今,大檀在南岸扎营,我等唯有固守,如若不然,我等便要撤往塞水之外,可塞水之长,我军兵力不足以完全布防,我也仅是在最浅显处置了营寨,余段皆无防守!哎!”
说罢,刘盛不禁叹了口气,他又岂能不知在这里固守是很危险的?但现在他不能动,一旦动身,大檀就会起兵进发,那塞水之长,他不一定完全防备的过来。
而秦无殇听闻此言却是皱眉深思,时不时的看向沙盘,下一刻,眼睛猛得睁大,面带惊慌,大喝一声:“不好,我等有难矣!”
秦无殇突然一声大叫让刘盛不禁望了过来,但见秦无殇对刘盛焦急言道:“将军,狄那已不可留,我等当尽快撤离此处,莫要迟疑了!”
见秦无殇此番模样,刘盛快速问道:“这是为何?”
秦无殇急道:“将军,若我所料不差,大檀此时应在搭建栈道、浮桥、或是造舟,他那四万铁骑,也当会一分为二,一处在两水汇聚处牵制我军兵力,两万援兵则是飞渡白道中溪水,而大檀,他要断我军的后路啊!”
闻此一言,刘盛猛的一震,快速言道:“此话怎讲?”
秦无殇也顾不得上下有别,拉着刘盛指向沙盘,对其快速说道:“将军且看,若我所料不差,南岸大营之兵乃迷惑将军尔,只为拖延将军在此,但若大檀援兵到时,此兵又为实,此乃虚则实之!”
闻其言,刘盛双目一瞪,快速在沙盘上观看起来。
不多时,但见他狠声言道:“以此四万骑兵渡两水为虚,实为引我在此驻防,以在援兵到时,他再率兵强渡此河,而援兵从中溪水直插我军后方,如此一来,我军当腹背受敌,但若如此,也仅是败我北岸之兵,他定还有他策!”
言罢,刘盛又皱眉看着沙盘,他总觉得大檀这位北方再北方的雄主一定还有后招,若不然秦无殇不至于此。
还不待他察觉,那秦无殇就对他说道:“哎!我知将军再想何事!”
“嗯?”闻言,刘盛朝秦无殇望了眼:“无殇可是已看出?”
秦无殇严肃道:“将军,大檀后策,乃是率重兵自沙陵湖北方强渡三水之处,除非我军将全部兵力固守此处,不然以我军兵力很难将其拦下,一旦这支铁骑突破三水渡到西岸,哎!”
说着,秦无殇不禁叹了口气,又道:“若我是大檀,定令铁骑顺塞水向北而行,而我军将会被围困在这三面环水一面靠山的狄那,他若停留,则是断我后路缓缓图之,他若进攻,我军可非腹背受敌了,乃是三面环敌一面靠山之死局也!”
闻其言,刘盛大惊,环顾沙盘,一边指着河道,一边惊道:“东方白道中溪水有两万铁骑自东而下,南方两水汇聚处有敌一万铁骑自南而上,这大檀再率三万铁骑突袭三水,拦在塞水,将我等阻拦在这三面环水之地,那将是屠刀已悬顶,只待落下,北面大青山原为屏障,此时却将成为我等葬身之处!”
言罢,刘盛怒瞪双目,若真如秦无殇所言,他现在就得开始跑路,不然待援兵到来,他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但见秦无殇神色肃穆的对刘盛言道:“将军,莫要迟疑了,若真到那时,我等将插翅难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万不可待柔然两万铁骑到来再做决议,望将军速速决断!”
闻其言,刘盛双眼微闭,轻出一口气,待抬起头来,对秦无殇说道:“无殇所言不差,但我也有一想,大檀在此扎下如此大营,以部落习性来讲,焉能无有争斗?我料想,此大营中,人数不多,仅有几部之人,乃增灶添兵之计。
大檀此时,想来已在后方分兵了,只是我一直不解,这三水之深,大檀又未曾携带舟车,若是搭建栈道浮桥,我部侯人安能不晓?万莫想到,这老贼竟又引两万援兵!那两万援兵,可是携带木材以搭浮桥?”
听此一问,秦无殇微微一愣,再又皱纹言道:“确实如此,那两万援兵,多数木材在身,尚有马车些许!”
“哼!”刘盛冷笑一声,对其说道:“这马车,一物两用啊,此时拉木材,回时运谷帛,大檀打的一手好算盘,此援兵,预计何时可到白道?”
秦无殇回言:“约日下时分!”
刘盛闻言不禁念叨一声:“日下时分?”
想着,刘盛便抬头对秦无殇说道:“那就还有的时间,我等让出这狄那,撤往塞水据守!”
言罢,刘盛便要招人传令,但见秦无殇伸手拦道:“将军且慢,殇已有三策,可供将军选之!”
闻其言,刘盛面色一喜,忙说道:“快试言之!”
秦无殇顿了顿,开口言道:“这其一,乃是我等十数日前缴获柔然铠甲万套,虽说互易时还与他不少,但完好者未曾互易,此时尚有三千套柔然铠甲在我库内,若将军遣三千甲士扮做那柔然之人,将那援兵拦下,毁其木材,可当一计也?”
刘盛闻言细想一番,抬头言道:“三千甲士混入其中不是不可,当得一策,尚有两策,计将安出,快快说来!”
秦无殇闻之,也不耽搁,对其快速说道:“这其二,也是如此,但却是混入敌营,我等埋伏与周遭,让甲士在内引起营啸,一旦营内骚乱,我等便趁机杀出,敌乱之下,定可击溃一部,可此计,需得夜晚,可这援兵日下即到,料想大檀不会给我军时日了!”
闻此一言,刘盛眼中一瞪,对秦无殇言道:“那便先遣三千甲士袭击援兵,援兵定会迟来,今日再夜袭大营,岂不可也?”
秦无殇闻言叹道:“只怕援兵夜至,大檀会有防备!”
刘盛冷笑道:“若夜至,我等也唯有退守塞水了,我将亲领一部前去,不破贼车,誓不回返,今日,定要其来不得……”
第二百一十五章 第三策
言罢,刘盛又对秦无殇问道:“你尚有一计,是何妙计?”
秦无殇看了看刘盛,言道:“此策非他,只在将军之身!”
刘盛闻言心有疑惑,指着自己言道一声:“我?”
言罢,不待秦无殇回言,又开口说道:“在我之身,我怎不知?”
秦无殇笑道:“将军乃局中人,安能知晓?”
“局中人?”刘盛皱眉喃道一声,抬头又道:“何局?难不成公安局?”言罢,刘盛摇头笑了笑。
秦无殇闻之,虽不知公安局是什么局,但也没问,对刘盛言道:“若将军想知是何局,那殇有言在先,若将军闻得此事,绝不可刁难与我,如若不然,我可讲不得啊!”
说罢,秦无殇笑了笑:“殇但言于此,将军尚听否?”
闻言,刘盛侧头看去,但见他那副你不同意我就不讲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伸手指着他,言笑一声:
“你啊,既有策,如何讲不得?但讲无妨,若再无他法,我等唯有再退一步,于塞水阻拦一番,若不敌,也唯有撤往朔方了,若大檀追来,也是难逃一亡,如此危难之际,我又如何听不得呐?”
言罢,刘盛对其点手连道:“讲讲讲!不刁难与你便是!”
秦无殇见此,笑颜作辑:“将军深明大义!”
礼毕,对刘盛言道:“将军,以殇之见,我等与柔然所差唯兵尔,若我等有足够人手,定可防备三处水障,即便不可,却也能死守塞水三日不失,若我为将军寻得兵来,将军可有把握将其阻拦三日?”
听此一问,刘盛叹了口气,问道:“哎!我知你为何要坚守三日,可是此次柔然南下,你料定朝堂定已得知此事,当会发兵来援,你可是想要待平城铁骑前来?”
秦无殇笑道:“正是如此!”
得此回言,刘盛转身言道:“那便无须三日,无殇,你不曾了解当今天子啊,其人虽如我一般年幼,但其轻率易怒,值此之际,以他的秉性,定会速速来援!”
言罢,又伸出手来,对秦无殇说道:“若我所料不差,天子此时定是暴怒异常,在此暴怒之下,他当会御驾亲征,并星夜赶来,距离此处想来已不远矣,我等只需坚守一日便可,但就这一日,大檀若攻我五原,我也无甚把握将其拦下,皆乃此地早已无可用之兵呐!莫非......”
说道此处,刘盛摇头探问:“你能给我变出兵来?”
秦无殇听此笑问,再见其如此模样,不禁对刘盛伸手笑言:“将军未曾听之我言,安能知晓我变不出来呐?若我变得,将军当如何为之?”
说罢,秦无殇将右手握拳在胸,带着些许笑容看向刘盛,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好似他真能变出来一般。
刘盛见此轻咦一声,点手言道:“若是如此,我定让大檀迈不得一步,安能让此贼狂妄?”
可此话方将说罢,刘盛又是摇头叹息一声,对秦无殇说道:“哎,你可知,我独孤部儿郎,此时唯剩一千六百余人,虽部落中尚有三千,但亦不多矣,此地之兵,皆乃那八堡之落,若非那殿下,安能听我之令?即便听令,此地也仅有六千骑,兵少将寡,焉能阻其部众?
莫说我部儿郎皆已来此,便是戌城,也已不多,你又如何能变得出来呐?岂不是诓骗与我?哎,罢了罢了,那你便说说看吧,我到要瞧瞧你有何法子变出兵来,若不然,我还是去领兵拦截其援兵吧!”
说罢,刘盛带着怀疑的神色看向秦无殇,因为刘盛知道,这里根本就没有兵源了,若有兵源,他肯定早早就去集结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啊,可见秦无殇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刘盛还是鬼使神差的对他说了这一番话。
而秦无殇闻却对刘盛招了招手,笑言一声:“恭请将军附耳,且听我道来!”
“嗯?”闻此一言,刘盛眉头一皱,暗道:“这秦无殇,难不成还真能给我变出兵来?”
想着,刘盛眉头一扬,带着好奇与期待将头探去。
秦无殇见状,忙凑向他耳旁,对他小声言说:“将军可如此......汉......人手......”
二人一番耳语,堂中顿时一静,唯有那秦无殇听不清的话语。
这一番耳语,让站在一旁的全旭不禁侧耳倾听,但听了一段,全旭发现,这一通叽里咕噜的耳语还真的是耳语,不将耳朵靠过去你都听不清,但他却也猜得出来,这秦无殇的话,对刘盛很重要,因为他看到了他家郎主的脸色变化。
只见那附耳倾听的刘盛,那脸色一会阴沉、一会喜上眉梢,一会拳头紧握,一会又松开,也不知道秦无殇和他说了些什么,才令他如此,而全旭见状更是心痒难耐,好想前去偷听,好在这耳语不久,刘盛便已起身。
但见起身后的刘盛面色有些怪异,待踌躇一番,便对秦无殇开口问道:“无殇,你能确保此事可行?”
秦无殇笑道:“无错,将军但行无妨,若有人怪罪下来,此地不是还有那殿下顶着吗,将军怕甚?”
刘盛闻言轻叹一声:“若不然,我让阿柱前去?”
“不可!”刘盛话音刚落,秦无殇就伸手拦道。
而一旁的全旭也上前言道:“郎主,让旭何为?请郎主示下,我这就便去!”
闻全旭之言,旁边的秦无殇不禁朝他瞪了一眼,面带威胁的说道:“你这奴子岂能去得?”
“嗯?”说着,又瞪了全旭一眼,那一副斗鸡眼的模样,让全旭看的一愣,心想:“军师这是作何?为何我就去不得了?”
想着,全旭便开口说道:“为郎主分忧乃我之责,哪有去得去不得,便是那刀山火海,郎主但有吩咐,旭也去得!郎主有事,但请吩咐,旭,万死不辞!”
说罢,全旭狠瞅了眼秦无殇,严肃的对刘盛抱拳作辑。
秦无殇见此,眼睛一瞪,眉毛一扬,不断对他挤眉弄眼,好似在对他示意什么,并冷声说道:“此事你去不得,非将军不可!”
全旭冷哼一声,前将一步,就待言话,那秦无殇见此,再一瞪眼,大喝一声:“嗯?去不得!”
“嗯?”秦无殇的一声大喝不禁让全旭有些发愣,他还从来没见过秦无殇发过火,这突来一遭,竟是让他有些愣神了。
但见他抬头看向那对他吹胡子瞪眼,眼睛还不断一瞪一瞪的秦无殇,见其如此,全旭好似有所察觉,心道:“军师此是何为?莫非双目有疾?不对啊,军师眼神一向好使,难不成,他有事暗示与我?”
想着,全旭不禁点了点头:“可究竟是有何事?还不能当着郎主之面言谈?嗯?难道是.......”
好似想到什么的全旭脸上突然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对秦无殇抬了抬手,眉毛不断一扬一扬的,他这是在向其确认,而全旭的一番作为,在秦无殇看来,就和全旭看他眼睛有疾一般,也认为全旭眼睛有疾,不曾理他。
看来,两人的眉目传‘信’有待进步。
而此时的刘盛见他二人如此,不禁轻笑一声,开口说道:“好了,莫要争了,我去便是,阿柱!”
闻刘盛唤名,正在扬眉的全旭回过身来,上前一步,对刘盛作辑言道:“郎主!”
“你回落领三千.......”说着,刘盛突然一顿,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又对全旭挥了挥手,说道:“罢了,若此事行得,我将遣派他人,也不必费我精锐,不过尚有一事!”
言罢,刘盛转身对秦无殇言道:“无殇,时不我待,无论此事是否可成,我等皆要此做,须知,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安能让屎尿憋死?有时,我等是需要变通的,而此时,正是我等变通之时,莫管事后如何,你且去办理此事,此乃我之腰牌,率我部之人前去!”
秦无殇闻言,心中大惊,对刘盛作辑言道:“可是将军,我等如此为之,事后将军定有难矣,望将军三思!”
刘盛眼睛一瞪,怒道:“三思,此时还怎能三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柔然日下便至,再三思,我等皆要成为刀下亡魂,事后之事,当事后再说,此时,理当如此,汝速去,莫要耽搁!”
见其如此,秦无殇沉默不言,心中却是大喜,又给刘盛打了上了一个知变通的标签,上前接过腰牌,对刘盛言道:“是,官......将军,殇必不负所托!”
见秦无殇如此一说,刘盛这才语气稍缓,对其言道:“嗯,此事你去做,我才可放心,你须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方可民众一心,如此一来,当让大檀渡不得此!”
秦无殇闻言,再对刘盛作辑言道一声:“殇晓得,此事,殇定会办妥,郎主但去无妨!”
刘盛朝秦无殇觑将一眼,开口言道:“好,无殇当尽快动身,莫要迟疑,我现便去!”
说罢,刘盛便要转身离去,而秦无殇见此,忙道一声:“将军且慢,以我之想,将军尚需让侯人前去传报,已让其了解此中情景,如此定可动其心,不知将军认为如何?”
闻言,刘盛侧头看了眼秦无殇,对其言道:“嗯,当如此,我且寻侯人一番,时辰不多了,你二人也快快动身!”
二人闻言,忙道一声:“是,将军!”
“嗯!”刘盛轻嗯一声,也不再言语,转身大步而去。
身后二人目送刘盛出了大堂,直到看不见刘盛了,但见全旭猛然回头,对秦无殇言道:“军师,方才旭向你询问,你为何不曾回之?旭去不得之因,此时可否与我明言?”
听此一问,秦无殇对其藐视的笑了笑:“此等之事,安能告知你这奴子,去去去!”
说罢,秦无殇对其挥了挥手,便要前去尊刘盛之命行事,而全旭闻言却是猛的上前将他拦下,对他说道:
“军师,郎主在时,你那双目这样,这样,若非有疾,岂不是在暗示与我?你须得与我把话讲明白了,如若不然,旭定要你好看!”说着,全旭将手握成拳头,好似要打秦无殇一般。
而秦无殇见那全旭一边说着,一边还学着他刚才和全旭示意时的眼神,那眼睛一瞪一瞪的看得他极为好笑,此时其又将拳头握紧,不禁没好气的瞅了全旭一眼,又看了看还在收拾茶水的柳瓶儿,对他说道:
“你莫要多问,殇还需做事,你这奴子快快让开,大敌当前,你安能如此?殇还不信你敢如此待我?”
言罢,秦无殇便要从其身边绕去,而全旭见状连忙脚步移动,再将其拦下,开口言道:“正是大敌当前,旭才要知晓,也好为郎主分忧,你讲是不讲?”
见全旭如此,秦无殇轻叹一声,对其言道:“那殇告知与你四个字,其他莫要多问,可否?”
闻此一言,全旭忙问道:“哪四个字,快快说来!”
见其如此急迫,秦无殇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道:“阴阳相合!你这奴子,快快让开!”
说罢,秦无殇一伸手,将全旭拦在他身前的手臂推开,大步迈去。
而那听闻四字的全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见他点了点头,轻哦一声,随意念叨了一句:“哦,阴阳相合啊!阴阳相合!嗯?阴阳相合?”
念叨着,全旭眼睛一瞪,神色大惊,猛然转身,快步追上秦无殇,便走边对其问道:“军师,那阴阳相合,可是,可是郎主要......”
见其如此神情,不待其讲完,正在前行的秦无殇便对其说道:“不错,将军日前能从盛乐而返,皆因此阴,若想过此劫,在殇想来,也当此阴,你去何用?当让将军前去!”
“哦?那郎主可是寻那殿下?”
“不错,将军说让你去,乃是他不想见那殿下啊,你这奴子,既然你无事可做,便随我前去办事吧!”
闻言,全旭面色一阵尴尬,又有些喜色,因秦无殇说过,将军若过此劫,当阴阳相合......
ps:感谢暮色寒蝉的五百赏,我突然发现,我把花木兰发到vip章节了,在此和大家说句对不起,前两天怕给忘了,设的自动发布,没想到忘了换卷了!因为已经发布了,所以改不了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铁骑过长城
沃阳城外,一支铁骑缓缓度过长城关隘,但见每个从关隘而出的士兵都疲惫不堪,好似下一刻就要在马背上睡着一般,而他们这一支疲惫之师,正是拓跋焘所率领的四方四维之兵,他们正在缓缓度过城门。
而这原本可容纳三辆马车并行的城门,现在对他们来说并不宽大,反而小了,因为他们这一支铁骑,可足足有三万,受城门之故,他们不得不慢行,但却也耽搁了后方之人,使得这三万铁骑犹如长龙一般延伸而去。
也正是因此,让得无数百姓不敢出门,哪怕他们得知这是魏国的士卒,仍旧胆战心惊的躲在家中,将为数不多的谷物藏起,因为大魏的士卒,也没少抢他们的谷物啊!
至此,这庞大的部队行过,竟无人前来观看、相送,与后世十里相送相比,那真是天差地别,哎,这幅情景,只怪这个世道频繁的战乱。
怪只怪五胡十六国,那胡人的铁骑践踏了一切,将山河破碎,让他们不知道再去效忠谁,为谁出力,因为往往效忠一个国君,不多久又会变成另一个国君,如此频繁更迭的皇朝,残暴的国君,战乱遍地,已使得他们忠诚不在,信念已亡。
那铁骑踏碎了他们的忠诚,踏碎了他们的尊严,踏碎了他们的国之一念,心中,不在有国,对他们来说,谁让我活着,哪怕是无尊严的活着,我就接受谁的统治,因为活着,都已是他们的奢望!!
而这支队伍里,就有他们的统治者——拓跋焘!
关隘内,长龙中,有一处与众不同的地段,这一地段人数稀少,并没有关隘处人挤人的情景,因为这里,是天子所在。
拓跋焘正骑在一匹枣红马之上,左右二老将,是为平阳王长孙翰、北平王长孙崇,再外便是八大常侍跟随,更有羽林郎前后围拢,将拓跋焘守的严严实实的,而与刘盛有关系的独孤尼这位羽林中郎,此时也如同小兵一般护卫着拓跋焘。
此时的拓跋焘好似很气愤,因为他现在的面色很红,前文说到这拓跋焘轻率易怒,其实,他还喜形于色,一旦心有怒火,那面色定是通红,脖子也比平常大上一圈,真可谓脸红脖子粗。
左右二王显然是知道拓跋焘的性格,因此一路沉默不言,唯有拓跋焘的脸色回转,不再通红才会和其言说一番,可见他们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小,毕竟五六十岁的人了。
而拓跋焘此时恼怒的不是其他,是他觉得部队行军太慢了,虽然此地已距离盛乐不远,或许夜内便可到达,但见这旌旗招展的长龙行进速度,若过此关,只怕得一两个时辰,而后方的山路较为崎岖,也会耽搁行进。
每每想到此处,拓跋焘就一阵恼怒,但见他催促道:“平阳王,传朕之命,速过此关,大军不得耽搁,不至云中不得停留,便是过午也要在行进途中,柔然已入关三日,若让其加固城防,我军更难夺回失地,如此行军,定误大事!”
长孙翰闻言,领命言道:“是,单于!”
策马前去,对令兵喝道:“传单于令,悉令各部速过此关,不至云中不得停留,过午便在行进中吃食!”
众令兵闻言顿时领命四散而去,霎时间,奔跑在整个长龙前后,不断大声呼喊:“单于令,速过此关,不至云中不得停留!”
“单于令,速过此关,不至云中不得停留!”
“单于令,速过此关,不至云中不得停留!”
得闻令兵之言,前方过关之人不禁强打起精神来,但见各个军主、幢主纷纷大叫一声:“快快出关,莫要耽搁,单于有令,不至云中不得歇息,快快快!”
昏昏欲睡的众人不禁又加快了些许速度过关,但面色却很憔悴,如同在网吧通宵了两天两夜的人,而他们也确实赶了两天两夜的路。
关隘外,无数黑甲骑兵入黑色河流一般涌出,虽是憔悴之人,但那一声声的铠甲碰撞,仍然让他们显得不好惹,但也仅限于此了。
因为他们度过此关,后面将再无关隘,唯有那山路,越过山路,就是云中郡,他们最多明日就会到达云中地界。
而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大战,一场敌众我寡的大战,如此疲惫的他们前景堪忧啊......
######
荒干水分流白道中溪水,在未分流的一段,便是秦无殇和刘盛口中的两水汇聚之处,此时,未分流的荒干水南岸,遍布无数营帐,但这营帐虽多,正如刘盛所言,后方皆为空营,唯见前方人影绰绰。
在大营后方,有一支为数二万五千余人的部队,与刘盛所言三万少了五千人,但人一满万无边无岸,却也不少了。
大军北方正奔来一位侯人,见其如此着急的策马飞驰,想来定有要事,待得片刻,那疾驰的侯人见到此处大军,还未靠近就连忙大喝:“报,魏国三万铁骑已渡长城往云中而来!报,魏国三万铁骑已渡长城往云中而来......”
侯人连连大喝,让大军中人不禁侧头看去,而大军前方之人正是那郁久闾大檀,而听闻侯人之言,大檀此时却是深皱眉头。
待得片刻,侯人近前,下马施礼,未待其言,郁久闾大檀就皱眉问道:“可知其速,多久可至?”
侯人喘息着:“回......回可汗,族下观......观其之速,当在明日一早,便至云中,但,但其军甚是疲惫,想来是两日内日夜兼程,不曾歇息!!呼......呼......”
言罢,侯人不断喘息着,看来那一番话,对他肺部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郁久闾大檀眉头紧锁,念叨一声:“明日一早?嗯,继续探查!”
对侯人挥了挥手。
“是,可汗!”
还未曾歇息的侯人又领命翻身上马,策马往北行去,继续探查魏国大军动向了,这大檀也不知让人家歇息一下。
见侯人远去,郁久闾大檀回过身来,与左右之人言道一声:“魏国援兵已至长城,目下我等当如何为之?是先歼其大军,还是依计行事?”
于陟斤上前说道:“可汗,魏国骑兵能在两日内到达长城,定是疲惫之军,方才侯人也曾讲,若我等聚集大军,定可一战而下,族下请可汗前往参合径与其交战!”
于陟斤言罢,不待大檀说话,有一部帅上前言道:“此事不妥,可汗,那独孤盛尚在狄那,若我大军与魏国三万铁骑交战,此子从后掩杀,岂不是如我等将他灭与此地一般腹背受敌?虽说我等兵多将广,两倍与敌,但不可不防啊!”
郁久闾大檀闻言,点头言道:“嗯,匹黎言之有理!”
于陟斤眼睛微抬:“可汗,区区独孤盛,怎比得上三万大军?以我来看,当先歼此三万魏卒,此三万魏卒一败,这云中、五原,我军当如探囊取物,待我等在此修整一番,便是打进长城,攻占魏国也非难事,一旦我族攻入长城,便不用年年再迁往漠北苦寒之地了,且此地水草丰满,可供我族牧之,望可汗明鉴!”
于陟斤一番言语,让大檀不禁点了点头:“嗯,于陟斤所言不差,若我等攻入长城,便也可如那拓跋珪一般建国在此,哪怕,只是占据这五原、云中二郡,也足矣我辈不再北迁!”
那被大檀称为匹黎的部帅忙开口言道:“可汗,正因那独孤盛比不得三万大军,我等才好不费吹灰之力一战而下,可汗不妨先遣一万儿郎阻魏国大军前行,我等先依计行事,待将独孤盛一部围歼,可汗再率大军前去犹未迟啊!”
听此一言,于陟斤不屑一笑,对其讲道:“独孤盛一部除去,朔方郡尚有兵在,难不成,叔父还要打到朔方去?待将朔方占下,再来与魏国大军厮杀?那我等占据云中还有何用?”
匹黎摇了摇头,说道:“非是我定要除去那独孤盛,乃是可汗之前有言,此子可是会仙术的,此时不除,更待何时?若我军与魏国大军交战之时,此子对我等施展仙术,岂不是养虎为患?”
闻此一言,大檀和于陟斤的脸色微变,但见大檀看了眼于陟斤,对其冷声说道:“于陟斤,便听我阿弟之言,先除独孤盛,今日,就在今日,无论如何,今夜定要他亡,如若不然,明日一早我等便与魏国大军交战,可顾不得他了!”
见大檀下了决断,于陟斤对大檀施礼言道:“是,可汗!”
转身对匹黎道:“是,叔父!”
大檀沉思了下:“嗯,于陟斤,你带五千部众前去迎接我部援兵,以防此子前去袭击他们来拖延时辰,务必让其日下时分到此!”
于陟斤问道:“可汗,若援兵已被独孤盛袭击,当如何?”
大檀眼睛微眯,冷声言道:“若被袭击,我等便泅渡,灭此人,唯有今日!”
于陟斤眼睛一瞪,大喝一声:“是,可汗!”转身喝道:“我部,随我渡河,前去迎接援兵!”
“部帅令,前去迎接援兵!”
“部帅令,前去迎接援兵!”
“部帅令,前去迎接援兵!”
一声声大喝传遍柔然大军,不多时,五千铁骑踏着轰隆隆的马蹄声随于陟斤往北策去!
他们将在白道城下的的荒干水段,也就是在白道中溪水东北十里外的地方渡河,这条荒干水,可以说是黄河支流。
黄河自南上北,到沙陵湖,从沙陵湖在北上数公里会分成两段,成为一个y字,左边是塞水,自南往北偏西一点流向大青山。
而另一条则开始向东北流,待数公里后再会分流,又是一个y字,左边是白道中溪水,这白道中溪水也是自南向北流向大青山,不过一个是偏西,一个偏东如同一个喇叭一般,分流处窄,大青山处宽,而分流后的河道继续东北行,就是这荒干水。
而刘盛所在的狄那,可谓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西面是塞水,东面是白道中溪水,而南方,则是第一个y和第二y的中间河道,此处,就是两水之处,因东北方向的荒干水会分流白道中溪水,所以谓之两水之处,而所谓的三水之处,就是第一个y的下方,沙陵湖北方未曾分流的河段。
如此就可以看到,刘盛是三面环水,北面是大青山,可谓是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可偏偏大檀的兵力几乎十倍于他,但凡刘盛有个两万兵马,大檀想过此地那是痴心妄想,可这种地方一旦被敌人攻破,也将不好逃命!
而这,也是那匹黎说,击败刘盛不费吹灰之力,当然,不费吹灰之力是假,但他们一旦有一方渡河,等待刘盛的也只有败。
但刘盛有一条退路,那就是塞水,从塞水西遁,这是刘盛的唯一出路,毕竟往北是云中,这里被柔然占据,往南,大檀大营就在南岸,他唯有西去。
而这,也是大檀他们为什么先是以四万骑兵聚集两水处,做出一副姿态,我将要渡河打你,牵制刘盛的兵力在北岸,而不是从白道中溪水渡河,虽然从白道中溪水渡河,大檀将要先渡荒干水,再从东面渡河白道中溪水,会让马匹体力不足,但主要的还是怕刘盛往西撤走。
为此,大檀从部落中又集结两万兵马运来木材,一旦木材到达,南岸大营便会渡河牵制刘盛,他将率二万五千骑搭建浮桥从三水过河。
而他们一旦过河,大檀就会如同秦无殇所言,顺河道直插塞水西岸,待来至塞水后,大檀将再次渡河塞水,从西进攻,而白道中溪水的兵马也将渡河,从东进攻,如此一来,被牵制在两水处的刘盛,是真的插翅难飞,唯有等死。
而大檀显然不知秦无殇已看出他们的计谋,现在正在针对此计付出行动。
他更不知道,那三万魏国铁骑,是拓跋焘亲自率领的,如果他知道魏国的国君就在那支疲惫之师里面,他一定不会先去打刘盛,而是先围歼那三万疲惫之师,将拓跋焘擒下再说。
显然,他的侯人并未探得拓跋焘就在其中,可见,一个侯人是多么重要......
第二百一十七章 汉民入军
狄那城内,府衙后院,拓跋清怜正坐在石桌旁,前方一人,正在为其端茶倒水,嘴中说道:“公主殿下,不知此事可否?”
细看此人,正是刘盛。
但见拓跋清怜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对他说道:“自我阿翁起,便不可让汉人入军,你如此为之,岂不是让我难做?”
刘盛嬉笑道:“哎呀,公主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再不可,那大檀就打来了,我可告诉你,像你这般模样的人,那大檀喜欢极了,那老头,可是在盛乐见着你了,他如此重兵压境,可是为了你啊!”
说罢,笑望一眼。
“独孤盛,你又在诓骗与我,那大檀何时见过我模样?”
拓跋清怜不屑一笑,几天来,这刘盛嘴里就没几句实话。
刘盛身子一僵,却也反应及时,忙说道:“哎,公主,此时可非见得未见得的事儿,而是重兵压境,重兵压境啊,这大檀一旦渡三水,直插我军后方,等待你我的非死既死!”
“非死既死?”
拓跋清怜疑惑的看向刘盛,非死既死岂不是没活路了?
“对,就我那一通忽悠,我不是死就是死啊,没别的路!”
想着,刘盛笑了笑。
“对,我和你明言啊,那大檀好色,见你如此漂亮,又是一位公主,若我是大檀,定会侮辱与你,何况那好色的大檀?而你如此贞烈,定是不从,可不就是非死既死吗?”
刘盛双手一摊。
拓跋清怜眉毛一扬,轻点俏首:“嗯,所言不差,若他侮辱与我,我定一死了之。”
说着,拓跋清怜突然脸色怪异的看向刘盛,问道:“若你是大檀?”
刘盛见状,忙道一声:“公主贞烈也!”
将话题岔开,探头问道:“那汉人从军之事?”
拓跋清怜眉头一皱:“还是不可!”说罢,摇了摇头又言道一声:“不可!”
刘盛颇有气恼,铿锵说道:“怎就不可了?同为大魏之人,值此国遭敌侵之际,男子汉大丈夫,当为国出力,才不枉我等堂堂男儿七尺之身,你如此做,将我辈男儿那一腔热血置于何处?
岂不闻,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在这亡国之际,你尚有此想,岂不迂腐?眼看我大魏热血男儿报国无门?你于心何忍?”
说罢,一副怒气冲天,为无数男儿抱打不平的模样,义愤于色。
刘盛此番模样,让拓跋清怜有些好奇,歪着小脑袋盯着刘盛看了看,她好奇刘盛这个痞子怎么就讲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对,在拓跋清怜的眼里,刘盛就是一个痞子,竟会说谎,并且.......
但他的一番说辞,也让她觉得不无道理,点了点头:
“无皇兄命,清怜安敢为之?”
见其有所松动,刘盛连忙伸出手来,义愤说道:“岂不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时,你便是那在外之将,你如此做,乃是力缆狂澜,救大魏于水火,单于得知,奖赏你还来不及呐,怎会责怪与你呐?嗯?”
言罢,一副询问的模样。
拓跋清怜抬起小脑袋,问道:“当真?”
“当真!”
刘盛严肃回道,一脸正经的看着她。
拓跋清怜见此,不禁踌躇一番,半晌,嘴唇轻启:“此事,还是有些不妥!!”
刘盛眉头一皱,拳头紧握,他真想将拓跋清怜揉虐一番,好让她知道厉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不妥那不妥的?但他也就敢想想罢了。
轻叹一声,将手背在身后,对远处的护卫招了招手,但见那护卫连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一位侯人“打扮”的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
“报,将军,柔然可汗令大军兵发三路,三段渡之,请将军速速决断!”
侯人那一副焦急的模样,让谁看到都以为是真的,但这却是刘盛安排的!
还不待那侯人来到小院,后面又来了一位侯人。
“报,将军,柔然一万大军正在搭建浮桥欲渡白道中溪水,请将军速速决断!”
随着话落,后面的侯人如接力般一个接一个来,那急匆匆的模样,要不是刘盛知道是自己安排的,他自己都被唬住了。
但闻:
“报,将军,柔然一万大军正在两水处造舟,欲渡河而来!”
“报,将军,柔然一万大军位于沙陵湖北方三水聚合之处整装待发,欲要泅渡三水至五原郡,军师曾言,这是要在塞水拦截我等退路,望将军速速决断!”
“报,将军,柔然可......!”
说着,这侯人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虽然那脸上还极力演出焦急的神色,但眼中却是茫然。
心道:“你们都说完了?我说甚?”
一脸懵逼!!!
而刘盛见此,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将脑袋朝着拓跋清怜一撇一撇的。
那侯人见状,不禁来回瞅了瞅,眼珠子一转,露出恍然之色,连忙说道:
“报将军,那柔然可汗在南岸叫喊,叫喊......”
说着,那侯人不禁又朝拓跋清怜偷瞄了一眼。
心道:“我若如此说,这殿下不会将我砍头吧?”
“嗯?”
半晌不见侯人说话,刘盛眉头一皱,顺着目光偷瞄一眼,却是拓跋清怜,待回过头来,对侯人问道:“在叫喊何事?”
那侯人面露苦涩,悄悄的抬起头,先是看了眼刘盛,再是朝拓跋清怜觑将一眼,正巧拓跋清怜也看来了过来,见其如此,冷声说道:“朔州伯在问你,看我作甚?速速回话!”
侯人忙将头低下,说道:“那大檀叫喊,说是......说是……”
“说甚?速速讲来!”
刘盛见其磕磕巴巴的,不禁催促道。
侯人眼一闭,牙一咬:“说是要将大魏公主抢回落去做他新妇!”
言罢,这侯人眼睛狠闭,嘴巴紧绷,不敢吭声,也不敢抬头。
因其低头,刘盛却是看不到了,但听其言语,刘盛也是吃惊,他只是让侯人知道拓跋清怜在,你赶紧胡诌个理由啊,却不想,这侯人竟扯到了拓跋清怜的身上。
但刘盛也不傻,见那拓跋清怜怒瞪翘眉的,大手一甩,装作气呼呼的说道:
“哼,这大檀胆敢如此,我大魏无数儿郎早已枕戈待旦,就待公主一声令下,我辈男儿将拿起武器保家卫国,保卫公主,焉能让他得逞?哼,尔等速速退下,待我与公主商议一番,定要那大檀好看!”
说着,刘盛连连挥手让其退下,生怕那拓跋清怜前来询问。
“是,将军!”
几位侯人如蒙大赦,应道一声,也不退三步了,转身就快步迈去,走的时候,还朝那苦着脸的人望了一眼,眼中露出些许笑意。
转过身来,见拓跋清怜的脸色很不好看,刘盛正了正衣冠,咳嗽两声,脸色板正,来至拓跋清怜身旁。
“公主殿下莫要气恼,但凡我有兵一万五千余,凭此水障,若他大檀胆敢渡河,我率军半渡而击之,定可让其损失惨重,消其气焰,好给公主殿下消消气!”
刘盛挥手言道。
“哦?”
面带怒色的拓跋清怜抬起头来,将刘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原是这几日她与刘盛接触下来,她是发现刘盛满嘴谎言,十不近七八,不禁有些怀疑的说道:
“独孤盛,可是你与那侯人串通一气,诓骗与我?”
说着眉头轻皱,不坏好意的看向刘盛。
刘盛快速摇头,伸手说道:“岂敢诓骗公主?不敢不敢!”
“有何事,是你独孤盛不敢的呐?哼!”
拓跋清怜气哼一声,却是她想到刘盛偷看她洗澡了,又冷言一声:“定是你与那侯人串通一气,独孤盛,我且与你明言,汉人从军,定是不可!”
“是与不是,重要吗?大檀攻我五原已成定局,若大檀得知大魏公主在此,你焉能讨好?不妨告知殿下一声,我已命人前去集结此地汉民,就待你一声令下,你若不从,盛只好抗命而为了!”
见其冷眼相向,刘盛也没了那好脾气,脸色紧绷,冷眼看着拓跋清怜。
秦无殇所谓的变出兵来,就是让此地的农民拿上武器,以做兵用,但北魏有法,汉人不得从军,这才是刘盛来寻拓跋清怜的原因,因为拓跋清怜是皇室,她下的令,是不会责怪到刘盛身上的。
但若是拓跋清怜不从,他真的会抗命而为,所谓的事后追究,那也是事后的事了,毕竟连眼下都过不去,何谈事后呐?
拓跋清怜面色一惊,猛然站起身来,对刘盛质问:“你怎能如此?不怕我皇兄责怪与你,将你砍头?”
刘盛冷笑道:“怕,如何不怕?但在此之前,我需守卫好我大魏五原,需让大檀来不得此,需守卫好,你这个私自出宫的殿下,此三者,又何尝不是一个死,既是如此,我有何惧之?公主不从,盛告退!”
刘盛面色不忿的对拓跋清怜拱手作辑,将要退去。
拓跋清怜指着他,气道:“哼,你,你敢说我私自出宫?我为何出宫,你不自知吗?若不是你.......哼!”
说到此处,拓跋清怜大手一挥,对外喝令一声:“尔等退下!”
众女卫闻言,纷纷带着不解的脸色退了下去,她们不解,这朔州伯怎敢和殿下顶嘴?又闻殿下口中言语,这二人之间莫非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可显然,她们是不敢偷听了。
拓跋清怜冷着脸,抬步向刘盛走来。
刘盛见此,眼睛微眯,他总感觉这殿下话中有话,不待他多想,那拓跋清怜已至身前,对他冷声说道:“独孤盛,我且问你,此佩,可是你的?”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正是刘盛落在她房内的。
见此玉佩,刘盛脸色一惊,他还纳闷他什么时候丢的呐,现今这玉佩在拓跋清怜手里,他顿时明了,定是他在拓跋清怜房间洗澡的时候丢得。
侧头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拓跋清怜冷笑一声:“那便是了?”
说罢,不待刘盛回言,将身子靠近刘盛,对其小声问道:“我身子,可好看?”
听其言语,好似无事,可再看那拳头紧握,刘盛一个回答不好,定是拳脚相向啊。
吐气如兰的气息直扑脸面,再听其话,让刘盛脑中不禁冒出了那一夜的情景,那雪白、那黑.......
而他也突然想通这拓跋清怜为何要屡屡找他麻烦了,显然,这拓跋清怜是知道他偷看人家洗澡了啊。
但作为大忽悠,安能妥协?
刘盛眼睛一眯,微低脑袋,对身高才他到鼻梁的拓跋清怜说道:“殿下此话何解?你之尊贵之躯,我安能见得?”
说罢,便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拓跋清怜秀拳再次紧握,面色微红,语气极为不好的说道:
“浴桶四处之水,怕是你在内洗浴洒落的吧?你入我房内,那发尚且湿漉,你莫要言辨,你发中有股味道,乃是我之药材,再有此玉,你怕不是,在我入浴时便在梁上了吧?”
说着,拓跋清怜冷笑一声:“勇士?哼!”
说罢,冷哼一声,侧过头去,却是在掩饰那通红的脸庞。
见其分析的头头是道,刘盛一愣,将他的行为猜的很准啊,心道:
“这拓跋清怜是什么意思?既然知道我偷看她洗澡,作为女人来说,不应该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不然就是杀我?可她明显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啊?嗯?闹?”
想到什么的刘盛摇了摇头,心中叹息一声:“罢了罢了!闹就闹吧,先过此绝境再说!”
想罢,很有‘骨气’,却也倔强的对拓跋清怜说道:“是又如何?”
话语刚落,就听闻一声叱喝:“独孤盛!”
一声怒言,让刘盛惯性看去,但见那拓跋清怜紧握的拳头已带着风声朝他打来,刘盛见状,眼睛一瞪,忙侧身躲开,右手一伸,将其打来的拳头握在手中,可下一刻,又有一只脚踹来,见那飞来之腿,刘盛连忙避让,再伸出左手将其抬起,抓在手中。
虽然右边的手脚皆被刘盛抓在手中,但拓跋清怜还不罢休,抬起左手就要打来,刘盛见状忙道一声:
“慢慢慢,你究竟欲要何为?”
拓跋清怜极为羞怒,斥声言道:“我欲何为?我一未嫁之女,让你见得身子,你问我欲要何为?”
说着,抬起左手打来。
刘盛侧过头去,忙道一声:“慢!且听我一言!”
“有何言?快讲!”
气呼呼的拓跋清怜左手握拳,冷视刘盛。
刘盛无奈,这大敌当前的,要不是他早已命秦无殇前去集结汉民,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了,才不和她纠缠呐,但让汉民入军,需得皇令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娘子军
刘盛踌躇一番,对拓跋清怜说道:
“殿下,当日,我确实在梁上,但你侍卫入得房内将灯火点燃,虽是幽暗,却也让我不敢挪动丝毫,生怕发出声音,因此,我那时身子早已僵硬异常,可无那般心思见你之身,何况,那灯火幽暗啊,便是想看,也看不清啊!”
刘盛说罢,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你仅有此言?”
拓跋清怜冷声言问,翘眉冷对。
“这副模样,是何意?”
刘盛暗自嘀咕,抬头再看,若有所思,想了想,探头问道:“难不成,殿下真要再见相许?”
拓跋清怜面色微红,斥道:“此言,是你所说,非我之言,快放我下来!”
说罢,便是一番挣扎,想要抽出被刘盛抓住的手脚,心有慌乱。
见其如此,刘盛心有所想,没有作声,将手松开。
落地的拓跋清怜忙活动了下手腕,没好气的瞪了眼刘盛,面色却有些微红。
半晌,刘盛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他从拓跋清怜的言语中,他发现这拓跋清怜,好似对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喜欢?不是,才见几面怎么可能,爱?更扯淡,真爱就像ufo,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夫妻之间也只是相濡以沫罢了。”
刘盛皱眉深思。
对于这种感觉,他猜测,可能拓跋清怜对他来了兴趣。
对,就是兴趣,而不是性趣!
毕竟住在皇宫大院的拓跋清怜很少和宗族外的人接触,即便有,也没他刘盛那般大胆,看了人家洗澡不说,又是那一番土味情话。
按照这么发展下去,一定会变成性趣,并且是一个‘可歌可泣’的勇士与公主的故事,嗯,被皇帝拆散的故事。
他有自知之明,公主是谁想娶就能娶的?没有位极人臣,只是自寻苦恼罢了,别人见你和公主接触频繁,什么时候派人把你杀了,你都不知道,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公主,是个祸害。
因为盯着公主的人……很多,尤其是帝王,更是需要公主联姻。
至于娶公主就和娶大爷一样,刘盛倒是没那个烦恼,他会让公主知道什么叫夫“钢”。
最主要的还是拓跋焘,要是拓跋焘同意,他也不介意借公主之身上位,毕竟在这个乱世,唯有兵权,才能睡得安稳,其他一切都是虚的,真的,他不介意,就怕拓跋焘介意啊,更何况,他已有婚约在身?
“哎!”
想着,刘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知道,他必须把话讲明白了,不然,他大婚的日子,对他有兴趣的公主,说不定会前来捣乱,要是成为怨妇更不得了了。
因为自古以来就是寡妇门前桃花多,但怨妇一发起狠来,寡妇门前的桃花也得凋落,他不能不防啊。
想罢,抬起头来,对拓跋清怜轻悠悠的说道:“虽是我言,且不说单于会不会让你下嫁与我,便是我阿娘,也与我说了门亲事,自古以来,婚姻嫁娶,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我想,又能如何呐?”
言罢,前将一步,轻声言道:“难不成,你想做妾?”
“妾?”
正在活动的身子拓跋清怜猛的一愣,嘟囔一声,心中顿时有种失落感,低头不语,脸色变换,待得半晌,目无表情的抬起头来,对刘盛僵硬一笑:
“这两日与你接触,便知你口中无甚实话,我岂能将那话当真?你……”
想了想,拓跋清怜还是没有往下说了。
刘盛点了点头,对拓跋清怜说道:“如此便好,殿下......”
“我不喜此称!”
不待刘盛讲完,仅是听到殿下二字,拓跋清怜就轻声打断。
刘盛一顿,改口问道:“公主殿下,汉民从军一事?”
“好,需要我如何做?”
拓跋清怜轻声言语,这毫不推诿的言辞,让刘盛一愣。
抬眼细看她的神色,颇有不对,但在此之际,也顾不得她了,开口说道:“需公主殿下一卷书帛,不知公主殿下可有随身名章?”
拓跋清怜朝身上摸了摸。
“有!”
刘盛伸手言道:“那便请殿下书写一份书帛,盖上名章,我等好奉令行事!”
虽然见拓跋清怜大变模样,又言语轻柔,但刘盛也顾不得深究,这人头都要不保了,裤裆得管好,要是其他时间,知道了拓跋清怜为何寻他麻烦,这一条青云直上的路,他可能会尝试爬一爬。
显然,他没那个时间了。
“随我来!”
拓跋清怜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朝书房走去,
刘盛见状连忙跟上。
待二人入了书房,拓跋清怜摊开一卷书帛,持笔书写。
看得刘盛是啧啧称奇,他想不到这拓跋清怜还会写字,不禁朝那书帛上看去,只见清秀文字缓缓落在书帛之上。
待得片刻,拓跋清怜收笔入筒,毫不避讳的从怀中取出一方小印,让刘盛文明看球了,但大战在即,他可没那种心思。
待拓跋清怜将印盖在书帛上,吹了吹墨迹,将其拿起,递给刘盛。
“拿去吧!”
“谢公主!”
面色怪异的刘盛作辑,伸手将书帛接过,扫视一眼,见文字无误,点了点头,持帛作辑,再言道一声:“如此,盛便告退了!”
看过球的刘盛抬脚就走!
“且慢!”
拓跋清怜出声唤道!
刘盛回头望去,问道:“公主还有何事?”
拓跋清怜笑了笑,这笑容让刘盛微微一愣,这是她从刘盛说出那番话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我再送你一副字,需看你悟得悟不得了!”
“哦?”
刘盛心有疑惑,:“猜谜语?”
想着,抬步前来。
拓跋清怜转身取出一卷书帛,持笔书写,但却仅在书帛上写了一个字,便持笔而立,抬头看向刘盛:“拿去吧!”
“正?”
看着书帛上的字,刘盛眉头一皱,不知何意,抬头看了眼拓跋清怜。
想了想,伸手取过书帛,既然拓跋清怜说需看他悟得悟不得,他岂能再去问她?
待将书帛取来,对拓跋清怜说道:“若无他事,盛还须布防,不便多待了,公主保重,在下告退!”
说罢,刘盛便作辑退去,这一次,拓跋清怜没有再唤他。
刘盛离去。
“正!刘盛,刘缚之,你悟得出来吗?”
看着刘盛大步而去的拓跋清怜念叨一声,嘴角露出些许笑容,也不知,她是对刘盛的哪句话当不得真了……
......
出了院来,刘盛就看到十数位女卫正在窃窃私语,隐约中可听到些许对话。
“你们说,殿下与朔州伯是不是有私情?”
“你这奴子,怎敢言殿下之事?不过,殿下来到此地的言行,却比之以往有所不同!”
一位女卫伸手戳了戳那女卫的脑门。
“好了,诸位莫要言此,让殿下得知,还不扒了我们的皮?”
“哼,阿姊,你莫要说我等姊妹啊,前些日子,是谁在问呀?”
“正是,可是上了战场,便将此事忘了?”
“莫要说了,莫要说了,朔州伯出来了!”
一女卫见刘盛出来,正侧头看着她们,忙对众人小声说道。
众女卫闻言,忙站直身来,朝刘盛看了眼,面带些许尴尬,纷纷言道一声:
“朔州伯!”
“朔州伯!”
刘盛对她们点了点头:“嗯,尔等去吧!殿下尚需尔等守卫!”
“是,朔州伯!”
众女卫言罢,纷纷抬步往院内走去。
“嗯?”
看着一身甲胄的女卫从他身边过去,其中一个让他觉得很面熟。
停步、侧头、转身、看去,眉头一皱,唤道一声:“娘子且慢!”
“啊?”
前头行走的女卫们惊疑一声,各自对视一眼,回过头来,看着呼喊她们的刘盛,心有不解。
问道:“朔州伯唤我等何事?”
刘盛对其中一人笑问:“娘子可是盛乐城外的女将?”
女卫眼睛一瞪,问道:“朔州伯记得我?”
刘盛笑了笑,心道:“险些把我砍了,能不记得你?”
笑道:“记得,那迎面而来的马刀,便是你的吧?”
女卫尴尬一笑,“初上战场,一时情急,不曾分清乃是朔州伯!”
“无妨,战场之上,瞬息而过,娘子有男儿不当之勇啊,不知,各位娘子是否都是这般?”
刘盛笑问众人。
“朔州伯廖赞了,我辈女郎,打小便是弓马娴熟,若非男儿才是征战主力,我等却也可上阵杀敌的!”
女卫虽然口中说廖赞了,但脸上却是笑语盈盈,显然对于刘盛说她们有男儿不当之勇,很是受用,不禁对刘盛多了些好感。
刘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劳烦诸位娘子了,诸位请!”
回过神来,对众人伸手示意。
众女卫面带笑容的欠身言道:“朔州伯请!”
......
回到府衙前厅,刘盛将书帛遣人给秦无殇送去,坐在胡椅上回想着那女郎的话。
“我辈女郎,打小便是弓马娴熟,若非男儿才是征战主力,我等却也可上阵杀敌的!”
“你们也可上阵杀敌的!你们也可上阵杀敌的......”
深皱眉头的刘盛喃喃着,心中一时犹豫不决。
他在想着,他要不要让部落内的女子也上战场?半晌,
“平阳公主!”
刘盛呢喃一声,原是他想起了历史上的第一支娘子军,记载于《唐会要》的平阳公主,不禁念出了声。
其上记载的是:高祖第三女平阳公主,义兵起,公主于鄠县庄,散家资招引山中亡命,得数百人。起兵以应高祖。略地至盩厔武功始平,皆下之。
每申明法令,禁兵无得侵掠,故远近奔赴甚众,得兵七万人。公主间使以闻,使者至,高祖大悦,及义军渡河。公主引精兵万馀,与太宗会於渭北,与其驸马柴绍,各置幕府。营中号为娘子军。
“娘子军!娘子军!西北之地,不就这朔州吗?看来,那平阳公主极为强大的娘子军,就是以她们组建的啊!毕竟距离现在,也只有百余年,胡人风气还没完全同化!”
想着,刘盛站起身来,对外大喝一声:“悉令各部,遣各落五人来此!”
“是,将军!”
门外护卫应道一声,大步而去。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
刘盛抬头看去,却不是各部人马前来,而是一个侯人。
“报,将军!门外有人求见!”
侯人作辑言道。
“何人?”
刘盛抬头问道。
“回将军,名叫,叫......”
侯人回想一番,接上话茬:“姓崔名骧字元龙!”
“崔?莫非是清河崔氏?”
刘盛站起身来,嘟囔一声,问道:“可有问其郡望?”
侯人低头言道:“不曾!”
刘盛想了想。
“且唤来吧!”
挥了挥手,让侯退下。
侯人应道一声,作辑连退三步,便要转身而去。
“慢!”
突然,刘盛唤住侯人,说道:“我随你一同前去,前面带路!”
“是,将军!”
侯人言罢,躬身做请,待刘盛迈过其身,才站起身来落后刘盛一步,为其引路,深知礼仪。
二人一路前行,待出了大门,便看到一身粗布褐衣、年约二十来岁的青年。
这青年虽是穿着破旧,但纶巾束发极为端正,有一股特别的气质,那是一种饱读诗书的博学之气,其头上还有一簪,见其簪,刘盛就知道这是个读书人,而且,这个人也一定和崔氏有关。
因为刘盛知道,这时候有一个词叫做满门簪缨,是指世代做官的人家,其中的簪缨,簪为文饰,是书生文官所戴,缨为武饰,是习武的武官所戴,而这能戴簪缨的,也一定是官家中人。
见此,刘盛不敢耽搁,连忙上前招呼,作辑言道:“在下刘盛刘缚之,见过崔兄!”
“崔骧崔元龙,见过刘使君!”
崔元龙见刘盛颇有礼节,也连忙作辑回礼,自报姓名,却是没报郡望!
“崔兄快入内!”
刘盛连忙招呼崔骧入内。
有人说,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而人才,对于现在来说,更重要,因为现今能读起书的,不多,这有人才自来,刘盛岂敢待慢?
路上,刘盛告罪说道:“崔兄,今日来得不巧,那南岸大檀正欲来袭,我不便久待,我暂且为崔兄寻个落脚处,待我击退大檀,你我再畅言可否?”
崔骧笑道:“元龙来此,正是助将军破此贼也!”
“哦?”
刘盛惊疑一声,看了看崔骧,心道:“助我破贼?”说道:“不知崔兄郡望何处?为何助我破贼?”
却是刘盛对他起了疑。
“郡望不敢,清河弃徒尔,我来此已有数日,见将军治下与民秋毫无犯,现将军有难,理当相助!”
“哦?崔兄可是清河崔氏之人?”
刘盛再问!
“日前是,现今不是!”
说着,崔骧笑了笑,抬头往南方看了看,眼睛一眯,那是,清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