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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着AK闯大明全文阅读

作者:行者寒寒     扛着AK闯大明txt下载     扛着AK闯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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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遭雷劈了!

    夜,北京城内,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王大夫,犬子可还有救?”阴暗的小屋里,一个身着朴素布衣头发花白的老头站在床边,询问床边坐着的另一个老头,满面焦急。

    床上躺着一个“黑人”。嗯,确切的说是个面如黑炭似的人,此人须发皆张,除了半张着的嘴里露出的白牙外,活像个刚从地下煤矿中爬出来的矿工,胸口的衣服一片漆黑,散发出一股糊味儿。

    “嘶——老夫行医几十载,还从未见过如此怪事!不过从脉象看来令郎身体貌似没什么大碍,安心调养便是!”王大夫收起放在“黑人”脉搏上的手,皱起眉头,撸着胡须道。

    “王大夫,犬子可是遭了雷劈,你看,他衣服都被烧糊了,您确定他没事吗?可为何他还不醒?”老头似是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般,紧皱的眉头稍微放缓,随即又念念叨叨起来。

    “也不知我刘家造了什么孽,竟生出如此混账的小子!他要是有个三张两短,我老刘家……岂不是绝后了?愧对先祖呀……”

    “刘老丈莫心急,令郎脉象沉稳,呼吸也顺畅,好生调养,也许明日便会醒转,至于令郎被雷劈的事,老夫也是实所未闻,不过老夫可不相信什么天谴,我看此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王大夫撸着胡须点着头,心想听你说的意思好像对这小子没死不大满意似的,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见刘老丈大概只是太着急了,于是便好言相慰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老头撩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由于焦急渗出的汗,随即又哦了一声仿佛想起什么事似的一拍额头,伸手入胸一阵摸索,拿出一个布包,在手心展开,露出几粒碎银子。

    “深夜劳烦王大夫了,这是一点心意,老夫家贫,还望王大夫莫要嫌弃!”布包里约有五粒碎银,老头捏出两粒来,似是犹豫了一下,又拿出一粒,递给老大夫,大夫称谢后,冒雨离去。

    待到老头转身回屋时,床边已趴伏着一女子,昏黄的烛光下,女子握着昏迷“黑人”的手。

    “爹爹,相公他……”女子声音颤抖欲言又止。

    “哼!死不了,怎么雷都没把他劈死!”自相矛盾的说完,老头气呼呼的又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男主,拂袖而去……

    第二天天刚亮,屋外时而传来公鸡的啼鸣声。

    刘鸿渐瞪着眼呆呆的看着身边的一切,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见过的古朴房子,房中仅有的桌子上,留有蜡烛的余烬,目光扫过,四处几乎全是木质的家具,没有一样是他熟悉的。

    “老头说的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吗?莫非那是个假梦?”刘鸿渐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回想着。

    他本是内地某医科大学的大三学生,由于是孤儿,为了减轻学费负担,兼职校图书馆管理员,在这所大学的勤工俭学名单里,这是个相当受贫寒学子欢迎的工作。

    一边可以挣点钱舒缓经济困境,一边还能悠闲的看些自己想看的书,比如金瓶梅什么的,哦,抱歉跑题了,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医科大的图书馆里经常有漂亮的学姐学妹来借阅书籍。

    这天晚上,他百无聊赖的安坐于图书馆管理台前,时值深夜,图书馆已空无一人,刘鸿渐想着隔壁班的张小花好些天没来借书了,是不是借机给她打个电话呢,要知道作为图书馆管理员,他可是熟知几个漂亮学妹的手机号码的,刘鸿渐趴在桌前意淫着,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他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似乎是一个穿着奇怪的老头,从图书馆门口径直朝他走来,并声称自己是前朝遗民。

    刘鸿渐就奇怪了,前朝?清朝?清朝老头来图书馆借书?不对,他没有辫子,该不会是个老骗子吧!刘鸿渐斜着眼,鄙视的盯着老头看。

    老头似乎觉察到什么,重申自己是明朝遗民,现在明朝有难,希望他能回到过去帮帮他的子孙。

    “明朝?朱元璋?朱重八?什么鬼,我为啥要去帮你,不对,我为啥要相信你?”刘鸿渐莫名其妙的道。

    老头丝毫没有对刘鸿渐对他祖上的冒犯表示愤怒,反而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嘿嘿,老夫昨日已经调查过你了,你想啊,现在你是个穷学生,还是个孤儿,没钱,也没什么社会关系,你毕了业又能干什么呢?

    去医院?就你这点本事,当个男护士估计也够呛!去公司做个职员?你又会些什么?又能有什么前途?

    不如还是去我家乡吧!你孤身一身,无牵无挂的,相信以你的才学,在那边定是可以有一番作为……”老头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见刘鸿渐迷迷瞪瞪不置可否,便又抛出了更诱人的炸弹。

    “在那边不禁可以享受这里你从未享受过的荣华富贵,而且只要你肯努力,我的子孙定会给你取之不尽的财富,你可以三妻四妾,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小伙子,了解一下?”见刘鸿渐眼神一亮,老头顿时觉得有戏,还待说下去,却被刘鸿渐打断。

    “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我为啥要相信你?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你为啥不去?”虽对老头说的不甚相信,但刘鸿渐还是动心了,穿越啊,哪一个苦逼的屌丝没有做过穿越梦。

    “我?六百多年过去了,我已无颜再去故土……”老头眼光深邃,似是陷入回忆。

    啥玩意?六百多年?你跟这扯犊子呢吧,刘鸿渐咧了咧嘴,也罢,反正也是做梦,不妨信他的,先去看看再说,刘鸿渐心里沉吟了一下,正想答应。

    “不对不对!明朝兵荒马乱的,也不知是什么年月,我孤身一人,手无寸铁的,万一过去直接被人宰了,太危险了!”说完刘鸿渐暗道一声聪明,差点被这老头给骗了。

    “哈哈,这些我早为你想好了,你看这是什么?”老头故意隐瞒了那边的具体年月,从腰间摸出一枚绿色的戒指,递给刘鸿渐。

    刘鸿渐接过戒指细细打量,摸起来凉凉的,似乎是什么玉质的,莫非是古董?去了古代可以换钱?不对,去了古代满地都是古董,一个破戒指能值几个钱?

    老头见刘鸿渐疑惑,拍了下额头,又夺过戒指教他如何使用。

    刘鸿渐按照老头的指示,默念间进入戒指中,乖乖个隆地洞,戒指里竟然有好大一个空间,一排排的木头箱子码的整整齐齐的,也不知里面是些什么,目光扫向左后方。

    我的天!一排排的枪械整齐的斜靠在木头箱子上,刘鸿渐最近沉迷一款吃鸡网游,看这枪的外观,明明就是大名鼎鼎的AKM嘛!

    这时,刘鸿渐才相信了老头的话,有了这些家伙,自己在明朝也许真的能吃香的喝辣的,顺便娶上几个小媳妇,再买上一片地当个小地主,嗯!走上人生巅峰不在话下了吧。

    意淫完毕,刘鸿渐回过神来,见老头还在等着他,忙说自己同意去他家乡看看了,只是问起老头戒指里的宝贝,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能不能弄些更给力的东东,比如坦克之类的大家伙?

    老头轻蔑的切了一声,想他费劲神力才从非洲某个小国的边防军军火库里顺走这些宝贝,也怪那小国穷的可怜,一个军火库里除了一百二十把AKM和几辆坦克外,就是一箱箱的子弹,估计这批军火只是补给子弹的,一堆堆的箱子里全是AK子弹,就那一百二十把枪,估计枪打报废了,子弹也用不完。

    要不是坦克那东西太大以他的法力有点弄不动,他还真想弄点进去,老头又不得不向刘鸿渐解释原因,说什么坦克太大,戒指里放不进去,而且占用空间太大,补给困难,而且,你特么会开坦克吗?

    嗯,似乎有些道理呀,我看那空间里还有一脚之地呀,我能不能再放些其他东西进去?刘鸿渐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环境影响,他可是个很会过日子的人。

    随你,老头似乎有些鄙视刘鸿渐,暗道是不是找错人了?

    于是乎,刘鸿渐看看四周,省了两个月吃穿,新买的华为手机,网购的太阳能充电宝?塞进去。

    古代貌似医疗条件很差,嗯!是个问题,走出图书馆,穿过走廊,偷偷的猫进医务室,一盒盒的各种药品、瓶瓶罐罐往里塞!

    去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如果给我扔到荒野,没吃的怎么办,嗯,是个问题,于是乎刘鸿渐又光顾了一个超市,什么奥利奥、老干妈、卫龙辣条、玻璃镜子、打火机一顿乱塞,直看的跟在身后的老头目瞪口呆。

    嗯,差不多了,也许还能塞进去点什么,重新回到图书馆,刘鸿渐看着宝贵的一点点空间,又看看学校保安处发的一对对讲机,嗯这可是个好东西,塞进去。

    戒指空间经过他一顿折腾,已经塞的满满当当了。环顾了整个图书馆,刘鸿渐一拍脑袋,竟把最重要的事忘了,不论是现代还是古代,什么最重要?知识!知识改变命运呀,亏的自己身处在知识的海洋里竟毫无所觉,于是刘鸿渐凭着记忆,直奔图书馆各处,来来回回几趟,不一会就搬来厚厚一摞书籍:

    “《全球通史》、《明史》、《明朝那些事儿》、《军用武器大全》、《重工业基础》、《轻工业基础》、《全球矿产分布大全》、《造船技术大全》、《航海及季风图志》、《经济学基础》……”思前想后,刘鸿渐又从图书馆角落里取出一本叫《仙家算命》的书,嗯,万一混不下去了,也许还能靠这个混口饭吃!

    除了最后一本,其他都是挺厚的大书,空间里实在放不下,刘鸿渐只好忍痛搬出两箱卫龙辣条,才勉强把书塞进去,为此老头更是鄙夷至极,见刘鸿渐准备的差不多了,老头念念叨叨一阵,在墙上一顿比划,墙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光圈,老头示意刘鸿渐走到光圈前。

    刘鸿渐正在琢磨还有什么需要带的,见怪老头喊他,便满头大汗的走到光圈前,正惊异于面前光圈的奇异,突然身后传来桀桀的怪笑。

    “我次奥,死老头,你干嘛踢我屁股?该不会是圈套吧!我不去了,放我回去……”

第2章 烽火连天

    天已放亮,刘鸿渐苦笑着摇了摇头,伸出右手想活动下有些僵硬的身子。

    谁知床边竟趴伏着一女子,女子似乎睡着了,双手还握着刘鸿渐的胳膊,刘鸿渐伸胳膊的动作惊醒了女子。

    “夫君,你醒了!”女子满脸惊喜的想站起身,却因为在床边坐了一夜,血液不流畅,猛的起身导致头有些晕眩,不过她只是抬起右手揉了揉太阳穴,便把心思重新放到了刘鸿渐身上。

    “夫君,你感觉怎么样?饿不饿?”见刘鸿渐目光有些呆滞,还一直盯着她看,孙秀秀不禁有些慌神。

    只见这女子年不过双十,一身青色素衣,面容姣好,虽非风华绝代,却也生得清秀脱俗,尤其是惊喜之余的一抹红晕,更添得一番古朴的美。

    刘鸿渐仿若未闻只顾盯着孙秀秀看,直等到孙秀秀有些着急,以为他被雷劈傻了,才回过神来。

    “你是…秀秀?”刘鸿渐虽然继承了这个身体之前的记忆,但一时脑子还有点迷糊。

    “是啊,夫君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只是昨晚好像被雷劈了一下,现在脑子有点混乱,以前的事有很多都想不起来了!”刘鸿渐边说边撑起身子,想靠着窗口坐起来,孙秀秀见状赶忙搀起刘鸿渐的胳膊,并拿了枕头垫在刘鸿渐背后。

    “不会是失忆了吧,这可如何是好?我去喊爹爹来!”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孙秀秀小跑着向外面走去,边走还边喊着。

    刘鸿渐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如果他失忆了,怎会记得她叫秀秀?

    不一会儿,一个老头火急火燎的小跑进来,老头头戴一顶四角方巾,着粗布长衫,身材清瘦,走起路来却又显得十分硬朗,见刘鸿渐呆滞的坐于窗前,竟两眼抹泪哭了起来。

    “儿啊,你还记得爹吗?你可不能忘了爹啊,咱老刘家就你一根独苗,还等着你传宗接代呢!”老头颤颤悠悠的刚说完,旁边的孙秀秀就面露羞愧的退出了屋子。

    老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也难怪,老秀才刘德龙四十岁时才有了刘鸿渐这么一个儿子,从小自是宠溺的不得了。

    他靠着秀才的名头在城中一家药铺做记账先生养家,家中虽没什么钱,却也没让刘鸿渐吃什么苦,只盼得刘鸿渐能好好读书将来考取个功名,光耀刘家先祖。

    可事与愿违,刘鸿渐从小便不学无术,还不如他老子,一直到他19岁,考了四次却连个秀才都未取得,每日里就是与些狐朋狗友四处晃荡,刘老秀才每逢祭祖时便长吁短叹:

    ‘唉!看来,指望这龟儿子光耀门楣是没希望了,真是有愧先祖云云……’,

    后来不得已又卖祖宅又托旧给刘鸿渐取了个媳妇,想着刘鸿渐赶紧给他生个孙子,趁着他还有些气力,也好教养,以慰先人。

    谁知道砸锅卖铁媳妇娶回家都一年了,也没见儿媳妇肚子有动静,昨晚刘老秀才实在按捺不住,便厚着脸面问了自己的儿媳妇。

    孙秀秀有些愧疚的对老秀才说,刘鸿渐似乎对她完全不感兴趣,自打成婚,二人从未圆房,老秀才顿时就急眼了,跑去责问刘鸿渐,谁知怎么问刘鸿渐都闭口不言语。

    没办法老头又跑去街东头天天与刘鸿渐厮混的张永康家质问,张永康是个急性子,耐不得老秀才‘不厌其烦’的唠叨,随口吼出了刘鸿渐看不上他的儿媳,在绣春苑有个相好,老秀才呆傻了片刻,顿觉肝肠寸断。

    年已六十的刘老汉一路小跑着回了家,并且大气都没喘,怒发冲冠的抄起棍子就揍起了刘鸿渐,刘鸿渐从小虽没少做坏事,但老秀才从来没动手打过他,这次实在是气的头上冒烟,棍子差点没打折了。

    刘鸿渐也不傻,挨了几下就往外跑,谁知刚跑出门没多久,一记惊雷就把他撂倒在地,于是就有了刚开始的情节。

    “爹?”前世为孤儿,受尽白眼从未享受过亲情的刘鸿渐,见一个老人心疼的摸摸这里,捏捏那里,哭的老泪纵横,他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语气有些生涩,毕竟现代谁这么叫。

    “哎!儿啊,为父以后再也不打你了,为父也是气坏了,以后你跟秀秀好生过日子,别再与那些青皮胡混了行吗?”刘老秀才见儿子还认得他,不由喜出望外,全然忘记了之前想好的如何教训这不孝子。

    “爹,儿记得了,昨日一记惊雷打醒了我,儿以后再不像之前那般了,儿定会努力让您老过上好日子!”

    刘鸿渐也是无语,在他的记忆里,前任竟然放着那么清秀可人的媳妇不管,竟然跑去花银子逛妓院,而且相好还是个比他大了不少的……这是什么癖好!简直是岂有此理!

    老秀才听自己儿子说出如此暖心的话语,激动的不行,要知道以前的刘鸿渐是打死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心里默念着祖宗积德,那个雷劈的好,劈的好啊!

    这两日下雨,刘鸿渐除了在屋子里四处走动走动,便是与自己的漂亮媳妇孙秀秀联络感情。

    虽然按记忆里二人已算老夫老妻,但前世作为一个菜鸟,而且是个有理想、有文化、有道德、有纪律的菜鸟,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他,竟不知如何下手,后来想想还是来日方长吧。

    为了增进感情,晚上刘鸿渐主动起了话头与身边的孙秀秀聊天,这在以前也是从未有过的事,孙秀秀心里自然也十分欣喜,看来那一记惊雷,真的让她的夫君有些不一样了。

    屋外的雨一直下个不停,直到两日后方才放晴,谁知雨刚停,城内就乱了起来,不时有阵阵炮火声传来。

    便宜老爹刘秀才这两日也是长吁短叹,经询问才得知城外的匪军已围城数日,二十万匪军如今已是把北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边说边叹息天不佑我大明,老汉无能,有愧祖上为国尽忠的刘家祖宗。

    “爹,现在是什么年月?”梦里那奇怪的老头虽说是让他去明朝,却不曾告诉他具体时间。

    “今日是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七日。”老秀才怔了一下才想得自己儿子被雷劈,也许真的是将某些事忘记了吧。

    “我次奥!法克!死老头坑我……”听到老爹的答复刘鸿渐当时就火了。

    他虽是医学专业,在图书馆勤工俭学期间,却极爱读历史,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崇祯老儿应该是三月十九日拂晓于景山自缢的,如今若是三月十七的话,岂不是再有两日李自成的农民大军就将攻破北京城?

    “卧槽?法科?我儿在说些什么胡话?谁坑你?”老秀才以为儿子又犯了癔症,他一直以为儿子的脑袋被雷劈坏了。

    “爹,情势危急呀!城中防守如何?如果匪军破了城,我们当尽快收拾收拾细软,准备跑路呀!”刘鸿渐急急的道。

    虽然刘鸿渐心里已有想法,城破之前必能安全带着便宜老爹和漂亮媳妇儿逃出城,以他的本事,哦,是他手中的武器的本事,打出一条生路的信心还是有的。

    在这紧要关头,他哪里顾得上梦里那怪老头的嘱托,狗日的把他骗到这兵荒马乱的地方,还一来就被雷劈,绝对的没安好心,刘鸿渐恨恨的想。

    “慌什么!如今守北京城的乃是皇上的心腹提督太监王承恩公公,北京城固若金汤,晾他匪军即便人多势众,也攻不破我大明。

    哼!还有,咱老刘家世受皇恩,就算城破了,老夫也绝不会弃城逃走,老夫当与大明共存亡!”老秀才一改前日里在儿子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此时的他虽已是暮年,却大义凛然、字字铿锵,说的极为认真。

    刘鸿渐有些头痛,但老爹说的都是实话,老刘家曾经官至兵部右侍郎,也算是显赫一时。

    奈何后人一代不如一代,到了此时仅仅剩下这套祖宅,为了给他娶媳妇还被老爹贱卖给药铺老板王二麻子,只留得一处偏房还是租的……

    “儿啊,如若苍天真的亡我大明,你只管带着你媳妇出城,为父老了,跟着你们也是拖累……”老秀才又叹了口气,大明逢此国难,他早就下定决心,但他不能也没有权力让儿子也为大明殉命,更何况,老刘家不能断后,不然谁去为他复仇?

    “爹爹,儿媳虽愚笨,也不愿弃城而逃,我祖父、父亲都为国捐躯,作为孙家遗子,秀秀也愿与大明共存亡!”秀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右手搭在门边,清脆的嗓音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执拗。

    孙秀秀的爷爷孙承宗,更是曾官至兵部尚书、督师蓟辽,老刘家只是祖上曾任过侍郎,而孙承宗却是几年前还在为大明奋战不已。

    崇祯十一年,为了守高阳,赋闲在家的孙承宗率全城军民守城,城破后,孙承宗及其五个儿子、六个孙子,十个侄孙全部为国殉难,可谓满门忠烈。

    “罢了罢了,这不城还没破呢,兴许还有办法。”老婆满门忠烈,自是不愿辱了自家门楣,若不是孙承宗念孙秀秀幼小又是女儿身,也许早在几年前孙秀秀也与家人一起命丧高阳城。

    而自己的老爹,更是被儒家的忠君爱国思想浸染了一辈子,说是说不通了,刘鸿渐只好死了跑路的念头,但坐以待毙就不是他的性格。

    “我儿有破敌良策?”虽对自己的纨绔儿子不抱什么念想,但北京城已风雨飘摇,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愿错过,哪怕是让他赴死。

    “破敌不敢说,让匪军暂缓攻城还是有办法的,嗯,不过就是有点危险!”

第3章 空头支票

    雨后初晴的北京城,再无昔日的繁华,大街上到处一片狼藉,时不时有身着破烂盔甲的兵士骑马疾驰而过,远处城墙外的炮声愈加刺耳。

    位于北京城西北角的一处阴暗的小房子里,老秀才刘德隆拿着刘鸿渐交给他的书信,狐疑的看了刘鸿渐一眼。

    “儿啊,你这写的啥?你确信这信可以救我大明?国之大事可不敢胡来啊!”刘德隆虽有与北京城共存亡的勇气,但他心里可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曾经是什么德性,虽说自打被雷劈了后,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但现在儿子让他把这封信想办法交给圣上,让他总觉得不太靠谱。

    “爹你放心吧,我还没活够,怎么会拿咱老刘家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只管送去,如果皇上不理咱们,只能怪朝廷有眼无珠!”刘鸿渐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哈。

    虽说他老刘家阔别官场已久,但祖上荣耀时,颇有几个生死之交,家道中落后虽少来往,但找个递信儿的人还是可以的,现任刑部右侍郎孟兆祥就是个靠谱的人选,老秀才寻思了一下。

    两个时辰后,刑部右侍郎孟兆祥同志怀里揣着刘老汉珍而重之再三交代的被捂的热乎乎的书信上了朝堂。

    皇极殿内貌似起了争执,吵吵嚷嚷的不复往日的威严,争吵的人明显分为两派,你一句我一句就像大街上为了蝇头小利争吵的泼皮,崇祯正襟危坐于宝座上,满脸愤恨又略显疲惫。

    匪军围城数日,大明两百多年江山危在旦夕,这些文臣往日里一副养尊处优胜券在握的神情,现在不仅没有任何退敌之策,反而因为一件小事就吵的不可开交,文武不合,党派相争,我大明真的要亡了吗?

    “够了!都给我住口,此事容后再议!”见朝堂上兵部右侍郎王家彦与吏部右侍郎李建泰互相推搡着竟有升级为武斗的势头,崇祯大帝怒目喝道。

    殿内瞬时安静下来,虽然大伙都不怎么待见崇祯,但人家毕竟是皇帝,手握生杀大权,就算所有大臣结党相对,也不敢冒犯天威,这天下,还是姓朱的。

    “孟爱卿前来,可是有事启奏?”见孟老头站在众大臣后面许久,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为了转移朝堂的话题,崇祯问道。

    刑部右侍郎孟兆祥踱着小碎步上前跪拜行礼。

    “启奏陛下,臣…臣……臣有一个故交,今日突然造访我,说是有退敌良策,特拜信函一封托我转奏陛下!”

    孟老头唯唯诺诺的,不复往日干练,也难怪,刘德隆一介布衣又能有什么退敌良策,他竟然糊里糊涂的接下这差事,如若引了盛怒,说不得还要受到牵连,若不是他造访时一副郑重的样子,唉!

    “哦?快呈上来!”崇祯眼神中狐疑,也有微喜,如今的局势,还能设身处地思量退敌良策而不怕引火烧身的,皆为忠臣呀。

    一个小太监步下高台,接过孟兆祥的书信,双手奉于崇祯大帝。

    “你来念!”崇祯并未接过书信,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之前随堂的一直都是崇祯的贴身太监王承恩,此人从崇祯是信王时就一直跟在身边,甚得崇祯信任,如今王承恩提督北京,接管城防,就派了他的心腹王二喜来顶替。

    小太监王二喜哪经历过这阵仗,哆哆嗦嗦的拆开书信,一看内容傻了眼。

    “这…这………奴婢不敢念!”王二喜结结巴巴的露出难堪的神色。

    “快念,朕恕你无罪!”见小太监一脸古怪,崇祯对信函内容不由来了兴趣。

    “诺!”王二喜擦了擦额头,小声咳嗽了一下给自己壮胆。

    “皇帝陛下,俺是北京城内一小民,世受皇恩,如今匪军围城,感念万千,俺愿意赴敌营退敌,此去凶险,因家贫且尚有老父,为解后顾之忧,希望陛下能……能……”

    信的内容虽然不多,可以说是简洁明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但由于刘鸿渐对繁体字不是很熟稔,字虽不多,却有七八个字是用简体字写,导致本就读书不多的王二喜一边艰难的结结巴巴的念着,一边诽谤写字的刘鸿渐。

    “怎么不念了?能什么?”见小太监结结巴巴半天读到关键时候卡壳了,兵部右侍郎王家彦斥责道。

    “陛下,奴婢不敢念!”王二喜跪倒在堂前,一副吓坏的样子。

    “念,朕刚不是说过怒你无罪了吗?快念!否则自己去领板子!”崇祯有些恼怒的拍了拍龙椅,果然还是王承恩好好用些,这小太监怎么这么不着道呢?

    见皇上也有点生气了,王二喜一咬牙硬是继续念了起来。

    “为解后顾之忧,希望陛下能赏赐在下一万两白银,小的必将全力以赴,为大明分忧!落笔是刘鸿渐。”念完王二喜马上诚惶诚恐地跪伏在朝堂不敢起来。

    崇祯还没吱声,朝堂下顿时就炸了锅。

    “岂有此理!孟大人,此人是谁?竟敢勒索到陛下头上,莫不是想钱想疯了?”内阁首辅魏藻德首先厉声质问。

    魏藻德官居内阁首辅、礼部右侍郎,曾任兵部尚书,虽一无建树,只知道倡导百官捐助,但却能被崇祯委以重任,不得不说手中的两把刷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魏藻德是崇祯十三年的状元,年岁不大却深喑官场之道,而且很了解崇祯的脾气和软肋,关键时刻总能把锅甩给别人背。

    另一把刷子不得不说东林党了,魏藻德深知东林党人的厉害,他虽非江浙人士,却经常在崇祯高兴时说东林党人的好话,深得东林党人喜欢,再加上他善于钻营,以至于虽没什么政绩,却能位极人臣。

    “是啊,孟大人,此乃朝堂之上,若是一个小小的百姓就能来勒索圣上,岂不是被天下人笑话?孟大人还是快派人去抓捕这窃国之贼吧,你身为刑部右侍郎,想必肯定是知道该如何处置吧!”礼部左侍郎张琦阴阳怪气地道。

    朝堂之上你一言我一语又变得聒噪起来。

    “魏大人,张大人,如今匪军兵临城下,有此勇士敢身先士卒,为我大明解忧,正是鼓舞全城百姓士族士气的好时机,证明我大明的百姓个个都是不愿为亡国奴的好汉子,为了大明,何须些许银两!”孟兆祥官职为刑部右侍郎,与魏藻德等人素来没什么交集,说话也不客气。

    “狡辩!我大明至今两百余年,何曾受过任何城下之盟,区区一个街头青皮,竟敢把主意打到圣上头上,如若不立即捉拿此人,我大明法度何在?圣上威严何在?”动不动就拿大明的声威说事,是魏藻德的拿手好菜,因为他知道崇祯是个好面子的皇帝。

    见孟兆祥沉吟不语,底下的魏藻德一系的言官也开始发威。

    “臣附议,陛下当以大明国威为重,万不可助长此歪风邪气!”

    “这孟兆祥定是收了那泼皮的贿赂,不然为何帮一个市井之人!”

    “……”

    孟兆祥此时被一群人的声讨声淹没,虽心中暗毁不该大意接了刘德隆的托付,但一来作为世交,拉不下面子拒绝,毕竟刘家虽已没落,却很少去求他些什么,二来他自己是深知目前的情势的。

    虽说近日里莫名其妙的下了场大雨缓解了北方的干旱,但北京城现在仍然是到了危在旦夕的地步,哪里像群臣所说的固若金汤,而且现在鼠疫疫情严重到守城的军士都已死伤过半的地步,剩下的也都没什么战斗力,他心里有着一丝侥幸,万一奇迹出现了呢?

    “陛下,此人祖上曾追随成祖永乐帝北伐,乃忠臣之后,我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人必是怀着报国之心,望陛下三思,否则必将寒了想要为国尽忠勇士们的心啊!”孟老头说完便跪伏在地,不再言语。

    见底下众人还待对此事继续争论,沉默半晌的崇祯大帝挥了挥手。

    “他是英雄也罢,小人也好,孟爱卿且去回复他,如若他真能为我大明解这围城之困,一万两银子又何妨,但若三日后敌未退而他仍活着,便派人捉拿他便是,些许小事众卿休得再议,还是多想想如何为我大明分忧解难,我大明……两百多年江山……还望各位竭心尽力……”

    崇祯大帝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每次躺床上闭上眼,心里都是那大明江山、祖宗基业,如今满目疮痍,风雨飘摇,如若大明真的毁在他的手里,他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每念及此,便声泪俱下,彻夜难眠。

    见朝堂上又开始围绕是退是合的话题开始争辩,虽然孟兆祥是主战派,但作为掌管刑部的侍郎,在军事上他并不怎么插手,便行了个礼悄悄的退下了。

    十七日晚,刘鸿渐一边抱怨着崇祯大帝给他开空头支票,一边通过孟兆祥向兵部借了一套农民军衣物准备出城,由于北京城内城大部已被农民军围困,刘鸿渐只得摸到稍远些的安定门,悄悄的步入夜色之中……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孟老头站在夜色中捋着胡须叹了口气。

第4章 深入敌营

    从安定门出来,刘鸿渐一路向东南方向走,他打算摸到农民军后方先查看地势,然后再见机行事。

    安定门外是一个叫白羊村的破败村子,之所以叫破败村子,是因为刘鸿渐经过村子时,竟没有见到一个活人,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恶臭,医学院毕业的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气味——尸臭味,看来历史所说不假,明末时的鼠疫果然十分猖獗,刘鸿渐以袖子掩面,拖拉着一杆长枪快速的穿过无人村。

    明末时的农民军一直以来都扮演着一个奇怪的角色,他们虽然人多势众,但战斗力却很底下,号称五十万的大军里,真正能战斗的顶多也就二十万,其余的多是贫弱的老幼以及妇女,是的没错,农民军们打仗都是拖家带口的,什么七大姑不大姨都跟随大部队转战(逃亡)全国各地。

    刚开始时,明军几千人追着几万农民军打那是常有的事,而李自成同志也是多次被打的只剩几个人,钻进深山里猫俩月,出去旗杆一扎,大呼一声:“打开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于是乎吃不饱穿不暖的平头百姓们蜂拥而至,农民军卷土重来,而常年干旱的西北各地几乎全是难民,李自成从来不缺兵源。

    然而鼠疫传播极为迅猛,到了1644年,已传播到京城地区,北京周边的村庄十室九空,无人收敛,因为敢于收敛者都死了,甚至一些大户人家全家死绝,有贪财的人进去搜刮钱财,竟没等出去已经倒下,鼠疫之凶,可见一斑。

    北京的守军也死伤惨重,二十余万京军死伤的只剩五万多羸弱的士卒,同样遭殃的还有数万匹军马,致使大明守军只能死守北京,坐以待毙,而李自成张献忠一南一北,把大明王朝架上了火炉,烧杀抢掠,肆无忌惮。

    刘鸿渐趴伏在距离李自成军几百米外,远处一排军士懒洋洋的站着岗,他们并不担心明军偷袭,战马死伤殆尽北京城内的守军已经失去了野战能力。

    从身上掏出一块硬邦邦的大饼,大饼烘干后可以长期储存,是大明士兵长途急行军时必备的军粮,从兵部领取装备时刘鸿渐顺带捎上了一块干粮,小心的掰下一块塞进嘴里,嘶——真特么够硬呀!刘鸿渐捂着被硌的生疼的牙齿押了一口水。

    少倾,两辆马车从营盘中徐徐行来,马车上用粗布盖着些什么东西,出了营盘后右拐时,刘鸿渐赫然看到马车尾部整整齐齐的大脚,脚是光着的,阳光照耀下显得甚是刺目,想来农民军们也深受鼠疫之害,李自成也真够狠,人都死了还把衣服都给扒了,刘鸿渐诽谤了一句。

    他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现在是初春天气还没转暖,几十万的农民军即使可以四处抢掠,但明末时所有的百姓几乎都处于吃不饱穿不暖的濒死状态,又从哪里抢那么多的衣物钱粮。

    北方近年来大旱,虽不知为何前天突然电闪雷鸣,天降大雨,缓解了多日的旱情,但由于附近多个村庄几乎死绝,尸首无人收敛,大雨过后,疫情反而更加严重了。

    马车每隔半小时就会从军营中出来个一两辆,刘鸿渐大致估算了一下,按照这个速度,不用打,六个月后李自成军就无可战之人了,但是,北京那时也许已经是空城了。

    刘鸿渐在草堆里趴伏了许久,直到黄昏时,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慢慢的朝着马车行进的方向跑去。

    大概走了十分钟,距离营盘三里外,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堆土堆,各土堆上都插着个象征着农民军的旗子,还有几个挖了一半的土坑,想来是为了接下来的尸体准备的。

    不一会远处又赶来两辆车子,见状刘鸿渐赶忙跪在一个土堆前嚎啕大哭。

    “表姑父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怎么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不对,怎么能让黑发人送白发人啊!”

    “前面咋回事?谁在那哭?”牵着马走在前头的马夫回头问了句。

    “快点走,俺们过去看看。”后面押队的兵士哟呵一声。

    夕阳西下,阳光挥洒在一排排尸体上,显得格外刺眼,只要有口饭吃,百姓就不会造反,华夏的百姓算是最好养活的了,但问题是吃不饱,唉!这该死的饥荒,这该死的战争!。

    “大兄弟,恁是哪个营的?怎么跑到这里来哭?”一个面容憨厚的操着河南口音的壮年民兵拍了拍刘鸿渐的肩膀,关切的问道。

    “啊!我的表姑父呀”刘鸿渐哭的更伤心了,边哭边双手锤地,以示心中之悲痛。

    “可是恁的亲戚死了?唉!前几天俺的小侄子也闹了瘟疫走了,俺老李家眼看就要断后了……”说到伤心处,约莫四十的憨厚汉子竟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哭了起来。

    刘鸿渐傻眼了,这怎么说哭就哭呀,抢戏呀!还没待刘鸿渐做出反应,边上随行的民兵边招呼起来。

    “我说老李,你哭啥?谁家还没个闹病死的,赶紧来帮把手,把这些尸首埋了好回去交差!”领头兵士司空见惯似的大喝道。

    憨厚汉子木讷的应了一声站起身,拍了拍刘鸿渐的肩头,捡起把铁锹开始挖坑。

    “小伙子,你是哪位大人手下,怎地一个人跑这里来?”民兵头目见手下们都在卖力的干着活,便开始偷起懒来径直走向了刘鸿渐。

    “回大人话,小的…小的姓张,小名叫张二狗子,家人都得瘟疫死了,只剩我的表姑父与我相依为命,之前一直跟着表姑父走南闯北,如今他……他也得了瘟疫离我而去,现在…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说着刘鸿渐又扯着嗓子准备开始表演。

    “还没从军啊,今年多大了?”等刘鸿渐哭的差不多了,头目摆手制止了二狗子的即兴表演。

    “小的今年刚过十五!”

    “嗯?看着不太像啊,说小了吧!”李自成规定,跟随部队的男丁,年过十五就必须从军打仗,打仗多危险啊,农民们也不傻,很多人瞒报年龄在军营后方混吃混喝。

    “回大人,小的今年真的刚过十五,只不过长的有点着急了,不信你问我表姑父!表姑父,啊!表姑父你怎么就走了呀!留下我一个人……”见民兵头目皱起了眉头,刘鸿渐暗骂一声麻烦,这古代人也不好忽悠啊!

    “行了行了别哭球了,以后就跟着我干吧,只要好好干就有饭吃,快过来干活!”

    天色渐暗,刘鸿渐左手提溜着长矛,右手扛着铁锹东张西望的跟着马车进了军营,本来还想着多了一个人会被盘问呢,可值守的兵士看都没看他一眼,甚至捂着鼻子转过了身像见到瘟神一样,这让刘鸿渐见识了农民军戒备松散的同时也大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那个憨厚的汉子给他介绍着他们的工作,汉子叫王大锤,河南人,李自成经过河南时,饿的走投无路的王大锤加入农民军,但由于手脚笨拙,最后被分配到后勤兵里,他们目前的唯一工作就是埋死人,每天与感染了瘟疫的死尸打交道,不禁待遇是最差的,而且还不受待见,兵营里的其他人见了他们都是躲着走,原因很简单,怕被传染,事实上跟他一起埋尸体的农民兵已经死了好几个。

    到了吃饭的时候,刘鸿渐跟在王大锤身后,边走边观察着哪个是帅帐。

    “大锤哥,哪个是闯王大人的帅帐?”刘鸿渐小心翼翼的问。

    “在北头呢,管那个弄啥,俺跟你说,一会领饭一定要跑的快,不然就没吃的了。”王大锤边走边说。

    “啥?”前方铜锣一响,刘鸿渐还没来得及追问,王大锤发了福的身子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冲向火头军,完全看不到平时一拐一拐的模样,刘鸿渐楞了一下也忙跟着王大锤向火头军跑去,四周的兵士也一改生无可恋的样子,蜂拥着向一个方向飞奔,果然是民以食为天呀!刘鸿渐边跑边想。

    片刻后——

    “跟你说了,要快要快,你这个小子比俺年轻,咋还慢的不如个驴!”王大锤手里握着两个黑乎乎的馒头状的东西,有些不舍的闻了闻,递出去一个。

    “给你,记得明天抢到还给俺!”朴实的王大锤即使自己吃不饱,仍然不忍看着刚结识的小战友饿肚子。

    刘鸿渐面带感激的接过黑馒头,心想,怪不得这家伙在如此艰难的环境里还能把身体吃的发福,果然都是人才呀!

    黑馒头非常难吃,虽然他老刘家过的也很苦,但怎么着还能喝上一碗粳米粥,这黑馒头算是啥,还限量每人只能取两个,咬了一口刘鸿渐便吐了,沙子,树皮,草根,麦糠,嗯应该还有红薯,这是什么鬼东西,一边吐一边还念叨着。

    “唉!小子你干啥,这可是俺拼了命才抢到的,你不吃还给俺,别浪费!”见刘鸿渐竟然暴殄天物,王大锤一下子急眼了。

    “大锤哥你干啥?我刚才是被噎着了,说好了明天还你,哎——这是我的……我的……”

第5章 AKM的首秀

    3月17日夜,刘鸿渐与王大锤等人躺在漆黑的草棚子里歇息,白天又是挖坑又是抬尸体累的不轻,王大锤已经呼噜声震天。

    草棚子里有不少跳蚤,刚躺下刘鸿渐就觉得浑身痒,可任它远处炮火连天,满屋子的跳蚤肆无忌惮,王大锤却岿然不动。

    刘鸿渐叹道真是知足常乐,昏暗中他偷偷的从戒指中取出一盒链霉素类药物,医学专业毕业的他当然鼠疫的主要传播途径就是跳蚤,虽然后世抗生素问世以后,鼠疫早已绝迹,但在当下的明朝还是很可怕的。

    刚服下抗生素,营盘里边忽然敲锣打鼓声震天,饶是王大锤也被震的一机灵从草中坐起来。

    “所有人,只要还有力气的,赶紧的,去取武器,北京城要破了,闯王说了,进了城吃的管饱,还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远处几个农夫模样的民兵敲着锣四处喊叫,营盘顿时乱作一团。

    “大锤哥,咋整,咱跟着去不?”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这可是刘鸿渐的座右铭。

    连夜攻城,李自成肯定会亲自指挥压阵,这是个好机会,刘鸿渐当然知道,但他并没有冒进,他并不太懂这边的规矩,但王大锤不一样啊,别看平时一脸憨厚的样子,但他绝对可以称得上这里的兵油子了。

    “嗯,去啊,干啥不去,咱们就跟在主力部队后面,等城破了,你跟着俺,保管你能捞到好吃的!”王大锤边四处摸索着找鞋子衣物,边得意洋洋的说。

    王大锤跟着李自成好几年了,每次破城都只挑饭馆之类的小店去抢,原因很简单,他胆子小。

    那些大富大贵的家里一般都有些家丁之类的看护,一来他干不过,而且还有性命危险,二来一般这等富贵人物的家产都是李自成直系部队的肉,他可不想被自己人黑吃黑。

    刘鸿渐右手提溜着一把长矛,左手还拿着那把破烂不堪的小木盾,猫着腰跟在王大锤身后。

    从营盘到北京城下,一支支火把连成一条条火龙,从四面八方把北京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北京城下,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方脸壮汉驱马上前,火光下,壮汉目光冷厉。

    多年的逃亡生涯,练就了他的胆色与韧性,多年的打打杀杀让他从一个小兵成长为一个将领。

    数不清多少个不眠之夜,为了躲避追杀,他与仅有的几个弟兄躲在深山里瑟瑟发抖,寒来暑往,战战兢兢。

    如今他站在这北京城下,并且是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他的身后有他的二十万大军。

    他甚至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统治着众多族群的大明王朝,有着数不尽卫所士兵的大明王朝,两百多年来祖祖辈辈敬仰的大明王朝,将被他颠覆,他——就是李自成。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光宗耀祖的时候到了,李自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刘宗敏!”李自成仓啷一声拔出佩剑开始发号施令。

    “属下在!”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手持鬼头单刀下马跪地。

    “着你部攻阜成门,不得有误!”

    “袁宗第你攻朝阳门!”

    “得令!”

    “田见秀攻东便门,高一功攻宣武门!”

    “李自敬!”李自成低眉看了自己的亲兄弟一眼,有些无奈,他深知自己这个唯一的兄弟什么德行,贪生怕死简直就是他的代名词,若不是一直以来有他的照拂,别说将军,当个亲兵都会被嫌弃,李自成沉吟了一下。

    “你率你的部下随我攻正阳门!”

    “兄弟们,如今明军外城已破,且他们兵力严重不足,没有什么士气,这是机会!今夜第一个登上内城城墙者,赏千金!等攻破明都,我定不吝赏赐,敢退缩者,杀无赦!擂鼓!攻城!”

    “杀——杀——杀!”

    霎时间,鼓声大振,四处吆喝声不断,有陕北口音,也有河南口音,更有四川口音,有喊着搬梯子的,取弓箭的,吵吵嚷嚷宛若一个超大的菜市场。

    李自成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他不断的呼喝着周围的将领约束自己的部队,将领们又吆喝着自己的手下,命令层层传递,过了半刻钟,竟然神奇般的排好了攻击阵型。

    王大锤和刘鸿渐提溜着长矛扭扭捏捏的躲在兵阵的最后方,当然刘鸿渐是装的,他正好奇这么一支杂牌军,是如何成了压倒这个两百年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突然王大锤戳了戳他的肚子。

    “大兄弟,你别怕,待会儿紧跟着俺,咱们这次跟着李大帅的兄弟李自敬将军,很安全!”

    自从成了埋死人专业户后,他们这几个人就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野兵,不过王大锤也是把随遇而安表现的淋漓尽致,没人要好呀,打仗时想站哪个队就站在哪个队后面。

    王大锤稳了稳心神以压住颤抖的双腿,仿佛是在安慰自己,虽然他知道李自敬只要见势头不对肯定会带着他们第一时间跑路,但毕竟是打仗,刀剑可不长眼呀。

    刘鸿渐随口应和说绝对会跟紧他,一切听从他的指挥,这兵荒马乱的还能有个朴实的汉子关心着他的安危,这让刘鸿渐有些感动,但他的眼睛却时刻盯紧着稳坐马背的李自成,在火光映衬下,闪动着决然的神色。

    城墙下喊杀声震天,农民军仗着人多势众,扛梯子的扛梯子,射箭的射箭,一排排的农夫拿着简易的武器顺着梯子往上爬,明军人虽少,但居高临下,往下又是扔石头又是射箭,不时还能放上几炮,打的民军苦不堪言。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概一个时辰,三月十八日子时,战事到了胶着阶段,城下民军死伤无数,却不得不在后方督战的李自敬手下硬着头皮往上爬,黑灯瞎火的,双方打的都很吃力,防守的明军因为人少,早已累的精疲力尽。

    正在此时,轰隆隆的炮声从城下传来,李自成亮出了他的杀手锏——佛郎机炮,他,也有大炮。

    李自成的大炮是他攻破重镇大同时从城防上拆下来的,但炮弹不多,所以围城许久也未舍得使用。

    阵阵炮声响彻天地,一块块青石被炮弹击落,几发炮弹落在了城垛口,垛口后方的明军顿时被巨石压成了肉饼,城墙上血战的明军面若死灰,而城下努力攻城的民军却顿时士气大振。

    又是一阵炮响,正阳门的城门再也禁受不住炮弹的折磨,轰然倒塌。

    李自成眼睛死死的盯着正阳门的城门,他期待这一刻已经十几年,身后的亲兵也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城门开了!冲啊!”

    机会来了!千钧一发之际,黑暗中一个身影穿行于乱军之中,他找到了一处已经塌陷的城墙,见没人注意自己,迅速从戒指中取出一把上好弹匣的AKM,这两天刘鸿渐不断的在戒指空间里研究,而AK的简单易用也使他这个只在网络游戏里玩过枪的门外汉轻松上手。

    “咔擦!”拉动枪栓,同样的锐利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不远处的李自成。

    “哒哒哒——哒哒哒哒——”

    距离不过50米左右,连开几枪,第一发子弹擦着李自成的右腿划过没有打中,但接下来就没那么幸运,一发子弹打中了李自成的腰部,一发子弹责直接命中李自成的右眼。

    AKM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打穿了李自成的脑门,在后脑留下了一个碗大的洞,他的身体也被这巨大的冲击力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在来自现代的强大武器完成了首秀,落地的瞬间,李自成左眼死死盯着刘鸿渐的位置,死不瞑目。

    他,曾经距离那个位子如此之近。

第6章 封赏(求票票,求收藏)

    刘鸿渐见李自成已死,扛着AKM转身便从断裂的城墙往城里跑,李自成的亲兵都被惊呆了,甚至忘记去追寻刺客。

    李自敬满目惊恐的看着自己依仗的兄长惨死在他的脚下,胸无城府又胆小如鼠的他肝胆欲裂的掉下马来,四处张望,炮声喊杀声压过了AKM的枪声。

    除了离得近的几个小兵看到城墙下闪过几次火光外,几乎没人注意到子弹是从哪里打来的,李自敬生怕那神秘莫测的刺客看上自己,立即着手下来保护他撤退,在他看来,他的兄长、起义军的首领都死了,这仗还怎么打。

    城下混乱如麻,本就没什么纪律的农民军接不到上级的命令,眼尖的看到李自成惨死长矛一甩便向后方跑去,其他人眼见督战的李自敬魂不守舍的率先退却,也个个撒丫子跑路。

    攻取东便门的田见秀见正阳门异状,忙驱马赶来查看情况,待见得起义军首领李自成的惨状,也是惊的大叫一声。

    “谁能告诉我,大王是怎么死的?谁能告诉我?”田见秀是李自成起兵的老兄弟,十几年前就跟随李自成南征北战(哦可以说是东躲西藏),深得李自成信任,此时见一直以来的精神领袖惨死于马下,顿时肝胆欲裂。

    “是谁杀了大王,我要为他报仇!谁能告诉我,刺客在哪里?”田见秀跪在李自成尸首下,大声痛呼,但除了他的直属卫队的几十人,其余民军只顾往回跑路,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去触这个霉头。

    田见秀见远处李自敬正带着卫队撒丫子跑路,忙驱马追赶上去。

    “李自敬,大王是谁人所杀?”田见秀龇牙欲裂,眼中含着泪水,凶狠的盯着李自敬,直看的李自敬心里发毛。

    “田见秀,我兄长已死,他死前命我接管起义军余部,现在我命令你,保护我回营盘,其余之事容我回营地后再从长计议!”

    田见秀的亲兵把李自成的尸首扛在马背上,露出只剩半个后脑勺的脑袋,李自敬吓坏了,他躲在众多护卫中间,只敢探出头来呵斥田见秀。

    “李将军,大王被小人所害,现在城门已经被打出了缺口,我们应该乘胜追击,为闯王报仇!”身为下属,田见秀虽心中悲痛,但还保留着作为一个将军的理智。

    “我兄长已死,现在军心不稳,而且明军士气大振,此消彼长,为防不测,我们应该退守军营,从长计议!我再说一遍,我命令你保护我回军营,你敢抗命吗?”农民军的纪律虽然不怎么地,但却比朝廷更注重血缘关系,这支起义军是李自成一手带出来的,李自成无子,在民军的观念里,李自成死了他的亲兄弟李自敬自然是这支起义军的新首领。

    李自敬正是吃准这一点,才堂而皇之的命令起田见秀。

    田见秀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朝着李自成的尸体磕了一个头。

    “闯王大人于我有知遇之恩,他死了,我要为大王报仇!”随即又给李自敬鞠了一躬,带领追随自己的仅有的几十个兄弟向着城门的缺口冲去。

    在万千的往回跑路的民军浪潮中,田见秀的几十人马逆流而上,田见秀从腰间内衣撕下一条白布,缠在头上,目光炯炯直冲向正阳门。

    然而,在城墙上的王承恩自然也看到了城下的异状,正打算跳城殉节的王大太监,立即驱使仅有的弓箭手以及盾牌兵堵住了被炸开的一段城墙以及正阳城门。

    十八日丑时,田见秀部率人攻正阳门,王承恩率守军残部与田见秀部激烈战斗,田见秀勇猛异常,悍不畏死,一口气砍杀了明军十多人,然终是寡不敌众,身中数十箭力尽而死,田见秀的几十个护卫也力战不退,最终被全数歼灭,历时三天三夜的北京攻防战就此拉下帷幕。

    话分两头,却说同样彻夜不眠的还有崇祯大帝,十八日凌晨李自成的大炮开始轰鸣时,得知消息的崇祯大帝便已知道大事不好,遂命王二喜前殿鸣钟召集大臣议事,但却无一人前来,崇祯气的把手中精致的茶杯摔的粉碎。

    “诸臣误朕也,国君死社稷,二百七十七年之天下,一旦弃之,皆为奸臣所误,以至于此,朕非亡国之君,诸臣皆为亡国之臣!我恨啊……恨……”说完吐血倒地!

    待崇祯再次醒来已是拂晓,城外已经没有了喊杀声,崇祯睁开眼见身边除了王二喜外,京营提督王承恩也跪在玉塌前,周皇后趴伏在窗前早已泣不成声。

    “王承恩,贼军既已破城,你为何还不学那些大臣奔命去?”崇祯大帝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无助的说道,他是个失败的皇帝,即使为了大明江山穿着打补丁的皇袍,即使才三十四岁正值当打之年,却已双鬓斑白。

    没人知道他曾经历多少个不眠之夜,没人知道他曾为大明呕心沥血,他是多么希望风雨飘摇的大明江山能在他的手中走向中兴。

    “皇爷,贼军已被击退!大明……大明守住了!”王承恩满脸黑灰,破旧的战袍上满是被刀割破的痕迹,腿上还有两处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从大腿流到跪伏的膝盖,染红了一尘不染的寝殿。

    “什么?守住了?你可是骗朕?”崇祯双手紧抓床背,双眼圆睁的惊坐起来。

    “皇爷,老奴不敢欺瞒皇爷,北京城守住了,北京城守住了!”

    随后王承恩向崇祯讲述了昨晚的激战经过,讲到神秘人狙杀李自成处,不仅也露出骇然的神色,他当时站在城墙上虽离得不近,但他分明看到正阳门边上的裂口处有火光闪动了几下,随即传来几声震耳的声响,李自成便倒下马来,有眼尖的还说李自成的半个脑袋都被打没了。

    崇祯大帝呆呆的听着王承恩的叙述,甚至说到正阳门下大战田见秀时崇祯已经陷入了呆滞,王承恩见崇祯已经无暇听他大战田见秀的英勇事迹,便闭嘴跪在地上不语。

    “赏!”崇祯大帝突然坐直了僵硬的身体,边上的王二喜马上跪下拟旨。

    “王承恩守城有功,擢升王承恩京营提督,岁禄加至三百石,赐金牌,赏蟒袍玉带!”

    崇祯一朝十七年,以寡恩著称,其实有些错怪崇祯了,在他看来,以往他交代下去的事,大臣们要么是阳奉阴违,要么就是直接跟他死磕,美其名曰死谏,没有一件事能办好的,他自然不会把赏赐给这些人。

    而如今大明危急,那些大臣的行为果然是令人失望至极,而反观追随自己多年的大太监王承恩,临危受命,死战不退,不赏他赏谁。

    “赏!”崇祯又是大喝一声,本打算起身去拟旨的王二喜马上又跪了下来。

    “刘鸿渐身为一草民,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诛杀贼首,为朕解忧,羞煞群臣,实为大明之才,封安国伯,赐蟒袍玉带!行令天下,以告吾民!”

第7章 换成钱行不行

    “妈的,过瘾!”刘鸿渐扛着akm一边跑一边说着粗话,他这可是合法的杀人啊,而且还有银子领,舒坦呀!他恨不得再来十个八个贼军头头。

    即使你有再高的武艺,即使你穿着盔甲,但是后世强大的枪械面前,都是螳臂当车,ak系列的子弹可是能穿透8毫米的钢板的,明朝的盔甲再精良,能跟后世精密到极点的钢板相比吗?

    在刘鸿渐的思想里李自成也好崇祯也罢,并没有什么正统之分,都是汉人间的内斗而已,但是怪就怪在你李自成打下了北京城却拱手便宜了清蛮子。

    历史上李自成占领北京才43天就被多尔衮轻易击溃,刘鸿渐可是恨透了这些梳着辫子露半个额头的蛮子。

    正是这个野蛮的部落,签署了一系列的割地、赔款的条约,把白花花的银子交给洋毛子,正是这个无知的部落,扼杀了明末先进的科技以及资本萌芽,致使到了十九世纪一个四万万人口的大国竟然还用着两百多年前的大炮。

    老子可不想变成清宫戏里的阴阳头,刘鸿渐边走边恨恨的为自己的正义行为找理由,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剃头令,文字狱……作为一个正统的大学生,刘鸿渐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就这还是在图书馆偶尔翻一番历史类的书。

    如果剃头令是为了摧毁汉民族的自尊心,那么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就是文明对野蛮最后的抗争,留发不留头是吗,那么就把你消灭在萌芽之中吧,哥的发型哥自己做主!

    天刚蒙蒙亮,折腾了一天的刘鸿渐终于走到了家门口,咯吱一声开了门,见屋子里竟还亮着灯,还没待多想,腾腾腾从屋子跑出来个黑影。

    “是我儿吗?”声音有些颤抖。

    “爹!是孩儿!我回来了!”刘鸿渐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从昨日到现在,自己这便宜老爹定是也没合眼。

    从血缘上来说,老头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从亲情来说,老头为了给他娶个媳妇,不惜卖掉祖居的宅子,甚至即使自己要殉国,也让儿子跑路,这特么才是亲爹呀!以前身为孤儿的刘鸿渐眼眶也有些湿润,现在他也有亲人了。

    刘鸿渐扶着老秀才,刚准备进屋,才发现门边还站着一人。

    “秀秀,爹都那么大年纪了,你怎地如此不懂事,让爹跟着熬夜?”说着也不理会,便扶着老头子进屋。

    “儿啊,你别怪你媳妇,是我睡不着,唉!老了,哪有那么多的觉睡,倒是你,长这么大第一次听你关心为父,真的是长大喽!”

    老头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得知刘鸿渐真的杀掉了贼首,坐在桌前唠唠叨叨了一会儿便回屋子睡去了。

    身后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刘鸿渐回头给了孙秀秀一个拥抱,他知道刚才随口的一句玩笑话,伤了孙秀秀的心。

    对于举目无亲的孙秀秀来说,刘家就是她的家,即使从前相公对她总是爱答不理,即使受了委屈,刘鸿渐仍是她心中的支柱。

    刘鸿渐知道自己错怪了这个小姑娘,愈加的心疼了,奔波了一天,他把头埋进孙秀秀的秀发,深深的吸了一口,这一亲密的举动,直接让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羞赧不已,再不复刚才的委屈。

    “秀秀,为夫饿了,去给为夫做碗粥喝!”见小妮子止住了哭泣,而且身上开始发烫,刘鸿渐满意的道。

    秀秀嗯了一声挣脱了刘鸿渐的怀抱,向厨房逃去。

    古代也不错嘛,至少不用像现代那样,为了追个妹子绞尽脑汁,还要处处宠着她,让着她,理解着她,更有甚者为了追妹子交出自己的银行卡,于是从此过上妻管严的生活。

    等喝过了粥,刘鸿渐又马马虎虎的洗了个澡后,天已经放亮了,看着帮自己打理衣服的孙秀秀那婀娜的身段,正琢磨着要不要做点什么的刘鸿渐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这里可是刘鸿渐刘大人家?”王二喜压着尖细的公鸭嗓对刚从屋子出来的刘鸿渐道。

    “我是刘鸿渐,你是哪位?”

    “圣旨到!刘鸿渐接旨!”

    “啊?”刘鸿渐一脸懵逼又郁闷,本想着将要成就的好事,被这劳什子圣旨打破美梦。

    “快跪下!”老爷子听到声响从屋子出来,见到这阵势也不慌张,拉着一脸郁闷的刘鸿渐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刘鸿渐,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深入虎穴诛灭匪首李自成,挽狂澜于既倒,实为大明之栋梁,朕心甚慰,特敕封刘鸿渐为大明安国伯,赐蟒袍玉带。钦此!”

    “安国伯,还不领旨谢恩?”王二喜也很高兴,由于他的顶头上司立了功,他也跟着沾了光正式成了司礼监秉笔太监。

    见刘鸿渐还在发愣,刘老秀才不禁有些心急龟儿子关键时刻掉链子,刚想提醒儿子一下,就被刘鸿渐接下来的话惊出一身冷汗。

    “钱呢?”刘鸿渐跪的膝盖有些疼,自顾自的站起来,还要去扶老爷子。

    “啊?什么钱?”王二喜也是郁闷,一般传这等敕封类的圣旨,受封者都会备以厚礼来犒劳太监,讨个喜庆,本来见这刘鸿渐家穷的有些寒酸,还想着厚礼怕是要泡汤了,可你反过来给咱家要钱是什么鬼?

    “皇上答应我的,杀了贼首,给我一万两银子,如今这算什么?”刘鸿渐等着眼睛盯着王二喜,一本正经的道。

    “安国伯,可不敢乱讲,现在朝堂上为了你的敕封吵的不可开交,皇爷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才给你定了这个赏赐!还是快跟咱家回宫里谢恩吧!”

    王二喜也是无奈,第一次见这么奇葩的人,要是换了常人,一万两银子和一个帝国伯爷外加蟒袍玉带,那是多大的荣光,有了这身份,还要钱做什么!有了这身份,还怕没钱花?

    但刘鸿渐不这么想,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而且崇祯老儿好像有多疑的毛病,在他身边当官岂不是更危险。

    还有那些白胡子老大臣,个个都是什么状元、榜眼,满嘴的之乎者也,满脑子的弯弯绕,自己估计搞不过他们。

    当官哪有当土财主来的自在,没事四处瞎逛,打打牌,扯扯皮,调戏调戏小娘子!人生在世,不就是乐得逍遥!

    孙秀秀见刘鸿渐还要去宫里谢恩,忙扶起老爷子,老爷子还是懂规矩的,从胸口又拿出那个布包,把里面包裹着仅剩的两枚银豆子摆在了王二喜眼前。

    “哈,不用了,下次吧!下次!”被这家人惊出一身冷汗的王二喜赶忙拉着刘鸿渐上了马。

    “我说老王呀,一会儿别忘了帮我问问陛下,那个什么官换成钱行不行?”一路上刘鸿渐也不管王二喜越来越奇怪的表情,自顾自的念叨着心里的算盘。

    “你看啊,陛下现在欠我一万两,这个官儿呢应该也挺值钱的吧,少说也得值个五千两吧,还有赏我的那身衣服……”

    “哎!王公公你咋的了,王公公落马了,你们快接好,别摔着王公公……”

第8章 不按套路出牌

    似乎明朝给人的都是一种不严肃的感觉,大臣们动不动就抖动着胡子把皇帝喷的满脸吐沫星子,朝堂上时不时还会上演一番全武行。

    皇帝最是憋屈,不但不能露出厌恶的表情,还得不厌其烦的听‘老忠臣’把话讲完,然后才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的苦口婆心的让大臣们同意自己的意见,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

    皇极殿内崇祯大帝端坐于宝座之上,下头一众大臣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皇上,臣以为于那青皮赏赐过甚,请皇上收回成命,另行赏赐!”吏部右侍郎李建泰上前一步跪倒启奏。

    李建泰的反对自然是魏藻德指使的,虽然对刘鸿渐能单枪匹马击杀李自成颇感意外,但先入为主的理念,让他认定这青皮以后肯定是与孟兆祥那帮子主战派一伙的。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必是要敲打一番的,以他对崇祯的了解,以及崇祯对他的宠信,想来是手到拈来的,想到此,魏藻德的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

    “哦?是吗?李爱卿认为哪里赏赐过重了?”崇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脸部还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丝奇异的笑。

    “皇上,那青皮……”

    “谁告诉你他是青皮了?”还没待李建泰说完,崇祯就阴着脸打断了他。

    “皇上,微臣也以为对刘鸿渐赏赐过甚,据城楼上的官兵说,当时火铳是从城墙断裂处打出的,距离贼首至少有二十丈,已经超出我大明火铳的杀伤距离,况且当时天色漆黑,没人能证明打死贼首的是不是此人,故微臣以为……”

    魏藻德低着头表达完自己意见,心中有些诧异,以往崇祯即使与他意见相左,也从不会打断他说话,至少也得等他说完,然后再客客气气的说出自己的意见。

    可今天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让他都有些捉摸不透了。

    “皇上,微臣也同意魏大人的说法。”礼部左侍郎张琦一向以魏藻德马首是瞻,赶忙应和道。

    整个文官集团早已紧密的团结在一起,这个集团所形成的力量,足以让身为皇帝的崇祯三思而行,它就像一只巨大的蚊子,附着在大明的统治中枢上,吸干了大明王朝最后一滴新鲜血液。

    但是,这次的崇祯并没有妥协!

    “哦?还有谁认为朕赏赐过甚的,站出来!”崇祯目光左右审视了一遍众大臣。

    底下大臣左看看右看看,有的觉察出崇祯语气有些不对劲,都默不作声,当然也有几个魏藻德的忠实党羽站出来声援魏藻德,崇祯冷眼看着底下躁动的大臣。

    “魏爱卿如何能证明匪军贼首不是刘鸿渐所杀?”崇祯道。

    “这……”魏藻德被崇祯的言辞噎的说不出话来,是啊,你让人家证明贼首是刘鸿渐杀的,人家让你证明贼首不是刘鸿渐杀的,这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对,关键是此题无解呀!

    不对,皇上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言辞如此不善?莫非?一瞬间无数心思在魏藻德心中掠过,片刻冷汗便从魏藻德额头冒出。

    “哼!昨晚贼军攻城时,你们都在做什么?为何不听召入朝?”崇祯终于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右手一巴掌拍在龙椅上,啪啪作响。

    “朕非亡国之君,汝等却皆为亡国之臣!”见平日里咋咋呼呼说个不停的大臣都不言语,崇祯怒道。

    他生气、他愤怒,生气这些拿着朝廷俸禄的大臣于危难之际龟缩着不敢上朝,愤怒于他们轻描淡写的把一个有功之人说的一无是处,也愤怒于他竟然一直坚信这些大臣在兢兢业业的为他、为大明鞠躬尽瘁。

    直到昨晚,炮声隆隆中,只有他自己独守在这空旷的大殿时,所有的梦,都醒了,待他再看到这些衣冠楚楚的大臣时,仿佛个个都是秦桧,个个都是小人。

    正当跪在朝堂上的众人不知所措时,边上有小太监小声对崇祯说了句什么,崇祯的脸色有些缓和。

    随后太监鼓着腮帮高呼:

    “宣刘鸿渐进殿!”

    刘鸿渐一路上腿都走的酸了,才终于走到这劳什子皇极殿,正想抱怨两句,忽觉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头。

    眼见有些大臣对他怒目而视,甚至之前老爹交代过的孟大人也拿眼睛瞪他,让他颇觉有些莫名其妙,挠了挠头猛的想起大概是要给崇祯大帝行礼了。

    “草民叩见皇上!”唉,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除了跪过天跪过地之外,连自己父母都没跪过,现在却要跪一个陌生人,MMP,刘鸿渐暗骂道,封建礼教压死人。

    “平身!”崇祯大帝平淡的道。

    “你应该自称为臣才是,你以一人之力为我大明铲除为害十余载的贼军首领,实是大功一件。”顿了一下崇祯说道。

    “朕本想封你安国伯,可他们认为朕赏赐过甚,甚至以为贼首根本就不是你杀死的,你以为如何?”崇祯虽十分欣赏刘鸿渐,但见他愣头青般两只眼睛四处扫视,便想试试这刘鸿渐的斤两。

    “禀皇上,草民也觉得赏的不对!”刘鸿渐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但殿内似乎异常干净,并未有丝毫尘土沾染。

    “嗯?”崇祯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小子怕不是吓傻了吧。

    底下刚才反驳的大臣,包括魏藻德在内,心中乐了,这个小子貌似脑子有问题。

    “禀皇上,那李自成确实是草民杀掉的,但草民也确实也不是当官的料,草民连论语都不会被,还懒,懒得呀草民自己都想抽自己嘴巴子。

    草民胸无大志,除了会点打打杀杀的小伎俩外,一无是处,草民家里穷,穷的连萝卜都没得吃,只想皇上能赏赐点银子,好给家里年老的爹买顿肉吃。”偷偷看了一眼崇祯,见崇祯只是冷着脸并没有发作的迹象,便接着说道。

    这年头,首都都快被土匪打下来了,当官能有啥前途?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早就看出来了,周围的这群官员没一个拿正眼瞧他的,与其呆在这等死还被奚落,倒不如从长计议。

    北方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太平,嗯,等拿到了钱,就带着漂亮媳妇儿一起去南方,买块地,买个宅子,再雇佣些家丁,凭着自己戒指里的宝贝AKM,还不是横着走?

    听说秦淮河美女如云,就是不知道陈圆圆在哪儿,有没有机会认识一下,嗯,不错不错,刘鸿渐臆想着竟噗嗤笑出声来。

    “大胆!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还不快跪下谢罪!”崇祯还没发作,举荐他的孟兆祥便坐不住了。

    他从未意料到,杀死李自成的会是这么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二愣子,不禁有些恨铁不成钢,本来他并不想冒头,但现在看来不敲打一下不行了,场面要控制不住了,作为举荐人他是会受牵连的。

    “孟叔父,小侄多谢孟叔父在我刘家卑微之际还能伸出援手,让我刘家还能有机会为国报恩。”刘鸿渐弯腰给孟兆祥行了个晚辈礼。

    “但是……小侄生来淡泊名利,对官场仕途毫无兴趣,还是希望皇上能兑现诺言,小的只要钱就行!”说完还傻呵呵的给崇祯鞠了一躬。

第9章 接着忽悠(求收藏!求打赏)

    淡泊名利?对仕途毫无兴趣?骗鬼去吧!底下同样跪着的以魏藻德为首的众大臣心中诽谤着。

    “竖子!据闻当时火铳响处距离匪首至少二十丈,超出我大明火铳的击杀距离,朕很好奇你是如何在如此远距离杀死匪首?”

    崇祯对刘鸿渐所说之事并未做答复也没发火,只是平淡的问出心中的疑惑,他在这大位上呆了十多年,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

    “哈,原来皇上疑惑这个,咱大明的火铳嘛,二十丈的距离准头自然是不行的!只不过……”刘鸿渐大致估摸了一下,二十丈约为现代时的60多米。

    “只不过我的火铳是经过改良的,二十丈自然不在话下!”

    刘鸿渐语出惊人却毫不自知,明代火器虽一直走在世界前列,但一直以来也是各种问题困扰着火器的发展,射程和精准度就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经过改良能大大增加火铳的杀伤距离,明军的整体战力将会大大加强,再次面对农民军和后金军时,胜算也会大些,这对大明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消息。

    “哦?敢问你的火铳能打多远?”魏藻德曾任过兵部尚书,当然知道火铳的具体情况,不由得以为刘鸿渐是在吹牛。

    “嗯,让我算算!嗯……打个两三百丈应该不成问题吧”AKM最大杀伤距离是多远他还真不太清楚,但估摸着打1000米总还是可以的吧。

    “啥?”所有了解火铳的大臣一起向刘鸿渐行注目礼,二十丈到二三百丈,什么叫口出狂言,什么叫大言不惭,在众大臣眼里,刘鸿渐的脑袋上就顶着这四个大字。

    有的文官不懂火铳,便拉着身边眼熟的武官同志问东问西,也有的本来就知道内情的,对身边不明白的得意的讲解着,朝堂上的窃窃私语突然变成了菜市场似的,最后当所有官员都知道火铳不可能打那么远时,菜市场一下子又变成了闹市。

    “皇上,此人胡言乱语,我朝的火铳不可能打那么远!”

    “是啊皇上,我看这小子分明就是想借机榨取钱财,皇上应治他个欺君之罪!”

    “禀告皇上,我听说这小子前几日刚被雷劈过,是个不祥之人,定会给我大明带来灾祸!皇上不可不防呀!”

    眼见着群臣激愤,猫在后面的言官王荐仁跳了出来,为了向魏藻德表明立场,赶忙把自己以为的杀手锏捧了出来。

    他家就住刘鸿渐家斜对门,话说那天晚上王荐仁正好在茅厕蹲坑,一记惊雷吓的王大人差点掉茅坑里。

    想着好好的天气怎么还打起了雷,赶忙提起裤子出门,就看到刘鸿渐躺在地上,身上还冒着烟。

    王荐仁喊完,朝堂立马就安静了,被雷劈虽说不上闻所未闻,但被雷劈了还没事就真的是前无古人了,所有大臣又集体向刘鸿渐行了注目礼,似乎在看怪物一样。

    崇祯本来是挺看重刘鸿渐的,甚至大部分大臣都反对,他也没怎么在意,他本来就是这么个人,自己认准的人认定的事儿很少有人能撼动。

    说句好听的就是执着,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根筋,袁崇焕的任用就是如此,他认为行,不行也行,他认为不行,行也不行。

    但是崇祯大帝又是个很迷信的人,听到刘鸿渐曾被雷劈过,又不由得有些犹豫了,于是向刘鸿渐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回皇上,小的前几日确实被雷劈过,至于为啥没事,我想应该是因为一个老人!”刘鸿渐想起那天把他踹进明朝这个漩涡的老头,开始了对他后代的忽悠。

    “那日惊雷从天而降,小的正不知所措,忽见天空中一长相奇特的老人挥动手指,一道金光就照在我身上,接下来发生的事小的就不清楚了……”

    “你胡扯!哪有什么金光!回皇上,那日臣并未看到什么老头,也没看到什么金光!他分明是骗子。”王荐仁赶忙出来反驳。

    “哼!此是天机,荐仁是看不到的!”

    一句话把王荐仁气的七窍生烟,竟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实是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人。

    “陛下,那位老人长得实在是……实在是太奇特了,所以小的印象十分深刻!”刘鸿渐见崇祯沉默不语,接着说道。

    “那位老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相貌堂堂,最让草民惊讶的是,这位老人脸上长着几个麻子,竟是七星连珠,背后还隐有霞光,仙风鹤骨,一举一动都兼具王者风范,在小的晕倒之前,还对我说了一句话呢!”

    第一次忽悠就用在了大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崇祯大帝身上,刘鸿渐面色潮红,有点小激动。

    “那人可是下巴右边有颗黑痣?”还没等大臣们开始新一轮的围攻,崇祯先坐不住了,竟激动的站了起来,不由得他不激动,刘鸿渐描述的老人分明就是大明帝国的缔造者——开国大帝朱元璋呀。

    大明历代皇帝的画像在翰林院等地都有留存,但这些留存在外的画像上,皇帝自然都是慈眉善目,温文尔雅,面容白净,一副贤君明主的模样。

    只有身为直系的皇室才有资格见到朱重八大帝的真容,那可不就是刘鸿渐所描述的那样嘛。

    虽然说不上慈眉善目,但也不至于见不得人,唯一的不美之处便是脸上的八颗痣,尤其是左下吧的那颗最显眼,七颗痣七星连珠指向下巴,世上想再找个长相如此奇葩的人还真不太好找。

    “是呀是呀,皇上莫非也见过?”刘鸿渐故作惊讶。

    “那位老人对你说了什么?”崇祯上前一步,手有些颤抖。

    “那日里被雷劈的瞬间好像听到老头在念叨着什么,边说还边摇头,叫我想想……”假装思索了一下,刘鸿渐挠了挠头,开始讲两百多年前一个老头忽悠另一个老头的故事。

    “哦对了!好像说什么‘流寇荼毒,奸佞横行,兴于东南,没于西北,因果轮回,诚不欺我。’小的读的书少,也不懂啥意思!”刘鸿渐故作认真的道。

    “流寇荼毒,奸佞横行,兴于东南,没于西北……是了,那必是高祖无疑了,他可是对我失望了吗?”崇祯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念叨了一遍。

第10章 赌约(求推荐!求打赏!)

    话说公元1368年,朱重八同志于南京称帝,国号大明,南京城建好以后朱元璋有一次跑到街上去微服私访,期间在街头遇上一大仙儿。

    这大仙生意还挺好,很多人围着他让他测字算卦什么的,看上去这大仙儿还挺灵的一样。

    朱重八同志琢磨着自己要不也找大仙儿算一算大明的国运?想到这里,朱重八也走了上去。

    朱重八:“大仙,你帮我测一个字吧。”

    大仙:“什么字?”

    朱重八:“明。”

    大仙:“测什么?”

    朱重八:“运数。”

    大仙儿听了这话后,赶紧拉过朱重八,悄声的对他说:“老哥,你是不是要测咱大明的国运呀!”

    “这话咱只告诉你啊!”眼见朱重八同志一副就是如此的样子,大仙儿捋了捋胡须,故作高深的的道。

    朱重八:“好的,大仙你说来听听。”

    大仙把嘴对着朱重八的耳朵,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大明兴于东南,最终必亡于西北!”

    朱重八听后很不高兴,但他还是忍住了怒气,付了测字的钱后,就掉头走了。————节选自《明太祖实录白话版》

    “贤侄,不可乱语,朝堂之上不可乱语呀!”孟兆祥见刘鸿渐越来越没边,不由得偷偷挪到刘鸿渐身后,小声的叮咛了几句,不料却被魏藻德听了个正好。

    “哈哈哈!我还道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口出狂言之徒!如若真的有妖孽,也是你这遭雷劈之人吧,也不怕把牛皮吹破!启奏皇上,此人出言不逊,信口雌黄,臣请皇上治此人欺君之罪!”

    蹬鼻子上脸一向是魏藻德的拿手本事,他也是看到孟兆祥焦急的脸色,想着这么大的事如果连老孟都不知道,肯定是这小子瞎掰了。

    可令魏藻德始料未及的是,最不该相信的崇祯却是对此深信不疑的,原因很简单,正如朱重八的真实画像外人不知道一样,关于这个故事的记载,也并没有出现在翰林院的太祖实录上,而是专门被摘录在一本只有皇帝有资格看的秘籍之中。

    事实上,虽然朱重八觉得那大仙儿估计是在瞎扯淡,但鉴于预言的上半句勉强能说得通,一向谨慎的他还是觉得应该防着点,于是后来他把儿子分封到全国各地。

    特意挑出几个能打的,设立了九大塞王,专门负责镇守大明的西北边塞,以至于后来成祖朱棣削藩时也只是削掉了内地部分藩王的兵权,并没有轻易动九边的藩王。

    “我有没有吹牛你如何知道,不说别的,如果我的火铳真的能打300丈,敢问是不是也治你个欺君之罪?”

    听到又是这个姓魏的大叔在聒噪,刘鸿渐就不乐意了,想着我又没招惹你,为啥老跟我过不去,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要折腾我,让我不爽,那我自然也不能让你舒服。

    “皇上,这姓魏的污蔑草民,草民觉得心中甚是委屈,草民希望皇上能给在下证明自己的机会!

    如若我的火铳不能打那么远,草民愿意承认自己在吹牛皮,并且把牛皮吃掉,然后听从皇上处置!”

    刘鸿渐虽然心中甚是鄙视魏藻德,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受尽众臣欺辱的样子。

    崇祯没料到一个好好的朝会怎么会搞成这幅样子,现在的他感觉有点骑虎难下,如果不同意,就变得里外不是人,罢了罢了,随他们折腾去吧,反正他自己也想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在说谎,若是世上真有如此厉害的火铳,也是大明之福。

    “准了!退朝!”崇祯心有些乱,依然是淡淡的道,说完便起身准备走人。

    “皇上,小的还没说完呢!”见崇祯说了俩字就打算跑路,刘鸿渐忙喊道。

    “竖子,你还有何话说!”崇祯大帝被刘鸿渐的半句话气的想发作,但仍是站住了身子。

    “草民先是被这位魏大人怀疑冒领赏赐,又是因为他的污蔑要背上这欺君的罪名,合着火铳如果打不了那么远,不仅草民所有的赏赐都没了,还要吃牛皮,而且还有掉脑袋的危险。”

    刘鸿渐略微停顿了一下,顺便酝酿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

    “但如若草民证明了自己所说都属实,草民认为这位魏大人也应该受到同样的惩罚,不然咱大明的将士还有谁敢为我大明身先士卒,没有这些将士出生入死,某些人还能安稳的站在这里享受吗?”

    “草民为了击杀李自成冒了多大的危险,如今,心中属实比那黄连都苦,比那窦娥都冤啊皇上!”说完刘鸿渐满脸悲愤的跪了下来。

    要说刘鸿渐强词夺理吧,貌似人家说的是实话,在前线奋战杀敌的将士最痛恨的是什么,就是后方的官员轻描淡写的把他们浴血沙场的功劳抹杀。

    “皇上,末将也觉得这小子说的在理。”左都督文耀撩起狍子下跪道,身为武将他天生与这些天天之乎者也的文官不对付,虽然平时不招惹他,他也懒得搭理,但今天不一样,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

    “末将附议!”

    “末将也觉得这小子说的是真的!”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执拗着脖子也跪下说道。

    不一会武将序列呼啦啦跪了一地,与其说是他们相信刘鸿渐的火铳能打三百丈,还不如说是为了给武将争口气,百多年来,文臣一直压着武将,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挣下的功劳,被这些颤巍巍的老头们三言两语就化为乌有。

    如果他真的说的是实话,可火铳能打三百丈,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朝堂之上一下子陷入冷场,

    “哼!如果他的火铳真的能打那么远,微臣就革去这乌沙,告老还乡!”

    魏藻德站起身来,他为自己以首辅的身份却要与一个泼皮享受同等待遇感到羞愤,却又为自己能宽宏大量的接受挑衅感到伟大和自豪。

    但他的这种自我满足还没持续片刻,就被气的差点背过气来。

    “敢不敢来真格的?赌白银一万两!”眼见魏老头站起身来,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刘鸿渐就浑身不爽。

    “你……”

    “…………”

第11章 卷土重来(求推荐票!)

    正待刘鸿渐转身走出皇极门,装作回家拿火铳的空当,一个小黄门从外面一溜小跑冲了进来。

    “皇上,贼军又开始攻城了!”小黄门惊慌的没来得及行礼,一旁还未退下的礼部右侍郎张琦见这小黄门如此无力正想发作,但一听到小黄门禀告的消息,马上就低头不吭声了。

    崇祯刚走下台阶,听到消息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幸亏身边的太监王二喜眼疾手快搀住了他。

    崇祯面色发白,被王二喜搀着回到了只属于他的宝座,半晌不言语,底下的众臣个个低头侍立,也不言语,朝堂上气氛格外凝重。

    终于崇祯撑不住了,扶着龙椅站了起来。

    “贼军围城不退,诸位爱卿有何良策?”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颤抖不是来自于恐惧,而是肩头那千万斤的重担,即使上次围城时群臣的表现让他失望至极,即使他恨不得把这些大臣都拉到城头上守城,但是他不能,他也是从那一刻感觉深深的无力感,他需要帮助。

    可底下的大臣左看看、右看看,都默不作声。

    崇祯看向内阁首辅魏藻德,虽然现在他看着这些文臣很厌烦,但关键时刻,他这个真正的孤家寡人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以商量的人,也真的是悲哀。

    “魏爱卿可有对策?”

    此时一向口若悬河的魏藻德却支支吾吾,闭口不言,对于崇祯的垂青甚至不敢表现出一丝得意。

    因为他是知道自己的斤两的,除了耍耍嘴皮子游刃有余外,对于军事上一无建树,更何况是北京城已经被打了好几天,守备不足,如若乱说说错话,第一个背锅的就是他。

    “魏爱卿但说无妨,只要你开口,我立刻下旨照办!”崇祯步下台阶,走到魏藻德身边以示对他的信任。

    魏藻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但仍然是一声不吭。

    “无能!朕要你何用!”崇祯气疯了,一脚踢翻了龙椅旁边的器皿,崇祯有理由愤怒,他曾经那么信任他的内阁首辅,在大明危难之际执意让他魏藻德做内阁首辅,给他荣誉、权力。

    可是半年过去,他这内阁首辅不仅一无建白,唯一干的事就是倡议百官捐助,大臣们个个哭穷,忙了半年却只募到十几万两,还不够关宁军一个月的消耗。

    如今贼军围城,用到你了,你撅着个屁股有什么鸟用?难道能当大炮使?

    “皇上!”

    贼军围城,本就是千钧一发,君臣僵持了许久,满朝大臣竟然没人能提出个建设性的意见。

    崇祯大帝也是毫无头绪的在殿内急躁的走动着,刘鸿渐有些为崇祯大帝感到悲哀,终于是从殿门口走过来,开口道。

    “是你?爱卿可有破敌良策?”崇祯见终于有人肯站出来说话,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有些喜出望外。

    回过头来见是刘鸿渐,不由得又有些失望,毕竟一个连字都认不全的草民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可想起之前刘鸿渐给他的惊喜,他还是耐下性子询问了一声。

    刘鸿渐见崇祯大帝面色郑重而殷切,弯腰拱手给崇祯行了一个晚辈礼,身旁的礼部尚书陈演皱着眉头又想发作,在他看来刘鸿渐奏事不下跪,已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可看到魏藻德都没个声音,再想到当前的气氛,刚想脱口而出的训斥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魏藻德官职虽是礼部右侍郎,是他的手下,但他同样还是内阁首辅,这个超然的职位使得他们的所属关系发生了反转。

    “皇上,小的目前并无良策!”刘鸿渐理直气壮的说。

    “……”崇祯袖子一甩一屁股坐回龙椅,一声不吭,只是叹了口气,他并未怪罪刘鸿渐的无礼。

    北京的城防他是知道的,只剩三万守军,还都是步卒,连北京城内城城墙都摆不满,而且大部分士兵仍然在鼠疫中苟延残喘,而李自成余部至少还有二三十万可战的部队,他拿什么来赢得这场战争。

    “但是皇上,在下首先得去城头看看情况,才能略作定夺!”刘鸿渐说话有点大喘气,但地下的群臣却仍是跪着并未起来反驳,果然是一群只会窝里斗的庸才,刘鸿渐轻蔑的暗道。

    “准了,朕敕封你为京营副提督,协助王承恩守城!”崇祯闻得刘鸿渐的想法,直接下了旨,这个时候还能主动请求上城墙参与守城的,至少也是个忠勇之人。

    “皇上,微臣想起刚才的赌约,现在去城墙上守城,微臣正好可以顺便证明下,火铳是可以打三百丈远的,就是不知魏大人敢不敢一起过去看看?”

    刘鸿渐心里冷笑着看了魏藻德一眼。

    不远处的魏藻德额头开始冒汗,平时能跪许久的膝盖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不禁感觉有些支撑不住,还有些打颤。

    刀箭无眼,更何况是当下这种情况,北京城的城防几乎是防不住的,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退路,城破后,他只不过是换了个主子,跟谁打工不一样是打工,凭着他的资历,想必在新主子那里也能谋得一个要位。

    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叮当响,可如今明显崇祯对他已经失去的耐性,而这让他更加骑虎难下,去吧?太危险了,听说贼军手里也有大炮,不去吧?老脸往哪搁?

    眼见崇祯大帝向他递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魏藻德更加的慌张,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

    “回皇上,臣……臣……臣突然感觉头痛欲裂,臣不是不想去,臣昨晚吹了冷风,实在是头痛的要死,现在感觉浑身无力……”说着装作站立不稳,摇摇欲坠的样子,身后的张琦马上起身扶住了他。

    “哈哈哈!怕死就直说,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刘鸿渐被这滑稽的表演逗乐了,同时也刷新了东林党人在他心中的无耻程度。

    众文臣对于刘鸿渐的放肆也是敢怒不敢言,倒是工部尚书范景文对刘鸿渐手里的火铳十分感兴趣,他身为工部尚书,掌管明军士兵的武器制作,如果刘鸿渐的火铳真的能打那么远,那对于大明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皇上,微臣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位小兄弟所说的火铳,恳请皇上恩准!”范景文上前一步启奏道。

    竟然还真有人敢跟他上城墙,看来这些文臣也不是个个胆小鬼,刘鸿渐对这个姓范的老头肃然起敬。

    “准奏!”

第12章 忠勇的太监们

    且说李自成死后,农民军内部就乱成了一锅粥,李自敬主张退回西北老巢,想着割据一方做个土皇帝。

    但跟随李自成出生入死的死党们都不同意,倒不是他们有信心攻破北京,而是他们觉得这样走了太憋屈,必须为他们的大哥报仇,为死去的田见秀兄弟报仇。

    为此李自敬跟众多将领争执了半天,农民兄弟没什么文化,思维也很简单,最后刘宗敏、袁宗第代表所有报仇派的兄弟跟李自敬摊牌,不让去报仇就各干各的。

    李自敬瞅了瞅周围的将领好像没什么人跟着他走,不得已只好妥协,于是乎在李自成死后的第二天,农民军们又重振旗鼓,卷土重来。

    突如其来的攻击,也把正在城门楼子里喝茶的王承恩吓了一跳,惊的茶杯掉地上摔了个粉碎。

    作为崇祯最信任的内臣,王承恩可谓临危受命,以一个太监的身份,肩负起整个大明王朝的安危,这个担子不可谓不重。

    几天来,王承恩夙兴夜寐,战战兢兢,上次围城时的战斗还历历在目,如若不是关键时刻,那个叫刘鸿渐的勇士挺身而出,用古怪的武器干掉了贼首李自成,我大明说不得……说不得已经亡了。

    可恨那些庸臣,竟然还为一点微不足道的赏赐争论不休,大明亡就亡在这些酸儒的手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承恩一边面色阴沉的穿着盔甲一边想道。

    “匪军现在攻击哪个门?”穿戴好盔甲,王承恩疾走出门并询问随行的传令兵。

    “禀提督大人,贼军现在兵分三路,一路在攻击崇文门,一路在攻击宣武门,还有一路在攻击正阳门!贼军人多势众,特别是正阳门边城墙前日被大炮轰出的缺口还没来得及修补,有些……有些不妙!”

    说道这里,传令兵有些无奈和悲愤,北京城虽城高池深,但北京守军实在是太少了,经过前日的战斗,现在能站在城墙上的只剩3万来人。

    别看3万来人很多,要知道北京城可是很大的,北京城只内城城墙周长就有四十五里,城门九座,敌台一百七十二座,垛口1万多个,垛口之间间隔一丈有余。

    也就是说以现有的京营士兵,每个垛口放俩人就没人了,兵力不足始终是萦绕在王承恩心头的阴影。

    “召高公公来正阳门来见咱家!”王承恩当然知道这又是一次硬仗,打赢了大明就能继续苟延残喘着,打输了,也许真的只能纵身一跃,才能报得陛下的隆恩。

    正阳门城墙下,乌压压的农民军在刘宗敏的指挥下,搬云梯的搬云梯,射箭的射箭,虽然乱糟糟的像菜市场打架,但乱中却又有章法。

    所有的士兵都看着身后督战的刘宗敏,只要他在,他们只能冒着石块、箭羽、火铳去爬城墙,要想吃饭,就得卖命。

    正阳门右方城墙被红衣大炮炸出了一个长约5米的缺口,虽然昨日王承恩已经派人连夜封堵,但由于时间仓促,只是用石块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但刘宗敏明白,这里,是唯一的突破口。

    “下官高时明、张国元见过提督大人!”同样一身盔甲的高时明从远处跑来,行了个礼,身后还跟着张国元,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都是太监。

    古老的大明帝国,曾经征战蒙古,杀的蒙古铁骑闻风丧胆的大明帝国,属于它的最后一战竟然是太监们上演的……

    “高公公你去守宣武门,张公公你守崇文门!贼军人多,多余的话咱家就不说了,皇爷把整个北京城的防务交给咱们,爷们儿们就是把这条命豁出去,也无法报答这份看重!”

    两位身穿盔甲的公公也是慨叹一声,眼含泪水的领命。

    “至于咱家,这正阳门!就是咱家的命,只要咱家还有口气,贼军就休得从这里过去!”王承恩同样的湿了眼眶,但一字一句却是咬牙切齿般的说出。

    “属下誓与此城共存亡!”太监高时明、张国元拱手齐声道。

    第二次北京攻防战开始了。

    刘宗敏站在火铳以及弓箭的射程之外遥遥指挥,他当然知道北京城的弱点就是兵力不足,即使明白北京城的城墙基本很难攻破,但仍然指挥着一部分士兵猛攻正阳门,又分出一部分爬城墙。

    最后剩余的士兵从后方推出了一架简易的冲车,这是刘宗敏令人连夜赶制出来,专门应对城墙上的缺口的。

    王承恩也不傻,眼见着敌人冲车都推了出来,马上识破贼军的分兵之计,但他又无可奈何,只得分出一部分兵力分别把守城墙和城门,又令弓箭手对着城下推冲车的民军一阵散射。

    为了增加冲车的防御性,冲车外层包裹着一层铁皮,铁皮之上覆盖牛皮,牛皮之上洒了不少水,这样既可以防弓箭,还有很好的防火效果。

    冲车下的民兵喊着口号奋力的把冲车往城墙缺口处推,城墙上的箭羽如雨点般落下,但除了几个不注意躲避的民兵被射倒之外,并没有对冲车的前进造成什么影响。

    王承恩知道昨夜仓促修补的缺口无法抵御冲车的冲击,而城墙上的大炮也早已因没有炮弹熄了火,叹息一声,看来只能他做最坏的打算了,王承恩心想。

    他回首给身旁的副将交代了些什么,随即带着两个卫所大约2000余京营士兵,下了城墙。

    冲车慢悠悠的终于移动到城墙的缺口处,城墙后方,王承恩率领的2000余士兵个个面色凝重的盯着石头缝隙后的敌人。

    同样紧盯着这边的还有不远处的刘宗敏,以及他身后的千余亲军,这些亲军不仅兵器是民军里除了闯王直属部队外最精良的,而且多年来随他南征北战,个个都是好手。

    “咚——”巨大的撞锤撞击在石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即一些不稳的碎石从上方掉落,砸伤了城墙后面一个站的太靠前的明军,顿时血流如注。

    “咚——咚——”又是两下,冲车下的民军喊着口号使劲拉动撞锤,缝补缺口的石块如山崩般轰然倒塌。

    “冲啊!为闯王大人报仇!第一个冲进城墙者,赏万金!”刘宗敏终于按讷不住心中的激愤,拔刀第一个冲了上去,身后的千余精锐随即跟上。

    “由咱家以下,所有忠于大明的将士们,报效朝廷的时候到了,誓与此城共存亡!”王承恩随即也抽出战刀冲了上去。

    “誓与此城共存亡!誓与此城共存亡!”身受王承恩视死如归感染的明军,个个扯着嗓子喊道。

第13章 连救三门(一)

    话分两头,且说刘鸿渐、范景文、王二喜三人骑马来到来到正阳门下,城外喊杀声震天,刘鸿渐下马示意二人在此等候。

    随后抽身进了街边一个破旧的小黑屋,偷偷从戒指中取出一支AKM,以及一箱子的备用弹夹,这都是之前没事自己一颗一颗子弹压好的。

    王二喜还以为这秘密武器是刘鸿渐提前放在这里的,不禁赞叹刘鸿渐神机妙算,说着手还偷偷了摸了摸AKM的枪口,真是个奇怪的武器,王二喜暗暗心道。

    “这就是你诛杀匪首李自成时所用的火器?”说着也不管刘鸿渐是否同意直接夺到手里摆弄起来。

    范景文执掌工部多年,军器局也是工部所属,所以他对火器极为熟悉,一眼就看出刘鸿渐手中拿着的就是火器,只不过样子略微怪异了一些。

    刘鸿渐本没在意,一个连燧发枪是什么原理都不清楚的明朝老头能看出名堂才怪呢。

    “是啊,范大人,这就是……哎!范大人,那里碰不得!”忽见范老头不仅把枪口对着自己,还把眼睛凑到枪口往里瞅。

    更要命的是凡老头的手还直接扣在扳机上,这可把刘鸿渐惊的魂飞魄散,由于一会就要上战场,枪是没上保险的。

    刘鸿渐三步并作两步,也只来得及把枪口拨开。

    “砰——”AKM就在范景文手中炸响,巨大的后坐力导致AKM的枪托直接顶在了范老头的胸口,一下子就把他闷倒在地。

    AKM随即也掉在了地上,远处百米外城墙上挂着的一面旗帜被子弹不幸命中,飘飘摇摇的掉了下来。

    几个随行跟来的小黄门被巨大的声响惊呆了,眼见工部尚书被一个奇怪的东西掀翻在地,赶紧过去扶起老大人,有个小黄门竟然大着胆子踹了地上的AKM几脚,把它踢到了一旁。

    刘鸿渐见老头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一边嘀咕着范老头太鲁莽,一边赶紧过去把老头扶起来,这要是还没到城墙,莫名其妙先把工部尚书给干掉了,那就玩大发了,估计可以直接跑路了。

    范景文刚才只是注意力太集中了被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除了耳朵被震的生疼,听力暂时受损外,身体并无大碍,起身后嘴里却不断念叨着“不得了,不得了!”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到了城墙下,刘鸿渐出示了崇祯大帝给的玉牌,加上身后还有工部尚书范景文跟着,激战正酣,守城的副将分别给范景文和刘鸿渐行了个礼,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战况。

    作为崇祯大帝亲封的京营副提督,按官职来讲,副将是要受刘鸿渐节制的,刘鸿渐本就讨厌麻烦,见副将一副唯自己马首是瞻的样子,直接说自己初来不了解情况,一切按原来计划行事,副将也乐得新来的将官不干预指挥。

    刘鸿渐扛着AKM大摇大摆的上了城墙,箱子携带不便,刘鸿渐喊来两个小黄门抬箱子,众人也不知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后面跟着的王二喜有些害怕,但仍然是咬牙跟了上去。

    反倒是上了年纪的工部尚书范景文,走起路来哆哆嗦嗦的,但步伐却十分坚定的上了城墙。

    守城的副将是李怀忠,眼见工部尚书颤颤巍巍的竟然上了城墙,忙派了两个得力的亲兵左右护着老尚书,毕竟刀箭无眼。

    刘鸿渐跑到一处敌台中,又检查了一下AKM的状态,伸头偷偷的瞄着城墙下的战况。

    城墙下的农民军喊着不同方言的口号,顺着梯子往上爬,城墙上稀疏的明军士兵,不断的搬着木头、石块往下砸,民军被砸的哀嚎声不断,却又摄于后方的督战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攻城。

    攻城部队身后是督战的将领,个个骑着威风凛凛的骏马,吆喝着让农民士兵们往上爬,自己却躲在城头箭羽射程之外。

    刘鸿渐偷偷从垛口往下瞄了一眼,目光略过乌压压的农民军,在距离城墙约150米的距离,一个将领头戴铁盔,盔甲顶部一撮红英甚是亮眼,只见此将骑着高头大马慢悠悠的四处巡视吆喝,刘鸿渐乐了,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是靶子’吗?

    刘鸿渐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一般的弓箭大约只有110米左右的攻击距离,即使是弩箭最多也就140米,而目前北京城所有的大炮都因为缺乏炮弹熄了火,这些将领当然敢这么嚣张的没有任何防备来督战。

    在正阳门城墙下督战的正是刘宗敏的亲兄弟刘宗秀,眼见他的兄长马上要攻破城墙了,他骑着马有些兴奋的来回走动,心里幻想着他的兄长攻破了北京城后,他能封个什么官。

    就是他了,刘鸿渐整理了一下AKM,眼睛死死盯住刘宗秀。

    咔擦——一声拉动枪栓,NN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屏息,瞄准。

    “砰——砰砰——”由于对自己的枪法没什么信心,为了以防万一,刘鸿渐对着那将领连开三枪。

    第一枪斜擦着打在了马屁股上,第二枪打在刘宗秀的腰部盔甲上,第三枪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打在了刘宗秀的脖子上,。

    AKM巨大的破坏力,直接撕破了刘宗秀的颈部大动脉,巨大的压力使得血液从脖颈处喷出去半丈远,胯下的战马背部吃痛,惊的撒开蹄子就跑。

    死去的刘宗秀睁着惊恐的眼睛被战马掀翻在地,脚却卡在马镫里,被惊了的战马拖着向远处跑去,只留下身后的一溜血迹。

    刘鸿渐满意的收起枪,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一回头竟被吓了一跳。

    身后工部尚书范景文、太监王二喜、副将李怀忠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刘鸿渐手里的AKM。

    刚才打死的刘宗秀距离敌台至少有五十丈的距离,这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大明三眼火铳的攻击距离,而且刘鸿渐手中的武器不仅能连发,还特么不用点火,这如何能不让他们震精。

    虽然大明的神器——三眼火铳也能做到连发,但却是三管互不相通,所谓的连发也只是点火三次,十分笨拙。

    正待李怀忠和范景文上前询问时,后方冲进来一个满脸的血水传令兵。

    “报——高公公战死,宣武门告急!”

第14章 连救三门(二)

    敌台里的气氛瞬时有些凝重,微弱的阳光从窗口映照在李怀忠的脸上,那是一张面带痛苦的、铁青的脸。

    “高公公战死了?”李怀忠声音有些颤抖,高时明对李怀忠有过知遇之恩,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没了,怎能不让人悲痛。

    可战争不相信眼泪,除非你可以把悲痛化作力量!

    现在城墙下激战正酣,正阳门离不开李怀忠,也不知下方的王提督如何了,李怀忠心乱如麻,不知该派谁去解宣武门之急。

    “我去吧!给我找个带路的。”刘鸿渐左右看看好像也没什么猛将能去担当重任,想着帮人帮到底吧,不然北平城破了还得跑路。

    李怀忠顿时喜出望外,刘鸿渐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特别是那把奇怪的火器,况且刘鸿渐身为京营副提督,却并不做瞎指挥的浑事,这让李怀忠更加感激刘鸿渐。

    而范景文和王二喜则告辞向宫中交差,此番二人也是不枉此行,王二喜亲眼见证了射程如此远的火器,而范景文更是兴奋的一个劲对刘鸿渐说战后一定要把火器送到工部研究云云。

    李怀忠几乎是含着泪水把刘鸿渐送出敌台的,临行还专门挑出两个体格健壮的士兵随行护卫。

    攻打宣武门的正是大顺国制将军绵侯袁宗第(别看我,史书上就这么写的,李自成没啥文化,封的爵位都比较奇怪,比如袁宗第是绵侯,刘宗敏是汝候等等)。

    袁宗第号称神射手,箭术超群且臂力惊人能轻松拉动三石重的弓,镇守宣武门的高时明也是粗心大意,被袁宗第一箭射穿了脖子。

    眼见上万人轮番攻击一个只有千把人防守且无人指挥的城门,仍然久攻不下,袁宗第气急败坏。

    宣武门的明军本就不多,又因为指挥使高时明的战死,士气十分低落,贼军不要命似的轮番往上冲,虽然暂时还未攻破明军的防线,但明军却已是强弩之末。

    刘鸿渐探头向下望去,想找找对方的首领在哪,刚探出头就感觉到一个锐利的眼神如钉子般射向自己,刘鸿渐也瞄了一眼底下的袁宗第,确认了眼神,这就是要找的人。

    “拿弓箭来!”袁宗第朝着身后大吼,小小的宣武门已经折损了他不少弟兄。

    本想着杀了守城的将军,此番定是能拿下此城,谁想不知从哪又冒出来个浑小子,多年的战争直觉告诉他,必须干掉这小子,否则会坏事。

    袁宗第拈弓搭箭如行云流水般,犀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紧盯着刚才刘鸿渐探出头的位置。

    还在检查枪支的刘鸿渐只知道双方的距离远在弓箭射程之外,只有他的AKM能肆无忌惮,熟不知双方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刘鸿渐慢慢的探出枪口,正准备探出头来瞄准开枪。

    “大人小心!”关键时刻身旁一个手持圆盾的壮汉一盾牌把刚冒出头的刘鸿渐扣了下去。

    “你二大爷的!谁拍我?”刘鸿渐郁闷的咋呼了一声,来不及惩罚把他脑门拍的生疼的士兵,趁着袁宗第换箭的空当,赶忙探出头瞄准射击。

    “砰砰砰——”AKM刺耳的枪声响彻城墙。

    刚换上箭羽的袁宗第还没来得及瞄准,就被AKM的子弹擦伤了左臂,巨大的冲击力即使是擦伤也直接带下来一块肉。

    袁宗第身形一颤,但他仍然咬着牙,瞄准把箭羽射了出去,然后才来得及捂住手臂处喷涌的鲜血。

    于是乎!

    “大人小心啊!”身后满脸胡子的壮汉又是一盾牌。

    “我日!”刘鸿渐满目喷火的抬头看向壮汉。

    “嘿嘿,大人你没事吧!”刘鸿渐炯炯有神的注视,让满脸胡子的大汉有些不好意思,持盾的左手放下盾牌,盾牌上赫然插着两支箭羽。

    刘鸿渐的火气顿时消了,多亏了这两板儿砖呀,要不然小命难保。

    “大个子,你叫什么名字!”虽然额头被拍的肯定是肿了,但捡回了一条命,刘鸿渐还是很欣赏这个憨厚的大个子的,虽然有点虎。

    “俺叫牛壮,他们都叫俺牛大棒槌!”说着还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武器,可不就是一根粗大的狼牙棒吗?

    “大棒槌?以后愿不愿意跟着我干!”刘鸿渐拍了拍牛壮壮实的肩膀。

    “跟着你干能吃饱饭吗?”

    “必须能!随便吃!”还是穷鬼的刘鸿渐大言不惭的道。

    “那就好,可俺是军户,上面的人不会同意俺跟你走的!”明代的军户,世世代代为军人,即使你不想当也得当,明末时,军户们不仅土地被将领们抢走,而且还不发军饷,过的十分凄苦。

    “那你就甭管了,回头我找皇上说去!”刘鸿渐说的轻松写意,就像拈花摘叶般简单,立时让周围的军户们的眼神亮了起来,能脱离军籍是所有军户们的梦想。

    “麻利点,先跟我去一趟崇文门!”刚才连开几枪虽然没有打死袁宗第,但却导致他左臂受了重伤不得不回营诊治,民军们失去了指挥以及督战队,攻击立马松懈了下来。

    刘鸿渐顾不得身边士兵热切的眼神直接带着牛大棒槌往崇文门赶去,他,没办法帮助所有军户,至少现在没办法。

    攻击崇文门的贺锦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没有袁宗第般的箭术,也没有田见秀般的勇猛,被刘鸿渐一枪撂倒,随即一梭子子弹扫向了正在爬城墙的农民大军。

    一梭子子弹打完,七八个中弹的农民兵从云梯上掉了下来,发出悲惨的叫声。

    攻城的农民军竟然有一部分人直接呆滞,目瞪口呆的盯着如阎罗般的刘鸿渐,他们从未见过威力如此恐怖的火器。

    “啊——”刘鸿渐举着AKM朝着农民军大吼一声,随即流寇们作鸟兽散……

    等到刘鸿渐重新赶到正阳门时,城墙上已经没有几个身上没伤的士兵了,就连李怀忠的左腿都中了一刀。

    刘宗敏果然是一员猛将呀,可惜遇到了我,刘鸿渐有些惋惜的在垛口瞄准,扣动扳机。

    自此三路进军的农民军,在接连损失了两员大将、重伤一人后,稳坐中军的李自敬再也无法坐稳,一声令下,浩浩汤汤的农民大军向陕北老家仓皇逃去。

    一刻钟后,当身受重伤的王承恩被抬到刘鸿渐面前时,王承恩忍着伤口的剧痛,拉着刘鸿渐的手说。

    “大明有你在,有救了,有救了!”说完晕倒过去。

第15章 世袭罔替

    范景文、刘鸿渐一行去守城后,崇祯就命令所有臣属不准下朝,所有人均在此等候,等候战争对大明帝国的审判,胜了,皆大欢喜各回各家,败了,那就一起‘回老家’吧!

    京城外的战报第一时间被送到了宫里,崇祯得知大明又熬过一次劫难,右手猛的拍在龙椅上,兴奋之情难以自制。

    殿内的大臣也个个高兴的互相道贺,当然他们嘴里都在说着大明幸甚,大明万福定能转危为安之类的话,其实之前心里一直在打鼓,现在终于能保住小命了。

    “拟旨!”崇祯咳嗽一声打断了大臣们的聒噪。

    “王承恩、刘鸿渐、高时明、张国兴、李怀忠等护国有功,追封高时明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着礼部官员回乡厚葬,设立忠烈牌楼,以告其祖,李怀忠护国有功,晋升京营副总兵,张国兴晋升为御马监掌印太监。”

    “王承恩敕封护国候,赐蟒服玉带。”崇祯停顿了一下。

    “刘鸿渐,屡立奇功,解我大明燃眉之急,虽为市井之民却不贪赏赐,实乃国之栋梁,敕封安国伯,世袭罔替,赐蟒袍玉带,其余有功人员着兵部自行拟定赏赐!钦此!”

    崇祯刚说完,底下的官员就开始议论纷纷。

    “谁敢劝谏,拖出自领三十杖!”崇祯眼神凶狠,目视群臣。

    有明一朝从朱重八始,就很注重爵位的封赏,非军功不得封爵,非大功不得世袭,明朝的历代皇帝也谨遵祖制,从未敢滥封爵位,而崇祯作为一个后人看来寡恩的君主,不仅一次封了一个世袭罔替的伯爵,太监封侯,更是有明一朝,绝无仅有。

    崇祯说的并不快,但语气却异常的坚定,或者说凶狠,能混到当前职位的大臣哪个是省油的灯,都知道这个时候如果真的去反驳,三十大板是板上钉钉的,都选择了沉默。

    “魏藻德听旨!魏藻德身为朝廷重臣,不以国事为重,无才无德,不堪大用,朕甚是失望,免去内阁首辅一职,暂留礼部右侍郎,回去好好反省!”

    片刻后,崇祯叹了口气,宣布了对魏藻德的惩处,他必须给功臣一个交代,况且,魏藻德确实令他很失望,曾经多少信任,现在就有多少失望,甚至愤怒。

    魏藻德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冷汗顺着面部直淌下来。

    “退朝!”崇祯大手一挥直接下了龙椅。

    王二喜马上紧跟着去扶着崇祯。

    “传朕口谕,宣刘鸿渐乾清宫觐见。”边走崇祯边说着。

    “就说朕要请他吃饭!”想了一下,崇祯补充到。

    “奴婢领旨!”王二喜心中大惊,皇上传召从来不用说明原因,这次皇上这是怎么了?王二喜心中疑惑,但转念就明白了,上次去给刘鸿渐传旨不仅没拿到赏银,还被雷的从马上跌落。

    怪不得连皇上都这么客气,敢情也是心有顾及,王二喜可以想象如若毫无原因,刘鸿渐那浑人肯定连皇上都敢谤议。

    且说刘鸿渐携神兵大展神威后,自然心情极好,从李怀忠那要来一匹据说是目前京营最壮实的瘦马,后面是扛着大棒子的牛大棒槌,溜溜达达的回了家。

    离家还有百米,刘鸿渐就看到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头在家门口站着,可不就是自己的老爹在等他回来吗?

    要问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是什么,睡觉睡到自然醒?钱多事少离家近?数钱数到手抽筋?nonono,对于一个受尽冷落的孤儿来说,最幸福的就是现在,有个温柔善良的老婆,和一个把始终挂念着自己,把自己当命根子的爹。

    “爹!儿回来了!”刘鸿渐下马把缰绳交给牛壮。

    “听说贼军又打过来了?这位是?”老秀才刘德隆见刘鸿渐身后跟着的牛壮,疑惑的问向刘鸿渐。

    “我刚从前线下来,贼军已被儿击退了,这是牛大棒槌,在城墙上救过儿的命,以后就是咱刘家的人了!”

    “俺是牛壮,见过老太爷!”牛壮挠挠乱的跟鸡窝一样的头,扭捏的给老太爷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老朽先在这里谢过壮士了,走,回屋说去!”得知这个穿着破烂,浑身脏兮兮的壮汉救过自己的儿子,老秀才十分的感激,忙侧身迎进屋子。

    “秀秀,快去做点拿手的饭菜,早上出去也没吃东西,奔波了半天快把为夫饿坏了,哦!记得多做两人的分量!”想想牛壮那体格,刘鸿渐吩咐到。

    “不用怕吃不完!挑好的做,为夫一会就去找皇上要钱去!”刘鸿渐又朝里屋吆喝了一句。

    院里正在拴马的牛壮一听,“嘿嘿嘿”高兴的合不拢嘴,看来俺没跟错人呀,这新主人跟皇上这么熟,以后肯定能天天吃饱饭!

    还没来得及进屋一叙,门口哗哗啦啦进来一队人,直把小小的院子堆的满满当当。

    “圣旨到!刘鸿渐接旨!”拟好旨意,王二喜不敢怠慢,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刘鸿渐家中。

    圣旨宣读完毕,刘鸿渐眉头皱了起来,咋的又不说钱的事?

    “苍天有眼啊,我刘家终于出人头地了,列祖列宗,你看到了吗,世袭的伯爵,我刘家出了世袭的伯爵!”刘鸿渐还没发作,身后跪着的老秀才刘德龙先激动的泪都掉了下来。

    也难怪,自诩为士族家庭的老秀才,清贫了一辈子却不肯为五斗米折腰自掉身价的老秀才,有子成龙,怎能不激动。

    刘鸿渐赶忙把老爹扶起来,这一出整的他也不好意思向比他还高兴的王二喜询问钱的事。

    “伯爷!皇上口谕,宣你乾清宫觐见,陛下已经摆好了宴席!快跟杂家走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王二喜脸色挂着浓浓的笑意,大明国保住了,王公公封了侯,连带着他也升了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小子,即使之前有被雷到过,甚至冒犯过,但这又算得了什么?

    “爹,看来孩儿没法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刘鸿渐看着后排的秀秀,她才刚系上围裙,魂穿以来,战火纷飞,一直也没有机会一家人吃个饭,刘鸿渐深感愧疚。

    “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快快去觐见圣上吧!记住谨言慎行!不得妄语!”

    老秀才读了半辈子圣贤书,也没见到圣上,如今虽然儿子出息了,但想到他之前的纨绔样子,又语气严肃的教训道,神色也十分郑重。

    “儿知道了,儿这就去!秀秀,扶爹进屋!”

    “还回什么屋?老朽去买酒,秀儿,去做几个好菜,一会儿随为父去趟祖坟,咱们给祖宗报喜去!哈哈哈哈!”老秀才容光焕发,大笑一声,扬眉吐气般的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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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着AK闯大明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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