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本王忍你很久了(第三更,为盟主 骑单车载美女 加更1/3)
“给你郑家三个选择。”对于郑芝凤的提议,刘鸿渐嗤之以鼻的道。
“王爷请说,在下洗耳恭听。”郑芝凤十分平淡的道。
刚才的提议,他好说歹说才说服了兄长郑芝龙,如今面前这个年轻王爷竟然一点不动心,这让郑芝凤很郁闷。
“第一个选择,郑家交出所有战船、军队,可保留所有家产,迁居大明内地,朝廷还会赏赐给你郑家人官衔,并保证你郑家人安全。”
刘鸿渐盯着郑芝凤说出了早已想好的谈判要求。
你郑家有多少家产,本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给你官位荣誉、保证你家人的安全,到大明内地享福去吧。
当然,这官儿肯定是散阶,保证安全刘鸿渐肯定也没说假话,这是这安全是两面性的,一方面是保护,另一方面也可说是监视。
坐在一旁的韩郁听了刘鸿渐的言语,也是心中欣慰不已,心想王爷这回靠谱呀!
倘若真能如此,大明除一大患,又能得到那么多的战船、军队,简直不能太棒,王爷厉害,厉害呀!
韩郁仍旧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奈何心中却已经大喊六六六。
“这……”
“咳咳咳”郑芝凤还想说什么,却见他身后站着的那个年长些的护卫咳嗽起来。
“王爷,刚才在下也说了,郑家水师若非郑家人掌舵,势必会引起内乱,我想朝廷也不想看到那等局面。
是以这个提议,恕在下无法同意,还请王爷说第二个吧!”郑芝凤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后头,转过头来道。
说实在,这条提议是最符合大明朝廷的要求的,也是刘鸿渐站在朝廷的角度想到的最中肯的解决办法,同时也兼顾到了郑家人的荣华富贵和安全。
只是万事要两面考虑,一个执掌大权数十载的人物,会甘心退下来享福吗?
天下间若崇祯大叔般放下屠刀,哦不,放下权位、安享晚年的,又有几人?
郑芝凤想的比刘鸿渐要多,现在郑家手里要船有船、要有兵有兵,银子多的随时可以征召更多的暹罗人、吕宋人、印尼人士兵参战。
倘若将这些交出去,郑家便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知道朝廷会不会反悔,或者是秋后算账?
说白了就是不信任,而且这份信任很难从口头上有任何效果。
“第二个选择,郑家交出家财,郑芝龙将家主位子让出,需由郑森统管郑家水师。”刘鸿渐也不生气,依旧语气平淡的说道。
第一个提议郑家不同意在刘鸿渐预料之中,既然你说郑家水师必须由郑家人统领,那么本王便依了你。
郑森乃是你郑家郑家的嫡长子,够格吧?是你郑家人吧?
至于郑森的为人,全天下没有人比刘鸿渐更清楚,就是他老子郑芝龙都不见得比得了。
郑芝龙大字不识、一生漂泊拼杀,特别敬仰江南的大儒,以至于花了大笔的银子硬是将长子郑森塞到了南京国子监学儒。
只是历史好像在开玩笑,花银子送小郑去学忠君爱国的老郑最后降了清,教小郑忠君爱国的老钱跳水嫌水凉、剃头头皮痒,也降了清。
郑芝龙处事一切为了利益,跟着谁能活路、跟着谁能挣银子、谁的势力大便依附谁,但军队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经过儒家忠君爱国思想的熏陶、却又保留了海盗老爹那份热血的小郑却不一样,他明白何为民族大义、何为气节。
在老郑只身前去清军大营投降时,小郑毅然决然的扛起了反清扶明的大旗,跟着南明朝廷刀里来火里去。
即便最后南明大部分官员都先后投降,小郑退守厦门、退守金门、退守台湾依旧不肯降,不负国姓爷之威名!
刘鸿渐之所以敢让小郑掌舵郑家水师,全凭的就是小郑的那份气节,若小郑执掌郑家水师,至少能保证这支强大的力量将听从朝廷的调派,到时一切都好说了。
刘鸿渐知道小郑的为人、小郑的一切,可是韩郁不知道。
韩大爷一听刘鸿渐竟然答应让郑家人继续统管郑家水师,当时就急的睁开了眼要出言阻止。
可他还没开口,郑芝凤身后的那壮年大叔却又犯了病。
“咳咳咳咳咳咳”这壮年大叔一手握拳干咳了两声。
“本王忍你很久了!你丫是得了肺痨吗?”刘鸿渐瞪了一眼这老咳嗽的壮汉道。
“郑芝凤,不是本王说你,好歹也是郑家的高级将领,寻摸护卫至少应该找些身高体壮身手好的嘛,找个这么老家伙来充当护卫,是不是对自己太不负责了?”刘鸿渐调侃道。
“王爷恕罪……之所以……其实是……哦对了,是因为在下早年间战斗时伤了颈椎,疼痛之时非人力推拿不得解,而这护卫精通推拿之道,是以在下一直留在身边。”
郑芝凤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哦?原来竟是个推拿高手呀……emmm,恰好这两天本王双肩酸疼,不知可否请这位高手过来按摩一番?”见郑芝凤结结巴巴的乱了阵脚,刘鸿渐随口道。
“这……”郑芝凤有些为难。
这便更让刘鸿渐奇怪了,心说既然只是个普通的下人,他都亲自开口了,你还为难个毛线?
此事必有蹊跷!
“王爷海涵,小的遵命便是!”郑芝凤还未答话,这壮年大叔拱手领命朝刘鸿渐行去。
只是这大叔刚把双手放在刘鸿渐肩头,一旁候着的常钰、牛大棒槌等人急了,心说王爷真是胡来,这可是敌人啊,若是这人手劲儿够大把您的脖子扭断了可咋整。
阔端手随意动,端起akm便指着这大叔的后背,全然不知若是真的开了枪,就连刘鸿渐也得被打个对穿。
反倒是刘鸿渐,很是镇静的享受着这大叔的按摩服务。
他心里明白,不论是他还是郑芝凤,敢来谈判定然是想促成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决议。
而且双方都没什么深仇大恨,杀了面前之人,只会带来最不想要的结果。
这也是为何刘鸿渐明明akm在手,有能力瞬间秒杀屋子内的所有郑家人而不曾下令的原因。
“手上用点力,你是没吃饭吗?”
第613章 朝廷不想开战,但不怕开战
“手上用点力,你是没吃饭吗?”刘鸿渐故意道。
他早便看出这老家伙不对劲儿,还有就是郑芝凤,老家伙一咳嗽郑芝凤便改了主意,他还没刚一说这老家伙郑芝凤便乱了阵脚。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老家伙身份不一般!
郑芝凤已经是郑家的高级将领了,能让他失去分寸的会是谁呢?
外加上这家伙儿刚一进来就让刘鸿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刚才谈事儿没来得及多想,现在他想起来了,这厮跟郑大木简直太像了。
虽然蓄着胡子但脸盘子变不了,特别是那两道剑眉,落在郑大木身上就是英气逼人,而在这厮身上顶多就是奸诈狠辣。
哦,或者应该说郑大木像这个老家伙。
刘鸿渐怀疑这厮就是郑芝龙,但是没有证据。
“大人,这样可以吗?”
肩上的力道加重了,背后之人瓮声瓮气的道。
“卧槽,你当是在捏玉米棒子吗?轻点,轻点,你这蠢猪!”刘鸿渐顿觉双肩一阵疼痛,这老家伙如果是按摩的,本王在线直播倒立排泄。
“王爷,事关重大,这第二个选择在下还需回去与家兄商议,但本人对此并无异议。”郑芝凤见自己大哥被人这般使唤,不觉想尽快谈完此事。
郑家高层最关心的便是是否仍能掌握郑家水师,在他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面前这位年轻王爷竟然答应了,看那样子并未在开玩笑。
郑芝凤知道刘鸿渐在大明二帝心目中的位置,如果这位王爷如此说,那还真是有可能,这对郑家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
“往下点,对,就是那儿,轻点,轻点,唉,郑芝凤,你这技师能力不行啊!还不如我家隔壁那个揉面卖馒头的寡妇。”刘鸿渐调侃道。
心说这老郑果非常人啊,身为南洋的无冕之王,被他这般使唤和羞辱竟然都能忍住。
“大人,门下以为不妥!”见事儿都快定下来了,韩大爷再也忍不住,扭头对刘鸿渐道。
只交出家财,仍让郑家人掌舵,这事儿若是让朝廷知道了,不止刘鸿渐,就是连他都要被骂。
朝廷缺银子吗?并不缺,让郑芝龙回家养老,却又让他儿子上位,难道王爷你来这儿就是为了勒索点银子吗?
这可是国之重事啊,陛下心中多么痛恨郑家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么重要而正式的谈判,却还让敌人来做推拿,成何体统?
韩郁此刻心中焦急却又不敢厉声呵斥,如果这年轻人是他自家子侄,他早便大耳瓜子呼过去了,这不是胡来吗?
“本王心里有数,此事容后再与韩大人解释。”刘鸿渐眼睛都没睁,就这么躺在椅子上享受着大佬级别的vip服务。
“可……皇上……”
“皇上那边有本王去说,退下!”刘鸿渐不乐意了,本来就没让你韩大爷来,你偏要跟来,来了就旁听一下是那回事吧,还没事挑刺儿。
“王爷,如此在下这就回去与家兄商议一番,一旦郑家有了结果在下必定第一时间告知王爷,告辞了。”郑芝凤起身道。
一听韩郁之言,更加笃定刘鸿渐说的第二条并不是骗他,否则面前这个上了年岁的内阁次辅不会这般纠结。
哼哼,很可惜呀,你们朝廷如今首辅说了都不算,更别说你这个次辅,郑芝凤心道。
如今既然朝廷已经提出了要求,那么不论大哥是否同意,且先回去商议吧,否则再呆在这儿,他担心大哥真的发怒将这年轻的王爷给捏死,那可就坏了大事了。
这小子一旦出了意外,估计等着郑家的马上就是朝廷的怒火,还是举国之力、不死不休的那种。
“慢走不送!”刘鸿渐也站起了身。
大木啊,不是大哥欺负你爹,实在是他太鸡贼,谈便谈呗还不露面,不折腾一下他还当是本王眼拙,看着郑芝凤一行人出去刘鸿渐心道。
“哦对了王爷,一时仓促竟忘了问,您刚才所说的第三个选择是什么?”郑芝凤刚出了门却又折返回来道。
“第三个选择很简单,既然你们不肯降,那朝廷便打到你们降,是陆战、还是海战,本王代朝廷都应下了。”刘鸿渐笑呵呵的道,言语间十分轻松写意并无一分挑衅味道。
朝廷不想跟郑家开战,但朝廷更不怕开战,也许北洋水师目前还差点意思,但刘鸿渐有绝对的把握赢了这场战争。
毕竟郑家说到底只是一个家族,但他的背后有整个国家。
“在下受教,告辞!”郑芝凤闻声再不多言,拱了拱手领着数个亲卫而去。
片刻潇湘阁内便只剩下刘鸿渐、韩郁以及五六个亲卫。
“棒槌,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没吃午饭都不饿吗?快过来,别浪费!”刘鸿渐指着一筷子都没动的满桌菜肴,对几个亲卫道。
牛大棒槌几人见状也不客气,抄起筷子便开始扫荡。
“大人,对于郑家,您处置的太草率了……”韩郁哪里有心思吃饭,郑芝凤刚走他便坐到刘鸿渐身边道。
“韩大人,你可知刚才给本王按摩的那厮是谁吗?”刘鸿渐给韩郁倒上杯酒,自顾自的饮下一口道。
“十有八九就是那郑家家主南安伯郑芝龙!”见韩郁一头雾水,刘鸿渐叹了口气道。
“什么?刚才那个便是郑芝龙?王爷怎么不早说?”韩郁一听更生气了,若是将他捉拿归案,朝廷岂不是除一心腹大患吗?
“呵呵,拿了郑芝龙又如何,郑家是海盗出身,就是如今仍旧干着走私的勾当。
这些海盗家族可不是大明那些普通的富商,擒贼先擒王在海盗这等勾当里行不通,你信不信没了郑芝龙后,马上就会有马芝龙、权芝龙出来?
到那时整个南洋的汉人势力重新乱做一团,大明沿海又将动乱不说,荷兰人、弗朗机人可就巴不得郑家大乱呢!”刘鸿渐解释道。
大抵上朝廷里这些熟读儒家经典的大爷们,是很难理解海盗这个字眼的,他们甚至一辈子都未曾坐船出过海。
“可……那您也不该提议让郑芝龙的儿子来掌权呀,这跟郑芝龙本人掌权有什么区别?”韩郁不满的道。
“韩大人你信不?本王看人很准的,郑森跟郑芝龙不一样,你以后就知道本王的良苦用心了。”刘鸿渐十分装逼的道。
韩郁闻言心中一阵黑线,心说我信你个鬼,但事已至此他也不便多言,只是坐在桌边一杯一杯喝着闷酒。
“王爷,史大人已在府衙为您摆好酒席,着小的过来通传。”门外进来一个衙役跪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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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
南京城,红豆馆。
相比去岁,秦淮八艳之二李香君和董小宛越发的清瘦了。
“姐姐,你又在发呆了。”一袭青衣手里拿着针线的董小宛轻声道。
李香君独坐在窗户边发着呆,窗下的桌案上同样放着一应的女红针线,她的手里还拎着个绣了一半的团扇。
依稀可见上头绣的乃是一个俊逸的男子,此人身着紫色蟒服站在城头,不似文生,腰间却又配着战刀,粗一看显得不伦不类。
桌案对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副字画,画中一个男子手握折扇坐在阁楼之中与众文生侃侃而谈,字体清秀而隽永,却道是: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李香君心间已不知将这首词读了多少遍,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可有时候,初见倒不如不见。
何苦苦等一年终不见良人?若不能相见,何必又要沾惹她们的宿命?
“屋子里闷得慌,陪姐姐出去走走吧。”李香君没有理会董小宛的揶揄,放下手里的阵线起身道。
红豆馆面积不大占地数亩而已,但院落之间亭台楼阁却是应有尽有,配以江南工匠对园林的造诣,错落有致间又不显得紧凑。
自去岁十月刘鸿渐为她们解除了贱籍,二女居住在红豆馆已经将近一年了。
古来青楼女子若能得富人相中赎身,即便是做个小妾也算是庆幸,好过在纸醉金迷中消磨那珍贵的青春。
一般肯纳青楼女子为妾的都是满嘴铜臭的商贾,而倘若有举子或者官家青睐,便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在此时封建礼教杀死人的年代,这等事儿一般都会在民间传为佳话,比如钱谦益之柳如是,比如侯方域之李香君,再比如冒襄之董小宛。
只不过历史在刘鸿渐到来的那一刻被截留,潇湘阁内刘鸿渐舌战群儒、批评时政、匡扶社稷之言给李香君、董小宛二女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关键是刘鸿渐并非纸上谈兵,两年来安国郡王攘外安内、拯救黎民于水火、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以将倾,这些事迹早就传遍大江南北。
在刘鸿渐面前,天天喊着苦读报国的侯方域也好、冒辟疆也罢,全都变得黯淡无光。
但真正打动二女的还不完全是这些,真正让二女念念不忘的,反而是那日刘鸿渐随口吟出的几句诗。
就是这么个上可安邦定国,下可谈笑风生的王爷,竟然将她们二人解除了贱籍。
教坊司与青楼还不一样,青楼这地方倘若有银子便可以赎身,而教坊司直接归户部,没有一定的能耐就算是有银子也不好使。
她们原本的生活轨迹,不过是在教坊司里以琴乐博客官一笑,待年岁大了孤独的老去。
可这一切都因为刘鸿渐而改变,刘鸿渐一句话便将二女从枷锁中解救,又是一句话江南鸿儒钱谦益将典雅别致的红豆馆赠送给她们二女住。
年轻的王爷相中她们了,一开始的几日,两女确实心中既窃喜而又惴惴不安。
可时间慢慢的消逝,那份期许慢慢蜕变成等待,等待,着实是最折磨人的字眼。
一年来,她们有想过那个年轻的王爷,将在某一个微风沉醉的夜晚悄然而至,然后将她们拥入怀中。
一年来,阁楼之上多少次翘首以盼,梨花谢了春红。
一年来,秦淮河畔,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她们知道也许此生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也许那个人只是可怜她们的遭遇,顺手将她们从苦海中解救,也许……他并未对她们有任何非分之想。
一年来,侯方域和冒襄三天两头来红豆馆求见,二人皆是父辈、祖辈皆是朝廷官员,自己又都是有功名之身,才学上更是出类拔萃。
只是不论是李香君还是董小宛,却都发现心间已经再容不下旁人,即便那个男人将她们忘却,即便再也见不到。
二女同岁皆已二十有二,算是老姑娘了,如今她们已不再奢望什么,不过是想着靠着现在还能动弹,多挣些银子备用。
脱离了教坊司的她们不必再去歌舞笙箫,红豆馆里更是连婢女下人都没有,二女平日里绣些团扇、锦帕之类的针线活儿,然后托人拿到集市上售卖。
有着花魁的名头,二女的生意着实不错,不少文生举子慕名而来,就为了能购置收藏,一年下来,刘鸿渐交给她们的一千两银子一两没少,反而还多出来数百两。
院落中央的小凉亭里,李香君抚着琴,董小宛则抱着个琵琶。
亭子旁边一棵巨大的桂花树亭亭如盖,正是秋日的午后,凉风习习,花香阵阵,琴声瑟瑟,数不尽的愁怨。
“李姑娘董姑娘二位姑娘可在否,小生特来拜会!”
院子外头突然传来一声呼喝。
“姐姐,那侯、冒二人又来了。”董小宛噘着嘴放下了怀中的琵琶道。
半年多来,只要到了午后南jing国子监一放课,侯方域、冒襄二人便会联袂前来红豆馆拜会,只是每次都被史可法派出的官兵拒之门外。
史可法没能如愿入京倒也在南京混的风生水起,现任应天府尹、兼任南京守备,那是军政、财政一把抓。
去岁刘鸿渐离开南京时,专门嘱托史可法照拂一下李、董两位姑娘,而后自己则甩手而去。
“兵爷,我等并无他意,只是想得见二位姑娘一面,让我等进去吧!”红豆馆门口侯方域、冒襄二人又是点头又是作揖道。
“没有史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叨扰二位姑娘,二位公子请回吧!”门口值守的两个带刀校尉言辞倒是很客气。
侯、冒二人都非寻常人家子弟,侯方域乃是前户部尚书侯恂之子,祖父也是东林党大佬,冒襄家里也不差,值守的衙役自然不想得罪。
只是史可法给他们下了严令,在未经李、董二位姑娘准允之下任何人不得入内,否则后果自负。
在军纪上史可法向来是谁都不认,否则也断然不可能领导后世著名的扬州十日抵抗清军,两个衙役自然知道史可法的性子也丝毫不敢怠慢。
“一点小意思,望兵爷通融一下嘛。”冒辟疆倒是活络,直接从腰间摸出了十两银子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两个校尉立马急眼了,收受贿赂可是重罪。
如今朝廷给当兵的提升了军饷并且从不拖欠,各路驻防的官兵都很在乎自己的饭碗。
“没什么意思,这大热的天,二位可去一旁酒肆饮两杯酒,算是小弟请的。”冒辟疆一副你知我知的样子道。
“二位公子还是请回吧,没有史大人的命令,小的断然不敢放二位公子进去,还望莫要再为难小的。”
“忒!你这两个好生不知好歹的狗东西,莫要以为本公子怕了你们了,信不信我只需给父亲写一封信,让尔等吃……”
侯方域见这两个当兵的软硬不吃,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只是还没说完就被突然赶来的史可法打断。
“信不信老夫也给你们父亲写一封信,到时看是我的部下受责,还是二位吃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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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史可法的阴谋
“信不信老夫也给你们父亲写一封信,到时看是我的部下受责,还是二位吃板子!”史可法背着手走过来阴沉沉的道。
“史……伯父,我……我等只是……”侯方域一见史可法立马怂了。
面前这位与他父亲同朝为官,可是出了名的说到做到,而且做事不留情面,倘若史可法真的写信告状,那他估计得一个月出不了家门。
想想好像有点不划算,侯方域直接打起了退堂鼓。
“身为举子不思苦读诗书为国尽忠,成天四处晃荡成何体统,还不会快滚回国子监去!”史可法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胡子翘了翘言语间不怒自威。
“是是是,侄儿告退,告退!”侯方域都怂了,史可法又是冒襄老爹的顶头上司更是拱手作揖,二人落荒而逃。
“你等二人能恪尽职守不畏诱惑,本官甚是欣慰,待这里的差事办完本官升你二人为小旗官。”史可法说完便步入红豆馆,全然不顾两个值守士兵满脸难以置信的兴奋表情。
入了红豆馆穿过回廊,大老远史可法便看到李、董二人坐在凉亭子里,随即向那边走去。
“二位姑娘近来可还安好?”还没走到凉亭子里史可法便拱手问好。
毕竟是安国郡王相中的女子,刘鸿渐又对他史可法有再造之恩,一直以来史可法都尽心尽力的帮衬着这两个可能被刘鸿渐遗忘了的可怜女子。
“小女子见过史大人,多谢大人照拂,我姐妹二人方能安心居住于此。”二人赶忙起身行礼,李香君道。
“大人公务繁忙,何以竟得空来红豆馆?”李香君请史大爷在亭中落座,董小宛边倒茶边脆生生的道。
史可法如今在南京政务、军务一把抓,鲜少来红豆馆,即便是有事也多是派人前来通传。
“王爷,现在在南京城!”史可法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二女在红豆馆盼着什么,是以也不墨迹。
啪李香君手里的茶碗滑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
待刘鸿渐一行人赶到南京府衙时,天色已时近黄昏,史可法早已在府衙等候多时,一番客套众人终于在中厅落座。
整整三大桌酒席,除却应天府的官员外,还有内阁次辅韩郁,以及刘鸿渐的带在身边的亲卫营将领。
应天府的官员自然跟韩郁坐在一桌,能与当朝内阁次辅共饮乃是这些地方官员的运气,说不定若谈得来被次辅大人看重,以后就可入京当京官了。
是以这些应天府官员十分热络,左一杯、右一杯的不断给韩大爷敬着酒,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史可法端起酒杯冲牛壮、常钰几人使了个眼色,继而将酒杯朝向了刘鸿渐。
“去岁之事,多亏王爷照拂下官方能免于责难,下官如今能为朝廷效忠、为百姓谋福都是王爷的赏识,下官敬王爷一杯!”
史可法胡子翘了翘双手捧着酒杯道,说完便一饮而尽。
刘鸿渐虽然觉得史大爷今天有点怪,但毕竟是个固执的老忠臣也不好拒绝,再加上确实是跑了一天没吃顿好饭,端起杯便也喝了个干净。
“史大人勿需谢我,中兴大明乃是天下所有汉人的使命。
跟本王说说,南京城内的商贾近来可还安生?商税征收的如何了?”刘鸿渐放下酒杯龇牙咧嘴的边夹菜边道。
“诶今日我等把酒言欢不谈公事,待明日下官定然将应天府一应事项全盘相告,王爷吃菜、吃菜。”史可法打可个哈哈,随即又趁着刘鸿渐不注意,对桌上的几人眨巴眼睛。
“是啊大人,咱都在江南折腾了半个月了,天天都是盐商、商税等一应琐事,好容易今天史大人请客,可不得先好好吃喝一番再说。
承蒙大人器重,让卑职一直跟在身边方有常钰今日,常钰也敬大人一杯,谢过大人两年来的抬爱。”
说完常钰也端起了酒杯冲着刘鸿渐道。
“老常莫要如此说,本王从来不会任人唯亲,你是靠着真刀实枪拼出来的,你身上的刀疤箭痕就是见证,好好干,以后大有可为!
这杯酒,本王干了!”见自己的得力干将如此,刘鸿渐哪里还能躲过直接端起酒杯又是一大口。
牛大棒槌坐在一旁抓耳挠腮似乎是在措辞,常钰放下酒杯用胳膊肘杵了一下牛大棒槌。
“老爷,俺……俺感谢老爷,俺敬你一杯。”牛大棒槌紧张之下端着酒杯瞪着牛眼道。
他虽说头上也顶着个子爵的名头,但对刘鸿渐向来仍旧以家臣、家丁自居。
“忒!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刘鸿渐刚想端起酒杯随即又放下道。
这几个手下跟着自己两年多,刘鸿渐岂能不知到这几位都什么脾性,刚才不过是去蹲了个坑,回到后便觉几个手下的眼神儿不太对。
此事必有蹊跷!
“哪儿能呀老爷,俺就是想感谢你,俺以前只不过是京营里的穷大头兵,俺脑袋也不好使能有今天全是老爷的器重。
这两年多来俺一直想给老爷敬这杯酒,却又不会说话,总之,俺这条命是老爷给的,以后老爷让俺干啥俺就干啥,绝不会有半分怨言。
这酒俺干了,老爷随意。”让牛大棒槌这等粗人说这掏心窝子的话着实不易,这厮说完自己也觉得臊得慌端起酒杯咕咚一声一口闷。
“难得大棒槌有这份儿心,行,这酒我喝了。”刘鸿渐拍了拍牛大棒槌宽厚的肩膀以示嘉许,随即也端起酒杯一口闷。
牛大棒槌刚坐下,常钰便又杵了他一下,还对他眨巴下眼睛偷偷伸出个大拇指,意思是行啊你这厮,跟着王爷久了竟也学会说话了。
牛大棒槌咧着嘴嘿嘿一笑,他刚才只不过是借着酒劲儿说出了心里话,仅此而已。
有了常钰、牛大棒槌打头阵,阔端、祖仇清等其他的数个将官又怎能甘居人后?
酒桌上不大会儿就变成了以表忠心为幌子、灌刘鸿渐喝酒的局面。
而刘鸿渐自连喝三杯后,脑子就有点转不动,再加上都是自己弟兄不能厚此薄彼,一个时辰之后,刘鸿渐咣当一声趴在酒桌上认了怂。
“史大人,你看这……咱……”牛大棒槌起身拍了拍自家老爷见没动静,随即晃晃悠悠的走到史可法面前道。
“无妨,君子成人之美,我等是为王爷谋福,想来明日王爷即便知道也不会真生气,快将大人扶去后院吧!”史可法拭去额头的微汗道。
第一次干这等事儿,史大爷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刘虎、刘豹两个盟古兄弟滴酒不沾,一直守护在中厅门口,得了牛大棒槌之令一左一右驾着刘鸿渐朝府衙后院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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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6章 一场梦而已
咯吱一声,刘鸿渐的卧房被推开,李香君和董小宛蹑手蹑脚的溜了进来。
呼噜呼噜刘鸿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打着鼾,二女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面对这么个大男人,董小宛站在床边俏脸微红道。
虽说教坊司里的老妈子都教过他们如何应付男人,但身为教坊司的花魁平日里顶多也就是陪官员、举子们喝喝茶、聊聊天、弹弹琴之类的。
真到了动真格的,董小宛哪里有经验。
先前史可法去寻她们时说的话还萦绕耳旁:
“王爷此人重情义而轻财帛、不贪权不恋色,素闻其现有的三位妻妾中,除却原配外,其余两位皆是被动迎娶。
倘若二位姑娘想为自己博个依靠,非常道可为,需主动方可能成事……”
史可法也算是有心了,毕竟在这个年头
李香君没有答话,而是走到床边坐下,伸出葱葱玉指轻柔的抚着刘鸿渐的胡茬儿。
就是这个男人,让她们苦苦等了一年,她幻想过无数个再次相逢的场景,唯独没有想到是如今这样。
可倘若真是按照史大人所言行事,那她们又成什么人了?这个男人真的会因此而珍惜她们吗?
“妹妹,大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你我即便想做些什么估计大人也不会知道,不如我们……”
“呕”李香君还没说完,刘鸿渐突然一歪脖子呕吐了起来。
穿越两年多,刘鸿渐还是第一次喝短片喝得如此严重,竟是连最基本的趴到床边都做不到,直接吐得床上、身上都是。
“妹妹快去将脸盆取来!”李香君也顾不得难闻的酒味儿,用力扶起刘鸿渐的上半身拍打着他的后背。
刘鸿渐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搀扶着他,还道是自己的亲卫,安心之下便又重新躺在床上。
咕嘟嘟李香君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
“不……不要倒了,本王喝……喝不下了,嗝”刘鸿渐还倒是又有人给他倒酒,伸出右手胡乱的摆着。
“姐姐,你看他,嘻嘻!”董小宛捂着皓齿轻笑道。
在潇湘阁时那些文生都十分在意自己的举止,喝酒更是很少喝得酩酊大醉,董小宛还是第一次见男人喝酒喝成这样,心里还觉十分有趣。
“妹妹还有心思笑,快过来帮我把这脏被褥从大人身下取出来。”李香君边给刘鸿渐喂着茶水边道。
董小宛哦了一声走到床边,二女使出吃乃的劲儿想从刘鸿渐身下抽出褥子。
可她们二人瘦削哪里有力道能抬起刘鸿渐来,整了好一会儿董小宛二人额头都见了汗愣是没将褥子抽出来。
反倒是刘鸿渐可能觉得睡得不舒服,总有人来回折腾他,可眼皮又沉的根本睁不开眼,一个翻身竟落下床去。
“呀大人!”李香君顿时慌了手脚,这要是摔坏了他,明日可怎么跟史大人交代?
董小宛还担心刘鸿渐这一下摔醒了问责于她们,可她想多了,喝多了的人怎会在意这般疼痛呢?
这个时候,大抵上给他个马桶都能抱着睡一宿。
李香君心急之下又与董小宛拉扯了一番,想将刘鸿渐重新弄回床上,可在床上时都抬不动更别提在地上了,二女折腾了一会儿便放弃。
咯吱董小宛推开了门想寻个下人帮衬,奈何已值深夜,再加上府衙上下都得了吩咐,就连刘鸿渐的门神牛大棒槌、刘虎、刘豹几人都没在。
外院肯定是有人,但大半夜的二女又怎么抹得开面子去跟那些下人说?
关键是怎么解释?这么一说?估计府衙上下的下人都知道了吧。
不得已董小宛重又关上门,二女折腾了半晌,不得已将被褥用毛巾擦拭干净铺到了地上,然后使劲将刘鸿渐翻了个个儿。
脏兮兮的枕头肯定是用不了了,董小宛又担心刘鸿渐落枕,只得坐在被褥上让刘鸿渐枕着她的腿。
而李香君则时不时的还要替刘鸿渐盖一下被这厮踢开的被子。
这一夜,刘鸿渐睡的很舒坦。
……
喔喔喔窗外传来公鸡打鸣的叫声,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蒙蒙亮,二女却是被折腾了半夜都已经睡着。
董小宛坐在被褥上靠着墙,而李香君则趴在床边。
刘鸿渐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他重又回到了后世,回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学校宿舍。
他还跟室友们讲了他在大明的奇遇,奈何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他想取出得心应手的戒指,从其中拿出几把可以随意突突的akm给他们看,可手上却空无一物。
他重又变成了那个一无所有、孤苦伶仃、浑浑噩噩、苟活于世的孤儿。
他彷徨、他挣扎,用尽一切力气终于从睡梦中醒来。
哦,原来这只是个梦!
刘鸿渐晃了晃脑袋,这里还是大明,这里还是属于他的呼风唤雨的时代。
等会儿!这枕头怎么不太对劲?
我怎么在地上躺着?
这两位姑娘是谁?
史可法给本王找的陪侍?万恶的旧社会呀!
不对,昨晚喝得酩酊大醉,难道是……老子是被睡的?
亏大发了呀!
“嘤咛”刘鸿渐坐在地上正发呆时,董小宛醒转过来。
四目相对董小宛盯着刘鸿渐害怕的说不出话来,小手却偷偷的拽醒了边上的李香君,二女昨晚都没怎么睡,李香君揉了揉眼睛也跟刘鸿渐对上,顿觉受了霹雳一般。
“本王好像在哪儿见过二位姑娘。”还是刘鸿渐先醒过神儿来,盘腿坐在地上道。
“小女子李香君/董小宛见过王爷!”二女边说边要爬起来跪地行礼。
“呀”董小宛惊呼一声,大腿被刘鸿渐枕了半夜,如今早已酥麻得没了知觉。
刘鸿渐扫视了一下四周,想起昨晚手下那帮人奇怪的眼神儿,再看看面前楚楚可怜的二女,顿时便知道了大概。
嗯,好像并未失身呀,想到此他心里竟还有点失落。
“两位姑娘是去岁潇湘阁的吧,昨夜……有劳两位了。”刘鸿渐起身左右手各自托起二女,继而坐在桌旁道。
“都……都是奴婢该做的,奴婢笨拙,让大人受累了。”李香君双手搅着衣角紧张的道。
“唉,本王不是都已经给你们脱籍了吗?何以竟有……”刘鸿渐说到一半又不落忍。
“回王爷,此是奴婢……奴婢自愿的。”董小宛抬起俏脸眼中已隐有清泪,但仍旧执拗得盯着刘鸿渐的眼睛道。
……
第617章 乐不思蜀文抄公
“回王爷,此是奴婢……奴婢自愿的。”董小宛抬起俏脸眼中已隐有清泪,但仍旧执拗得盯着刘鸿渐的眼睛道。
“自愿的?”刘鸿渐满脸惊诧,同时又心中窃喜。
难不成咱也有那王霸之气?霸气一侧漏便令天下女子舍身相许?
对于李香君和董小宛这两个奇女子的事迹刘鸿渐是有印象的。
史料记载,李香君个子不高可以说是娇俏玲珑、面容清秀、聪明温婉、才艺双绝,令无数达官贵人望穿秋水,最后嫁给了侯方域为妾。
后被南明隆武朝阮大铖陷害,侯方域跑路,阮大铖仍旧不肯罢休,又欲逼婚将李香君献给隆武帝,李香君不惜以头撞石柱保清白之身,才吓退了前来拿他的太监。
鲜血滴落染红了手里的折扇,李香君以画笔蘸着扇面上的血迹,画出一树娇艳欲滴的桃花,此是为桃花扇。
李香君的忠义节烈成就其秦淮八艳的美名,然而最后却因歌姬身份受尽侯家歧视。
生无知心交,明月空照成。
怀了孕后,李香君被侯方域打发到一处孤寂的破旧院落,郁郁而终。
而董小宛的遭遇也跟李香君差不多,为情呕心沥血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损。
“奴婢二人愿侍候王爷左右,望王爷容留。”董小宛柔声道。
此前二人就商议好了,她们本就是风尘女子漂泊无依,如今虽赖王爷威名得以解脱,然两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又何以在这个世道生存呢?
王爷心有诗书上可安国、下怀仁心,端是个如意郎君,即便二女脸皮子薄,那也要尽最大努力,即便是为奴为婢也好过四海漂泊。
“emmmm……”刘鸿渐一时不知如何回复这两个柔弱而又忠贞的女子。
他知道这两个女子是真心的,容留她们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养得起。
可是……上次去一趟山xi,带回了雪儿,这次下一趟江南,又带回俩,虽然没发生什么,但外人可不这么看。
包括秀秀她们,若是看到这情形,定然是把她们当做自己新纳的妾,即便秀秀、坤兴都不是善妒之人,但这事儿却让他自己有点心虚。
因为他发现他竟然有点心动的感觉,毕竟二女论长相那是江南数一数二的美女,论才情更是令江南举子皆汗颜。
唉,这可如何是好呀!
刘鸿渐心里颇有种心不想出轨,但身体却不受控制般的愧疚感。
虽然这愧疚感在他的一众部下、包括史可法看来都是十分可笑的,当朝的文武哪个家里不是妻妾成群,当朝王爷哪个家里不是两位数的妻妾?
“且先留在这南京城吧,本王最近一段时日仍会在这儿陪你们,待日后本王回了京,再寻机接你二人回去。”
刘鸿渐本想说莫要留恋哥,寻个好人家嫁了吧,奈何话一出口就变了味儿。
“多谢大人!”李香君、董小宛闻言面色皆是一喜,赶紧福身行礼。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快来伺候本王更衣吧!”刘鸿渐起身道。
都这个点儿了,自己那帮等着看热闹的手下估计都等在衙门了吧,还有史大爷,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
由于在等郑家的信儿,接下来的几日,刘鸿渐除却安排更多的锦衣卫缇骑前去福建探听郑家消息外,自己则干脆搬进了红豆馆。
无他,在衙门里住太闹心,虽说他对外宣称是收了俩婢女,但府衙上上下下谁信呢!
还有他的那些个部下,被刘鸿渐一怒之下下令,惩罚他们五日之内不得饮酒食肉只能吃白米饭。
奈何效果十分的不明显,这些胆大包天的家伙根本没当回事,看他的眼神仍然怪怪的。
意思是大家都是男人,都懂得,他们也是为王爷的性福生活以及传宗接代大业着想云云。
这几日最高兴的莫过于董小宛和李香君了,属于她们的命运被完全改变,侯方域、冒辟疆的风流韵事也被刘鸿渐截胡。
她们完全不用再承受后来的那么多凄楚,不用再忧愁幽思中郁郁而终,当然,这一切她们都不知道。
现在二女只想伺候好刘鸿渐,珍惜眼下的时光,珍惜刘鸿渐在南京的这段时日。
刘鸿渐则除却偶尔听下锦衣卫以及部下汇报情况,整日待在红豆馆内,以诗为茶,煮词为酒,每天吟诗唱和,品茗论艺。
哦,当然,伟大的安国郡王才学有限,但又不想打破在二女眼中才高八斗的印象,着实是当了一把文抄公。
抄的最多的还是纳兰的,什么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什么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直把二女倾慕的成了两个乖巧的小粉丝。
李香君抚琴为乐、执笔为画,而董小宛则每日负责刘鸿渐的饮食。
相比于李香君的才情,董小宛似乎在厨艺上更见长。
相传她精研食谱,拜访名厨,学习手艺,创制了“虎皮肉”,也就是现在的“董肉”,据说只有“东坡肉”可以与其相媲美。
知道刘鸿渐喜欢吃肉,但董小宛又担心肉吃多了对身体有负担,董小宛一得空便研究食材,愣是将一应素菜也让刘鸿渐吃的欲罢不能。
无论怎样常见的蔬菜鱼虾等等,一经小宛之手,立马变得活色生香、馋延欲滴。
蒲藕、笋蕨、鲜花、野菜、枸蒿、蓉菊之类无不采入食品、芳旨盈席,直把刘鸿渐吃的赞不绝口之余,竟有种乐不思蜀的感觉。
池塘里横斜着桂花疏影,烛光摇曳,月上柳梢,又是个微风沉醉的夜晚,刘鸿渐拥着董小宛坐在凉亭,而李香君则抚着一把古筝。
“香香、小宛,本王明日便要领兵入福建了,你二人且在这红豆馆好生待着,有任何事情可着人去南京府衙寻史大人。”
李香君别名李香,刘鸿渐蹭了蹭董小宛光滑的小脸,手又紧了紧脖子下不可描述的部分道。
他并非jing虫上脑之人,这几日虽然逍遥也未曾色急的要了二女。
终归是后世人,在感情上无法像身边人般理所当然,只是离别在即刘鸿渐才意识到不知不觉间,二女也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
“国事为重,大人勿需担心我和姐姐。”董小宛只觉脖子下不可描述的部分有双大手来回游走,脸上发烫羞赧的柔声道。
已经八九日了,倘若郑家愿降,根本用不着这么久,到现在还没有传来消息,不用讲定是那郑芝龙不想将兵权交出去。
刘鸿渐倒是没有多惊讶,他抛出去的诱饵固然诱人,但郑家水师也是郑芝龙拼搏一生挣下的基业,任谁肯甘心交出去?
三天前,北洋水师一万人已经抵达台州松门,最迟明天下午,西南秦家三兄弟也将经南昌到达广信府。
靠谈判解决郑家已经失去意义,刘鸿渐的耐心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既然你老郑想一较高低,本王便成全了你,北洋水师的新式铁甲舰正需要实战来证明自己。
想来若是第一战便能与这等对手对阵,也会令那群天天嚷嚷着保家卫国的水师将士们热血沸腾吧,刘鸿渐心想。
ps:这几天回老家了,外加上好多朋友的书被封禁,寒寒在老家战战兢兢也没心思写,实在抱歉,愧对不离不弃的读者老爷,今天起恢复更新并酌情加更,主要由于严打问题被屏蔽了不少章节,也需要时间来修改前头的部分。
第618章 还不是因为钱
话分两头,当刘鸿渐调兵遣将意欲武力征服郑家军时,身在福建泉州府的郑家老巢也早已如临大敌。
郑芝龙从南京回到泉州的第二天,便重新召集了郑家骨干,除了郑芝凤、郑彩外,还有早年十八芝仍健在的诸如郑兴、郑明、陈晖、杨耿等皆数到场。
此是关乎郑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得召从南洋各地赶赴来的郑家骨干们都面色凝重。
“那安国郡王开出的条件你们也都知道了,想我郑芝龙纵横四海二十余载,摸爬滚打半生方挣下郑家的家业,岂能如此拱手于朝廷?
况大明陛下生性多疑,安国郡王又素有凶残的恶名,恐不能容我等,若贸然将兵权交出去,虽能留下家财,却难以安然度日。”郑芝龙捋着胡须道。
即便在座的大都不怎么识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还是都懂的。
现在手里头有兵,自然能护得各自的财产安全,若一旦将这些兵交了出去,保不准以后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而且谁又能晓得上位者会不会寻个由头就将他们一网打尽,要知道到时候手里头没了兵丁,朝廷若要拿他们跟捏死个蚂蚁毫无分别。
郑芝龙一席话让得众人大都深以为然,只有郑家老四郑芝凤眉头紧皱。
“再者,我郑家水师大部皆为海寇出身,喜自由而桀骜不驯,若交由朝廷掌管,难免会派些迂腐的文臣来指手画脚。
这些将士皆为粗犷之留、悍不畏死之辈,又岂懂得朝廷里那么多的人情世故,一旦投诚必然如那水浒评书中梁山好汉般,落得凄惨收场。
郑家水师能有今日,少不了诸位的汗马功劳,多少弟兄埋骨异地、多少弟兄与外藩人浴血厮杀,方有郑家水师如今之威名。
是以,我郑芝龙断然不许郑家遭朝廷染指,即便拼到最后一人,也死的痛快。
诸位兄弟意下如何?”郑芝龙道,他言语间似是想起了往事。
“我听家主的,家主若不降,那我便率兄弟们与朝廷斗到底。”见郑芝凤没发言,郑彩忍不住道。
“我也听家主的。”郑兴随即附和。
片刻功夫,除却郑芝凤以及他手下的几个亲信外,其余人皆发言拒绝投降。
“老四,为何不说话?是还想着入朝为官吗?”见郑芝凤沉默不语,郑芝龙道。
郑芝凤早年曾考取了大明的武举,而后武进士屡试不中,恰逢老大郑芝龙发迹,才决定放下功名跟郑芝龙闯荡。
而入朝为官也一直是他的心结,郑芝龙还倒是老四仍念着旧事,略作不满道。
老四手下的兵虽然不多,又不似他自己般在军事上自学成才,但毕竟是系统的学过朝廷的兵事、兵书,外加上自己不识字,在某些方面他还颇指望老四。
“大哥,何不选那第二条呢?”郑芝凤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盯着郑芝龙道。
“四叔,福松才刚过弱冠之龄,又无甚统兵经验,怎堪大任!
此是那安国郡王的奸计,四叔断然不能相信朝廷啊!”郑彩急忙道。
一听郑彩如此说,其他几人也会心的一对眼神反对郑芝凤。
刘鸿渐给郑家的第二个选择,郑家军交由家主之子郑森统管并交出多年所获不义之财。
前半句没有任何问题,毕竟水师是郑家的,郑森又是郑芝龙的嫡长子,得位不可谓不正,即便年轻些也不打紧,不是还有他们吗?
问题就出在后半句,交出家财!
他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为了啥?实现人生抱负吗?为了兄弟情义吗?
屁!若不是吃不饱肚子,又有几人愿意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好不容易有了银子苦尽甘来了,却要他们全部交出去,想啥呢?门儿都没有!
但郑彩又不肯承认是因为舍不得家财才反对,只好委屈并不在场的堂弟郑森郑福松来背锅了。
郑芝龙嘉许的看了一眼大侄子,心说还是老二家的懂事,可惜老二郑芝虎死的早,若是老二还在的话,台wan又岂能落到荷兰佬手里?
“唉大哥啊,大明如今已不是两年前的大明,与朝廷对着干,我们没有丝毫胜算!”郑芝凤叹了口气道。
朝廷拥兵近百万并且还在不断的扩充之中,即便战死了一万、甚至十万,仍旧可在一两年之内填补空缺。
闻听朝廷的北洋水师如今已经停泊在了台州,一年前,朝廷哪里有什么北洋水师?
说到底,朝廷有数千万百姓、有诺大的疆域,朝廷可以经历失败,也败得起。
但他郑家呢?郑家水陆士兵散布在福建、南洋诸岛,一时之间难以集结。
而且郑家军中倭人、朝鲜人、吕宋人、暹罗人甚至黑人占据一半,很多原有地盘都已被大小弗朗机以及荷兰佬夺去,难以迅速征集人手。
至于汉人就更别提了,如今朝廷南北皆丰收,外加上朝廷免除了农人大部的田赋,除非犯了大罪,鬼才愿意跟着他们出海漂泊呢!
郑家精锐就这么十一二万汉家子弟,很难再大量补充到新的兵源,南洋又多强敌,需要大量的战船、士兵支撑。
他郑家,败不起呀!
“四弟,大哥知你担忧什么,但大哥仍不能将郑家的家业交给朝廷,即便我答应,在座的诸位也不愿看到我郑家将士受尽朝廷奚落。
大哥我即便拼尽力气战死,也不为强权折腰,如今诸位兄弟皆是这个意思,就等你来做最后选择了。
你无需有任何心理负担,只说便是,大哥不为难你。”郑芝龙盯着老四郑芝凤道。
他虽然杀人如麻,为了利益即便是先前的拜把子兄弟都敢捅刀子,但却从未对自己的胞兄弟下过死手,即便如今的局面,郑芝龙仍旧如此。
气氛略显凝重,郑芝凤知道大哥没有骗他,他更知道大哥肩头的责任其实比他更重。
大哥即便不识字、即便外人看来他是个性子火爆、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头子,但郑芝凤却从未怀疑大哥对他、对家人血亲的情谊。
“大哥,我也愿为郑家流尽最后一滴血,万死不辞。”郑芝凤与大哥对视一眼,斩钉截铁的道。
郑芝龙面露喜色还未言语,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未至声音却先到了。
“父亲,儿从吕宋回来了!”
第619章 小郑的无力抗争(第三更,为盟主 骑单车载美女 加更2/3)
“父亲,儿从吕宋回来了!”
郑森一进门便兴冲冲的道,早在三天前还在自吕宋返程途中,郑家的信使便已经将朝廷派安国郡王与他郑家谈判的消息传给了郑森。
安国郡王刘鸿渐乃是他的大兄,虽然认识不久但却志同道合,刘鸿渐代朝廷开出的条件也确实是向着他郑家。
既能免于责难,还能保留住郑家的军队,不过是交出钱财这等身外之物罢了,在郑森心里他实在想不出父亲郑芝龙有什么理由拒绝。
一想到压到郑家与朝廷的关系,郑森总是唉声叹气,如今好了他大兄带头出面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得知这个消息郑森几乎是归心似箭。
“福松,为父正与你诸位长辈谈要事,你且先去寻你母亲。”郑芝龙见自己儿子第一次单独带队出海回来,心里也是一喜,奈何大事还未议完他不想中途停下。
“父亲是在与诸位长辈商议与朝廷的谈判之事吧,如今儿也是郑家金字旗下的督运监守,算作中级将领,有权得知商议结果。”郑森拱手行礼道。
上阵父子兵,此是公事,郑森说的也极为郑重。
郑家水师编制与大明不同乃是郑芝龙独创,分为金、木、水、火、土五旗。
每部设参谋一名是为旗首,负责所属全部船只、士兵的调派,下又设总监军、督运监守、左右谋士等。
大明的海商乃至南洋各商船若想互相通商,都需花银子得到郑家的许可,在船头挂上郑家的五行旗方能在南洋畅行无阻。
督运监守统管水师士兵两千战船数十艘,负责在指定区域巡航,以保证交了银子的商船的安全,以及惩处没交钱的私运贩子。
至于如何惩处,当然是抢光光喽!
“是啊大哥,福松如今也长大了,便让他也听听吧。”郑芝凤冲郑森微微一笑道。
他是金子旗的参谋官,对于这个熟读儒家典籍的侄子,膝下无子的郑芝凤一直十分喜爱。
“大事已定,倘若那安国郡王识时务,我郑家自与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也仍旧会负责朝廷沿海之安全。
如若不然,我郑家二十余万将士誓不与朝廷低头!”郑芝龙当堂宣告道。
“父亲何以下如此决定?朝廷不是已经开出了那般好的条件了吗?”郑森急道。
郑芝龙冷哼一声并未答话,坐在一旁的郑彩嘟嘟囔囔的给自己的堂弟解释了一通个中缘由。
听完解释郑森哪里还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不就是因为些许家财吗?
郑森自打出生起便衣食无忧,实在想不明白钱财这等身外之物对这些长辈们意味着什么。
“四叔,就连你也如此短视吗?”见屋子内竟无一人提出反对意见,郑森心痛的冲最疼爱他、见识也最多的四叔郑芝凤道。
早在出发去吕宋之前,郑森便与郑芝凤聊过,其是偏向于郑家投诚的,但看着情形四叔也默许了父亲的决定,这让郑森急了。
郑森见识过刘鸿渐手中的犀利火器,更清楚大明军队如今的实力,外加上他大兄刘鸿渐统兵以来不败的战绩,他想不明白郑家有什么能耐可以选择抗争。
“福松,你可知我郑家,何以能从大明沿海周边诸多海盗中脱颖而出,而发展到如今睥睨南洋的地步吗?”郑芝凤没有回答郑森的质疑,而是抛出了新的问题来。
“团结,越是遇到强敌,我郑家人就越是团结!
郑家水师正是靠着这股子劲儿,方能一次次的击败劲敌,即使是强大如那些荷兰佬,几次三番与我郑家交战也从未赢过。”郑芝凤意味深长的道。
他明明知道兄长是因为什么选择拒绝投诚,但他知道兄长向来说一不二的,而且绝大多数将领都唯兄长马首是瞻。
决定既然已经不可扭转,那么一切当以郑家的存亡为重,即便他心中不同意,也不会去拉郑家的后腿。
相反,倘若郑芝龙派他去打前锋,他依然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这就是郑家,这就是纵横南洋二十载而无一败绩的郑家水师。
“可……”
“放肆!退下!”郑森还想劝阻,奈何直接被郑芝龙打断。
郑森是郑家的嫡长子,郑芝龙对其寄予厚望,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惜花重金将其送入南京国子监学儒。
只是他现在后悔了。
前些年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未曾参与科举,见了自己却总是崇拜的不行。
但自从跟钱大学士学了儒,每每见到他总是一番忠君爱国的大道理,言语之下就是希望他能带着郑家真正归附朝廷。
儿子反对老子,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郑森闻听父亲震怒,自知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冲父亲弯腰行了个礼便欲退下。
“等等,回去收拾收拾,五日之后随你四叔乘船去平户。”郑芝龙皱眉沉声道。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在郑家前途未卜之下,郑芝龙还是希望先将妻小安置起来。
郑家虽然在南洋各地有不少据点,但真正能算作殖民地的只有吕宋一处,其他的据点顶多算作贸易据点,陈兵都不多。
但吕宋北面是台wan的荷兰佬,南面又紧邻大弗朗机人控制之下的非利皮那、马大音、西来沙、角岛等岛屿,是为混乱之地。
反倒是东瀛倭国的平户,乃是郑家的又一大本营,平户算不上殖民地,但即便是德川幕府也不敢妄动。
德川幕府的崛起之路上,正是由于李旦、颜思齐、郑芝龙强大的财力支持方能从东瀛所谓战国之中脱颖而出,逐一击败劲敌。
李旦是郑芝龙的义父,由于郑芝龙很会来事儿,颜思齐也很是看重他,二人去世后,郑芝龙先后继承了二者的军队以及庞大的家业,一直与德川家有着密切的贸易往来。
作为回报,德川家在崇祯十二年颁布锁国令后,对外只允许郑家的船只与倭国进行贸易。
即便是荷兰商船想去交易都必须给郑家交保护费挂上郑家的旗子才行,郑家也因此在日本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郑芝龙明白,与大明朝廷的抗争前途未卜,将自己的妻小以及部下的妻小安置妥当,没了后顾之忧后,郑家水师方能发挥出最大的战力。
此时的郑森不过是郑家水师中一个小小的督运监守,还是刚刚开始统兵,根本不足以改变什么,只得在行了礼后愤懑的离开了议事厅。
刘鸿渐并未让郑芝龙等太久,在郑芝凤带着数百只战船,以及郑家大部分将领的妻小赶赴东瀛的第五天,大明西南总督秦良玉治下的白杆兵,已然开进了福建行省境内。
……
ps:吕宋,今菲律宾北部最大岛屿,非利皮那、马大音、西来沙、角岛,今菲律宾南部岛屿。
ps:李旦、颜思齐,明末大海盗,据闻郑芝龙年轻时生的贼好看,与义父李旦有py交易。
ps:德川幕府,即江户幕府,德川家康先后击败老主子丰臣秀吉、织田信长的后代,统一了倭国,使倭国从战国时代进入江户时代,并一直持续到一八六七年。
ps:崇祯十二年,即一六三九年,倭国完成了锁国政策。
第620章 应得的荣耀
“大人,前头就是延平府了,据锦衣卫奏报,郑家兵力几乎全数集结在福宁、福州、兴化、泉州、漳州五个州府。
延平府毗邻福州、泉州、漳州三府,其间遍布郑家的密探细作,即便是那延平知府都被郑家收买,西南总督的前锋部队平南伯秦翼明就差点中了招,不可不防。”常钰骑在马上沉声道。
“嗯,倒是忘了有钱能使磨推鬼的道理,这郑家果然是有钱啊,韩大人你信不,就是朝中估计也有不少大臣受不住糖衣炮弹的袭击。”
刘鸿渐望着远处延平城的城墙,回头对仍旧担心他吃亏、非要继续跟着大部队继续南下的内阁次辅韩郁韩大人道。
“人言可畏,大人该慎言,慎言啊!”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诽谤国朝重臣是大罪,韩郁嘴皮子哆嗦了一下劝谏道。
即便是刘鸿渐说的不无可能,那也不能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乱讲呀!
“哈哈哈,走,入城去!”刘鸿渐打了个哈哈道。
后世言论自由,刘鸿渐也是一时口快,现在想来也还真是作死,莫非自己是膨胀了?
到了延平城下,三个身着盔甲的中年男子自城下走来。
“末将秦翼明/秦拱明/秦佐明叩见王爷!”秦良玉的三个外甥走到刘鸿渐马下各自拜倒行礼。
“三位将军请起,听闻秦良玉老将军抱恙在身,不知如今可曾好些?”刘鸿渐下马将三个秦氏后人扶起道。
特别是秦拱明,刘鸿渐伸手去抓他的左臂时才发现其间空空如也,皱眉之余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王爷,姑母年岁大了,怕是……撑不了多久了。”秦翼明叹了口气,眼中甚是悲戚。
按理秦翼明此时应该以军职称呼秦良玉,但秦家本就是安国郡王一手提拔起来,在秦翼明眼里刘鸿渐乃是秦家的恩人,是自己人。
是以在刘鸿渐面前,秦翼明方以姑母来回复。
“秦老将军身为女流,为大明浴血厮杀五十载,历经大小战役上百次,端的是巾帼不让须眉,待处置了这郑家后,本王亲自去石拜会。”刘鸿渐叹了口气道。
大明历经最后的挣扎,多少忠肝义胆的名将逝去,孙承宗、曹文昭、卢象升、孙传庭……
这些人刘鸿渐虽然都没见过,但他们的事迹却早已在大明各地流传开来。
现在仍活着的老将除却黄得功外,便是西南总督秦良玉了,老黄还好不过五十几岁身子还硬朗,可秦良玉今年都已七十有三。
唉!刘鸿渐心里头叹了口气。
“多谢王爷厚爱,姑母在家也时常念叨您呢!说王爷于我秦家有知遇之恩,秦家能统兵为朝廷尽忠也多亏得王爷的抬举。”
秦佐明年纪最小嘴却很活道,很合适宜的将两边都给夸了下。
“那是秦老将军应得的荣耀,本王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不足挂齿,听说先锋部队差点着了延平知府的道,且给本王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刘鸿渐不想提旧事,边向城内走边对秦家老大道。
原来三天前,秦家老三秦佐明带着一万先头部队率先赶到这延平城,延平知府梅友乾自然大开城门迎接,并承诺一应粮草所需皆从延平府库调拨。
当晚梅友乾在府衙大宴秦佐明,就连一万川军都有份儿,秦佐明在感叹江南之富庶的同时,也对梅友乾的大手笔感觉奇怪。
但人家热情招待秦佐明又不好拂了好意,还是饮酒之时梅友乾那奇怪的眼神让其心生怀疑,酒终究没有喝到嘴里。
“那梅友乾如今被末将关在监牢里,已经审问过了,是郑家的指使。”秦佐明道。
想起那晚的情形秦佐明就心里捏了一把汗,延平府提供的米粮中都掺着大量的迷药,若非发现的及时他的先锋军估计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这是上辈子穷怕了,只是他老爹似乎不怎么会取名呀。”刘鸿渐也不管部下能否听明白戏谑道。
“无须管这延平,整军马上随本王直取泉州!”刚入城,刘鸿渐便对身后的秦家三兄弟道。
城内的郑家细作自有锦衣卫搜寻,福建行省内的郑家产业自有史可法的数千守备军去扫荡。
他的任务只有一个,以闪电之速度给予不服气的老郑雷霆一击,海战或许做不到,但在这陆地上、还是大明的地界,他还没怕过谁!
郑家内陆仁义礼智信五大商行几乎是满负荷运行,想将散布在江南各地的产业、店铺、货物回笼。
奈何刘鸿渐的情报网早便铺开,只用了三日便切断了郑家在福建行省各地通往泉州府交通线。
郑芝龙虽然在拒绝投降后便知道内陆的产业估计会遭受重创,只是他没想到刘鸿渐的速度这么快。
由于时间紧迫,三日时间他只来得及将五大商行的核心骨干以及银两细软带回泉州,五大商行的大部分店铺、存货皆数便宜了紧跟在后头扫荡的史可法。
只四日时间刘鸿渐势如破竹,率领五万大军先破虎豹关、后破永春县、又破安溪、南安。
十一月二十日,刘鸿渐大军兵临泉州府范围,此时郑家老四郑芝豹统帅的郑家军精锐两万五千大军,已经在泉州城等候多时了。
郑芝豹站在泉州城头望着远方出神。
之所以刘鸿渐能在四日内连破数城,那是因为郑家压根就没在泉州城以外分配多少兵力,不过是一些混饭吃的老弱病残而已。
泉州城内有火字旗两万五千军队,皆是自吕宋调来的南征北战的好手,配备的火器更是郑家根据荷兰佬的制式军备研发的新装备。
五日!他需要在泉州城坚守五日安平那边方能准备妥当,只是一想到五日后将要面对的命运郑芝豹心里头就不爽。
“启禀参谋大人,明军距离泉州还有五里,再有两刻钟将抵达泉州城下。”一个哨骑前来禀报道。
“知道了,再探!”郑芝豹甩下心头的思绪吩咐道。
都是这个安国郡王毁掉了我郑家多年的心血,此番非教这厮尝尝我郑家火炮的厉害,郑芝豹握紧拳头盯着愈发接近的明军心道。
两刻钟后,川军五万大军排成整齐的队列,列队于泉州城五百步外。
“全体都有,准备迎敌!火炮手校准方位,等候本参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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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大人,您的意大利炮来了
“全体都有,准备迎敌!火炮手校准方位,等候本参谋命令!”郑芝豹站在城头高声凛然下令。
火字旗执掌郑家军主力火炮,泉州虽然城不高墙不厚,但却足足架设着八十门新式火炮。
郑家有自己的火器局,受荷兰佬火炮启发,郑家的火炮射程足足比大明的旧式弗朗机炮远了一倍,并且还在不断的改进中。
也正是由于老郑舍得在科研上投入,才保证了郑家水师驰骋南洋一甲子而无败绩的威名。
只是明军行至城上火炮射程之外就没了动作,这让城头的郑芝豹心生疑惑。
“大人,哨骑来报,运送火炮的漕船刚入淮安,若要运抵这泉州至少还需三、四日时间。”常钰埋头禀报道。
这几天打的顺了,大军一入福建便连破数城,让得士兵们都还以为郑家不过是土鸡瓦狗,根本没有反抗的心思。
如今看这泉州城的防御,郑家不过是转入重点防御而已,没有火炮拿人命去填攻城的坑,向来不是自家大人的风格,看来这泉州城不好打呀,常钰心道。
“不着急,急行军好几天,秦将军,先让兄弟们就地修整一番吧!”刘鸿渐盯着城头一排排的火炮炮口道。
“大人,末将的川军不畏死,只要能攻下这座城池为国尽忠,吾等不惜此身!”秦翼明撩起盔甲跪地请战。
秦家打过无数次硬战、血战,攻城略地向来不含糊,白杆兵就是用这份胆气与傲气打出威名的,虽千万人川军亦敢往矣。
“本王从未怀疑过川军的勇气,相反,川军的威名本王如雷贯耳,正因如此,本王才不想强攻此城,他们的命可比这城重要多了。”刘鸿渐意味深长的道。
川军,历史不能遗忘的血泪、英灵。
上至三国下到明末,为汉家江山入刀山火海。
即便是明亡后江南士绅大部归降,川蜀之地在此起彼伏的仁人志士带领下依旧不曾屈服,即使被屠戮殆尽。
又三百年,三百五十万川军穿着破衣草鞋、扛着烂枪出川扛倭、义无反顾,最后又有几人得返故乡?
也许拼下万把人的死伤能提早几日攻下泉州城,也许寻常将领会毫不犹豫的下达攻城命令,让不畏死的川军冲上去,艹翻城里的郑家军。
这些将领大多受制于朝廷、受制于监军,即便他们明白破城不过时间问题,但监军们不明白、朝廷的文臣不明白。
他们只知道这将领有兵而不攻城,是在拖延时间、是在浪费粮草、是在给城中敌将机会,将领自然不敢因为大头兵的小命去冒被弹劾的风险。
但刘鸿渐不一样,他本就是朝中一霸,不论是老朱、还是小朱看到弹劾他的奏疏都会直接丢进垃圾箱里封存。
攻城掠地完全看心情,自己人能少死几个就少死几个,至于时间嘛,着什么急?
慈不掌兵,也许正好印证在刘鸿渐的身上,但他就是这么个人,爱惜士兵的性命,除非有朝一日真的被怀疑或者嫌弃了,若是他来掌兵,就要按照他的办法来。
“末将……得令!”秦翼明迟疑了一下道。
他还是第一次在刘鸿渐手下听命,对于这个传奇般人物的命令,秦翼明是既羞愧又好奇。
但能修整一番总是好的,川军自半个多月前出蜀就一直在翻山赶路,也着实有些累了。
“大人,要不俺用手榴弹试试?”阔端挠了挠头道。
这厮上次在北海玩儿手榴弹玩儿嗨了,一直念念不忘。
“憨货!你能扔四百步?就是掷弹车也达不到!”刘鸿渐撇了一眼阔端道。
由于受钢材产量限制,军械所产的新式加农炮一直是紧着边军以及川军用,江北四镇的火炮太笨重不利于携带,川军出蜀本就不易,为了提高行军速度更是没带。
如今的情况急也没用,更何况刘鸿渐并不急。
“大人,要不,我带几个弟兄试试?”杨天宝端着擦得铮亮的akm道。
现在唯一能对城上的郑家军构成威胁的,也只有akm了,但四百来步的距离除非是杨天宝这等天赋异禀的射手,不过是聊胜于无。
得了刘鸿渐的准允后,akm狙击小队儿各自寻摸高地开始趴窝,不大会儿零星的枪声便开始响起。
城头的郑芝豹被第一个点名,只不过这厮运气不赖,子弹打在身前的城垛上,饶是如此也把这厮吓的再不敢冒头。
但是城头的郑家军也不傻,干脆不冒头了,除了几个运气不佳的黑鬼中了枪外再无斩获。
到了后来刘鸿渐干脆将狙击小队也撤了回来,原因是影响他睡大觉。
城头上的郑芝豹也乐得安生,明军手里头的手榴弹他是听说过的,即便明军大营看似懒散他也没动过出城野战的念头。
就这么耗着耗着,三天很快过去,第四天的下午,上百辆马车拉着一百二十门银光闪闪的新式加农炮姗姗来迟。
“大人,您的意大利炮来了,俺听从您的吩咐从京营中调拨来一百二十门。”随行而来的神机营火炮千户孔二毛兴冲冲的赶来报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给我轰开这座破城!
秦翼明,整军备战,本王今晚要在城中过夜,让川军兄弟们给点力,晚上咱们吃肉!”刘鸿渐腾的一声从软塌上弹起来,一扫这两三天懒懒散散的模样道。
片刻之后,在孔二愣子的指挥下一百二十门加农炮陈在了距离泉州城四百五十步的地方,堪堪在城头郑家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外。
郑芝豹眼睛都直了,郑家之所以不惧朝廷正是因为郑家的火炮,本以为凭借城墙和火炮郑家至少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看明军这阵势,难不成……郑芝豹有种不祥的预感,眉头也瞬间皱成了麻花。
“火字旗全体将士听令,严防死守,我们只需再守一天,休教一个明军入了城!”郑芝豹冲着城墙上面色凝重的郑家军道。
轰轰轰片刻之后,在城头郑家军的眼皮子底下,来自大明的新式加农炮开始喷吐怒火。
……
第622章 金蝉脱壳
轰轰轰轰轰
整整一百二十门加农炮排成了三列无间断的开始射击,泉州城本就不厚的城墙被炮弹打的一块块剥落。
“郑丰,命火炮手开炮,给我还击!”郑芝豹怒吼道。
火字旗叱咤吕宋十年,向来都是打的那些番人还不了手,何曾如此被动过。
“参谋大人,我们……我们的炮打不了那么远,到了明军阵地炮弹已经没有杀伤力了。”郑丰灰头土脸的甚是狼狈的道。
“混账!你是聋了吗?我让你开炮!”郑芝豹一巴掌甩在了郑丰脸上怒道。
他怎能不知道自家火炮的有效射程,他只是气不过。
从炮弹的威力来看,很明显这个距离还不是明军的火炮的极限,照这个样子莫说撑到明天,再连着轰几个时辰城墙都可能支撑不住。
轰轰轰轰
城头的郑家火炮也示威似的开始还击,直把城下的孔二愣子吓得一哆嗦。
城上的郑家军还有城墙作为防御,他的神机营可没有,坐了将近二十日的船才将火炮运过来,这要是刚上场就被敌军直接将加农炮阵地给掀了,面子可就丢大了。
已经将阵地安排在郑家火炮的有效射程之外了呀?怎的还开炮?
孔二愣子心间瞬间闪过这样的念头,只是接下来情景差点让他骂娘。
城头火炮看似声音不小,然而炮弹基本都打在了神机营阵地前头数十步的距离。
炮弹落地后‘余威’不减继续往前滚,直滚到神机营第一排火炮的阵地里,第一排火炮的炮手盯着脚下的炮弹都被吓傻了。
“卧槽,都发什么愣,都给我继续轰,大人说了,今晚入城吃肉!”原来是虚惊一场,孔二愣子一脚踹在一个发呆的士兵身上大吼道。
轰轰轰轰轰
城头的火炮只响了两轮就熄火了,郑芝豹也知道那般发泄不过是徒劳无功,但明军的神机营却是一刻不停持续的轰击着城门、以及城门两侧的三个方位。
刘鸿渐被持续的炮击震得耳朵都发痒了,时不时的还要用手指捅一捅。
炮击一直持续到黄昏,五万川军列成了数十个方阵几乎是纹丝不动的站了好几个时辰。
一年多的时间,白杆兵也早已实现了从长矛到遂发式火枪的转变。
枪自然都是前装线膛枪,为了显示白杆兵的特色,刘鸿渐还专门给军械所打了招呼,川军的火枪枪托全部由川蜀盛产的白蜡树制成,也就是白杆兵原来装备的白杆枪的同一原材料。
再配合川军特制的银白色军服,整整五万川军犹如天兵天将般,映着西斜的晚霞甚是壮观。
对于这支翻山越岭从川蜀赶来的川军,刘鸿渐十分满意,就这铁打的纪律就是京营军都不见得比得了。
秦老将军才是大明的栋梁啊!刘鸿渐轻叹道。
“大人,城门左侧的城墙已经出现裂缝,卑职估摸着再有一会儿必定能轰塌。”常钰骑在马上拎着望远镜边观察着泉州城城墙的墙体边道。
攻城战时守城者一般都会在城门后填塞条石,相比于青砖铺就的城墙,大多数时候反而是城门处更难攻破。
“大人,好像不太对劲儿呀!”常钰望远镜冲着城头左右望了又望道。
“怎么,难不成还跑路了咋的?”刘鸿渐躺在太师椅上微眯着眼从牛大棒槌手中接过望远镜。
持续好几个时辰的炮击,本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原则,刘鸿渐干脆命人从附近村落借来个老式的太师椅。
这厮还嫌椅子太硬,又在椅子上铺上一床被褥,就这么舒舒服服的在软椅上来了个葛优躺,还一躺就是好几个时辰。
“嘶还特么真是!”刘鸿渐腾的一下从太师椅上站起,又翻身上了坐骑冲城头上望道。
只见城门以及城门两侧的城墙都被轰击的出现了裂缝,而左侧的城墙已经几近倾颓,至于城头之上,呵呵。
原来还时不时有兵士冒头出来瞅一瞅,可现在哪里还有人?
轰隆轰隆隆正在此时城门左侧的城墙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
“给我冲进城去!杀!”不用刘鸿渐下令,等候多时的秦家老三怒吼一声,带着数千骑兵率先向城中冲去。
而秦翼明和秦拱明则统领着火枪方阵,踏着整齐的步调开始向泉州城进发。
片刻后川军骑兵蜂拥而入,神机营的炮声也终于停下。
“启禀大人,城中并无敌军,他们……他们从城东南乘船跑了。”秦佐明着急麻慌的赶来禀报。
泉州城城东毗邻蓝溪,城南又是灵源山,蓝溪向东汇入大明海,恰好是明军包围圈的死角。
城中的郑家军定然是早便在蓝溪下游布置好了大船,灵源山不高,撤退之时郑家军只需从南城翻山而过,于山下蓝溪登船逃逸。
“大人,看样子这郑家军早就想好了退路。”常钰摊开地图边看边道。
“哎呀,坏事,坏事喽!”一直跟在旁边的韩郁韩大爷一听此言大呼不妙。
他想的倒不是逃掉的郑家匪军而是刘鸿渐,倘若刘鸿渐在四天前火炮未至时就下令攻城倒还好说,即便郑家匪军逃了也算是有个交代,毕竟尽了力的。
这倒好,王爷不攻城,在大帐里头睡了三天大觉导致郑家匪军逃走,这事儿若是传到朝廷里,特别是东宫那一帮子旧臣恐会多生事端。
“逃了便逃了,韩大人无需念叨,走,入城吃肉去!”刘鸿渐并未多气恼,不理会唠唠叨叨的韩郁,自顾自的朝城中而去。
他本来就没想真的跟郑家军死磕,现在看来郑芝龙也是同样的想法,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估摸着老郑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朝廷决战。
不用想,这几日时间,老郑肯定是在安平忙活着转移家产吧。
若不是为了给你家小郑留点面子,早在谈判之时本王便赏你个枪子儿了,刘鸿渐心中冷哼道。
天已经完全黑透,整个明军大营都弥漫着不爽的气氛,包括神机营的孔二愣子,这厮忙活了大半日,加农炮的炮管都打红了,结果却只得了个空城你说气不气。
唯有刘鸿渐没心没肺的撕扯下一个鸡腿儿吃的贼香,期间韩大爷还建议刘鸿渐乘胜追击直捣郑家老巢安平,却被刘鸿渐拒绝。
大半夜的折腾啥?把郑家消灭了对大明有啥好处?南洋的红番鬼谁去对付?就凭北洋水师那万把人吗?
征伐郑家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消灭郑家,将他们赶出大明境内让其去祸害红番鬼,这就够了。
至于朝廷那边,虱子多了不痒,惹毛了他大不了再来次惩贪运动,有东厂老曹、锦衣卫老梁,那些个朝臣还能翻了天?
魏忠贤为啥那么牛掰?木匠皇帝的信任而已,朝臣在他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即便罪状再多,奈何皇帝就是不信,你说气不气?
但刘鸿渐不是魏忠贤,也懒得与那些动不动就喜欢弹劾人的朝臣计较,除非忍不住。
泉州城内修整一晚,第二日刘鸿渐便率领五万大军朝着郑家真正的老巢安平而去。
那里,有郑芝龙耗费巨资打造的江南第一豪华别墅群。
那里,有郑芝龙为了守护自己的财产安全、布置下的无数炮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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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天潢贵胄、momo971033、圳南,三位作者朋友,感谢老暴组织的作者活动,让我认识了不少新朋友,老暴是个很够意思的哥们,希望你的老书尽早出狱,更希望你的新书成绩超越你的老书。
momo971033,跟我经历一样的遭遇,最近一段时间也想明白了,不是多大的坎儿,男人嘛不经历些挫折何以而立、又何以称不惑。
圳南,南总,本以为还以为是个比我大不少的大叔,然而却比我还小好几岁,无疑,南总的经历就能写就一本书,无疑,你写作完全是出于兴趣,也祝你早日东山再起。
感谢书友lizitang,一个大学妹子,众筹期间付出时间、经历最多的人,书友群人虽然不多,然每个人的性格、处事方式都不同,管理起来真不比一个班级来的轻松,辛苦了,希望你能改掉胡思乱想的毛病,本就是花一样的年纪,多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不要总是多愁善感。
感谢桃桃、雪中送叹、道士、撕心很生气了、sprout_玖雨miu、晾晾、螃蟹、御风隐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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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先前寒寒的承诺,欠缺的3600元寒寒会自掏腰包补齐,同时众筹到的6415元寒寒会在每天保底两更的基础上,加20更。
五月是令人难忘的一个月,锦上添花永远比不过雪中送炭,感谢诸位的慷慨解囊,大家都非大富之人,能如此支持寒寒,承蒙厚爱,不胜感激。
同时也由于五月份诸事繁杂、心情也处于低谷期,更新的也十分不给力,在这里给诸位说声抱歉。
从今天起,寒寒将每天至少保持三更,直至将欠的更加完。
这是寒寒的第一本书,文笔不好,但会努力进步,希望第二本、第三本时,诸位仍在。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愿诸君共勉,砥砺前行。
天亮了,晚安。
行者寒寒
第623章 尼古拉斯·一官
泉州府,晋江县,安平镇。
十六年前,晋江县还没有安平镇,这里不过是沿海的小乡村,良田不过数十顷,人口不过三百。
崇祯三年,郑芝龙带着掠夺来的财富荣归故里,将新家选在了安平这个小村子,历时三年又两个月建置豪华府地。
郑府位于安平桥以北,西从西埭抵西港,北达西头,南临安平桥头,直通五港口岸,占地一百三十八亩。
郑府主构为歇山式五开间十三架,三通门双火巷五进院落,两旁翼堂、楼阁,亭榭互对,环列为屏障。
东有敦仁阁,西有泰运楼,前厅为天主堂,中厅为孝思堂,规模宏耸。
大厝背后辟有致远园,周以墙为护,疏以丘壑、亭台、精舍、池沼、小桥、曲径、佳木、奇花异草。
自此以后安平镇成为郑芝龙拥兵自守的军事据点和海上贸易基地,一直持续到南明永历九年。
小郑为了表明与通古斯人不共戴天的决心,一把大火将这旷世豪宅焚毁,愤而起兵。
“嗯,这宅子不错!”刘鸿渐带着一帮子亲卫,刚走到郑府大宅门口就赞不绝口。
“大人,那郑芝龙携众逃了!”内阁次辅韩郁提醒道。
“就是门口这俩石狮子,有点俗气呀!”刘鸿渐骑在马上嘀嘀咕咕道。
“大人,那……”
“唉,韩大人,本王眼睛又不瞎难道看不到郑氏匪军逃跑了吗?”刘鸿渐见韩大爷脸都憋红了,只得放弃巡视这大宅院。
“你想想,若是本王在这泉州将郑家匪军全歼,对大明究竟是好处大还是坏处大?
若是想不明白,就回京去吧!”刘鸿渐瞥了一眼韩大爷就继续去逛园子了。
四处亭台楼阁虽被翻腾的一片狼藉,但很明显郑家逃得太过匆忙,一应的瓷器、家具几乎原封不动。
池塘里的鱼仍旧若无其事的欢快畅游,甚至树上挂着的鸟笼子里一只红绿相间的鹦鹉也未曾带走。
这鸟歪着头盯着刘鸿渐等几人也不言语,刘鸿渐觉得有趣便走过去逗弄。
“一官威武!一官威武!”鹦鹉似乎是不认识刘鸿渐,吓的上蹿下跳还口吐人言。
“卧槽,你这破鸟,吓老子一跳!”刘鸿渐大骂道。
“一官威武!一官威武!”鹦鹉来来回回就这两句还叫个不停。
“一官?”刘鸿渐没整明白回头看向韩郁。
“大人,一官乃是郑芝龙的原名,此人曾经为了巴结东瀛巨岛李旦,还信奉了天主教,教名为尼古拉斯一官。”
韩郁虽不通战事但对当朝大患郑芝龙还是有所研究。
“等等!你说他叫啥?尼古拉斯?”刘鸿渐露出个奇怪的表情,尼古拉斯赵四,刘能,一官,啧啧!猿粪啊!
“大人,下官以为,郑家若逃去南洋,可对大小弗朗机、荷兰、弗朗查形成威胁,这样我大明朝廷就不用直接面对这些番人。”韩郁接着道。
“嗯不错,我大明水师新建伊始还需时日来发展壮大,郑芝龙虽不肯归附朝廷,但说到底还是汉人。
与其窝里斗,倒不如放他们去南洋祸害外藩人。”刘鸿渐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其实有的话他还没说,之所以没下狠手灭郑家,相当一部分原因还是郑森的存在。
这小子在海事上的见识不下于他,日后倘若朝廷要扬帆出海,必是一大助力,至于老郑嘛,呵呵,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服老可不行。
“大人,安平镇沿海炮台中的火炮被全部拆除了。”秦佐明从海边巡视回来郁闷的道。
他师从秦良玉,知道海防对于朝廷的重要性,一到安平便急匆匆的带人去了海边。
安平镇沿海恰好位于一个凹口,形成了一个优良的海港,在海港的两侧郑家花费巨资打造了威、震、海、门、高五座大炮台。
周边又混有二十五座小炮台,每座大炮台设大炮三门,整个安平镇正是由于这片炮台方能抵挡住荷兰佬曾经的入侵。
“本王不是从京营调拨过来一百二十门新式火炮吗?还有泉州城头的那八十门郑家火炮,都拉回来。
秦佐明、秦拱明,此番战事之后你们二位不用回川了,本王回去便禀明圣上,升秦拱明为泉州总兵、秦佐明为副总兵,分兵五万,负责福建、浙江、广东三行省海防。
海防之事事关大明沿海百姓之安危,一应炮台工事所需,工部、户部会优先拨付,你二人当以国事为重,不得马虎。”刘鸿渐想了想道。
两百年后那些所谓列强侵略我汉家河山之时,基本就是从广东一路向北,这片区域的海防对朝廷至关重要。
在水师还没有壮大起来之前,坚固的炮台将士大明自我保护的最佳方式。
炮台用木材和青砖砌成后,外用二尺多厚的三合土砸实,炮弹打在炮台上只能打一个浅洞,还能避免砖石飞溅而带来的危险。
古往今来,战舰对炮台几乎没有胜利的记载,即便是到了两百多年后,这个记录仍旧保持着。
有了这些炮台,大明漫长的海岸线起码可以保证不被侵扰。
“末将谢王爷厚爱,定当誓死捍卫海防!”秦佐明、秦拱明两兄弟对视一眼齐声道,言语间掩不住心中的喜意。
川蜀之地闭塞,二人的父辈皆出川远征过建奴、远征过流匪,二人心向往之。
如今王爷升他们为总兵一级,负责沿海炮台防御,此便是川军踏出的第一步,也是他们二人一个新的开始。
“唉,大人,有一事不可不虑,郑氏匪军皆数逃逸,若朝臣得知必然又是一番非议,大人您虽功勋卓著、又甚得陛下信任。
但也正因为如此,更应该恪守臣纲谨言慎行,大人您还年轻,不知官场之恶、朝廷之险,圣上……也还年轻。”
韩郁叹了口气规劝道,说到朱慈却又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韩大人费心,这些事本王心里明白,嘴在他们身上长着,人在做天在看,倘若真到了那一日,本王大不了解甲归田乐得清闲。”
刘鸿渐知道韩大爷其实是把他当自己人,才去说这些体己话。
他更知道韩郁提起朱慈又因何犹豫,朱慈还年轻,甚至到了后世还未成年,也许现在他依靠你,以后呢?
鸟儿长大了都想自己去掌握蓝天,更何况他久久不在京中,朱慈的身边又是一群东宫的旧臣……
“大人,外头有个叫黄道周的老头要见您,听他说此前乃是当朝的官员,还说有要事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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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黄大炮
“黄道周是哪个?”刘鸿渐疑惑道。
大明姓黄的他还认识的只有九边总督黄得功,难不成……这黄道周是老黄的穷亲戚?
嘶思细级恐。
“回大人,黄道周是天启二年庶吉士,曾任翰林院修撰、左谕德、詹事府少詹事、翰林院侍读学士,后因直言死谏被太上皇免职,归老家福建漳州。”韩郁见刘鸿渐疑惑低声解释道。
“直言死谏?因为何事?”刘鸿渐又问道。
直言死谏这等事他见得多了,并且不怎么待见这等朝臣。
“第一次是因为袁崇焕。”韩郁垂首回道,看他这样子似乎对这黄道周不怎么感冒。
“难道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吗?”刘鸿渐闻言顿觉这人有点意思。
“何止啊大人,这人因为那张嘴被罢免了四次,最后一次更是被连降六级,赴任途中又被罢免。”韩郁满不在乎的道。
“哦?连降六级,因为什么事儿?”刘鸿渐饶有兴致道。
这黄道周当的最大的官儿也就是詹士府的少詹士吧,还连降六级,岂不是直接被贬为了九品?
崇祯大叔是有多烦你呀!
“他……骂太上皇。”韩郁似有不忍言,但考虑到刘鸿渐的为人还是说了说出来。
当年黄道周在大殿之上当着朝臣的面,将崇祯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忠佞不分、邪正混淆那是什么难听挑着什么骂。
崇祯十一年,杨嗣昌、陈新甲、方一藻有家丧,崇祯想着国事为重命三人‘夺情’,黄大炮觉得此是不忠不孝之举,骂!
遇有贪赃枉法的勋贵,旁人都不敢开口,唯有这黄道周当庭指名道姓的死谏,多有跟朝臣、跟崇祯对骂的情形。
反正只要这厮觉得事儿办得不对,就是一个字,骂!
那些年,黄道周得了俩绰号,一曰黄大炮,二曰万人烦。
“有点意思,着他进来吧。”刘鸿渐没理会韩郁,自顾自的进了泰运楼。
少倾,从外头进来个老头,这老头约莫五六十岁,一身灰黑色粗布长褂,下摆还打着俩补丁,一看就是混的不咋地。
“草民黄道周见过安国郡王!”黄道周一进门先瞅了一眼韩郁,二人似乎还认识,只不过黄道周那眼神似乎对韩郁很是不屑。
“起来吧,你找本王所为何事?”刘鸿渐不骄不躁的伸手示意黄道周坐下。
“老夫希望王爷为民请命,带兵剿灭金门海匪!”黄道周并未坐下而是就那么昂首挺胸的站在中厅内拱手道。
“金门海匪?什么玩意儿。”刘鸿渐被这老头说的有点晕。
“就是那距离此地不到百里的金门岛,上头有郑家外三旗的一部分盗匪,这些盗匪借着有刀枪船炮四处骚扰劫掠百姓,多有草菅人命的勾当,实为大明之毒瘤。”黄道周瞪着眼睛说起话来咬牙切齿。
“郑家的人?难道这群海匪没跟着郑芝龙一起逃往南洋吗?”刘鸿渐有点惊讶。
“回王爷,没有。”黄道周声音高亢,回答的十分干脆。
郑芝龙当年‘归顺’大明后为了表‘忠心’,将昔日拜把子兄弟刘香歼灭,而大明海周边的其他海盗诸如李魁奇、杨六、杨七、钟斌等皆归降郑芝龙。
为区分与郑家原有的五行旗,特编黑、白、灰外三旗,其实就是没将这伙儿人当自己人,有苦差事分给他们干,有肥羊自然轮不到他们吃,不过是喝点汤罢了。
“金门岛上有多少盗匪?”
“约有盗匪三四千,战船一百四十余艘,匪首叫李魁奇,五年前被朝廷封为海防游击。
这人打着朝廷的旗号做尽坏事,金门岛原本有我大明百姓四百余人,这李魁奇为祸金门岛八年,如今已有我大明百姓一千三百余。”黄道周又道。
“八年时间,百姓从四百多激增道一千多,听起来政绩还算不错呀!”刘鸿渐虽然知道事儿没那么简单,但还是如此说道。
“哼,王爷有所不知,金门岛原有的那些人早便被那李魁奇折磨的没几个,这后来入岛的都是其从漳州、泉州海燕掠夺来的村民!”黄道周怒道。
他的俩侄子、一个外甥皆被掳走不知死活,村里邻居比他还惨的大有人在,整个漳州府沿海的百姓恨李魁奇甚于恨郑芝龙。
“嗯……本王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刘鸿渐眉头紧皱道。
北洋水师如今还驻在台州松门,一来一回的调令之下,至少还需五六日,不过这对于北洋水师来说倒是个不错的试炼。
估计那群小子都憋坏了吧,刘鸿渐心想。
“不行,草民要留下来,希望王爷尽快发兵。”
“忒!你这老叟,知道面前之人是谁吗?说话竟然比俺还嚣张,信不信……”
“棒槌,住嘴!”刘鸿渐抬起手止住了牛大棒槌的斥责。
黄大炮果然是名不虚传,万人烦倒也是实至名归,想来兵部尚书李邦华与这位比也会汗颜,这放到后世绝对是个钢铁钛合金超级无敌老直男。
若往前再数几百年,怕是只有个姓包的大炮能跟他互怼pk。
庶吉士啊,进士之中的佼佼者,混成这幅模样,也是没谁了。
“那你便留在军营吧,只不过本王的水师还远在台州,需要几日时间调拨,不过放心,本王必会替金门百姓伸冤,将这伙儿海匪歼灭。”
刘鸿渐抿了口茶水云淡风轻的道。
似这类人,刘鸿渐在后世也遇到过,其心不坏,甚至还很周正,说白了就是钢且直,说话直来直去不饶弯子。
性格有些瑕疵而已,能选上庶吉士的又有几个庸才,看着黄道周刘鸿渐倒又想起大明的有一个名人,海瑞。
嗯,凑乎凑乎似乎还能用,至少不用担心这厮贪腐,刘鸿渐心道。
接下来的几日刘鸿渐除了等待北洋水师前来,也没啥事,就整日里在郑家豪宅四处转悠。
他发现他喜欢上了这座占地上百亩的宅院,兴许等以后北方冬天太冷时,可以带秀秀、小九他们来这里猫冬。
嗯,不错不错,回去便找小朱商量商量,自己折腾好几个月打老郑,怎么的也得给点奖励不是?
唯一让刘鸿渐不爽的是,时刻不停的跟在他后头的大爷变成了两个。
就这么舒舒服服的在郑府豪宅里躺了四五日,北洋水师终于在十月的最后一天傍晚抵达了安平。
“大人,北洋水师副提督戚元功、戚元辅请见。”
第625章 保护动物(第三更,为盟主 骑单车载美女 加更3/3)
泉州府,金门岛。
阳光正好,金门岛岛主李魁奇躺在院子凉亭下的软椅上,享受着一个俏婢的揉捏。
当然这金门岛岛主乃是李魁奇自封,八日前郑芝龙携众逃逸,被郑家压迫了十几年的李魁奇终于解放。
金门岛面积不大,容不下郑家那庞大水军,郑家只得向更南的海域去寻摸更大的海岛。
但他李魁奇不一样,在这儿生活了八年,金门岛就是他的家、他的老巢。
对于郑家,李魁奇是心中有恨而不敢言,想当年他在澎湖那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现如今谁还识得他浪里白条的威名?
奈何郑家实在是太强大,刘香死得实在是太惨了,本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做人理念,李魁奇在金门岛一窝就是八年。
“大当家……岛主,八号战船前舱有漏水了。”一个黑瘦如炭般的小头目前来禀报。
“漏水了找本岛主作甚,难道你这蠢货指望本岛主去给你修船?
找孙大头去,休要打搅本岛主的雅兴!”李魁奇手刚开始不老实就被手下打断,一脸不爽的道。
郑家的战船是强大,但身为郑家的外三旗,八年来几乎没有得到老郑家的任何一艘新式战船。
莫说新式战船,即便是郑家退下来的老船,也多被杨六、杨七那俩狗贼给截胡。
玛德,不就是有个有点姿色的女儿被郑老五看上了吗?
现在郑一官都跑路了,你倒是牛掰啊?李魁奇腹议道。
“是是是,小的领命。”黑炭男被骂了一通不敢多言,含糊着领命便要离去。
“头儿,那郑一官肯定是打不过大明朝廷,才慌不择路的逃窜,咱们只有一百四十来条战船,还呆在这儿是不是有点……有点危险啊!”这人才走出三两步却又折返回来道。
“你个怂货怕个蛋,朝廷才有几艘破船?老子当年打的那群狗崽子哭爹喊娘时,你怕是还在吃奶的吧!”李魁奇很不屑,这黑老六胆子忒小了点。
“可……朝廷不是还有北洋水师吗?”黑老六又道。
“北洋水师?那群刚组建一年的水军吗?海都不知下没下过几次,兵法曰过,兵不在多而在精你懂不懂?
本岛主的手下都是海里的好手,况且咱金门岛的炮台是吃干饭的吗?
朝廷若是敢来,本岛主定要他们有来无回,瞅你那点出息,呸!滚吧!”李魁奇懒得再理会这厮,若不是沾点亲戚,他早便将这厮扔海里喂鱼了。
黑老六本来是为本家老大着想,奈何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被当作了胆小鬼,心里难受之余只得悻悻的离去。
“小心肝,来,坐这儿来,让本岛主疼你。”打发了黑老六,李魁奇随即又换上一副色眯眯的表情拍了拍腿,示意侍候在侧的俏婢坐过来。
这俏婢似乎是习惯了李魁奇的秽语,笑骂一声便走了过去。
“岛……岛主不好了,明军杀过来了。”李魁奇正兴起时,黑老六重又跌跌撞撞的跑来,边喊边跑。
“什么?有多少船?”李魁奇大惊。
“白花花一片,少说也得有六七十艘!哨船上的兄弟说,明军的船贼邪门儿顶着风速度也不慢,如今距离咱们岛已经不足十里了!”黑老六急道。
“那还等什么!传本岛主令,速速让王石头、吴明才召集弟兄登船迎敌!”李魁奇一把推开怀里的俏婢,咕咚咕咚将桌子上的酒喝了个干净道。
“是,小的得令!”黑老刘见老大一点不慌,心里随即也安生了不少。
“慢着,让王石头不要急着打,他的船炮的快,将朝廷水军引到东边,到时候……”
……
山海关号旗舰上,刘鸿渐手里端着个望远镜,瞅着远处金门岛上的情况。
碧蓝的天空碧蓝的海,对于海洋刘鸿渐熟悉而又陌生,这里的海与辽东湾、渤海还不一样,浪头既大又急让人望而生畏。
“舰长大人,戚大人说待会儿打起来,让您务必入船舱。”山海关号大副卜家耕一身深蓝色军服直挺挺的站在刘鸿渐身后道。
北洋水师士兵的军服经一再商议被定为深蓝色,而不是刘鸿渐提出的白色,原因很简单,上到将官下到士兵都不同意用白色,他们觉得不吉利。
不过看着一排排身着深蓝军服斗志昂扬的舰载兵走过,刘鸿渐觉得还挺帅气。
“本王是水师提督,是北洋水师的缔造者,何以一开战竟要躲入船舱,你这大副是不是不想干了?”刘鸿渐很是不爽道。
山海关号乃是北洋水师的旗舰,旗舰是什么?是一支舰队的灵魂、是所有将士的指挥中心。
“可您的安全才是俺们的第一要务啊,打起来那炮弹又不长眼睛,太危险了,戚大人说若是您有个闪失,就算是咱把这伙儿逆匪全部歼灭,回去还是要杀头。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刘鸿渐额头一片黑线,这个戚元功,本王在关外杀得血流成河时,你还在家种地呢吧,本王像那么怕死的人吗?
“您……会指挥海战吗?”卜家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也就是大伙儿都知道梯度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凡是其他任何官员,倘若被人如此指责定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貌似还真不太会,emmmm,好吧,听你们的,给本王好好打,要全歼!”刘鸿渐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
他最擅长的是野战,对阵时不过是火枪方阵外加上骑兵手榴弹,只要指挥各自的将官东突西进就成,大不了手榴弹招呼,一通乱打靠着实力碾压。
刻海战与陆地野战完全不一样,莫说指挥海战,周围有几十号大小舰船,他连名字都喊不上来。
“大人,金门岛有战船朝咱们驶来!”桅杆上的望手高声道。
“定远号那边有什么指示吗?”卜家耕随即道。
“大人,定远号发来旗语,让咱们放缓航速到后边去。”望手朝定远号方向瞅了瞅道。
我日,戚家老大这是把他当保护动物了,刘鸿渐心中一阵诽谤。
他想的倒是没错,在北洋水师全体将官心里,提督大人就是保护动物,还是国宝级的。
倒不是他们不尊敬刘鸿渐,相反,刘鸿渐在北洋水师里是天一样的存在。
先有刘鸿渐,后有北洋水师,刘鸿渐给了他们一切,他们比谁都更想打胜仗,比谁都更希望刘鸿渐能安然无恙。
“来人,去把这东西给戚元功送去。”刘鸿渐从腰间取出一对对讲机,将其中一个校对好频段递给手下道。
ps:天又亮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