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摄政王不摄政
“王大人,咱俩先聊聊?”张天禄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道。
“老夫羞与你等为伍!”王元古怒气冲冲的道,心说看来今日出门真的是没看黄历,竟在这儿都能遇到这群害群之马。
说罢王元古便咳嗽着走到门口另一侧的石台坐下。
四个平均年龄都在四十往上的侍郎、都御史就这么民工般蹲坐在刘鸿渐家门口,过往的下人皆看猴子般瞅着他们看。
张天禄几人倒是都习惯了,王元古心间却更加窝火,想他堂堂刑部侍郎,即便是去首辅家里,等人也是好茶好水的伺候着。
如今蹲在这算什么?跟个揽活儿的民夫似的,这安国王爷真是不可理喻!
其实这也不能怪刘鸿渐,西山山顶本就只有那么大点地方,却住着他一家子、崇祯一家子,外加上军械所的一应‘高级工程师’。
院子建的大多都是一进的小院儿,哪里还有多余的空间给外人。
自从英国公张为先、黔国公沐天波以及诚意伯刘孔昭入了股,西山工坊的事再也不用刘鸿渐来操心。
毕竟这三位家里基本是世代经商,若论挣银子刘鸿渐断然不如他们。
而张为先三人也并未让刘鸿渐失望,这才半年多功夫,西山商合的产业便在南北铺陈开来。
靠着出类拔萃的品质,以及人无我有、人有我优的商业理念,外加上三人又都是朝廷勋贵,办起事来那是事半功倍。
顺天府、河南、山东、江浙、云南、两广……西山商合的铺子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的开着,而银子更是源源不断的流进流出,最后落入刘鸿渐的口袋。
“嗷小九,什么时辰了?”刘鸿渐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问坐在桌旁早已穿戴好衣服的坤兴道。
位高权重责任轻,钱多事少离家近,最近半个来月,是刘鸿渐来大明以来最清闲的日子了。
白天睡上个懒觉吃个午饭,马上便有锦衣卫的下属前来通报京城乃至大明境内的各类轶事杂闻。
而后去半山腰的军械所里给一门心思搞科研的崇祯大叔问个安,下山去西山工坊里头溜达溜达,真叫个清闲。
“夫君您可终于醒了,都巳时三刻了呢,外头好像有人想见你。”坤兴坐在桌边对着镜子梳妆,不过是十六岁的女孩,虽未施粉墨,镜子中的容颜仍然清秀的一塌糊涂。
“哦,且让他们等着吧,过来服侍夫君更衣。”刘鸿渐起身迷迷糊糊的坐在床边。
……
“简直是岂有此理!王爷真是太过分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我等身为国朝之重臣,怎能将宝贵的时间耗费在这儿?”
院外的几人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召见,早便急不可耐,年轻些的督察院副都御史陈泰应忍不住发起牢骚道。
正在这时,洗漱一新换上蟒服的刘鸿渐走了出来。
“谁在外头嘀咕本王呢?”刘鸿渐微微笑着朝张天禄、王元古等人拱了拱手。
“下官吏部侍郎张天禄拜见王爷!”
“下官刑部侍郎王元古见过王爷!”
……
见正主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几人赶忙起身见礼。
“嗬,几位大人怎的有闲工夫来本王这里,难道是朝中已经清闲到这等地步了?”刘鸿渐边说边引几人向院子后头专门建造的会客室走去。
众人落了座,刘鸿渐也不言语,观这几人的的眼神他便知道,定然是为了前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事儿。
这事儿锦衣卫早在数日前便通报给了他,不就是因为点鸡毛蒜皮的破事吗?何至于竟撕破了脸?
张天禄率先起身给刘鸿渐讲明白了他们此番前来拜访的缘由,说完还不忘瞪了一眼王元古,王元古咳嗽了一声没搭理。
这是闹了分歧,来找本王告状了,刘鸿渐心道。
有时他都觉得好笑,都是饱读诗书、宦海沉浮多年的朝廷大员,其行事方式倒还不如街边的商贩。
“本王不管你们之间的分歧,既然皇上下旨命你们征收商税,何以都过去了半个月竟连个章程都没定下?”刘鸿渐质问道。
对于东宫旧臣和朝中老臣们之间的较量,刘鸿渐丝毫不感兴趣,狗咬狗一嘴毛,这些家伙个顶个的比自己聪明,真要是卷进去一个不慎就成了朱慈般,两边不是人。
征收商税是朱慈登基后行的第一个政令,也是刘鸿渐觉得时机成熟,到了改善大明财政根本问题的时候。
东宫旧臣也好、朝中老臣也罢,黑猫白猫逮住老书就是好猫,他不管这些人中的是是非非,只要是阻拦朝廷征收商税者,就是跟天下百姓过不去。
跟天下百姓过不去,就是跟他安国郡王过不去,你让老子一人不痛快,本王就让你们一家子不痛快。
“回王爷,征收商税利国利民,本官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张天禄率先表达意见道,程志、陈泰应也急忙附和。
“对于征收商税,下官也没有异议。”王元古皱了皱眉,随后道。
虽然他的老家里几个兄弟借着他的名头生意都做的不赖,征收商税必然让他们蒙受些损失,只是王元古在大是大非上分的很清楚。
“既然如此,那么几位当回去速速拟定好商税的章程好为皇上分忧解难,如今一大早的,跑来找本王作甚?”刘鸿渐一滩手道。
“回王爷,商税事宜,事关重大,下官以为,王爷既然有摄政之权,当回朝廷亲自安排此事。”王元古起身拱拱手道。
虽然王元古忌惮于刘鸿渐手中的权力,但如今的状况,却非他能解,皇上还是年纪太小了……
“荒唐!朝中上有皇上,下又有内阁,一应要是你们不去找内阁几位阁老商议,却又跑到本王这里作甚?岂不是乱了朝廷章法?”刘鸿渐言语不善的道。
“可您是太上皇、皇上钦封的摄政王,如此国朝大事,怎能视而不见?”王元古急了,心说如果内阁能搞定,哪里还犯得着大老远跑来找您?
第598章 大势所趋,民心所向
“谁说摄政王就必须摄政了?”刘鸿渐一听就不乐意了。
敢情当了个劳什子摄政王就得大事小事一把抓,将自己累成崇祯大叔那样?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崇祯大叔的意思很明白,只要他认为不对的事情可以直接指出来。
也就是说,他想管就能管,不想管可以不管。
如果事事都要他来过目,刘鸿渐自己定然就不会同意的,立于小皇帝之上,老爷子健在还好说。
大叔一旦去了,那特么他就是众矢之的,还不如安心的在西山当一条咸鱼,挣点小钱钱维持生活这样子。
“还有,尔等是不是太闲了?商税之事上有内阁、下有户部主管,怎的一个吏部侍郎、一个刑部侍郎、一个副都御史偏要来插手?”
刘鸿渐早便知道拿商税说事,不过是这几个大叔、大爷的借口而已。
他们之所以个个气冲冲不怀好意得来拜山门,不过是想借他之手除去政敌。
只不过,他们好像打错了算盘。
呵呵,刘鸿渐之所以如此得圣眷,还是父子二人双重圣眷,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不结党!
而且屡次跟崇祯一块干大事、坑大臣,将他们个个都得罪了个遍,让他们恨不得将刘鸿渐分筋错骨、再吐上一百口唾沫。
当一个臣子上可为你不惜得罪所有臣属,下可带兵打仗保家卫国,智商正常的皇帝哪个不会视若珍宝?
这也倒不是因为刘鸿渐的觉悟高,实在是他觉得那些白胡子老爷爷没一个好惹的,论智谋被人坑了还得帮人数钱的那种。
反正他也就是个直脾气,乱拳干死老师傅的那种,不听你哔哔、不跟你搭伙儿就是了。
“王爷此言差矣!内阁若能作为,我等自然不会显得没事找事,只是谁人想在自己身上动刀子呢?”张天禄不紧不慢的道。
“哦?此话怎讲?难道内阁成员徇私舞弊、故意刁难?”刘鸿渐问道。
张天禄闻言没有搭腔,倒是刑部侍郎王元古站起来。
“回王爷,内阁几位老大人断然不会如此短视,只是……他们的本家、亲属多有经商者……而且商贾们消息灵通,多有与朝中官员勾结者。
他们早在去岁便得知了消息,如今已经暗中联合,意欲……”王元古起身解释,却多有迟疑。
“意欲何为?”刘鸿渐嘴角一仰,心中冷笑道。
“意欲以断商,逼迫朝廷放弃或者妥协。”王元古稳定了心神方说出实情。
“哈哈哈!有点意思,咱大明的资本主义已经成长如斯了吗?”刘鸿渐笑道。
商人联合了,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这些商人如果真的破釜沉舟,联合起来以罢工形式对抗朝廷,说不定还真的会闹出幺蛾子。
毕竟各地百姓上到米粮,下到布帛阵线一应吃穿用度,没有一样不需要购置。
只是……呵呵,刘鸿渐心中毫无波澜,并且还有点跃跃欲试。
西山商合布局那么久,可不只是售卖玻璃、纱线,在各大府县一应店铺基本都有涉足,此便可以缓解一部分隐忧。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这两年多来,刘鸿渐抄过文官的家,也抄过勋贵的家,还就没抄过南方那些大商贾们的家。
得有一年没干老本行了吧,刘鸿渐抚着胡茬心有所思,这些家伙的家产应该十分丰厚才是。
只是他又并不想如山xi般将商贾一网打尽,不过大明萌生出来的这点新芽来之不易,虽然后来被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主义三座大山给压死了。
但至少现在作为一个引路者,他有责任在为其清扫障碍的同时,好生将新芽调教一番,以让其茁壮成长。
“什么资……本主义?王爷您当站出来为天下万民谋福呀!”张天禄等人听刘鸿渐自顾自言,竟有点听不明白。
而且他还有点琢磨不透面前这个年轻的王爷,明明有乾纲独断的巨大权力,却好像总是懒洋洋的……这怎么可以?
如果是他来坐这个位子,定然早便撩起袖子大干一场了。
“下官也恳请王爷能入宫觐见圣上,将这征收商税的章程尽快定下,最好是王爷您来亲自督办。”王元古起身请求道。
按理说,这征收商税是户部的事儿,只是这事儿朱慈肯定不想交给他们这帮老臣,外加上户部尚书倪元璐几次三番忤逆他、表达对安国郡王的不满。
但是王元古更不想这事儿落入东宫这群小年轻手中,这些年轻气盛的家伙太激进了,如果真的掌权,断然会对他们这些老臣下手。
毕竟谁家里还没点经商的亲戚,而且谁家还没受过南方那些大商贾们的孝敬?
特别是那几个大盐商,都是经营数十上百年的家族,其家底究竟有多丰厚谁也不知道,其关系网更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处置不当后果就会很严重。
倒不是他想为朝臣们开脱,朝廷积弊甚重,并不是雷厉风行可以快速解决的,必须徐徐图之,才能达到润物细无声的效果。
而刘鸿渐虽然屡次对朝臣们下手,但凭良心,这个家伙从来是谁的面子都不给,让这个年轻的王爷来管这事儿,他们这些老臣反而放心。
“尔等勿需多言,且回去吧,劳烦帮本王给诸位老大人带句话。
他们家里是有亲戚、本家经商也好,收受过其他商贾的重礼也罢,朝廷都可既往不咎。
征商税乃大势所趋、民心所向,从现在起,谁再敢忤逆而从中作梗者,便是自寻死路。”刘鸿渐起身对王元古等人道。
“几位请回吧,本王还没吃饭呢!”刘鸿渐见这几人仍旧坐着不肯动弹,还以为这几个大爷是想蹭饭,沉着脸直言道。
“下官……告退!”几人见刘鸿渐下了逐客令,相继起身悻悻的道。
看样子王爷对于他们的投诚丝毫不稀罕,对于他们的争端也不感兴趣,这就真的让人蛋疼了。
摄政王不摄政,还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呀!
几人刚出了议事厅,但见胖乎乎的司礼监随堂太监庞大海甩着拂尘正迎了上来……
第599章 我的好女婿
“还倒是谁呢,大老远咱家就瞧着眼熟,这不是吏部张大人、刑部王大人、副都御史陈大人吗?”庞大海笑呵呵的上前拱了拱手道。
庞大海脸上笑嘻嘻心中mmp,心说这些家伙怎的还联袂前来,真是不将皇爷放在眼里,回去定然要跟皇爷说说去。
“庞公公几日不见,您老可还好呀?”张天禄本就是东宫旧臣,与朱慈身边的庞大海算是熟络。
“托您的福,咱家好着呢!你们这是……谈完了?”庞大海指了指后头的议事厅道。
“哪里的话,早便听说西山的枫叶美如画,本官只不过来西山看看景,告辞!”王元古向来看宦官不顺眼,随便敷衍两句便拱手而去。
庞大海与另外三人又寒暄了两句继而入了院子。
“庞公公此番前来,可也是为了商税之事?”刘鸿渐本来还不错的心情,被车轮般前来找他的一应人搞的很不爽。
“是呀王爷,如今朝中新旧大臣意见相左,皇爷左右为难,便想请王爷入宫里议事。”见刘鸿渐开门见山并不客套,庞大海便只得应声道。
若是以往,皇帝想召见一个王爷,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王爷即便年纪再大、辈分再高,也断然不敢忤逆。
可面对面前的这个年轻王爷,庞大海是一点都不敢怠慢,毕竟他可是见识过这位王爷的厉害。
先前太上皇都拿他没办法,而皇爷更是对他礼敬有家,私下里甚至称呼其为兄长,这事儿那些朝臣们不知道,他却是知道。
“此事着内阁商议便可,皇上年轻,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不能什么事都指望外力。
庞公公,劳烦你替本王回禀皇上,放开手脚干就是,不用在意太上皇这边。
只要是有利于大明中兴、有利于大明万民的,太上皇与本王都会全力支持他。”刘鸿渐略作思索后沉声道。
为了自己以后的安危,朝中琐事能不掺和便尽量不掺和,而且在他看来不过是收个税而已,多大点事儿。
“可皇爷有口谕,便是要让咱家请您入宫呢!您要是不去,咱家回去可怎么交差?”庞大海一听便毛了,主意是他出的,如今竟连人都请不过去,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呵呵,如今本王这边督管着北洋水师,还有讲武堂、工学院、军械所等一应要务,实在是脱不开身来,还望庞公公替本王解释一二。”刘鸿渐略作歉意道。
“可……王爷以为,朝中大臣谁可承担征收商税之重任?”见刘鸿渐言辞决绝,庞大海也不敢自讨没趣儿,只得退而求其次道。
“内阁首辅李大人可为之。”刘鸿渐不假思索道。
“皇爷说李大人性格刚且直,并不适合。”庞大海回道。
“那次辅范大人呢?”
“范大人沉稳有余、冲劲不足。”
“户部倪大人执掌天下税赋、户籍,此是他的长处,更是其分内之事,可为之。”
“唉,王爷,正是因为倪大人掌管户部多年,这事儿才更不能交给他来,皇爷不放心呐!”庞大海见刘鸿渐根本就是没当回事,不觉心有不满道。
“那本王也不知谁人合适了。”刘鸿渐耸了耸肩道。
“咱家觉得,东阁大学士韩郁韩大人就挺合适,王爷认为呢?”见刘鸿渐根本不打算管这事儿,庞大海自己提议道。
韩郁其人不拉帮不结伙儿,在朝中素来保持中立,而且其新入内阁也好掌控,最重要的是这韩郁好像就是面前这位王爷引荐的。
“此事庞公公且与皇上说便是,不过本王觉得并无异议。”刘鸿渐随口道。
本来他便想将这事儿交给韩大爷,只不过没好说出口,既然庞大海先提议,那他便顺水推舟了。
庞大海最终是叹着气离开的,征收商税可是个肥差,本以为这位年轻的王爷会迫不及待,奈何好像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处置完了手里的事儿,已经是正午了,刘鸿渐摸着咕噜噜叫的肚子回了自家的院子。
“夫君,柳姐方才派了人来,说是午饭已经烧好了。”刘鸿渐刚进门,杨雪便盈盈走过去道。
“嗯,走走,快开饭,可把为夫饿坏了。”刘鸿渐道。
少倾几个婢女在院子的葡萄架子下摆放好桌子,继而一盘盘的菜肴便端了过来。
孙秀秀、杨雪、坤兴等各自抱着孩子坐在刘鸿渐身边。
“我的好女婿,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竟也不来喊我?”刘鸿渐还没动筷子,却是崇祯携着周皇后、昭仁进了来。
昭仁牵着其其格的小手,一进院子眼睛便滴溜溜的转,寻到胖虎之后二女便踮着脚跑了过去。
“嘿嘿,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刘鸿渐嘿嘿笑着起身相迎。
崇祯自禅位以来,真真的找到了人生的乐趣,每日里除了在山上四处溜达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外,便是钻到军械所与宋大爷一起研究工学。
放下了二十年来的重担后,崇祯返璞归真般,每日只着寻常百姓之服侍,而于刘鸿渐之间的称呼也变了。
“女儿见过父皇、母后!”坤兴将傲天放下,起身盈盈施礼道,而孙秀秀则赶紧命人加了几副碗筷。
“我的好女婿,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竟也不来喊我?”刘鸿渐还没动筷子,却是崇祯携着周皇后、昭仁进了来。
昭仁牵着其其格的小手,一进院子眼睛便滴溜溜的转,寻到胖虎之后二女便踮着脚跑了过去。
“嘿嘿,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刘鸿渐嘿嘿笑着起身相迎。
崇祯自禅位以来,真真的找到了人生的乐趣,每日里除了在山上四处溜达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外,便是钻到军械所与宋大爷一起研究工学。
放下了二十年来的重担后,崇祯返璞归真般,每日只着寻常百姓之服侍,而于刘鸿渐之间的称呼也变了。
“女儿见过父皇、母后!”坤兴将傲天放下,起身盈盈施礼道,而孙秀秀则赶紧命人加了几副碗筷。
第600章 万物之理,物理之学
“哦?你还会讲课?开什么课?”崇祯放下筷子诧异道。
“这当然是不能剧透的了,总之您肯定会感兴趣的。”刘鸿渐坏笑道。
“昭仁、其其格,菜都凉了,快点过来吃饭了。”周皇后冲正在互相给对方拍照的两个萝莉道。
其其格性格活泼与昭仁很玩得来,周皇后也很喜欢她,私下里便认其做了干女儿。
“母后,昭仁再玩一会儿嘛,咦,这是什么?”昭仁捧着手机在屏幕上看到了一堆不认识的符号。
fbiwarning……昭仁瞅了瞅也不认识,匆匆玉指随即便点了上去。
“性感荷官,在线发牌……”手机里传出一个脆生生的女声,一旁正喝酒的刘鸿渐手一哆嗦灵魂差点出窍。
“昭仁,快吃饭,小孩子家家玩什么手机,学习成绩会下降的!”刘鸿渐腾的一声起身抢过手机,第一时间点了返回键然后关了机。
刘鸿渐心中懊恼,这特么的明明他已经将小视频封了一层有一层文件夹,这小家伙儿怎的还能找到。
这玩意儿又没办法上网,里头的小视频很可能是全天下的独一份,刘鸿渐琢磨了好几次也没下定决心删掉。
“呵呵,是个打牌的小游戏,吃法,吃饭!”刘鸿渐关了手机发现桌旁的几人都盯着他看。
尤其是雪丫头,这个妮子古灵精怪,早已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刘鸿渐处事少有惊慌失措,而刚才很显然露了古怪。
送走了崇祯夫妇后,孙秀秀着人撤下碗碟,与坤兴一起重又坐到了院子里开始做女工。
二女闲着无事决定将家里三个娃娃的一应衣物全数承包,都已经做到了五岁所穿的衣物了。
“夫君,刚才宝物里头的那个女人是谁呀?”回了屋,杨雪搀着刘鸿渐的胳膊道。
“为夫也不知道呀,看那种东东谁会去看名字……额,为夫是真的不认识她。”刘鸿渐下意识的道。
说了一半又觉这雪丫头会错了意,定然是以为他在外头又有了其他的女子不禁有些好笑。
“让雪儿看看嘛,雪儿不告诉姐姐便是了。”杨雪不依恳求道。
“好呀,那咱俩一起看吧。”刘鸿渐坏笑。
“哦。”杨雪错愕道,心说夫君真是奇怪,怎么还要一起看。
“去将门关上。”
“啊?怎么还要关门呀?”
“赶紧的,听话,让你姐姐知道了就不好了。”
“哦。”
……
九月二十六,西山皇家工学院,理工楼。
理工楼上下六层,为全钢筋混凝土建筑,外观粉刷红漆,在众多的各式木质建筑中鹤立鸡群,是工学院的核心地标建筑。
一层整个为大议事厅,可容纳五百人,二层为理化实验室,只是由于缺乏各类器械还是空着。
三层为诸多教谕的办公场所,四层、五层为教谕的居所,而六层则是刘鸿渐的专属总统套间。
对于这么个古怪的建筑,一开始教谕们都还心生抵触,毕竟住惯了木头房子,忽然住道坚硬的砖石建筑,总觉冷冷冰冰。
但他们说了不算。
一层的议事厅一直被教谕们诟病许久,因为他们觉得没啥用,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打制出那一排排的椅子,每日还要着人清扫不说,简直是浪费。
只是今日大议事厅却第一次人满为患,因为渎职了两个多月的工学院山长安国郡王大人发了话,他今日要来开堂授课,而且还要求所有教谕前来听讲!
得了消息的徐骥等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屁股,心说山长大人这是开的哪门子玩笑。
工学院的教谕全是经过他们细心筛选,个顶个都是各行业里的佼佼者。
让他们这些各行的精英,去听一个刚行过成人礼的毛头小子讲课,即便你是山长、即便你是安国郡王,那也休想让他们去拍马屁。
虽然心里头很不爽,可包括徐骥、宋应星在内的一应元老,都老神在在的坐在了前排。
宋老倒觉得没什么,毕竟依他对刘鸿渐的了解,这个年轻人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定然是有新的学问要广而告之。
除了前头两排数十个教谕外,后头一排排的皆是土木科、交通科、采掘克、冶炼科的弟子。
这些弟子皆着白色的统一服侍,与教谕们不同,这些弟子对只比他们大没几岁的山长充满着崇拜和尊敬。
他们本是贫寒百姓家的孩子,有幸得工学院的惠泽,才能在这里免吃免住还能学本事。
不少弟子都在交头接耳谈着各自科目的学问。
“太上皇驾到!”负责崇祯一应事务的太监黄鹤公鸭嗓一吼,乱糟糟的大厅马上便安静了下来。
“诸位免礼平身!”还没待议事厅里的众人起身跪拜,自带流量哦不、自带威仪的崇祯便摆摆手走向前排中间的位子坐下。
工学院的弟子们那里见过当朝的太上皇?个个呆立当场。
只是弟子们心头都有个疑问,太上皇不是还没到不惑之年吗?何以竟苍老的比家中祖父还老?
“工学院副山长宋应星、徐骥拜见太上皇!”宋应星二人起身行礼。
“二位先生既要为大明研制火器,又要负责工学院的琐事实在辛苦,快些起来吧!”崇祯一身明黄色常服坐在椅子上双手虚扶道。
“有生之年能为国朝尽一份力,当是草民之幸。”徐骥二人起身拱手谢礼道。
“怎么不见佑明这小子,莫不是诓朕?”崇祯扫了一眼发现刘鸿渐并不在,一时懊恼道。
昨日吃饭之时,刘鸿渐卖了关子也不说到底授什么课,还将宋应星等人也拉了来,让得他一个人在军械所什么也无法做,只得也赶来走热闹。
“来了来了,山长来了!”后头一个弟子喊道。
只见刘鸿渐一身华服背着手喜笑颜颜的入了大厅,身后还跟着俩手里端着东西的亲卫。
“咳咳”刘鸿渐看了一眼崇祯大叔清了清嗓子。
“今日召诸位前来,实是为我工学院之未来奠基,诸位弟子们告诉我,工学院的院训是什么?”刘鸿渐冲后头的工学院弟子们高声道。
“穷究于理,成就于工!”四百多号各科弟子齐声回道。
“很好!只是诸位可知,咱工学院之理,并非传承百年的程朱理学之理,而是万物之理、物理之理。
万物周而复始、春华秋实,也并非苍天之定数,而是有其机理可寻,只要习得这物理之学,则万物皆可释也!”
刘鸿渐不顾前排诸多教谕不置可否的眼神道。
ps:历史小科普,古礼太上皇仍自称“朕”,谕旨仍称“敕旨”,所有臣下奏疏,请安折子,均要一式两份,一份给太上皇,一份给皇帝,大臣奏章,都要由皇帝转呈太上皇,由太上皇最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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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要相信科学
鲁树人曾曰过,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这话可不是凭空捏造的,数学、物理、化学乃是近代第一次工革的基石。
刘鸿渐大言不惭的在台前开始大放厥词,前排的教谕包括崇祯在内都大皱眉头。
心说咱大明只有儒学、理学,什么万物之理、物理之理,老夫活了大半辈子都未曾听说过。
山长大人定然是觉得在工学院没什么存在感,可你要找存在感倒是经常来工学院转转呀,你可是山长呀,怎的一个月不来一次。
即便是要找存在感,喊些弟子来不就成了,何苦把他们这些老朽也一并喊了来。
“山长,程朱理学乃是圣人之学,我大明全靠此学来教化万民,您虽为山长,也断不能诋毁圣人之学呀!”第二排的一个教谕性子比较执拗,直接起身反驳道。
“敢问这位先生名讳?”刘鸿渐早便知道对于这些上了年岁的教谕来说,自己的言论有点大逆不道,是以见有人直言反驳也并不恼。
“在下土木科教谕李存厚。”这人虽知反驳山长很有可能会被炒鱿鱼,但仍然执拗的道。
程朱理学深入民心,甚至可以说深入所有的人骨髓,没几个敢于质疑,而他自己也是几经苦学不中,才不得已改行入了工学糊口。
“那么李先生可否用程朱之学,为本山长解答几个疑惑呢?”刘鸿渐又道。
“在下才疏学浅,但请山长提问,但凡所知,知无不言。”李存厚拧着头道。
“敢问先生何以太阳东升西落?”刘鸿渐随口道。
“金乌驮日而依附于天,日月星辰皆如此,此是为浑天之说。”李存厚想了半天也没能从程朱理学中找到答案,只得将先人的浑天说搬了出来。
刘鸿渐一听便乐了,古人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天是不动的,日月星辰都绕着地球转,而从未探究过对错以及其缘由。
“那么本山长再问先生,果树上的果子成熟时,何以往下落而不是往上?
为什么萤火虫会发光?为什么向日葵总朝着太阳?
为什么万物会有春华秋实、为什么树叶会变颜色?
为什么冬季可呼出白色气体而夏季看不到?
为什么先看到电闪,而后方能听到雷鸣?
……”
刘鸿渐知道,只要让其解释,定然可以难住这李存厚,但他并未刨根问底,而是抛出一连串新的疑问。
“这……”李存厚直接被一大堆问题给问懵了。
他绞尽脑汁的想从所学的儒家经典中找出答案,可脸都憋红了愣是不知其中任何一个问题的答案。
“在下才疏学浅,不得儒学之要义,但并非圣人之学不可解释……”李存孝见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只觉脸上发烫。
“李先生还请坐下!”刘鸿渐挥挥手让支支吾吾的里村后坐下,而后掀开了桌案上一个托盘上的红布。
桌案上两个托盘,乃是刘鸿渐此次授课的道具,被掀开的托盘中放着一颗煮熟的土豆,两根颜色不同金属丝,和一个玻璃制成的小杯子。
玻璃杯之内数只蚂蚁绕着杯子底部乱爬,想找到出路逃出生天。
“诸位请看,这里有一颗煮熟了的土豆,一根铜丝,一根锌丝,和几只活着的蚂蚁。”刘鸿渐端着盘子在众教谕走了一圈,又将盘子放到了崇祯面前的桌上。
众人也不知刘鸿渐葫芦里卖的什么仙丹,都注视着托盘。
而后刘鸿渐将铜丝插入土豆的一端,又将锌丝插入另一端,又以一段棉布缠绕在铜丝和锌丝之上以作绝缘。
“下面见证奇迹的一刻到了,诸位且看!”刘鸿渐左手捏着铜丝,右手捏着锌丝,将两根金属丝的末端触碰到了一起。
滋滋末端闪出一个细小的火花,火花之小不瞪大眼睛根本看不着。
离得最近的崇祯大叔手一哆嗦,他还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身边的宋大爷和徐大爷也都瞪大了眼睛。
刘鸿渐不言语,又将两根金属丝戳向了玻璃中的蚂蚁身上。
两根金属丝一触碰上去,一只可怜的蚂蚁顿遭天谴,挣扎了一下便躺在玻璃杯子中不再动弹,而后空气中竟多出了一丝烤焦的糊味儿。
蚂蚁被土豆……毒死了?
崇祯左右看了一眼宋大爷和徐大爷,眼中皆是惊骇,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道理?何以竟有如此怪事?
他们除了想到这土豆上或许染了毒外,实在想不出为何。
刘鸿渐又接连戳向了其他的蚂蚁,足足躺倒了三只才没了效果。
而后刘鸿渐将土豆上的金属丝拔出来,剥了剥皮竟一口将土豆吃下半颗。
崇祯大叔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心说即便你要授课也犯不着这么拼呀,要是也被毒死了可咋整,朕信你还不成吗?
“刚才诸位看到的并非神迹,这叫科学!也叫电!是一种简单的物理现象。”刘鸿渐重又将托盘端到了讲台前的桌子上道。
土豆发电乃是后世小学生接触物理所学的第一个小实验,其原理简直众人皆知。
主要是需要两块金属,一块作为阳极,是电势低的电极,如锌,另一块作为阴极,是带正电荷的电极,如金属铜。
土豆内部的酸性物质会与锌和铜发生化学反应,当电子从一端流向另一端时,电能就释放。
金属锌的化学性质比铜活泼,当这两种金属同时处在酸液中时,锌就会失去电子,这些失去的电子沿着导线传到铜片上,形成电流。
“假以时日若我大明工学弟子参透其理,方可将这电造福万民,电可用来照明而弃蜡烛煤油,电也可用来驱动器械而省去人力……”
刘鸿渐简单的举了几个栗子,但好像包括崇祯大叔在内都一脸懵逼。
他们没见过电灯是什么样,更没见过这叫电的东西驱动器械,他们甚至无法想象出那是怎样的一种光景。
“嗯……若是将这电流增幅百倍,不论人畜只要触碰一下即死!”刘鸿渐觉得刚才举的栗子不够直白,又换了个说法道。
这么一说崇祯的老眼立马变亮了。
若是这小子没有诓他,只要能将这电增幅至人畜一碰即死,那么对付外敌,还用得着拿大明将士的命来填吗?
第602章 人固有一死
只是崇祯还有一个疑虑不吐不快。
“佑明,若是想将这电增幅之百倍,那得用多少土豆?”崇祯一脸认真的询问道。
土豆乃是大明的救命粮食,关乎着大明万民的安危是战略资源,如果将土豆都用来发电,势必将使更多的百姓没有粮食吃。
但如果将这电用于战争,实在是上天赐予的神器,只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让崇祯大叔心里很是不舒坦。
“哈哈哈!太上皇时刻关心万民之疾苦,真是我大明的福祉。”刘鸿渐被认真的崇祯大叔给逗乐了。
崇祯竟然想的是用无数的土豆来增幅,也难怪,电对这些古人来说实在是闻所未闻,他们权当是这电只能由土豆中产生。
“万物皆有理,转化之理,土豆中的化学物质可转为电,山间之风亦可,河中之水亦可,只要诸位弟子们万众一心、竭力攻坚,咱头顶的太阳亦可转化为电!”
刘鸿渐谈笑风生,脸上出奇的自信。
“那何时可以研制出来呢?”崇祯又问出了一个他十分关切的问题。
是啊,何时能实现那等光景呢?
想将电力增幅可不是说说就成的,这涉及到太多的技术难题和安全问题,此时又没有发电机、甚至连橡胶都没有,老大难呀!
“用不了多久,太上皇,只要朝廷肯大力支持工学,数年之内,电力定然可以为大明所用。”刘鸿渐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风力发电、火力发电、太阳能发电以及水力发电等各种发电方式中,最易实现且成本低的便是水力发电。
但那是在后世,而且水力发电选址要求高,在没有机械的条件下,建造超级大坝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以及风险。
但没关系,他相信华夏人的智慧,只要他将这条路指出来,万千工学传人众志成城总能将一切办妥。
况且,他手里还有说明书。
“唉,看来朕此生是见不到了,真是遗憾呐!”崇祯叹了口气道。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太上皇,您的仁慈与勤勉必将为后世所传颂,而现在您更应该活的轻松点,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不是吗?”
刘鸿渐没有如其他朝臣一般,马上去说些什么天子必得上天恩宠、长命百岁、寿与天齐之类的屁话,而是就自己对于生死的浅显理解讲出自己的看法。
有时候他曾想过,如果他的生命只剩下一天,那么该干些什么?
去找个地方感叹命运不公?去哭得稀里哗啦乞求上天垂怜?
不不不,他要拥着家里的三个小可爱,吃最后一顿美食、赏最后一次新月,去做以前想做却没有机会、没有胆量做的事,去……
总之,不会孤芳自赏、戚戚艾艾。
“呵呵,你倒是会安慰人,不过朕可没有你想的那般懦弱,朕如今早已将生死看淡,现在朕开心着呢,若说有遗憾,朕只叹老祖宗何以不早些将你降下。”崇祯微微一笑道。
如果再早些,或许北方的百姓便不用遭受那么多的屠戮了吧!
土豆发电实验让包括教谕在内,数百人都瞠目结舌,大部分教谕们都死死盯着托盘内被刘鸿渐吃了半拉的土豆、两根普通的金属丝、以及死掉的蚂蚁。
对于他们这些被儒学浸染了大半辈子的人来说,或许新鲜事物更加让他们难以接受。
可年轻的弟子们就不同了,他们对于儒学一知半解,甚至很多人来工学院时压根就不识字。
他们对于自然科学、对于物理、生物、化学等都是一张白纸,全看工学院能教给他们什么。
刘鸿渐之所以要来给工学院的弟子上这堂课,破除他们对程朱理学的盲目崇拜是其一,为这些年轻的弟子们开拓眼界、让其知道能解释世间万物的唯有科学是其二。
“这另一个托盘之内是两个铁球,但是本山长已经没有兴致给诸位演示实验了。”刘鸿渐掀开了桌子上另一个托盘上的红布道。
“有兴趣的学生可以拿着这两颗一大一小铁球,登上此楼的最高层,将两颗铁球同时扔下,你们会发现,两颗重量不一的铁球将会同时落地。
至于为什么,本山长就不给你们皆是了,全靠你们自己去思考。
倘若有人可以用物理之学将其参透,本山长保证你可名垂青史。”刘鸿渐将两个铁球拿起来让后头的弟子瞅了瞅,挑衅般的道。
刘鸿渐言罢前排的教谕顿时有几个便坐不住了,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一轻一重的两个物体同时下落,自然是重的先落地,你去街边随便拉一个不识字的老叟都能告诉你答案。
边上一个教谕本想站起来反驳,却被身旁的同僚给按住。
李存厚吃的瘪大伙儿都看在眼里,而且如今太上皇可是在这儿,当众反驳山长本就不是下属所为,若是再令太上皇不悦,那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空口无凭,还是且等放了课找几个同僚去实验一番,好让山长大人收敛一下误人子弟的行径。
只是后头的年轻弟子们就不这么想了,如今的他们对刘鸿渐已经近乎于崇拜,给他们吃穿用度、给他们读书识字,又让他们领略到万物的奥妙。
青史留名呀!
这辈子如果可以不靠科举仍能青史留名,此生何憾呢?
“现在本山长宣布,大明工学院自今日起,每逢十五及月末,各科教谕带本科弟子外出授课!
土木科去研究亭台楼阁、水利科去实地考察河流桥梁水坝、采掘科去勘探山中矿物、冶炼科去工坊实地观摩……”
刘鸿渐平静而毋庸置疑的给在场的教谕宣布了工学院新规,理工之学不能只停留在课本之上,亦不能以教谕之言听之任之。
科学面前,要敢于质疑所谓的权威。
工学院不该是象牙塔,上有王守仁格物致知,今有工学院弟子格物致理,物理之理、万物之理。
走出去吧!
去观察这个世界,去领略山岳之峻、江河之险!
去研究万物之奇、毫末之微!
去经历、去尝试……
第603章 咱成京城首富了?
话分两头,崇祯与刘鸿渐在西山一门心思的搞科研、睡懒觉,而朝廷里这段时间也是闹的不可开交。
由于刘鸿渐的干涉,虽然东宫派和朝廷老臣的斗争还在持续,但征收商税的调子却是已经定下。
借着安国郡王刘鸿渐的举荐,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韩郁成为商税征收的总负责人。
哦,现在韩郁的职称已经换了,应该叫内阁次辅。
朱慈以原内阁次辅范景文年迈为由,将其赶出了内阁,当然,朱慈明面上肯定不会这么说,只言体恤其身体,不忍你老范年岁这么大了还天天熬夜加班。
范景文三朝元老哪里受过这等气,第二天便递交了辞呈乞骸骨回家养老。
朱慈也不小气,又是赠少师,又是赏银子,总之该有的风光都给了才将充满怨气的朝臣给压了下去。
其实朱慈也挺憋屈,上头有个摄政王,再上头还有个太上皇,虽说崇祯和刘鸿渐的意思是让他放手去做,但古人的话都不能全信,朱慈当然知道,以至于做个啥事儿都得考虑周全。
之所以动老范,一来算是给东宫派一个交代,毕竟打压跟了自己数年的东宫臣子,说来有点伤人家心。
老范素来对安国郡王有意见,想来动他刘鸿渐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而且他将空出来的次辅位子直接给了礼部尚书韩郁,意思也很明白,老弟动内阁老臣不是为别的,是希望给韩爱卿腾出位子。
毕竟内阁的位子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让其他人上位,必须有另外的人离开。
老范走了,韩郁升了次辅,内阁空出来的另一个坑自然而然的让给了吏部右侍郎张天禄。
当韩郁来西山给刘鸿渐汇报情况时,刘鸿渐听完便笑了。
搞了这么一大圈,不就是想给东宫留个坑儿吗?
心说这小朱同学果然是仁慈呀,若是他来干,直接就是一锤子买卖了,看你不行你就回家养老呗,不服就揍你,哪有这么多说道,顾及这个顾及那个的。
“我说退之呀,你也是内阁次辅了,怎的还有空闲来寻本王?”刘鸿渐刚吃过午饭,本打算出去遛狗闲逛,没想到又被朝中之事滋扰。
虽然刘鸿渐大概知道老韩找他作甚,但心里头还是不痛快,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他这才清净几天?
“大人呐,您得帮帮下官。”韩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起身郑重的拱手道。
“有什么事儿坐下说,别总是一副客客气气的表情,本王最烦这个。”刘鸿渐撇了撇嘴,越是客气就证明越没什么好事儿。
“唉,前些天皇上发了圣旨,昭告天下商贾按照定的数额自觉缴纳税款,如今都过了半个月了,各地的传来的消息却不尽如人意。”
韩郁叹了口气,他其实是没好意思说,政策下放了半个多月,朝廷征收到的商税数额有账目统计者不过十几万两。
说出去丢人呐!
“朝廷既然发了圣旨,还敢有人顶风作案?盘他呀!”刘鸿渐眼睛顿时亮了。
闯贼不服?盘他!野猪皮不服?盘他!毛子不服?盘他!
这是刘鸿渐的一贯作风,不服气,打到你肯服气,就是这么简单。
“啊?什么盘?”韩郁一下子被刘鸿渐搞懵了。
“退之没盘过核桃吗?就那种干干巴巴的、麻麻赖赖的、一点都不圆润的东西,你要使劲蹂躏它,直到它变得油光锃亮就是盘!
简言之,就是搞他、干他、揍他!”刘鸿渐瑟道。
“哎呀不行啊大人,真若如此会天下大乱的!”韩郁苦着脸道。
他拜刘鸿渐为座主,背靠大树好乘凉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刘鸿渐乃真性情,不会因为某些原因背后捅下属刀子。
凭他对刘鸿渐的了解,若是安国郡王来负责商税,保不准还真就是横推过去。
毕竟他一身的荣耀全是靠着战功打下来的,但商贾可不比流民和建奴,这等不动刀兵的家伙手段有时比贼寇还狠。
他们以生意难做、亏本、入不敷出等各种理由拒绝缴纳税赋,而且他们也很配合,只要税务司的人一到,马上便将自己的账本拿了出来。
可是这账本与之所言一模一样,细细一查竟都是亏的连裤衩子都不剩的样子,让税务司的人没脾气。
如今各地的大商人早已联络起来,虽然没整出什么商会这等变态的组织,但也约定了同进同退的章程。
一旦朝廷用强,这些商人势必以罢市作抗争,简而言之,就是他们是真的穷,朝廷若还要剥削他们,他们只好关门大吉。
可百姓们哪里受得了这个,才十日时间便已经闹得各地民怨沸腾,朱慈得知此事龙颜不悦。
他倒是没批评新官上任的老韩,而是旁敲侧击的让其来寻刘鸿渐的帮助。
“自古刁民与奸商难养,嗯,倒是本王疏忽了。”听了韩郁一通解释,刘鸿渐抚着下巴皱起了眉头。
商人这个行当,压得过甚难免影响帝国发展,太过枉纵又会使民富国穷、贫富差距悬殊。
“大人,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见刘鸿渐沉默不语,韩郁恭谨的道。
“有什么请不请的,有话就说。”刘鸿渐直言道,现在的局势明显是压得轻了,只是用强又不妥当,一时半会儿他也没什么好法子。
“闻西山商合产业颇巨,下官斗胆直言,希望王爷能带头缴纳商税,作个表率。”韩郁犹豫了一下,一咬牙直接将实话说了出来。
各地早有流言蜚语,指责朝廷处事不公,各地幸存的勋贵皆是大富之家,朝廷征税不去寻这些爵爷们要,反而欺负他们这些可怜人。
而首当其冲者,便是安国郡王刘鸿渐。
韩郁心里有点忐忑,毕竟与朋友聊天闲扯说什么的都行,但一谈借钱马上翻脸的比比皆是。
他不是来借钱,然而这比借钱更严重,借钱还有机会要回来,可这钱交给朝廷就再也要不回来了,谁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呢?
“尼玛,搞了半天原来是这档子事儿,好说好说,只是本王也不知西山商合最近一年挣了几个银子,且等一会儿,本王去找英国公小张过来说道说道。”刘鸿渐挠了挠头道。
也许对别人来说钱难挣屎难吃,但对刘鸿渐来说,他的银子还真就是大风刮来的。
西山商合的诸多工坊,他除却四处溜达时顺便指点一下技术以及发展方向外,几乎啥都不管,以至于现在他有多少可支配的银子都不是很清楚。
少倾坐镇大本营的英国公张为先来了,只是这厮被刘鸿渐一问也是愣了一下,顺手便从身上拿出一本超级厚的账本仔仔细细的算了起来。
足足过去了两刻钟,小张同志才算了个清楚。
“王爷,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您目前已经是咱京城的首富了。”张为先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微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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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还有一更。
第604章 幕后黑手
“王爷,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您目前已经是咱京城的首富了。”张为先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微汗道。
同时他还有点得意,心说这账本若是给一般的账房来算,估计没个半天功夫根本休想算清楚。
“啥?本王是京城首富?你没搞错吧天佑!”刘鸿渐还当是张为先开玩笑,没当回事的调侃道。
“放眼整个顺天府,论算术,我张为先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张为先一晃手里的键盘十分傲娇的道。
“京城首富都这般不值钱的吗?现在账上有多少银子。”刘鸿渐下意识道。
“四百四十八万两!”张为先很干脆的道。
“卧槽!”刘鸿渐听了数字吓了一跳。
“这么说?本王真的是京城首富了?”刘鸿渐看张为先不像开玩笑,心里顿时明快起来。
西山商合的份子经刘鸿渐的重新调整,如今崇祯占一半股,刘鸿渐占三成,北方的英国公张为先、南jing的诚意伯刘孔昭、云南的黔国公沐天波各占五分。
而参与第一轮‘融资’的蒋永民、顾大通父子合计占余下的五分股。
四百四十八万两按照比例,刘鸿渐的那份足足有一百三十多万两。
若是前几年,一百多万两银子估计在京城连前五都不见得能进,可是经过崇祯与他合谋,朝臣、勋贵几经蹂躏,大多家里都没什么家产。
对于成为首富这件事,刘鸿渐还觉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后世若想成为一地之首富,每个几十年的奋斗打拼基本痴人说梦。
可西山商合才成立多久?他也没干啥事儿?这就成京城首富了?
“当然,京城首富只是个小目标,按照当下咱西山商合的布局,不出一年,您就能成为北方的首富,不出三年,您就能成为整个大明的首富。”
张为先的语调仍旧很平静,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没啥好惊讶的。
西山商合有那么多的工坊,所产出的货物大多都极具竞争力,可以说是人无我有人有我优。
再加上不论是张为先还是沐天波,这些老字号勋贵百年来别的本事没有,竟开铺子做生意了,入股西山商合后这些铺子直接成了货物的销售渠道。
不说其他,只玻璃、以及玻璃的各种衍生品玻璃杯子、茶壶、眼镜、望远镜、各种器皿等,一年就盈利了不下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这究竟是个多么恐怖的数字!
优质的玻璃制品对大明富人来说,吸引力简直太大了。
谁不想家里的窗户窗明几净?谁不想家里的一应器具都是透明若水晶般?
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富户有几个能忍住?
再加上张为先这厮营销做的着实不赖,京城如今不论富户还是刚脱贫的百姓,只要手里有余钱,便要买块玻璃来装潢门面以显富贵。
而过节送礼,也从以往的茶叶、补品,换成了诸如眼镜儿等玻璃制品。
以至于现在京城里都流传起了顺口溜: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白琉璃。
反倒是本来应该挣大钱的钢材和水泥收入聊聊,钢材、水泥作为战略物资绝大部分都被工部直接平价收走。
否则如果放开这两头猛兽,垄断之下,说不得刘鸿渐如今都已经是大明首富了。
西山商合火箭般的崛起,自然让各地的其他商贾震惊加嫉妒,按照以往他们的手段,定然不会允许这么个怪兽抢走他们的市场。
可西山商合的背景太特么雄厚了,皇家的身份作为最高机密自然不外传,饶是如此,一个王爷,俩国公,还有个伯爵,这特么谁敢去碰瓷儿?
是以各地的商贾惹不起西山商合,只得散布流言使阴招,意欲逼迫朝廷先向西山商合下手。
“得,恰好你来了,且去跟这位韩大人去一趟税务司,将今年该交的商税全部缴纳了,以后每个月都要如期如数去税务司缴纳商税,不得弄虚作假!”刘鸿渐对张为先道。
对于各地商贾们的诋毁,主根本不在乎。
征商税是他首先提出的,若不是太咸鱼没人来通知他,哪里会闹出这等幺蛾子。
闻听刘鸿渐肯配合,韩大叔自然是眉开眼笑,好听话跟不要钱似的没口子的夸耀刘鸿渐身为国之柱石识大体。
当日下午,西山商合在张为先的带领下,抬着一箱箱的银子去向户部税务司交税。
啥?为啥不用马车来拉,偏偏用人去抬?
用车子拉怎么能让商贾们知道西山商合是去交税,为了扩大效应,一箱箱的银子箱子盖都没盖。
张为先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后头跟着两排打着西山商合旗号的牌子招摇过市。
韩郁本以为有了西山商合带头纳税的配合,四地的商贾没了由头会去效仿。
只是他低估了各地商贾们的决心,或者说无赖、无耻的程度,西山商合是如期缴纳了商税,可想让他们也去交?
对不起,没钱!
韩郁这几天几乎都要抑郁了。
也难怪无耻的商贾们敢如此放肆,往年征税,基本上就是税务司的衙役去商人铺子里,好话说尽,然后富户若打发叫花子般随便交点。
大明三百年来征商税一直都是做做样子,雷声大雨点小,这让各地的商人觉得无非是扛段时间就过去了。
如今呢?商税不仅大幅提升,还规定他们必须每个月自己带账本、送银子去当地税务司?
开什么玩笑?
这其中以两淮地区的盐商最是嚣张,听说税务司不少前去催缴的衙役都被打成了重伤。
靠着祖上挣来的盐引,这些盐商几乎个个富得流油,为富不仁简直是他们的代名词,靠着四处贿赂收买官员,几乎个个都是当地的霸王、土皇帝。
按照韩郁的多番查勘,这些个盐商便是大明各地商户们的最大依仗,也是风向标。
只要盐商不肯向朝廷低头,他们也必然不肯老老实实的将银子交出来。
这就难了,这些盐商都是世家,世代靠着盐引发大财,其关系网不可谓不强,说不定朝中的同僚就有为其撑腰者。
搞不好一个不慎,自己的官途都要搭进去。
当韩郁再次唉声叹气的赶赴西山寻求帮助时,得知了内情的刘鸿渐当即大怒。
“无耻之尤,看本王去干他!”
第605章 大明版国债
徽安行省,扬州府。
两淮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冯良冯大人最近日子过的十分逍遥。
扬州富庶之地、鱼米之乡本就称得上寸土寸金,但冯府却是占地足足有八十余亩。
府内假山、池塘四五处,一应亭台楼阁或坐落于池塘边、或隐于藤蔓绿萝之内。
正是深秋时节,江南刚刚过了暑气,气候十分怡人,三五成群的俊俏丫鬟端着珍盘玉馐朝着后花园深处的一处二层阁楼行去。
二层阁楼内,年约五十许岁的冯良衣襟半开躺在窗户边的软塌之上,享受着一个明显非汉家族裔的年轻女子的揉捏。
这外藩女子年不到双十,皮肤白皙宛若秋日的云朵,一身薄纱几乎透明,隐约可见窈窕的身段,让年轻人看着便要血脉喷张。
“轻点……你这笨手笨脚的蠢货!”冯良一脚将床榻上的异国女子踢开大骂道。
外藩人果然都是粗鄙之辈,莫看这女子长得别致、性格矜持,但一到了床榻之上便宛若虎狼。
可冯良都五十岁的人了,外加上平日里便纵欲过度,底下那话儿早已不堪重负。
这女子本想给他助助兴,奈何一番摆弄之下愣是家伙儿事愣是没立起来。
冯良郁闷之余只好拿这外藩女子泄愤,以掩饰其无能。
这个该死的吴作仁,定然是故意为之好羞辱老夫的吧?
哼,今年莫想从老夫手中拿到一分盐引!冯良恨恨的道。
近日两淮的盐坊又新出了一批待售之盐,两淮地区的盐商们闻讯而动,冯府几乎每日都有各地盐商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前来探访。
庐州张家的管家送来纹银一万两,泰州陈家则送来唐代吴道子的一副珍贵的画作,这倒是正中冯良心意。
读书人出身,又有哪个不喜收藏古董字画呢?更何况是唐代画圣吴道子的大作。
而唯独到了扬州本土盐商吴作仁这里,这厮嫌每年送银子什么的都太俗、太没品位了,专门花了高价钱自福jian沿海买来一个据说是来自荷兰的美人儿。
这些天冯良简直爽到没边,除却随意处置一下盐政之事外,便是静静的等着各地的盐商前来送礼,用俩字儿形容,倍儿爽!
大明自去岁起便开始严查贪腐,这冯良之所以敢顶风作案,全是仗着宫里头的袁贵妃。
崇祯一生为国事烦忧,就是连妃嫔也很少纳,近二十年来后宫有贵妃头衔的不过八九个,而到如今仍伴崇祯身边的,除却周皇后,便是这袁贵妃。
袁贵妃诞有一女而早夭,十年来一直与周皇后过着勤俭的日子,崇祯心中愧疚也对她宠爱有加。
而这冯良便是袁贵妃的族叔,更是靠着袁贵妃的名头爬上了两淮都盐运使的位子,扬州各级官员皆知内情,再加上老冯很善钻营,也舍得花银子,实为扬州一霸。
要说这盐运使的位子,在历朝历代那可都是肥缺。
从春秋时期开始,食盐就是z府垄断的专利,华夏子孙们不知道食盐的成分构成,但是却知道缺了食盐人便会四肢无力无法劳作。
这等万民皆不可或缺之物便愈发被历朝重视,毕竟当政者谁不想控制住治下的生民?
到了春秋末年,管仲开历史之先河,将盐、铁收归朝廷统管,任何敢于私制、私售的人都将处以极刑。
且不说铁这等事关国家安全的东西,只是盐政一条便能给朝廷增加大笔的收入,盐引实在是历史最悠久的‘复杂货币’。
明朝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各种税收道了明朝好像都变了味道,以弱宋为例,其人口大约六千万,而明中晚期后百姓几经屠戮,大约人口也是六千万左右。
同样的人口,大明的盐产量几乎是弱宋的二倍,但是呢?
弱宋是兵若,其搞经济的本事可是甩了大明十条、一百条街,宋一年可从食盐一项中得钱至少六千万贯,到了北宋末年,盐政收入甚至达到了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八十。
大明呢?产量是人两倍,但就算是大明朝前期国力正盛之时,盐政收入也不过三百万两,到了大明中后期,更是寥寥无几,三百万对六千万,这是什么量级?
而且明朝的盐还要比两宋时更贵,按理说朝廷的收入更高才是,那么问题来了,海量的盐政收入都到哪里去了呢?
答曰:官、商还有皇亲国戚!
朱重八恨贪已极,将官员的薪俸定的极低,可以说是华夏五千年无出其右。
但是官员苦寒十年自然是要过好日子,银子从哪儿来?贪!
相当一部分勋贵、官员便将手伸到了盐政上,怎么伸?卖盐引、拿回扣、收贿赂!
到了明朝中后期,朝廷疲于应付内忧外患,又以运粮到边关耗费颇巨不划算,号召各地商贾自行运粮以供军需。
而作为回报,商人运一石粮可得一引盐,是为开中法,也就是说,到明末时朝廷能从盐政上得到的税收更少了。
盐商们承担了粮食路途的消耗,这份银子到最后自然是百姓们买单,是以明朝的食盐比之他朝更贵,再加上明末百姓本就贫困,买不起盐者比比皆是。
然每年盐的产量是有限的,贪腐、私卖再加上开中法,大明中后期时盐引已经卖到了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以后。
盐引成了国债,也就是说盐商成了朝廷的债主,老子死了,儿子自动继承手里的盐引,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到了万历四十五年,大明朝廷终于支撑不住了,于是乎耍了一把无赖,直接废除了过期的盐引。
而三百年来参与分食大明盐政这块肥得流油的蛋糕的,官员只占不足一成,其余皆掌控在皇亲国戚手中。
只是经过崇祯与刘鸿渐的蹂躏,大明三分之二的宗室、勋贵落马,盐政的实际掌控者才重又回到朝廷、回到各路盐运使手中。
都转运使冯良就是其中的锦鲤之一。
天下六运司,惟两淮运司为雄,商灶渊薮,盐利甲东南之富,国用所需、边饷所赖,半出于兹,由此可见一斑。
“老爷,泰州的齐着管家送来请帖,想请老爷去扬州天上人间酒楼共宴。”
ps:关于盐政寒寒翻阅了很多资料,觉得有必要让诸位也了解一下我们每天都在吃的食盐的历史,希望诸位不会觉得无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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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老爷,泰州的齐着管家送来请帖,想请老爷去扬州天上人间酒楼共宴。”冯府的管家冯保前来禀报。
冯保虽然低着头,眼睛却时不时的偷偷瞄着那外藩美人儿。
“嗯,知道了,给贵妃娘娘预备的补品可曾差人发了出去?”冯良坐起身摆摆手,厌恶的将那外藩女子赶了出去。
每个月冯良都会差人给宫里的侄女儿送各类首饰、补品,虽然大多都会被原封不动的退回,但礼数不能费,那可是他的摇钱树和保护伞。
“回老爷,按照您的吩咐,三盒西域过来的胭脂水粉、莫卧尔的首饰香料、以及两万两银票,昨日已经发出去了,料想再有个十日便能到得京城。”冯保道。
“嗯,去备马车吧!”冯良站起身抬起双手,早有两个俏婢为其整理衣衫。
天上人间酒楼坐落于扬州府中心繁华地段,是扬州府无论是规模、档次都排第一的酒楼,当然价格也是最贵的,最低消费标准是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什么概念,足足够一户普通人家生活所需四五个月。
饶是如此,天上人间每日里仍是宾客满座,甚至有时想去吃顿酒还要事先预约。
只是今天的天上人间有点不同,一层、二层的奢华套间里竟无一人落座,大门口还挂着歇业的牌子。
“齐老哥,咱们都在这儿等了半个多时辰了,冯大人该不会不肯赏脸吧?”三层阁楼里五六个年纪都不小的男子坐在桌边,其中一个朝坐在主位下首的齐道。
“陈老弟稍安勿躁,冯大人定然会来的。”齐稳坐于桌前端起茶水饮了一口。
其实他心里也忐忑,包下天上人间足足花费了他六千多两银子,不过这与他的家资相比九牛一毛而已,他只是有点郁闷。
他们这些盐商靠着冯宝手中的盐引过日子,但其实不过是互为依存的关系。
只是这冯良的胃口越来越大了,恨不得分走他们辛苦赚来的一半,外加上近日朝廷下方的征缴商税的檄文,更令他们心头蒙着一层乌云。
“老夫家里有点事耽误了时间,让几位久等了。”门咯吱一声被推开,都转运使冯良拱手道。
“冯大人肯赏光,我等即便是等到夜半那也是荣幸之至呀,冯大人快请坐。”见正主前来,齐赶紧起身赔笑道。
“让尔等破费了,且都坐吧。”冯良也不客气自顾自的走到主位坐下道。
众人落座后,齐一拍手,早有一应酒楼女婢端着美酒好菜逶迤而来,只片刻便摆满了一桌子,看菜色便让人食欲大振。
酒菜上齐后,阁楼又进来三四个抱着琵琶等乐器的美女子,女子们微施一礼后走到阁楼屏风后弹起了小曲儿。
“诸位老爷,扬州各花坊的花魁们都已到了,敢问可否让她们进来?”店家点头哈腰的进来请示。
本来此事不过是随便唤一个小二便可,但店家也知道这屋子里头皆是大人物,是以也不敢怠慢。
“既然来了还不快让她们进来,耽误了冯大人的雅兴,小心老夫拆了你这酒楼!”庐州大盐商张启华横眉道。
“张员外莫要如此狂躁,待会儿来的都是咱扬州的实打实的娇女子,可别吓坏了人家。”泰兴来的吴作仁调笑道。
“哼,一群娼妇而已,管他吓到吓不到,都得给我等赔笑!”张启华微哼一声道。
这个吴作仁明里暗里总是跟他张家过不去,如今都转运使冯良在这儿还如此挤兑,这让他很不爽。
“是是是,小的这便去传,诸位老爷吃好喝好,但凡有任何需要,皆可着人去唤小的。”这店家又是一番点头哈腰才下去。
少倾,六七个芳龄妙女身着各色罗纱进来,屋子里顿时充斥着粉黛的香味儿。
京杭大运河穿扬州而过,造就了运河边繁荣的花坊、青楼,一到夜晚哪里简直就是不夜天,明朝版的夜店一条街。
冯良也不虚,当即便抱起了坐在他身边可以当他孙女儿都绰绰有余的俏女子,而其他几位更是上下其手。
一时间阁楼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酒过三巡之后,冯良觉得差不多了该谈正事儿了,便示意阁楼内闲杂人等出去。
“老夫也知尔等请老夫来所为何事,咱们也都是老相识了老夫自不会亏待你们。
这次两淮各盐坊共出产大约盐三十六万八千引,齐你可购八万引,陈洪六万引,赵天河六万引,孔严昭五万引,吴作兴……三万引。”
看到这泰兴来的吴作兴,冯良便觉心情不佳,只是这厮该送的、该打点的全数到位,他也不好做得太过。
冯良刚说完,吴作兴的脸色便拉了下来,去岁他拿到的盐引可是五万,如今却一下子少了将近半数,这意味着他吴家今年的收入将大幅降低。
只是吴却不敢多言,这冯良身后的人,又岂是他一个商人能惹得起的。
哼,再让这老东西得意些时日吧,等打通了南边那位大人的门路,谁还稀罕你手里的破盐引,吴作仁心道。
“还有一事,冯大人,如今我等合力抗拒朝廷新出的商税条款,周边大小商人也皆效仿我等,奈何都过去十几日了,怎的还不听朝廷有动作?”
齐又给冯良斟上一杯酒说出了在座诸位的心声。
大明朝廷几十年来没少动加征商税的心思,只是每次都在各大家族的联合之下不得不放弃。
原因很简单,九边需要他们运粮,诸多的商人手里又掌控着各地的衣食住行用,只要他们略施手段,或涨价、或停售,首先受不了的便是各地百姓。
百姓们怨声载道在骂奸商的同时,连带着对朝廷的不满也会愈演愈烈,毕竟都是朝廷在搞幺蛾子,百姓们哪里管问题出在哪里。
大明北方已经乱成这幅样子了,若是南方再乱起来,外加上没人给朝廷运送粮食,朝廷又怎么受得了?
只是这次好像有点不太一样,朝廷的决心很足,而且各地的百姓大有闹事的趋势,他担心局势掌控不住。
暴民若起,他们这些富商家里的那些个家丁怎能抵挡得了?
“老夫也不知道,你们自行决议吧!”冯良只管收银子放盐引,哪里管得了那许多。
阻挠朝廷征收商税全是他们这些商贾们的主意,收得也是他们的银子,跟他这都转运使没有半毛钱关系。
冯良说完,几人皆是紧皱眉头陷入沉思,敢跟朝廷对着干的也就他们这些盐商。
若是他们向朝廷低头,那么先前的坚持肯定会付之一炬,各地墙头草般的小商小贩肯定会倒向朝廷。
“何以来问老夫,而不去问你们身后的那位大人物呢?”冯良意味深长的道。
身为控制着两淮地区盐政的都转运使,冯良的眼线向来不少,又岂能不知这些家伙背地里都在接触什么大人物。
“不知哪位可以告诉我,那位大人物是谁呢?”
阁楼的门被推开,刘鸿渐手里拎着一把折扇笑呵呵的进来,身后呼啦啦进来数个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校尉。
……
第607章 王爷就能为所欲为吗
“不知哪位可以告诉我,那位大人物是谁呢?”
阁楼的门被推开,刘鸿渐手里拎着一把折扇笑呵呵的进来,身后呼啦啦进来数个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校尉。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民宅?”齐见进来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面生男子,厉声问道。
由于是秘密行动,刘鸿渐此番前来带的大部分都是京城的人手,锦衣卫也都身着便装,一时竟没被认出。
“哦,本公子初来扬州,就是想来这天上人间消遣一番,奈何此酒楼竟然今日不营业,询问方知竟是被几位给包下了,你们让本公子很生气呀!”
刘鸿渐也不生分,直接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还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嗯这酒不错,清冽甘醇,确实比本公子先前喝的酒都要好,就是不知这是什么酒呢?”刘鸿渐问向众人。
在座的盐商包括都转运使冯良在内,哪个不是手眼通天、见多识广之人,哪里还看不出面前这眼生的年轻人就是来找茬的。
只是冯良作为扬州的地头蛇都没发话,他们这些外乡人也不敢造次。
“此酒名曰醉仙,乃是川蜀绵竹特供,公子若喜欢,可去寻店家拿几壶,权当是老夫送公子的见面礼。”都转运使冯良微微带着笑意道。
他久居扬州多年,周边府县有名的公子哥都熟识,可唯独面前之人却是见了未见过。
但看这年轻人的派头也不像装出来的,肯定也是某位勋亲家的公子,是以也不敢怠慢。
古时就是这样,即便你再有钱,但身份压死人,莫看都转运使是从三品的官职,在勋贵面前仍旧是低了好几等。
而且此番他身为朝廷官员却来密会各地盐商,这事儿若是传到朝廷定然不是好事,冯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公子看着眼生,不过这醉仙酿可是这天上人间的特供佳品,一壶就要一百二十两呢!
若是带回去给家中长辈,定然是份不错的礼物。”泰州陈洪也知这年轻人来头不明,是以说话也很谨慎。
陈洪本想着说明一下这酒的珍贵,好让这位年轻人知道这里坐着的都是不好惹的,让其不要没事儿找事。
只是若他知道刘鸿渐接下来的话,估计就不说这酒的价格了。
“哦,特供呀!本公子家里也喝特供,只是这醉仙酿味道着实不赖,既然有人肯买账,那本公子就不客气了。
就这醉仙酿,给本公子准备个百八十壶吧!”刘鸿渐十分认真的道。
尼玛,几个老杂毛还挺能忍,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
他来扬州已经两日了,两日来一直秘密住在一处小客栈,就是连本地的布政使都未通知。
而在他来之前,扬州的锦衣卫密探早便布置好了一切。
“什么?百八十壶?好大的口气!真当我等是开善堂的了?”七人之中,庐州来的张启华脾气最是暴躁,听闻这厮发家之前不过是屠户出身。
百八十壶醉仙酿,少说也要上万两,且不说这酒楼有没有这么多存量,若是任由这年轻人狮子大开口,他们这些雄霸各地的大户们的脸面往哪搁?
说出去都丢人呀!
“没办法,咱家里长辈多呀!你看看你们要是出不起,就别在这吹牛逼,说出去也怕人笑话,是不是呀,棒槌?”刘鸿渐回头对驾着双手站在他身后的牛大棒槌道。
“就是,没钱装什么大款呀,俺也觉得丢人,俺要是他们,都要买块豆腐撞死。”牛大棒槌挠了挠头不屑的道。
“你……”张启华没想到这年轻人霸道,就连一个随从都如此嚣张,一时竟被气的要发作。
“些许酒钱老夫还是出得起的,只是这位公子,我等正在谈要事,还望公子取了酒且自行离去。”冯良挥手压下了张启华道。
刘鸿渐越是无理取闹,冯良心里就越是犯嘀咕,银子他有的是,花钱消灾的勾当他也没少干。
“呵呵,一万多两银子撒出去就跟泼出去一碗水似的,冯大人阔气呀!
只是本公子突然想到还有百十号远房亲戚……”
“你无耻!真以为我张启华怕了你这小娃娃了?”张启华见刘鸿渐得寸禁止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便要起身。
啪一个锦衣卫上前一步也是一巴掌,直将这张启华拍得重又坐了回去。
“你认得老夫!”冯良心中惊骇,看来这年轻人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再观屋子内这些男丁身手也是不俗,屋子外包括他本人在内的随从至少得有数十个,然而他们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这就简直太诡异了。
“两淮都盐运使司都盐运使、扬州首富、两淮一霸冯良冯大人,谁人不识,谁人不晓呢?”刘鸿渐声音变得古怪,揶揄中带着轻蔑。
“哪里哪里,老夫不过是为朝廷办事,至于那些名头都是外人不知其里乱传的,公子可不敢妄信。
老夫家中还有事需要处理,失陪,失陪了。”冯良心里越来越不安,皮笑肉不笑的边说边起身打算开溜。
刘鸿渐越是镇静,越是用那种审视犯人的眼神看他,冯良就越觉得这人不简单,大抵上贪腐的官员都是如此。
“冯大人哪里去?这酒席还没吃完呢!要不本王请你去吃牢饭如何?听说那里也别有一番风趣呢!”刘鸿渐一挥手,锦衣卫直接堵住了门。
“你是……安国郡王!”大明勋贵经过一轮清洗,如此年轻敢称王爷的又有几个,再联想到近日的商税征收事宜,冯良哪里还不明白眼前是谁?
“几位也别折腾了,这天上人间都已经被锦衣卫包围了,若不想受皮肉之苦,都乖乖的跟本王回去吃牢饭吧!”刘鸿渐见张启华等人也想开溜,起身道。
开玩笑,好不容易碰上诸位盐商们聚餐,省却他四处分兵去抓捕,不把他们一窝端,简直枉费老天赐的这大好良机。
“我等犯了何罪?王爷就能为所欲为吗?”齐被锦衣卫架住了双手,愤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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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抱歉,王爷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我等犯了何罪?王爷就能为所欲为吗?”齐被锦衣卫架住了双手,愤然道。
“抱歉,王爷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你咬我呀?”死到临头还敢如此放肆,刘鸿渐对这个姓张的家伙倒是服气。
“冯大人,本王怀疑你贪赃枉法、勾结盐商、祸乱朝纲,至于你们,你们的罪名还用说吗?你们自己心里头没点逼数?”刘鸿渐扫视了一眼被锦衣卫缉拿住的盐商道。
且不说联合起来对抗朝廷法令可视为谋反,这些个为富不仁的奸商,哪一个手里头没过人命?
只要随便去他们的老家查查,什么侵占良田啦、逼良为娼啦、强买强卖啦,绝对一个都跑不了。
“老夫乃朝廷从三品大员,当朝太妃袁氏乃是我的侄女,即便老夫有些过错,王爷你如此做派,恐怕也会令太妃娘娘、太上皇很为难呀!”
冯良自知这年轻人不好惹,只得搬出了自己最大的后台。
“袁太妃?不认识。
至于太上皇嘛,你信不信,只要太上皇得知,他老人家自己都恨不得一刀劈了你!”刘鸿渐跟崇祯大叔什么交情,哪里在乎这么个七不沾八不连的老杂毛?
素闻袁太妃也是与崇祯同甘共苦过的伉俪,即便没见过她,也当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国事家事孰轻孰重总能分得清吧?
“废话少说,带走吧,去扬州知府衙门!”不费吹灰之力一锅端了阻挠征税的主犯,刘鸿渐心情还是不错的。
“慢着,王爷可否借一部说话?”冯良小声道。
若是换作朝廷里的其他官员,他都有把握靠着银子和身后的袁太妃搞定,可这次却是碰到了硬茬,不过他仍旧没有放弃希望。
“哦?不用借了,就在这儿说吧!”刘鸿渐哪里不知道这厮想干嘛,这种场面他见多了,没一点新鲜的。
“老夫愿出白银五十万两,希望王爷能放过在下。”冯良咬了咬牙道,五十万两几乎已经相当于他的一半家产,那可是他五年来的积蓄呀。
“才五十万两吗?”刘鸿渐没同意也没拒绝,嘲讽道。
“六……六十万两。”一听有戏冯良立马加价,他心里盘算着,只要能躲过这一劫,只要面前的年轻郡王接下他这份厚礼,那就代表他是王爷的人了!
以后但凡再有官员来查账,兴许提王爷的名讳比他那侄女的还有效果,嗯……这么说他还是赚到了的,不就是六十万两银子吗?
只要他能继续在这盐运使的位子上呆着,不出两三年就挣回来了,这简直太划算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本王对钱不感兴趣。
还是老实的跟本王去吃牢饭吧,至于你的家产,本王自会着人前去查抄。”刘鸿渐毫不心动的道。
他缺银子吗?当然不。
西山商合只一年功夫,利润就达到了四百多万两,分到他手中的也有一百多万两,这还只是暂时。
作为后世九年义务教育的佼佼者,还带了那么多超越这时代数百年的各类技术书籍,想挣银子不过是摆摆手的事儿。
再者说,钱这东西多少是个够?人这辈子不过是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各类所需总有定数,当收入远远超过了这个数,不过就变成了数字而已。
何必执着于那串数字,而让自己浑身沾满铜臭之气,一生忙碌于案牍之中?
当钱多到花不完,倒不如为自己的兴趣、自己的梦想而活吧。
而刘鸿渐的梦想就很简单,吃饭睡觉打豆豆,游山玩水混日子,娶个妹子生娃子。
“老夫愿献出全部家产,只求王爷能放过我!”刘鸿渐的话让冯良一阵眩晕,对钱不感兴趣?那为何当官?
他还当是刘鸿渐嫌弃他出的银子少,只得肉疼的继续加价码。
“都说了本王不感兴趣,你这厮怎的,耳朵聋了?
还有你们几个,刚才所言的,那背后之人是谁?给本王老实交代。”刘鸿渐瞪了一眼那几个盐商道。
安国郡王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货色,齐等人见冯良都怂了哪里还敢造次,但对于刘鸿渐的询问,都是各自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开玩笑,这要是说出来,他们只会死的更惨,并且很可能连他们的家人都不会放过。
“老常,交给你了,扒皮还是抽筋你自己看着办,不用管他们死活,本王要知道这幕后真凶。”刘鸿渐对常钰道。
常钰乃是前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使,北镇抚司主管的便是诏狱,以及狱中要犯的提审与盘问。
天下酷刑,锦衣卫敢称第二,哦,兴许只有东厂敢称第一了,刘鸿渐想起曹化淳那厮造就的人彘、人棍便不寒而栗。
听说代善那厮也到了他的手上,唉,真是惨啊!
“大人,就在这儿吗?”常钰嘴角一扬,捏了捏手指嘎嘣脆响,好久没干老本行了,有些手生啊!
“就在这儿吧,要快!本王在楼下等你。”刘鸿渐说完便打算下楼。
“我招,我招,啊”泰兴盐商吴作仁见这些人如此凶悍,竟要在这里对他们动刑,不禁吓的跪地求饶。
只是他还没说出两句就被常钰一个手刀干晕了过去。
审问犯人当然是要隔离审问,否则若是这些人串通好了岂不是要被骗。
楼上顿时响起哭爹喊娘声,过了不到一刻钟,常钰便下了楼来。
“大人,这些奸商骨头太软了,卑职还没动刀子,一个个的竟都招了。”常钰重操旧业还没玩过瘾,不爽的道。
“怎的,还想去干老本行吗?本王可以调任你去锦衣卫任指挥佥事,待老梁退下,你可接替。”刘鸿渐随口道。
“嘿,大人说笑了,卑职仍愿留在大人身边,即便是做一小卒。”常钰郑重的道。
重回锦衣卫哪里有呆在王爷身边来得自在,而且奋战一年他也是有爵位在身的人了,自然分得清这爵位是怎么来的。
“哦对了大人,庐州张启华、泰州陈洪、扬州齐、泰兴吴作仁、和州赵天河、兴化孔严昭皆一招供,而且所言皆是同一人。”常钰又道。
“哦?是谁?”
第609章 郑氏保险公司
“哦对了大人,庐州张启华、泰州陈洪、扬州齐、泰兴吴作仁、和州赵天河、兴化孔严昭皆一招供,而且所言皆是同一人。”常钰又道。
“哦?是谁?”刘鸿渐虽然心里思量过某个大佬,但仍不太敢确定。
“南安伯,郑芝龙!”常钰沉声说道。
“安他娘的腿儿,又是这个军阀!本王已经忍他很久了!”刘鸿渐一巴掌拍在椅把儿上拍的邦邦响。
“这些盐商怎的跟郑芝龙搞在一起了?他们不该是竞争对手吗?”刘鸿渐双手搓了搓道,刚才一激动倒没什么,现在却觉得右手火辣辣的疼。
“回大人,定然是因为征税事宜。”一同赶来处置两淮盐商的内阁次辅韩郁道。
问题很简单嘛,银子就是商人们的命根子,你现在要在人家伙儿事儿上动土,他们不整幺蛾子才怪!
大明势力最大的商人是谁?山西晋商?不,已经见了鬼,两淮盐商?江南?不不不,都不够格。
大明势力最大的商人、或者是说最大的海盗团伙儿、商团、财阀,正是据守福建泉州、厦门、金门、澎湖等地的郑芝龙。
那么征收商税谁的损失最大?当然也是郑芝龙,但是郑芝龙会乖乖的交税吗?
开玩笑,这厮数十年来就是靠收别人的保护费过活发家的,让他交?
这些盐商们的算盘打的很不错,只要赢得郑家的支持,朝廷断然要收回大举征收商税的政策,就算不收回到时候效果也定然是大打折扣。
大明朝廷的海上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郑家,这一点大明的明眼人都知道。
“还有一点,那南安伯是想借两淮盐商之力,通两淮地区乃至更北地方之商路。”天上人间酒楼老板苏飞沉吟片刻补充道。
苏飞明面上是扬州府天上人间酒楼老板,可他还有一个身份,大明锦衣卫南镇抚司副千户,负责两淮地区情报收集与传递事务。
一直以来郑家靠着海商、海盗的双重身份,除却在海商收取保护费外,生意也一直在向沿海、甚至内地渗透。
郑芝龙虽大字不识几个,但却极为推崇儒家文化,不仅将长子郑森送去南京国子监学儒,就是家族生意上也是饱含‘儒家要义’。
郑芝龙在拓展地盘的同时,开始规范内部管理,以“仁义礼智信”命名,建立了5大流通体系管辖遍布内陆各地的流通渠道。
另以“金木水火土”命名,建立5支船队,航行到东西各洋颁布“令旗”。
这令旗是什么东西?说白了就是卖保险。怎么个保险?你交保护费给我,然后船头就可以挂我的旗,要是挂了我的旗还被人抢了,全部损失我来赔!
最早的保险公司就这样成立了,海上贸易的商家组织纷纷投保,以求平安。
这么好的事?以前坐着商船唱着歌,吃个火锅就被人劫了,现在插上郑芝龙的旗,别的不说,至少不会被这最大的海盗抢了啊。
就算运气不好碰到其他的海盗团伙也不怕,丢了就丢了,郑氏保险公司全额赔付!
啊!跑题了!
“本王不管,韩大人,你立即给皇上写奏疏,奏明两淮盐商与郑家勾结之事,就说本王很生气,要调兵剿郑!”
刘鸿渐捏着下巴道,北洋水师折腾了半年多,也该拉出来溜溜了。
北洋水师主力战船不过数十艘,而郑家却数百上千艘,海战的话,打是肯定打不过,但是陆战的话,他可没怕过任何人。
即便干不过你,把老子逼急了,把你赶出大明疆域总是可以的吧?
“下官遵命,下官这就去写奏疏。”韩郁一脸黑线的道。
同时他的心里早已有了腹稿,这里的情形自然要呈报皇上,但发兵的原因肯定不能按照座主大人所说,他很生气,所以要搞郑芝龙。
唉,座主大人哪哪儿都好,就是总把兵家大事视作儿戏,有时竟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韩郁微微摇了摇头出了天上人间酒楼向扬州府衙而去。
“大人,还有点有意思的,那几个盐商中庐州的那个张启华,你猜他是谁的人?”常钰十分神秘的道。
“张启华?怎么的莫非还跟那张献忠有一腿?”刘鸿渐寻思了一下目下大明姓张的名人,恐怕也只有张跑跑了便随口道。
“卧槽,大人英明呀!这张启华正是那祸害川蜀数年的张献忠的远房族弟。”常钰本还想卖个关子,没曾想被刘鸿渐给瞎蒙蒙对了,心道大人就是大人,厉害呀。
卧槽一词经过刘鸿渐的言传身教,如今早已成为身边人的口头禅,但凡遇到大喜事、大战事、亦或是吃惊、难以置信时,都会先喊一声卧槽。
卧槽之马,这是一种生活态度。
“那张献忠余孽如今还未寻到?”刘鸿渐皱眉道。
西南总督秦良玉早在数月前便已经剿灭了张献忠的主力,只是却让这个素来以诈降和逃跑见长的家伙跑掉了。
“大人,最新从川蜀传来的消息,秦老将军近来身体抱恙一直卧床,搜寻张献忠的乃是秦老将军的甥侄秦翼明、秦拱明兄弟,目下并无其他消息传来,想来仍在搜寻。”苏飞拱手禀报道。
川蜀背靠云贵,本就多山、多水,其间又是各土番、部落聚集之地,关系十分庞杂,有些土番很是敌视明军,想从穷山恶水中揪出张献忠来,还真是不容易。
“先不管这鸟人了,咱锦衣卫在泉州那块应该也有人吧,想法子给郑家人传信,就说本王要请他们家主吃饭,让南安伯务必赏光。
地点他来定,不得在福jian境内,时间我来定,嗯,就定在十一月初十吧!”刘鸿渐想了一下道。
“卑职明白,卑职这便派人给泉州的锦衣卫兄弟传信儿。”说着苏飞也出了屋子。
“常钰。”刘鸿渐手指有条不紊的敲打着椅被,沉吟了一会儿又道。
“卑职在!”常钰隐约觉得自家大人又要有大动作了,脸上随即兴奋起来。
第610章 郑芝龙的决定
“卑职在!”常钰隐约觉得自家大人又要有大动作了,脸上随即兴奋起来。
“传本王军令,命北洋水师率一万主力舰队南下,至台州松门驻扎。
命扬州总兵解子阳分兵封锁两淮六大盐商的府宅,徐进不许出。
命淮安总兵曹觉、庐州总兵钟辛保、泗州总兵唐浩备战。
传令西南总督秦良玉,命其自得令之日起,速调兵五万向南昌府集结,不得有误!”刘鸿渐只沉吟片刻便完成了调兵遣将。
之所以敢如此不经过朝廷商议便动兵是因为他明白,无论是崇祯大叔、还是朱慈,两代君主比谁都更希望出掉郑芝龙。
两年多来崇祯不止一次希望刘鸿渐挥师南下,荡平大明境内的最后一伙儿不臣之逆。
但刘鸿渐都已时机尚不成熟、水师不成、北患未除、兵备紧缺而回绝。
朱慈年轻气盛,给郑家下了两次诏书召郑芝龙入京述职,但都被郑芝龙以身体抱恙为由而拒绝,为此朱慈气的摔坏了好几个名贵的茶碗。
他也不想想,除非郑芝龙脑子秀逗了,傻子才来自投罗网。
就在两个月前,朱慈还专门找过他,旁敲侧击的也是希望尽早除去东南的郑氏大患。
隐约的,父子二人都将刘鸿渐当成是大明的战神,只要他应下的战事无往而不胜,只要他说时机不成熟,那肯定是时候还没到。
现在,刘鸿渐打算对郑家动手了,二人若知消息不知该有多兴奋。
大明若真能除去郑家这心腹大患,崇祯老岳父想来也会很欣慰吧,刘鸿渐心想。
伟大的华夏民族就这点好,只要国力允许,随时可以征召几十、上百万的军队,只要能让只要这些士兵们吃饱了饭、能有余银养活家人,这些士兵可以为朝廷刀山火海、流尽最后一滴血。
就比如现在,天津宝船厂在下饺子般生产战舰,新征召来的一万水师新兵在边训练、便等待新的战舰服役。
从北海行省到西南云贵,在有了足额的军饷、军粮之后,兵员都已经齐备,大明各路总兵、总督手下的士兵总额已经突破七十万,并且在半年之后很可能就会突破八十万。
在土豆、番薯大量的推广种植之下、在东北行省大力垦殖之下、在盟古、北海行省可以提供优良的战马、肥硕的牛羊之下,大明有这个资本。
老郑是很强,当之无愧的海上霸主、南洋执牛耳者、无出其右。
但是陆地上呢?希望别让本王失望吧!
抄家的差事最终交给了东厂,这活儿刘鸿渐干的太多了,已经没有了新鲜劲儿。
本来嘛不过是五六个盐商外加个狼狈为奸的盐运使,但东厂厂督曹化淳得了信儿,竟打算亲自跑过来。
还美其名曰担心属下监守自盗,对此刘鸿渐简直想笑,明明是想过过抄家的瘾。
另一方面,郑芝龙在得到刘鸿渐的邀约之后沉默了。
根据刘鸿渐的意思,信写的不算嚣张,确切的说还很诚恳,因为不到万不得已,刘鸿渐也不想跟老郑家窝里斗。
郑家的海上力量是那么强大,就算真的火拼之后打胜了,赢家也绝对不是大明朝廷,估计台湾的荷兰佬、马尼拉的弗朗机人睡觉都能笑醒。
说实在,郑芝龙不是没想过归顺大明,但是他也明白无论是他对大明朝廷,还是大明朝廷对他,都早已失去信任。
两年多前,京城被闯贼围困时,他觉得大明气数已尽,没有应召勤王。
一年多前,建奴集结全部兵力攻打大明九边时,他仍旧觉得大明这次肯定玩完,又没动地方。
一年前,江北四镇举兵谋反时,他觉得不能再耗下去了打算去表表衷心,可大部队还没集结江北四镇已经被京营兵迅雷之势剿灭。
现在大明强大起来了,朝廷敢招降,他还敢去吗?
或者说就算朝廷真要招降他,还会让他继续掌管军队、坐镇东南吗?
痴人说梦!
可是当下的局势,真真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且提出谈判的还是那个数次挽救大明的安国郡王。
福松这孩子也说了,那安国郡王是个不拘一格的盖世英雄,与朝廷里的那些个迂腐的大臣截然不可相提并论。
可是……兵不厌诈,经历那么多的惊涛骇浪,他郑一官怎会相信?
福松啊,还是太年轻了。
“说说吧,你们都是什么意见?老四,由你开始。”几个心腹挨个看完了书信后,郑芝龙道。
“大哥,我看这大明王爷带着诚意,可以一试。”郑家老四郑芝凤发言道。
他本是崇祯十三年的武举人,对于归附朝廷一直心存念想。
“大哥,我也举得可以可以一试。”老五郑芝豹与郑芝凤对了下眼神也附和道。
“二位叔父呀,那刘鸿渐杀人无算,是个顶奸诈的狂妄之徒,怎可信他?”老二郑芝虎的儿子郑彩急道。
他的父亲郑芝虎十一年前就是死于大明的火炮之下,现在怎肯去投杀父之敌?
接下来郑联、杨耿、陈晖等十八芝成员挨个表态,有同意的、也有反对的,一时竟达不成一致意见。
“素闻这安国郡王向来说一不二,诸位想想,若不去试试,我郑家以后何以在大明立足?若没有了大明这块盾牌,我郑家将面对怎样的局势,诸位难道不明白吗?”老四郑芝凤道,说完撇了一眼侄子郑彩,以示对他的不满。
“就算那大明王爷带着诚意来,四叔以为,他会让咱郑家继续掌管咱郑家水军吗?”郑彩不甘示弱道。
“不去试试如何知道?我等海上驰骋数十载,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怕去见个刚过弱冠之年的年轻王爷吗?你的勇气都哪里去了?孰轻孰重都分不清?”郑芝凤怒斥道。
“别吵了都住口!”见家族中竟已起了争执,郑芝龙一拍椅被道。
“去见一见也无妨,既然那刘鸿渐让我来选谈判地点,我看就选南jing城吧!”郑芝龙沉吟了片刻,最终拍了板道。
南jing城内有不少他郑家的产业,城内一应人手也不少,即便到时真的谈崩了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郑芝龙乃是郑家家主,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他一旦拍了版,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
“老五,那刘鸿渐定然不识得我,此番谈判就由你代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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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 给你郑家三个选择
应天府,南京。
一转眼距离上次来南京已经过去一年时间了,南京城还是那个样子,依旧灯红酒绿、繁华如斯。
刘鸿渐一行人走在大街上,路两旁不时有浓妆淡抹的女子对着他们抛着媚眼,刘鸿渐倒没什么,身后跟着的五六个亲卫却被撩拨的脸上发烫。
由于局势紧迫刘鸿渐也不想拖延,在得知郑芝龙将谈判地点选在南京后,刘鸿渐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只要不是在郑芝龙的老巢福建,他就有把握保证自己的安全。
到了南京城刘鸿渐除却通知了应天府尹史可法外,一行人更是直奔潇湘阁。
老郑家来人,自然是将整个潇湘阁都给包下,刘鸿渐到达潇湘阁时早已有郑家的人在门口迎接。
按照约定,双方所带的护卫不能超过十人,刘鸿渐也很守规矩,除了内阁韩大爷外,只带了牛大棒槌、阔端、刘虎、刘豹以及常钰。
只不过这几人人手端着一把akm。
“想来这位便是安国郡王了吧,果然是年轻俊杰,在下郑芝凤,幸会幸会!”刚一进门便有一四十许的壮年男子起身相迎。
“不敢不敢,怎不见你家家主呢?或者说你可以全权替郑家做决定?”虽早已得知这次谈判郑芝龙不会到场,刘鸿渐仍然不爽的问道。
“呵呵,真是抱歉,我大哥这几日偶感风寒仍在卧床养病,不过王爷放心,在下此次前来已经得了家兄的准允,可以全权处置此事。”郑芝凤拱拱手解释道。
二人寒暄两句各自落座,谁知还在屋子里碰到了熟人,这人一副文士模样坐在郑芝凤身边向刘鸿渐拱手。
“你是……那个那个……”刘鸿渐记性不怎么好,虽见过两次却又想不起人名字来。
“张瑾,王爷,鄙人叫张瑾。”张瑾马上提醒道,他生怕面前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年轻王爷又叫他刘瑾。
“嗯,本王认得你嘛,看把你紧张的,给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内阁次辅韩郁韩大人。”刘鸿渐指着身旁把自己当作木头人般的韩郁道。
本来此番谈判他自己来就成,可这韩大爷不放心好说歹说非要跟来,刘鸿渐知道这厮是担心他不善谈判而吃亏,只得带上了他。
“老夫是来旁听的,你们聊,你们聊。”韩郁对郑家人十分不感冒,说完便又揣着手老神在在的闭上了眼睛。
刘鸿渐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打量起郑芝凤以及他身后数个壮硕的护卫来。
“大木兄弟近日可还好?听说他已经停了南京国子监的课业,回你家水军任职了?”刘鸿渐眼睛盯着紧挨着郑芝凤的那个护卫道。
这护卫虽然也是一身轻甲腰挂战刀,但……站在那儿总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压力,而且这护卫得有四十大几了吧。
“王爷是说福松少爷吧,呵呵,自去岁江南生了那事儿,少爷不知怎么的跟变了个人儿似的,非要放弃国子监的课业从军,把家兄气的都摔了东西。
如今福松少爷在郑家金字旗下任副督管,前些日子他领船队去了吕宋,不过近日应该快回来了。”郑芝凤解释道。
“哦,这样啊,本来还想跟大木老弟喝两杯,如今看来怕是没机会喽。”刘鸿渐随口道。
“王爷,咱们还是来谈正事儿吧,只要我郑家能和朝廷和睦相处,郑家的大门永远向王爷敞开,福松少爷也会在郑家摆好酒宴等您。”
郑芝凤不知道面前这位王爷为啥对他家大少爷这么关心,强行将话题又扯了回来。
“也对,那么便直奔主题吧,你们郑家在东南沿海、以及南洋已经纵横数十载,该捞的也差不多捞够了吧。
何去何从,你们应该已经商议的差不多了,那么现在告诉本王,是降?还是战?”刘鸿渐盯着郑芝凤的眼睛,声音虽平和,但平和之中却又透着嚣张。
“王爷不必步步紧逼,家主既然派在下前来,定然是不希望开战,再者说,郑家本就是大明所统属,家主身上还担着南安伯的爵位,说降字怕是不合适吧?”郑芝龙不甘示弱道。
“哦?这倒是本王的口误了,这么说郑家是打算无条件归附朝廷喽?”刘鸿渐心中冷笑道。
“王爷您太幽默了,郑家有各类战船不下三千只,手下各类步卒不下二十万,他们家小的吃穿用度全指望着家主……”
“所以,你是在威胁本王、威胁朝廷吗?”刘鸿渐直接将郑芝凤打断。
郑家有三千艘战船、二十万各类步卒不假,但却散布在大泥、尼、占城、吕宋、魍港、北港、大员、平户、长崎、孟买、万丹、旧港、巴达维亚、麻六甲、柬埔寨、暹罗等南洋各地。
真正部署在大明东南沿海的,肯定是连五万都不到。
就算全部是你郑家的精锐,在这陆地上能干得过大明的十万铁军吗?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在下没这个意思,王爷,只是这些步卒们指望着家主供养他们的家小,并且除了我郑家人外,对朝廷缺乏敬意和信任。
倘若朝廷能准允郑家继续统管福建和南洋,郑家可从每年挣得的利银中拿出一半来供奉朝廷,并且每年提供给朝廷米粮一百五十万石,不知这样王爷可满意吗?”
郑芝凤提出了自以为刘鸿渐无法拒绝的提议。
朝廷缺银、缺粮,郑家自然知道,否则朝廷这两年也不会再三下诏命他郑家运送粮食到九边。
现在郑家愿意出一半利银、一百五十万石米粮,并且是无偿的,任是谁估计都会心动吧。
“维持现状吗?你郑家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刘鸿渐冷笑道。
若是两年前,在大明朝廷最困苦之时、在他与崇祯岳父恨不得将一两银子、一粒米掰成两半用的时候,刘鸿渐估计会同意。
只是现在,呵呵,锦上添花永远比不了雪中送叹,大明朝廷已经不稀罕你的银子和米粮了。
而且刘鸿渐也不是朝廷里那些目光短浅的大臣,海洋里蕴含着多大的商机和利益,没人比他更清楚。
你郑家倒是做的好买卖,只是很不凑巧,偏偏碰到了本王这个明眼人。
“给你郑家三个选择。”对于郑芝凤的提议,刘鸿渐嗤之以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