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朱慈烺的担忧
朱慈的说话声惊醒了趴在灵位前打盹儿的永王朱慈照。
“刘兄,你终于来了,父皇他……他……呜呜呜……”朱慈照揉了揉眼睛,起身走到刘鸿渐身边哭道。
“永王殿下你……”刘鸿渐一时有些错愕。
自朱慈亲政后,朱慈照就被赶出了皇城,虽说没有撵到外地就藩,但也只能住在皇宫之外的王府,与刘鸿渐一向没什么交集。
刘鸿渐惊诧于这个性格有点鲁莽的小孩儿何以一见面就喊他兄长。
“呜呜呜……父皇弥留之际,嘱咐我与皇兄,与你要以兄弟相称……”朱慈照边哭边直言道。
“是啊刘兄,父皇还说他最遗憾的,便是临去之前没能再见你一面……”朱慈接着说道。
刘鸿渐闻言沉默不语,面容悲怆的在崇祯的梓宫(皇帝的棺椁称梓宫)前跪倒。
按照礼制,大明皇帝驾崩后首先择吉时良辰入殓,停放在乾清宫二十七日后移到殡宫等待下葬。
但是由于朱慈已经亲政且已经住在乾清宫,崇祯的梓宫便与灵位一起直接移入了几筵殿。
“刘兄,这是父皇写给你的信……”朱慈从庞大海手中接过一下匣子,从中取出一封折叠工整的信递给刘鸿渐。
刘鸿渐从朱慈手中接过书信,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的字体,只是从字迹里很明显可看出崇祯写时十分用力。
“吾婿佑明:
朕已时日无多,恐等不到你回来了。
大明近年的改变朕看来眼里、乐在心里,慈亲政半年以来,处理政务越发的熟练,只是朕唯一担忧的仍是朝廷里的文臣们。
慈的性子似朕,尤记得朕登基伊始,也是对朝臣们信赖有加,剿灭魏忠贤,致使朝中文臣一家独大,而后便不由朕。
你说的没错,朕是自己将自己的眼睛戳瞎、自己将自己的手臂折断,实是咎由自取。
然朕不想慈也走这条老路,故佑明需时时提醒慈,朝臣之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偏信。
慈性格温仁处事优柔,你为兄长,亦需多加指点。
关于海事朕不甚明了,然既海外有可用之资,你亦可为之,当为万民之幸。
以后无论朝廷发生何事,无论出于何种境地,你们二人皆需互相表里、互为倚重,此乃朕之唯一祈愿。
若为之,则朕泉下亦安矣。
本以为朕已无憾,然朕此刻,突然又很留恋,希冀着看到你们子孙满堂,看到大明愈加强盛,然而一切已不可为……
以后无朕,你当恪尽职守,万不可再胡为,人心叵测,切莫大意。
朕此去,佑明勿需忧痛,生老病死,实乃天意。
朕之丧事,已着礼部从简为之,不可铺张浪费。
愿你与慈精诚合议,共创大明之不朽功绩。
此询顺安
朱由检
崇祯十九年丁亥月乙卯夜”
刘鸿渐看完了信再一次抑制不住情绪,趴伏在崇祯的棺椁前失声痛哭,边哭边捶着楠木制的厚重棺椁……
赶了两日夜的路,又是寒冬腊月天气,初一进这屋子身体不适外加上心间极度的悲伤,片刻后刘鸿渐竟晕厥在了崇祯帝的棺椁旁。
“刘兄!刘兄!快,传太医!”朱慈大惊,直接冲着殿外高喊。
少倾,头发花白的老太医捏着刘鸿渐的人中好一顿揉捏,刘鸿渐终于醒转。
“王爷这是身体劳累过度,外加上悲痛郁结所至,好生将养几日便无大碍。”身周都是亲王、郡王还有朱慈盯着,老头儿跪坐在地上小声道。
刘鸿渐嘴唇干裂,目光呆滞的望着殿顶的浮雕。
两年多来,他南征北战为得便是报答大叔的这份器重,不忍让其失望。
然而,现在大叔都不在了,送他过来的那位老祖宗的要求他也做到了,大明,活了。
仿佛所做的一切都没了支撑般,无力。
“有劳李太医了,且下去吧,庞大伴儿,着尚膳监送碗参汤过来。”朱慈吩咐道,庞大海自领命而去。
“刘兄为朝廷操劳,更需注意自己身体啊。”朱慈坐在刘鸿渐身边关切的道。
朱慈一直以他的父皇为榜样,崇祯的死对他的打击,虽然他的父皇将位子传给了他,以往有崇祯在,即便遇到了解决不了的大事,他心里总是有个安慰。
如今父皇去了,朱慈也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崇祯眼睛闭上的那一刻,朱慈眼睛都哭肿了。
朝廷里张天禄、程志等他的一应师傅仍旧与李邦华等人明争暗斗,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前几日锦衣卫自关外传来消息,罗刹国结束了与邻国的征战,并打赢了波兰、瑞国联军,如今正在厉兵秣马,意欲夺回被大明攻占的土地。
南洋的局势也动荡不安,荷兰国、弗朗机国的战船已经开始在大明海域游荡……
“父皇远去了,以后外事上,还需刘兄你多多帮衬……”朱慈跪坐在崇祯的棺椁前,拱手施礼。
毕竟是个才十七岁的少年人,朱慈欲止住内斗而不得,外加上外患仍在,心间更是忧愁。
“慈,你是不是在怀疑我故意放走郑家匪军?”刘鸿渐没有答话,反而是沙哑着嗓子反问道。
“没有,慈怎会如此,父皇嘱咐慈,内事不决问内阁,外事不觉问刘兄。
大明若没有刘兄,也许在两年多前便已倾颓,大明是刘兄救下的。
而且……而且刘兄你曾屡次拒绝父皇给予的封赏,慈知道刘兄是个淡泊名利之人。
但是……慈担心你的那些部下呀!”朱慈哭诉道。
此时的朱慈说的也是心里话,因为崇祯曾对他说过,刘卿此人视名利如草芥,唯一可留其所用的便是情分,亦或是信任。
倘若连这个都做不到,他很可能会远离朝堂、远离是非。
朱慈对此毫不怀疑,因为他亲政的这半年多来,刘鸿渐压根就没去过一次朝堂。
他既担心刘鸿渐真的不问政事,同时又担心他手下的那些骄兵悍将……
赵宋是如何上位的,每个皇帝都清楚,大明何以重文轻武,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我的部下?你担心的是我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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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1章 叫我一声兄长,还你一片河山
“我的部下?你担心的是我的部下?”刘鸿渐对此十分的诧异。
他有想过与朱慈坦诚相见互诉衷肠,尽力的去解决这个信任危机,毕竟大叔的遗命仍旧希望他能尽力的去帮朱慈。
但是他没想到朱慈担忧的不是他,而是他的部下。
“刘兄,父皇的龙体就在这里,慈对父皇发誓,慈从未怀疑过你,只是……慈虽不通兵事,但也知道长此以往……”
“慈你多虑了。”刘鸿渐沉声道。
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儿去办那讲武堂,除却是规范化、批量化的培养军事人才外,讲武堂还有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对这些中层将领做帝国主义教育。
“待此事了了,我带你去讲武堂看看,去看看基层的将领的面貌,去倾听一下基层将领的心声,到时一切你都明白了。
至于如今分布在大明关内外各地的总督,他们虽与我有统属关系,但心间装得皆是大明,倘若他们先我而后朝廷,我必第一个不允。
一个连家国都分不清的将领,不足以担当总督重任。”刘鸿渐郑重的解释道。
还是太年轻啊,崇祯大叔若在的话就绝不会说出如此的话。
去岁远征的情形刘鸿渐还历历在目,那些苦哈哈的大头兵们,一见到身着金黄龙袍的皇帝后那种疯狂,刘鸿渐相信,如果那时大叔下令让这群人砍他,这群人绝对不会犹豫。
皇权在普通士兵、普通百姓心里是至高无上的,对于士兵来说,当皇帝与长官的命令同时下达,去执行哪个更是连犹豫都不用。
谋反是个危险职业,华夏自古以来士兵和百姓一样,只要有饭吃,谁会去想着造反。
只要你朱慈能保证军队系统按时足额发放军饷粮草,功者赏、过者罚,将领想变天?看看有几个跟着他。
“是慈多虑了。”朱慈听了刘鸿渐的一通解释瞬间安心不少。
“还有那东厂,此是你以后监察百官的眼睛,可着一可靠之人为厂督,方可省去你不少麻烦。”刘鸿渐随口道。
他知道朱慈想将庞大海扶上厂督之位,正好老曹志不在此,也算是做个顺水人情。
“刘兄,我……”刘鸿渐这么说,倒令得朱慈更加的难堪,一时羞愧的不知说些什么。
原来刘兄都知道……
“婆婆妈妈的作甚,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父皇就在这儿,今日你有何话,都说与我听,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刘鸿渐突然抬高了音调。
他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在他眼里,那所谓的什么九五之位不过是个囚笼,还要有干不完的天下大事,都不如开个军舰抱着老婆出去溜达来得痛快。
身为皇帝,每天的日程基本就是固定的,什么时辰起床、什么时辰吃饭、什么时候早朝,早朝过后要批阅多少奏疏、要与内阁开多久的会、要去接见这国、那国的使臣……
从清晨到深夜一刻不得清闲,即便是晚上跟老婆睡个觉都要有几十种规矩,想成长一番外头还要站个太监盯梢,唯恐皇爷被人宰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果你不去按部就班,那你就是个昏君,只需史官寥寥几笔,就能让你遗臭万年。
这就是被万人敬仰的皇帝,且不说他朝,也不说大明的其他皇帝,看看崇祯大叔就知道了,他快乐过吗、幸福过吗?
也许有吧!
人生有一百种活法,唯独这种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这与后世的中学生一样,当第一太难了。
他是这样的人,也会这样教育他的孩子,没有必要为了第一而去拼个头破血流,处在第一梯队就够了。
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这就够了,人这一生啊,开心最重要。
“慈羞愧,此事慈听刘兄的便是。”朱慈羞愧的道。
刘鸿渐越是大义凛然,朱慈越觉得自己心胸太狭隘,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近来锦衣卫传来消息罗刹国意欲东进,还有荷兰国的一个什么公司着使节发来封信件,意欲与我大明通商。
只是他们的战船一直游弋于我大明海,有挑衅之嫌,还有那弗朗机国。
听闻郑氏匪军如今也在南洋,慈担心若南北战事一齐爆发,于我大明不利。”朱慈皱着眉头说出了心间的担忧。
“不过土鸡瓦狗尔!”刘鸿渐一言以蔽之。
你既叫我一声兄长,以后这些事就由我来应对,我虽不惜上朝,但对于这些外藩人,还是很感兴趣的。
到时候就怕地方太大,慈你管不过来呀!”刘鸿渐叹了口气道。
这句话若是在两年前,他还真不敢说,但是如今,他有信心。
只要老百姓能吃饱饭,只要朝廷能发得起军饷,华夏子孙就不会缺乏兵源。
外加上军械所提供的精良火器,刘鸿渐真想对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白毛鬼、红毛鬼们高喊:放马过来吧,只要你有银子可赔!
“管不过来?怎会有这等事呢?”朱慈心间欣喜,但又疑惑道。
“呵呵,你还记得我送你的那个地球仪吗?”刘鸿渐声音沙哑,轻笑而无声。
小朱啊,你连顺天府都没出过,又岂能知道这世界有多大,我若说在我们的脚下还有一片土地,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当然记得,那地球仪如今还在朕的书房摆着呢!”朱慈回道。
“也罢,待以后荡平了南洋,我带你出海巡视一番,你必能明白我刚才为何如此说。”刘鸿渐也懒得解释。
如果没有更快的通讯手段,一个庞大到传递个消息都要半年的帝国,是难以持久的,这也是当年铁木真、忽必烈遇到的问题。
他的解决方式是分封,但分封之后又难免各自为政,而后分崩离析。
除非研究出一种更先进的的通讯工具,能够上令下行,否则这几乎是个无解的问题。
他的解决方式是分封,但分封之后又难免各自为政,而后分崩离析。
除非研究出一种更先进的的通讯工具,能够上令下行,否则这几乎是个无解的问题。
第642章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想对你说的是,一个帝王,首先要让臣子们畏惧,倘若你做不到,那最终也不过是个平庸的君王。”刘鸿渐跪坐在崇祯大叔的棺椁前掷地有声。
这事儿若是传到朝堂里,朝臣估计都要炸了窝。
朱慈照这小子没心没肺,见没他什么事儿,自顾自的又去梦里给父皇守灵,侍候在几筵殿门口的庞大海听得心里直突突。
这特娘的,以一个外人身份训斥当朝天子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皇爷是什么性子他是明白的,即便对朝臣们很温和,但若有任何人敢这般口出狂言评价他,定然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问题是皇爷不仅没有丝毫生气,还一副认真接受训导的模样,这简直是……
本来想着自己日后掌握了司礼监和东厂大权之后,即便是外庭的内阁首辅也要对他毕恭毕敬,现在看来,这个王爷他还是招惹不起呀。
“刘兄,孟子云,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文官乃国朝根基,为君者又岂能如此待臣子呢?”
朱慈虽然知道刘鸿渐是为了他好,但仍旧很不同意他的观点。
“老子还曰过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呢,倘若朝臣一致劝谏你停止商税征收,你当是争还是不争?”刘鸿渐反问道。
这大道理谁不会说,什么君君臣臣,不听话不办事都是扯犊子,不过是儒生桎梏天子的一种手段而已。
“太祖高皇帝、成祖皇帝何以能有那般成就?势也,威也,朝臣知道不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就会死、就会丢掉官位。
就比如说目下朝堂里的新派和旧派,也就说你的东宫之臣和朝中老臣的交锋,你若放任不管,必将酿成大祸。
你想一想,二者不论哪家赢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倘若朝臣拧成了一股绳,他们唯一的对手便只有一个了,那便是你!”刘鸿渐厉声道。
千万不能小看这些朋党,倘若真到了那个地步,那不跟崇祯大叔当年干掉阉党后所遭遇的境遇一样吗?
东林党一家独大,整个朝廷变成了东林党的一言堂,崇祯想干个什么事,集体都要跳出来反对,上令不能下达,你扎心不?
为君者既不能偏帮而使一家独大,又不可坐视不理,到头来两边不讨好,最好的处置方式便是两边各打一棍,警告他们都要老实点,这叫制衡。
既然是帝国就要有帝国的样子,要有强有力的手腕、雷厉风行的处政风格。
当然这就要求为君者要有雄才大略,至少不能是个二傻子。
这一点刘鸿渐倒是不担心,现在他还年轻,至于以后对接班人的教育必定要改革,从小就去灌输强兵、强国的思想,以及物理、化学等各门科学。
不用多,只需大致模仿后世的十二年义务教育,还是多个老师只教几个皇子的那种,这种模式下挑选出来的接班人定然不会差。
什么?礼制规定接班人只能是嫡长子?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你敢再说一遍吗?
“倘若如此,天下仕子必定离心,若朝廷无可用之才,如之奈何?”朱慈遂问道。
“呵呵。”刘鸿渐笑而不语。
这特么的,跟两年多前崇祯大叔问他的问题简直别无二致,这一老一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呀!
“慈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即便真到了那个地步,依然会有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入朝为官。”刘鸿渐笑道。
通古斯人入主中原后,让天下人都剃发成金钱鼠尾,那些文官又有几个高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去反抗的?
大多数人还不都是乖乖的弯腰去讨好新主子?
现在的文官之所以敢这么嚣张,还不是惯的?
此时庞大华端着参汤进来,这厮也是心细,正是寒冬时节还不忘给朱慈也做上一碗。
“刘兄之言,慈会细细思量,当下最要紧之事还是父皇的入葬之事。”朱慈端起参汤喝了一口道。
朝堂之事还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倘若这些官员真的不识好歹,那么便试试刘兄的法子又有何不可,反正除了岔子有刘兄撑着。
“父皇临去前嘱咐葬礼当从简,可父皇辛劳一生受尽苦难,慈并不想让父皇的葬礼也那般默默无闻……”朱慈放下汤碗道。
“嗯,必须大办,要用我大明最高的规格。”刘鸿渐对此毫无疑义。
大叔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但为大明付出的心血没有人可以质疑。
而且现在国库有银子、大把的银子,花就是了,反正都是百姓们挣,这一点也不亏。
银子必须流通起来,这是很早以前刘鸿渐就对崇祯大叔说过的。
大把的银子花出去让百姓手中有余钱,有了余钱方能购买所需之资补贴家用,商人才有利可图,国家才有税可收,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嗯,慈也是这么想,明日下了朝慈便着内阁并礼部商议出个章程来。”朱慈又道。
明朝时一个普通百姓家的长辈过世都要有一整套的规矩,更别提是皇帝的葬礼。
明朝国丧沿用周礼,皇帝驾崩后朝臣服丧二十七日而入葬,二十七日之内,新帝对朝臣的奏折,不能用朱笔批示,一律改用蓝笔,称为“蓝批”。
各部院衙门行文也要改用蓝印,服丧期内,各寺、观必须鸣钟三万次,诵经和吊唁活动也连续不断地贯穿于整个丧期。
自皇帝驾崩之日起,第二天在京城上班的官员要统一穿戴素服、乌纱帽、黑角带,三天之后,官员们需要从素服换成成服。
且每日要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进行哭丧和吊灵,而这个程序需要一直持续到皇帝下葬才能结束。
文武官员及所有百姓一百天之内不准作乐、四十九天内不准屠宰、不准吃肉、一个月内禁止嫁娶。
这还只是国丧期间,待出殡那日则更是麻烦,其程序之多、礼节之繁杂只听了一会儿就令得刘鸿渐头皮发麻。
“皇爷,再有一刻钟大臣们就该来吊灵了。”庞大海在一旁提醒道。
“若无他事,我便先回西山了。”刘鸿渐放下手中的参汤,又对崇祯大叔的棺椁磕了三个头后起身道。
他对崇祯大叔的敬意没人怀疑,但他讨厌这种按部就班式的吊唁。
一群与大叔根本就没多少感情的糟老头子来哭丧,想想就够了,朱慈自然深知这一点也没有多说什么。
走出宫门的那一刻,刘鸿渐忽觉寒风阵阵,心里空落落的,他回望了一眼雄伟的城墙摇了摇头向着家的方向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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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神机营练精兵,万军之中射杀奴酋。以一镇孤军频频向后金发起攻击,试图挽狂澜于既倒。
然天灾人祸流民遍地外忧内患,身为穿越者的他,能够拯救这个已经走到末路的大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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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永别了,大叔
一转眼离家已经将近三个月,望着自家院子里的烛火刘鸿渐竟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
外加上出去一趟又沾惹了风流债,刘鸿渐心里头也有点愧疚的感觉,在院子外踟蹰了一会儿,刘鸿渐才迈开脚步想院内走去。
虽然已经腊月二十六,但由于国丧期间,平静的小院子并无一丝喜庆。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刘鸿渐缓步进来。
“夫君,你回来了。”孙秀秀、杨雪、坤兴三人各自抱着一个娃起身相迎。
先前几个亲兵已经前来西山通传,所有三女也并未有太多惊讶。
“嗯,这些日子家里都还好吧。”刘鸿渐见坤兴眼睛红红的,自知这妮子是因为什么,便从他怀里接过了小棉袄。
“滴滴,爆……”三女还未回话,却是刘家小少爷刘傲天认出了来人,边在杨雪怀里挣扎边叫道。
“是爹爹,不是滴滴,快叫爹。”刘鸿渐愣了一下才回过味儿来。
“滴滴……”
……
“小白,且去着人将门口灯笼换作白的,挂上丧幡。”刘鸿渐吩咐道。
也许对于所有的百姓来说,崇祯是大明的皇帝,是他们的天子,但于刘鸿渐一家来说,崇祯是他的岳丈、是他们的家人。
说完便将坤兴拥入怀中……
这个年对于京城乃至整个大明的百姓来说,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年,即便是除夕夜当晚,整个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仍旧黑灯瞎火、包括除夕的饭食也见不得荤腥……
一直到正月十九这一天,街道上才热闹起来,因为这一天是崇祯皇帝出殡的日子……
这一天刘鸿渐在天还未亮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穿戴好白色的衰服,带着几个同样穿着衰服的亲卫出西山而去。
虽然今天注定会很累,但为自己的长辈送最后一程,他心甘情愿。
崇祯大叔的陵寝早在一年前便开始修建,陵寝所在正是昌平外的天寿山麓,这里已经埋葬着明朝的十二位皇帝,崇祯大叔将是第十三位。
按理说,皇帝给自己修陵寝都是在生前,并且一般是提前数年,甚至在皇帝还健在的时候自己的陵墓都已经修葺完毕。
但崇祯大叔从政十九年压根就没空去给自己修陵寝,或者说是没钱,还是真没钱。
一直到第一次鸿门宴结束国库有了余银后,崇祯大叔才开始着手修葺陵寝。
也许是当初穷怕了,崇祯修葺的陵寝乃是历朝十二个皇帝中最小的,在今年四月份才堪堪完工。
经内阁几位大学士一再商议,并考虑了朱慈的意见,崇祯大叔的年号被定为敬天体道纯诚至德弘文钦武章圣达孝昭皇帝。
关于庙号,大臣们提出以熙、睿、肃等字号,而朱慈皆不甚满意。
最后朱慈还是与刘鸿渐商议,太上皇一声皆忧愁幽思希冀大明中兴,不如便以思为庙号,同时寄托二人的感念思人的意愿。
而崇祯的皇陵也因此落名为思陵。
卯时三刻,京城、顺天府内的寺庙、道观钟声齐鸣,厚重而肃穆的大明门敞开……
早在昨日,司礼监、礼部、锦衣卫便着太监们在大明门外设好了大行舆、陈葬仪,朱慈身着衰服与同样身着衰服一并文武大臣对着陈葬仪四拜,而后便是一阵哀恸的吊灵声。
刘鸿渐也在其间,然而他却流不出泪来,并非是不难过,只是这等按部就班的流程让其觉得厌恶。
在太监的吆喝声中礼毕,六十四个由大汉将军担当的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自大明门行出,接着是一千六百二十八人组成的卤薄仪仗队。
明甲将军、红盔将军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
而后便是身着衰服、抬着崇祯棺椁的杠夫们,杠夫队伍为三班,每班一百二十八人。
早在十天前,杠夫们便在德胜门外开始演杠,杠夫需按正式出殡的规模和要求,先抬着一块和棺木重量相同的独龙木,大约有万斤,上面放一碗水,要练到走时水洒不出来为止。
棺椁后方则是全副武装的皇宫禁卫,多由锦衣卫充任,而后则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的队伍,除却朱慈外所有人不论老少皆步行。
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们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
整个送葬队伍长达十几里,不下两万人,从京城到陵地,沿途一百余里,每隔一段距离还搭设着芦殿,供停灵和送葬队伍休息。
整个京城几乎是全城戒严,除却早些时候百姓们能看个新鲜,当大明门开启之时,街道上便早已肃清。
五城兵马司并自沙河大营调集来的五千京营骑兵负责城内以及沿途的警戒。
送葬队伍一路走、一路哭,走走停停一直到第二天的午后方到得天寿山脚下。
到了皇陵之后,朱慈领着百官、勋贵到献殿继续行礼,首先要行虞礼(古礼的一种,安魂之礼),然后皇太子叩拜四次。
献帛、献酒,诵读祝文,而后再次行礼,最后是亚献(第二次祭酒)和终献(第三次祭酒),最后再叩拜四次……
朱慈表情严肃而认真,百官、勋戚们也是该哭哭、该拜拜,唯独刘鸿渐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队伍中间哭不出来。
待到杠夫将崇祯棺椁安顿在墓室之后,一群工匠们齐齐用力拉动机关,重达上万斤的封门石重重落下,将墓门从里面顶死。
刘鸿渐以为在几筵殿时他已经接受了大叔离去的事实,只是在墓门关闭的那一刻,他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竟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墓门前。
待到杠夫将崇祯棺椁安顿在墓室之后,一群工匠们齐齐用力拉动机关,重达上万斤的封门石重重落下,将墓门从里面顶死。
刘鸿渐以为在几筵殿时他已经接受了大叔离去的事实,只是在墓门关闭的那一刻,他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竟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墓门前。
凑个字数,保下全勤,剩余的几十字一会补上,真是来不及了呢。。。。
第644章 分红
崇祯十九年腊月二十一日申时,在位二十年的崇祯皇帝朱由检溘然长逝,享年三十六岁。
泰顺元年正月十九,大明的第十七位皇帝,明思宗朱由检入葬天寿山麓皇陵之思陵,自此大明进入泰顺时代。
……
京郊,西山别苑。
也不知是老天在悲叹先帝的早逝还是怎么的,昨日京城下了一场大雪,整个京城都被覆盖城了白色。
外加上京城内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悬挂了白幡,以至于自西山往城内望去,京城也宛若在为先帝披麻戴孝。
刘鸿渐站在白雪皑皑的西山崖边已经踟蹰许久,西山别苑里崇祯大叔曾居住的院落一直空着,睹物思人,这些天刘鸿渐的心情一直很低落。
“滴滴爹抱抱”已经两岁的王府小少爷在婢女小白的护持下歪歪扭扭的走向刘鸿渐。
刘傲天头戴紫青虎头皮帽身穿青色锦袄,也不顾山顶路滑只是一股劲的想冲入爹爹怀抱。
“少爷,慢点,慢点跑,哎呀”小白紧跟在后头想拉住刘傲天,奈何自己还没追上小傲天就脚下一滑来了个狗啃泥。
小白吓坏了,忙上前去扶起了小少爷一边帮他拍打身上的雪花,一边小声的道着歉。
“呜哇”吃了一嘴雪花的小傲天哪里管这个,委屈的咧开嘴便要哭。
“不准哭!”刘鸿渐转过身严肃的道。
刘鸿渐表情严肃,直把刘傲天吓得哭也不敢哭了,呆呆的盯着他看。
“过来。”刘鸿渐并未上前,而是蹲在地上伸出双手做了个抱的姿势。
小白拉着傲天的手将其交给自家老爷。
“疼不疼?”刘鸿渐掏出手帕给儿子擦了擦脸蛋道。
“疼。”小傲天很实在,委屈的泪花马上又要在眼中酝酿。
由于是嫡长子,在安国郡王府里这小家伙简直被宠坏了,孙秀秀心慈不忍打骂,杨雪更是宠刘傲天宠得都不顾的自己的两个女儿。
这小家伙自学会了走路,反而懒得走路,天天在家里折腾胖虎,每天骑着胖虎玩上半个时辰已经是必修课。
可怜那来自草原的蒙古巨獒,连草原狼、鞑子兵都不怕的天之骄狗,竟被一两岁娃娃当成了马来骑。
“我儿当记住,被人欺负了哭没有用,哭只会让人看到你的懦弱与无能,最好的方式便是打回去。”刘鸿渐捏了捏儿子的脸蛋,也不管两岁的儿子能否听懂,自顾自的教训道。
没办法,第一次当爹,没什么经验。
他只是明白,不管家里富贵也好贫穷也罢,生儿育女皆不能一味的宠溺,否则以后保不准便要成为惹是生非的浪荡公子哥。
既然家里的三位妻子、连带老爷子都宠着这孩子,他必然要充当那严父的职责。
“夫君,傲天还小,哪里能听明白你在说什么。”坤兴拉着其其格走过来道。
崇祯大叔过世后,皇太后周氏便携昭仁回了皇宫,刘鸿渐念及宫里环境复杂,便将这小萝莉留在了西山,以待国丧过后再作打算。
“天气这般寒冷,你身子又弱怎么出来了。”刘鸿渐将儿子交给小白,抓住坤兴的小手哈着气。
“屋子里有点气闷,小九就是出来透透气。”坤兴手被攥着没来由的有点羞涩。
崇祯的离世让她难过了许久,好在是家里两个姐姐对她都特别关切,连带着这些时日自己夫君也百般怜爱,让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大明最幸运的公主。
“走,且回家去,家里闷不会开了窗子啊,那也比这外头好受。”刘鸿渐说完拉着老婆孩子就向家门走去。
自思陵回来的这些天,刘鸿渐向朱慈告了假,专心呆在西山陪家人,好在是如今大明慢慢的步入正轨,也无甚大事需要他亲自去解决。
院子里外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谁知刘鸿渐刚踏进家门便有下人来通报,英国公、黔国公、诚意伯联袂来访。
刘鸿渐心里大概知道这三人找他做什么,西山商合自成立到现在已经一年多,有着一个王爷,两个公爵打头,在大明南北可谓无往而不利。
早在几日前英国公张为先便提前跟他打了个招呼,说是待黔国公从云贵赶过来,便要对去年的生意账目做下汇报。
中厅里张为先、沐天波、诚意伯坐于右侧,山西的顾家父子也赶了来,与蒋永民同坐于左边,各自桌边都放着厚厚的一本账本。
几人心情看起来都不错,各自就生意之事闲聊,少倾,刘鸿渐踱着步进了来,几人赶紧起身见礼。
“说说吧,去岁盈利几何?”一番客套之后,刘鸿渐开门见山。
沐天波给张为先使了个眼色示意由他来说。
“王爷,去岁咱西山商合各工坊共计盈利九百二十余万两,其中上半年盈利四百二十万两,下半年五百万两。
此还是由于数月前西山商合大量征收粮米盐醋等日需品而占用了大量的人手,否则下半年咱们西山商合至少能盈利六百万两以上!”
张为先声音虽然平稳,但刘鸿渐仍旧从他声调里听出了兴奋之意。
去岁为了应对反抗朝廷征收商税的士绅,刘鸿渐不得不利用手里的资源在各地征收必需品,然后几乎是平价卖给买不到粮米盐醋的百姓。
“哦对了王爷,咱这利润是交过商税之后的,下半年咱向朝廷交了一百八十多万两的各类税务,那天是我亲自去的户部,可把那户部的倪大人可高兴的合不拢嘴。”张为先说到此心里一阵肉疼。
以前多好啊,他做生意从来不上税,那些征收税务的官吏也从来不敢来他公爵府闹事。
他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大家闷声发大财多好啊,何必要几次三番的请奏朝廷征收商税。
不仅自己亲自将辛苦所得去向那户部上缴,还亲自赶赴江南惩处反抗征税的商贾士绅,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不过他对现在的状况仍旧很满意,因为即便是上了税、即便是他张家只占西山商合的半成份子,仍旧要比先前张家的生意挣得多。
他只是有点心疼而已。
“好了,我知诸位前来所为何事,既然人都来齐了,咱们便来谈谈这分红之事吧。”
ps:古代新帝登基,第二年才算元年,故崇祯其实在位二十年。
第645章 钱庄
“好了,我知诸位前来所为何事,既然人都来齐了,咱们便来谈谈这分红之事吧。”刘鸿渐平静的道。
张为先几人本来还想着说出盈利数额会令刘鸿渐吃惊,奈何刘鸿渐压根就仍旧还是那般平静,仿佛银钱对于他来说真是身外之物般。
只是刘鸿渐刚说出分红二字,屋子内的气氛马上便不一样了,张为先也没顾得上去想刘鸿渐为啥苦着一张脸。
钱这玩意儿谁不喜欢?他们几个人南南北北的四处忙活为了啥?
“按照咱们签订的文书,下半年这五百万皇家占一半,张兄、沐兄、刘兄可分二十五万两,顾家、蒋家各分十二万五千两,可有异议吗?”
刘鸿渐大致翻了翻账本道,他其实根本就没仔细看。
这些账目每隔一个月便要自各地汇总过来,交到刘鸿渐府上由杨雪、孙秀秀二女核对,而后还要呈送宫里老朱家一份儿。
虽然刘鸿渐信任这几个合作伙伴,老朱和小朱更是信任刘鸿渐,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必须走。
“回王爷,我等并无异议。”几人赶忙拱手道。
上半年的利润去岁已经分过一次,只下半年便能进账这么多银子,几人没有理由不高兴,并且各自都摩拳擦掌的准备今年更上一层楼。
其中顾家和蒋家最是感觉庆幸和受宠若惊,他们两家无官无爵,全凭入股入得早,外加上刘鸿渐看重方才能共占那五分的份子。
“本王倒是有异议。”刘鸿渐放下账本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
张为先和沐天波几人对视一眼,互相询问着是不是账目核算错了,让王爷不高兴了?
不能啊,这些账目在呈交之前,几人已经不知核算了多少遍,何以王爷竟然还有异议呢?
“几位莫要多想,本王的意思是,咱们的银子最好仍旧拿来投资。”刘鸿渐放下茶水郑重的道。
“投资?投什么资?”沐天波疑问道。
在座的几人中除却顾大通外,便是刘孔昭年岁最大,但顾大通自觉身份低微不敢多言,而刘孔昭更是不怎么在乎这些事。
他比刘鸿渐过的更洒脱,钱多钱少,够花就行。
“银……钱庄!”刘鸿渐本来一句银行已经脱口而出,忽觉这年月银行不叫这个名儿。
“我还倒是什么,钱庄啊,咱西山商合有啊!
张老弟原先家里开着的万盛钱庄就是咱西山商合的产业。”沐天波随口道。
大明这时的钱庄大部分都是民营,能经营钱庄者要么是巨富的商贾,要么便是家大业大的勋贵。
钱庄又叫兑店、银号或者钱铺,一开始主营业务仅仅是兑换,银两过重不易携带,有钱人家便将银两放到有实力、信誉好的钱庄,钱庄便开出会票给来人。
会票便是银票,持着这凭证可以随时在这钱庄各地分号兑换出这笔银子,而且会票不记名,这就更加方便大额的交易。
不论是谁,哪怕是一个乞丐,只要手里这会票言明无误,钱庄就会将这银子交给这乞丐,并不问来人银票何处所得。
只是钱庄也要盈利,不可能免费帮有钱人做兑换业务,是以兑换会票之时会收取一定的费用。
这跟后世完全不同,后世将钱存入银行不论是活期还是死期,都是有利息拿,可这时却是要存钱的人自己出钱来存。
发展到了后来,各地钱庄除却兑换业务外,还衍生出了放款业务,这放款其实就是房贷,这跟后世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话又说回来,那个富商背后没个朝官撑腰,每年的孝敬钱可不是白交的。
英国公、黔国公、诚意伯三人皆是因崇祯募捐时肯散家财而被刘鸿渐看中,三家也是以家中产业入股的西山商合,是以万盛钱庄如今是西山商合旗下的产业。
“这个本王自是知道,只是万盛钱庄如今有几家分店?市场占有率几何?与其他钱庄相比又有何优势?”刘鸿渐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
“额……回王爷,万盛钱庄共开有六处分店,分别在北jing、保定、开封、南jing、扬州、苏州六地,只是这市场什么率……”
张为先一下子被问住了,张家先前主营的是粮食生意,钱庄一直做的不愠不火,至于跟其他钱庄比有什么优势?
大明的钱庄都大同小异,能有啥优势……
至于这什么市场占有率,对不起,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六处分店怎么够?本王想在大明各府皆开一钱庄分店,诸位以为如何?”刘鸿渐道。
他懒得解释什么叫市场占有率,钱庄他早就想开了,银行啊!后世只去银行取过钱,而且他记得自己账户里的数字从来没有变成过五位数。
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既然私营银行是合法的,何不搞个银行行长当当的?
而且要干就干大的,要做就做全大明服务最好、最安全、市场占有率最高的银行,开自己的银行,让别家无银行可开的那种。
而且最重要一点,他开银行可不是为了挣那点业务费或者利息,郑家难逃后,整个东南沿海增设关口收税,其实是朝廷已经对开海禁默认了。
开了海禁海洋贸易必然会让大明的商人们疯狂,欧罗巴的那群殖民者更不会放弃与大明通商的良机,要知道大明三百年里有两百年几乎是禁海的。
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所谓倭寇,剿又剿不尽,春风吹又生,全是里头有利益。
明末的这几十年又是郑家在捣鼓,而且这厮心很黑,可没少从这些殖民者手里榨取银子。
一旦西山商合的钱庄开遍了大明各府,成为大明首屈一指的大票号,那么不论是大明的商人也好,欧罗巴的商人也好,都会成为西山商合的客户。
更有甚者,为什么不能在海外开大明的钱庄呢?
反正不论是欧罗巴也好,东南亚也好都以金银为货币,只要有大明强有力的军队、水师作为保证,刘鸿渐相信肯定可以。
然后……
呵呵,当全世界的人都认这钱庄……
第646章 与民争利
“各府都要开一个分店,王爷……这……”沐天波一时语塞。
大明原有府一级区划近百个,这两年来大明又在关外新设东北、盟古、朝鲜三行省,而且这三个行省人口繁杂、地域广阔,新设的府又有不下二十个。
这么算来王爷这是要开一百多个钱庄分号,每个钱庄又需要购置铺子、培训或征收人员、以及必要的银两储备。
那得需要多少花费多少钱?将这下半年的五百万两银子全部投进去都不会够。
而且钱庄真值得西山商合这般大的投入吗?
他们想不通,至少以他们当下的思维模式,根本无法理解刘鸿渐那跳脱大明之外的想法。
“对,就是在每个府中都开设一个,这还只是初步,待以后资金、人手充足,还要在州、县开。”刘鸿渐语不惊人誓不休。
何为优势?就是你的银票需要跑到京城去兑付,老子的票号就开在你家县城,而且信誉、实力只比你好,你说客户会将银子存给谁?
更有甚者,刘鸿渐还想将这存银业务的手续费取消掉,只是想一想这对于英国公几人来说太过难以接受随即也没提。
饶是如此,张为先和沐天波都是一副苦瓜脸,还想着今天能分红,能将那二十多万两银子拿回家去。
没成想,不仅去年的分红拿不到手,很可能今年、明年的分红都拿不到手。
按当年签订的文书,刘鸿渐虽然不是西山商合的话事人,但却对一应大小事务有决定权,按后世来讲,皇家是董事长,他就是ceo。
而且这董事长很懂事也很忙,西山商合归皇家的私产,分红对老丈人和小舅子来说本就是外快。
“也不用这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嘛,本王做生意啥时候亏过钱?”刘鸿渐知道对这几位‘小股东’来说有点难以接受,安慰道。
张为先撇了撇嘴,心说我信你个鬼,您会做生意?
您要真会做生意,何以西山商合办了一年还在亏本?
“孔子曾经曰过,放长线钓大鱼,本王保证,这钱庄日后肯定不会亏钱。”刘鸿渐又道。
话刚说完,黔国公沐天波也开始撇嘴,因为孔夫子根本就没说过,所以王爷就是在瞎胡扯。
“咳咳我记得,在你们加入西山商合之初本王便说过,西山商合虽为盈利,但为朝廷分忧、为大明万民谋福才是最终要义。
老张、老黔、老刘你们三人皆为国朝勋贵,更应该为大局着想。”刘鸿渐咳嗽一声决定换个方法忽悠。
虽然他对西山商合有绝对的决策权,但毕竟干实事的是这几位,他不想这些得力干将都带着怨气干活儿。
之后刘鸿渐便开启了大忽悠模式,以为大明社稷、为天下万民谋福为基点,向他们宣扬银行的重要性,以及描绘出未来的蓝图,直把三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最后三人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反正都答应了,毕竟三人都是有些觉悟的,不然也不会在朝廷困窘之时散尽家财去参与募捐。
外加上刘鸿渐虽然说起话来经常不太着调,但在大事上却从来不含糊。
“那就这么定了,与国同休可不仅仅是享受国家的恩惠,关键时刻还得为国家尽一份力,本王在这里便谢过诸位了。
不过一口吃不成胖子,这钱庄便从两京开始开吧,北方归老张你,南方就有劳刘兄、沐兄了。
待会儿你们可去库房各领五万两银子,先顾着自家花销。”刘鸿渐又道。
毕竟都是拖家带口的,刘鸿渐不可能让人饿了肚子。
“嗨!还领什么,家里余钱足够吃用,一切先以大局为重吧,是不是沐老哥?”大明最苦的时候他们都经历过,现在这算什么。
而且去年年中才分过红,足有二十万两。
刘鸿渐如此耐心的解释足以说明没那他们当外人,晓明大义之后,三个爵爷倒是十分的爽快。
而顾大通和蒋永民也没什么意见,这二位可是世代经商,而且还都没什么背景,之所以能作大,全靠的是眼光。
且不说刘鸿渐于他们有恩,就是刘鸿渐层出不穷的赚钱手段便足以让他们相信,跟着他,总没错。
“就是这万盛钱庄,这名字太土了,得改一下。”刘鸿渐皱眉开始开动脑筋。
“emmmm……不如就叫富明钱庄吧,如何?”刘鸿渐灵光一闪道。
几个股东哪敢说不行,反正不过是个名字,万盛钱庄也好,富明钱庄也罢,能挣银子的才是好钱庄。
“王爷,还有一事需要王爷知晓。
自咱们西山商合做大以后,朝廷里多有官员不满,说咱们与民争利。”英国公张为先担忧道。
“天佑老弟,这事儿还需王爷知晓吗?一群不要脸的的笔杆子们,勿需管他们。”刘鸿渐还未开口,沐天波一拍桌子道,很显然这事儿让他很闹心。
那些朝臣们为何反对征收商税,他沐天波作为既得利益者自然知晓,无非就是朝廷动了他们的利益,还说什么与民争利。
与民争利这个民可不是天下万民,而是他们背后的那群士绅、商人。
现在有刘鸿渐与朱慈一内一外配合,好在是让征商税的事不如正轨。
然而这些不要脸的家伙看西山商合生意做得好、抢走了他们的利润,竟以他们身为国朝勋贵为由,弹劾他们不思为国分忧竟做些与民争利之事。
你说气人不气人,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吗?
“且叫他们弹劾去吧,倘若圣上理会他们算我输。”刘鸿渐一点不生气,跟这些家伙生气简直丢份儿。
西山商合背后最大的股东就是老朱家,你说皇帝抢了你们的银子,还要弹劾皇帝,是不是闲活的太长了?
刘鸿渐的态度让几人很是舒坦,毕竟天塌了有王爷顶着,无须他们费心。
此时沐天波与张为先对视了一眼,似是在征询对方意见,见张为先微微的点了点头,沐天波便稳了稳心神拱手看向刘鸿渐。
“王爷,还有一事,既然咱西山商合想遍开钱庄,定然需要大笔的银钱,倘若王爷能向圣上禀明拿下这庄差事,开钱庄的花销定能迅速的补上。”
第647章 昧心银子,西山商合不要
“哦?说来听听。”刘鸿渐顿时来了兴致,心说这几个小股东不会是又研制出新产品了吧。
西山商合的所有产业中,除却酒肆、以及各类铺子这等不动产服务行业在,便是西山以及真定府的各类工坊。
其中就数玻璃最挣钱,当然,玻璃工坊已经完全不是刚开始那样只卖粗制品,而是进行精加工。
如今的玻璃工坊不仅衍生出眼镜、放大镜、望远镜、玻璃器皿、茶具、甚至文房用具诸如玻璃镇纸、玻璃笔杆等等。
凡是能用玻璃替代的日常用具,西山工坊的匠人们都去尝试过,而且是主动的,因为谁研制出了新的有市场的发明,不仅可以拿到巨额的奖金,工匠等级和待遇也会得到提升。
而张为先、沐天波、刘孔昭等人则负责忽悠,哦不,是推销,或者说营销。
这仨货也是放得开,首先是把自家的府宅里一应器具都换成了玻璃制品,什么窗户啦、茶具啦、桌椅啦,自己则每日戴着个玻璃眼镜四处招摇过市。
而后隔三差五的便要邀请顺天府内的亲朋好友来府中做客,而当朝国公的朋友又能是什么人呢?
肯定要么是有爵位在身,要么是皇亲国戚亦或是有钱的富商巨贾、当朝官员,一边喝酒闲扯一边给他们普及玻璃制品多么高雅多么多么有品味。
再加上玻璃也确实漂亮,做出来的东西晶莹剔透宛若水晶,水晶多贵啊,若是在家里摆上这么一套玻璃制的茶具等器皿,确实会显得高大上不少。
三人的营销手段十分的奏效,只半年时间整个士绅阶层皆以玻璃制品为荣,以至于到了府上若还糊着窗纸就要被同僚调侃的地步。
这还只是西山商合的玻璃工坊一种,其他还有诸如水泥、钢材这等紧俏货,乃是西山商合独有,垄断整个大明。
“盐引啊王爷!只要王爷能说动圣上将两淮盐坊所产之盐交由咱西山商合来售,则大事可期!”沐天波兴奋的道。
大明实行的盐铁专营实际上只是变了味儿的专营,不过是官府将盐引卖给盐商,盐商提价再卖给百姓罢了。
这其间的利润究竟有多高,看看两淮地区的盐商们有多富就知道了。
盐是身体的必需品,大明百姓虽然不知道人为啥要吃盐,但他们只知道不吃盐疙瘩干活儿会没劲儿,没劲儿干活儿就种不出粮食,没粮食就会死。
是以即便是盐商将价格定的很高,百姓们依然要勒紧裤腰带去买。
讲到这里不免会有人心生疑问,大明有那么漫长的海岸线,海盐外加上内陆还有井盐、淮盐、池盐、岩盐等,获取盐的途经并不复杂,最差的取海水来晒、来熬不也能凑活用吗?
答案是no,大明有严令,私自制盐、贩私盐者,轻则充军重则斩首。
两淮盐商虽然被朝廷重处,但官府开的盐坊却仍旧在不断的产盐,在没有新的势力加入前,西山商合为啥不将这生意揽下来呢?
安国郡王在朝中要威望有威望,西山商合要实力有实力,王爷跟圣上关系又莫逆,而且这西山商合圣上还占着一半份子,有什么理由不将这淮盐盐引卖给西山商合呢?
这事儿沐天波几人其实早就想找刘鸿渐谈了,但自打太上皇驾崩后刘鸿渐几乎对外不怎么见客。
他们虽然也是当朝顶级勋贵,奈何与太上皇关系就不怎么好,又怎么好厚着脸皮去找圣上?
到时候少不得又要被朝臣们弹劾,说些什么与民(他们)争利之类的屁话,他们可不比刘鸿渐有那般大的圣眷和威望。
“嗯,这事儿确实得跟皇上和内阁商议一下了。”刘鸿渐微微皱眉道。
“是了是了,早该商议了,啊?找内阁?”张为先满脸欣喜还以为刘鸿渐答应了,但转念又觉不对。
找内阁商议干嘛?内阁的官员又怎么会同意将这么大的利益分给西山商合?他们早便眼红西山商合的生意了!
按照张为先的想法,这事儿是私事儿呀,就算不是私事儿也应该当成私事儿来办,应该直接找圣上才对。
“你们或许误会了,盐引确实可以赚取暴利,但这等压榨百姓的亏心银子西山商合不要,朝廷也不应该要,这事儿本王这几日便去宫里与阁臣们商议。
你们,就别惦记了。”刘鸿渐仿佛置身事外般,将本可信手拈来的银子拒之门外。
还是那句老话,钱这东西多少算个够,压根就挣不完,而且到了他这个位子压根就没什么可花钱的地方。
钱他当然不讨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西山商合成立之初并不完全是为了一己私利。
在刘鸿渐最初的设想里,西山商合还肩负着大明商品经济的正确导向,或者说是一个标杆。
什么生意能做,什么生意不能做,该交商税时带头交商税,并且为天下商人证明,规范化、制度化之下,交了商税不仅收入不会降低,反而会更公平、收入更高。
自战国时期到现在,盐政已经实行了两千年,华夏子孙吃块盐巴都要精打细算,遇到大灾之年百姓几乎都买不起盐,这简直让刘鸿渐感到痛心。
盐是必须品,盐政本来是为了增加朝廷税收,但现在刘鸿渐已经为大明找到了新的税收方向,在有商税、关税、小部分田税的支撑之下,大明的税收只会节节攀升。
所以,这盐政必须改,彻底的改。
英国公、黔国公最终是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刘鸿渐的别墅。
分红没拿着,而且很可能在接下来的一两年也拿不着,本来想着十拿九稳的盐引事项,也被刘鸿渐一番大义凛然说的没脾气。
身为当朝国公,他们的觉悟已经算高的了,知道国家有难时应该捐银子支持老朱家。
但他们实在想不明白,现在朝廷一切运转都正常,刘鸿渐为啥还要去干这出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的的事儿!
他们的考虑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久不上朝的刘鸿渐只一把他的提议提出来,阁臣们一下子全都跳了脚。
……
第648章
皇城,乾清宫。
刚满十八岁的朱慈坐在正位,右手首位依次是安国郡王刘鸿渐、内阁首辅李邦华、次辅韩郁、中极殿大学士孟兆祥。
左边则是东阁大学士张天禄、文渊阁大学士方岳贡、建极殿大学士倪元璐。
这是自崇祯大叔驾崩后刘鸿渐第一次参与阁议,物是人非而又睹物思人,刘鸿渐尽量不去想那些仿佛发生在昨日的往事。
那些年他与崇祯大叔一起开过的会,那些年他与内阁成员一起吵过的架,崇祯大叔总是坐在那儿表情严肃的沉默不语。
等一圈人意见发表完了、也吵完了,崇祯大叔就会起来盖棺定论,而且大部分时候崇祯接受的总是他刘鸿渐的意见。
“皇上,盐政断然不可废,否则天下必乱呀!”内阁首辅李邦华起身拱手道。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内阁首辅李邦华都与刘鸿渐站在一起,但这并不能说明李邦华是刘鸿渐的人,恰恰相反,李邦华这人处事向来是对事儿不对人。
只要他认为不利于朝廷的政策,不管是谁哪怕是皇上他也敢怼,但反之即便是看他不顺眼的同僚,他也会去附议。
一直以来刘鸿渐提出来的大部分提议基本上都是有助于朝廷的,是以给其他官员的假象便是李邦华唯刘鸿渐马首是瞻。
但盐政不一样,盐政乃是传承两千年的古老制度,已经超脱于大明祖制的存在,之所以能实行这么久那就必然有其道理。
贸然的取消盐引制度,势必导致市面上的混乱,影响百姓的日常所需。
而且取消了盐政,朝廷少了大笔收入暂且不说,倘若官府不管了,那私盐贩子岂不是更猖獗了?
更重要的是,百姓并未因吃不起盐而致民怨沸腾,这样不挺好的吗?干嘛要改?
首辅都发了话表示反对自然就省了其他几位阁臣的事儿,朱慈听完了大致的意见,眼睛重又看向了刘鸿渐。
“皇上,臣并未说是要废除盐政,然大明之盐政与旧朝却已有非常大的改变,盐虽然明面上依旧是官营,但实际上跟私营无异。
李大人可知,自太祖皇帝建朝以来,盟古人、通古斯人一直滋扰北方,致使朝廷不得不再北方屯重兵以防备。
然九边兵多,粮草需求也大,但官运粮草路上消耗极大,朝廷为了省去这份儿消耗,便着南方的商人代为贩运粮草,作为回报朝廷以实际运抵边关的粮草数额来分配给这些商人盐引,是也不是?”
刘鸿渐并未生气,而是将大明盐政的由来讲了一遍,说是说给李邦华听,但其实是说给朱慈听。
“没错。”李邦华身为兵部尚书自然知道这些陈年旧事,回答的也很干脆。
“然这些盐商为了弥补损失,拿到盐引到各地盐坊换取食盐之后,就将盐的价格提高两倍甚至三倍不止,而后卖给百姓,有没有这回事?”刘鸿渐又问,声调却变得有些严厉起来。
“却有其事,但若盐商们卖得太过离谱,官府也会介入……”东阁大学士张天禄接过刘鸿渐抛出来的质问道。
“哦?是吗?”刘鸿渐眼睛微眯盯着张天禄以疑问的语气道。
介入个毛线,老子南南北北跑了几个来回了,只见各地百姓视食盐如宝,明明买不起却还要勒紧裤腰带去买,而官府呢?
呵呵,都特么是既得利益者,有几人会管百姓死活呢?
即便有官员想出来伸张正义,朝廷上上下下包括内阁都这个态度,谁又能改变什么呢?
估计奏疏刚呈交上去,接下来接到的便是贬谪的通知吧,外加上全天下朝臣送过来的一堆小鞋子和白眼儿。
除了他这个虱子多了不怕痒的混不吝敢来提,还有谁能去跟祖制对抗呢?
“朝廷固然为了节省人力物力消耗,而使商人运输粮草,但百姓又有何罪?凭什么将这部分消耗都转嫁到百姓头上?
朝廷处事难道不是应该首先考虑的是天下万民吗?”刘鸿渐声音高亢的道。
内阁其余官员没一个敢回答刘鸿渐的质问,是呀,问题就是这么简单,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
你朝廷倒是省却了粮草运输中的消耗,可这部分消耗缺一倍、两倍的转嫁道了全国各地的百姓头上,商人们不止不赔钱,还赚取到了更多的钱。
“张大人,听闻你家有个外甥在江西贩盐,生意做的不赖,可有此事?”刘鸿渐若无其事的随口道。
之所以所有人都反对,排除如李邦华这等事事为朝廷考虑的老顽固外,其他人家族里或者私下里或多或少都会有见不得人的py交易。
这种事,古往今来都屡见不鲜、屡禁不止。
“这……下官已好几年不曾回江西老宅,家里人也愈加生疏了,还真不知家中人竟也参与此事,待下官回去便细细查明,倘若真有此事,下官必定依法从事。”
张天禄整理好了说辞,回答的倒是密不透风,只是刘鸿渐心想我信你个鬼,若是真无此事恐怕张天禄也不会这般说辞,肯定是大义凛然的怼回去。
朱慈闻言也并没太在意,毕竟这些事并不算什么新鲜事,朝臣家里或多或少都有,而且也很难查。
毕竟人家做人家的生意,你做你的官儿,人家是亲戚不假,但是你证据呢
“只是王爷,倘若盐政真的改制,正如下官先前所说,会出现很多难以预料的问题呀!
比如放开朝廷专营的政策,势必民间会效仿,各地制盐水平参差不齐,百姓很可能花了同等的银钱,却买来搀满沙子等杂质的劣等盐。”
李邦华仍旧不同意刘鸿渐的提议,即使他自己也无法回答刘鸿渐的质问,但这就是李邦华,顽固而执拗的李邦华。
“这个好办,食盐官府依旧要根据民需继续生产,各地的盐坊、盐矿也依旧归原盐政思运作,但诸如海盐以及新盐坊的开辟朝廷却是可以放开。
而朝廷只需用一个招式来应对所有的问题。”刘鸿渐意味深长的道。
“哦?王爷说的是什么方法?”李邦华急忙追问道。
“价格,将食盐的价格定得低点!低到朝廷不整这份儿银子,其他商贾也失去兴趣的地步!”
第649章 万国来朝?
“价格,将食盐的价格定得低点!低到朝廷不整这份儿银子,其他商贾也失去兴趣的地步!”刘鸿渐瞪着李邦华道。
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国家缺盐,盐本就不应该成为百姓的桎梏,需要通过盐来赚钱的国家财政是有问题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按照刘鸿渐的设想,盐政改制,朝廷各地的盐坊仍旧照常生产食盐,而且还要保证质量,而盐运司则专门负责各地大小盐坊的运作。
官府在县一级属地开设专门的盐店,这盐店专门负责售卖盐坊出产的食盐,购买量设上限,以杜绝投机倒把的商贾。
另外就是限价,将食盐的价格降低到成本的边缘线以上,这样百姓们吃食盐就会有了比较,即便是有商人自己去倒腾,价格卖高了指定没人要。
而且官府专营的食盐在质量上就是个标杆,价格上设定红线,凡是越线者,轻则罚款收缴,重则抄家吃牢饭。
按照这个套路来,没有什么事是改变不了的,只不过这对各地盐运司的官员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
当官的都知道食盐中蕴藏的惊人财富,刘鸿渐这一招黑虎掏心,直接将天下的肥差变成了清水衙门。
只是刘鸿渐浑不在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盐运司本应该是个清水衙门。
在他的倡议之下,大明各级官员的薪俸已经完全可以养活一大家子人,如果还是贪心不足的话,那就没什么办法了,剥皮实草了解一下?
官员寒窗苦读十年不容易,给你荣耀和权力,再给你优于普通百姓的收入还不够吗?
真想挣大钱,去经商啊?当毛线的官儿?然后老老实实的给朝廷交税就行了。
简单粗暴,不服单挑,当然,是你一个单挑大明百万军队。
这就是帝国的好处,上令下行无须那么多的条条框框,要么服从,要么搞死你。
刘鸿渐一通解释,朱慈与内阁的官员都听了个明白,虽然朱慈还是有点想不通为啥放着银子不要,但刘鸿渐给他保证了海关与关税的巨大收益,这让得朱慈心里十分安生。
小小的盐政收入与刘鸿渐描述的税收蓝图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而李邦华也不再坚持,这厮虽然号称李大炮,但他发现多数时候在政事之上他竟辩驳不过刘鸿渐。
老谈什么祖制不可破的理由已经站不住阵脚,因为刘鸿渐与太上皇早就是祖制破坏者,倒是小朱也乐得省心,因为有崇祯的前科在,破坏祖制也成了祖制。
最难受应该是以东阁大学士张天禄为首的朝廷新秀们,这些家伙由于先前一直在太子的詹士府,而幸免于刘鸿渐的各种鸿门宴。
同时又由于是太子近臣,实打实的潜力股,很受外地不明真相的吃瓜商人的追捧,暗地里不知有多少肮脏的py交易。
而商税和盐政几乎是将他们的外快收入全部斩断,还让他们落得个收钱不办事的名声。
只是情势比人强,朱慈都没什么意见之下,没人敢跳出来玩单机,而安国郡王这类狠茬儿,他们还不敢惹,也惹不起。
就这样盐政的改制在朝廷里经历了雷声大雨点小的乌龙之后,竟奇迹般的运作起来了,天下第一肥差盐运司也自始成为天下第一清水衙门。
当然,这功劳自然是记在新皇帝朱慈头上,诏书一下来,整个大明的百姓欢呼雀跃。
食盐价格从十四文每斤降低到了五文每斤,一些百姓根本不敢相信这是朝廷能办出来的事儿。
只是由不得他们不信,每个县一级的盐店大门上都贴着朝廷的告示,凡食盐价格高于朝廷规定价格的,可去当地府衙上报,朝廷严惩不贷。
百姓们感激新皇帝的恩惠,多有聚集在盐店和县衙门口跪地叩谢皇恩者,当东厂的番子将这消息传到朱慈耳中时,朱慈的眼睛都湿润了。
身为新登基的皇帝,谁不想做出点政绩来好教万民称颂,先前征服罗刹国、开疆北海省都没这么个效果。
“父皇,您看到了吗?儿臣被百姓们称赞了,儿臣定能当个为天下生民立命的好皇帝,儿臣不会让你失望的!”朱慈心间呐喊。
已经如愿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督的庞大海心情也不错,虽然盐政的事儿不是他办的,但这消息是他传来的,他才是功劳最大的。
“皇爷,刚才礼部传来消息,说是多国使者联袂而来,带着贡品恭祝您荣登九五,奴婢想着这事好事儿,应该第一告知皇爷。”
庞大海弯着腰脸笑的像一朵菊花。
东厂的消息远比外廷迅速,礼部的人估摸着还要待会儿才能将消息传过来。
“竟有这事儿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朱慈满脸的兴奋。
朱慈岂能不高兴,自万历朝三大征之后,大明财政一落千丈,连带着内忧外患接踵而至,大明风雨飘摇到现在万国来朝的景象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
“传朕旨意,教礼部好生招待来使,待明日上朝,朕要隆重接待各国使节!”朱慈高兴的道。
“奴婢遵旨!”庞大海微笑着弯腰领旨。
待到第二天早朝,朱慈专门将朝会选在了皇极殿,而后用最快的效率处理完了一应朝事,宣各国使节进殿。
不止朱慈对这些外国使节好奇,连带着殿内站成两排的飞禽走兽们也很好奇,大明的皇极殿已经几十年没有一齐来过这么多使节了。
少倾,七八个长相怪异的老外穿着怪异的服装进了皇极殿。
“荷兰国特使艾伯塔.奥斯丁拜见大明皇帝陛下。”
“大弗朗机国特使安东尼.拉铁摩尔拜见大明皇帝陛下。”
“弗朗查国特使汉斯.迪肯森拜见大明皇帝陛下。”
“意大利亚国特使亚伯拉罕.霍奇森拜见大明皇帝陛下。”
“小弗朗机国特使亚历克斯.巴里拜见大明皇帝陛下。”
“奥地利亚过特使亚历克斯.巴里拜见大明明皇帝陛下。”
……
第650章 特使的请求
一应各国使节嘴里说着生硬的大明话单膝跪地向大明皇帝朱慈行礼。
“诸国特使免礼平身!”朱慈身着崭新龙袍,露出个自认为很仁慈的微笑伸手示意道。
“谢大明皇帝陛下!”各国使节得令起身又右手拂左胸弯腰行了谢礼道。
“听闻大明皇帝陛下登基亲政,我等特自远洋而来呈献贡品恭贺皇帝陛下。”荷兰国特使爱伯塔道。
在朱慈的授意之下,一众小黄门自殿外抬进来数口大箱子。
荷兰国送来的乃是一箱子象牙饰品,有象牙手镯、手串,也有做成文房用具以及雕刻成佛像之类的。
弗朗查国则送来一箱子翡翠玉器,小弗朗机的贡品是一堆古怪的装饰品,据这使节说这些饰品乃是他们废了好大力气才征集而来,只有大明皇帝陛下的身份才般配云云。
其他几个使节的贡品也是大同小异,要么是玉石翡翠要么是象牙。
这让两旁的文武官员们十分的不解,他们虽然是第一次见这么多国家同时来朝,但史料却读过不少。
这些贡品在大明并不算什么稀罕物,特别是珍珠翡翠、象牙饰品,莫说宫里,就是他们家里也大多都有几件像样的。
这些番国也太寒酸了吧,不少朝臣都在腹议。
“请代朕谢过你们国的皇帝,就说朕非常高兴,礼部着重礼以还之。”朱慈扫了一眼礼品清单,虽觉寒酸了点,但心情仍旧不错。
毕竟礼轻情意重,大明疆土辽阔什么都有,不似这些边远小国,他们能来就不错了。
礼部尚书韩郁拱手应诺,见大明皇帝如此开心,一众使节都相顾一喜心中不觉松了口气。
这些使节背后的国家仍因宗教矛盾在彼此争斗,能为了大局一同前来已经实属不易,毕竟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重要。
利益之下,他们,都是朋友。
“我等必会将大明皇帝陛下的福音传至我们的国家,我等前来除却恭贺皇帝陛下登基以外,还有一件事希望皇帝陛下能开恩。”
小弗朗机国特使亚历克斯略显急躁的道。
“特使请言。”朱慈微笑着道。
朱慈心情真的很好,如今大明四方安定,百姓都在颂扬他,又有各国来朝,虚荣心作祟,他决定只要这些使节的请求不过分,他必然允之。
“我国的属民一直仰慕大明的繁荣,多有想来大明见识一番盛况,而这其间有不少海商意欲通过贸易来增进大明与小弗朗机的友谊。”
亚历克斯胡子一翘一翘十分生硬的说道。
“哦?此是好事啊,大明欢迎各国属民前来,也欢迎你们国家的商人来我大明贸易。”朱慈随口道。
既然已经成立了海关衙门,自是要应对本国以及外国的船队贸易,这与安国郡王曾对他说的并无矛盾。
“只是皇帝陛下,我等国家地处欧罗巴以西,距离大明本就遥远,一路上更要经历千难万险方能将货物运抵大明,以加厚与大明的友谊。
然而大明国的海关征收的税务太高了,这会极大的打消我国商人的积极性,他们认为走那么远的海路来大明贸易不划算。
是以我等前来,是希望皇帝陛下能以我们的友谊为重降低关税,这对大明的属民与我等国家的属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我国的属民必然会感激您的恩典。”
亚历克斯说完还不忘右手扣胸行个礼。
说完心里忐忑的瞄了一眼朱慈,而后又左右与同来的几个使节对了个眼色。
大明海军都督一官郑被大明朝廷驱逐后,着实令他们吃惊,因为一官郑太霸道了,竟然每艘商船要收他们三千两大明银子的税钱。
而且据他们所知,这些银子都装进了一官郑自己的口袋,他们不明白大明朝廷为何允许一官郑如此行为。
一官郑率领大批海军进驻苏禄后,也着实令他们慌乱不已,他们还以为大明朝廷要进攻他们,后来才得知原来朝廷想剿灭一官郑。
一官郑倒台了,这太令他们欣喜了,虽然他的势力依然强大,但那样诸国已经通了消息,要搁置先前的各种纠纷,一致对付一官郑。
如今一官郑没有大明皇帝的支持,窝在苏禄根本不敢与他们对抗。
一官郑离开大明后,本以为以后再也不用交那三千两银子的船税,这刺激了他们国家的不少商人远洋而来做贸易。
可没曾想商队刚开到大明海便传来消息,大明已在沿海设置海关,专门负责大明的进出口贸易并征收关税。
这倒也没什么,他们知道大明的官员喜欢银子,想着到了通商口岸大不了花点银子,贿赂一下那些贪得无厌的大明官员,定然可以成功将货物运入大明内地。
只是万万没想到啊,负责大明海关的那个姓黄的官员十分的不友好!不仅拒绝了他们送来的银子,还派兵打了他们的商人!
广州不行,那就去福州呗,他们不相信大明的官员都如这个姓黄的一样不喜欢银子,这太令他们吃惊了。
据祖辈们讲,在一官郑执掌大明海以前,他们的祖辈来贸易都是直接将少量的银子交给市舶司官员,而后便能畅通无阻。
可到了福州他们惊奇的发现,接待他们的仍旧是那个姓黄的官员,他们连门都没进去,又继续向北到宁波,最后到上海。
他们绝望了。
这个姓黄的官员简直是个吝啬鬼,不仅没有像祖辈们讲的那样请他们吃饭,还说不交关税休想进大明一步!
而后便是现在了,他们决定派人以使节的身份直接面见大明皇帝,恳请大明的皇帝陛下处置这个姓黄的吝啬鬼。
毕竟在他们的眼里,大明的皇帝都是虚荣的,只要他们将这皇帝哄得开心,这姓黄的必定要遭殃,如果大明皇帝能准允降低关税,他们回去必定能得到巨大的赏赐,还有荣耀。
“这……”朱慈听完小弗朗机国特使的禀报,眉头微皱沉默了。
第651章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
朱慈有想过这些使节的请求,或许是想多要些回贡,或许希望给他们封赐个大明的爵位让他们荣耀的归去……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使节恳求是降低他们的关税,这个请求对朱慈来说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大明的皇帝对于商税向来不看重。
如果刘鸿渐在跟前,少不得要给这厮一个糖炒栗子,这尼玛怎么烂泥扶不上墙呢?
朱慈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关税的事儿是他刘兄极力主持的,如果贸然的给这群使者降低关税恐会有损他刘兄的大计。
“陛下,各国使节远道而来辛苦,不若先安排贵客们歇息,关税之事也可容后再议!”见皇上为难,礼部尚书韩郁出班奏道。
有朝臣出言朱慈自无不允,当即宣布退朝。
几个使节边跟着礼部的小吏回鸿胪寺边小声的嘀咕着。
“大明的这位年轻的陛下似乎在犹豫,也不知能不能答应我们的要求。”荷兰使者艾博塔道。
“大明的皇帝最喜欢奉承,那些官员也只喜欢听咱们夸赞大明,甚至为了显示自己的富有,明明没有那么多的资产仍旧要打肿脸充胖子显摆给我等,所以我觉得大明的皇帝肯定会答应我们的要求。”
小弗朗机国使节亚历克斯声音有点大,言语间却充斥着对大明的轻视。
“亚历克斯,你小声点,四周可都是大明的官员。”弗朗查国使节汉斯皱眉提醒道。
几人皆是负责外务接洽的,懂好几种语言,当着礼部小吏的面儿说的乃是弗朗机语。
“怕什么,这些明人都闭塞不堪,根本就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也是……”
“依我看啊,若是大明皇帝不同意降低关税,我等干脆继续走私吧,我已经派了人手去联络大明的商人……”
……
乾清宫里,朱慈紧急传召了内阁班子,就各国使节请求之降低关税之事展开讨论。
“皇上,臣以为我大明疆域辽阔、富有四海,当有大国之风范,这些边陲小国不过是仰慕我大明的繁荣,倘若皇上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他们回国后势必会说皇上您刻薄寡恩,臣之见,不若允了他们吧。”
东阁大学士张天禄见几个同僚都沉默不语,率先发言道。
张天禄深知这位小爷与先帝一样,都是极好名声之人,否则也不会那般在意百姓对他的评价。
“张大人,对外番人征收关税是安国郡王极力支持的国朝大计,也是日后朝廷税务征收的一大助益,倘若皇上允了这几个国家的使节,万一再过些时候其他的小国也过来这般要求,那这海关岂不是形同虚设吗?”
文华殿大学士兼礼部尚书韩郁反驳道。
虽然韩大爷觉得给这些小国以恩惠没什么大不了,但毕竟这海关大计是他的座主提出的,不论如何,他都应该站在安国郡王的立场上去应对此事。
“韩大人言重了,本官又没说全部减免,给来朝之国以恩惠乃是祖制。”张天禄反驳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倘若大明还事事去遵循祖制,难道先帝朝的教训还不够吗?”韩郁厉声质问。
若不是几年前安国郡王异军突起挽救了大明江山,就按照那群因循守旧的朝臣们的做法,大明早就亡了。
“你……”
“好了好了,诸位爱卿莫要因此争吵,还是等刘卿来了再作打算吧。”朱慈见张天禄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担心争吵升级赶紧出言全解道。
过了大半个时辰,盐政改制、海关征收事项的始作俑者、深藏了功与名的安国郡王刘鸿渐姗姗来迟。
“让皇上和诸位久等了,那群外国使者在哪儿呢,臣怎么没见着?”刘鸿渐风风火火的进了大殿行了礼道。
一听闻各国使者前来,刘鸿渐便知出了事情,而一听朝廷小黄门来说是为了关税事项的,刘鸿渐便更感兴趣了。
“王爷,使节们都被韩大人安置在了鸿胪寺,皇上召您来主要是想商议一下减免关税之事。”首辅李邦华瓮声瓮气的道。
他虽为首辅但对于海关、税务等事不甚了解,只是凭直觉感觉这群使节定然没安什么好心,因为这群人的眼神儿有点怪,或者是说贪婪。
“减什么关税?为什么要减?这还用讨论吗?肯定是不减呀!”刘鸿渐一脸的惊讶。
他觉得这群大爷是闲的没事了,定好的律法怎能因为几个老外送点礼就改了?
再说了,那可是银子,银子知道吗?银子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王爷,这有损国朝的威仪。”见其他人并不敢反驳刘鸿渐,张天禄沉声道。
“威仪?威仪不是别人给的,是大明帝国自己挣的!”刘鸿渐一听就不乐意了。
大明百姓过的好不好,朝廷是不是有面子,不是几个外国佬说了什么就是什么,不是为了让他们感激大明就得去送银子。
而是应该他们若是敢回去说大明坏话,就去揍他、盘他、干他,直到这些家伙到哪都不敢说大明坏话为止。
也许在后世这种霸权主义行不通,但在这年月,谁的拳头大谁的底气就足。
“可是……”
“没什么可是,大明前些年内乱之时,怎不见这些国家前来支援?现在大明中兴在望,这些鸟国使臣为何又不请自来?
难道你们不明白吗?国家与国家之间根本就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远的利益。”张天禄刚开口,就被刘鸿渐打断了。
这个姓张的让刘鸿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远的利益,唉,刘卿言之有理啊……”一直静静听着群臣争辩的朱慈重复了一遍刘鸿渐的话,叹了口气道。
此言精辟,直接道破了天机,令得包括朱慈在内的其他阁臣都眉头微皱,少倾又都微微的点了点头。
正踟蹰间,东厂厂督庞大海踱步行至朱慈跟前,伏在朱慈耳边轻声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朱慈听完脸色大变,一巴掌拍在了御案之上。
“外番小国,端得无礼,可恶!无耻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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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贸易逆差
“外番小国,端得无礼,可恶!无耻之尤!”
见朱慈被气的拍了桌子,阁老大爷们不知其就,在得了朱慈准允之后,庞大海又将刚才听来之事说与阁臣们听。
原来刚才那群使者说的话礼部虽然没听明白,恰巧随行的几个太监里有个懂番语的,将使者之间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庞大海。
庞大海一听这还了得,一边与礼部官员接洽继续监视这些使者,一边赶紧来报与朱慈听。
“呵呵皇上不必动怒,嘴在别人身上长着,即便大明再强大也断然不可能管住悠悠众口。”刘鸿渐微笑着安慰道。
还想玩走私?这些外国佬他不清楚,但有黄大炮以及海事警备队在,中国的商人自然会三思而行。
有些事不是你吓唬一番人家就不去做的,必须有人去试了,并且跌到了坑里,才有作用。
“朕也同意刘卿,不降这些番国的关税,诸位爱卿无须再议此事,朕意已决。”朱慈仍旧消不了气。
若不是这些外国使节来京尽人皆知,朱慈甚至想直接将这些鸟使节直接砍了。
“不降归不降,这些使节臣还是想去见识见识,还请皇上荣允。”刘鸿渐又道。
通商是好事,意味着大家都有银子挣,只是以后势必要与这些使节背后的国家有交集,事先了解一下也不算多。
对于刘鸿渐的提议朱慈自无不允,出了乾清宫刘鸿渐跟着一个小黄门向鸿胪寺行去。
鸿胪寺里几个使节聚集在一个屋子里焦躁不安,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时辰,大明皇帝依旧没有传唤他们,这让他们感觉事情有点不顺利。
几个国家三年前还在本国打的不可开交,即便是到了如今,在南洋为了争夺利益也经常大打出手。
然而为了大明的事儿他们仍旧选择了合作,没办法,大明实在是太大了,大明庞大的消费市场对他们来说也太重要了。
“几位尊贵的特使,我大明的安国郡王稍后要见你们,请稍事准备一下。”一个礼部官员敲了敲门进来通报道。
“大明的王爷,安国郡王?嘶”小弗朗机特使亚历克斯嘴里深吸了一口冷气。
其余几个使节也左右互相看看,眼中尽是惊骇。
大明的一官郑为何南逃,大明为何如此迅速的便组建了海关衙门,大明的海事官员有为何如此吝啬,全是出自这个大明的安国郡王之手。
荷兰国有一块领地距离大明最近,对大明的情况知道的也最多,听闻大明之所以能在三年之内荡尽不臣,也是出自这位安国郡王之手。
现在这位传奇中的王爷说要见他们,如何能不令他们惊骇,甚至于有几人额头都见了汗。
“穿的有点多了,都热出汗了。”艾博塔松了松衣襟尴尬的道。
“是呀,这大明的鬼天气!”此是二月时节,京城还未回暖,几个使节抱怨着缓解心中惊骇。
少倾,几个使节磨磨蹭蹭的来到了鸿胪寺衙门,在进门时几个使节甚至互相谦让起来。
他们宁愿再去面见大明的皇帝,也不想来见这大明的安国郡王。
衙门口站着两排扛着火枪、腰配战刀的侍卫,只看这些侍卫的眼神就知肯定不是善茬,这就更令几人胆战心惊了。
“见过大明安国郡王殿下。”几个使者进来老老实实的行了礼。
“哈哈哈,诸位勿需多礼,都坐吧。”刘鸿渐和颜悦色的伸手示意他们坐下。
艾博塔与亚历克斯对视一眼,心说这位王爷如此年轻,看着面色也不想心狠手辣之人,应该是消息不准确吧。
“本王不喜废话,听闻诸位前来是希望我大明能减免关税,可有此事?”刘鸿渐开门见山道。
“确有此事,殿下,大明乃天朝上国,是以我等希望朝廷能通融一下,体恤我国之商人。”亚伯拉罕抱拳做了个大明的礼节道。
“哟呵,你是哪国的使节,竟还知道天朝上国?”刘鸿渐一听便乐了,敢情天朝上国这词儿在这时都已经为外人所知了。
“回殿下,我是意大利亚国人。”亚伯拉罕老实的道。
“那么我问你,如果大明的商人去你们国家贸易,你们的国家收多少税。”刘鸿渐看着这个留着络腮胡子的老外道。
“回殿下,我意大利亚王室规定,外商可按船和货物价值来征,但总体约为百分之三十。”亚伯拉罕不敢在刘鸿渐面前弄虚作假,直接说了实话。
“百分之三十,也就是三成,大明国的关税也是由船税和货税组成,船税按船的大小,货税按货物价值。
船税为定额大船一千二百两,中船九百六十两,小船四百五十两,货税按货物价值的两成来算。
这样算起来,倘若诸位的船只以小船满载香料来我大明贸易,总体征收税务额度应该不到三成,也就是不到百分之三十。
本王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大明的关税比你们的还低,为何要我大明为你们降低关税,你们自己反倒是没有表示呢?”
刘鸿渐比较了一番反问道。
“这……”亚伯兰韩一时语塞。
其实他们是有苦说不出,大明有着庞大的疆域和更加庞大的人口,大明的人口数量是他们这几个使节背后的国家加一起还要再乘以十。
本想着这么庞大的市场应该蕴藏这庞大的收益,奈何并不如此。
大明的百姓似乎对他们的货物并不感兴趣,除却香料生意外,其他的东西大明百姓都不买账。
而反观他们的国家对大明的需求,从丝绸、到瓷器、茶叶等林林总总数不胜数,尤其是瓷器,特别受他们国家贵族们的喜爱。
更可气的是,他们国家还生产不出来,不论怎么学习怎么研究,就是造不出像大明国匠人出产的瓷器那边精细和唯美。
只大明的丝绸、瓷器和茶叶,就造成了他们与大明国之间巨大的贸易逆差。
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减免大明的关税,他们自南洋、自美洲、自利未亚掠夺来的金银,最后全部都要流入大明。
第653章 就是头铁,不服就来死磕
“这不公平,殿下,南洋风浪大、海盗非常多,我等自南洋将货物运抵大明已经承担了很大的风险,还需要很多的战舰护卫,但也因此需要更多的成本,倘若大明想与我等通商……”
大弗朗机国使节安东尼大着胆子执拗着道,只是还没说完话便被刘鸿渐打断。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威胁大明吗?你是哪国的使节?”刘鸿渐见这皮肤黝黑的老外开始发横,自是不惯着。
这老外话里话外明显就是在显摆,或者是说在恐吓,仗着自己国家的战舰精良,想以此来威逼大明服软。
一个月以来锦衣卫的手下不止一次向他禀报,在大明海游弋着不少外番国的船只,海务巡防司的杨六钟斌也曾写过密信给他。
这些舰船中尤其以荷兰国、小弗朗机国、弗朗查国最多,且都是装配了火炮的战舰,而海务巡防司手中的战船都是以速度为主的小型战船,拿这些大块头也没有办法。
朱慈也曾询问过他该如何应对,刘鸿渐只说让其宽心,然而短时间来看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唯一的应对之策便是督促军械所权力赶制新式钢制加农炮,并从边镇与内地调集大量火炮建造炮台。
为了加快战舰的生产速度,经朱慈首肯、内阁商议后,在南京府龙江关重开了龙江宝船厂,专门负责建造中小型舰船诸如哨船、冬船、鸟船等。
而天津宝船厂则只负责建造一号、二号福船等大型主力战舰。
只是龙江宝船厂已经荒废将近两百年,虽然基础设施仍在,想实现量产仍旧需要不少时间。
但饶是如此,对于这欧罗巴言语间的挑衅刘鸿渐也甚是不屑,因为刘鸿渐相信他们不敢挑起战争,那样代价太大了。
“不敢不敢,在下是大弗朗机国安东尼。”安东尼说完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鬼魅一笑。
他大弗朗机国虽然不大,但不论是战舰还是火炮都优于大明,不然大明的火炮也不能叫弗朗机炮了,对于此安东尼还是很自豪的。
“大弗朗机?葡萄牙?”刘鸿渐皱着眉头低声沉吟。
“如若大明执意不肯不肯降低关税的话,我们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进行贸易了,是不是呀诸位?”艾博塔低着头似乎在嘀咕,也似乎是专门说给刘鸿渐听,说完还瞅了一眼弗朗查的汉斯以及奥地利亚的科林。
几人没有吱声算是默认了艾博塔的说法,他们的人口虽然没有大明庞大,但是若论海军,大明目前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特别是弗朗查和荷兰国,经历了欧罗巴的三十年战争洗礼,弗朗查和荷兰、意大利亚作为最终的战胜国、欧罗巴执牛耳者,纵横大西洋、小西洋、榜葛刺海而无敌手。
倘若大明真的毫不退让,走私或者以武力胁迫都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只是,作为后世人,刘鸿渐岂能不知到他们的野心,只一看这些人的目光便知道,一个个都是贪婪的殖民地收割者、资本主义帝国的忠实走狗。
欧罗巴的的崛起正是建立在无数利未亚人、亚细亚人、美洲人的鲜血与屈辱之上,这一点刘鸿渐比谁都明白。
他很想从戒指里掏出akm对这这群贪婪的家伙一阵突突突,好解了心头之恨。
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行,谈判怎么谈都可以,谈崩了也没事,倘若各国的使节被他一锅端,那么这就不是简单的贸易问题了。
而上升成为国家尊严问题,即便欧罗巴诸国不想与大明开战,到了那时为了国家的尊严依旧会硬着头皮来,甚至很有可能会是联军。
大明目前的军事实力,仅仅能够自保,必须先隐忍下来。
“诸位使节阁下,本王不知你们如何看大明、看大明的汉人。”对于荷兰国使者的挑衅,刘鸿渐并未生气,而是冷静的盯着艾博塔的眼睛深沉的道。
“大明的汉人……”艾博塔很奇怪刘鸿渐为何突然如此询问,一时有些语塞。
“本王的体内有个器官,比心脏更重要,它看不见,但确实在本王体内从脑袋一直贯穿到胯间。
因为有了它,本王才能这样站的直坐的正,就算步履蹒跚也能笔直前行。
如果本王允了你们,那东西就会折断……这比心脏停止跳动更让本王难受,它是本王最重要的东西,也是大明人最重要的东西。
就算汉家的江山亡了,数千万汉人的也必须永远挺直,拿起刀枪刺向敢于侵犯他们的人。”刘鸿渐低沉的道。
他声音平缓却又不可置疑,凛然而生的豪气充斥着他的胸膛,炯炯的双眸盯着艾博塔直把他看得左右而视不敢抬头。
“不要质疑大明的决心,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刘鸿渐收回眼神,端起桌上的茶水幽幽的道。
虽然海上暂时没办法打开局面,但是在陆地上他刘鸿渐还没怕过谁,大明多的是不惜命的士兵,单挑也好、群殴也罢,大明都不怕。
他之所以敢如此讲也是有底气的,大明的皇帝虽然奇葩甚多,但从开国的朱重八到崇祯大叔,没有一个是软柿子。
用一个字形容那便是‘头铁’,即便是土木堡之变后满朝文武包括朱祁镇在内都成了俘虏,大明也没有向瓦剌的也先低头。
没有割地、更没有赔一两银子,就是死磕,北京城下于谦于大爷硬是耗的也先撤了兵。
虽然那段话已经被读烂,但是刘鸿渐还是想扯着嘶哑的喉咙告诉这些外番鸟人,大明三百年不纳贡、不称臣、不和亲、不赔款,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就是头铁。
还需要半年时间,待新征集的一万北洋水师新兵练成,大明将拥有一支两万人的海军,到那时大明终将会赶上大航海时代的末班车。
唯一制约大明水师的仍旧是战船,大明从来不缺乏兵源,水师也一样,只要朝廷能开得起军饷,兵随时可以练,但战舰不行。
唉,现在只能加快督促龙江宝船厂的重修,待龙江宝船厂也能投产,步伐就快起来了,刘鸿渐心道。
“殿下言重了,我等只是来谈生意的……”艾博塔自然听出了大明的决心,一时竟有些怵面前这个年轻的大明王爷。
“生意没什么好谈的,关税征收对于国家来说有多么重要,诸位想必心里也清楚。
朝廷自不会朝令夕改,况且大明的关税与诸国相比也并无多少差距。”刘鸿渐沉声道。
听完刘鸿渐的最终答复,几个使节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答话,似乎是在考虑。
“哦对了,艾博塔阁下、安东尼阁下,即便二位同意大明的关税政策,大明朝廷仍旧不能与你们贸易,还望二位周知。”
刘鸿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放下茶碗对荷兰国和小弗朗机国的使者道。
“为什么?”艾博塔一听便急了。
ps:小西洋,今阿拉伯海,榜葛刺海,今孟加拉湾,都数印度洋。
ps:好久没求打赏了,求读者老爷们打个赏啊,我好惨的,不信你看。
第654章 把岛还回来再谈
“为什么?”艾博塔一听便急了。
关税是没得降了,那大明的海务巡防司有两把刷子,走私的成本也有点大。
而国内的贵族老爷们还十分喜欢大明的三宝,仿佛离了丝绸、瓷器和茶叶就不能显示他们的贵族地位一般。
本来想着走一步看一部生意先继续做,关税之事回去再与总督大人商议,奈何面前这位王爷直接说生意不做了!
这还得了?
自南洋来一趟不容易,本来想着把关税之事谈下来也算一个功劳,说不定还能指望这个升职加薪。
即便谈不拢大不了直接回去跟总督大人说,反正其他国的使者跟他一样都没谈成,他也没什么罪责。
但现在不一样了,降关税的事儿没谈成不说,人大明还直接不跟你做生意了,这可如何是好,回去怎么跟总督大人交代?
“是呀殿下,我等犯了何罪?即便刚才言语之间有不妥之处,也不至于失了两国之间的情谊啊!
两国互通有无对我们都有好处,况且……大明其实是占了便宜才对。”大弗朗机国使者安东尼也很着急。
他现在顾不得什么贸易逆差了,倘若丢了大明国这个庞大的市场,他担心总督大人会发疯,而总督大人发疯之前肯定会让他先疯。
大弗朗机国国力羸弱,才刚刚自小弗朗机国内独立,若昂四世励精图治意欲中兴大弗朗机,而南洋的殖民地以及大明的市场是皇帝陛下在亚细亚地区最看重的两个地方。
“我大明的琉球、壕镜澳也被你们国家占据很久了吧,生意可以做,但请先把岛还回来再谈!”刘鸿渐十分镇定的道。
他不信这些欧罗巴的殖民者敢提前三百年对中国动手,反正刚才已经装完了逼,那就再加点醋吧!
荷兰国占领琉球刘鸿渐倒没什么说的,毕竟荷兰国实力在那儿摆着,人是凭实力从郑芝龙手里、从大明手里抢来的。
但这大弗朗机国就不地道了,大约在一百年前,大弗朗机国一群商人(其实是王室指派)以在南洋遭遇风浪货物被打湿为由,恳请在壕镜澳靠岸晾晒。
大明守澳官本着仁义为本,就好心的同意了,奈何这群鸟商人竟赖着不走了,还重金贿赂了海道副使汪柏,最后以五百两银子的价格谈妥。
大弗朗机人从此便赖在了这里,即便汪柏调任,弗朗机商人依旧会给新接任的海道副使银子,毕竟大明官员的工资低,海道副使才是个六品官,一个月的俸禄不过十两,每年多五百两的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接手的官员不嫌银子烫手,此后大弗朗机人一直呆在这里,壕镜澳也实际上被大弗朗机人控制。
初时大弗朗机人仅为就船贸易,搭茅篷栖息,但不到十年,在濠镜澳的大弗朗机人大为增加,以至筑室千区,夷众达万人。
但大明朝廷从未将壕镜澳租借给大弗朗机人,也没有正式同意大弗朗机人在濠镜澳居住。
之所以朝廷没反应,全是因为那时大明当家做主的,乃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明武宗正德皇帝朱厚照。
说白了,大弗朗机人就是脸皮厚、癞皮狗,自己拿自己不当外人。
作为后世人,刘鸿渐自然知道中国为收复旧土做出的种种努力,那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澳门竟然被葡萄牙人占据了将近五百年。
孙猴子才被五指山压了五百年而已,似这等癞皮狗倘若不被他刘鸿渐遇到便罢了,既然遇到了自然不能姑息。
“额……”安东尼嘴角的胡子抽了抽,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最终没搭话。
壕镜澳如今有万余大弗朗机人,甚至超过了大明人的数量,大弗朗机人经营濠镜澳将近百年,此地的建筑风格、民俗文化都充斥着大弗朗机国的味道。
对于刘鸿渐的质询,安东尼还真不知怎么回答,但毋庸置疑,安东尼认为濠镜澳就是他们大弗朗机的。
“殿下,我等前来只为协商关税之事,至于您所言琉球,恕我直言,总督大人并未给我处置此事的权力,而且即便是总督大人,也很难……”艾博塔欲言又止。
琉球乃是荷兰在南洋的重要基地,上头建着宏伟而坚固的热兰遮城堡,更设总督一人专职负责南洋诸国的贸易。
这对荷兰国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艾博塔是想说,即便是总督大人也没有这个权力,这完全不可能。
“本王明白,那么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诸位再见吧!”刘鸿渐说完也不停留,直接起身出了鸿胪寺衙门。
特娘的,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开着战舰自己去将濠镜澳和琉球抢回来,刘鸿渐心道。
五百两就将那么大一块地方送了人,这跟罗刹国毛熊将阿拉斯加卖给美利坚有何区别,只不过一个贪财、一个短视而已。
至于与大弗朗机、荷兰通商的事儿,也只不过是刘鸿渐图个口舌之厉而已,有银子挣,朝廷和黄大炮才不会管是哪国的。
毕竟濠镜澳对于大明来说实在是太小了,小到跟朱慈说,他都不见得知道这地儿在哪儿。
而琉球虽然大,但三百年来朝廷对这地儿都疏于管理,外加上隔着海峡也没几个汉人愿意远离故土。
但荷兰作为海上马车夫,是目前海上力量最强大的国家
来不及了,一会补上。
ps:濠镜澳,明朝旧称,指澳门。
ps:小弗朗机指西班牙,大弗朗机指葡萄牙,1580年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吞并葡萄牙王国,从此葡萄牙落入哈布斯堡王朝手中。
欧洲三十年战争中,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被荷兰击溃,陆军也被法国击溃,自此葡萄牙独立。
哦,对了,葡萄牙与西班牙在欧洲中世纪时是一个伯爵的领地,1143年葡萄牙自卡斯蒂利亚王国独立,定都里斯本,卡斯蒂利亚王国就是西班牙的前身,两个国家都是曾经的海上强国。
葡萄牙刚独立时,西班牙一直不承认,双方打了三百多年,西班牙一直摆不平,一直到1640年二次独立没落的西班牙王室才被迫承认其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