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寒酸的御宴
乾清宫内。
刘鸿渐看着眼前的御赐盛宴呆呆发楞,来到明朝后,还没吃过一顿像样点的饭菜,好不容易能吃顿免费的,而且还是崇祯大帝请客作陪,想来肯定是山珍海味、玉盘珍馐。
看着面前的几盘菜肴,刘鸿渐没好意思先动手,这……也太寒酸了吧!
一盘蒜薹肉丝,一盘清炒小白菜,一盘叫不上名字的青菜炒肉也是菜多肉少,一小盆鸭血粉丝汤,唯一能像样点的是中间的那盘烤的油光铮亮的鸡。
这是大明帝国的皇帝呀,一个幅员几百万公里土地的最高统治者,招待功臣的盛宴竟然是四菜一汤,皇室已经贫弱至此了吗?
“此次爱卿出神兵救我大明于水火,朕本该山珍海味招待爱卿,奈何适逢国难,为了减轻百姓负担,近几年来宫内的吃穿用度都已大幅削减,爱卿就将就一些吧!”
崇祯面色很温和,话语间不像是君子对臣属的语气,倒像是对晚辈的亲切。
“来爱卿,朕敬你一杯!”崇祯端起酒杯举向刘鸿渐。
“小子不敢!能吃到御赐的酒宴已经十分荣幸了。”刘鸿渐赶紧端起酒杯站起来以示尊敬。
嘶——真辣!一口酒下肚刘鸿渐呛的眼泪差点下来。
明朝末年时,蒸馏酒已经很普及,酿出来的白酒几乎与现代无异,而且是纯粮酿造,不像前世,市面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酒都是酒精兑水。
“呵呵,爱卿是不常喝酒吗?这里没有外人,爱卿无需客气,动筷吧!”崇祯皇帝面色平静的夹了一筷子青菜。
“谢皇上!小子不善饮酒让皇上见笑了。”酒气有点上涌,刘鸿渐赶忙夹了一筷子菜肴塞进嘴里,嗯,还别说,别看卖相普通,味道倒是极为可口。
“你应该自称为臣才是,家里可还有其他人?生活还能过去吧!”崇祯说着又端起了酒杯,看样子崇祯还挺喜欢没事喝点酒的。
“臣家中尚有一老父,外加槽糠之妻,生活虽有些贫苦,但吃饱还是没问题的!”
哼,你看我穿成这样,就知道我家中没钱,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倒是赏点钱花花呀!刘鸿渐面带微笑的端起了酒杯,心中却暗自诽谤道。
“哦对了,皇上,臣守城时曾遇到危险被一小卒所救,如若不是那小卒,臣现在估计没法坐在这跟皇上喝酒了,所以臣希望陛下开恩,能赦了他的军户身份!”
“此是小事!朕准了!王二喜记下,稍后着五军都督府的人代为办理。”崇祯转头对身旁侍候的太监王二喜道。
酒过三巡,刘鸿渐喝的面红耳赤,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倒是崇祯看起来面不改色,仍然像聊家常似的说着话。
“皇上,不是我……我说你,你可是皇帝呀,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莫非王臣,您富……富有四海,却过的还不如一个七品的京官,这也太……太丢份儿了……”
刘鸿渐晕乎乎的全然不顾这是什么场合,以及他在跟谁说话,一旁候着的王二喜惊呆了,一个劲儿的给刘鸿渐使眼色,最后眼睛都快抽筋了。
“这位公公,你眼睛是……不是进沙子了,为啥眨个不停!”刘鸿渐手指着王二喜,把王二喜吓的赶紧跪下。
“呵呵,是啊,朕也许是这天底下最失败的皇帝了!”崇祯知道眼前的这小子只是心直口快,并非故意冒犯,不仅未动怒,反而苦笑了一声。
“不不不,据我所知,你是个还……还算勤快的皇帝,听说还穿……穿带补丁的……”
“不得乱语呀!伯爷!”跪在地上的王二喜,见刘鸿渐愈加的口无遮拦,忍不住小声对着他说道。
“退下,去给刘爱卿斟些醒酒的茶!”崇祯仍旧面色如常,因为他想听听这个放肆的年轻人还能说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嘿嘿!看在皇上这么关心在下,我就跟你说一个……一个发财之道!”
“哦?爱卿快快说来。”天下积贫已久,天灾不断,哪里还有什么发财之道,莫非是工部又发现新的铜矿了?崇祯顿时来了兴趣。
刘鸿渐学着电视剧里四处瞅瞅,示意崇祯隔墙有耳,崇祯直接挥手连王二喜也一起赶了出去。
“我跟你说啊皇上,大明有钱,而且多的不可胜数,但没在宫里,更没在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身上,你可知道在哪?”说起钱,刘鸿渐酒一下醒了一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见崇祯沉默不语,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刘鸿渐又押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
“豪绅,豪绅啊,还有……还有你殿里那些摇头晃脑的读书人!”刘鸿渐边说边瞄着崇祯,如果崇祯大帝有大发雷霆的迹象,后半句他肯定就不说了,可崇祯仅仅是面露疑惑。
后世史书记载,崇祯曾号召群臣募捐,为了作个表率,崇祯想让老丈人周奎捐十万两带个头,然而周大富豪哭的死去活来之后,大义凛然的捐出了一万两。
后来眼看着糊弄不过去,周皇后自讨腰包给了她爹五千两,让他再凑一万两,结果周老丈人只捐出3000两,剩于的2000两被周国丈塞进了自己的腰包。
闯王李自成攻破北京城后,明朝的所谓大臣大多带头去投靠李自成,结果被李自成敲诈勒索,周国丈一家只白银就搜出来300万两,奇珍异宝更是拉出来上百车,整个北京城,更是白银就捞出来7000多万两。
官商勾结如此可见一斑,刘鸿渐知道这些,但崇祯不知道。
“爱卿,你说的朕知道一些,商人无义,朕之前本想征收商税,可群臣大多不同意……”
开玩笑!自古官商一家人,人家早已达成政商联盟,你要断了人家的财路,鬼才会同意呢!
“哈哈!他们要肯同意才怪!皇上应该听过唇亡齿寒的故事吧,嗯,也许这么比喻他们有些抬举那些豪绅了!我就问皇上一句话!皇上必须如实告诉在下,而且说之前先要请皇上恕我无罪!”
装完了X,正戏该上场了。
“朕知你心系大明,爱卿但说无妨便是!”冒着生命危险,两度救大明于水火,给官都不要,在崇祯眼里,刘鸿渐就是个放浪形骸、视名利为粪土的勇士,可堪大用。
“臣只问一句,是皇上的脸面重要?还是大明的百年基业重要?”
第17章 昭仁公主
“臣只问一句,是皇上的脸面重要?还是大明的百年基业重要?”
这句话十分冒险,崇祯是个好要面子的皇帝,否则也不会因为群臣的几句反驳,怕担骂名的崇祯就放弃了南迁,乾清宫里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刘鸿渐也不言语,静静等待崇祯的回复,他要考量下这场旷世的大战,他值不值得参与。
对于他来说,选择很多,有了戒指里的东西,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随便找个地方猫着,收几个忠心的家丁,凭着后世的知识,挣点钱什么的也不是难事。
但是,如若如此,大明必将灭亡,汉人也必将为奴,满人的铁蹄必将踏平中原,所有敢于反抗的仁人志士,也必将被屠戮,扬州将遭受十日之痛,嘉定也将经历三屠之殇。
全族人口不过几十万的女真野人,有何资格,去统治这百万里河山,和那两万万勤劳的百姓。
最关键的一点,阴阳头那么丑,刘鸿渐也不想换发型呀!
“朕要江山!朕的百年基业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只要能让我大明传续,朕,愿付出所有!”似乎是想了许久,崇祯大帝盯着刘鸿渐,坚定的、一字一句的说出来。
“那就好办了,皇上不是有锦衣卫,有东厂吗?就朝堂上那些之乎者也的老头,一查一个准儿,家里个个富得流油你信不?”刘鸿渐说的轻描淡写,不顾崇祯一脸黑线。
直接拿读书人开刀,全天下的读书人,一人一篇文章,那不得遗臭万年。
这个锅崇祯如果背了,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掉的黑呀。
“朕从政前之初,阉党乱政,东缉事厂已被朕废除,至于锦衣卫,大臣们说有刑部三法司,也已经被朕闲置多年了,爱卿觉得厂卫有那么重要吗?”
后世一个中学生都知道监察权的重要性,奈何作为一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竟然不知他失去了什么,这真是有心无力,事倍功半。
“当然重要,厂卫就是皇上的眼睛,军队就是皇上的战刀,目光所及之处,当是所向披靡!”
刘鸿渐也不着急,就像一个耐心的老先生在指导一个想考个好成绩,脑子却经常不够用的小学生。
“而驱动眼睛和战刀的最得力工具,就是银子!皇上是不是觉得某个地方有贪污嫌疑,让那些大臣去查,总是查无此事?”
刘鸿渐给皇上斟了一杯茶,也给自己斟了一杯,继续慢条斯理的给崇祯大帝上眼药。
崇祯闭上眼睛,双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陷入了沉思……
刘鸿渐酒后上头,迷迷糊糊的竟然趴在桌边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鸿渐依稀感觉身边有小东西在拽他衣服,前世曾被偷过手机的刘鸿渐一个机灵瞬间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瓷娃娃般精致的小姑娘,两缕青丝垂在胸前,齐齐的刘海下一弯月牙般的大眼睛晶晶闪烁,灵动的像是会说话,虽是一身素衣却更显得脱俗。
“小家伙,你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这里可是皇帝的寝宫,一般的小孩怎么可能随便进来这里玩耍。
“我是昭仁,大哥哥是父皇的客人吗?可不可以不告诉父皇!”昭仁公主偷食被当场捉住,本来就有点害怕,但饿了一天的小公主眼神还是瞄着桌上的饭菜,最后眼睛定格在那只金灿灿的烤鸡上。
“小殿下是嘴馋了吧!想吃什么哥哥给你拿。”刘鸿渐浑不在意自己占人家小公主的便宜,虽然他年纪比才六岁的昭仁公主大。
但明朝尊卑观念极重,如若被那些闻风奏事的御史言官们知道,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幸亏殿内的太监宫女已经被崇祯赶了出去。
“我要吃鸡腿!”昭仁公主刚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发现刘鸿渐不像那些古板的老爷爷,竟然如此好说话,开心的指了指桌上的烤鸡。
由于一整只鸡放在桌上,之前刘鸿渐也没好意思当着崇祯面手撕鸡腿,崇祯更是对肥嫩嫩的鸡腿视而不见,所以一整只鸡基本未动。
刘鸿渐撕下一只鸡腿,用桌上的锦帕包好,递给昭仁公主。
“嗯,真香!”小小的昭仁公主把鸡腿捧到眼前,鼻息微动深深的闻了一口鸡腿的香味。
“快吃吧!否则一会你父皇来了说不得会责罚你呢。”这宫中就算再节俭,也不至于连只鸡都不给小娃娃吃吧,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皇上怎么如此狠心。
看着如此清纯可爱的小姑娘,刘鸿渐怜爱之心油然而生,不禁又开始诽谤崇祯大帝。
“大哥哥我可以再要一支鸡腿吗?我想给皇兄也带一个,他今天上课被先生责罚,先生不准他吃东西!”昭仁公主等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刘鸿渐。
宫中几年前就因为缺钱,被崇祯一声令下,全体人员只吃粗茶淡饭,作为大明帝国最后的公主,不仅没有未来,没有把握自己命运的力量,甚至连最基本的锦衣玉食都没有,真是我见犹怜。
“好,都给你,回去好好的吃一顿!我会替你保密!”刘鸿渐说着,又撕下一只鸡腿,外加两只鸡翅膀。
“放肆!”刘鸿渐刚包好递给昭仁公主,外面崇祯大帝怒气冲冲的走来。
昭仁公主吓的一哆嗦,雪白手帕包好的鸡腿、鸡翅掉在了地上,她躲在刘鸿渐的身后小手抓着刘鸿渐的衣襟,满脸的害怕。
虎虎生风的崇祯大帝绕到刘鸿渐身后,眼见崇祯大帝要动手,刘鸿渐急忙转身护住昭仁公主。
“皇上不要动怒,是微臣看小公主饿了,主动给她的,她只是小孩子,有什么过错皇上惩罚微臣便是。”
刘鸿渐不忍看着如此惹人怜爱的小公主‘惨遭毒手’,主动承担下了罪责,说完暗道一声,红颜祸水呀。
“哼!整天就知道四处玩,回去找你母后自领责罚!”崇祯怒不可遏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茶杯中的茶水一阵乱颤。
见状,刘鸿渐赶紧捡起鸡腿,由于手帕包裹严实,鸡腿并未沾染尘土,刘鸿渐蹲下身子递给昭仁公主,谁知昭仁公主畏于崇祯的威严,虽然眼睛里闪烁着闪闪泪光,但却并不敢伸手去接。
“小殿下快拿着,回去别忘分给你皇兄吃!”刘鸿渐对着小小的昭仁公主眨了下眼睛,示意放心,这里一切有我。
犹豫了一下,昭仁终于是没抵住美食的诱惑,接过包好的手帕双手捂着,抱于胸前,小跑着出了乾清宫……
第18章 百年基业
“朕的国库里只剩一百三十八两银子了!”崇祯一改刚才的愠怒,无力的坐在座位上。
“啥?”刘鸿渐直接呆了,堂堂一个大明帝国,国库里只剩一百多两银子,骗鬼呢!
可看崇祯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又不像哭穷的样子,刘鸿渐才不得不接受事实,妈呀!这大明国库估计还没他老爹上班的药铺子老板王二麻子富有。
“那兵呢?”
“整个北方可战之兵,除了山海关总兵吴三桂所属的近十万边军外,只剩朕的京营那两万人了!这几年朕为了支援九边战事,倾尽全国之力,可边军骄纵,朕只是拖欠了半年军饷,贼军围城,吴三桂就敢与朕虚与委蛇,死活不肯发兵勤王,朕恨不得杀光他们!”
说道痛处崇祯大帝双眼含泪,本是一次好好的宴席,却被崇祯搞的成了诉苦演讲,刘鸿渐也是哭笑不得。
敢情你欠了人家半年薪水,还想让人家给你卖命?搁现代别说欠半年薪水,欠一个月薪水你看还有几个人跟你干?
而且你也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边军吧,肯定是吴三桂有问题嘛!嗯?吴三桂,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糟了,那家伙可是会投降的呀,关宁铁骑仅剩的一点硕果,被吴三桂这小子拱手送给了女真野人。
算算日子,吴三桂应该是在李自成攻陷京城后,自觉大明无望,又被李自成强行戴了绿帽子,才转投了满清,如今京城犹在,而闯贼也被我干掉,他也还没被戴绿帽子,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投降满清吧!
不行,不得不防呀!刘鸿渐暗道。
“皇上,吴三桂不来勤王固然有罪,但念及他们肩负抵御满清的重担,而且目前正是用兵之计,皇上还是能拉拢则拉拢,万不可意气用事,臣觉得应该派人严密监视其家人!”
“哼!你不说我都忘了,因为吴三桂骄横跋扈拥兵自重,一个月前他的父亲早已被朕关进了刑部大牢。”崇祯想起之前的遭遇,愤恨的说道。
“皇上最好还是赦免了吴襄,安抚吴三桂为妙!”刘鸿渐征求道。
“哼,朕岂能为那不忠不义之人退让,无需多说了,朕不会赦免吴襄!”
果然是个倔脾气呀!刘鸿渐暗道。
“那也至少让吴襄给他儿子吴三桂写封信,先稳住吴三桂,北境无虞,我们才有时间执行我们接下来的计划!皇上当以大局为重呀!”
崇祯的面色阴晴不定,少倾,终于还是屈服于现实。
“就按照你说的办!那钱呢?你说的银两呢?”崇祯翻了个白眼,一点没有为君者该有的气度。
“如果皇上能稳住边军,且京营仍然忠于大明,皇上大可以重新启用锦衣卫和东厂。”谈到赚钱,刘鸿渐双眼又变得熠熠生辉。
“而且臣之前说了呀!只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查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大臣,一查一个准儿,臣保证,他们每个人的腰包都比皇上的国库富裕几百倍!”刘鸿渐一点不顾及崇祯的面子,直言道。
“可把大臣都抓了,谁还敢给朕办事!”
“皇上吃过韭菜吗?”
“废话!”
“那皇上可见过韭菜是如何收割的吗?”
“你个混小子,有话就直说!朕最讨厌的就是拐弯抹角弯弯绕!”
这崇祯大帝如果生活在现在。绝对是个屌丝外加直男,刘鸿渐诽谤道。
“韭菜被镰刀割掉以后,并不用重新种植,只需要一些时日,便可恢复如初!”
“这贪官、庸官就像韭菜,割了它,并不会影响什么,大明有无数的读书人,皇上还担心没人想当官吗?殊不知有多少人盯着、盼着那些庸才下去,好他自己爬上来!”
见崇祯大帝仍然犹豫不决,刘鸿渐决定再加个筹码。
“皇上,此是乱世,乱世当用重典,杀伐果断,方能成就大事,霹雳手段,更显菩萨心肠,皇上更应该想的是大明的穷苦百姓,而不是朝堂上那些只知之乎者也的所谓读书人,万不可本末倒置呀皇上!”
“此事荣朕再想想,你还还有什么话要说。”似乎是觉得刘鸿渐的方式虽然偏激,但却不失为妙计,毕竟十几年来他听从东林党人的各种意见,不仅毫无成效,帝国反而愈加糟糕。
“皇上,臣建议免除陕西、山西、山东、河南、北直隶等地的所有赋税,南方各省最好也免除一部分税赋。”
“近年来西北连年天灾,百姓颗粒无收,本就在生死边缘挣扎,皇上在这时加征辽饷,百姓除了造反已无路可走。”押了口茶水润润喉咙,刘鸿渐接着循循善诱。
“近年来为了剿匪,想必皇上也是费尽心思了吧,可为何总是效果不佳,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必须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免除赋税,贼人便无可用之兵,才会事半功倍呀皇上!”
“朕知道了,此事朕会考虑,朕突然想起一件事,爱卿诛杀匪首时的古怪火器,是从何而来,有多少?可否装备到京营?”崇祯似乎有些疲惫了,可想起那个一直困扰许久的火器,一下来了精神。
“微臣就知道皇上要问这个,当时那位老人算到我大明有此一劫,特指认微臣前来勤王,而这些火器也皆是那位老人所赐!
那老人还说皇上……皇上身边皆是沽名钓誉胆小怕事之辈,嘱咐臣这些火器只能臣自己使用,否则……否则大明危矣!”
微臣可以赠送一支给皇上防身,工部范大人对这支枪也很感兴趣,微臣也可以送工部一支,以作为研究之用,不过只能以十日为限,否则臣怕那位老人震怒!”
十日而已,大明这水平连燧发枪都木有,能研究明白才怪呢,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刘鸿渐只得冒险忍痛。
“这样不好吧,万一被那位老人得知,岂不是因小失大?”
崇祯见刘鸿渐所思所虑皆是大明,而且他对那位老人极为忌惮,不禁关心道。
“没事没事,十日而已,若工部的大人真能研制出来也是大明之福呀!”刘鸿渐暗道,终于过关了,给你玩几天,不会玩就还给老子!
其实刘鸿渐低估了崇祯的气量,崇祯虽然刚愎自用,但现在崇祯很信任刘鸿渐,只要他相信刘鸿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都是为了大明,那么其他的一切都好说,不行也行,就是他的行为准则。
“哦!对了皇上,刚才微臣说的免除百姓赋税之事,还请皇上务必考虑,皇上还需征收商税,帝国需要银两,商人无道,但他们有钱,皇上刚才说过,为了大明的百年基业,您愿意做任何事!”
商人是下九流,作为封建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像征收商税这等事,一向是十分不屑的,虽然在刘鸿渐看来实在是愚昧到极点,但他必须说服崇祯。
“商税征收势必会遭到群臣反对,皇上请记得,凡是反对征收商税之人,要么是与商人一丘之貉,要么就是庸臣,都不得用。”
“朕知道了,朕心里已有定数!”崇祯目光复杂。
“微臣该说的不该说的,均已悉数说出,微臣才疏学浅,对皇上多有冒犯之处,还请皇上恕罪,如若没有其他事,微臣就告退了!”说着弯腰给崇祯行了礼。
见崇祯并无不允,刘鸿渐便转身欲走。
“哦,对了,皇上,我这个什么伯爵,可以不用上朝的吧,要是每天上朝,微臣怕是干不了呀!”刘鸿渐突然想起,他现在贵为世袭伯爵,如果要是每天都要起大早的去上朝,那该多讨厌,还不如去当个土财主。
“哼!朕准你无事可以不上朝,但明天必须来,朕有事交代!”崇祯说到最后,竟然嘴角上扬,有些阴阴的笑意。
刘鸿渐这才满意的离去,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其实伯爵本来就可以不上朝的,而非皇上专门给他的特权。
第19章 疯狂的镜子(求推荐票)
刘鸿渐回到家中时,已是下午时分,孙秀秀与他的老爹去上祖坟还未回来,家里只有牛大棒槌在喂马,刘鸿渐询问牛大棒槌京城最大的典当行是哪一家。
作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虽然不知道刘鸿渐去典当行做什么,但还是直接带刘鸿渐去了京城最大的典行——昌盛典当行。
昌盛当铺已存在百年有余,据传是某位了不得的勋戚家的产业,由于有强硬的后台,在京城甚是吃得开,百年来不论是天灾人祸,还是朝廷动荡,都没有对昌盛当铺的生意造成影响,反而越是动乱时期,当铺的生意就越是红火。
刘鸿渐带着大棒槌进入昌盛当铺,虽然刘鸿渐一身布衣,身后的大棒槌更是浑身补丁,但一进门识人无数的当铺掌柜钱学忠就看出进来的这位不简单。
“这位公子是来典当还是来淘些宝贝的?”掌柜的笑脸相迎,显得格外亲切。
“哦?劳烦掌柜的讲究一下这里的门道?”刘鸿渐目光四处扫了一遍,发现店里除了几个破落的书生在与估价的朝奉理论外,墙边几张桌子上,还坐着几个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明显这几个年轻人不是来当东西的。
“呵呵,如果公子急需用银,可将值钱的东西质押于本店,换得银钱便是典当,当然也有人是来此处寻稀罕物的,比如那边的几位!”
掌柜的解释十分耐心,不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客户,也正是如此昌盛当铺的生意才能如此昌盛。
“哦?那掌柜的看看这个物件算不算得稀罕物?”刘鸿渐从怀中取出一枚小镜子,神秘兮兮的递给钱掌柜。
作为昌盛当铺的掌柜,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可即便如此当见到如此精致且成像清晰的镜子,掌柜的仍然是啧啧称赞。
“妙啊!是个宝贝,如此大且清晰度如此之高的镜子老朽还是第一次见!包裹之物非金非木,真是神奇!”钱掌柜一边观摩,一边说道。
镜子很普通大约直径有二十厘米,就是那种现代超市里三块钱一块的塑料包裹的圆镜子,但要看这是在什么朝代。
虽然明末时已有过镜子的记载,但全部是从西方远洋过海走私偷运过来的,数量稀缺,而且由于限于制作技术和工艺上的欠缺,镜子一般都只有巴掌大小,而且成像的清晰度很差,只稍比铜镜好些。
即便如此,一块巴掌大的西洋镜仍然价值2000两白银。
“这位公子,老朽愿意出纹银3000两买下这块镜子,不知公子可愿出手?”钱掌柜人老成精,故意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有些懒散的随口道。
MMP你当老子傻呀,刚才你的表情都已经出卖了你,刘鸿渐心中暗骂,这些奸商没有一个好东西,还没待他回绝,同样关注着这边情况的几位公子哥来了兴趣,一个个丢下酒杯走了过来。
“我说老钱,就这块镜子,这成色,还这么大,你才出3000两,不是明摆着坑人吗?”一个身着华衣的公子哥走出来,对钱掌柜的做派很是鄙夷。
“这位兄台,我愿出4000两,可愿割爱?”随即转身对刘鸿渐道。
“承右贤弟,上次那个翡翠扳指为兄已经让过你一次了,这个镜子你可别跟我抢?翠云楼的紫云姑娘一直想要个西洋镜子,这次这镜子归我了!”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也接话道。
“小子,我出5000两,这个镜子卖给我吧!”叫张承右的是兵部尚书张缙彦的小儿子,而左边那年纪稍长的便是吏部右侍郎李建泰的独子李天成。
“龙介兄,所谓宝物无主,价高者得,我可不吃你那一套,我出5500两!”又一个公子哥叫嚷道,声音有些尖锐,龙介是李建泰的字,说这话的是礼部尚书陈演之子陈忠。
“哼,不就是一点钱吗,我出6000两!”李天成面色不善,怒视陈忠。
“我出6500两,老子家也不差钱!”陈忠不甘示弱。
之前第一个出价的张承右见二人较上劲了,价格越攀越高,就放弃了对镜子的争夺,虽然张家有钱,但他只是张缙彦小妾所生,并不敢过于放浪。
不一会价格已经攀升到7500两,陈忠出完价,已经是有些后悔了,这个价钱他虽然能拿得出,但毕竟对他来说也是一大笔钱了,若不是为了争口气,他早就打退堂鼓了。
刘鸿渐看着几人为了一个几块钱的破镜子争的脸红脖子粗,哭笑不得之余,也暗惊于这些官员家产之巨,想来史书诚不欺我。
而刘鸿渐身后的牛大棒槌更是听的眼睛都直了,刘鸿渐对银两没有太大的概念,但牛大棒槌在京城混了二十多年当然知道几千两银子是多大的财富。
就拿物价来说,即使现在是天灾之年,米价上涨,一两银子也能买100斤白米,7500两啊,俺算算能买多少米,俺的天呀,估计够俺吃到老了。
牛大棒槌没上过学,只是粗略的估算了一下,眼睛里已经呈现出一碗一碗的白米饭,暗道自己真是没有跟错主子呀,一开始还觉得主子家房子那么小,自己是不是被忽悠了。
“我出8000两,你如果能比这个价高,老子就让给你!”李天成双目圆睁,显得极为生气,他垂涎翠云楼的招牌紫云姑娘已经许久了,想必有了这个镜子定能俘获紫云的芳心。
可8000银子对他来说也是极限了,实在不行只好用强了,哼,不就一个冀女吗,在老子面前装清纯,李天成想着紫云那婀娜的身段,阴沉着脸暗道。
“既然龙介兄如此在意这块镜子,小弟就不夺人所爱了,这块镜子归你了!”陈忠也是借着台阶放弃了争夺,不就一面破镜子吗,有这个钱够老子去多少次翠云楼了,傻帽!
“那就谢过贤弟了!”花了8000两买了个破镜子,只有女人才会喜欢这种没用的物件,妈的,今晚老子要好好爽爽,李天成暗骂道。
“小子,这是8000两的会票,在京城的宝通钱庄可兑换现银,镜子归我了!”见刘鸿渐身后的牛大棒槌膀大腰圆,一看就不是善茬,李天成急于去翠云楼,老老实实的掏了钱。
明末时资本主义已经开始萌芽,为了大宗交易的便利,已经初具规模的钱庄开始发行会票,而宝通钱庄是京城最大的一家,据说也是权贵的产业。
刘鸿渐对会票这种东西还和陌生,把银票递给身后的牛大棒槌,在得到肯定答复后,把镜子交于李天成,后者拿到镜子便扬长而去,想来是直奔翠云楼邀功请赏去了。
一个几块钱的镜子竟然能卖出8000两的高价,让刘鸿渐大感意外的同时,对大明官僚系统的腐化程度有了更深的认识,看来打土豪行动得提上日程了。
第20章 **情动
刘鸿渐把银票装进腰包,刚出昌盛典当行,被一开始竞价的张承右拦住。
“兄台稍等,在下有事相商!”张承右紧跟上去,小声的对刘鸿渐说道。
刘鸿渐应声停下脚步。
“敢问这镜子可还有吗?不瞒兄台,我也很需要这样一块镜子!”张承右看上这块镜子,是想送给父亲张缙彦。
他知道父亲张缙彦有妻管严的毛病,有了这面镜子,不仅张缙彦能讨得妻子郑氏的欢心,间接着他也能更得张缙彦器重。
“有!8000两拿来!”刘鸿渐戒指里共有8面这样的小镜子,自己的小妻子自从跟着她就没享过福,每天粗茶淡饭的也不施粉墨,想来送她一面镜子,再采买些胭脂水粉,小妮子定然十分高兴。
“不瞒兄台,小弟最近囊中羞涩,镜子能不能便宜点,5000两,我出5000两,可否卖于小弟一块,家父是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张缙彦,兄台若同意,小弟必十分感激!”
张承右面露尴尬,但说起张缙彦马上又变得十分得意,搬出执掌天下兵权的兵部尚书,你不卖我也得卖,如果想安稳的活着的话。
“8000两不还价,爱要不要!”笑话,老子皇上都不怕,张缙彦算老几,竟然敢拿来压老子?
张承右见刘鸿渐语气比他还牛逼,也吃不准刘鸿渐是什么来路,虽然心中甚是愤怒,仍然忍着没有发作。
“兄台莫急,这是5000两的会票和一对上等翡翠镯子,京城周家珠宝大师孙玉才亲手雕刻,是昨日小弟花了2000多两银子刚从昌盛淘来的,兄台若是不信可跟小弟去问昌盛的钱掌柜!”
张承右忍痛拿出一张会票,和一对精致的翡翠镯子,翡翠镯子本来也是为了讨父亲欢心的,奈何总没有那面镜子更适合,翡翠成色透亮,且两只手镯纹路对称,一看就价值不菲。
“成交!镜子给你!”刘鸿渐也不墨迹,精神一滞便从戒指中取出有一面一模一样的镜子,随即又从腰间拿出,递给张承右。
“兄台,敢问这镜子是何处得来,可否告知在下!”张承右接过镜子,把5000两会票和那对精致的翡翠手镯交给刘鸿渐,目光甚是不舍。
“无可奉告!告辞!”刘鸿渐把银票和镯子往腰间一塞,不理张承右扯出的笑脸,转身就走。
消融消失,张承右目光阴沉,招手把远处的下人喊来。
“去跟着查一查这小子什么来路……”
从昌盛当铺出来,刘鸿渐直接去了宝通钱庄,兑换了一些碎银子,直奔布庄,给自己、牛壮、还有自己老爹按照尺寸买了一身新衣服。
牛壮更是直接跑到布庄隔间,把那件破烂的军衣脱掉,换上了新买的衣服,高兴的咧着嘴直笑,想着主子对自己真是好,他都已经好几年没穿到新衣服了,而且还是这么名贵的布料。
由于闹不清女人衣服的尺寸,刘鸿渐干脆直接买了好几种花色的上好的布料,回去让小妮子自己动手做吧!
之后又杂七杂八的买了不少东西,直到牛大棒槌身上挂满了各种物件,自己手里也放不下了,才动身回家。
天色渐暗,刘家小小的侧房里烛火闪烁,穿越以来刘鸿渐第一次如此安逸的坐在自己的小房子里,一家三口吃着饭,而牛壮蹲在门外端着一个大碗大口扒拉着香甜的米饭。
本来刘鸿渐让牛壮跟他们一起吃,可牛壮说什么也不同意,嚷着他是下人,不能破了规矩,刘鸿渐笑骂一声你个大字不识的大老粗还知道什么是规矩,随即也不强求。
老秀才刘德隆以为刘鸿渐的钱都是皇上赏赐的,也未多问,只是嘱咐刘鸿渐要好好报效朝廷云云。
吃完饭,刘鸿渐跟老爹商量着,把自己的祖宅赎回来,问了老爹才得知,自己家祖传的足足有30间房的大宅子才卖了200两银子,不由得暗骂自己曾经的败家行为。
明朝末年时局动荡,战乱频繁,百姓流离失所,许多人家为了活下去而变卖房产,房子并不值钱。
祖宅的买主就是老爹上班药铺的老板,以贪婪吝啬著称的王二麻子,天色以晚,刘鸿渐打算明天就找王二麻子赎回祖宅。
把牛壮先安排在拆房将就一晚后,刘鸿渐就静悄悄的向自己屋子摸去。
轻轻的推开房门,屋子里烛光闪烁,孙秀秀正在收拾刘鸿渐购置的各种物件,见刘鸿渐进来,忙起身来迎。
刘鸿渐一把把娇弱的孙秀秀拥入怀中,把头贪婪的埋入孙秀秀的秀发之中,虽然未施任何粉黛,孙秀秀的身上却总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刘鸿渐尤其迷恋孙秀秀的发香。
“相公!”孙秀秀声音颤抖,一年多以来,刘鸿渐一直都是冷言冷语,从未对她对此亲近,一时的变化让她很不适应。
“哦,对了,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刘鸿渐从腰间取出那对精致的翡翠镯子。
孙秀秀接过镯子,对着烛光查看着镯子,烛光透过晶莹剔透的翡翠,碧绿的荧光映衬在孙秀秀欣喜的脸上,甚是迷人。
“我媳妇真是漂亮!”刘鸿渐盯着孙秀秀,情不自禁的道。
“相公之前从不如此说话的,一向对秀秀冷言冷语,现在突然如此,秀秀还有些不适应呢!”秀秀把镯子用手帕包好,打开床头的木头箱子,小心的放入其中。
“干嘛不带上?”刘鸿渐温柔的道。
“太贵重了,我怕不小心碰坏了。”秀秀声音低低的。
“坏了为夫再给你买新的,你看这是什么?”刘鸿渐又从腰间取出一张8000两的会票交于孙秀秀手中。
孙休息作为名门闺秀,当然知道会票的存在,可他的爷爷孙承宗一向清廉,哪里见过面额如此大的会票。
“快放起来吧,这都是为夫靠着自己挣来的,皇上赏识为夫,以后咱家的日子就好过了,明天我要看你带上那对镯子!”
刘鸿渐捧起孙秀秀精致的脸庞,慢慢凑近,呼吸变得沉重。
“嗯!”孙秀秀声音几不可闻,突入其来的靠近让孙秀秀身体突然变得僵硬,她才十九岁,嫁到刘家一年来却从未经历人事,还是个实打实的闺中女子。
“相公,让秀秀把灯熄了吧!”
“不要!这一年来苦了你了,为夫要好好疼你,为夫要看着我的小娘子!”刘鸿渐不容置疑的道。
灼光熠熠,**一刻在夜色中萌动……
第21章 又升官了?(求推荐票!)
第二天早寅时末(凌晨4:30,为方便阅读,后叙事时以12小时算),刘鸿渐被孙秀秀摇醒,提醒他该去上朝了,昨晚太疯狂,刘鸿渐腰部酸疼,躺着愣是不想动弹,一直磨蹭到凌晨五点,才在孙秀秀的服侍下穿衣洗脸。
天还未亮,桌子上烛火下,早已摆着一叠小菜,一碗米粥,时值春三月,北方的寒意仍在。
“秀秀,来陪为夫吃饭!”见孙秀秀仍只着薄衣,还起那么早为自己做饭,刘鸿渐甚是心疼。
“夫君,秀秀不饿,你先吃!”孙秀秀叠好了被褥,坐在桌前,双手托腮看着刘鸿渐吸溜吸溜的喝着粥,嘴角微露甜甜的笑意。
“昨晚你也累着了吧!”刘鸿渐夹了一筷子咸菜嚼的咯吱咯吱响。
“夫君你还说!”孙秀秀想起昨晚的疯狂,羞赧的捶打了一下刘鸿渐的肩。
“自从跟了我,天天吃咸菜,这一年多苦了你了,等为夫下了朝,就把咱们的大院子赎回来,为夫再给你买个丫鬟,以后你也可以歇歇了!”刘鸿渐喝完最后一口粥,叹了口气道。
北方的春天极少有新鲜的菜蔬,但也不代表没有,市面上倒是有一些比较耐寒的青菜,但价格都不便宜,只有富贵人家吃的起。
“秀秀不稀罕锦衣玉食,能跟相公在一起,平平安安的秀秀就知足了!”秀秀温柔的道。
孙秀秀家承孙承宗,虽然孙承宗官至兵部尚书、辽东督师、东阁大学士,但却为官很是清廉,不仅从未锦衣玉食过,且从小家教就极严,后又遭遇高阳殉难,举族倾颓,可谓受尽颠沛流离之苦。
吃过早饭,刘鸿渐披上御赐的蟒袍,骑上来自京营的那匹瘦马,直奔午门。
奈何本就出门晚,马术又不精,等到午门时已是早上六时了。
明朝三日一早朝,皇帝一般在皇极门御门听政,只有有大事或者祭祖时才在皇极殿临朝。
崇祯大帝又十分勤勉,大事小事,逢事必躬亲,把三日一早朝改成了一日一朝还不够,每天都要批阅奏章到深夜。
而此次的早朝便是在皇极殿举行。
是贼军又卷土重来了?还是满清又犯边了?皇极殿内众大臣都在议论有什么大事发生。
少倾,崇祯大帝在王二喜的搀扶下入殿,群臣立刻禁声。
崇祯审视了一遍朝堂,并没有找到刘鸿渐的身影,不仅眉头微皱,暗道一声混小子竟然不把朕的话当回事,回头再惩治你。
“诸臣奏事!”王二喜呷着公鸭嗓子喊道。
见并没有人出班奏事,户部尚书倪元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右跨一步出班。
“禀皇上,国库空虚,本月京营的军饷仍无法按时发放,请皇上知晓。”
“朕知道了,爱卿且退下!”崇祯眉头皱了一下道。
“臣有事启奏!山海关吴三桂部上报索要去年和今年的军饷,奏报称,如果再不发放军饷,他就压制不住了,有可能……有可能会哗变!”
兵部尚书张晋彦边说边抬眉看向崇祯。
又是钱,又是钱,每次早朝崇祯都不知道这些大臣除了要钱还会干什么。
“哼!休要拿哗变来压朕,朕待他吴三桂不薄,闯賊围城时,他在哪儿?现在反倒找朕要钱来了?无耻至极!”
崇祯越想越气,直接在朝堂上爆了粗口,为了安抚吴三桂,昨夜里他思前想后,还是听从了刘鸿渐的劝谏,忍住对吴三桂的不满,去了一趟刑部大牢,亲自迎了吴三桂父吴襄出狱。
而吴襄本就死忠大明,听闻逆子拥兵自重竟拒绝进京勤王,暴跳如雷之下,当即写信一封,怒斥吴三桂数典忘祖,如果再胡来就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第二天刚上朝就被吴三桂反戈一击,崇祯怎能不气。
见崇祯大怒,张晋彦也不多言,后退一步入列后便低头不语。
作为兵部尚书,他岂能不知道国库里早已空空如也,他奏此事只是想让崇祯知道他是在兢兢业业的干活而已,至于吴三桂的辽东兵能不能发到军饷,那关我什么事!
正在这时,皇极殿一个身影小跑着进来,可不就是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的刘鸿渐吗?
到午门时由于早朝已开始,刘鸿渐颇废了一番功夫,直到从马背上拿出他成名的神器AKM,才在候值的护卫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进了午门。
午门内不能乘马,刘鸿渐把马交给值守的军士,扛着两把AKM,呼哧呼哧的穿过漫长的御道,又过皇极门,等到达皇极殿时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皇上……皇上恕罪,微臣的马太瘦弱了,路上耽……耽误了些时间!”刘鸿渐两把AKM扛于肩上,边喘着粗气边解释道。
眼见众大臣都面色不善的对他行注目礼,刘鸿渐忽然想起他还没行礼,于是把AKM往地上一撇。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崇祯撇了一眼地上的AKM,又撇了一眼刘鸿渐,对于封爵后第一次上班就迟到的行为表示不满
刘鸿渐爬起来捡起地上的AKM,左右肩头各挂了一个,左右看看,左边几排大多都是老头文纠纠还摇着头,右边则个个膀大腰圆想必是武将,想起自己是战事起家,又是封的爵,于是挎着AKM一扭一扭的扭到武臣的一边。
“嗨!劳驾给腾出个位置,多谢多谢!”
“这是俺的位置,不能乱站,后边去!”一个满脸虬须的武将嫌弃的拒绝给刘鸿渐让位置。
刘鸿渐也不生气,悻悻的站在了武将队列的末尾。
崇祯给身边的太监王二喜示意,王二喜随即向前一步。
“众臣听旨!”
众大臣随即面面相觑的跪下听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继位以来,北方大旱,百姓流离失所,饿殍满地,朕甚为心痛,为体恤黎民,即日起,三年内免除陕西、山西、山东、河南、北直隶五地百姓所有赋税,停止征收三饷(辽饷、剿饷、练饷),其余各省百姓除粮饷外,税赋均减半,着户部从南方各省转运粮种赴西北分发。”
王二喜顿了一顿继续宣读。
“加征商税!由户部全权负责全国商税征收事项,锦衣卫辅助行事,不缴税、故意拖欠者,严惩!”
“原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就职以来,才疏意广,一无建树,降为锦衣卫指挥同知,敕封安国伯为新任锦衣卫指挥使,并协助户部执掌商税征收事项,钦此!”
嗯?
刘鸿渐站于队尾双手环抱,正有些摇摇欲睡,忽闻圣旨里有提到自己,眼睛顿时睁大了,锦衣卫指挥使?这是要把打土豪抄家的屎盆子扣老子头上了?
我不要当官呀啊皇上!你这是坑我呀,说好的你背锅,咋又变成我了?
第22章 那就大干一场吧
皇帝殿内,众大臣被一连串的任命打蒙了,沉默了片刻,才有反应快的大臣跪地死谏。
“皇上,免除百姓赋税微臣不反对,可加征商税就是与民争利,必会引起全国各地商户的抵抗,大明的局势只会更加不堪!皇上三思呀!”礼部尚书陈演出班启奏道。
明朝官员俸禄极低,为了增加收入,除了贪污受贿外,官员们利用职务之便,纷纷做起了生意,什么当铺、布庄、客栈比比皆是,以至于京城大街上的店铺,十有八九都有百官的参与。
现在要征收商税,简直是要喝他们的血。、
“皇上万不可轻信小人之言,当务之急当是匪军之患和满清的进攻,锦衣卫祸国殃民,前车之鉴后事之师,皇上万不可启用呀!”
刑部尚书张忻一屁股跪倒在地,眼泪刷的一下变戏法似的就出来了,哭的声情并茂,说的也是声泪俱下,痛彻心扉的仿佛死了爹娘,欲哭有泪是刑部尚书张忻的成名绝技。
“皇上,老臣也附议,且不说锦衣卫曾经祸乱朝纲造成的危害,那刘鸿渐何德何能,一个毛头小子微臣认为不堪重任,如若皇上要启用锦衣卫,可着众臣商议指挥使的得力人选。”吏部右侍郎李建泰义正言辞的道。
锦衣卫虽闲置许久,但其中仍有人暗中收集着朝中大臣的信息,包括谁谁谁贪污受贿,谁谁谁知法犯法,而且现任指挥使吴孟明也是个狗嘴里从来不吐象牙的货色,总是拿着证据敲诈勒索群臣,大发其财。
李建泰任吏部右侍郎已久,想来如果事不可为,最次也要把任用权夺过来,任用一个听话的指挥使想来不是难事。
倘若被刘鸿渐这毛头小子当了锦衣卫,以他这两天的雷人作为,说不得大部分同僚都得回家养老了,也许这还是好点的结局。
“臣死谏!皇上万万不可重启锦衣卫!”
“臣死谏!万万不可征收商税!”
“臣死谏!……”
一个个刚才还半死不活的老头瞬间变的生龙活虎,朝堂瞬间炸锅,景象蔚为壮观,可谓文臣与武将共舞,眼泪与口水齐飞。
“是啊皇上,微臣才疏学浅、势单力薄、形单影只不堪大用呀皇上!”
刘鸿渐也加入了嚎啕大军,他实在不想当这劳什子指挥使,这个浑水不好趟啊,保不准就要被口诛笔伐、遗臭万年,哪有当个土财主调戏小媳妇儿来得自在。
“连你也要违背朕吗?”崇祯见刘鸿渐也拒绝他的任命,不禁悲从中来,死死盯着刘鸿渐,眉头紧皱,眼神中甚是失望。
这眼神,充满了失望、失落与绝望,仿佛好不容易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可那稻草却是个无根之草,崇祯微闭双眼,沉默不语。
刘鸿渐被这近乎绝望的眼神震撼,是他给崇祯出的主意,是他给了崇祯新的希望,他就像崇祯手中救命的稻草,可如今却被他亲手捅了一刀。
刘鸿渐深感后悔,大丈夫生而无悔,既然给了这个帝国希望,那就大干一场吧!
“微臣不是那个意思,皇上,微臣可以当这指挥使,但是微臣不知道这个官是否有生杀大权,如果碰到贪赃枉法之徒,微臣没人家官大势大,那可咋整?”
“朕赐你尚方宝剑,可上斩贪官,下斩奸商,遇不法者,可先斩后奏!”满脸失望之色的崇祯见刘鸿渐只是担心官小权轻,怕坏了他的事,脸上失望之色顿时烟消云散。
“那臣必将执此剑,为皇上披荆斩棘,铲除奸佞,万死不辞!”刘鸿渐跪地谢恩。
完了,这下可是上了贼船了!
“皇上,请皇上收回成命啊!”
“万万不可呀皇上!”大臣们又开始死谏。
“聒噪!再敢劝谏者,拉出去杖责20!”崇祯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他看着这些表演艺术家们表演了整整十七年,也没见大明有任何起色,反而更加腐化糟糕。
十七年来,他听从这些大臣们废除了东厂、搁置了锦衣卫,一而再再而三的减免商税,使得明末时商税收入几近于无。
他听从这些大臣们对百姓征收三饷,致使百姓揭竿而起,数百万无辜百姓因此罹难。
他听从大臣们的建议让辽东军按兵不动,致使唯一能遏制住满清刀锋的卢象升孤军奋战血战而死,满清随即兵发山海关。
现在,他失望了、醒悟了,他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皇上若不收回成命!臣只得乞骸骨,告老还乡!”工部左侍郎邱瑜狠下心来示意周围同僚一起集体辞职,在他看来,只要大伙同心,崇祯必将像以前那样屈服。
“准了,郑三俊马上拟定工部左侍郎的合适人选!”
嗯?还没待身边的同僚说出口,崇祯一句准了,直接噎的邱瑜欲哭无泪,这皇上啥时候也开始不按常理出牌了?皇上,微臣并不想辞职呀……
刚才一阵哭嚎,并不是所有的大臣都出班反对,没有反驳的大臣包括,吏部尚书郑三俊、吏部左侍郎马世奇,户部尚书倪元璐,以及户部左右侍郎方岳贡、吴甘来,兵部右侍郎王家彦,刑部左右侍郎孙承泽、孟兆祥,工部尚书范景文,右侍郎蒋德璟。
吏部尚书郑三俊微微踏前一步,俯首领命,崇祯又扫视了一眼站着没有跟着反驳他的几位大臣,心里感慨着,朕的大明还有忠臣、还有忠臣呀。
“倪元璐、刘鸿渐随朕去乾清宫!其余人等,退朝!”崇祯一眼不看面面相觑、相顾无言的群臣,直接步下宝座,向乾清宫走去。
工部尚书看了一眼刘鸿渐身上的AKM,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刘鸿渐身后,他眼热这杀人利器可是许久了。
到了乾清宫,早有太监给刘鸿渐预备好了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以及一把镶嵌着金箔的尚方宝剑。
刘鸿渐接过尚方宝剑抽出来反复观摩,要知道这玩意他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还从未见过真正的尚方宝剑,有了这个玩意,他岂不是看到哪个贪官不爽,就可以杀人夺财还是合法的,美滋滋?
“这就是你所说的阿卡爱姆?”崇祯搞定了群臣,心情极好,饶有兴致的看着刘鸿渐手中的AKM。
“是呀皇上,工部范大人对微臣这AKM可是垂涎已久了!你看他都跟过来了!”
第23章 王二麻子(求打赏!求推荐票)
乾清宫外空地上,几个太监竖起了一块长宽约三尺的大木板。
“再远点!再远点!”刘鸿渐吆喝着。
崇祯和户部尚书倪元璐只是听王承恩等人对AKM的描述,都没见过AKM的神威,好奇心驱使,当即命太监们做起了实验。
两个太监搬着笨重的木板,直跑到距离崇祯300多米的地方,眼见再远都看不太清木板了,崇祯不顾刘鸿渐的不满,让太监停了下来。
刘鸿渐给AKM上好弹夹,拉动枪栓,别说300多米,我的AKM就是600米也不在话下,刘鸿渐满不在乎的腹议道。
“皇上,微臣要开枪了!”刘鸿渐兴奋的道。
“皇上,倪大人捂好耳朵呀,这枪声特别响!”刘鸿渐还没开枪,就看到深受其害的范景文捂上了耳朵,随即笑着给崇祯提醒道。
“哒哒——哒哒哒”一阵刺耳的枪鸣声,响彻皇宫!
由于崇祯并未知会宫中各处,导致乾清宫附近的坤宁宫、东宫、西宫的娘娘们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派太监们到乾清宫查看。
结果被崇祯以商议国家大事为由训斥回去,并让太监们四处告知,乾清宫内没有他的命令禁止入内。
接着四人兴冲冲的小跑着去查看梨花木板,崇祯、倪元璐当然是想见识下这枪的威力到底如何,而刘鸿渐和范景文则一副得意洋洋、邀功请赏的样子。
为了掩饰自己糟糕的枪法,刘鸿渐专门多突突了几枪,结果当然明了,有三枪命中了木板,三指厚的梨花木板不仅命中,而且三枪均都打穿,惊的崇祯和倪元璐一个劲的喊“不得了,不得了!”。
由于枪支实在太少且威力惊人,考虑到忠诚度问题,刘鸿渐并不准备装备到现役京营,兴冲冲的崇祯马上同意并迫不及待的想让刘鸿渐编练一支新军,但一谈到钱的问题只好暂时搁置。
刘鸿渐依言赠送给崇祯一支AKM以及几百发子弹防身,崇祯当然自己不会摆弄这玩意,于是刘鸿渐又接下了训练宫中侍卫练习AKM枪法的任务。
而工部尚书范景文也得到了梦寐以求的AKM,只不过没有子弹,他准备先带回去给底下的火器营工匠好好研究,如果真的能仿制出来,那可真是功盖千秋。
刘鸿渐又与户部尚书倪元璐定下日子商讨商税事宜,便匆匆的回了家,他还要去找隔壁的王二麻子,赎回自己的祖宅,家事国事天下事,以后可有得操心了!
京城的王家药铺一共有两个店面,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从药铺活计处得知王二麻子今天在城西店铺坐班,刘鸿渐带着牛大棒槌直奔过去。
王二麻子这两天有点不顺,由于最近又新纳了一房小妾,他的夫人一直闹的他不得安生,若不是他夫人是内阁首辅魏大人的远房表亲,他早就休了这个天天除了对他冷眼嘲讽、又乱花钱的河东狮。
前几天匪军围城,吓坏了王二麻子,听说魏藻德的儿子正在京城寻摸新居,为了在城破后能保住自己的店铺,他不惜把自己住的一整套宅院送给魏家,请他在城破后照顾一二。
可房子送出去了,京城却偏偏化险为夷,一点事都没有,吃到魏家嘴里的东西又要不回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王二麻子正寻摸着中午去哪找找乐子去去晦气,门帘被掀开,进来一个年轻男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壮汉。
“哟!这不是老刘家的刘公子吗,怎么有空来我这晃悠,你老爹这几天也没来坐班,是生了重病还是怎么……”
王二麻子见进来的是药铺账房老刘家的独子,忙打招呼道,他知道老刘家的独子不学无术,说话语气十分轻浮。
“你爹才病了!你再乱语信不信俺揍你!”刘鸿渐还没出声,身后的牛大棒槌反而坐不住了,听到眼前这个猥琐的老胖子诽谤刘老先生,直接炸了胡。
“没病就没病吧,又没骂你,你生什么气!”王二麻子是典型的吃软怕硬,见那壮汉突然发飙,忙嘀嘀咕咕的陪着不是。
“我说刘公子,你来找我是不是想让我给你爹涨月钱?我跟你说,不是我不想给你爹涨,现在兵荒马乱的生意难做。”王二麻子从柜台出来边走向刘鸿渐边说。
“我倒是有个主意,只要你依我,我不仅每个月给你爹涨五钱银子,还多给你五两,如何?”王二麻子表情古怪,贼眉鼠眼的瞄着刘鸿渐。
“哦?说来听听。”刘鸿渐不知王二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置可否的问道。
王二麻子见有戏,嘴角露出一丝淫邪,凑近刘鸿渐的耳朵。
“听闻刘公子的好友张永年有一小妾,生的闭月羞花却不受那张永年待见,本人一直想帮那位女子脱离苦海,如果公子能帮我试探下你那好友的口风……”
“我次奥你大爷!你特么说什么?”刘鸿渐额头青筋瞬间凸起,左手一把拽住王二麻子的衣领,右手上去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
“十两……我再给你十两……”他知道刘鸿渐不仅游手好闲,还有赌博的恶习,以他对赌徒的了解,为了弄到赌资,这些赌徒什么事做不出来?
而据闻张永年年纪轻轻便不举,把小娘子天天晾在家里,多浪费呀!想起他家里那可人儿的小娘子,色老头王二麻子才有了刚才的歪心思。
“哎哟!别打……别打了”药铺里瞬间被杀猪声所笼罩。
两个伙计见掌柜的被胖揍,忙上去帮忙,结果被牛大棒槌一手一个提溜到一边吃了个对对碰,两个伙计顿时歇菜。
“别打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别打了!”王二麻子杀猪似的在地上乱爬。
TMD,虽然老子对那什么张永年的德性不怎么看得上,但毕竟曾经一起嫖过C,你这死老头算个什么东西,还帮人家脱离苦海,我呸!我看是****、最爱人妻吧!
既然你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老子就让你桃花朵朵开。
刘鸿渐许久没动拳脚,打了一会有点气喘,就停了下来,看来以后有时间得好好锻炼锻炼了。
王二麻子鼻青脸肿的爬到墙角,哭哭啼啼的像个怨妇,刘鸿渐看的一阵恶心。
这时,从后堂又跑出来三四个伙计,手里还拿着棍棒,地上装死的那两个也悄摸的爬起来站在了王二麻子身旁。
“王二麻子,这是二百两银子,现在我来赎我家的祖宅,快把地契交出来!”刘鸿渐从牛壮身上取下包袱哐当一声扔到柜台上,不耐的道。
有了五六个手持棍棒的活计,王二麻子顿时来了底气从地上爬了起来。
“哼!你那宅子已经让我送给当朝首辅魏大人,有本事你去找魏大人要去!至于你这银子嘛!就留下来做老夫的医药费吧!”
虽然不知道这穷小子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银子,想来必是赌博走了运,可你200两银子卖给我,还想着200两银子再买回来,逗本奸商呢!更何况房契早已送给魏家,一想起那座宅子,王二麻子又是一阵心痛。
想着就算刘鸿渐身后那汉子再能打也双拳难敌四手吧,更何况他的手下还有武器,王二麻子一改刚才求饶时的低声下气,盛气凌人的道。
“狗改不了吃屎!棒槌,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一趟!”刘鸿渐捡起包袱往背上一挎转身掀开帘子离去。
“小子,人走可以,银子留下!”王二麻子见刘鸿渐招呼都不打以为他是怕了,赶忙指示收下去拦。
“嘿嘿嘿!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来,俺都不怕……”
第24章 杀鸡儆猴
刘鸿渐回到家中,把银两往桌子上一甩,端起茶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孙秀秀在缝制衣服,见刘鸿渐刚回来就满脸的不高兴,忙走过来询问。
“夫君今天这是怎么了?是惹皇上生气了吗?”孙秀秀把银两收起,坐于桌前。
“没事,祖宅的事情出了点岔子,去给为夫做点吃的,一会还要出去一趟。”
明朝时百姓一般一天两顿餐,只有皇帝勋贵等富贵人家一天三顿或者多顿餐,老刘家过得清贫,本来也是一天两顿餐。
自从刘鸿渐被雷劈过之后,生活大为改观,毕竟是世袭的伯爵了,虽然暂时还没什么钱,住的地儿也寒酸的要死,但刘鸿渐相信这只是暂时的,自从得了伯爵的爵位,不仅给家人加了一餐饭,老爷子也不用再去当账房,每日里在家享清福。
不一会儿孙秀秀端着饭菜进来,刘鸿渐正准备开动,牛壮从外面回来,面色怪怪的。
“老爷,那个……那个俺下手没注意,把王掌柜的……命根子踹坏了……”牛大棒槌觉得自己给刘鸿渐惹事了,满脸的内疚。
噗——刚扒拉嘴里一口饭,刘鸿渐一下喷了牛大棒槌一身。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这样也好,省的那老胖子祸害人去。”刘鸿渐起身给牛大棒槌拍打身上的米饭,牛大棒槌示意使不得,自己用手扒拉了几下。
“老爷,俺是怕那老东西去报官给您惹事!”牛大棒槌说的很认真,他是真的担心自家老爷为他担责。
在他看来,这位老爷不仅没有什么架子,对他也是没得说,每天白米饭都管饱,跟以前在京营里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放心吧,连着被揍了两次,是个有心眼的人都会去打听我的身份,你信不信,他不仅不会报官,以后见了我还会客客气气的!来,一起吃饭,一会还有正事要办!”
刘鸿渐招招手,示意大棒槌坐下一起吃饭。
“俺还是出去吃吧,俺坐这里,吃的不自在!”刘鸿渐是世袭的伯爵,牛大棒槌这人虽然五大三粗,尊卑观念却十分看重,这让刘鸿渐很无奈。
吃饭完,刘鸿渐把尚方宝剑用布包起来,交给牛大棒槌,牛大棒槌听说这是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眼睛都直了,双只手抱着宝剑,瞬间感觉逼格直升,走起路来威风八面的。
刘鸿渐走在前面也是志得意满,想他来到明朝虽没见过锦衣卫,但锦衣卫的大名实在太响亮了,虽然大多不是什么好名声。
而如今他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的最高长官,飞鱼服、绣春刀,腰牌一出,所有人吓尿,简直不能太霸气,刘鸿渐边走边意淫着。
穿过长安街,过了承天门,不一会儿二人就到了一座气派的府衙前,只见旁边写着,‘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司衙门’。
奇怪,锦衣卫作为有明一朝如此浓墨重彩的一个特务机构,怎么连个看门的都没有,刘鸿渐面露疑惑,步入衙门内。
“喂!你找谁呀,锦衣卫衙门也是你等随便进的吗?快出……”一个身着破旧青绿色便服的人从门房走出,话还没说完,刘鸿渐从腰间取出锦衣卫指挥使的腰牌,吓的那人呆在当场话都说不出来。
刘鸿渐步入中厅,想象中高官满座的情形并没有出现,只有两个穿着比门房稍微好点的中年男子趴在桌子上睡懒觉。
“锦衣卫指挥使驾到!”还没待刘鸿渐发作,身后抱着天子剑的牛大棒槌一声虎吼,把桌上睡觉的二人吓的一哆嗦。
同时中厅后方的房子里,又走出七八个明显是有官职在身的人。
“哟,咱们的新任指挥使大人来了,还不快看座倒茶!”前指挥使吴孟明阴阳怪气的对身边一个校尉吩咐道。
“指挥使大人这才刚刚接任,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来坐堂,真是勤勉呀!”
吴孟明为人贪婪且十分阴险,作为明朝最后一任指挥使,他在位的这几年虽然锦衣卫被闲置,但靠着手下的爪牙,四处搜集百官贪污的证据,百官虽知他已无法直接面圣,但仍然害怕的交钱保平安了事。
钱多事少离家近,数钱数到手抽筋,多么幸福的小日子呀,却被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生生夺去,得知这一消息的吴孟明,肺都快气炸了。
“锦衣卫就这么点人吗?其他人都哪里去了?”刘鸿渐故意无视吴孟明的冷嘲热讽,毕竟自己空降抢了人家饭碗。
屋内众人沉默不语,眼睛多瞄着吴孟明,一副唯吴孟明马首之瞻的样子,很显然,先入为主的吴孟明这几年的领导没白当,可这一下子激怒了刘鸿渐。
“吴孟明,老子忍你很久了!既然我是新任指挥使,你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趴着!我现在问你,其他人都去哪了?”
刘鸿渐也是心情不爽,这都一群什么鸟人,穿的破破烂烂的,跟心目中拉风的锦衣卫差太远了,没有飞鱼服,也没有绣春刀,甚至刚一来就被嘲讽,这样的情况是个人都要发飙。
吴孟明依然老神在在的坐回椅子上,看着刘鸿渐气的失态。
“吴孟明目无上级,倦怠渎职,来人,将此人拿下!”刘鸿渐在此之前从未有过从政经验,显得有些局促。
“哈哈哈哈!谁敢拿我?”吴孟明大笑,在他看来,锦衣卫以前是他的天下,现在,仍然是。
屋子气氛顿时凝滞,正在刘鸿渐恼怒得无处发作时,后方屋子有了动静。
“我敢!”从左后屋子走出来三个虽身着朴素,但却极其整洁干练的汉子。
吴孟明身后的众人顿时摆好阵势准备反抗,吴孟明人多,出来的三个汉子虽眼神中并无畏惧,但却知胜算不大。
铮——刘鸿渐从牛大棒槌怀里拿过天子剑,锦缎一甩,仓啷一声拔出,剑指吴孟明。
“尚方宝剑在此,谁敢造次?”刘鸿渐双目圆睁,中气十足。
吴孟明身后的人瞬间一滞,尚方宝剑的大名他们可是听过的,上斩贪官,下斩污吏,如遇不法,先斩后奏,吴孟明远离朝政多年,也是上午才接到被降职的圣旨,并不知刘鸿渐有尚方宝剑。
看着身后属下一脸畏缩的样子,大明帝国皇帝的威严还是没人敢冒犯的,毕竟他们也没犯什么大错,吴孟明知道大势已去,瞬间蔫了。
“拿下!压入诏狱!”左边的三人马上动手把浑身发抖的吴孟明绑了起来。
“限半个时辰之内,所有在京百户及以上官员速到此处集合,迟到者杖则20军棍,不到者就地免职!”
天子剑入鞘,安静的大堂中,只留有刘鸿渐威严而不可侵犯的声音。
第25章 恩威并施(求推荐票)
“大人,绕命啊大人,卑职也是不得已,不得已啊……”吴孟明被押走,刘鸿渐冷冷的看着拥护吴孟明的几人,几人顿时吓得都跪地求饶。
“一起压下去!”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些人已经被吴孟明收买,就算暂时屈服于他,也是虚与委蛇,他刘鸿渐不需要不靠谱的人。
“卑职锦衣卫千户常钰叩见大人!”刚才羁押吴孟明回来的常钰,撩起袍子对刘鸿渐跪地效忠。
“起来!坐,本官初来乍到,你给我讲讲锦衣卫的情况吧!”刘鸿渐坐于中堂,示意面前的锦衣卫千户也坐下。
“大人,锦衣卫目前在册三万五千余人,除却长期分散在全国各地侦查消息的两万人,在京人数约一万五千人!南北镇抚司约各占一半,南镇抚司镇抚使梁阳梁大人年事已高,近几日报病在身,无法当值,北镇抚司镇抚使赵任刚才已被拿下,一起背拿下的还有指挥同知薛定远,佥(qian一声)事郭翔、吴光!”
多年来,南镇抚司镇抚使梁阳由于不肯与吴孟明等人同流合污,一直被吴孟明多方刁难、压制,常钰几次被逼的准备请辞,都被老成持重的梁阳劝下,示意他要韬光养晦,忍辱负重。
然而这一等就是好几年,现在终于老天开眼,来了一位据说是两次救大明于水火的新贵,常钰十分期待,期待这位新来的大人能够重整锦衣卫,恢复往日荣光。
常钰一口气把锦衣卫的重要情报给刘鸿渐汇报完毕,等待刘鸿渐的指示。
“哦?这么说咱们锦衣卫现在可用力量仍有三万五千人!前几日守城时为何不见你们!”
一听说锦衣卫竟然有好几万人,刘鸿渐还有些窃喜,毕竟作为新世纪的热血青年,他也有过统领千军的梦想,可一想到北京城被李自成围困时,那孤立无援的境地,竟没见一个锦衣卫的来帮忙守城,刘鸿渐愠怒的问道。
“回大人,卑职刚才说的是登记在册的有三万五千人!但实际人数……”常钰忙解释道。
“哦?莫非这里也有猫腻?”刘鸿渐好像意识到什么,吃空饷?
“大人,锦衣卫实际人数不足一万五千人!,且大多数都分派在全国各地!”常钰小声的道,说完还偷眼瞄了一下刘鸿渐。
啪——刘鸿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妈了巴子天子脚下这么多人吃空饷没人管?刑部官员干什么吃的?
“说,你明知此事,为何不上报!”刘鸿渐怒斥。
“回大人,每年统计在职人员时,卑职都会把人员名单交上去,但每次都会被吴孟明扣下,卑职所属的千户,实际在职人员只有400多人,卑职谨遵镇抚使梁大人的教诲,每次只支取在职人员的饷银,其余空额,大都被孟学明及其同党瓜分了,梁大人近几年也没少跑刑部,可总是石沉大海,实在是……”
常钰跪地叙述,想起这几年锅没少背,小鞋子没少穿,真是世态炎凉。
锦衣卫领导班子除了南镇抚司外,被刘鸿渐一网打尽,从吴孟明派嚣张的做派来看,刘鸿渐更愿意相信面前之人,如果吴孟明是三国时期的魏延的话,那么眼前的常钰就是马岱了。
“我知道了,你无罪,快起来吧!”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刘鸿渐亲自起身扶起常钰。
“大人,当务之急应赶快派人去吴孟明府上,搜寻近几年来他与百官勾结的证据,不瞒大人,吴孟明此人十分阴险,他平时派人搜集百官贪污受贿的证据,以此要挟百官收受贿赂,据卑职手下多方查证,所有的账目证据都在他的府上存放。”
常钰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道。
“嗯,这是大事!”
正待刘鸿渐考虑怎么处理此事时,衙门大院内熙熙攘攘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接到新任指挥使命令的各千户、百户等中低层官员已经陆续到来。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些老兵油子当然知道,所以也不敢怠慢,除了有一位老兄来晚被当众杖则二十外,连常年假装抱病在家的南镇抚使梁大人也来了。
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位新官上任的指挥使大人,第一把火就把锦衣卫给烧残了,都在互相议论着此次召集众人的目的。
“静一静!听指挥使大人训话!”常钰跟着刘鸿渐出来,示意大家安静。
见锦衣卫千户常钰跟在一个年轻人身后,众人都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新任指挥使刘大人,于是都静了下来等待新领导训话指示。
刘鸿渐面无表情,左右扫视了一眼自己锦衣卫所谓的精英,由于锦衣卫常年被闲置,无事可做的众人显得懒洋洋的。
国库空虚遭殃的不仅仅是京营,锦衣卫也已经许久没领到俸银了,个个日子都紧巴巴的,眼神无光,一副咸鱼的的既视感。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就在气氛快要凝固时,刘鸿渐说话了。
“锦衣卫指挥同知吴孟明极其同党,贪赃枉法、克扣饷银,已被本官拿下,诸位都知道了吧!”刘鸿渐清了清嗓子,又环视了一下众人,沉声说道。
底下众人左右看看,不知指挥使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有些人面色紧张,怕被吴孟明的事株连,毕竟身在锦衣卫,谁没干过几件见不得人的事。
“我知道诸位里肯定也有人做过不法的勾当,现在本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做,如果做好了本官既往不咎,如今锦衣卫大部分职位空缺,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刘鸿渐嘴角微微扬起,把鱼饵洒了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大喜,前任指挥使吴孟明的班底被一网打尽,新任指挥使的意思再简单不过,底下的众人如何不明白。
“但如果接下来再做违法乱纪之事,休怪本官手下无情!”还没待众人表忠心,刘鸿渐接着道。
“属下定竭忠尽智,为大人分忧。”
“卑职誓死效忠大人……”
……
除了南镇抚司镇抚使梁阳,其余众人皆跪下效忠,但至于是不是真心,连刘鸿渐也不得而知,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刘鸿渐也别无他法,只能恩威并施,先稳住众人再说。
“锦衣卫千户常钰,行事果断,办事得力,甚得本官心意,提升为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明日本官就面见圣上,说明此事!”
“谢大人抬爱!”常钰面色兴奋中带着感激。
“皇上不忍锦衣卫废弛,特令本官重新启用锦衣卫,诸位,想一想吧,几十年前我锦衣卫何等荣光,现在机会来了,与我一起,报效朝廷,重振锦衣卫!”刘鸿渐声音高亢。
“报效朝廷,重振锦衣卫!报效朝廷,重振锦衣卫!”底下众人也兴奋异常,几十年前,锦衣卫曾令百官闻风丧胆,人生在世,谁不想威风八面,哪像现在半死不活的混日子。
“现在交给你们的第一个任务是,速速派人包围吴孟明党羽的住宅,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耗子都不要跑出来,听明白了吗?”刘鸿渐大声道。
“听明白了!”
“出发吧!”
众人得令赶紧去召集自己手下夺门而去,刘鸿渐转身见南镇抚司镇抚使梁阳还站在原地没动。
“梁大人,听闻老大人多年来韬光养晦,不知可否与本官共襄大事?”
刘鸿渐面色郑重,梁阳能在吴孟明等人的压制下安然无恙,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再加上官场混迹多年,作为官场菜鸟,刘鸿渐十分希望能得到面前老人的帮助。
“老夫求之不得呀!这身老骨头也许久没折腾了!老夫谨遵大人安排!”梁阳眯缝着双眼对着刘鸿渐拱了拱手。
“梁大人,常钰,那就请二位大人随我跑一趟吴孟明的府邸吧,希望那些账目还在!”
第26章 吴孟明的家底
不多时,锦衣卫衙门外就召集了几百个身着红色军服的缇骑,这几乎是南镇抚司一半的军力,缇骑是锦衣卫下专门负责侦查、缉捕的官校,只不过这群缇骑真是凄惨,不仅没有马匹,连衣服都破破烂烂。
“出发,直奔吴孟明府!”刘鸿渐大呼一声,他现在心急如焚,因为如果能掌握那些百官之间互相勾结的罪证,起码要给他省下许多查案的时间,大明,等不及了。
吴孟明的府邸位于北京城内城城西,是一座新修建的典型的四进四合院,可见吴孟明这几年混的着实不赖,吴孟明被捕发生的很突然,常钰消息封锁的也很成功,导致现在的吴府仍然处于宁静的气氛中。
吴府的管家老王头这几天过的很潇洒,家主吴老爷每天只知道四处捞钱,经常不沾家,可便宜了老王头,作为吴府的管家,除了吴孟明的妻妾子嗣他惹不起外,他就是所有丫鬟仆人的天。
回味着昨晚与丫鬟小翠的风流事,老王头心里又开始发痒,可岁月不饶人,为了晚上能可持续发展,他准备出门去药铺买点大力丸。
老王刚出门,就见一大批锦衣卫缇骑向着吴府蜂拥而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来者不善。
“封锁吴府主要出入口,禁止所有人出入,常钰你派你的人进去看护所有闲杂人等,切莫让人动了手脚!”
老镇抚使梁阳虽已年过六十,身体却很硬朗,须发飘飘间指挥若定,身后的刘鸿渐也乐得轻松。
“你们是何人?竟敢冒充锦衣卫?知道这是谁家的府邸吗?”管家老王头面色不惧,家主吴老爷官居锦衣卫指挥使,附近的街坊邻居都知道,谁人见了不躲着走。
面前这些人肯定是冒充的了,不然怎么会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连自己家老大的府邸都围上了。
“吴孟明贪赃枉法,鱼肉百姓,奉锦衣卫指挥使之命,特来搜查,搜!”梁阳大喝一声。
“住手!你们胆大包天,我家吴大人就是锦衣卫指挥使,你们这些冒牌货!是谁派你们来的?”见那些缇骑真的敢破门而入,老王头急了。
“是我!”刘鸿渐手举腰牌闪亮登场,梁阳混迹官场多年,知道不能总抢上司风头,很自觉的退入了幕后。
“咦?这令牌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你……你从哪里偷来我家主子的令牌?来人啊!保护宅院!”不待老王头喊叫,早已听到动静的吴府家丁手持棍棒从宅院冲了出来。
刘鸿渐从牛壮手中接过天子剑,仓啷一声拔出来,直接放到了吴府管家老王脖子上。
“令牌是你家主子的,不知道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你家主子有没有啊?能死在尚方宝剑之下,感动不感动?”电视剧看多了,就想自己当次主角,见吴府这管家双腿如筛糠,刘鸿渐感觉甚是舒爽,嗯,这玩意确实好使。
“不敢动!不敢动!都把棍子放下!放下!”老王头虽不知持剑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也不知脖子上这剑到底是不是尚方宝剑。
可他真的不敢动啊,毕竟脖子上不论是不是尚方宝剑,看这闪着寒光的利刃,一样可以切开他的喉咙。
“进去搜!”逼装完了,该办正事了,刘鸿渐把管家交给梁阳看管,自己带头冲进了吴府。
“大人,前院都搜过了,没有查到!”一个小校跑过来汇报。
“大人,不过吴孟明家里财宝可不少,要不要……”见刘鸿渐皱着眉头,以为指挥使大人不满意,这小校又上前一步对着刘鸿渐耳朵说。
“放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动任何东西!我只说一次,违者重罚!”这些锦衣卫平时官僚主义惯了,搜一次家就能剥人家一层皮,这不正之风如果任其发展,以后肯定会坏事。
“是,小的知错,小的告退!”见马屁拍在驴腿上,小校苦着脸赶忙退下。
“大人,后院也搜过了,没有找到账目!”常钰从后院跑来,面色不太好。
如果找不到那些账目,顶多只能治吴孟明一个目无上级的罪名,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正待刘鸿渐思考如何应对之时,看守吴府下人的梁阳冲着刘鸿渐走来,手中还端着一个包袱。
“大人!你看这是什么?”梁阳面带笑意,把包袱递给刘鸿渐。
打开以后果然是历年来吴孟明经手查办的百官贪污不法的账目,旁边一本新的账本记录的竟然是吴孟明自己,哪个大臣因为什么事贿赂他,以及时间几何,金额多少,记录的十分详细。
这吴孟明真是个人才,连自己的罪证都记录的如此清晰,刘鸿渐大喜,忙问梁阳从何处搜到。
满院子的锦衣卫翻了半天都找不到,却被走路一晃一晃的老梁大人轻易得手,刘鸿渐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大人,无非就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那王管家一脸心虚的样子,明显在吴府没干好事,老夫只是给他说明吴孟明的罪行,并答应事过后不追究他的责任,他就直接把这账目献给老夫了!”
老梁捋了捋胡须,认真的给明显还是菜鸟的领导讲解,语气很是谦逊。
“那个老王,本官看着可不像什么好东西!”虽然跟这堆账目相比,一个管家显得微不足道,但有些愤青的刘鸿渐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
“大人,老夫只是说不追究他今日冒犯大人的责任,并未说不追究他的所有责任,大人可明白?”老梁微闭双眼,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
姜还是老的辣呀!刘鸿渐暗道,看来以后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活到老学到老啊。
“大人,刚刚下官查看了吴家的库房,从中搜出大量金银、会票,数额巨大!”查不出账目,常钰十分不甘,又去了一趟后院,结果吴家之富裕令他大吃一惊。
“哦?有多少?”刘鸿渐随口问道。
“粗略估计,至少有四十多万两,还不算珍珠翡翠等首饰!”常钰略微思索了一下道。
乖乖!怪不得大明皇室穷的喝粥,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就这么能贪,国库能有钱才是怪事!刘鸿渐暗道。
“本官这就进宫禀告皇上,你等好生看管这里,不得乱动这里的一分一毫,不得虐待吴家众人,尤其是库房要找得力手下看管!”思索了一下,刘鸿渐心中已有定数,对着梁阳和常钰道。
锦衣卫只有搜查、缉拿之权,并无随意抄家的权力,虽然刘鸿渐甚得崇祯信任,但毕竟是正三品的大员,刘鸿渐思前想后还是得跑一趟皇宫。
“大人尽快去便是,下官定亲自看管库房,直到大人归来!”梁阳拱手道。
处事果断圆滑,不贪功,不自满,有这样一位可靠的老大人在,刘鸿渐甚是放心。
“棒槌!走,随我去一趟皇宫!”刘鸿渐向梁阳拱了拱手,招呼身后抱着天子剑快睡着的牛大棒槌。
常钰随即从吴家马棚牵出两匹马,看这毛色,比刘鸿渐家里那瘦马强壮多的不是一点半点。
刘鸿渐也不客气,把包着账本的包袱往身上一挂,随即翻身上马直奔皇城而去。
第27章 爱卿有何高见
时值正午,崇祯下了朝后处理完各地递过来的奏折,正在享受自己的午宴,王承恩侍立在旁,一支胳膊还被绷带挂在胸前,显示着北京城守卫战留下的印记。
王承恩不止左臂上有伤,腿部也是中了一箭,现在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只是现在有比伤口还痛的事情,使他不得不忍痛一瘸一拐的来向崇祯汇报。
京城守卫战时,从鼠疫中活出生天的京营官兵,在职四万八千,两次守卫战,现在能活着站在城墙上的只剩不到两万人。
将士保家卫国无可厚非,可这些将士不仅已经半年没有拿到任何军饷,现在,连吃的都没有了,大多数士兵还带着伤,军营里哀嚎连天,有的饿的受不了,有的疼的受不了。
王承恩实在不忍,虽然知道国库已经没有任何余钱,但他还是来了。
于是之前是王承恩一个人唉声叹气,现在,变成了两个人。
一盘青菜豆腐,一盘醋溜白菜,这就是一个大明皇帝的午餐,崇祯扒拉着面前的两个小菜,也是食之无味。
正在这时,太监通报,安国伯刘鸿渐觐见。
刘鸿渐还待跪下行礼,崇祯直接摆手让刘鸿渐坐下说事。
眼见王承恩与崇祯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刘鸿渐请崇祯先说。
崇祯也不拖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向刘鸿渐说明京营的苦处,说完还叹了口气,低声说着自己无能,让追随自己的战士受苦。
刘鸿渐听完忙安慰崇祯,并说自己就是给皇上来送钱的,说完示意崇祯屏退左右,然后把身后的包袱摘下递给崇祯。
刘鸿渐也不客气,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崇祯的午餐发起疯狂的袭击,忙活了半天他也饿的不轻。
边吃刘鸿渐边观察着崇祯的表情,先是疑惑,然后震惊,接而愤怒。
啪——的一声,崇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正在埋头苦干的刘鸿渐吓了一跳,夹的一筷子白菜帮都抖落在桌子上。
“胆大妄为,欺君罔上,在朕的眼皮底下,这些大臣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其心当诛,百官个个该杀,该杀!”
崇祯怒不可遏,虽然之前听刘鸿渐说百官有贪污行为,但他也只是不置可否,现在看来,字字诛心啊。
刘鸿渐不满崇祯的大惊小怪,在他看来百官贪污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估计也就崇祯大帝自己蒙在鼓里了,谁让他自己作死,搁置厂卫,自断双臂,两眼一抹黑。
但刘鸿渐还是劝诫崇祯息怒,现在知道这些还不晚,大明还没亡,还有希望。
大厅里只余崇祯、刘鸿渐,以及腿疼的站不住,也找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的王承恩,他早就想好了,今天如果要不到钱,他就不回去了,他没脸回去面对,那嗷嗷待哺般的京营伤兵。
“杀,朕要把他们全部杀光、流放,朕的江山,都是毁在这些文臣手里,可笑朕还曾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朕心痛!心痛!”
崇祯顿足捶胸,眼中含泪,半年前他号召百官捐助以充军饷,群臣一个个哭穷,上朝都变成了步行,还个个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上朝,更有甚者,把自己家宅院的瓦片弄乱,挂上出售的牌子。
接过折腾俩月,这个几百两,那个一千两,捐得的银两才十几万,根本不够塞牙缝的,就是这样崇祯还信以为真的给那些捐了钱的人加官进爵,百感涕零。
现在想想,自己就是那跳梁的小丑般,在群臣的讥笑中,当着皇帝,可恶!可恶啊!
委屈、憋屈在此刻都化为了愤怒,只有杀掉这些该死的文臣,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刘鸿渐示意王承恩也来劝劝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崇祯,但王承恩很有自知之明,虽然他现在提督着京营,但他说到底还是个太监,太监是内臣,最忌讳的就是干预政事。
王承恩回以刘鸿渐一个苦笑,摊开唯一还能动弹的右手,示意自己也无能为力,一切听他的。
刘鸿渐暗骂一声没义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交这些账目,这不给自己找事吗,真把这些大臣一网打尽,不说谁给你崇祯办事,那么多大臣,得用多少兵力?
刘鸿渐只好苦着脸劝诫崇祯息怒,于是开始给崇祯分析当下的情况,首先是这账目的真假还待商榷,少不得需要长时间的侦查。
即便账目都是真的,可现在京营处于半残废状态,连军粮都成问题了,还怎么行动,指望着五城兵马司吗?皇上看看这账目,五城兵马司也在其列啊。
微臣的锦衣卫呢?更是夸张,登记在册的是三万五千人,实际在职的却只有不到一万五千人,剩下的一多半在外地当差,剩下七千里,竟然有五千个是大汉将军。
说起这大汉将军刘鸿渐就来气,这些人名为‘将军’,其实只负责在宫中各大殿中侍立,负责传递皇上的命令,说白了就是皇宫大殿的桩子,是皇帝显示自己威仪尊崇地位的表现。
当然,这些‘桩子’也非等闲之辈,一般都是牛高马大,虎背熊腰,而且中气十足,声音洪亮,从外表看颇有威严,对不了解明廷底细的人来说还真有可能被唬住。
刘鸿渐也是从常钰口中才得知,整个京城他能调派的锦衣卫仅有一千余人,气的刘鸿渐直跺脚,想着你的国家都这样了还想着面子,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刘鸿渐脸色并不敢表露出来不满,只是向崇祯说明情况,京中有权力贪腐的官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轻率的行动牵一发动全身,如果不能一网打尽,那些官员也不傻,还不偷偷转移财产。
或者觉得罪行实在无法掩饰的,干脆投靠新老板也不无可能,毕竟野猪皮那边的多尔衮听说在广招汉族贤士。
老子只有一千多号人,怎么搞?
退一万步讲,就算老子那一千多人个个一个顶俩,把账目上的贪官全干趴下,整个大明的政治中枢不一下子就瘫痪了?
占着茅坑不拉屎是一回事,可起码茅坑上还有个人呢!
这也需要崇祯找靠得住的吏部官员先未雨绸缪一下,这都需要时间。
刘鸿渐说完自己的意见,又把皮球踢给了崇祯,老子该说的都说了,你爱听不听。
崇祯沉默半晌,气氛有些尴尬,思考了一会,崇祯突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似想到了对策,结果一开口,刘鸿渐直接跪了。
“爱卿有何高见?”
第28章 抄家!抄家
“爱卿有何高见?”崇祯问的十分认真。
额,刘鸿渐心里一万只羊驼奔腾不息,大明是你的,怎么啥事都让老子费脑筋?苦命人啊!
但牢骚归牢骚,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就得掌好舵。
刘鸿渐想了想,既然无法一网打尽,那消息就一定要封锁,吴府的人有梁阳亲自看管,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关键还是崇祯呀。
这可是个容易激动的主,刘鸿渐只好反复嘱咐崇祯,上朝时一定要沉得住气,要一如往常,不可因为下面是一群贪官就忍不住,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崇祯无语,想着你说的简单,朕看到那些文臣怎能不来气,朕被骗了这么多年。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皇上,您别把他们当人就好了,他们就是行走的雪花银!”见没啥效果,刘鸿渐只好换了个说法。
崇祯沉默了一下,似乎想通了,也对呀!那都是朕的钱,朕的国库,朕的天下,岂能让他们跑了?那就让他们再得意几天吧!
“哼!朕知道了!你先去给朕把吴孟明的家给朕抄了!”崇祯见刘鸿渐嘴角上扬,不由得有些微怒。
“那用不用派个内臣啥的?”抄家是大事,为了防止官员监守自盗,一般都会派宦官一同前往,刘鸿渐第一次干这事,不想被人诟病,随口问了一句。
“你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朕要你有何用?”崇祯也嘴角上翘,反将了刘鸿渐一军,崇祯心里暗乐。
刘鸿渐无语,不就是担心你上朝露馅吗?老子也是为了你的大明着想呀,这咋还有记仇的毛病呢!
虽然心中有腹议,但刘鸿渐知道这是崇祯大帝对他的信任,但他不知道的是为了这份信任,他将一生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
抄家如期进行,虽然刘鸿渐是个菜鸟,但老梁对此事却是驾轻就熟,从锦衣卫的仓库里运来多年未用、积满尘土的大箱子,有装银子的,装各种首饰、名贵书画、瓷器的,分门别类。
老梁意气风发,想着老了,老了,还能重操旧业,看来锦衣卫复兴有望喽!
刘鸿渐没事做,只好吆喝手下的缇骑们,让他们搬的时候小心点。
“那个瓷器,你丫小心点!碰坏了你赔得起嘛!”
“哎!干嘛呢你!这幅字看起来遒劲有力,想必是哪位大家的作品,要小心存放!”
刘鸿渐见一个缇骑从屋子里拿出一幅字看了一眼就扔到了地上,赶忙跑过去捡起字画看了一眼,怒斥道。
“大人,这……这幅字是落款是吴孟明,他的字……不值钱!”
缇骑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战战兢兢的解释道。
“哦!这样啊……那也不能乱扔,知道不,本官就是觉得这幅字值钱!都收起来!赶紧的!”
……
抄家一直持续到晚上,但老梁和刘鸿渐都有些意犹未尽,恨不得把地皮都刮一遍,直把几百个缇骑累的够呛,但是收货也颇丰。
经统计,整个吴府抄家清单如下:
黄金一万两千两,白银共计五十二万两,金银等首饰两箱,珠宝玉器三箱,瓷器书画五车……
同时进行抄家的还有前任锦衣卫的指挥同知、两位佥事以及四个千户。
共计得黄金两万余两,白银76万两,金银首饰两车,珠宝玉器三车,瓷器书画十车。
虽然抄家的全是锦衣卫,都是自己人,也有手下为了讨好他,话里话外都在询问要不要揩油,但都被刘鸿渐言辞拒绝,并严厉嘱咐所有人手脚干净点,否则后果自负。
也不是刘鸿渐装清高,在他看来,如果他想挣钱,那简直再容易不过,以他掌握的现代科学知识,随便干点啥不能挣钱?
作为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小摊子一摆,过几年能成个神医你信不信?
随便买一块地,盖个工厂,满天下连饭都吃不饱的百姓不抢着去当蓝领?
啥?闲太麻烦?那好说,征集些个忠诚的悍匪,扛着AK抢几个贪官,然后整几条大船,买些丝绸瓷器什么的,反正自己有完整的海图,直接拉到大西洋,几十倍的利润岂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有了船能干的事太多了,非洲的钻石,美洲的金银,南亚的香料……
跑题了……
话说刘鸿渐抄完了家,又嘱咐常钰把几个贪官的家属、仆人什么的一概不论,全部押解到锦衣卫的诏狱,并严加看管,没有他的准许,禁止任何人探监。
消息必须严密封锁,即使其中有的人并不知道账目的事,大不了事成之后再放了完事,反正锦衣卫的名声也不怎么好,虱子多了不痒。
倒是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王管家见势不妙,哀嚎连连的斥责老梁不守信用,结果一个百户嫌他聒噪,直接一拳头打晕在地,像拖死猪般拖到囚车上。
刘鸿渐又分出大部分缇骑,连夜拉着财宝直奔皇宫,崇祯大帝还在等着他的消息呢!
按说晚上六点宫门关闭,即使是大臣若没有紧要事也是进不了皇宫的,但崇祯大帝特事特办,专门令王承恩守候在皇城北安门。
王承恩带着伤站在城门外,也是着急的不行,京营的弟兄还在等着他拿银子回去吃饭,眼见从白天等到晚上,真叫个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王公公,哈,还在等着呢!来来,看看本官给皇上带来多少好东西!”还没到城门,刘鸿渐就瞅见门下一瘸一拐的王承恩。
“哎呀,刘大人,你可终于来了,杂家虽心急,但还是先去见皇上吧,他老人家也着急着呢!”
王承恩派手下的太监接管车队直接送入内帑(tang),刘鸿渐也给身后的一干锦衣卫弟兄倒声辛苦,让他们都回去。
乾清宫内的崇祯确实也在等着刘鸿渐,要知道这比银子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不说国库和京营,如果再没有进项,他穷的连青菜豆腐都吃不起了。
真要到那时,少不得得变卖些宫里的玉器了,崇祯还是很爱面子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用这个方法。
刘鸿渐和王承恩到达乾清宫时,崇祯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烛光摇曳,明黄色的皇袍上,一个补丁甚是扎眼。
听到动静崇祯醒来见是刘鸿渐,忙招呼其就坐,于是刘鸿渐向崇祯汇报了吴府的抄家情况,银两的数字一出口,崇祯大帝顿时睡意全消。
抄家所得直接入了崇祯的内帑是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入了户部,再向户部要钱就难了,即使是皇上,户部如果不给,他也没办法。
虽然现在的户部尚书倪元璐为官清廉,对于崇祯的命令也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外臣除了刘鸿渐,崇祯现在对所有官员都画着问号。
“爱卿此番辛苦了!明日上朝,朕必有封赏!”崇祯正色道。
“什么封赏?能不能不去?”刘鸿渐平日就懒散惯了,本来今天折腾一天就很累了,上早朝还要早上四点就起床,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
“不行!”
……
第29章 各怀鬼胎(求推荐票,求打赏)
皎月初上,京城的暮鼓早已敲响,街道上空无一人。
折腾了一整天的刘鸿渐,跟牛壮二人骑马慢行于街道上,想着路上给家里买些吃食,老爹和媳妇都是穷苦惯了的,即使现在家里不缺钱了,生活却依旧如初,搞得自己想吃什么好吃的还得自己买。
但街道上别说人了,连条狗都没有,去哪里买吃的?
明朝一直实行着宵禁政策,所谓暮鼓晨钟,即一更三刻敲响暮鼓,禁止出行,五更三刻敲响晨钟,开禁通行,一更大约就是晚上七点,五更约是早上五点黎明时分。
虽然明末时由于动乱,各地疏于惩治多有百姓夜出,但京城重地,还是没人敢以身试法。
“棒槌,累不累?”连个夜生活都没有,百无聊赖的刘鸿渐没话找话的回头问牛壮。
“老爷,俺不累,精神着呢!”借着月光,牛大棒槌把怀里揣着的尚方宝剑给刘鸿渐看,示意有这玩意在怎么会累?
刘鸿渐笑笑,简单的人是幸福的,对于牛壮来说,最大的幸福也许就是每天都能吃饱饭,但是他呢?曾经以为老婆孩子热炕头一家人平平安安就是幸福,可那真的是幸福吗?
君不闻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君不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回到家里,老爹已经睡去,只有孙秀秀仍然亮着灯等待夫君归来,桌子上的饭菜还用碗盖着,而孙秀秀则趴在桌上睡着了,想必是小妮子也没吃。
孙秀秀见夫君终于回来,连忙起身相迎,刘鸿渐一个熊抱把孙秀秀抱了起来转了一圈,虽然已经渐渐习惯刘鸿渐独特的关爱风格,但还是忍不住一声娇呼。
男人啊,无论自己在外打拼如何威风,回到家里,褪去伪装依然是初见时的他,就是为了这个家,也要为大明续命呢,刘鸿渐闭上眼睛把头埋在妻子发间暗暗发誓。
第二天仍然是四点多钟,刘鸿渐就被早已做好饭的孙秀秀唤醒,该去上朝了。
此次的早朝崇祯在皇极门御门听政,还没待百官奏事,崇祯就唤身边的太监宣读了前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的罪行,以及贪腐的金额。
有刘鸿渐的劝谏,崇祯并未表示出过多的愤怒,只是捶胸顿足了一番,表示了自己的失望,接着便是让群臣商议这笔‘横财’如何使用。
首先感到郁闷的就是户部的官员,按理说抄家所得入国库,理应着户部官员去查办签收,可皇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家给抄了,整个户部甚至也是刚刚接到消息。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已经不信任老夫了吗?户部尚书倪元璐暗暗的想,面色有些失落。
而更多与吴孟明有过肮脏交易的官员更是惶恐不安,也不知这个吴孟明的嘴严实不严实,可千万不能把老夫供出来呀!
可观崇祯面色一如往常,想来吴孟明并未把老夫招出来!嗯,还算够点意思,那么老夫就送你归西吧!
众多官员异口同声的开始对吴孟明展开了口诛笔伐。
礼部右侍郎魏藻德首先一步走出,上去就是斥责吴孟明有负皇恩,身处要职不为皇上分忧,反而贪赃枉法,且金额如此之大,理应处斩。
然后就开始向崇祯大吐苦水,说明礼部官员现在如何如何清苦,已经半年没有发放俸禄,请崇祯优先考虑礼部俸禄发放。
礼部尚书陈演也赶忙附和称是。
刑部尚书张忻更是夸张,直接又哭上了,说什么手下的官吏已经穷的吃不上饭了,再不给钱就要撂挑子。
接着是兵部尚书张缙彦,这厮说话倒硬气,首先同意魏藻德的意见,认为吴孟明应该立即处斩,接着便是之乎者也,什么兵者,国之利器也,身为天下兵权的指挥中枢,有了钱当然是先给兵部云云。
崇祯坐在宝座上面无表情,心中却是一直在冷笑,大臣们越是说的苦楚可怜、天花乱坠,崇祯心里就冷笑的越是厉害,就差磨牙了。
想着若是以前,自己估计就真的信了他们,把钱给了这帮所谓的忠臣,估计底层的士兵一个子儿都拿不到吧!
刘鸿渐心中也是冷笑,这群所谓的国之大儒,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这要搁现代,什么渣渣辉、什么梁超伟,都得靠边站。
“刘爱卿,你有什么意见?”崇祯见群臣越来越没边,不禁失去了兴趣,直接绕过群臣把矛头指向了后方打盹儿的刘鸿渐。
“啊!”刘鸿渐一个机灵,挺萌的,怎么又是我?
“哦,臣以为为这点钱争来争去没啥意思!前几日征战,京营出力最多,理应发放些银两以示皇恩浩荡,再者就是北境战事紧迫,有钱当然是要用在刀刃上。”
“我们虽然苦点,却也不至于饿死,有了钱用于军需,起码不用担心野猪皮打过来,如果守卫大明的士卒没有吃的,打不了胜仗,大家还不是要玩完?诸位大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言简意赅,一语中的,刘鸿渐说完还把皮球又踢给了对他怒目而视的众大臣。
众大臣更是无语,你爷爷的,你说的倒轻巧,你知不知道吴孟明的钱哪来的?那都是老子的钱啊!
虽然心中憋屈,甚至有的大臣已经开始问候刘鸿渐的八辈祖宗,但嘴上却还是口不由心的说着刘大人言之有理。
钱在崇祯手上,你就是不同意还能有什么办法,憋屈呀!众大臣满脸寒霜,如丧考妣。
见百官都同意,崇祯当然顺杆子下去,直接让内阁拟旨,京营守城有功,分发二十万两饷银,以示嘉奖,另辽东军劳苦功高,特分发饷银五十万两……
退朝后刘鸿渐知道崇祯还有事找他,就留在殿里没走。
“刘爱卿,你真是朕的福将啊!”众臣走后,崇祯步下宝座,向刘鸿渐走来。
七十六万两白银,外加两万多两黄金,黄金白银比价是一比八,分出去七十万两后,他的内帑还有二十余万两,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玉器首饰。
最重要的是,从政十七年来,被大臣欺瞒了无数次,这次终于让大臣们一起吃了哑巴亏,崇祯高兴的忍不住大笑了几声。
“爱卿办事有功,朕准备好好的赏赐你!”赏你点什么好呢,崇祯眉头一皱,有了!
“听闻爱卿还租住在别人家的房子,朕心甚痛,朕听说吴孟明那座宅子是去年新修的,就赐给你了!”崇祯面露笑意,他是真的喜欢面前这个看似鲁莽的小子。
“啊?”刘鸿渐傻眼了,早知道就不把吴家刮那么干净了!挺萌的,现在那座宅子估计只剩一个空壳子了吧!
老子穿越以来抄的第一次家竟然是自己家?找谁说理去?
第30章 重整锦衣卫
对于崇祯的封赏,刘鸿渐真是欲哭无泪,打碎了牙齿吞到肚子里,还能怪谁?
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笑纳了崇祯的赏赐,刘鸿渐又建议去山海关宣慰劳军时,一定要派个靠得住的人,要保证银子发放到每一个士兵手中。
他可是见识了各路封疆大吏克扣军饷的手段,真要是送到就走人,从总兵到底下的各级官员层层盘剥,估计最后苦哈哈的士兵们连一半都拿不到。
并且他还计划从锦衣卫中挑出几个机灵点的,专门负责九边形势的侦查,以及顺便监视吴三桂的动向,崇祯也都点头同意。
接着刘鸿渐就盯着崇祯,嘿嘿嘿的笑了三声,直把崇祯看的发毛。
“皇上,锦衣卫兵力严重不足,为了成就那件大事,微臣建议……建议召回宫中所属锦衣卫的五千多位‘大汉将军’……”
崇祯好面子,而这些大汉将军就是大明的脸面,现在刘鸿渐要召回这些台柱子,无异于打崇祯的脸。
崇祯并没有像刘鸿渐想的那样大怒,只是叹了口气,微微的说。
“爱卿,我知你一心为国,大明成了如今模样,朕早已无脸去拜祭先祖,朕还有什么资格谈这些排场上的东西,爱卿尽管召回吧,朕的宫里有三千营和五军营护持,已经足够了。”
先前的兴奋由于想起时下的局面,马上被冲淡了,是啊,帝国仍然是内忧外患,一点点银两又能抵得上什么用?
面前的这位‘老人’,一身明黄色皇袍,皇袍下摆居然打了两个补丁,头发灰黑相间,额头也早已有了皱纹,内陷的眼眸中深沉而威严,威严中又流露着疲惫,他才只有三十四岁呀!
谁说皇上寡恩?谁说皇上爱面子,都是无稽之谈,定是哪位史官对崇祯不满故意诽谤。
刘鸿渐弯腰对着崇祯行了一个晚辈礼,是啊!在他看来,这时的皇上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
但该说的事还必须要说,该做的事也必须要做,现在的他虽然身为锦衣卫的指挥使,但对于锦衣卫下的众人来说,只不过是换了个领导而已。
论资历、论威严他甚至不如梁阳和常钰,如果不能为底下的人谋到点福利,怎么能让众多锦衣卫心甘情愿的为其卖命?
刘鸿渐委婉的向崇祯解释着自己的难处,崇祯也理解,大手一挥,直接让其把从吴府抄出来的珠宝玉器,瓷器书画拉走,通通拉走!
刘鸿渐大喜,虽然不知道那些个东西具体值多少钱,但他记得好像有不少!金银首饰两车,珠宝玉器三车,瓷器书画十车,怎么也得值个十几万两吧!
在京锦衣卫的全部人马,加上那五千位大汉将军,差不多得有七千了,如果训练得宜,过段时间的肯定能派得上大用场。
得到崇祯的准许,刘鸿渐行礼告退后直接去了锦衣卫衙门,让常钰派人把昨晚拉回去的东西再拉回来。
之后便召集所有百户及以上人员到锦衣卫衙门集合,谈论改制问题。
原有的锦衣卫下辖十四个千户所,经过慎重考虑,刘鸿渐准备裁撤掉部分老弱,目前外地的锦衣卫人员约有四千,加上在京的七千人,裁撤掉一千多老弱,组成十个完整的千户所,暂时四个对外,六个留京。
原南镇抚司镇抚使升指挥同知,一同晋升的还有指挥同知张顺,新任指挥佥事王平、李为先,新任南镇抚司镇抚使蒋大通,北镇抚司镇抚使常钰。
余者千户、百户升迁、调任,皆以新任指挥同知梁阳指派为准。
刘鸿渐得了崇祯便宜行事的权力,自是不客气的对锦衣卫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变,而韬光养晦多年的梁阳,更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干劲。
刘鸿渐又宣布了崇祯的赏赐,不管是金银首饰,还是珠宝玉器,归根结底都是钱,价值十几万两的东西,就是分到每个人身上,也有至少十两。
底下众多锦衣卫官员顿时大喜,锦衣卫被搁置了好几年,朝廷用银本就短缺,发放薪俸自然轮不到锦衣卫,朝廷重要官员都已经欠发了半年,锦衣卫的缇骑们更是捉襟见肘,过的十分凄惨。
而刘鸿渐刚上任,一下子就每个人能拿到至少十两银子,足以让所有锦衣卫弹冠相庆了,许多官员甚至喊起了‘指挥使威武’的口号。
十两是什么概念,举个栗子,明朝时一两银子可以买两石大米,就算是明末动乱外加自然灾害,一两银子仍然可以购买一石,明朝时一石约等于一百八十斤,足够一户人家生活一个月了。
有赏就有罚,给众人描绘了光辉的前景,又给了银子,接下来就是对违规行为的惩处。
除了杖则外,对于欺辱百姓者,贪污受贿者,不论金额大小,一律从锦衣卫除名,关进诏狱,锦衣卫诏狱的刑罚之恐怖众人没有一个不知道,身为锦衣卫的各千户百户一个个对刘鸿渐的禁令噤若寒蝉。
有功者赏,有过者罚,再明白不过的条律,只要好好干,有银子拿,有官升,不少官员甚至都忘记了刚说过的刑罚,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番。
散会后,刘鸿渐又同梁阳、张顺等商讨了一番大汉将军们如何安置,一直到下午时分,才安排完毕。
之后刘鸿渐做东,去了京城有名的香满楼吃了一顿大餐,酒桌上几位新任的同知、佥事、镇抚使轮番向刘鸿渐敬酒,表示以后定竭忠尽智,报效指挥使,报效大明。
刘鸿渐本就不胜酒力,一直喝的酩酊大醉,才由常钰、梁阳搀扶着出了酒楼。
他们不知道的是,几人刚出了酒楼,酒楼老板赶忙喊过来一个小厮,随口耳语几句,小厮随即跑了出去……
到了家里,秀秀赶紧扶刘鸿渐上了床,刘鸿渐醉眼朦胧中拉着孙秀秀的手,自言自语道,
“秀秀来,陪为夫再喝一杯!满上……”
正待秀秀倒了一杯醒酒茶,还没递过去,刘鸿渐已经躺倒在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