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前屯守卫战(九)
前所城角楼,劳累了两日两夜的阎应元终于是耐不住疲乏,在两个亲兵的反复劝慰下,躺到了角楼里用破旧被褥临时铺好的板子上。
连着数日紧绷着神经,当真的放松下来时阎应元才感觉身体是多么疲惫,全身酸痛、眼皮如铁石般沉重,闭上了就再不想睁开,他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寅时三刻,据说是人一天最疲惫的时候,同时也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
前屯城内外,万籁俱寂,夜空中孤独的闪烁着几颗星辰。
轰一声巨大的炮响突然刺破这静谧的冷夜。
随着一声炮响,前屯城城门突然咯吱一声,从里面被拉开。
紧接着城外马蹄声、喊杀声,由远及近向着前所城而来。
几十个兵士打开了城门,一窝蜂的冲了出去。
“我是胡自镐,我要见大清亲王殿下。”跑在前面的一个年轻人冲着疾驰而来的鞑子军高喊。
但是很快这几十人便被无数的鞑子军淹没
最先惊醒的是城下的陈明遇,他连甲胄都未卸,提刀便出了破旧的屋子。
“陈大人,鞑子鞑子冲进来了!”一个士兵慌张的从城门方向跑来,见到陈明遇大喊道。
“什么?城门不是已经封死了吗?何以让鞑子冲了进来?
快去城上通知阎大人,许二和,召集将士们,随我迎敌!”陈明遇大惊,但他已来不及询问缘由,既然鞑子已经杀进来,他有更紧要的事去做。
城内乱作一团,同样被惊醒的还有城中的万余百姓,恐惧侵袭了这座边关小城,百姓们在黑夜中狂奔,希望逃出这个绝望的小城。
“哈哈哈,汉奴果然都是怕死之辈,本王正愁这两日憋闷,大侄子,比一比?看谁杀的多?”阿济格骑着战马当前冲入城中。
城中慌乱的百姓以及散落各处的明军士兵,让他不自觉的舔了舔下嘴唇,在他的眼里城中尽是待宰的可怜羔羊,而他便是手举屠刀的猎户。
“哼,阿济格你少在本王跟前装犊子,本王先行一步!”豪格也被慌乱的羔羊刺激的浑身痒痒,来不及理会阿济格,抽出战刀便冲入了人群。
“放箭!”黑暗中突然传来陈明遇的声音。
咻咻咻
啊刚带兵冲到城中央的豪格,被迎面射来的一阵箭羽射了个措手不及,甚至豪格本人大腿上也中了一箭。
陈明遇手持战刀,站在一排弓弩手后面,紧急状态下,他只来召集到了不到一千人,其余皆已四散奔逃,可逃又能逃到哪里?
唯一的出口,正在不断涌入一群群的鞑子兵,整个前所城瞬间陷入人间地狱。
“给本王冲!本王要活捉面前这个贼将!”豪格一把扯下大腿上的箭羽,满不在乎的大声吼道。
两千八旗兵提溜着弯刀与陈明遇战在了一起。
城墙之上。
“将军!将军!”一个士兵冲入角楼粗鲁的推着阎应元的身体。
阎应元太累了,以至于刚才如此大的炮声,他竟浑然无所觉,身体被推攘间,阎应元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角楼里昏暗的灯光中,阎应元看到眼前一个惊慌失措的士兵,这士兵嘴张的大大的,不断地说着什么,可他就是听不见。
又眩晕了片刻,阎应元终于如弹簧一般猛的坐了起来。
“阎大人,副千总胡自镐昨夜支走了城墙下的兄弟,私自破开了城门!他他投敌了!”千户官马士宁跪在阎应元身前眼中喊着泪,咬牙切齿的说道。
胡自镐是他的部下,也是当朝成国公朱纯臣的外甥。
用他的话来说,他来边军任职只是为了镀金,即使如此,一来还被上头任命了副千户。
一般的士兵沙场奋战半辈子也不见得能当的上的官职,就因为有个当国公的亲戚,便能一飞冲天。
但千户官也没有办法,好在这胡自镐为人也挺机灵,倒是没给他惹太多麻烦,自从他这千户划归到阎应元手下,这胡自镐更是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可万万没有想到,大难当头之时,竟然是这么一号人物把全城所有人都出卖。
千户官满心的内疚,同时心里也有点不能接受,当朝国公的后辈啊,怎能如此不珍惜祖上的赫赫威名?
“外头情况如何了?”阎应元不理会悲愤的千户官,反而面色平静。
情况已然如斯,如果愤怒能作千军万马,建虏岂不早已灰飞烟灭。
“陈大人正在城中与建虏巷战,百姓们皆是慌乱,城中很乱!”千户官如实禀报。
“如今城墙上还有多少能战的士兵?”阎应元微微皱眉。
“大人,城上一千八百士卒皆是敢战之辈!”千户官见将军大人面色如常,不仅为自己哭哭啼啼的表情感觉羞愧,随即朗声道。
“速带一千人下城墙去支援陈大人!记住鞑子不可能放过我们,告诉士兵们,当奋勇杀敌,大明会为尔等报仇!”
“卑职遵命!祝将军大人武运昌隆,卑职先行一步!”千户官拱手行了最后一礼,决然出了角楼。
寒冷的冬夜里,一群野蛮人为了发泄,一群无辜者为了活命,城中喊杀声、惨叫声、救命声响彻长空。
阎应元起身从角落里取出笔墨,摊开一张宣纸,抬笔打算写些什么。
他迟疑了一下,把毛笔扔在了桌边,伸出右手食指,一口咬破,鲜血喷洒,挥指成书。
少倾,阎应元把书信折叠整齐塞入怀中,出了角楼。
角楼外,八百将士早已等候在此,他们在等待他们的将军,即使知道最终的宿命。
“将军,卑职锦衣卫百户梁可望,见过阎将军!”
城墙边角走出一个身着明军甲胄的士兵,这士兵突然从腰间摸出块锦衣卫的腰牌,示给阎应元看。
“呵呵,侯爷的锦衣卫果然非同凡响,竟然在本官的眼皮底下也安排了人手,就是不知这位小爷有何贵干呢?”阎应元言语平静中透着揶揄,又有些自嘲。
“大人,前屯城已破,您是指挥使大人的故旧,是以卑职离城前可以想办法带大人逃出去!
卑职通鞑子语,在城中也已备好两套鞑子军衣,只需从这城墙下去,有夜色保护,卑职有把握带着大人混出去,只是其他人”
梁可望迟疑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第235章 前屯守卫战·曲终人散(十)
“你是让本将军临阵脱逃吗?”还没待梁可望说完,阎应元就出言打断,语气平静中带着不屑。
“不是……大人……”梁可望试图解释。
他已经在前屯城呆了半年,说起来比阎应元来的还早了数月。
但也正因为如此,阎应元一个月时间把前屯城打理的井井有条,即使十数万建虏围城也未见守城士兵慌乱,仅凭此就让梁可望打从心眼里佩服。
“将军大人,您跟这位锦衣卫大人走吧,我等匹夫死不足惜,但您的大才不能埋没于此,求将军大人离去吧!”
城上八百辽东老兵中,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队列中传来。
“将军大人,请您离去吧!有朝一日当为我等报仇!”又一个士兵请愿。
“请将军大人……”
“我阎应元从未抛弃过我的兄弟!也做不来弃城逃跑之事,我意已绝,兄弟们不必说了!
这位小将,拜托你一件事情,劳烦你把这封信交于你们的指挥使大人,让他代我转交圣上。
另外,告诉侯爷,阎应元有愧于侯爷的教诲,知遇之恩,来生再报吧!”
阎应元从腰间取过写好的书信,递给梁可望。
寒风呼啸,吹动阎应元蓄着的长须,梁渴望喉咙微动,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出来。
他把书信塞进贴身的衣领夹层,穿上鞑子的军服。
“祝诸位武运昌隆!”梁可望向城上的勇士拱了拱手,在几个士兵的招呼下,梁可望眼中含着泪拉着绳索下了城墙。
“诸位将士,随我迎敌!”阎应元再不耽误,抽出战刀大声吼道。
八百壮士,手执长矛、大刀,列队在阎应元身后,向城下冲去。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阎应元突然高声唱起边关的战歌。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八百壮士齐声附和。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
梁可望站在前屯城下,听着城墙上的军歌泪如雨下,他迟疑了片刻,捡起地上的弯刀,低头向鞑子的包围圈摸去……
前屯城中,已然血流成河,阿济格带领着数千骑兵四处放火、寻觅、杀戮,城中火光冲天,一如阿鼻地狱,四处是鞑子猖獗的嚎叫声……
陈明遇眼睛被黏稠的鲜血迷住,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他撩起战袍撕下一块棉布抹了抹脸上的血水。
“活捉贼将!活捉!本王要活的!”肃亲王豪格大声指挥着身前的部下。
鞑子兵太多了,陈明遇仅有的一千余士兵只不到半个时辰,便消耗殆尽,只余身前的三五个亲兵。
包围圈越来越小,直到方圆十步都是鞑子的弯刀,陈明遇与自己的几个亲兵背靠背拒敌。
“将军大人武运昌隆!”似乎是再也忍不得这等如山的压迫,一个亲兵挥刀冲了上去,但是瞬间便被数个鞑子兵包围,铮亮的弯刀闪耀着火光,刺入这年轻士兵的身躯。
“将军大人武运昌隆!”剩余的几个辽东兵也不再犹豫,齐齐的冲入鞑子军。
“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兵冲入军阵,被一群鞑子乱刀砍死,陈明遇心如刀绞。
“哈哈哈,贼将,只剩你自己了,你若肯束手就擒,本王可以让你自己选择个死法儿!”
豪格翻身下马,右腿上中了一箭,多少有些不便,豪格一瘸一拐的来到包围圈中央。
此时,突然从左边传来一阵阵高亢的歌声。
“云从龙,风从虎,功名利禄尘与土。
望神州,百姓苦,千里沃土皆荒芜。”
“老阎,兄弟我先行一步了!”陈明遇朝着歌声的方向用尽力气大吼一声。
他知道那是谁在唱歌,他更知道这一路上他不会寂寞。
说完,陈明遇横举战刀于脖颈,只一用力顿时鲜血飞溅,血染大地。
“狗z种浪费本王这许多时间,竟然敢自杀?
不行!来人,给本王剁了他!”豪格气坏了,怒斥手下部将要将陈明遇剁成肉块。
“看天下,尽胡虏,天道残缺匹夫补。
好男儿,别父母,只为苍生不为主。”
“啊——诸将士,随我迎敌,有死无生!”火光中,阎应元似乎是看到陈明遇倒下的那一幕,但他无暇顾及,只是大吼一声,举刀冲了过去。
这吼声中带着他的不甘、带着他对兄弟的不舍、屈辱、悲愤。
“有死无生!杀!”八百壮士各自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前方严阵以待的鞑子军冲去。
豪格一刀砍去了陈明遇的头颅,滴溅的鲜血洒了他一脸,他在火光中嚎叫着、放任着,直到看清楚前方的敌人。
“杀死他们,给本王上!”豪格翻身上马命令手下的八旗兵。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方罢手。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嘹亮而悲壮的军歌响彻长夜,这歌声压下了四周的哭嚎,随即两兵相接。
八百辽东老兵对上豪格的两千亲卫营,自诩为天之骄子的八旗兵马上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数百个辽东兵对于他们的攻击根本不防御,辽东兵只是挥动手里的军刀,用以命抵命的方式与八旗兵厮杀。
兵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只半刻钟的工夫,豪格的亲卫营、天之骄子八旗兵溃退了,战场只留下一百余辽东兵尸体,和两百余八旗兵尸体。
阎应元看都不看地上的尸体,四周都是敌人,四周也都是尸体,有鞑子的、有辽东兵的,但更多的是前屯城的百姓的。
“豪格你这个孬种,真是给我大清国丢人,看本王破敌!”阿济格带着所部的骑兵在城里溜达一圈了,但斩获却不大。
眼见自己的大侄子带着一群八旗步军仓皇着向他这边跑,阿济格哈哈大笑一声,带着身后的诸多铁骑向前方的数百辽东兵冲踏而去。
铁骑对步卒,即使没有太多的冲锋距离,无论是兵种压制、还是人数压制,辽东兵这么点人根本没有任何希望。
“金鼓齐鸣万众吼,不破黄龙誓不休。”
即便如此,他们的歌声还是如此的铿锵,他们的脚步还是那么的稳健。
咻——咻咻,辽东兵距离八旗铁骑还有数十步时,阿济格一声令下,马背上的鞑子挽弓搭箭向着眼前的辽东兵射去。
只一轮骑射,六百余辽东兵便倒下大半。
咻咻——咻,纯熟的八旗兵速度飞快,在与辽东兵接壤前又射出了一拨箭羽。
真正撑到八旗骑兵跟前的只剩数十个辽东勇士,一群铁骑瞬间把这数十个辽东兵淹没。
片刻之后,城中的战场只剩下手提战刀的阎应元,似乎这些八旗兵刻意没有对这个人下杀手。
阿济格狂笑着从后方赶来,取过背后的霸王弓,挽弓搭箭瞄着前方仅剩的前屯守将。
“我本堂堂男子汉,何为鞑虏作马牛。”阎应元面无惧色,抬步举刀向前方的骑兵走去。
嗖——,一支金色箭羽正中阎应元的左肩,阎应元身子只是顿了一下,随即又稳步抬脚继续走。
“天威直卷北虏塞,万里胡人尽汉歌!”阎应元好似用尽全身力气唱出这两句。
嗖——又是一箭射在了他的右肩,阎应元好像没有了痛楚。
他双目圆睁走到一个被面前景象惊住的鞑子军面前,收起刀落把那鞑子斩于身前。
“放箭!”阿济格大怒。
嗖嗖——嗖——
阎应元瞬间被射成了刺猬,鲜血顺着箭羽、衣襟滴落,嘴角也汩汩的流出鲜血。
“壮士饮尽碗中酒,千里征途不回头。”
兄弟,我来了。
阎应元已无力发声,嘴角微动间唱出了最后两句,微微伸开双臂,卷刃的战刀滑落,他的身躯也向后倒去……
第243章 征虏大将军
第二天一大早刘鸿渐破天荒的从床上爬起来去上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是大明的大日子,也是他的大日子。
天还未亮透,还贼拉冷,刘鸿渐内里套了两件棉服,又把麒麟服套在外面,鼓鼓囊囊的上了马车。
上朝时牛壮兼职马车夫,马车四角还跟着四个亲卫做保镖,没办法得罪的人多了,时不时总有人扔砖头。
“老爷,俺家婆娘也怀上了,您学富五车,给俺家孩子取个名儿吧!”牛大棒槌一边赶着车,一边嘿嘿的说着话。
“你这嘴何时变的这么甜了?还学富五车!”刘鸿渐没好气,自小兰有了身孕,这牛大棒槌便如着了魔般,每日里三句不离孩子。
“嘿嘿,就是没有五车,那至少也有四车嘛!
老爷,你说要是男孩叫个啥好听!”
刘鸿渐在长城之上作诗给牛大棒槌留下深刻印象,在他的脑袋里,能作诗的人可都是文化人。
牛大棒槌自顾自的碎碎念,熟不知车里的刘鸿渐被他的话雷得差点噎着。
“男孩的话就叫牛二狗吧!”刘鸿渐没得法子,只能随口拈来。
“俺叫棒槌,俺的儿子叫二狗,老爷就是有才!这个好听!”牛大棒槌咧着嘴笑道,一直以来他都是知足而常乐。
“可要是女孩咋整?”
“女孩是赔钱货,让俺家婆娘随便取个名儿就成!”
“重男轻女!”
“嘿嘿!”
“要是女孩就留着给本官的儿子做媳妇吧!”
“老爷说啥就是啥,俺听老爷的。”
……
皇城,皇极殿。
今次既非朔望,更非圣人诞辰,却在皇极殿举行朝会,边关的消息还未公布,朝臣大多都在议论着到底是什么大事。
“李云魁,直接宣读圣旨吧!”崇祯开门见山毫不拖沓。
李云魁得了命令,从身后取过圣旨展开,底下的群臣见状也皆是跪伏在地等候听宣。
“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袭大统十又八年矣,十八年来,建虏荼毒北境,未曾断绝。
前屯罹难,阎陈二将殉国,数万百姓魂不能归,朕呕心泣血、夜不能寐。
特加封阎应元、陈明遇二将为少保,晋爵而荫其子嗣为大明子爵。
前屯战死士卒之父母皆免税赋至终老,前屯将士皆入英烈碑受万民祭奠,以告慰先灵。
今建虏倾国之力大肆犯边,意图夺大明之江山、绝汉人之血脉,大明之江山已到了最危亡之时刻。
大明安国候刘鸿渐,攘除匪患、使建虏折戟,扬我大明国威,十八年来,未有其人也。
敕封其为征虏大将军、领督师衔,赐尚方宝剑,领京军六万,代朕出征。
朕以凉德,嗣守祖宗大业,今之征虏,乃大明之国战。
胜,则将士之功!大明兴。
败,则朕之过!大明亡,朕亦不苟存矣。
祈怜苍天,告尔臣民,神其鉴之。”
李云魁宣读完圣旨便垂首退下,只留一帮子朝臣在回味着圣旨的意思。
此为诏曰,诏者,告天下也,乃是圣旨中最为隆重者,此表明了崇祯的决心,但是……
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六科十三道言官、御史这次熄了火,大多磨磨蹭蹭的皆是没动静。
“陛下,臣以为,此时出征建虏,事有草率,应三思而行。”兵部右侍郎王家彦出班奏道。
臣倒不是说对安国候的能力有所怀疑,只是京营皆是新征之士卒,实在不堪如此受命。
建虏此番大举入侵,而边关自有黄总督抵抗,朝廷更应该利用时间加紧锻炼新军,而非仓促应战,若有失,大明危矣!”
此番大事皆是内阁拟定,王家彦当然知道,但他身为兵部侍郎,有自己的建言也必然不会藏着掖着,更不会因为先前崇祯的盛怒而不敢谏言。
“王大人,此言差矣!”兵部李邦华瞪了王家彦一眼,他俩的脾气都比较拧,也正因为如此平时倒是臭味相投。
但你这个时候反驳圣上,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时不我待呀!王大人,边关战事危急,建虏可不会等我京军练成,倘若边关真的有失,谁之责也?问责也无用矣!
况新军并非无可战之力,安国候亲自督导的神机营,你我二人又不是没见过,想来会让建虏吃惊的!”
李邦华提醒王家彦,安国候什么都吃,就是不肯吃亏,你莫要没事找事啊!
“王爱卿暂且退下吧,此次出征建虏,朕意已决,无需多言!”崇祯也知道这王家彦是个直脾气,有啥说啥,倒也没甚在意。
“启奏陛下,臣弹劾安国候以锦衣卫指挥使之职,行不法之事。
光天化日之下,屠戮国公府家奴十三人,京城百姓皆惊,民怨沸腾!”
礼部尚书马士英义正言辞道。
六科十三道御史言官畏于天威而不敢言,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但这岂不正是他的机会吗?
什么叫刚正不阿?什么叫不畏强权?
马士英站在朝堂中间,连头都不低了,在他看来,于公,朱纯臣虽然被除了爵,但依然是大明的勋贵,怎么能容忍锦衣卫如此屠戮。
于私,他这礼部尚书还是朱纯臣的帮助下,才从南京养老院调任。
马士英说完,内阁几位大爷不禁摇了摇头。
你知道为啥要抓朱纯臣?为啥家奴会被打死?你可曾见过安国候欺辱过百姓?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便敢站出来,这不是日常作死吗?
“嗯,朕知道了,马爱卿退下吧!”崇祯略微停顿了一下说道。
他很生气,建虏都打到家门口了,这个姓马的还跟他在这扯些鸡毛蒜皮。
“陛下……”马士英还要坚持,只是一句知道了,怎么能行,态度,他要的是态度,即使出征在即,起码要训斥一下这个无视朝纲的安国候。
“退下!咳咳咳”崇祯瞪着马士英,突然高声道,但紧接着便是一阵咳嗽。
“退朝!”李云魁见崇祯龙体欠安,马上扶着崇祯下御座。
朝臣们行礼后也是纷纷向皇极殿门口走去。
“咳咳,安国候,随朕来乾清宫,朕有话与你说,咳咳。”崇祯一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并努力的控制着,以期不再群臣面前露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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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一直以来支持寒寒的朋友。
让我们一起见证这个故事吧。
寒寒于11月25日4点。
第272章 本侯要打闪电战
黄得功一下子被刘鸿渐问蒙了,啥?船?咱在打仗呢!要船干啥?跑路吗?
“船啊老黄!能运人的那种!”刘鸿渐比划了一下,示意是要大船。
山海关本就坐落于渤海之滨,在刘鸿渐想来,既然在海边那定然是有船的。
“侯爷,木有船呀!咱山海关的粮草都是通过陆路运过来的,咱大明禁海,也木有渔民……不对!等等,容门下想想!”黄得功好像想起了什么。
“侯爷,咱山海关木有,西边的抚宁卫有,前段时间有一伙儿色目人不知从何处而来,竟然跑到了抚宁那边的洋河入海口。
他们说要卖给我们粮食,还说比那郑一官的便宜!”
“然后呢?”刘鸿渐一脸的不爽,这老黄啥时候也开始磨磨唧唧了,说话还说半句。
但是这郑一官刘鸿渐还是知道的,不就是南安伯郑芝龙的小名儿吗?
至于为啥这群色目人跑到抚宁卖粮食,想来是那老郑心太黑了?
“大人,门下直接扣押了!足足有十万石优质的大米呢!”说到此老黄一脸的得色,特么的正缺粮食呢就跑来一群唧唧歪哇的蓝眼妖怪。
黄得功哪里有银子给他们,于是张罗了三五条小渔船,以上船看货为由直接把人一锅端了。
“你牛逼!船呢?有几条,能装多少人?”刘鸿渐哪里关心这个,粮食自然有老郑家解决,他现在只关心船。
“船还扔在抚宁呢,还有那二三十个色目人,那船跟咱们大明的宝船不一样类,特别能装东西,那些鸟人的通译说叫盖伦船,如果装人的话一艘能装上千人。
门下这段时间忙于战事,还正打算问问侯爷如何处置这些鸟人!”
黄得功不知道刘鸿渐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但侯爷做事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爬炸黑,漂亮!”得来全不费工夫,刘鸿渐看着黄得功感觉这个一脸大胡子的大叔可爱的不行。
“老黄你帅爆了!赶紧派人把这三艘船整到咱山海关,本候有大用!”刘鸿渐一脸说到此,面容突然变的冷峻。
他是没打算跟鞑子玩持久战的,虽然他知道即便是打持久战,鞑子也是没几分胜算。
毕竟论物产、底蕴和纵深,如果大明是太上老君,鞑子不过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的煤灰。
但是,打持久战,意味着要死更多的士兵、死更多的无辜的大明百姓。
打持久战,意味着他必须长时间的留在山海关吃土,意味着他长时间内抱不到可爱的老婆,意味着一睁眼面对的只能是鞑子的咆哮!
那怎么行!不可能打持久战的,本候要打闪电战!
“这盖伦船本候知道一些,西方人大多用这种船来做海商交易,似乎很适合远洋航行。”刘鸿渐突然扒着黄得功的肩膀,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老黄,你说本候用这三艘船运些兵横穿辽东湾,直接打到鞑子后方如何?”刘鸿渐小声且慎重的征询黄得功的意见。
此是大事,即使是边军之中,刘鸿渐也不得不留个心眼,谁知道会不会有混进来的宵小。
“侯爷不可啊,太冒险了!”刚一听到黄得功便毛了,这个侯爷啥都好,就是喜欢天马行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这三艘船最多也就能装不到三千人,就算一路顺利,真的抵达贼军后方,又能干点啥呢?
虽然鞑子的精锐部队都已经调集到山海关沿线,但至少重要的城池还是有重兵把守的。
而且鞑子多骑兵,你这么点步军过去,被围剿了怎么办?
补给又怎么办?
“老黄你先别着急,你听本候说。”刘鸿渐看此时的黄得功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
他心里知道自己如果执意要去,老黄根本拦不住,毕竟他才是北境的最高指挥官。
为了打赢这场战争,鞑子兵除了他们的盛京,几乎所有的精锐都调集到了山海关沿线。
他们算准了大明的软肋,连关都不敢出,即使后方空虚又如何?
老黄肯定也知道这一点,但无非还是担心他的安危,对此刘鸿渐还是很受用的。
这年月,有人关心,是件奢侈的事情。
“本候只是去骚扰,让建虏不能安心作战,甚至迫使他们回防,至于其他?
老黄,你看本候,像是要死的人吗?本候还没活够呢!
到时本候就在沿海折腾,人少了就干,人多了就上船跑路!
本候有这么多火器,你看到没,突突突的这种,很厉害的!”
刘鸿渐不得不苦口婆心的说服这个固执的大叔,对于这等人物,以权压人刘鸿渐还是干不出。
“可……唉,其实现在也挺好的,咱们封锁了整个北境,鞑子没有粮食,支撑不了多久的!”黄得功还是不想松口。
“屁话,如今整个蒙古那么辽阔的草原都归附了建虏,他们有多少的牛羊,只要那多尔衮敢下狠手,还能搞不到给养?
还有,他们能从荷兰人手中买到火炮,为何就不能买到粮食?
别的不知道,就这荷兰人,只要给银子,他们什么都肯卖!”刘鸿渐信誓旦旦,马车夫们在这一点确实是丧心病狂。
“本候打算从神机营和千户所中挑些敢战之人,组成敢死队,人数不用多,就两三千足矣!
有本候的AKM百户,外加火枪、战刀,冷热兵器都要备上!”论口才黄得功自然说不过刘鸿渐,刘鸿渐见黄得功不言语,便自顾自的说起来。
“就是不知这边有没有足够熟练的水手和船长,唉,此次真该把胡安带来,那厮好像是个船长!”刘鸿渐一脸的惆怅。
胡安这个家伙,本候已经养猪般养了他大半年了吧!唉,本候究竟养了多少闲人。
“既然侯爷意已决,门下绝不拉侯爷的后腿儿。
咱山海关全体将士,侯爷是你要哪个便挑哪个,边军没有孬种!”
在南方呆了数年,看惯了南方卫所兵的腐败和羸弱,也只有在北方的边关,黄得功才真的对大明有了信心。
是这些兵,这些不屈的边军给了他信心!
第283章 谁是这片土地的王
“微臣海州知府蔡淑镰叩见摄政王殿下!”
“奴才海州甲喇额真马尔扎哈叩见摄政王殿下”
海州府衙内迎来了建府数百年来第一个大人物——和硕睿亲王、大清国摄政王、皇父多尔衮。
从下午起,海州知府蔡淑镰便忙里忙外,把自己的府衙里外外打扫了不下三遍。
然后战战兢兢、像模像样的迎出海州城数十里远。
之所以战战兢兢,主要是听说明朝来的悍匪已经扫荡到了海州附近。
这群悍匪简直太凶残了,所过之处别说是人,连牲畜都一个不留。
如果说知府蔡淑莲此刻的心情是惴惴不安,那么海州守将马尔扎哈便是如坐针毡了。
毕竟明军都打到他脸上了,他却只能看着,这不论如何不像个守将应该做的事。
可他有啥办法,海州府原有的四千多守军,一下子被礼亲王代善调走三千,剩下的这一千余还大多都是歪瓜裂枣、老弱病残。
听说复州城里库班那个蠢货已经栽到了这活儿悍匪手里,那家伙手里可是至少有三千骑兵呀!
这几日从周边逃往盖州城的难民越来越多,盖州城已经不堪重负。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马尔扎哈与蔡淑莲一武一文跪在府衙中厅里,以往都是他们坐在上边接受别人的跪拜,现在角色反转,二人只能悄摸的擦一擦额头冒出的冷汗。
“平身吧!”静默了足足有三息,多尔衮才冷淡的说了声。
“谢摄政王殿下!”二人如蒙大赦,起身时腿都是哆嗦的。
一个年轻的婢女低着头端着茶水走过来。
“给本王说说那伙儿明军的最新动向吧!”多尔衮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道。
自三日前接到盖州那汉奴守将张存仁的急奏,多尔衮便坐卧不安,算上集结军队,到赶赴海州才用了三日时间。
累是累了点,可只有他多尔衮自己知道,大清国的后方如今有多么的空虚,为了入关,大清国几乎倾尽所有。
如今宁锦防线后,能称得上精兵的只有盛京的最后两万八旗兵。
而盛京以南的诸多州县,除却留下极少的负责维持基本治安的士兵外,几乎全部调给了代善和阿巴泰。
想到此,多尔衮就心痛,前几日收到前线的消息,老七阿巴泰阵亡了!
阿巴泰与他的两个愣头青兄弟不同,甚至与他多尔衮和代善也不同。
不论是多铎还是阿济格、亦或是代善和豪格,包括他自己,就算是此刻与大明交战,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消耗对方的实力而抬高自己。
所有的人、包括各州府县的守将都在站队,只有他的七哥阿巴泰,征战一生皆是为了伟大的建州女真能够走出山野、能够睥睨天下。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使阿巴泰并未明确站队,多尔衮还是毫不犹豫的任命阿巴泰为大清国唯二的讨伐军统领之一。
可现在阿巴泰战死了,还是莫名其妙的被明军赶来的安国候打死,听来人说胸口被打出好大一个血窟窿……
他的亲兄弟多铎死于大明的那个安国候手中,那时曾令他悲痛欲绝三天没有上朝。
现在,阿巴泰也是死于这个安国候手中,他愤怒到几欲抓狂。
更可恶的是,这个安国候竟然带着区区三千人便敢来他大清国的地界儿撒野!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多尔衮甚至已经愤怒到只一个眼神,便把小皇帝福临吓的哇哇大哭。
这是对他大清的蔑视,是对他大清十数万将士的侮辱!
他怒不可遏,当晚便下达了集结令,从护卫盛京的两万正黄、正白旗勇士里拨出一万,外加五千从科尔沁新调集来的蒙古勇士。
他要用这一万五千铁骑,来为他的兄弟多铎和阿巴泰报仇。
并用手里的屠刀告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谁才是这片土地的王!
“禀摄政王殿下,这伙儿悍匪昨日曾在大片岭劫掠,今日……今日……”马尔扎哈有些结巴,事实上他派出去的好几个哨骑今日竟然一个也没回来。
“混账,身为一城之守将,你竟然连敌军的动向都搞不清楚吗?
本王要你有何用?”多尔衮大怒。
“奴才该死!那伙儿贼人手里有奇怪的火器,奴才的哨骑刚靠近贼军便被击落马下。
昨日末将派出六人,只回来两个,今日派出五人,竟然……竟然一个没有回来!
奴才该死!”马尔扎哈赶忙跪倒地上哭诉。
“没用的狗奴才!下去自领四十军棍!
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早本王要知道那贼人的具体位置。”多尔衮才不管是什么原因,身为守将毫无寸功不说,连敌人的位置都搞不清,实在是无能。
“奴才遵命!奴才这就去办!”马尔扎哈满脸冷汗,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躲过,四十仗虽重,但总不至于死掉。
“本王累了,蔡知府,本王带来的人都安顿好了吗?”多尔衮打发走了马尔扎哈,语气突然有些奇怪。
“禀报摄政王殿下,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一应被褥、茶具等皆是新购置的……”
海州知府蔡淑镰赶紧弯腰答复,并摆手示意多尔衮移驾。
出了中厅,绕过一排廊房,一处布置的极为奢华的院子出现在多尔衮面前。
多尔衮满意的挥手示意这姓蔡的汉奴退下,又吩咐贴身的几个虎背熊腰的亲卫守护在门口。
自己则迫不及待的快步走入院子中。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又被关上。
“叔父,您来了!”一个轻柔的声音自屋中传来。
“小玉儿,这几日可憋坏了吧?过来,让本王疼你!”
“叔父不要,这是白天呢!”
“白天又如何?这里不是盛京!谁敢说三道四,本王杀了他!”
……
粉妆玉砌的小阁楼里不时传来奇怪的声音,数个亲卫忠诚的守在阁楼四周。
他们对于阁楼里的声音充耳不闻,但只需要多尔衮一声令下,他们连自己的亲爹都敢砍。
时值傍晚,海州城在落日的余晖中度过了极为平静的一天。
只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284章 夜半突袭
一番成长以后,多尔衮躺在软乎乎的床榻上气喘吁吁。
“叔父,在盛京时,妾晚上偷偷溜出去倒也无妨,可如今叔父直接将妾带到这海州来,不知何时能回去,恐王府的奴才们生疑呢!”
小玉儿生的肤白貌美,上身仅着一方紫红色的汉式肚兜,和顺的青丝编织成小辫垂在胸前,额头一抹束花,小巧的鼻子轻轻的蹭着身下的多尔衮。
虽然是心有担忧,但从举止上便可以看出小玉儿只不过是随口说说。
“小妖精,休要再撩拨本王了!明日还有战事呢!”一对小白兔在多尔衮的胸前轻轻磨蹭,虽然隔着肚兜,依然让多尔衮有点吃不消。
“你怕甚么?不是已经告诉肃王府的那群狗奴才了吗?你是回娘家探亲,他们不会起疑的!”
多尔衮轻轻把小玉儿的妙体挪到一旁,自己则光着身子、大摇大摆的起身坐在桌旁喝起了酒。
此番从盛京急行军过来,还紧急召集了距离盛京最近的科尔沁部五千新兵。
而这小玉儿的娘家便是来自科尔沁草原,还有她的族姐孝庄文皇后,二人皆是博尔济吉特氏的明珠。
当初科尔沁归顺大清国,黄太鸡为了巩固与科尔沁的关系,自己娶了大玉儿,自己的长子豪格则娶了小玉儿也算是一段‘佳话’。
“可毕竟人多口杂嘛!”小玉儿披上一袭碧绿色锦袍,也慵懒的起身坐到多尔衮身边。
“怕个甚!谁敢嚼本王的舌根,先掂量掂量自己能耐,你我是你情我愿,即便是我那莽夫般的大侄子,他还敢翻了天吗?”
多尔衮端起一杯酒递到小玉儿樱唇边,小玉儿不敢违抗抿嘴喝了一小口,被呛的咳嗽起来。
“哈哈哈,这天下,没有什么能阻拦我多尔衮!”多尔衮哈哈大笑,一把扯掉小玉儿身上的袍子把她拉入怀中。
多尔衮出征有个癖好,为了满足出征时的兽欲,并显示自己高人一等,每次出征必带女眷。
先前在他老爹努尔哈赤统治时期,曾严令军中不可带女眷,多尔衮不得已只能靠掳掠当地女子为乐。
黄太鸡统治时期他便嚣张多了,出征时,自己的那么多妻妾想带谁便带谁!
黄太鸡死后,多尔衮的行为连嚣张都无法形容,上偷嫂子、下偷侄媳妇,如果黄太鸡泉下有知,估计棺材板都压不住。
也许在多尔衮跟前,不论是一千年前的李某基,还是一千四百多年前的曹某操都要望尘莫及。
若不是此番孝庄皇太后需要代福临听政,小玉儿估摸着自己的姐姐也会被叔父带来。
“叔父,你说妾和姐姐你更喜欢谁?”小玉儿被身上上下游动的大手抚摸的有些气喘。
“嗯,让本王想想,你姐姐雍容华贵体态丰盈自有一番妙处,而你呢身体纤弱也是让本王欲罢不能呀!”多尔衮边说便把嘴凑了上去。
“叔父不要,你刚才还说不让妾撩拨你呢,怎么你自己……呜呜”小玉儿被堵住了嘴,呜呜呜的说不出话来。
也许这便是她家里的死鬼豪格与身边多尔衮的区别,虽然豪格也算不得丑,但不论是说话还是行事皆是粗鲁、粗鄙不堪。
哪里有叔父这般温文尔雅,而又不失勇猛。
叔父说的对,怕什么,只要有叔父在,科尔沁部便能无虞,豪格又算什么,他又能为科尔沁部做什么?
小玉儿使劲浑身解数迎合着,让得身上的多尔衮大呼过瘾。
这一夜,他们成长了许多。
这一夜,远在千里之外啃宣府城墙的肃亲王豪格,头顶上的草可以养活十万头羊驼。
……
夜半时分,干冷的西伯利亚寒流做着最后的殊死挣扎。
多尔衮突然惊坐而起,他满头大汗的睁大双眼。
“叔父,你怎么了?”身边的小玉儿不知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的问。
“本王要去看看城外的军队去,你先睡着!”多尔衮拿起小玉儿的肚兜摸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虚汗道。
多年征战,多尔衮对于战争总是保留着敏锐的直觉,他总觉的今晚有点不对劲儿,有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小玉儿本来想帮着叔父穿衣,可她今夜被折腾的骨头都要散了架,趴在床上愣是提不起劲儿起身。
“摄政王殿下,卑职鲍承先有急事相告!”屋外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鲍承先是此行的副统领,这狗东西虽然是大明降将,但却已经降了二十多年,忠诚度还不错,能力也不错。
遭了,看来还是出事了,多尔衮一边穿衣一边暗道不好。
此时已经是丑时,如果鲍承先不嫌命长、或者没有天大的事,怎么敢来打搅他?
多尔衮穿戴好衣服,不再管床榻上的小玉儿,夺门而去。
“鲍将军何事如此紧急?”多尔衮出了门便问道。、
“摄政王殿下,卑职罪该万死!”鲍承先见多尔衮出来,埋头便跪倒在地。
“哼,本王在问你,到底出了何事,至于你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多尔衮见惯了这些汉奴的伎俩,真的是烦不胜烦。
“禀报殿下,半个时辰前,城外的驻军遭遇了不明军队的袭击!”见苦肉计并不奏效,鲍承先只得如实禀报。
“什么?是谁人统领?我部死伤了多少士兵?”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多尔衮一连串的询问。
海州城本就不大,最近又从附近逃进来无数鞑子难民,多尔衮本着爱民之心,再加上这么多的士兵战马进进出出也麻烦,干脆让一万五千骑兵在城外安营扎寨。
他自己则带着数百卫队在城中居住。
“禀报摄政王殿下,我部士兵死伤并不多,经各部统计只有一千余士兵被贼军火器所伤。”鲍承先一边跟着多尔衮向外走,一边通报。
至于是谁?还用得着说吗?
多尔衮也是刚睡醒脑子还有点发蒙,但听闻鲍承先说只死伤了一千余士兵,顿时心里石头落了地。
还好,还好,这损失还可以接受,多尔衮一边自我安慰自己,一边朝着府衙外走去。
急行军两三日,不论是他,还是出征的一万多将士都已是疲惫不堪,是以昨晚上都睡的很早。
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个只有三千士兵的大明安国候竟然敢去夜袭!
这简直是不敢想象,明军向来善于防守而不习野战,更别说夜袭,他们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更关键的是,听这鲍承先所言,人家不仅斩杀了一千多人,还成功的逃脱了!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鲍承先见多尔衮脸色还不错,接着话锋一转。
“可是什么?”多尔衮心里咯噔一声。
“可是,粮秣官统计,我部损失战马达到……八千多匹!”鲍承先结结巴巴小声的道。
“什么?”
人在医院,请个假。
我当叔叔了,很开心。
第437章 军管三年(第三更,300月票加更)
“臣以为不妥!”刘鸿渐当时就急了。
辛辛苦苦劳民伤财盖好的宫殿,为啥要拆?闲咱大明银子太多没地儿花吗?
东北这旮沓虽然冬天冷的有点对不住人,当塞外风光还是不错的,外加上还没有大力开发的黑土地,若是好生张罗,数年后那将是大明的又一粮仓!
到时候这边发展起来了,说不定可以一起来旅旅游,这宫殿就当一大明的行宫多舒爽。
“皇上岂不闻棒打狍子瓢舀鱼,野猪飞到砂锅里这两句谚语?这辽东是个好地方呀,这里的土地可以产粮食,而且还是高产!”
真搞不懂古人心里咋想的,就是因为这是建奴曾经住过的吗?
能不能实用一点?
“那跟焚毁宫殿有什么关系?”崇祯刚才被刘鸿渐将了一军,如今又反怼回来。
“额,辽东是苦寒之地不假,但皇上可知为啥不论是盟古兵、还是辽东兵亦或是建奴兵都很能打吗?”崇祯的思维早已僵化,刘鸿渐觉得还是得开导,得去循循善诱。
对于刘鸿渐又开始摆谱子的行为,崇祯是心中无语,只抬眉看了一眼,就接着吃菜。
何以每次反而朕成了一问三不知?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爱说说,不说朕也不在乎。
“辽东这地儿冬日里滴水成冰,冬日对于这些辽民无异于一场挑战,他们为了活下去宁愿顶着暴风雪出去捕猎、打渔。
他们的身体也因为经常遭受此等磨砺而变的坚韧,此是其一。
反观咱大明南方那些兵,哦,恕臣直言,南方的那些兵都不能叫兵,不过是一群披着狼皮的羊而已,朝廷养着他们都是累赘,此是其二。
襁褓里孩子没有任何的战斗力,皇上此番北伐应该也体味到了,咱大明的天子不能总是躲在深宫之中,应该在年轻时多经受些战争、多感受些民间疾苦。
受过苦的人方知道物力维艰,在上位后也才懂得来之不易。
臣建议以后有机会应该让太子殿下也来体验一番塞外的苦寒,这处宫殿正好作为咱大明的行宫。”
饶了一个大圈子,终于把朱慈烺那小子绕了进去,就是不知这小子听到让他来辽东受苦作何感想。
但这小子被儒家那些大爷熏陶的都快变色了,太面了,终究不利于大明。
“不拆便不拆吧,何以多了这许多狡辩,朕回去便打算禅位了,慈烺估计也没空来这儿体味,倒是以后大明的储君可以来此地历练。”
崇祯似乎酒虫子上来了,猫了一眼飘着酒香的酒坛子,又夹了一筷子菜。
得,这下大明后世子孙估计都要对刘鸿渐咬牙切齿了。
“嘿,那都是小事,太子殿下总会有时间的。”刘鸿渐丝毫不在乎,老朱家不是爱遵循祖制吗,太上皇定下的规矩以后不就是祖制了?
“还有一事,辽东落入建奴手中已经数十年,几经屠戮,最近半年来又是连番征战,城池残损,饿殍满地。
辽东土地肥沃水源充足,但却大半未曾开发,以辽河以东为例,大部分土地仍旧以放牧为要,这太浪费了。
臣以为当号召辽民开垦荒地,凡是新开垦出的农田,免其三年田赋以鼓励生产。”
一直以来,大明对关外的土地掌控力度都不够,明初建立的奴儿干都司,干脆就是当地部落的自治。
没有收到什么赋税钱粮不说,结果人家一朝得势,马上便反噬其主。
西边是盟古人,东边是女真人,都是喜欢抢掠而不爱生产的野人。
辽民本就困苦,还要时不时被人劫掠,过的还不如南方士绅家里养的狗。
倘若让辽民真实的体会到大明的优待和好处,以后但凡有战争,辽人和盟古人必将成为大明的屠刀。
“此是小事,朕准了,前些时日刘卿建议新增蒙古行省,朕考虑再三,觉得可行,外加辽东新收复的故土,朕也准备算作一个行省,只是这名字……”
没有田赋便没有田赋吧,反正只有三年,反正没银子了自然要找这小子。
都是失而复得的领土,权且听这小子的。
“就叫东北省吧,高端大气上档次!”刘鸿渐没口子的招呼。
辽东土地十分广阔,按后世是应该整三个省,但辽东人太少了,满打满算不过二三百万。
想起后世问出处,相当一部分人仍旧以东北人自居,而不是说出具体的黑、吉、辽,那么干脆就先叫东北省吧,省事。
待以后想办法移民,人多了再作商讨。
“就依你,只是这二省如今刚刚收复,四处仍有流窜的逆匪,这承宣布政使之职不太好选呀!”崇祯微微皱了皱眉头道。
自古以来穷山恶水多刁民,而朝廷那些喜欢鼓吹以孔孟之道教化之的朝臣,最近几年也不吹了。
两广以及福jian两百多年了,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那些之乎者也去教化人家的大臣,可没少被本地的土著弄死的。
事实上证明,之乎者也对于大字不识的山野之人毫无用处。
“臣以为,此二省暂时实行军管吧!”刘鸿渐沉吟片刻道。
辽东还有大部的建奴部落没有收复,盟古更别提了,察哈尔部仍旧还在四处征伐,说不定啥时候就要与大明摩擦摩擦。
如果来几个只会之乎者也的老大爷,时不时的骑在武将头上耀武扬威瞎指挥,那岂不是要歇菜?
倒不如先实行军管,二省各设总督一名,总督本省军、政、财,统一调配,这样即便哪处有反叛,总督也好直接派兵干脆利落的剿灭。
而不是先去请示老神在在的文臣,然后文臣再一步步上奏疏商讨,商讨来商讨去等得出结论,黄花菜都凉了。
而且提升武将的地位不能只是说说而已,至少要恢复到后世百姓以当兵为荣的状态。
等了却了这边的杂事后,刘鸿渐还打算搞搞教育,特别是军事教育,大明的武臣到如今还处于冲锋陷阵的状态。
他们认为身为统帅就该带头冲锋陷阵,这不是扯犊子吗,刀枪无眼,一旦统帅挂了,士兵们没了领头羊岂不是兵败如山倒?
反观一路跟随他大杀四方的各路总兵、参将,不论是王元霸还是吴炳豪陆海波,或者自己手下的阔端等人,大多连字儿都不识几个。
那些文臣不笑话你笑话谁?
兵者,诡道也,此已经是十七世纪中叶,属于冷兵器勇猛冲杀的世代已经将要终结。
大明也必须跟上时代的步伐,大明需要更多熟悉战阵、熟悉火器、懂得大战略灵活指挥的中级将领。
大明皇家军官学校的建立,必须提上日程了。
“就以三年为限吧!”崇祯皱着眉下了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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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朝鲜国主
朝鲜国主李这几天心情着实不错,大明皇帝心胸宽广,对于他曾犯下的过错既往不咎还以礼相待,住的是鸿胪寺最豪华的院子,一应饮食也是规格最高的。
几个非死皮赖脸跟过来的几个大臣都乐不思蜀了。
这日李正打算出门去大明的都城四处转转,好领略一番大明的风情,谁知刚出了自己的院子,便见几个大臣早已整装待发。
“不知几位哪个是朝鲜国主李殿下?”还没待李发飙,刘鸿渐带着一帮子亲卫便行至门口,并笑嘻嘻的拱手道。
藩属国国主在大明的封号相当于郡王级别,与刘鸿渐恰好平级,刘鸿渐直呼其名倒也不显逾越。
“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我朝鲜国主之名?”几个朝鲜臣属不干了,他们可不知面前是谁,只当是大明某个权贵家的浪荡子。
“子常,休得无礼,退下。”李见状赶忙喝止,他不比那几个臣属,他是见过大世面的,自知大明京城勋贵云集,而且他也不想惹事。
“敢问这位小兄弟尊姓大名,找本王何事?”李训诫完自己的臣属,转脸和颜悦色道。
“朝鲜国主端得是讲的一口好汉话,倒是令本王吃惊了,小子不才,乃是大明安国郡王刘鸿渐是也,听闻朝鲜国主来访大明,特意奉大明陛下之命,前来拜访,殿下这是要出游?”
刘鸿渐自报其名,面带微笑的对着李拱手道。
嘶刘鸿渐刚报自报家门,不止朝鲜国主李,连带着几个朝鲜大臣都接连吸冷气。
毫不讳言,此时刘鸿渐在朝鲜朝廷里简直就是战神般的存在,去岁大明被二十万闯逆军围困京城、后又被女真野鞑子举国攻伐,他们都是知道的。
本来朝臣上下都以为大明要亡了,可一年多过去大明不仅没亡,反而是闯逆被灭,女真鞑子更是直接灭国。
他们可不信大明皇帝有这般魄力,使他们难以置信的是,经多番查证,北伐军的实际统帅就是那个曾带领盟军把建奴后方搅得天翻地覆的刘鸿渐。
早在年初刘鸿渐带盟军深入敌后时,在朝鲜朝廷便已暂露头角,一个多月前大明北伐军势如破竹接连大败女真鞑子,更是让朝鲜君臣上下举国震惊。
“久仰大名,没想到将女真人灭国明将竟如此年轻!大明真是人杰辈出呀!”李心中虽然惊骇,但仍是以明礼回之。
“哪里哪里,小子岂敢冒领军功,此皆是陛下以及大明将士们的功劳!”刘鸿渐谦虚道。
“有志不在年高,殿下谦虚了。”李客气道。
“今日天气不错,临近深秋,京城郊外的枫叶红了,小子带殿下去郊外转转?”刘鸿渐提议道。
“客随主便。”李自无不可,深觉面前的年轻人气度不凡,与文纠纠的大明高官另有不同。
“哈哈哈!走,小子带殿下去一处好的所在。”刘鸿渐挥手,早有鸿胪寺官迁过来几匹骏马,外加上一众亲卫向西山方向进发。
刘鸿渐一路上都在观察着李,这朝鲜国主虽已年过半百,但身子骨却比崇祯好了不止半点,而且就谈话间的性子而言,也算是个爽快之人。
一行人在西山脚下溜达了一圈,不知不觉间行至大明的西山大营外围,但闻军营中是不是传来京营军山呼海啸般的训练声,朝鲜国主为之侧目。
这就是大明的万胜之师呀!
“殿下可想入军营近观?”刘鸿渐见这李望着西山大营方向发呆随即道,要的就是这效果!
“佑明,和伯乃外臣,可去得?”李字和伯,一路上二人相谈甚欢,外加上刘鸿渐自来熟,才一个多时辰,二人已经不论官职辈分互相以字相称。
相比于去见识一番大明的风情,哪里有近观大明军备来的实在,李还当是面前的年轻人好大喜功,心中不禁窃喜。
“哈哈,朝鲜与大明乃是不征之国,三百年的交情,如何去不得,走!小子带殿下去。”刘鸿渐一挥手,当即带着众人前行。
笑话,若是看一眼就能让人把东西学走,那他刘鸿渐不用混了。
虽然刘鸿渐基本不往这旮沓跑,但他至今还担着京营提督的名头,副提督何国兴见刘鸿渐前来,还以为有要事交代,赶紧上前见礼。
刘鸿渐只说他此番前来只是带客人来转转,让何国兴一切训练照常进行。
西山大营占地甚多,只训练用的营盘都有上百亩,此时已至正午,但各营军士仍在加紧训练。
火枪营、火炮营、骑兵营喊着各自的口号,不时传来震天响的枪声、炮声、万马奔腾,把朝鲜君臣惊得面色都变了。
“怎么样?大明的军容可还入殿下法眼?”刘鸿渐瞥了一眼土包子般的几个朝鲜臣子,回头对李道。
“端得是虎狼之师,怪不得令女真鞑子闻风丧胆!”李盯着一排排的火枪、火炮眼中放光。
来之前他们有研究过大明北伐的战役,得知大明之所以能以迅雷之势屠灭女真人,靠的就是犀利到极点的火器。
见识了大明的军队,回来的路上,李就一直心事重重沉默不语。
“殿下何以面色不愉?可是佑明招待不周?”刘鸿渐自知这李心念何事,但也不说破。
“哪里哪里,得见大明虎贲天颜,小王心中甚是震撼,是以竟有些恍惚,还望佑明莫要见怪。”李心不在焉,他心里一直想着,若是朝鲜也有这等火器,怎会受那胡人之辱。
但火器乃是大明国之重器,人家又岂能给你?
李心里十分的纠结,坐在马背上也是浑身不舒坦,一行人优哉游哉得正慢行着,李突然停了下来。
“殿下怎么停下了,可是有事?”见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刘鸿渐故作不解道。
“小王有个不情之请。”终于,李忍不住了。
“什么情不情的,殿下见外了啊,有何事,且尽管说!”刘鸿渐拍拍胸脯心中乐道,这厮还挺能忍。
“是这样的,朝鲜军备不振,一直被外地所辱,小王……小王是想问一下,大明的火器可外售否?”
第538章 老祖宗太着急了
估计是昨晚睡的太早,第二天天刚微微亮刘鸿渐便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坤兴身着小衣背对着她,便轻轻将她搂入了怀中。
昨天喝得实在太多了,以至于竟连交杯酒都没得喝成,看看床头坤兴所穿的凤冠霞帔,估计连盖头都是坤兴自己揭下的。
真是苦了这小妮子了,刘鸿渐心中叹了口气,揉了揉坤兴的小手,却又发现坤兴的手动了一下。
呼——刘鸿渐自知这妮子也已醒来,只不过脸皮薄不肯睁开眼,轻轻的对着坤兴的后耳吹了一口热气。
“呀!佑明哥哥醒了?”坤兴见装不下去,只得转过了身子,右手却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都已行了大礼,怎的还佑明哥哥佑明哥哥的叫,快喊声夫君听听。”刘鸿渐左手轻轻刮了刮坤兴的俏鼻道。
“夫……夫君。”坤兴顺应的小声道。
“唉,乖,过来点,干嘛躺那么远,被子都要掉地上了。”刘鸿渐知道这妮子害羞,搂着坤兴的腰肢将她拉了过来。
“夫君……可要坤兴服侍你更衣。”坤兴哪里被男人如此对待过,脸埋入刘鸿渐胸口细弱蚊蝇。
“更衣?更什么衣?大早上的起来作甚,为夫都是睡到日上四杆的。”刘鸿渐在坤兴额头轻吻一下自豪的道。
借大婚之机,刘鸿渐专门奏请崇祯大叔请了整整五天假,这要搁在平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大叔这次很爽快直接准了假。
“以后为夫便叫你小九好不好。”见怀中妮子不语,刘鸿渐抚摸着坤兴的秀发道。
都已结为夫妻了,还总是公主公主的叫不合适,刘鸿渐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一部小说中如此称呼,便觉叫着还挺顺口。
“坤兴听夫君的。”坤兴感觉身上游走的大手越来越不老实,扭了一下身子轻声道。
“夫君……别……”坤兴感觉那大手已然探入了亵衣之内,顿时脸上跟火烧了似的。
刘鸿渐哪里肯依,已经几日没有行房,外加上昨夜饮了酒,身下早已一柱擎天甚是难受。
“夫君……天都亮了,小九晚上再服侍你好吗,秀秀姐若是……”坤兴双腿紧绷,右手抵着胸前最后的武装。
“你秀秀姐若知道为夫如此怠慢我的小九,竟洞房当晚不省人事,才会罚为夫呢,
乖,让为夫看看小白兔……”刘鸿渐连哄带骗,轻解罗裳,扳过坤兴羞红的俏脸便吻了上去。
到底是二八芳龄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受得了刘鸿渐如此轻薄,不一会儿便只觉浑身酥软无力败下阵来,干脆任由自己夫君胡来。
“夫君……等一下……”刘鸿渐磨蹭了一会都打算提枪上阵了,坤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似的猛得坐了起来,额头正抵在刘鸿渐光溜溜的胸膛上。
坤兴爬了起来,从床榻前凤袍下抽出一跳雪白的锦帕来,羞红着脸又重新钻入了被窝。
看样子这妮子早在昨晚便准备好了,刘鸿渐也不挑明,此是大明汉家女子代代的传承,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冰清玉洁。
“第一次可能会有些疼,小九,为夫会慢些。”刘鸿渐温柔的在坤兴耳垂便轻轻抿着。
“嗯……小九……知……呀——”坤兴只觉下方杵来一根滚烫的硬物,不禁身体猛的绷紧。
“宝贝,放松些。”刘鸿渐轻轻在坤兴小嘴上啄了一下,小小的人儿顿时感受到了夫君的怜爱,心中一甜竟主动献上了香唇。
……
一刻钟后,被子早已被大汗淋漓的二人踢到了一边,虽然刘鸿渐极尽温柔,但才十六岁的坤兴还是被折腾的不轻,竟累的眼睛都不愿睁开。
“为夫此生能拥有你们三个,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刘鸿渐担心坤兴着凉,从床脚拉过来被子轻轻的将坤兴拥入怀中。
他人生中仅有的三个女子,三个这世上最温软、良善的妻子。
虽然崇祯大叔特下恩旨三个妻子皆为平妻相待,但即便没有这道旨意,他仍会平等待之。
他不管外人如何看他,在他的脑海里,本就没有什么一二三等。
三个女子都曾有过凄楚的过往,秀秀幼而全家遭屠、雪儿更是经历非人之遇,而怀中这个最小的坤兴虽出身尊贵,但却也并未过上几天好日子。
闯军围城、建奴鞑子围城……几年来接连不断的战争,宫中哪个人不是战战兢兢,更别提心疼自己父皇和母后的坤兴了。
她才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呢。
他刘鸿渐何德何能,竟受三个女子一生之依,又岂敢忘却那柔软的泪眼,这才是他最难消受的呀!
“夫君也盖上。”坤兴想往刘鸿渐身边挪挪,却不想一翻身便咧起了小嘴又惹的刘鸿渐一阵心疼。
之后的几日,刘鸿渐少有的清闲,每日里就在自家院子陪三女,家里又添了一口人却并未觉有什么不同。
不论是孙秀秀还是杨雪,皆早已将其视为妹妹、视为家人,几人在院子里轮番逗弄着小傲天和两个双胞胎女儿小雪、小雨。
胖虎趴在墙角慵懒的晒着太阳,不知是否想起那辽阔的草原,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那么的其乐融融。
又几日后假期刚一过,崇祯大叔便着王二喜前来召他入宫。
最近几日崇祯一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原因无他,他这一家子总共没几个人,坤兴嫁了出去,虽然是嫁给了自己最得力的臣子,仍让他有种养了十几年的宝贝被那啥拱了一般。
外加上在西山住惯了,又回到宫里还没事做,便惦记着西山别苑里自己种下的瓜苗、军械所那个古怪的蒸汽机……
约定的时间刚一过,借着北洋水师第一艘铁甲舰下水的由头,崇祯便将刘鸿渐召到了宫里。
“岳……皇上,找臣来可是为水师之事?”娶了人家姑娘,刘鸿渐再看崇祯时便更觉亲切,是以竟下意识差点喊错。
“嗯,可不单单是水师之事,这几日可歇息得舒坦了?”崇祯当然知道这竖子刚才想喊什么,只是仍旧撅着胡子冷哼道。
PS:咳咳,卡文了,只好水了半章,还好写到章节末,又来了灵感,只是时间太晚了,且等明日继续。
第599章 返璞归真,得见天伦
“还倒是谁呢,大老远咱家就瞧着眼熟,这不是吏部张大人、刑部王大人、副都御史陈大人吗?”庞大海笑呵呵的上前拱了拱手道。
庞大海脸上笑嘻嘻心中MMP,心说这些家伙怎的还联袂前来,真是不将皇爷放在眼里,回去定然要跟皇爷说说去。
“庞公公几日不见,您老可还好呀?”张天禄本就是东宫旧臣,与朱慈烺身边的庞大海算是熟络。
“托您的福,咱家好着呢!你们这是……谈完了?”庞大海指了指后头的议事厅道。
“哪里的话,早便听说西山的枫叶美如画,本官只不过来西山看看景,告辞!”王元古向来看宦官不顺眼,随便敷衍两句便拱手而去。
庞大海与另外三人又寒暄了两句继而入了院子。
“庞公公此番前来,可也是为了商税之事?”刘鸿渐本来还不错的心情,被车轮般前来找他的一应人搞的很不爽。
“是呀王爷,如今朝中新旧大臣意见相左,皇爷左右为难,便想请王爷入宫里议事。”见刘鸿渐开门见山并不客套,庞大海便只得应声道。
若是以往,皇帝想召见一个王爷,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王爷即便年纪再大、辈分再高,也断然不敢忤逆。
可面对面前的这个年轻王爷,庞大海是一点都不敢怠慢,毕竟他可是见识过这位王爷的厉害。
先前太上皇都拿他没办法,而皇爷更是对他礼敬有家,私下里甚至称呼其为兄长,这事儿那些朝臣们不知道,他却是知道。
“此事着内阁商议便可,皇上年轻,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不能什么事都指望外力。
庞公公,劳烦你替本王回禀皇上,放开手脚干就是,不用在意太上皇这边。
只要是有利于大明中兴、有利于大明万民的,太上皇与本王都会全力支持他。”刘鸿渐略作思索后沉声道。
为了自己以后的安危,朝中琐事能不掺和便尽量不掺和,而且在他看来不过是收个税而已,多大点事儿。
“可皇爷有口谕,便是要让咱家请您入宫呢!您要是不去,咱家回去可怎么交差?”庞大海一听便毛了,主意是他出的,如今竟连人都请不过去,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呵呵,如今本王这边督管着北洋水师,还有讲武堂、工学院、军械所等一应要务,实在是脱不开身来,还望庞公公替本王解释一二。”刘鸿渐略作歉意道。
“可……王爷以为,朝中大臣谁可承担征收商税之重任?”见刘鸿渐言辞决绝,庞大海也不敢自讨没趣儿,只得退而求其次道。
“内阁首辅李大人可为之。”刘鸿渐不假思索道。
“皇爷说李大人性格刚且直,并不适合。”庞大海回道。
“那次辅范大人呢?”
“范大人沉稳有余、冲劲不足。”
“户部倪大人执掌天下税赋、户籍,此是他的长处,更是其分内之事,可为之。”
“唉,王爷,正是因为倪大人掌管户部多年,这事儿才更不能交给他来,皇爷不放心呐!”庞大海见刘鸿渐根本就是没当回事,不觉心有不满道。
“那本王也不知谁人合适了。”刘鸿渐耸了耸肩道。
“咱家觉得,东阁大学士韩郁韩大人就挺合适,王爷认为呢?”见刘鸿渐根本不打算管这事儿,庞大海自己提议道。
韩郁其人不拉帮不结伙儿,在朝中素来保持中立,而且其新入内阁也好掌控,最重要的是这韩郁好像就是面前这位王爷引荐的。
“此事庞公公且与皇上说便是,不过本王觉得并无异议。”刘鸿渐随口道。
本来他便想将这事儿交给韩大爷,只不过没好说出口,既然庞大海先提议,那他便顺水推舟了。
庞大海最终是叹着气离开的,征收商税可是个肥差,本以为这位年轻的王爷会迫不及待,奈何好像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处置完了手里的事儿,已经是正午了,刘鸿渐摸着咕噜噜叫的肚子回了自家的院子。
“夫君,柳姐方才派了人来,说是午饭已经烧好了。”刘鸿渐刚进门,杨雪便盈盈走过去道。
“嗯,走走,快开饭,可把为夫饿坏了。”刘鸿渐道。
少倾几个婢女在院子的葡萄架子下摆放好桌子,继而一盘盘的菜肴便端了过来。
孙秀秀、杨雪、坤兴等各自抱着孩子坐在刘鸿渐身边。
“我的好女婿,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竟也不来喊我?”刘鸿渐还没动筷子,却是崇祯携着周皇后、昭仁进了来。
昭仁牵着其其格的小手,一进院子眼睛便滴溜溜的转,寻到胖虎之后二女便踮着脚跑了过去。
“嘿嘿,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刘鸿渐嘿嘿笑着起身相迎。
崇祯自禅位以来,真真的找到了人生的乐趣,每日里除了在山上四处溜达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外,便是钻到军械所与宋大爷一起研究工学。
放下了二十年来的重担后,崇祯返璞归真般,每日只着寻常百姓之服侍,而于刘鸿渐之间的称呼也变了。
“女儿见过父皇、母后!”坤兴将傲天放下,起身盈盈施礼道,而孙秀秀则赶紧命人加了几副碗筷。
“我的好女婿,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竟也不来喊我?”刘鸿渐还没动筷子,却是崇祯携着周皇后、昭仁进了来。
昭仁牵着其其格的小手,一进院子眼睛便滴溜溜的转,寻到胖虎之后二女便踮着脚跑了过去。
“嘿嘿,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刘鸿渐嘿嘿笑着起身相迎。
崇祯自禅位以来,真真的找到了人生的乐趣,每日里除了在山上四处溜达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外,便是钻到军械所与宋大爷一起研究工学。
放下了二十年来的重担后,崇祯返璞归真般,每日只着寻常百姓之服侍,而于刘鸿渐之间的称呼也变了。
“女儿见过父皇、母后!”坤兴将傲天放下,起身盈盈施礼道,而孙秀秀则赶紧命人加了几副碗筷。
身体不舒服,请个假。
这两天北京下雨降温,昨晚没关窗户受了凉,拉肚子一天,寒寒废了。
我就请个假哟,咋就违规了呢。。。。。。我删掉,我认错,我悔改。。。
第624章 钢铁直男黄大炮
“黄道周是哪个?”刘鸿渐疑惑道。
大明姓黄的他还认识的只有九边总督黄得功,难不成……这黄道周是老黄的穷亲戚?
嘶——思细级恐。
“回大人,黄道周是天启二年庶吉士,曾任翰林院修撰、左谕德、詹事府少詹事、翰林院侍读学士,后因直言死谏被太上皇免职,归老家福建漳州。”韩郁见刘鸿渐疑惑低声解释道。
“直言死谏?因为何事?”刘鸿渐又问道。
直言死谏这等事他见得多了,并且不怎么待见这等朝臣。
“第一次是因为袁崇焕。”韩郁垂首回道,看他这样子似乎对这黄道周不怎么感冒。
“难道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吗?”刘鸿渐闻言顿觉这人有点意思。
“何止啊大人,这人因为那张嘴被罢免了四次,最后一次更是被连降六级,赴任途中又被罢免。”韩郁满不在乎的道。
“哦?连降六级,因为什么事儿?”刘鸿渐饶有兴致道。
这黄道周当的最大的官儿也就是詹士府的少詹士吧,还连降六级,岂不是直接被贬为了九品?
崇祯大叔是有多烦你呀!
“他……骂太上皇。”韩郁似有不忍言,但考虑到刘鸿渐的为人还是说了说出来。
当年黄道周在大殿之上当着朝臣的面,将崇祯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忠佞不分、邪正混淆那是什么难听挑着什么骂。
崇祯十一年,杨嗣昌、陈新甲、方一藻有家丧,崇祯想着国事为重命三人‘夺情’,黄大炮觉得此是不忠不孝之举,骂!
遇有贪赃枉法的勋贵,旁人都不敢开口,唯有这黄道周当庭指名道姓的死谏,多有跟朝臣、跟崇祯对骂的情形。
反正只要这厮觉得事儿办得不对,就是一个字,骂!
那些年,黄道周得了俩绰号,一曰黄大炮,二曰万人烦。
“有点意思,着他进来吧。”刘鸿渐没理会韩郁,自顾自的进了泰运楼。
少倾,从外头进来个老头,这老头约莫五六十岁,一身灰黑色粗布长褂,下摆还打着俩补丁,一看就是混的不咋地。
“草民黄道周见过安国郡王!”黄道周一进门先瞅了一眼韩郁,二人似乎还认识,只不过黄道周那眼神似乎对韩郁很是不屑。
“起来吧,你找本王所为何事?”刘鸿渐不骄不躁的伸手示意黄道周坐下。
“老夫希望王爷为民请命,带兵剿灭金门海匪!”黄道周并未坐下而是就那么昂首挺胸的站在中厅内拱手道。
“金门海匪?什么玩意儿。”刘鸿渐被这老头说的有点晕。
“就是那距离此地不到百里的金门岛,上头有郑家外三旗的一部分盗匪,这些盗匪借着有刀枪船炮四处骚扰劫掠百姓,多有草菅人命的勾当,实为大明之毒瘤。”黄道周瞪着眼睛说起话来咬牙切齿。
“郑家的人?难道这群海匪没跟着郑芝龙一起逃往南洋吗?”刘鸿渐有点惊讶。
“回王爷,没有。”黄道周声音高亢,回答的十分干脆。
郑芝龙当年‘归顺’大明后为了表‘忠心’,将昔日拜把子兄弟刘香歼灭,而大明海周边的其他海盗诸如李魁奇、杨六、杨七、钟斌等皆归降郑芝龙。
为区分与郑家原有的五行旗,特编黑、白、灰外三旗,其实就是没将这伙儿人当自己人,有苦差事分给他们干,有肥羊自然轮不到他们吃,不过是喝点汤罢了。
“金门岛上有多少盗匪?”
“约有盗匪三四千,战船一百四十余艘,匪首叫李魁奇,五年前被朝廷封为海防游击。
这人打着朝廷的旗号做尽坏事,金门岛原本有我大明百姓四百余人,这李魁奇为祸金门岛八年,如今已有我大明百姓一千三百余。”黄道周又道。
“八年时间,百姓从四百多激增道一千多,听起来政绩还算不错呀!”刘鸿渐虽然知道事儿没那么简单,但还是如此说道。
“哼,王爷有所不知,金门岛原有的那些人早便被那李魁奇折磨的没几个,这后来入岛的都是其从漳州、泉州海燕掠夺来的村民!”黄道周怒道。
他的俩侄子、一个外甥皆被掳走不知死活,村里邻居比他还惨的大有人在,整个漳州府沿海的百姓恨李魁奇甚于恨郑芝龙。
“嗯……本王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刘鸿渐眉头紧皱道。
北洋水师如今还驻在台州松门,一来一回的调令之下,至少还需五六日,不过这对于北洋水师来说倒是个不错的试炼。
估计那群小子都憋坏了吧,刘鸿渐心想。
“不行,草民要留下来,希望王爷尽快发兵。”
“忒!你这老叟,知道面前之人是谁吗?说话竟然比俺还嚣张,信不信……”
“棒槌,住嘴!”刘鸿渐抬起手止住了牛大棒槌的斥责。
黄大炮果然是名不虚传,万人烦倒也是实至名归,想来兵部尚书李邦华与这位比也会汗颜,这放到后世绝对是个钢铁钛合金超级无敌老直男。
若往前再数几百年,怕是只有个姓包的大炮能跟他互怼PK。
庶吉士啊,进士之中的佼佼者,混成这幅模样,也是没谁了。
“那你便留在军营吧,只不过本王的水师还远在台州,需要几日时间调拨,不过放心,本王必会替金门百姓伸冤,将这伙儿海匪歼灭。”
刘鸿渐抿了口茶水云淡风轻的道。
似这类人,刘鸿渐在后世也遇到过,其心不坏,甚至还很周正,说白了就是钢且直,说话直来直去不饶弯子。
性格有些瑕疵而已,能选上庶吉士的又有几个庸才,看着黄道周刘鸿渐倒又想起大明的有一个名人,海瑞。
嗯,凑乎凑乎似乎还能用,至少不用担心这厮贪腐,刘鸿渐心道。
接下来的几日刘鸿渐除了等待北洋水师前来,也没啥事,就整日里在郑家豪宅四处转悠。
他发现他喜欢上了这座占地上百亩的宅院,兴许等以后北方冬天太冷时,可以带秀秀、小九他们来这里猫冬。
嗯,不错不错,回去便找小朱商量商量,自己折腾好几个月打老郑,怎么的也得给点奖励不是?
唯一让刘鸿渐不爽的是,时刻不停的跟在他后头的大爷变成了两个。
就这么舒舒服服的在郑府豪宅里躺了四五日,北洋水师终于在十月的最后一天傍晚抵达了安平。
“大人,北洋水师副提督戚元功、戚元辅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