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休六十四岁时门中概览
齐休六十四岁时,门派发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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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及领地:
【楚秦山】(原【剑影山】),位于白山,【罗山坊】西南,距离最近的修真大城为【灵木盟】的【博木城】。
护山大阵为二阶中品【五方揭谛佛光阵】,长于防御,以及破魔、鬼、尸、暗、死、血等负面功法。
二阶上品修行灵地一处,上面建有可供五十人居住修炼的围屋,防护法阵二阶下品【戌木清心团阵】。
二阶下品灵地一处,种植【烈炎丹】主料,二阶中品【烈炎草】,守门迷阵【乌茎泽兰八卦迷阵】。
一阶灵田一处,种植【烈炎丹】辅料灵草,及一阶灵谷。
一阶中品寒泉【剑心泉】(原洗心泉)一眼,藏经阁一座,防护法阵二阶下品【映雪冰风阵】。
一阶下品【硫磺地火】三眼,小聚火阵三座,防护法阵一阶上品【小三才阵】。
领地人口八千余人,家族以人口排名分别是,右山秦氏,罗氏,毛氏,熊氏,柯氏,明氏,阚氏,闵氏,刀氏,莫氏,李氏,黑河秦氏,余氏,仙林秦氏,魏氏,张氏,多罗氏,骆氏,虞氏,沈氏,潘氏等。
领地人口上限三万至四万人。
【黑河峰】,位于黑河,北有【齐南城】,南有【器符城】,东有【御兽山】,西有【南楚城】。
无护山大阵。
防御阵法为一阶上品【广开道德金光大阵】,平庸,以及破魔、鬼、尸、暗、死、血等负面功法。
一阶中品土灵气聚灵阵一处,可供十人修炼。
二阶下品水灵气聚灵阵一处,可供一人修炼。
一阶下品寒泉一处。
领地人口四百余,全为白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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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秦掌门,秘库奉行齐休(主角):六十四岁
修为筑基三层,本命【赤尻马猴】,诡代本命【七窍玲珑心】,【齐休密纹】。
本命天赋为【不在算中】【明己心】【见人性】【察宝光】【知风水】【心血来潮】【命演术】【破幻之眼】。
同参之物为二阶上品【无悲密纹】。
飞剑为一阶中品【青玉剑】
法器为二阶上品【五方揭谛宝心禅杖】,二阶下品【正反五行伞】。
所修功法为一阶中品【长春功】,一阶极品【黄庭经】,一阶中品【明心见性诀楚慧心改】,一阶上品【趋吉避凶诀楚慧心改】,二阶下品【六识经解】,二阶中品【遥及闪】,二阶上品【通明剑诀并注】基础篇。
会制作一阶特殊符篆【命隐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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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秦长老楚无影:二十四岁
修为筑基一层,本命【黑白双影】,诡代本命【万影阁】,【幽影万幻刀】。
本命天赋为【影身】【万幻】【空影】【影斩】。
同参之物为二阶上品【幽暗影刀】。
飞剑为二阶上品【幽暗影刀】。
法器为一阶上品【多影阁】,二阶下品【同心锁魂锤】一对。
所修功法为一阶中品【明心见性诀楚慧心改】,一阶上品【趋吉避凶诀楚慧心改】,二阶上品【通明剑诀并注】,二阶中品【遥及闪】基础身法,二阶极品【幽影幻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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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门弟子展仇:二十岁
修为练气八层,本命【瓶中水】。
本命天赋为【黑河滔天】【亲水】。
同参之物为二阶下品【黑曜玉净瓶】。
飞剑为一阶中品【青玉剑】。
法器为二阶下品【黑曜玉净瓶】。
所修功法为一阶极品【黄庭经】,一阶上品【正玄经】,二阶中品【遥及闪】基础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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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山门庶务奉行齐妆:五十二岁
修为练气八层,本命【鎏花幻月剑匣】。
本命天赋为【匣中万剑】。
同参之物为一阶中品【鎏花剑匣】。
飞剑为七把一阶下品【幻月灵剑】。
法器为一阶中品【鎏花剑匣】。
所修功法为一阶极品【黄庭经】,一阶上品【归真经】,二阶中品【遥及闪】基础身法,二阶上品【通明剑诀并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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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秦思过:二十九岁。
修为练气八层,本命【白蜘蛛】【?】【?】
本命天赋为【蛛丝万道】。
同参之物为一阶下品【白蜘蛛】。
飞剑为一阶上品【缠丝剑】。
法器为二阶下品【炼晶缠丝网】。
所修功法为一阶极品【黄庭经】,一阶上品【正玄经】,二阶中品【遥及闪】基础身法,二阶上品【通明剑诀并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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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赵瑶:三十二岁
修为练气八层,本命【灵猿】【?】【?】【?】。
本命天赋为【灵猿幻】。
同参之物为一阶下品【灵猿】。
飞剑为二阶下品【五毒追蜂刺】。
法器为二阶下品【五烟绮罗纱】。
所修功法为一阶极品【黄庭经】,一阶上品【归真经】,二阶中品【遥及闪】,二阶上品【通明剑诀并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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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大库奉行魏敏娘:四十八岁
修为练气五层,本命【?】【?】【?】【?】。
本命天赋为【?】。
同参之物为【?】。
飞剑为一阶中品【青玉剑】。
法器为二阶中品【清心耳环】。
所修功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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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礼典奉行沈昌,领民奉行虞景:五十二岁
修为练气二层,本命【?】【?】【?】【?】。
本命天赋为【?】。
同参之物为【?】。
飞剑为一阶中品【青玉剑】。
法器为【?】。
所修功法为一阶中品【长春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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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炼器奉行莫剑心:四十岁
修为练气八层,本命【幻月灵剑】【三相精金】【冰泉水】。
本命天赋为【成剑】【明月高悬】【幻月盖体】【幻月悲歌】。
同参之物为一阶下品【幻月灵剑】。
飞剑为二阶中品【月影玄冰剑】。
法器为【?】。
所修功法为一阶极品【黄庭经】,一阶上品【正玄经】,二阶上品【通明剑诀并注】,二阶中品【遥及闪】基础身法。
会炼制飞剑一阶中品【青玉剑】,二阶下品【青木玉灵剑】,一阶下品【幻月灵剑】,二阶中品【月影玄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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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秦唯喻:四十六岁
修为练气八层,本命【乌茎泽兰】【?】【?】【?】。
本命天赋为【乌茎泽兰阵】【木困】。
同参之物为一阶下品【乌茎泽兰】。
飞剑为一阶中品【青玉剑】。
法器为【?】。
所修功法为一阶极品【黄庭经】,二阶下品【万森惊木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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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执法奉行张世石:五十六岁
修为练气五层,本命【无名功德碑】。
本命天赋为【?】。
同参之物为【?】。
飞剑为一阶中品【青玉剑】。
法器为二阶下品【道土广生塔】,一阶上品【厚土重盾】。
所修功法为一阶极品【黄庭经】,一阶中品【长春功】,一阶【泼风盾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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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黑河坊奉行白慕菡:五十八岁
修为练气五层,本命【?】【?】【?】。
本命天赋为【?】。
同参之物为【?】。
飞剑为一阶中品【青玉剑】。
法器为【?】。
所修功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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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炼丹奉行张胜男:十三岁
修为练气三层,本命【丹鼎】【炉中火】【沙棘草】。
本命天赋为【凝丹】。
同参之物为二阶下品【火鸦丹炉】。
飞剑为一阶中品【青玉剑】。
法器为二阶下品【火鸦丹炉】。
所修功法为一阶极品【黄庭经】,一阶上品【归真经】。
可炼制一阶上品丹药【烈炎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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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白光义:十八岁
修为练气五层,本命【?】【?】【?】。
本命天赋为【?】。
同参之物为【?】。
飞剑为一阶中品【青玉剑】。
法器为【?】。
所修功法为一阶极品【黄庭经】,一阶上品【离山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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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秦芷,罗小小,沈良等七人:
修为练气二层,本命【?】【?】【?】【?】。
本命天赋为【?】。
同参之物为【?】。
飞剑为一阶中品【青玉剑】。
法器为【?】。
所修功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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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传功奉行明云翳:七十六岁
修为练气八层,本命【?】【?】【?】。
本命天赋为【?】。
同参之物为【?】。
飞剑为一阶中品【青玉剑】。
法器为【?】。
所修功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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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门弟子毛茂林:八十岁
修为练气八层,本命【?】【?】【?】。
本命天赋为【无极木刺】。
同参之物为【?】。
飞剑为一阶中品【青玉剑】。
法器为【?】。
所修功法为二阶【毛氏无极功并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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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休六十四岁时楚秦门公共财产
齐休六十四岁时楚秦门公共财产
黑河坊市区小店十年租约,剩余九年。
三阶灵石五百枚。
秘传:二阶上品【通明剑诀并注】,二阶中品【遥及闪】。
传承:【硫磺地火】传承一套(整套)。
丹药:二阶中品【豹胎玄极丹】三十颗。
兽晶:二阶极品火元素兽晶一颗,其余二阶中下品兽晶十五颗。
飞剑:二阶中品【万豹獠林刀】,二阶中品【星照斩雪剑】。
法器:二阶下品【炎火精金钟】。
符篆:常用符篆。
玉简:二阶【眩光天磁针法】等。
大周书院及其宗法制说明
大周书院及其宗法制说明。
大周书院:
儒家崇古一脉的超级宗门,此处修真界之主。
所谓崇古一脉,指的是儒家修真门派里的一个大派系,以崇古尊周为核心思想。大体上说就是凡事以周礼为尊,意图创造一个人人各有等级,各明尊卑,各安其事,合乐融融的世界。
儒家修真门派还分其他几个主要派系,崇圣:崇圣尊孔。崇理:崇天尊理。唯仁:唯仁唯德。唯心:行知合一。
宗法制:
大周书院宗法制有四大特点:实力为尊,等级森严,禁止凡人战争,鼓励开辟。
其一,所谓实力为尊,特指修士而言。
修士实力相同,不论亲属关系,一律平辈论交。相对应的,实力境界有别,不论亲属关系,一律长幼论交。
其二,等级森严,则指凡人之间。
凡人平民与贵族之间,贵族于贵族之间,长幼男女嫡庶师徒之间,都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任何人不得僭越。
另外,贵族的身份,并非由战功,或者封赏等得来。而是完全取决于家族守护宗门修士的修为。
宗门或者正式家族有化神修士:可指定一名凡人为侯爵,该宗门治下的凡人领国即为侯爵国。
元婴:伯爵。
金丹:子爵。
筑基:男爵。以齐休为例,指定秦长安为男爵,则楚秦治下,所有不能修真的领土,即为一个男爵国家,由楚秦凡人领主,楚秦男爵秦长安管辖。
练气后期:卿大夫。
练气中期和初期:士。
所有散修和散修自命的家族,无以上权力。以区豹为例,区豹在剑影山(后改为楚秦山)时,虽领地大小相同,但他指定的凡人族长只是庄园主,无任何头衔,与凡人平民地位相同。
其三,所谓禁止凡人战争,很好理解。
因为大周书院是儒家宗门,极为反对战争和杀戮,所以各个凡人领主之间,严禁任何战争行为。
修士不在限制之内。
其四,所谓鼓励开辟,因为大周书院这处修真界,开辟时间不长,还存在许多被蛮荒巨兽之类占据,并不在修士控制之中的区域。所以大周书院鼓励修士去抢夺,经营,这类领地。
最重要的鼓励办法,就是分封三代制。
所谓分封三代制,就是凡是修士有开辟之功,才有成立宗门和正式家族的权力,并由大周书院,分封山门领地。
而新分封的的宗门或正式家族,在三代掌门或三代家主任内,所有其他修士和势力,不得私自吞并。
以楚秦门为例,秦烈儿,秦德昭,老齐掌门,三任掌门内,其他势力不得吞并。等到老齐掌门死,传至秦斯言第四代掌门,便失去了三代制的保护,被夺去基业。
以南楚门为例,楚红裳是第一代掌门,自然没有被吞并的危险,但三代制同时规定,南楚门三代内,也不得再进行扩张,吞并别人。就算盗婴案事发,也只有大周书院有权惩罚,其他宗门一样不得吞并。
以上只对正式家族有效,散修自命的家族,不在此例。
其五,其他。
宗门可以招收任何姓氏的散修,以及自家领地内登仙的修士,还有收留其他叛门修士。以盗婴案为例,南楚门去自家领地外,偷盗尚未登仙的婴儿,此举超过了宗门的权力,如果事发,会招致大周书院严厉的惩罚。
正式家族可以招收任何同姓散修,以及自家领地内登仙的修士,还有收留其他同姓叛门修士。外姓其他散修或者叛门修士,只得招为客卿,而且不得超过一定比例。
散修自命家族只可以招收同姓亲属修士,不得招收任何外姓修士,以及非亲属关系的同姓修士,领地内登仙的异姓修士也不行。
还有许多繁复规定,不一一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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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休百岁时门中概况
齐休百岁时,门派发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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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及领地:
【楚秦山】(原【剑影山】),位于白山,【思过坊】西南,距离最近的修真大城为【灵木盟】的【博木城】。
护山大阵为三阶下品【玄水归土阵】,水土两系,长于防御。
二阶上品灵地一处,上面建有可供五十人居住修炼的围屋,防护法阵二阶下品【戌木清心团阵】。
二阶下品灵地一处,修行草堂十余处,种植【烈炎丹】主料,二阶中品【烈炎草】,守门迷阵【乌茎泽兰八卦迷阵】。
一阶灵田一处,种植一阶灵草灵谷。
一阶中品寒泉【剑心泉】(原洗心泉)一眼,藏经阁一座,防护法阵二阶下品【映雪冰风阵】。
一阶下品【硫磺地火】三眼,小聚火阵三座,防护法阵一阶上品【小三才阵】。
领地人口一万五千余人,家族以人口排名分别是,右山秦氏,罗氏,毛氏,明氏等。
领地人口上限三万至四万人。
年收二十枚三阶灵石。
……
【黑河峰】,位于黑河,北有【齐南城】,南有【器符城】,东有【御兽山】,西有【南楚城】。
无护山大阵。
防御阵法为一阶上品【广开道德金光大阵】,平庸,以及破魔、鬼、尸、暗、死、血等负面功法。
一阶中品土灵气聚灵阵一处,可供十人修炼。
二阶下品水灵气聚灵阵一处,可供一人修炼。
一阶下品寒泉一处。
领地人口六百余,全为白氏,大多居住在【黑河坊】中。
年收忽略不计。
……
【思过坊】,位于白山西北,北有【山都山】,南有【博木城】,东北方向有【器符城】。
护山大阵三阶上品【万森磷光阵】,平衡强悍。
拥有出租店铺近百间,出租三阶下品洞府一百零八座,楚秦门独占坊市五成八分股,年收一千八百枚三阶灵石左右。
……
【罗山】,位于【思过坊】一侧,共用护山大阵。
山中二阶灵田,楚秦门占有三分之二,年收一百八十枚三阶灵石。
附近人口五千余,以罗氏居多。
……
【鲁山】,位于【楚秦山】一侧。
山中些许灵地灵田,年收八枚三阶灵石。
人口两千余,以鲁姓居多。
……
其余【思过坊】【黑河坊】【兵站坊】各处店铺,年收一百五十枚三阶灵石。
另还有二阶【银背驮鳐】三只,租赁三只。
门中三阶灵石库存近二十万枚。
楚秦掌门,秘库奉行齐休(主角):一百岁
修为筑基三层,本命【赤尻马猴】,诡代本命【七窍玲珑心】,【齐休密纹】。
本命天赋为【不在算中】【明己心】【见人性】【察宝光】【知风水】【心血来潮】【命演术】【破幻之眼】【听真之耳】【哼哈真言】【身随意动】。
同参之物为二阶上品【无悲密纹】。
飞剑为二阶上品【慈悲普度剑】,两把二阶极品【辉光镇魔剑】。
法器为三阶中品【三花镇魔棒】。
所修功法为一阶中品【长春功】,一阶极品【黄庭经】,一阶中品【明心见性诀楚慧心改】,一阶上品【趋吉避凶诀楚慧心改】,二阶下品【六识经解】,二阶中品【遥及闪】,二阶上品【通明剑诀并注】基础篇。
会制作一阶特殊符篆【命隐符】。
……
楚秦长老楚无影:六十岁
修为筑基七层,本命【黑白双影】,诡代本命【万影阁】,【幽影万幻刀】。
本命天赋为【影身】【万幻】【空影】【影斩】。
同参之物为二阶上品【幽暗影刀】。
飞剑为二阶上品【幽暗影刀】。
法器为二阶上品【千影阁】。
所修功法为一阶中品【明心见性诀楚慧心改】,一阶上品【趋吉避凶诀楚慧心改】,二阶上品【通明剑诀并注】,二阶中品【遥及闪】基础身法,二阶极品【幽影幻道书】。
……
楚秦长老展仇:五十六岁
修为筑基五层,本命【瓶中水】。
本命天赋为【黑河滔天】【亲水】。
同参之物为二阶下品【黑曜玉净瓶】。
法器为二阶下品【黑曜玉净瓶】,两个三阶下品【七湖蕴水珠】。
所修功法为一阶极品【黄庭经】,一阶上品【正玄经】,二阶中品【遥及闪】基础身法等。
……
楚秦长老齐妆:八十八岁
修为筑基六层,本命【鎏花幻月剑匣】。
本命天赋为【匣中万剑】。
同参之物为二阶下品【鎏花幻月连环剑匣】。
飞剑为三十六把二阶极品【心生蜂云剑】。
所修功法为一阶极品【黄庭经】,一阶上品【归真经】,二阶中品【遥及闪】基础身法,二阶上品【通明剑诀并注】,【蜂云剑阵】等。
……
楚秦长老古铁生,三十七岁,筑基一层,本命【硫磺地火】。
楚秦长老张胜男,四十九岁,筑基一层,本命【回春草】【丹鼎】【炉中火】。
楚秦筑基弟子白晓生,筑基中期。
楚秦筑基弟子阚林,筑基中期。
楚秦筑基弟子莫剑心,七十六岁,筑基四层,本命【幻月灵剑】【冰泉水】【三相精金】。
楚秦筑基客卿姚青,筑基中期。
内门弟子秦长风,潘家洛,多罗森,明贞,秦光耀。
外门弟子近六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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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楚秦门齐休
燃灯如豆,满室檀香,斗室封闭无窗,只在中央放着一张小几,上放香炉一座,油灯一盏,经书两卷,一曰“黄庭”一曰“长春”。
几后一名男子穿着件赤色道袍,正盘膝打坐,闭目呢喃。“本命由天授,同参伴我行,逍遥两相对,一道诵《黄庭》。赦曰:急急如律令……”男子十指交叉,拢成一个笼子模样拘着一物遮在面前,口中轻声诵念不绝,偶尔对笼中之物吹一口气。经咒之音沉静舒缓,配上香炉中袅袅升起的一缕青烟,有种说不出的静谧虔诚之感。
“嗒,嗒嗒”三声敲门声此时却突兀的响起,室内男子双眉微皱,停了诵念,向外沉声问道“何事?”。“禀道长,领主大人求见”,门子的声音从外传来。
“噢?迎进来罢!”男子答道,然后无声的叹了口气,又念了几句收功的经文,方才分开遮在面前的双手,站起身来。
男子身量却是不高,人又偏瘦,尤显得道袍宽大,神色间略带愁容,虽面目尚称清秀,但看上去已不算年轻了。肩头上立着一只【指猴】,人手指般大小,毛色黑白相间,就是方才被笼在手中之物,趁着男子松手站起,顺着衣物爬上来的,也学着男子面向房门,探头探脑的十分灵动。
先进来的却不是门子口中的领主大人,而是两个青衣小厮,合抬着一个沉沉的木质长箱,箱子古色盎然,一望便知不是世俗之物,还被两道交叉的符纸打着封印。
道袍男子一见此箱,吃惊得面色一变,但只一瞬间事,随后又平复如常。不过脸上的愁容不由更盛,两个小厮行礼后躬身退下,门外才走进来一位老翁,一进门便向道袍男子拱手道“秦某见过齐道长。不常来探望,道长勿怪。”嗓音中气十足。
道袍男子赶忙还礼,说道“秦大人客气了,贫道此地偏僻,劳动大人这般年纪往来奔波,想必甚是辛苦。倒是贫道过意不去才是。”“哪里哪里”两人又是一番虚套客气,方才分宾主隔着小几对坐下来。
道袍男子姓齐,单名一个休字,本是个孤儿,襁褓之中被遗弃在路边,被一户齐姓人家捡回家抚养。三岁时被验出乃单灵根单本命的极品修仙体质,齐姓人家又是楚秦门齐掌门俗家亲戚,便被带到楚秦门中,由齐掌门亲传道法,悉心栽培。
谁知几年下来,修真境界无有寸进,齐掌门带着他多方求问,才知本命乃此世间无有之物,甚至根本找不到相似的同参。只得绝了参悟大道的希望,所幸被掌门亲传几年,感情十分深厚,齐掌门看在舔犊之情,多加照拂,年纪渐大之后,作为掌门亲信,被派到一个偏僻所在,专替掌门做一些隐秘之事。
到如今,年已二十有九,仍是练气二层,修真界中最底层的存在,所修功法也改成了能延年益寿的长春功。
齐休招呼老者坐下,笑着说道“上次相见还是五年之前,秦大人风采依旧……”,话未说完,老者抬手虚按,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这种客套话你我说不着!说正事罢!”
老者语调突然严厉,相比刚进门时的客套有礼,好像换了个人一般。齐休想不到对方变脸变得如此之快,不由语塞,脸上的笑意都还未来得及消去,十分尴尬。
老者姓秦,单名一个业字,虽然须发皆白,脸上褶子层层叠叠的,但是双目炯炯有神,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笔直,完全看不出已有九十岁高龄,行止毫无老迈之感,久为上位者养成的威严气度显露开来,自有一番气势。只是说话时面带愠色,似乎有什么事令他很愤怒。
齐休心中转了数转,大概明白了秦业之怒所为何来。
此事说来话长,楚秦门虽是道门,但是所处的修真界施行的却是儒家门派大周书院定的规则,大周书院是儒家修真诸派中较崇古的流派,所以在这个他们发现并开拓的修真界中,使用的是叫做宗法的规则。
这个规则上至修士下至凡人,方方面面按照儒家崇古复礼的道德理念规定得十分详尽细致,几乎涵盖了所有智慧生命能接触到的所有方面。
其中有一条,为了制止凡人政权之间残酷无谓的战争,宗法制规定凡人贵族只能统治与其爵位相称大小的领地,凡人作为修士的附庸,贵族的爵位也只与庇护他的修真门派或者修士的实力挂钩,互相之间不得攻伐与吞并。
以楚秦门为例,楚秦门开山老祖是金丹修士,他能给予的凡人贵族爵位便是与金丹对应的子爵,老祖之后楚秦门就没有金丹修士了,二代掌门是筑基修士,那原来的子爵就只有下降一个阶位,降为男爵,而且领地面积大幅缩水。
如今传至三代,楚秦门竟连筑基修士都没一个,最高修为是现任掌门的练气大圆满。
秦业作为楚秦门开山金丹老祖的直系子嗣,到现在连男爵这个名头都没有了,只有和练气期修士对应的卿大夫衔,称贵族都勉强,领地再次缩水。甚至领地内有练气后期修士在楚秦门内的家族,也开始阳奉阴违,不听调度。
更严重的是,宗法制规定,宗门之间不得攻伐和兼并,传三代掌门之后,此规定不再有效,标志着宗门间残酷的生存竞争就此开始。
现今楚秦门第三代掌门姓齐,对于开山祖师秦氏一脉来说,其实是个外人,虽然他当年接掌宗门时承诺第四代掌门之位将交还给秦氏嫡系后人,就是秦业这一房,但是如今齐掌门已七十有四,按练气修士平均一百至一百二十岁的寿元计算,时日已不算多,秦业这一房只有一位十来岁的练气中期修士,虽然根骨绝佳,但是到时候不一定竞争得过那几个已是练气后期的庶支修士。
这怎能叫秦业不焦急,而且这十多年,齐掌门暗地里不断通过秦业将物资往齐休这里送,又不告知用在何处,更是叫秦业浮想联翩,怒气便由此而来。
齐休心中计较已定,也不再假客套,冷冷开口道“既然秦大人要说正事,那就说正事罢!”说完拿出张白色符篆,念了个咒后一抖那张符篆,白色符篆便平白燃烧起来,很快化作一团光点,缓缓散开变成一个无色的罩子,将不大的斗室罩在其中。“现在你我言语传不出这隔音罩外,直说无妨。”
秦业冷哼一声,高声说道“既如此,我便也不客气了。这十多年你在此地,你那情若父子的齐掌门便一直送东送西与你……”说着拿手往那木箱一指,“这么多年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没人知道,今儿你就给我个解释吧!”
瞥了一眼地上的木箱,齐休缓缓回道“此箱中是何物,我不能说,你问也无用。我只能说这些东西都是用在门派身上,关系到本门生死存亡。我可没沾到这里半分便宜。”
说完顿了一顿,用手指逗弄着肩上的【指猴】,看着【指猴】和自己手指打闹玩耍,接着说道“你看这只【指猴】,乃我用来辅助修炼的同参,连一阶灵兽都不是,只是稍具灵性的凡物。”
又转头环顾了一遍四周,“你再看这四壁空空的地方,我在此一呆就是十几年,足不出户,如今年近而立,道行无有寸进不说,连妻室也未敢娶。你道我拿了什么好处,我拿了好处,好处又在哪里?!”
秦业听完齐休此言,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其实这么多年,齐休的人品遭遇,他也看在眼中,知道齐休并非贪污自肥之人,听他口气这事真相是绝对不会说出,自己虽然是个领主,而且年纪足以做齐休祖辈,但是修士凡人贵贱有别,刚才对他那种态度已是僭越,不好逼迫他太甚。
只得转个话题,强撑着厉声道:“哼!你们修真之事,我是不懂。但是我活这么大把年纪,也不是懵懂无知之人,如今领地内那些有练气后期修士庇护的家族,异动频频。有传言说,只等齐掌门春秋之后,楚秦门便会被附近几大宗门吞并,甚至我老秦家,连卿大夫都做不得了,此事绝非空穴来风。你可有解释?”
齐休听罢冷笑一声,回道:“宗法有定,修真者被允许开宗立派后,三代掌门之内受保护,之后生死有命,各凭缘法。我们楚秦门如此,别家亦是如此,修真之人与天地争寿,本就不是太平事业,争斗难免。你们老秦家受开山老祖恩惠,三代之间世世富贵数百年,如何不知满足?如今局势虽然危险,但是齐掌门乃练气大圆满修士,离筑基只差一步,若是筑基成功,齐掌门平增百年寿元,那些觊觎之辈自然自退。而且齐云派楚老祖还在,凭他元婴修为,开山老祖又是他的亲传弟子,凭这点香火情,他老人家动动嘴,还有谁敢打我们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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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急赴清河坊
齐休和秦业从开始高声的争辩,到后来低声的谈论,最后竟变成了齐休被动的目视着秦业这个九十岁的老人在自己面前像孩子般低声的抽泣着诉说。.
“我继承家业时,二祖还在,那时家中虽已不复传说中开山老祖时的风光,但怎么说还被称作男爵,那些男爵甚至子爵们在我面前都是客客气气,不敢稍有怠慢,在那齐云城中,都有一分薄面.可如今,年岁越大,却愈被人看轻,就连那些的最低等的士,什么东西!都敢给我气受……”
秦业声泪俱下,喋喋不休。从当年的风光,到如今的“落魄”,没错,现在的情况在他眼中就是落魄。最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忧,“如果齐掌门没能筑基怎么办?如果不是我老秦家人做掌门怎么办?”
“只要家中还有练气修士,跑不了你老秦家一个士,士是什么?还是贵族!”
齐休心中暗自腹诽,他知道秦业肯定不会爱听这个,秦业说这些话也不会指望从自己这得到什么答案,只是找个人说说罢了。齐休只有温言劝慰着,将秦业送出房门,才发现自己布的隔音罩,早已消耗掉符篆的灵力,看不到一丝踪影了。
看着老者逐渐远去的背影,齐休发现这个老人比来时的精气神都差了很多,蹒跚着挪动脚步,就和现在风雨飘摇中的楚秦门一样……
齐休将目光收回,落在那木箱之上,心中思虑万千。
其实自己并没向秦业透露实情,如今的楚秦门可以说是大厦将倾。齐掌门虽是授业恩师,而且待自己如若亲生,就是得知自己无法在大道上更进一步,也是多方呵护,免受那些势利同门的白眼和欺凌。更别提齐家对自己也有救命和养育之恩。
但是凭心而论,师父实在不是掌门之才,师父年轻时被认为是门内最有可能筑基成功的天才,所以当时能击败众多对手,以一个外姓执掌楚秦门。但是连续冲击筑基失败后,师父的性格越来越古怪和自私,搞得门内众叛亲离,人心尽失。
齐掌门七十有四,理论上还有三四十年好活,只要他不死,楚秦门就还在那三代规则的保护之下,谁也不敢动楚秦门的主意,周边门派的吞并动作也不会那么早发动。
可他做为门主,几十年痴迷于修炼,门派一应事务全部丢开,最后门内山头林立,互相为利益意气争斗不休,那几个练气后期的长老,竟然引外人来为己助阵。结果门派隐秘尽为人所知。
前段时间,传闻齐云派元婴修士楚长老对他人说,他与楚秦门的缘分,早已在其弟子秦烈儿死后就尽了,这言下之意清楚无疑,楚秦门就此失去最大的依仗。
不但如此,齐掌门多次借助丹药冲击筑基失败,寿元大减,时日无多,如此隐秘的事不知怎么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这下周边宗门彻底没了忌讳,现在楚秦门是外敌环伺,人人都想着分一杯羹。
听说山门之外,各派修士公然游荡巡视,封路堵人,就等着齐掌门一死,好在楚秦门这美味上咬一大口。楚秦门乃金丹老祖创下的基业,比如山门所在,灵气就有三阶之高,放在现在门中只有练气修士,真如小儿手执黄金行于闹市,其下场可想而知。
而这些,虽然有各种原因,但是师父这个掌门,肯定是难辞其咎的。
自己被师父派到此处,就是因为作为师父的亲信,绝对信任的人之一,做一个避开门内反对掌门势力的暗桩,专门将楚秦门多年积攒下来的物资暗地里拿出去贩卖,换成师父冲击筑基需要的灵丹和师父亲信培养之人的各种花费。
这种事……又怎么能和秦业说呢,毕竟楚秦门怎么说也是人家老秦家的家传。而且这些东西,还是用的明修栈道之策,特意交给秦业手上让其运送,以释众人之疑。
“秦业要知道真相,大概会气死吧……不管怎样,与我而言,掌门与齐氏之恩最重,至于老秦家,只有对不起了。”
齐休心道,吩咐好门子在外面看守,不要让人进来打扰,然后关上房门,走到木箱之前。念了和师父约定好的解封咒,那封住箱子的两张符篆便无声无息的脱落下来。
上前揭开箱子,室内顿时被宝光笼罩,法器,符篆,灵石,灵草应有尽有,把木箱塞得满满当当。他与师父早有约定,这箱子一来,箱中之物需尽快拿去坊市换成【筑基丹】,做为掌门冲击筑基所用丹药中最重要的主药。
齐休将各色宝物分拣辨别,这么多年私下里这种贩卖之事做多了,什么东西值什么价格,他也清楚一二。心中一番计较,“这些东西换【筑基丹】虽然可以,但是有些物事却不太好出手,只怕时间要拖得长些,既然如此,自己这边早行动一刻,能帮上师父的可能就多上一分!”
齐休想到这里,再不迟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袋子,非皮非锦,上面花纹玄奥异常,乃是价格不菲的【储物袋】,袋子一面刻着“齐云”二字,表示此物乃齐云派所制,一面刻着“两方”二字,则是表示袋子的容量,两方大概正好能装下一个这种大木箱,也是齐掌门为了齐休偷运方便,所赐之物。
拿袋口凑近,口中念念有词,木箱便凭空不见,被装入这【储物袋】中。然后齐休又备了些路上应用之物,外头太阳正好已经落下,忙唤门子来,将【指猴】交给他照顾,又吩咐门子守好门庭,若有外人问起,只说自己出去访友,不知何时能回来。见门子一样样都记住了,便匆匆上路。
出得门来,齐休反而不急,如同散步一般缓缓而行,还不时停下来欣赏景色。这么晃了几里路,齐休没感觉到有人跟踪的迹象,再看天色也快黑了,便往路边树林里一钻,取出备好的短衣短褂换上,又用些易容之物在脸上身上涂抹一番,把头发重挽了髻,便从一个白白净净的赤袍道士,变成皮肤黑黑的老农,只是齐休只是粗通易容之术,面容倒是没变,但也不虞被人认出他,幼年时长居楚秦门内门,后来又出来隐居十余年,认识他的人本就不多。
捯饬好这些,从袋中取出一张【轻身符】做法化了,换了个方向在林中发足狂奔了起来。
齐休的目的地是不远处的修真坊市-清河坊,离清河坊不远,也是齐休隐居此地的主要原因。因为楚秦门及其附近的地域,其实全都是修真大派齐云派间接控制之内,就连楚秦门及觊觎楚秦门的宗派,真算起来都是齐云派门下的分支而已。所以楚秦门和其附近敌对宗门修士,除了一些临时而聚的墟市,大多都是去齐云派直接控制下的修真城市-齐云城中互通有无。
而清河坊则是在齐云派影响力之外,散修往来居多,自然而然形成的一处以散修和修真家族势力控制下的坊市,在此交易,能最大程度避过那些觊觎楚秦门的宗派耳目。
齐休尽捡偏僻无人处赶路,飞快的掠过沿途的树木和山丘,符篆之力失效之后马上再补一张,一路飞奔而过。到天色将亮未亮之时,才赶到清河坊外,虽说不远,却也跑了一夜,用掉数张【轻身符】。坊外无人处,齐休再换一套行头,打坐调息,平复了长时间奔跑散乱的气息后,看着坊市人流渐多,才施施然没入人群里,走了进去。
易容的痕迹在入坊前已用【清洁符】洗去,对于修真世界的坊市来说,是很多势力的利益所在,守护的力量十分强大,用这种易容之术反而会招来不必要的注意。
齐休此时冒充的身份是远方一个修真中等宗门的弟子,身上的道袍也是一次对方修士来访,遗落在楚秦门中,非是伪造之物,齐休用这个身份来过多次,一次都没出过意外。
这次掌门送来换【筑基丹】的货物十分杂乱,上至二阶下品法器下至一阶灵石都有,这也反映了门中积蓄已然不多,否则拿出件二阶中品的法器或者一块三阶的灵石这种等级的物品,一来就能直接交换到,哪用如此麻烦。
一路目不斜视,直接进了坊市中心最高最华丽的一栋建筑,现在时辰尚早,里面客人只寥寥数位。一位知客见齐休进来,赶忙上前招呼,齐休不等知客说完迎客的客套话,直接问道:“今天是哪位奉行在?”那知客一听,便知是熟客来了,赶忙回道“是张老。”
“带我去见罢!”齐休说完,掏出件小玉佩在知客面前晃了晃,知客见齐休拿着本店的信物,二话不说,在前引着把齐休带上了二楼,走到在一间房门口立住脚步,先敲了几下房门,然后对齐休恭声说道“客官里面请,张老在里面。”
齐休便推门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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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练摊在鬼市
明月孤悬,洒下漫天银光落在潺潺流过的清河之上,水面被照得发亮,整条河宛如一条银色的玉带,带着宁静清冷的美缓缓向下游流淌。行到中途,被一座高大山峰阻住去路,不情愿的转了个弯,玉带在山峰旁划了个半圆的月牙,又固执的循着旧路,一路西去了。
峰顶之上,一团雾气终年不散,里面隐隐约约似乎有灯光透出,如果是一位筑基期修士,又或拥有识破幻阵的法器天赋,就能看透这层雾气,得窥清河坊的全貌了。
清河坊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开着,现在已是后半夜,来往人流比日间少了许多。
一男一女两个练气修士从远处慢慢走来,两人都是穿着同款的青色道袍,半新不旧的,料子只能说一般,但却十分干净。
男子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身量颇高,可是国字脸加上两道浓眉,配着那细眼薄唇观看,总给人一种不协调之感。
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长相虽然普通,举手投足却有一种飒爽干练的气质,道袍腰部被别出心裁的用鹅黄丝带稍稍收束,简简单单便勾勒出女性成熟的曲线。女子左手轻轻挽着男人的胳膊,身子微微靠过去,昭示着二人的关系。
“师兄,这次我们分得多了,老孙好像有点不高兴。要不我们再补点灵石给他?”
“老孙这人不坏,就是这个抠门性子,而且这次得的东西实在是不好分,这道理我想他也懂,反正总会有人拿多点拿少点,这也是常事。灵石就不必了,他虽是散修,但也好面子,直接拿灵石给他不是打他脸么?等下我们去鬼市,看着差不多价钱的东西买个,以后找机会送给他。”
“嗯,也好。”
两人就这么一边轻声聊着,一边信步走进了清河坊。也不急着去鬼市的样子,先在几个大的商铺慢悠悠的逛着,但是什么东西也没买。出来时女子总是轻轻的笑,又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男子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和愧疚。
伸出手在挽在自己胳膊上的素手上按了按,两人就好像都明白了似的,相视一笑,腻得化不开。
“去鬼市吧,这里以后再来。”
男子说着,重音放在以后两个字上。
“嗯!”
女子仿佛也听懂了他的意思,重重的答应了声。于是两人又慢慢的依偎着向鬼市踱了过去。
鬼市的灯光与那些大店铺相比,就黯淡了许多,一个圆顶的大亭子,下面一颗大块发光萤石,就是鬼市所有的照明。
晚上人少,只有亭子里面才有摊子,都挤在一堆,也不觉得冷清。摊主和客人都很有默契的低声交谈,不时有交易成交。
其实一般后半夜的成交率反而高些,因为此时来买卖的双方大部分都是真心诚意的想买或卖。更有传言偶尔某些赃物会从某些紧张兮兮的不良摊主怀里摸出来,然后双方以极低的价格默契成交。
“咳”女子轻咳一声,暗地里捅了一下男子的腰,然后用眼神示意着男子的目光落在一个摊位上面。
“嗯?”男子不明所以,看向那个摊位,然后在摊子上的一块木牌上,找到‘八成新一阶下品飞行法器【灵竹纸鸢】一对,价格面议’字样,便明白女子示意自己注意的原因了。
两人缓步走过去,那摊主还有桩生意在谈,正在跟一个年轻的白面修士低声争辩着什么。
“你这人,当真顽固,一百块一阶灵石和一块二阶灵石有何区别?为啥不收我这些这一阶灵石呢!?”年轻修士虽然尽力压低声音,可不难听出他的恼怒。
“你别唬我,这清河坊中,一块二阶灵石能兑多少一阶灵石?你当我不知道么,这符少于一块二阶灵石不可能卖!”摊主也是寸步不让。
“你那符,要是别的元素的话,我二话不说买了你的,水元素的,那防御力能比么?”年轻修士说道。
“【水元素防御罩】是元素防御符中防御力最低的没错,可以它在特定条件下作用比其他灵符大!你在火堆里开一个【木元素防御罩】试试?而且这种符我卖得多了,不管哪种的价格都低不过一块二阶灵石!”摊主既激动又不想喊出大些的声响,憋得脸都憋红了。
“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几块一阶灵石争成这个样子,这样,市价一百零五块一阶灵石你把这符卖给我,我实在是没有二阶灵石。怎样?”
年轻修士看到有年轻女性靠近过来,可不想在女人面前为了几块灵石和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终于不再坚持,摸出个革囊,数好灵石交给摊主。从摊主那拿回一张黄色巴掌大的符篆,珍而重之的贴身收了,转身告辞,走时还不忘冲女子眨了下眼。
“噗。”女子忍俊不禁,“你们两个真是有意思。”她冲着正将灵石往怀里塞的摊主说道。
摊主收了灵石,脸色也渐渐平复。回道:“道友见笑了,实在是急需灵石。不然也不跟他争那许久,二位道友需要点什么?”
女子说明来意,摊主很快便将纸鸢取来,男子接过两只纸鸢,一点点,仔仔细细的验看着。
女子在旁边闲来无事,便打量起这个摊主来。瘦小,大概三十来岁,眼神很亮,面白无须搭配上整齐中庸的五官,长相还算不错。但是整个人给人感觉很虚浮,焦躁,说话很急,眼珠子晃得很快,嘴边一圈破皮,弓着背伸头盯着男子验看纸鸢的双手看,生怕别人弄坏了他的东西。
“好像怕随时有人来抢他钱似的,守财奴!不好对付!”女子心中暗暗的道。
男子终于验看完毕,隐晦的给女子打了个表示肯定的眼色。女子心里明白,这表示属于她的一场战争开始了……
半个时辰后,齐休仰面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虚脱了。
“太能讲价了……”
他心中哀叹道,两个【灵竹纸鸢】,一张元素防御罩符篆,最后只卖出了十块二阶灵石,那该死的女人还逼着自己饶了几瓶回血和回气的丹药。
算上还剩这点东西和已赚到的灵石,如果寄卖的那件【金光钹】能卖出七十块二阶灵石,除去给拍卖行的佣金,大概正好够买到【筑基丹】的价钱了,如果没拍上价,那只能拿到五十五块,那就必须把储物袋也卖了,差不多刚好够。
“自己还是经验不足,来到清河坊的头几天,一心想把东西卖上价,结果放走了好几拨生意,结果十天一过,自己又开始着急了,东西反而卖得还不如当初拒绝了的价格……”
齐休不停骂着自己笨蛋,骂着骂着终于没能抵抗住极度疲倦的侵袭,沉沉睡去。
没睡多久,一醒来就又去了鬼市,一刻钟都不敢浪费,现在很多长驻清河坊做生意的修士都认识他了。
这练摊真是件辛苦活,比方说鬼市也是讲规矩的,比如市口好的位置,一般属于练气后期修士,齐休这种底层修士只能乖乖的找个角落放下摊子。
摊子可以一直租用,只要你付得起灵石,人不在的时可以在摊子的木牌上留一些货物信息,摊主摆摊时间等内容,真感兴趣的到时候自然会来找你。
而且鬼市人来人往,稍不注意就会被有心之人盯上,齐休一般价值稍高的交易,事后都是装作没能成交,挤出一张苦脸来,摆在前面的都是单个物品,观察买家不是来试探的货色,才会提出自己有大量,多买优惠之类的。总之就是财不露白,还得尽量把东西卖出去。
齐休刚到自己的摊位后坐下,就来了一个身着白袍的中年修士,开口就问“你这的【土元素防御罩】,还在吗?”头抬得高高的,仿佛是用鼻孔看人。
“在!”
齐休赶紧答道。于是中年修士又问数量和价格,“最后一张,两个二阶灵石。”齐休眼珠一转,马上答道。
结果中年修士也不还价,丢了两个亮晶晶的二阶灵石在摊子上,收了齐休递过来的符篆匆匆的走了。
“冤大头,终于也让我碰到一个了。”
齐休把两块灵石放进怀里。在鬼市他从不暴露自己有【储物袋】的事,昨天那对情侣来买纸鸢,其实纸鸢就在在怀中的袋子里,他还是故意回住处绕了一趟,装作是回去取来的。
运道这玩意儿真说不清楚,今天齐休可以说是鸿运当头,半天时间,就把剩余的东西卖得一干二净,而且价格也很不错。
现在【储物袋】中除了灵石,就连平时自己用的【清洁符】之类的辅助符篆都卖光了。
由于最后一天的惊喜,只要最后【金光钹】拍到六十八块二阶灵石,就能在不卖掉【储物袋】的情况下完成师父交给自己的任务。毕竟这个袋子师父没有交代可以卖掉,没它根本没法在坊市和门派间隐秘的搬运东西。
齐休早早回到房间,今天的顺利差点让他像小孩子一般走路时蹦那么一下,在无比冲动那么做之前的一瞬间,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快三十岁了。
“呵呵,果然是因为压力忽然消失,人的童心便回来了么?”
齐休心里想着,忽然感到多年未有进境的灵力一丝松动,好像领悟到了什么,赶紧打坐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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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中型拍卖会
“呼”齐休呼出一口浊气,双手缓缓下压,结束了一个大周天的修炼。
灵力还是停留在练气二层顶峰,没有突破的迹象,偶尔产生心境上的体悟,却被修为上的境界狠狠压制了。
稍有些遗憾,但很快释然了,对于修为无法提升的事实,他内心也早已接受,他能接触到的所有修真知识都告诉他,这辈子想越过练气三层这个修真第一槛是不可能的了。
齐休不能修炼的原因是他的“本命”。
一个修士,“本命”是决定修炼的速度的最关键因素,“本命”越多,代表“灵根”越杂乱,能吸纳灵气的速度就会变慢。
“本命”存在修士识海之内,与修真体质一道天生而来,后天不可更改,有可能是五行之物,也有可能是灵兽器物,对应着修士的灵根。
比如一名修士的“本命”为木属性的【沙棘草】,那他就是单本命单灵根的木灵根体质,修炼速度比一般修士要快不少。
可是如果他的“本命”多了一物器属性的【斩邪剑】,那他就是双本命,木灵根加器灵根的双灵根体质,修炼就会比单灵根慢一些。
再比如说他的“本命”是【沙棘草】和【养魂木】,两个“本命之物”都是木属性,那他就是双本命单木灵根,修炼速度介于前面二者之间。
另外,“本命之物”的强弱,对修士的影响也很大。
还是举以上“本命”例子,“本命之物”为【斩邪剑】的修士,修炼得来的“天赋技能”比之【沙棘草】中得来的“天赋技能”,无疑更强大,二者用“天赋技能”斗法,前者取胜的可能要大很多。
当然,这也不可一概而论,个人的领悟,使用的技巧,天赋的克制等都是很大的变数。所以探听他人的本命和天赋,是修真界很不礼貌且默认带有敌意的行为。
但是“本命”对修炼的影响不是只言片语可以概括的。
无数世界的修士修炼自身的“本命”,发掘“本命之物”的天赋技能的方法,可以说是浩如烟海,无边无际,学不完,也说不完。
但是筑基之前,修士无法内视,无法观想到识海内的“本命之物”修炼,所以对于练气修士来说,找到与自己本命相类,契合度高的物品,一同参照观想,就尤为重要。
而且这个“同参之物”无论在修真的哪个阶段,都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齐休坏就坏在这“本命”和“同参”之上,齐休单本命单灵根,本来前途无量,但是他的本命却偏偏是【赤尻马猴】。
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的【赤尻马猴】在无数世界中,只存在不过只手之数。这种天地灵物虽然天赋十分强大,但是正因为本命之物过于强大和稀少,使得齐休根本找不到“同参之物”。
这么多年来,齐休试过各种各样的猴类,猿类,甚至一些植物器物,拿来做同参,都不能帮助他映照本命,观想修炼。如此一来,练气三层这个所谓的修真第一槛,就成了齐休永远也踏不过去的万丈深渊。
齐休也看得开,他知道的所有门派中,绝大部分外门弟子的修为一生都在三层以下,一样都是快快乐乐,忙忙碌碌的生活着,娶妻生子,照拂家人。
虽然地位不高,但那也是要和谁相比,比那些天赋良好,一心大道的当然不如,但是和凡人比,那也是天上地下。
一个在宗门做些仆役杂事的外门弟子,凡俗家中那也是过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日子。平时练练长春功延年益寿,一般到三十岁门派就允许夜宿在家中,坐享七八十年俗世富贵那是毫无问题。
反而那些有志大道的修士,天天枯坐修炼,到头来一无所有的多得很,还不如多享点人间清福。
“此间事一了,我也该寻房妻室,开枝散叶了。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做一田舍翁,也很不错罢!以前外门有个专门给灵田翻土的王老头,八十岁时还娶了第九房小妾,我嘛……一妻两妾大概就差不多了。”
齐休乱七八糟的臆想着,忽然心中一动,站起身来走到桌子边,手在桌腿上方暗记处轻轻一按,住处的房门便无声开启。
这间专做低阶修士的小旅店,每个房间都有提供保护的小法阵,有人接近便能产生感应,防止居住的修士被人窥探,打扰。
一个凡人小二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恭敬的向齐休行礼后,行至桌前将食盒中酒菜拿出来布好,又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一壶【青泉灵酒】,一碗灵谷饭,两个小菜,上面略微有灵气浮动,都是低阶灵草灵谷做成的食物,这几样酒菜就要两块一阶灵石。菜色清淡雅致,齐休做内门弟子时倒也常吃,出来后就不太吃得起了。
这十来天齐休奔波上火,睡得又少,有点伤了元气,参加完拍卖会后,估摸着明天就能拿到【筑基丹】,返回山门。路程比从隐居之地来时可远多了,而且如今楚秦门四周也很不太平,咬咬牙花两块一阶灵石,奢侈那么一回,养养精神,好应付后面的劳顿。
这顿饭齐休吃得是摇头晃脑,有滋有味,最后将酒瓶掉了个底朝天,将最后一滴灵酒倒进嘴里,方才意犹未尽的咂咂嘴,按动机关招呼店小二来收拾。
稍加打坐,估摸时间差不多了,齐休整整仪容,出门往拍卖行赶去。清河坊毕竟不比修真城,行不一会儿就到了拍卖行外,作为清河坊最大商家每月一次的中型拍卖会,人流是平常的三倍都不止,热闹非凡。
走到近前,正好有两大波不知那两个门派的修士在门口相遇,各自领头的修士就杵在拍卖行门口高声谈笑问候,身后弟子打扮的修士恭敬的垂手肃立。其他被堵着路的修士也只能跟着一起等,不敢露出丝毫不满之色。
“起码筑基后期!”
齐休心道,虽然道行低微,无法看出这种存在的修为,但是做人眼色他还是有的,随随便便的筑基修士可不敢这种做派。无法,只好也立着等。
“请!”
“您请!”
等了好一会儿,两位大修士才互相招呼着入内,齐休终于跟着恢复流动的人潮走了进去。
这拍卖大厅齐休也来过多次,分两层,上层是包厢,下层是散座,围着拍卖的台子成扇形分布。
拿着早已买好的号牌,在散座后面的角落找到了自己的位子。他虽然一件都买不起,但既然来了,长长见识也是好的。
当然最关心的还是那件【金光钹】能拍出什么价钱,拍卖行为了不冷场,会将吸引眼球的主要拍品分段投放,作为一瓶能增进筑基修士修为的丹药的垫场拍品,【金光钹】被排在中间部分出场。
拍卖的台子和凡人看的戏台差不多,上面已经有一个练气修士在拿各种小东西接受竞价。起拍价很低,这是为了吸引修士早点进场的小手段,外面还不断有人进场,里面找位子座的,喊价的,乱中有序,气氛十分热烈。
当大多数人都坐好,场面渐渐平静下来之后,一些较为值钱的拍品也出场了,第一件掀起波澜的拍品是把一阶上品的飞剑,一出场大厅中的温度顿时升高,加价声此起彼伏,很快变成了楼上包厢之间的争夺战,最后以三百块二阶灵石的价格成交。
齐休也看得眼热,飞剑无论当飞行法器,或是御器攻击,速度几乎是同档次法器的顶级,攻击力既强悍,消耗灵力的速度又不高,而且一阶的飞剑,练气中期就能发挥出威力。
“啧啧,不愧是杀人逃命,梦幻逸品,一件一阶法器,都能换三枚【筑基丹】了。”
齐休和楼下散座的修士们一道,用复杂的目光目送着飞剑被送入楼上的一个包厢之中。而台子上的拍卖还在继续,场中时而平静,时而热烈,很快的,齐休等待的时刻到来了。
“二阶下品法器,【金光钹】!这件金属性法器的特点是能攻能守,攻防合一!”
拍卖奉行是位中年男子,他的声音通过特殊法阵,保证大厅内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举起【金光钹】缓缓展示一圈,才小心的交给身边另一位负责展示法器威力的修士。
那名修士拿到之后就开始做各种威力的展示,而拍卖奉行在旁边辅以详尽的介绍“……可化作盾牌,防守范围较大,能抵挡一阶上品威力的攻击,如果用消耗灵力增加的方式催动,可抵挡二阶下品的攻击,……”
【金光钹】的属性本就不太出色,场面顿时有些冷,最后台上演示的修士催动它发出一道金色光线,打在【试炼石】上,发出代表二阶下品攻击力的颜色,场面才稍显热烈一些。
“最后提醒一下,这种攻击,练气后期修士的灵力大概只够发出三击左右。好,底价五十五块二阶灵石,一块二阶灵石加价一次,有出价的没有?”
虽然拍卖奉行说的是不可隐瞒的实情,可齐休的牙又开始发酸了,虽然是二阶法器,可攻击或防御要达到二阶威力,消耗灵力都很大,看场中的反应就知道,感兴趣者只怕寥寥。
拍卖奉行话音落下,却迟迟无人出价,齐休真的都快哭出来了,心咚咚咚直跳,这时前排有只手才懒洋洋得举了起来。
“好!这位道友出五十五块,有更高的没有?”
拍卖奉行问道。又是一片安静,他只好接着喊“五十五块二阶灵石!一次!”
另一个方向有人表示加价。“这位道友出到五十六块!五十六块!有没有加的?”拍卖奉行喊道。
“六十!”
从楼上传来沙哑苍老的喊价声听在齐休耳中简直就是天籁,拍卖奉行赶紧喊道:“庚字包厢,六十块!有更高的没有?!”
台下又是一片寂静,一般楼上出过价以后,楼下的散座修士是不会再去竞价的。
“七十!”
从楼上另一个包厢,喊价声再次传出。这种幅度的加价令大厅里嗡的一声,相熟的修士纷纷交头接耳,开始猜测两边是不是有什么恩怨的八卦。
“七十!七十!午字包厢七十块二阶灵石!还有没有加价的!?”拍卖奉行喊得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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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掌门的死讯
终于还是没人再加价了,七十块二阶灵石,除去交给拍卖行三个点的佣金,还能拿到六十八块。齐休无心再呆下去,等那瓶能提升筑基修士修为的丹药开始竞拍,气氛再次火热,包厢内叫价声此起彼伏,大厅内修士注意力都在台上的时候,觑准机会悄然退出大厅。
去取了拍卖所得灵石,齐休快步回到住处,一夜无话,第二天大早便去兑了【筑基丹】,还剩下二百多枚散碎的一阶灵石,一并收在【储物袋】中。
回转山门的路线早已规划好,齐休先沿着大路,往来时的方向走,走不多远突然回转,又回到清河坊内。没感觉到有人跟踪,这才换个方向沿着清河边疾行,很快到了一个凡人用的渡口,付钱上了条往返附近凡人城市的客船。
船里乘客大部分都是去赶集的农民和商人,农民互相谈论着天气和谷物的价格,商人们则高声交换着城里货物和青楼的行情,乱哄哄的。
齐休上船前暗地里换成了普通的凡人士族打扮,峨冠博带的齐休一进客舱,无论农民商人都赶紧站起来行礼,然后将最好的位置恭敬的让给了齐休,便回头继续自己刚才的话题,舱内再次热闹了起来。
齐云派及其附近都是道门天下,虽然行的是宗法制,但是要求贵族与平民“老死不相往来”,平民一辈子没见过自己领主长什么样子是常有的事,所以都不很畏惧。
一路顺流直下,两个多时辰后,齐休在一座小城的渡口下了船,找到城中的车马行,包了辆最好的马车,和车夫议好价钱,便一头钻进车厢不再出来。
路上要走三天两夜,齐休手伸到怀里,感受着已变成空荡荡的【储物袋】里那装着【筑基丹】的小瓶,查看那封印瓶子的符篆是否完好。
【筑基丹】虽然严格来说算是一阶极品的丹药,但是练气期的炼丹师根本无法炼成它,而且要使用一定年份以上的灵草,所以价格大概与一件二阶中品的法器等同。
当然法器和法器之间的价格也是天差地别,比如昨天那把一阶上品的飞剑,就比一些二阶下品的飞剑价格还高,这里有拍卖价格虚高的因素,也是因为法器所带的特性是否被买家看中的问题。
“前后花了二十天,希望师父没等太焦急……”
望着车窗外的风景,齐休默默的想着心事,初夏的平原入目都是翠绿色,马车走得很稳,一片片农田从车窗外飞速的滑过。
很快就进了齐云派的范围,齐云派是拥有化神期修士的超级宗门,所以有位侯爵帮助门派管理着下面大大小小的贵族和平民,同时也运用凡俗的力量,收集修真材料,发掘有修真天赋的人才等等。
对于大多数凡人们来说,不知有齐云派,只知有齐云国,或者严格来说――齐云侯国。
齐云侯国面积非常广大,楚秦门不过是在他的一个角落而已。境内大部分是平原而且适宜耕种,道门讲究无为而治,是以民间阡陌纵横,鸡犬相闻,一派富庶安宁的景象。
“草民如蝼蚁,安居且乐业;修士若豺狼……”
本想作首诗词咏唱一下民间的风情,第三句歪题了,第四句便再也接不下去。
一下子没了心情,“算了,做道士的还是不要学那些儒生泛酸水了。”
齐休关了车窗索性在马车里睡下。一路晓行夜宿,走走停停,马车离楚秦门山门越来越近,车夫过了楚秦镇就不认识路了,齐休只有一路指引。
本来齐休计划的是到了楚秦镇上,换成凡人打扮走小路潜进门里。但是在楚秦镇上一打听,好几派的修士已经直接在山门外安营扎寨,甚至几位筑基修士已经进入了门中。
齐休想破了头,都没想出能绕过山门进入楚秦山的办法,这种情况是无论如何也潜不进去了,眼看无计可施,他索性换回楚秦门的赤色道袍,死马当活马医,坐在马车上大大咧咧的直接往山门赶去。
“站住!”
果不其然,就在遥遥能看见楚秦山的时候,马车被站在大路中央的几名修士挡住了去路。齐休探出头一看,对方全是各色道袍打扮,心中稍定。
他也不是一味莽撞的跳进对方的手中,而是有相当的考虑。
道门之间一般都讲点香火情,而且怎么说同属齐云派门下,互相之间争斗历来还是较忌讳闹出人命的。而且现在人家摆明车马要吞并楚秦门,自然不可能随意杀戮这些底层的门人,毕竟修士也是修真资源的一种。
既然如此,对方的处理方式就能给齐休一丝可趁之机。
谁也不知道他身上有【筑基丹】这样的宝物,如果暗地里被抓住,说不定会被搜身,东西自然不保。现在光明正大走大路过去,对方又是几个门派联合行动,不可能互相保守秘密,那么以正派自诩的道门修士不太可能明着抢夺自己的东西。
齐休拿眼一扫,一男两女三位修士,身上道袍形制都不相同,应该不是同门。感觉到几道灵力扫过自己,对方修为都在自己之上,只有强自镇定的缓缓走下马车。
不理那三位修士,先和车夫会了账,令其赶车自去,这才老神在在的转身上前施礼,口中说道“贫道楚秦门齐休,不知各位道友在此,有何要事?”
“噗!”
一位女修当先笑了起来,没回齐休的话,而是反问道“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这名女修做道姑打扮,牙白色的道袍,下摆绣着朵朵荷花,大概才十六七岁,声音脆生生的,配上笑起来变红扑扑的小圆脸和胸前颇有料的高度,虽不怎么漂亮,周身却散发着浓浓的青春气息。
“知道什么?”
齐休拼命挤出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可配上他的年纪和奇差的演技,就明显演得过头了。
对面年纪最大的那名中年男修看出了不对,二话不说,祭出一柄拂尘法器当头刷下,把齐休捆住,厉喝道“好个惫懒货,一把年纪,装什么装!?说!这时候去楚秦门想干什么?”
齐休没留神对方没说几句话就动手,当然知道对方动手自己也挡不住,被困得和粽子一样倒在地上。
只好强撑到底,高声叫道:“我乃楚秦门弟子,回转山门天经地义!倒是你们光天化日结伙袭击别派修士,难道是想杀人夺宝么!?”
“啊呸!你自己拿镜子照照,像个有宝让我们夺的么?”
另一位女修上前啐了一口,指着骂道“实话告诉你吧,如今我们流云宗与荷花观,湟左詹家约好,这就灭了你们楚秦门!以后不想做散修,就老实交代!”
说完还踢了地上的齐休一脚,泼辣无比。
只感到一口气憋在胸口,郁闷极了。这种屈辱从来没人给他受过,激起了他一股狠劲,打定主意,索性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门派孱弱,不能保护门人,门人无能,不能振兴门派。方有今日之辱!”齐休气苦。
“装死?哼!你……”
中年男修话未说完,“咻!”楚秦山方向一只响箭冲天而起,带起刺耳的呼哨声,“咻!咻!”紧接着又是两声哨响。
“三声,那老东西终于死了!”那名泼辣女修喜出望外的喊道。
圆脸女修也一脸喜色“太好了!终于不必天天在这守着了!根本和坐牢没两样!”
中年男修手一指,收回捆着齐休的拂尘,说道“既然老东西死了,我们快去楚秦门大殿!”
说完也不等别人,丢出一个飞梭状的飞行法器,坐着走了。
“该死,让他占先了!”
中年修士一走,两个女修也无心再管地上的齐休,一个招出一片荷叶法器,一个招出一片白云状法器,坐着飞走了。
齐休身上的束缚没有了,可倒在地上的他却爬不起来。“老东西死了……老东西死了……”那几名修士的话语始终围绕在他的耳畔,令整个人像石头一样呆住。
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时辰,“咳咳”他咳出几口鲜红的血,僵直的身体终于动了动,稍稍转动下眼珠,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师父!!”
撕心裂肺般一声大喊,泪水瞬间喷涌而出,爬起来,向楚秦山上发足狂奔。
齐休的整个童年和青年都是在楚秦山上度过的,眼前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闭着眼都能走到山顶的他很快就跑到主峰脚下。
整座山的护山大阵,主峰的幻阵都没有出现,楚秦峰山中浓郁得如雾霭一般的灵气漂浮缭绕,无遮无掩的暴露在外,峰顶飘下来大声呼喝,还有法器交击的声音。
手脚并用,齐休很快爬到了峰顶,峰顶到处都是人,地上一片狼藉,也根本没人来管这个练气底层的小小修士,争斗声从后山传来。峰顶看到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同门,带着入侵的三派修士,匆忙的在各个建筑中进进出出。
“师父他人呢?”他伸手抓住一个认识的同门问道。
“啊,你是齐……师父他……哎!停在西偏殿。”那名同门认出了齐休,带着愧疚的表情回答道。
齐休赶紧跑进西偏殿,一进门就看到齐掌门躺在冰冷的地上,面部被盖了张黄纸,生机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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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五代掌门
“齐云派楚家修士!”“斯言!斯言带楚家修士来了!”“太好了,楚老祖还是没有忘了我们啊!”房内如水入油锅,一下子炸开了,众人呼啦一下子拥过来扒到木门上,透过各种缝隙向外面探望。
齐休一没留神,就被人群给压趴在地,“师父!你没有看错人啊,师父!呜呜呜……”他蜷缩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为那个孤零零躺在西偏殿冰冷地上的老人感到欣慰“你没白疼他啊,秦掌门把楚家修士请来了啊!”。
楚秦门众人口中的楚老祖姓楚名震,乃齐云派中长老,修为元婴后期,威震齐云千年之久。楚秦门开山老祖秦烈儿,就是楚震的弟子,当年能开宗立派也得楚震帮助良多。楚秦门三字,楚字放在秦字前面,就是秦烈儿为示永世感念楚震恩情所为。
齐云派楚家虽然是拥有元婴修士的超级家族,但是一直没有从齐云派中独立出来,所以严格来说,不能对外称修真家族。但这也不是三派区区筑基修士能够对抗的,虽然出场的方式令人不快,但是三派的三位筑基修士还是恭恭敬敬的,将空中落下的两人迎进了大殿之中。
众人眼巴巴得看着那楚家修士和秦斯言跟着走进大殿,这才从门边散开,七嘴八舌得猜测着局势的发展。
“不是说楚老祖发话说不管我们楚秦门了吗?怎么又派人来?”
“肯定是斯言这小子跑去求情,楚老祖看他说得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这才派了人来。”
“不可能!斯言才跑走半天,哪有可能那么快!”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老祖是楚老祖的徒儿,还能不留点联络的手段!?”
“总之,楚家人来,对我们,对门派来说肯定是好事!再怎样,楚家人不会跑来害我们。”秦师姐说道。
藏经阁的中年修士也表示赞同“反正事已至此,再坏也坏不到哪去,我们又做不了什么,想也无用,就在此等消息罢。”说完干脆席地打坐,闭目修炼去了。
众人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不再胡乱猜测,各自坐下静静等待消息。这时有人发现齐休还倒着,一边脸贴在地上,鼻涕眼泪流了好大一滩,还在边哭边念叨什么,赶紧把他扶起来又劝慰了一番,这才止住。
这一等就等到后半夜,那边广场之上的比武都打完了,一个流云宗的男修夺得了掌门之位。三派修士也渐渐散去休息,对三派和楚秦门意义重大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秦师姐怀中的小孩白天睡得痛快,到现在却精神抖擞,哭得天摇地动,日月无光,她干脆化了张隔音符罩住,和几个女修在里面慢慢哄着。
众人又累又饿,心中挂念着以后的前程,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相瞪着发呆。倒是齐休这一天也真是哭得累了,一辈子都没流那么多眼泪,靠在门上昏昏睡去。
门突然开了,一个三派弟子站在门口对里面大声说道“齐云派的楚师叔吩咐诸位去大殿见他。”众人轰然站起,心道终于来了。
齐休本来就靠在门上,出来时也在前面紧跟着引路的三派修士走着。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个年轻同门对他身上一指,说道“齐师兄,你道袍下摆脏了。”
“哪?”
齐休停下来顺着手指的方向低头查看,时值夜晚,看不太清楚,只得把下摆撩起来凑近了找,耳边传来一阵压抑的轻笑声。抬头一看,藏经阁的中年修士已经被那几个同门簇拥着走到最前面去了。
齐休哪还不明白这是被耍了,“哎……算了。”秦师姐跟上来轻声劝道。她和几个女修走在最后,自然把一切看在眼中。
如今刚出囹圄,就有人开始勾心斗角了,齐休只感到一种精神上的无力,一句话也不想说,朝秦师姐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后面。
被领进正殿,门楣和中堂上的楚秦门匾额早已被取下,新的还未挂上去,空荡荡的。
殿中分宾主对坐着八位修士,一侧依序坐着三派的三位筑基修士,和刚夺得掌门之位的那位流云宗男修,人人手执茶盅,慢条斯理的品茶。
另一侧上首坐着一位气度非凡的中年男修,锦袍玉带,道袍上朵朵白云好像正在缓缓移动,如雾似幻,玄奥非常,想必就是齐云派的楚家修士。
第二位老者不知是何来历,正在闭目养神。
第三位坐着的竟是一位非常貌美的女修,十六七岁的样子,正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得看着众人。
一位年轻男修坐在最下首,正是第四代掌门,秦斯言。楚秦门的赤袍配上俊美的容貌和白玉一般的肤色,真真生得一副好皮囊,此时正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藏经阁中年修士带着众人一圈见礼,坐着的诸人包括秦斯言都没什么表示,只有三派那位新任掌门稍欠了欠身,算是回了一礼。
“还有要事,我就长话短说。”
楚家修士缓缓开口说道“我家老祖本来不欲管楚秦山之事,只是最近我楚家另一位老祖在南疆蛮荒之地开宗立派,那边人烟稀少,便拜托过来,让从齐云这边迁一些修士和凡人过去,充实人口。我家老祖想说正好你们也失了存身之处,便让我来问问你们可原意去那南疆?若是愿去,你们楚秦门还可继续以独立宗门存在,也算帮老祖留一点香火情。到了南疆,托庇在楚家另一位老祖之下,也无人敢欺辱你们。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答应还是不答应,这种事不是应该掌门决定的么?于是都望向新任的秦掌门。
但秦斯言还在盯着地面,不发一言,就像那里有朵花一样,藏经阁中年修士对着他开口问道:“该如何决断,还请掌门示下。”
秦斯言还是那副样子,三派修士那边几位端着茶盅,脸色似笑非笑,似乎憋得十分辛苦。秦师姐按凡人辈分是秦斯言长辈,看这气氛有些不对,便上前凑近轻轻唤道“斯言?”
结果对方还是一动不动。
楚家修士脸上闪过一丝不豫之色,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这下秦斯言有反应了,像被扎了屁股似的一跃而起,梗着脖子吼道“我喜欢安红儿!”
“诶?”秦师姐根本反应不过来,“什么和什么啊!”
“噗!”
贵为荷花观主的筑基女修竟然道心失守,一口茶水喷到了地上,然后拿茶盅遮面,身体笑得一抖一抖的。另外那几个三派修士也是憋得十分辛苦。
这边楚家修士以手扶额,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他身边的老者睁开双目,看着秦斯言一脸赞赏得连连点头,而那名十六七岁的绝美女修害羞地将双手蒙在脸上,连脖子都红了。
秦斯言再迟钝也知道说错了话,但事已至此,只有厚着脸皮继续说道:“我喜欢安红儿,可是她们湟后安家没有修士能继承家门,所以只许她招婿,我以前和师父说过,可是他死活不许。如今我是掌门了,自然能做我自己的主。”
“你……你要入赘?”秦师姐过来人,顿时就明白了。
“嗯,我当上掌门,立刻就去安家把事儿提了。这事已经定了,我只要和安红儿在一起!”秦斯言回道,然后深情和旁边的女子对视一眼。
“你这个畜生!师父那么待你,你……”
齐休气得发抖,师父尸骨未寒,门派存亡之时他居然只想着去提什么亲!之前以为秦斯言没辜负师父的眼泪,全他妈白流了,这什么扯淡的结果!
“你个畜生!”齐休冲上去只想揍他一顿,什么都不考虑了。
秦师姐也流着泪,喃喃的哭诉道“斯言,你是秦家长房嫡传的子孙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入赘!”
“哼!”那名老者一挥衣袖,状若疯虎想冲上去打人的齐休便被扫倒,在地上滚了七八圈,跌得鼻青脸肿。
藏经阁中年修士倒是很冷静,先想想了措辞,开口道:“秦掌门,他们安家无后想着招人入赘,可是你们秦家长房也就只你一人了啊?难道你就对秦家没点责任?”
秦斯言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恨声道:“秦家,你看这么多秦家人,互相争斗,陷害,勾结外人!”
说着手一指堂上那空着的匾额处,“这个门中,从小到大,秦家人对我只有嫉妒,欺压,哪里像一家人!掌门,我不想做!秦家人,我也不想当!”
他取出一个木制令牌,“这掌门令牌,今天我就还给你们!”盯着二十多人一个个看过来,看到还坐在地上,一脸呆滞的齐休。
他在门中除了师父齐掌门,就对这个经常给他送东西的齐师兄印象最好,心中做了决断,说道“掌门之位,今天我便传予齐师兄了!”将令牌掷到齐休怀里。
“从此之后,楚秦门与我再不相干!”说罢便一头冲出大殿。
“秦哥哥!”
那名叫安红儿的绝美女修也急忙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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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殿中演闹剧
“嘿嘿,小孩子家不懂事,我安七代他们给诸位赔罪了,等到正式行大礼之日,再请各位到湟后安家吃酒。告辞,告辞。”老者神色难掩得意,冲殿中众人施了一礼,摇头晃脑得走了。
三派修士站起回礼,目送老者离去,这楚秦门的笑话,他们今天是看了个饱。可没成想这出闹剧,还在继续……
藏经阁中年修士看着齐休怀中的掌门令牌,目光是再也移不开了,心中念头闪电般打了几个转,终于下定决心,给之前作弄过齐休的那名同门打了个眼色。
那名同门会意,点点了头,走过去将掌门令牌从齐休怀里捞到手中,跑回来交到藏经阁中年修士手里,口中说道“这齐师兄不是当掌门的材料,张师兄修为人品俱是上上之选,我们只听他的,该他来做掌门。”
他口中的张师兄,就是那位藏经阁中年修士。还有几个同门也齐声应和,都是簇拥在张师兄身边的人。
齐休被摔得不轻,情绪又激动过度,根本就没注意令牌的得失,一直坐在地上发愣。
但是旁边的秦师姐却是反应过来了,赶忙去张师兄手里争夺,尖声叫道“什么齐师兄张师兄,这掌门是我老秦家的!齐掌门传给了斯言,刚才不过是斯言小孩家性子,被妖精迷住了眼。等我们去劝劝他,他本来就是聪明绝顶的人,定然会回心转意,掌门自然还是他的。拿给我,拿给我!”
跟着张师兄的那几个同门赶紧挡在前面,把秦师姐拦住。还是那位之前作弄过齐休的同门说道“你这老女人,好没道理!秦斯言刚才明明已经和我们楚秦门划清界限,退出门派了,难道我们还上赶着去求他不成。他十八岁了,你还真以为他是小孩子啊!”
“那也轮不到你们!人家楚家是看在我们老秦家面子上才来帮忙的,轮不到你们外姓人!”
秦师姐平常人颇和善,这时却疯了一般扑上去抢夺令牌,谁挡着就对谁又抓又挠,然后一叠声的叫骂开来“你们这些外姓狗,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平常在我们老秦家槽子里面拱食,一个个吃得肚儿溜圆,看准机会就反咬一口。”
秦师姐骂得难听,张师兄也憋不住了“各位前辈都在这里,你别血口喷人!你们老秦家的秦长老第一个带人上山的,我们几个外姓修士,反而在藏经阁为门派拼到灵力耗尽才被人拿住。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
秦师姐以一敌多,吵也占不住理,打又打不过,很快败下阵来,剩下的修士都是些老实人,也没人上去帮她,索性学那些市井泼妇,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边哭边咒骂张师兄他们几个。
婴儿本已哄睡,交给另一名女修抱着,此时也被吵醒,一大一小,简直要把大殿的大梁都哭断,秦师姐毕竟不是真的市井之人,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猪啊狗的骂,但也是很超出修真之人的想象极限了。
三派修士反正是看戏看得开心,可把楚家那位筑基修士郁闷坏了。
“老祖年岁大了,越来越喜欢做烂好人,这都帮衬的是些什么人啊!”
楚佑严心中腹诽着,本来老祖说过不再管楚秦门的事,不知为何南边的人来了一趟之后又改口,搞得现在自己里外不是人。早前被三派修士把话拿住,只好答应不干涉楚秦门家事,令其自决,谁知这楚秦门的人一个比一个奇葩,丢光了他们楚秦门自己的人不算,还捎带着他楚家也没脸。
这么吵着,外面天开始放亮,楚佑严看着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开口道“够了!”
稍加了点震慑的法术,把一大一小给吓得停了。站起身来道“我也不管你们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既然你们四代掌门将掌门之位传给了那个叫齐什么的,那我就只认他了。让他过来说话!”
那齐休还在后面地上坐着呢,浑身青肿,安七恨他要打自己心爱的上门女婿,用劲时使了个蔫坏,着实伤得不轻。这时才被同门扶起来走到楚佑严面前,人还有些不清醒,楚佑严往他眉心一指,才回过魂来。
楚佑严说道“如今你就是楚秦门第五代掌门,去南疆,你可愿意?”
齐休沉默,但没让楚佑严等多久他就想明白了,“这楚秦门阴差阳错落到我手上,虽然……”他回头张师兄秦师姐那看了一眼,这些人这时候不敢跳出来违逆楚家修士,都眼巴巴的望着自己。
“虽然这些人不服,但是门派落到这些自私自利的人手中,昨日之祸还得重演。还不如我来,对养育我的师父和门派尽心尽力,也就无愧于心,不枉世上走一遭了。”
齐休对楚佑严一揖到地,沉声说道“我愿意。”
“那好!”
楚佑严心说总算遇到一个可以交流的了,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纸,拿出来递给齐休,说道“那你把这个签了,然后回去做好准备,三日后我来接你们,就从这直去南疆。这三日,三派不会为难你们。”
齐休接过羊皮纸细看,原来上面是一种灵魂契约,写着楚秦门迁去南疆,从此与旧地再无干系,楚秦门不得报三派夺取山门之仇,三派也不得再与楚秦门为难云云。
他心中其实对三派一点恨也没有,不是这三派还会是别人,自取其辱,没什么仇好报的。于是痛快的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签完之后便感到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看了自己一眼,灵魂好像被凉风扫过,悚然一惊。那位新任三派掌门也过来签了字,递回给楚佑严收了。
楚佑严再不罗嗦,和三派修士打了招呼,便出门架起一道剑光飞走,三派的三位筑基修士也各自离去,只剩那位三派掌门留下来招呼众人。
这些筑基修士一走,张师兄和秦师姐他们都像活了过来,呼啦一下子把齐休围住,假意问这问那,目的还是齐休手中的掌门令牌。
齐休把掌门令牌往怀里一揣,也不看他们,径直走到三派掌门面前,行了一礼,说道“道友原谅则个,敝派先掌门尸骨未寒,还得借贵门这地方,帮着我等把丧事办了,贫道感激不尽。”
三派掌门听到齐休这话,立刻对他高看了一眼,这种事也没必要为难,便一口应承下来。
说完这话齐休转身就往外走去,一帮子同门还跟在后面打搅,那位作弄过齐休的同门说着怪话“哟,这掌门的威风抖得可真快!”
齐休刚走到门口,听到这话猛地转身,怒视着对方,他身上青肿还未消去,半边脸肿的老高,一只眼睛眯着,脸上没点肉色,竟生出几分狰狞的气势。沉声说道“这掌门之位我是不会让给你们的,如今楚家修士只认我一个,那契约也是我签的,你们想也无用。现在我去办师父的丧事,愿去南疆的三日之后来找我,不愿去的就算自动脱离门派,以后两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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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乱中办丧事
进了西偏殿,最敬最爱的那个人还是孤零零的躺在那里,齐休走过去跪下先磕了头,然后膝行到遗体身边,开始整理齐掌门的衣物,为入殓做准备。掌门丧事本是一门一派极隆重的大事,可如今三日后就得离开,而且现在此地成了别人地盘,只好一切从简了。
西偏殿只有阴阳两隔的齐氏师徒,齐休往殿外望去,刚才被齐休撂下狠话,那群所谓的同门便聚在主殿门口议论,没一个跟过来帮忙的。
“师父啊……你的人缘真的很差啊。”
齐休低声说着,就像关系亲近的朋友互相之间的吐槽,“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和你一样呢?也太凄凉了啊……”齐休心中忽然蹦出这个念头,随即摇摇头把这想法赶了出去。
“只要我鞠躬尽瘁,以诚待人,想必就算没有功劳,百年之后,人们也会挂念我的苦劳吧?”他心道。
天色大亮,开始有早起的三派修士来跟掌门回差事,其中有些是已投了三派的原楚秦门修士,遇上主殿外的楚秦门众人,两拨人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那些三派修士就笼着手嬉笑着围观,三派掌门从主殿出来才把他们喝止。
看到这一幕,齐休打定主意绝不带有些人去南方,否则日后门内根本别想安宁。这时一个老头走进了西偏殿中,原是湟左詹家的修士,被新任掌门分拨来帮齐休处理齐掌门的后事。
“没想到第一个来的反而是三派的人……”
齐休暗自叹息,这詹老头是个惯做白事的,说话行事都十分爽利,要哪些东西,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时间怎么安排,一桩一桩的和齐休商量。
齐掌门生前没有为自己备下棺椁之类的身后之物,三派也是初来乍到,齐休记得门中的大库有些备着急用的,和詹老头两人商量着开了一个单子,说难听点这些东西都是三派从楚秦门抢的,而且都是些凡俗之物,三派掌门既然答应帮忙,应该不会为这点东西留难。
詹老头拿着单子去领东西,他前脚出门,后脚便进来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都是一直和齐休他们一道的二十多位同门中的成员。不过齐休对这两人没啥印象,应该都是站在后面做背景的老实人,既然没参合到张师兄秦师姐他们里面,齐休便接纳了他们。又问起两人的底细,和外面的情况来。
这两人都是男修,年纪稍大的姓张名世石,今年二十二岁,他竟然和齐休一样,都是单本命单灵根而又寻不到同参之物的修真资质,齐休的本命还叫得出名字,张世石更惨,他的本命却不知哪个世界的一块功德碑,连名字都找不到。
但是张世石比齐休稍好的一点是他是土灵根,找到了一个稍有作用的同参,帮他跨过了修真第一槛,如今练气五层,也算是练气中期修士了。张世石虽然是内门弟子,但是进门较晚,那时齐休已经出去住了,并不认识。
年纪稍小的姓展名元,今年二十一岁,三灵根的资质,和齐休一样练气二层。这两人都颇内向,也很老实,一边帮着齐休做事,一边把刚才外面发生的事说了。
其实也很简单,藏经阁的那位小有野心的张师兄见掌门之位到不了他手上,又继续鼓动大家跟他一起下山,神秘兮兮的说有好去处,这些话在大家被关在屋内的时候他也对齐休说过一遍,被齐休婉拒了。现在张师兄带着十来个人下山去了,想必三日后是不会来了。
秦师姐则相反,她想拉着所有人对齐休逼宫,结果除了那几位女修,也没啥人搭他的茬,剩下的修士大多不姓秦,逼宫干嘛?逼齐休交出掌门之位,还给姓秦的?外姓修士对秦家修士普遍观感不佳,那还不如齐休当这个掌门呢。
“这秦家修士,都不是正常人啊!”齐休叹道。
不论秦长老,秦斯言还是这位秦师姐,冲动起来干出的事情都特别激烈,秦长老平常虽很招人厌,但是谁也想不到他竟然敢罔顾那么多同门性命,直接把护山大阵关了,放敌人上山。这也多亏三派都是道门,并不好杀戮,否则恐怕就是灭门的惨剧。
秦斯言平常看着乖巧内秀,可为了女人连掌门都能不做。
这秦师姐,平素那么和蔼亲切的一个人,对齐休还颇多照顾,刚才大殿之上的疯狂泼辣……可以说修真之人很难做出那样伤身份自尊的事来。
詹老头很快领了东西回来,加上张世石和展元的帮忙,四人一起把秦掌门入殓,计划停一晚上,守一晚灵,明天就入土安葬。
眼看时间还早,又让展元赶去楚秦镇上,找人去通知秦家凡人领主秦业迁去南疆的事,他估计秦家不太会配合自己,但只要把话带到,自己就算对楚家有个交代。张世石和老詹头则陪自己晚上守夜。
齐休发现这两人都老实得可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某种意义上和自己是一类人,只是自己常在外面跑,阅历较多而已。
转眼天已擦黑,又有一个同门过来拜祭之后留了下来一同守夜,这时三派修士认识的不认识的陆陆续续来拜祭一番,反正是胜负已分,猫哭耗子倒是把样子做得十足。
到了深夜那秦师姐来了,还是老样子抱着孩子,后面跟着几个女修,上香磕头一套做完,果然就对齐休提起了掌门一事。
看她在那絮絮叨叨的诉说,齐休拼命忍住翻白眼的念头,强撑着随便敷衍一番。
“要不这样,你和先掌门一样,立一个誓,发誓将下代掌门之位,传给秦家修士如何?”
秦师姐也猜到齐休肯定不同意让出掌门之位,退而求其次的提议道。
齐休想了一下,回道“我只能答应要是日后秦家有人能够符合传位的标准,优先将掌门之位传给秦家人。”
秦师姐又啰嗦半天,看着齐休咬死只答应这个,没了办法,才不甘心的走掉。
第二天一早,又有四位同门过来投奔,詹老头调度,齐休主祭,加上三派来帮忙的修士,还算热闹的将齐掌门入了土,中午展元回来,告知齐休秦业也去世了。
“差不多和先掌门去世是同一个时辰。”
展元说道:“秦老爷子上个月出了趟远门,说是帮门里送什么东西,回来就累病了,一直拖到前天咽了气。”
齐休心里一揪,暗道不就是帮师父送东西给自己的日子嘛,结果又跟师父几乎同时去了,这真是……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展元继续说道“现在那边秦家也乱成一团,三派任命的凡人领主去接管领地,还有几家庶支在闹。现在长房继任家主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叫秦继,他说他知道了,要跟家里商量着再说。”
“哎!算了,话带到了就行,到时候问问楚家该怎么办吧。”齐休再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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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启程赴南疆
修真之人,一打坐时间就过得飞快,数日之后,一位楚家修士过来告知目的地到了,有楚家人来接,便引着诸人往外走去。
齐休赶紧安排弟子们收拾东西,自己和展元把大木箱抬了,和背着石蒲团的张世石当先跟着楚家修士往外走。本来大家预备着再被人看见又免不了遭一番讥笑,谁知楚家修士并不带他们走来时的大门,而是往一处有人把守的小门行去。
楚秦门的房间在练气期修士区域的最深处,离开时要经过很多修士的公共活动区域,路上撞见那些笑话过齐休一行人的修士,见对方有楚家修士引路,又往接送贵客的小门行去,纷纷收敛了轻视之色,重新评估起楚秦门的地位来,甚至有几位还遥遥拱手致意。
齐休赶忙微笑回礼,抽空与张世石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心中都是暗凛,自家宗门有几斤几两再清楚不过,为何这南疆楚家如此礼遇?一路走来,四周修士越是前倨后恭,越是显出南疆楚家这种待遇不同寻常,齐休这颗心又是悬了起来。
不提齐休他们心中盘算,年岁尚小无忧无虑的古吉现在倒是很高兴,这新的楚秦门不但同门比之前友善,连掌门也颇为和气,之前他壮着胆子向掌门请求出房去玩耍,虽未被同意,但拒绝的话说出来都是轻轻的,令平素在外门受惯了欺压的他很是受用。再加上有个笨笨的师弟秦唯喻和他相处了几日,混得熟了,成了他的小跟屁虫被他指使得团团转。
帮秦唯喻抱着那盆【乌茎泽兰】,品尝着几天前还百般讥笑自家门派的修士们突然而至的礼遇,走在路上昂首挺胸,不时还指点一下身后的秦唯喻,那个修士牵着的是某某灵兽,这个修士脚下坐着的是某某法器,古吉俨然乐在其中,而对门派的情感也慢慢生根,发芽。
一行人被带着,却是越走越往上,终于爬过最后一截楼梯,赫然发现出口竟是巨梭的顶部,高空的罡风在青色护罩外不停流转,摩擦产生巨大的呼啸声。
“怎么没有停!”
众人低声惊呼,张世石暗地里捅了下齐休,往远处打了个眼色,“筑基修士!”他小声的告诉齐休。
顺着张世石的目光,齐休才发现远处早有一位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娇小女修,正立在一只飞行灵兽的背上,看着众人。等齐休走近见礼,她指着齐休和展元抬着的大木箱微皱秀眉问道“这些东西怎么不收在【储物袋】中?”
女子身着嫩黄色宫装,脚踏尖头小蛮靴,头发简单的挽了一个髻儿,未施粉黛,樱桃小嘴微微撅着,眉眼中还流露出些微稚气。配上娇小身材,清丽面容,要不是张世石当先察觉,齐休根本不会想到这么个娇憨可爱的女子竟然是筑基修士。
如此年轻的筑基修士!算上筑基修士多一倍的寿命,人会老得慢些,这女子也能称得上是天才人物了。
齐休心里是既惊且妒,动作却不敢丝毫怠慢,上前执弟子之礼见过,然后把现在东西装不下的窘境说了。那女子嫣然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拿着什么好东西,是不能放到【储物袋】中的呢!我先替你们收着,快上来吧,再慢就飞过了。”
用衣袖一招,一道黄霞盖下,把大木箱还有几件笨重的物事收了。拍了拍脚下不知何种灵鸟的颈脖,那灵鸟瞥了齐休一眼,满脸不情愿的表情缓缓俯下身子,让楚秦门众人爬上了背部,立刻振翅离开【乙木御风梭】的防护法阵,冲入外面的罡风之中。然后几乎笔直得向下疾冲,降到到一般练气修士御剑飞行的高度,才改成向前平飞。
这灵鸟虽然不如常用的几种驮兽大,但是速度飞快,下方景色飞快掠过,全是绿油油的参天古树,仿佛无边无涯一般,将楚秦门诸人看得咂舌不已。筑基女修看见众人惊异神色,微微一笑,介绍起了这南疆风土。
南疆楚家的老祖姓楚名红裳,元婴初期女修,本也是齐云派出身,是楚震的远房后辈,多年前结婴之后,便从盘踞于此的凶兽手里夺了这片土地,开宗立派。
为显示不忘齐云楚家的出身,将门派命名为南楚门,到如今也有几十年了,但是楚红裳本人并无道侣后代,她这支楚家,人丁也一直不旺,加上南疆到处都是深山密林,远远无法与齐云国想比,移民也不愿意来。南楚门这些年一直发展缓慢,地多人少,名声也不显。
前段时间楚红裳亲赴齐云山,找到楚震帮忙,楚震才安排了这次大规模的修士迁徙,不光如此,与这些修士同气连枝的凡人家族,也将陆续移民到南疆。比如秦家,不出意外,七个月后也将随移民大军一道,到达楚秦门新的山门附近,作为新楚秦门的凡人附庸,继续生活。
“说到你们新的山门……”筑基女修贝齿微露,显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我们南楚门给你们门派划拨的地界不小,就是地方差了点,希望到时不要在意。”
“不在意,不在意”齐休迭声应承,肃然回道“南疆楚家对于我们楚秦门,如同再生父母一般,我等本彷徨无依之人,能得一容身之处,已是感激不尽,怎会挑肥拣瘦。如果因为地方不好而心生怨望,那我们岂不成了忘恩负义的无耻之人?”
“嘻嘻,你们能这样想那是最好。”女修脆生生一笑。齐休见这筑基女修没什么架子,便斗胆开口问道:“我等修为低微,又无尺寸之功,不知为何对我楚秦门上下,礼遇非常?”然后又提起方才在飞梭上南楚门礼遇之事。
女修又是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笑着说道“不要有什么顾虑,你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齐休听着这筑基女修话里话外,似乎被南楚门安排到了什么险恶所在,楚秦门的前途似乎偏离了自己的想象,又不好意思追问,只得暗自犹疑。
又飞了半刻,绿色树海终于慢慢稀疏,地势也开始降低,一处流淌着黑色沼泽的谷地显露在众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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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遗寺藏灵阵
先打坐运功一个周天,把自己调试到最好的状态,方才取出玉简,贴到额头处,运起神识沉浸到玉简之中。这种玉简一般用作传功或者传递秘密信息之用,只能使用一次,而且必须以神识查看,齐休修为低微,不得不谨慎一些。
玉简内容很多,很多又需要记忆,这么一看就是大半个时辰,直到精神力耗尽,神识退出,玉简立刻化为点点光芒消失不见。得到的信息令齐休又喜又忧,喜的是此地并不是毫无灵力的地方,表示楚秦门修士的修炼还可以继续下去,这等于稳固了楚秦门的根本。忧的是这黑河地界,环境之恶劣,各种势力交错之复杂,在此居大不易。
黑河,正如楚家修士所说,是南楚门的东大门,但是也非齐休理解的那样,南楚门有意让人在此地镇守。玉简内详细地把南楚门为什么要花费力气把一个像楚秦门这样能力低微,受楚家恩德甚深,名义上又不是楚家附庸的宗门,迁移到此。根源在南楚门在南疆遇到的两种尴尬情况。
首先:黑河的地形,南北狭长,就像一个竖起来的木棍“1”,南楚门和东边的御兽门分处东西,只在双方领地很小的一段以黑河为边界接壤。
御兽门,顾名思义,驾驭灵兽为根本的门派,是可以和齐云派比肩,甚至稍有超过的超级宗门,但是黑河东面只是御兽门总坛在南疆的一处飞地。由于养育各类灵兽所需的自然环境也大不相同,御兽门在这个修真界还有很多同样功能的飞地,而管理这块和南楚门差不多大飞地的,只是金丹修士,因为御兽门功法特殊,修士往往能驾驭比自身高阶的灵兽,所以在外的飞地常常以金丹后期修士配一只相当于人类元婴初期境界的灵兽,作为镇守。
这个御兽门的特点和超级宗门的傲慢令南楚门和他们的交往礼节中,充满尴尬。往往筑基修士过去,对方只派一位练气修士来迎,而对方一个筑基修士带着自己的金丹期灵兽过来呢?到底是派金丹修士还是筑基修士接待?派金丹修士,南楚门觉得自己平白矮了一头,派筑基修士又好像看轻了对方,都很纠结。
所以不如摆一个楚秦门夹在中间,从此和南疆御兽门不再接壤,断了人情往来,眼不见心不烦。这是其一。
其次:黑河这个“1”形的头尾,北接齐云派南端,南接死亡沼泽。由于南疆御兽门境内放养的大型飞行灵兽很多具有攻击性,所以齐云和死亡沼泽南边的白山两地之间的修士往来,往往绕过南疆御兽门,从南楚门领地飞越。
齐云派的修士大都是道门,还好一点,白山那边修士大部分都是中小宗门和散修,难免良莠不齐滋生事端,甚至杀人夺宝,令南楚门头痛不已。将黑河拨与楚秦门之后,南楚门就准备禁止修士飞越自家领地,在东侧只留黑河这一条道路,让外人通过。
齐休之忧也在这里,自家门派实力微弱,可以说自保之力都没有,如何应付这些亦正亦邪的过路修士?他长叹口气,这些还算是远忧,还是出去把近虑处理掉。
玉简中介绍,楚秦门这栋奇怪的建筑本来是一位密宗修士闭关的寺院,这名修士作古之后,寺院就废弃了,多少年来被过路修士作为落脚之处。
寺院内部像一个“凹”字,“凹”字的缺口处本来立着一尊大佛,如今也已被毁去,只剩半截残像。两个突起是一左一右两间内室,齐休准备一间留给自己,作为掌门居室,另一间作为存放物品书籍的大库加藏书室,麻雀虽小,五脏却也需俱全。
齐休打算自己兼着大库和藏书室的事,展元打理庶务,张世石修为最高,传功执法的事只有他能干。
齐休走出内室来到大殿之中,几位弟子都是默默的干着活,张世石用【清洁符】一处一处的将大殿清理,垃圾集中交由黄和他们轮流传递,丢到山下。
古吉和秦唯喻两人撅着屁股使劲擦拭地板,展元则带着何玉在清理那间准备作为大库的内室。这些事情在原来的楚秦山是归凡人仆役做的,但是弟子们谁也没有说抗拒或者偷懒,齐休看到这一幕心里既心酸又欣慰。
张世石看到齐休出现在大殿,走过来说道“掌门,其他倒还好,只是食物饮水都缺,而且晚上的铺盖被褥等等应用之物都没有。”齐休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让他先去把人都叫到身边,自己走到大殿的正中,俯下身去,用手在地上摸索。
南楚门玉简中提到此殿可以供给修士修炼所需的灵力,奥妙便就在这大殿中央的地上,各种颜色材质的石头拼贴在一起,表面上是一个圆形的密宗转盘镶嵌画,实际上却是一种密宗阵盘,将山中一处微弱的灵脉,引到这大殿之中。
齐休在圆心附近摸索,很快在正中位置摸到一个小孔,小孔被异物堵塞,玉简中说,这个小孔本来是中空的,长度惊人,通到山脚一处山洞中的水潭上方。楚家发现只要贯通这个小孔,那处水潭和殿中这绘有密宗画的地板上就会产生灵力,原因却不清楚,应该是密宗独门秘法所致。山脚下被腐臭的黑雾笼罩,人不能长时间呆在那里,所以那处水潭暂时无法利用,但是这个密宗阵盘,却可以利用。
“掌门!我捡到件衣服!”
古吉双手捧着件粉红色的织物,兴冲冲地过来献宝,齐休一看竟然是件女子用的小衣,上面还有点点污渍。
“咳咳”齐休干咳两声,又不好与他解释,只好命他把衣服丢了,张世石也把大家聚到了一起,齐休便把大殿之内可以修炼的秘密公布。
“所以说,只要把这个孔贯通,灵气就会浮现?”张世石凑近了,盯着孔洞往里看,兴奋的问道,其余弟子也是一脸喜色,虽然楚秦门上上下下绝大部分人都大道无望,但也由衷地为了门派而高兴。
“嗯。但是现在还不能动手,这边过路修士很多,一但贯通,灵气开始外溢,就不是简单一个落脚之处那么简单了。这一点你们千万不要和外人说起!”
警告了一番众人,齐休又说道“等下我要去最近的修真坊市,拜访镇守那里的楚家筑基修士,顺便看看能不能买到一套布阵器具,把灵气外溢的事先处理了。”
玉简内有一副详尽的地图,把黑河周边各种情况都有标注,离此最近的楚家筑基修士名叫楚佑闵,玉简内虽未明说,但是暗指楚秦门日后会被这名筑基修士管辖,指导,第一个去拜见的附近势力,只能是他。
“那不如直接买护山大阵。”张世石提议道“护山大阵是每一个门派立身的根本,越早定下来越好!”
齐休盘算着现在门派的物资,换一个小的护山大阵是够了,但是山脚下那个有灵气的水潭,他也想利用起来。那样的话必须买一个较大的护山大阵,能把整座黑河峰,从头到脚罩住。
除非动用秦斯言给他的那块红色阵盘,去与原来的三派,现在的流花宗做番交易,之后才有资本购买。于是否决了张世石的提议,吩咐他带领诸人守好山门,又从带来的物资里,拿出散碎金银和所有飞行法器,一共三件楚秦门常用的【灵竹纸鸢】,交给展元,指明道路,让他再带两人飞去最近的一处凡人聚居地,买些饮水食物和日常用具。
自己则架起【风阵灵舟】,往楚佑闵所在的修真坊市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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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首访遭冷遇
御舟飞行一段,灵石的消耗令齐休略感肉疼,南来的行程仓促,现在齐休身上只有当时在清河坊剩下的一阶灵石二百余枚,门派里都是物资,并没有灵石,这一路上也没花灵石的机会,这次大概只够飞一个来回。
齐休暗叹自己遇事太容易着急,什么事想到就风风火火做了,却老是思虑不周,比如飞出来才发现灵石差点不够,还有之前也不应该跟所有人宣布密宗法阵有灵气的事,而应该和几个年纪大的私下里说,古吉外向,而秦唯喻蠢笨,两个小孩都不是能保守秘密的性子。
如果消息泄露,说不定就是场祸事。想到这里,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如果这时候有人品不端的散修路过黑河峰,发现楚秦门的修真物资之类,会不会起什么歹心呢?”念头生出来就消不去,齐休又陷入无妄的焦虑之中。
“才做几天的掌门,要考虑的问题却比之前一辈子还多。是因为背负了整个门派的责任吗?”
这些天,精神上的焦虑和疲惫一直陪伴着他,想到以前看过一本散修所著游记,书中记载某地的修士死后会被安葬在船型的棺椁之中。那船棺的造型就和身下这【风阵灵舟】颇为相似。
“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选择一艘船作为灵魂的归宿,是希望**不再劳碌,灵魂不在烦忧,从而得到真正的自由吗?可是这个世界,又有谁是真的无所求呢?求证大道,难道不是求?”
飞过黑河,进入南楚门地界,景色变成单调的绿地蓝天,齐休不停的思考,却始终得不到答案。“也许不该做绑在楚秦门上面的蚂蚱,而是照当初的想法,做一名散修说不定对自己更好?”但是很快浮现起门中弟子们期待地看着自己的眼神,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不知不觉飞了三个多时辰,前方出现一处修真坊市,齐休知道目的地到了,降下法器,落在坊市之外。修真坊市的防护法阵一般都会有禁空的功能,而且就连高阶修士大多也会自觉遵守这个默契,不低空飞越修真坊市或城市。
齐休步入这间没有正式名字的坊市,南楚门内部一般会称它为九三坊,因为坊市的主人楚佑闵,是南疆楚家第九房中排行第三的修士。说是坊市,其实只介于坊市和定时才会开展交易的墟市之间,只有四座双层建筑,簇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比之齐休最熟悉的清河坊,小了不止一筹。
路上甚至没有修士的身影,步入一间建筑,迎上来的知客竟然是凡人,齐休让他把九三坊的格局介绍了一番。他所在建筑的一层竟然就是鬼市,开市的时间也不固定,现在就没几个人设摊,二层大厅有定时的拍卖会和不定时的交换会,另一栋建筑卖各种灵草灵丹,一栋建筑售卖法器和书籍,还有一栋作为修士落脚的小旅店。都是楚佑闵的产业。
齐休把自己的身份说了,要求拜访楚佑闵,知客不敢怠慢,去里间叫了一位练气中期的奉行出来。
两人见过礼,刚互通完身份,那奉行却立刻换了一副蔑视的嘴脸,换鼻孔对着人说话“我去通报,你且等着罢!”然后便丢下了齐休,转身离去,边走还边摇头“这年头,阿猫阿狗都当上掌门了。”
身边的凡人知客见到主家这种态度,顿时对齐休也不冷不热起来,引他到一间小会客房坐下,送上一杯茶水,人就不见了。齐休心中也不怎么生气,他对遭到这种对待很有抵抗力,以前在门中被同门羞辱,前几天登上飞梭时路人修士的冷言冷语,这方面他的应对经验倒是颇丰富。
而且才练气二层的一派掌门的确实有些不妥,齐休近三十年的人生从没见过练气后期以下的一派之主,想想对方有这种反应才是正常。倒是楚家前后来接引他的两名筑基修士,楚佑严和那位爱笑的楚庄媛,对他这个掌门毫不在意,那态度才叫不正常。
齐休就这么笃定的等着,现在楚秦门的存在对于南楚门,是有价值的,既然玉简上并不忌讳让齐休知道这一点,而且特别交待他诸事多听楚佑闵的教导,那么对方肯定是要见一见自己的。
“楚秦门虽然弱,但是对南楚门来说并不太好被替代。楚秦门弱小得可以忽略,所以南楚门不用担心尾大不掉。楚秦门是当年楚震花大力气,帮助秦烈儿开创的宗门,当时得到过齐云派的首肯,而且传承有序,表面上对于南楚门来说,虽有附庸之实但无附庸之名,所以日后真有什么事,把楚秦门往外一推,南楚门可以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齐云楚家帮楚秦门开宗立派,南楚门帮楚秦门存续了宗门,对于道门修士来说,这都是天大的恩情,也不用担心楚秦门会被别人引诱反水。”
齐休闭目沉思,这都是自己分析玉简中内容得出的结论,这使得他对楚秦门的未来信心更足了一些。虽然有可能南楚门只是简单的想找一个替罪之羊,但是齐休不愿那么想,“就算那是真相,但是如果是那样,自己也毫无反抗之力,不是么?那么也就没有为此烦心的必要了。”
大概枯坐了小半个时辰,知客才过来续了茶水,然后告诉他楚佑闵正在见客,还需要等待些时辰。宰相门前七品官,齐休站起来谢过,现在的他,姿态再低都放得下去身段。既然为门派之主,一切都当已门派利益为先,只要是对门派有利,些许脸面,又值几何呢?
一来二去,那知客被齐休捋得舒服了,倒是亲近不少,也让齐休套出不少有用信息。
“原来楚秦门的黑河之地,之前是属于楚佑闵家族的……”
齐休暗道,“既然如此,对方的态度是可以预见的了,那么就不要有多余的期待,礼节性的拜访之后,办好正事,快点赶回门派才是正理!”
果然楚佑闵足足将齐休晾了整整半天,天色渐渐暗下,齐休担心门中情况,心中无比焦急,一着急就会长燎泡的嘴角,也开始有点痒了。但是表面上,他还是一点不漏声色,几天来养气功夫倒是见涨。
终于那名不太友好的练气中期奉行终于出现,引着齐休前去拜见楚佑闵。楚佑闵和楚佑严大概是一个辈分的,修为年纪都差不多,长相上也有些相似,但楚佑闵有着长长的山羊胡,锐气稍有不足,更淡泊些。
齐休赶忙执晚辈之礼上前拜见,然后把该说的话说一遍,主要是买件小护山法阵的事,楚佑闵轻抚着胡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然后说了几句客气的话,便闭目送客。
那名奉行自去挑了一套一阶中品布阵器具交与齐休,土属性的【黄沙幻阵】,攻击防御都是一阶中品,带一个一阶下品的沙雾幻阵。练气后期修士拿一阶上品攻击法器,属性无相克情况下全力攻击,也能顶三炷香时间。幻阵则是聊胜于无,只能令练气后期以下看不清阵内虚实。
护山法阵再小,价钱也要比同阶法器贵很多,那名奉行开价八十枚二阶灵石,这价钱比清河坊市价都要高些,齐休咬咬牙,也没还价,拿【储物袋】里带来的物资折了价,把法阵换到了手。又兑了一些散碎的一阶灵石,做驱动飞行法器之用,齐休再也不想耽误时间,连夜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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